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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南昌徐麟

三色猫狂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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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8:01:07 | 显示全部楼层
玛莉掉下了眼泪,那不是特技表演。
   


  片山义太郎睡得很熟。
  半夜里熟睡,这是必然现象,但是,以一个身负保护别人的责任的人来说:是不应该睡得太沉的。
  幸好片山义太郎有一个十分灵巧的闹钟,那就是福尔摩斯。也许是睡得不够深沉,或感觉太敏锐了,稍微有声音,她就会立刻清醒。片山义太郎有恃无恐,所以他敢熟睡入梦。
  第四天夜晚一己经过了半夜,应该说是第五天凌晨两点钟吧!
  片山义太郎觉得似乎脸上触着了凉凉的东西。
  “请不要吻我——”他糊里糊涂地说着梦话,但是当他听到“喵”的回答时,便醒来了。
  “原来是福尔摩斯。”片山义太郎坐起来打了个大哈欠,说“要吃早餐了吗?”然后看了一下手表。
  “现在是半夜两点——喂,太不像话了吧?”片山义太郎忍不住地嘀咕。
  福尔摩斯向着房门又叫了一声,这一声是短促的。
  “什么?你是说外面有人吗?”片山义太郎披了一件睡袍下床。“真冷,这一带特别冷。”嘴里念着,然后轻轻打开房门。
  走廊很暗,几乎看不见那一头,但眼睛适应黑暗后发现有个蠕动的影子。
  有人!片山义太郎顿时紧张起来,即使像他这样重视睡眠的人,紧张还是可以消除点睡意。
  摇摇头,揉揉眼,他凝神屏息地看,看到一个人的轮廓。
  但是,那是一个非常胖的人,有一个那么胖的人住在这里吗?片山义太郎努力去思索——就在这时,那个人的头部从正中央向左右分开成两个。
  原来是两个人,怪不得看起来胖。现在这两人除了头部以外,其他部分仍然贴靠在一起,就像连体婴一样。
  其实仔细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搂抱在一起,偶尔头部也会重叠成一,那时大概就是嘴对嘴的人工呼吸,自有人类以来,举行次数最多的仪式正在这里进行吧!
  重要的是,这两个人究竟是谁?片山义太郎的好奇心虽没有晴美那么强烈,但也并非完全没有,然而再大的好奇心都不能使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看出他们是谁。
  男人之中,大久保己经不在这里了。女人呢?植田真知子是个只知练琴的人,那么是长谷和美或辻纪子吗?——难道是樱井玛莉?
  不可能,绝不可能!虽然不能以玛莉的情人自居,但是万一那是玛莉,心里的滋味却依然不好受,这大概就是男人的任性吧!
  心里委实牵挂着,但是如果走过去看个究竟,也是不妥,他决定保持绅士风度,断然把门关上。
  “喂,福尔摩斯。”片山义太郎关上房门说:“你也是女人,也是好奇心很强的猫吧,下次可别再为这种事把我叫醒。”说完径自上床睡觉。
  福尔摩斯耸耸肩。——猫当然不会耸肩,但她的表情就像人在耸肩时所代表的肢体语言。“悉听尊便,你奈我何”,然后也跳上床,在片山义太郎的脚下缩成一团。
  “在这里还是蛮舒服的。”如果福尔摩斯会讲话,她一定会告诉片山义太郎说:“可惜你的睡态很不好,经常不小心把我踢下床去。”
  很意外的,这一夜福尔摩斯睡得极安稳。
  只有松风在黑夜中发出吼叫声,广大的宅邸在深重的沉默里安睡。
  不久之后。天色微明。
  而后,事件在上午五点半时被发现。
  片山义太郎猛然由床上跳下来,因为他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以及福尔摩斯高频率的吼叫声。
  “刑警先生,不得了啦!刑警先生!”是市村智子的声音。
  片山义太郎一边穿睡袍一边开门。
  “发生什么事了?”
  “不得了啦,……有一个女人……死……在书房。”
  从市村智子说话的断句就能了解事情状况。
  片山义太郎立刻冲向走廓,福尔摩斯随后跟着。
  从楼梯往下奔跑,他看到书房的门半开。
  片山义太郎走进书房时,不由得皱起眉头,很热,逼人的热气。
  “这是什么东西呀?”
  原谅片山久太郎在发生凶杀案还说出这么不妥的话。事实是——
  有一个女人倒在书房的正中央。
  是个五十岁、或稍年轻的女人,穿着大衣,看得出已经死亡,在胸口——不偏不倚的心脏位置,刺中一把刀,极少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活着。
  然而使片山义太郎睁大眼晴的原因并不在尸体,因为他已经听市村智子说“有人死了”,所以并不惊慌,使他大为惊讶的是这个房门热气逼人的来源,就是尸体后面排列着四个之多的电热炉,都正在发热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片山义太郎凭本能的反应而退出房间一步。
  “该怎么办?”市村智子追上来问道。
  “麻烦你,你站在这里。”
  “是。”
  “不能让任何人进来,知道吗?”
  “知道了,刑警先生,你……”
  “我现在去和警局联络。”
  “是,一切麻烦你了。”
  “福尔摩斯,你也留在这里。”片山吩咐后,——个人三步井做两步跑上楼。
  “发生了什么事?”同样穿着睡袍站在走廊上的是古田武史。“我听到嘈杂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事件。”片山义太郎说:“杀人的。”
  “杀人?”古田睁大眼睛,“谁被杀了?”
  “陌生的女人。——你留在房里别出来。等一下再和你联络。”片山义太郎回到自己的房里拿起电话。
  ——啊——终于发生杀人事件了。原以为蛰居这里,便可和凶杀案绝缘七天——片山义太郎和警局联络完毕后,急忙换好衣服。当他走出房门到了走廊时,发现全部的人都站在走廊里,八成是古田把大家叫起来的。
  “刑警先生,是谁被杀死了?”
  “用手枪还是刀子?”
  “是男人?还是女人?”
  “凶手是谁?”
  七嘴八舌不断地提出问题。
  “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你们——如果不睡觉的话,请回房间去穿好衣服,警察马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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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8:01:17 | 显示全部楼层
 片山义太郎向着楼下走去时,真知子追问道:
  “比赛不会受到影响吧?”
  这个时侯她还能想到比赛的事,片山义太郎真是佩服极了。
  “片山先生,”玛莉追上来说:“被杀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五十岁左右,穿着大衣……”
  “让我看一下她的脸。好吗?”
  片山义太郎犹豫了一下,说:
  “死人的脸看起来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没关系,我要看一下脸。”
  “好,你跟我来吧!”片山义太郎走到书房前面。
  “警方会派人来吗?”
  “应该马上到了。”
  片山义太郎拿出手帕包在门把上打开门。他再度为里面的热气皱眉头,他走过去伸出手,尽可能远离尸体地把电热炉关掉。
  “啊,实在很热。”片山义太郎摇摇头,说:“门就不要关了。”
  玛莉表情恐惧地向书房里看,她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
  “是那个女人!”
  “认识吗?”
  “就是那个自认为是我——母亲的人。”
  “就是她吗?”
  “是的,不会错。”
  可是,这个女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又为什么被杀呢?片山义太郎好像隐入一团迷雾中。还有,那些电热炉又是怎么回事?
   


  “终于……发生……”这是栗原看了现场后的第一句话。他虽然想做出遗憾感伤的表情,可是却忍不住兴奋之色。“那些电热炉是干什么的?在拍卖吗?”
  片山义太郎说明之后,栗原点点头说。
  “这是想让死亡时间混淆,可以拖延时间,单纯的把戏罢了。”
  其实,片山义太郎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可是,为什么电热炉还放在这里呢?”
  “大慨是忘记收起来了。”
  栗原安上了可能被推理小说迷杀死的单纯理由。“还有一部分热气……”
  “是的,刚才还开着,就像在大热天的柏油路一样反热。”
  “四个……全是这里的电热炉吗?”
  “这……市村女士!”
  片山义太郎叫来市村智子。
  “是的,收藏在那边的柜子里。”市村智子点点头说。
  “现在的天气日夜温差很大,有时侯晚上会很冷。”
  “请你把发现尸体的经过说明一下。”栗原说。
  “是。我……今天早晨是五点钟起床的。”
  “你平常也是五点钟起床吗?”
  “不,平常是六点。”
  “为什么你今天起得特别早?”
  “因为我今天想做点比较特别的早餐,每天早晨都吃一样的东西很容易腻的。”
  “所以你就五点起来,然后呢?”
  “我到书房时正好五点半。因为餐厅和客厅都有碗盆、杯子等用过的东西还没收拾,所以我就来收。”市村智子轻咳一声,继续说:“可是,客厅里并没有碗盆或杯子,所以我又空手回到厨房,这时我发现书房里有灯光,我知道自己是从不会忘记关灯的,于是就走到书房想关灯,然后就……”市村智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哦,知道了。”栗原说:“这里的门窗如何?”
  “睡觉之前我会全部仔细查看一次。”
  “那是什么时间?”
  “大致在十一点,有时侯多多少少会晚一点,但绝不会超过十一点半。”
  “我明白。今天早晨你查看过了吗?”
  “不,早晨是不去查看的。”
  “当然,当然,这里又不是监狱。”
  栗原把这些对谈掺入了玩笑,但是,在尸体旁边进行这样的谈话,似乎有失厚道,市村智子必然察到这一点,表情似哭又似笑的。
  “你曾经见过这个女人吗?”栗原又问。
  “不,没有。”
  “哦,这样,可以了。”
  “是。”市村智子打算走开,走了两、三步又回头问:
  “我可以给大家送早餐去吗?”
  “当然可以,请便。”
  “有没有可能因为这个事件而取消或暂停音乐比赛?”
  “这个嘛……我会尽力做到不至于停止比赛。”
  “拜托您了。大家都那么努力练习,如果前功尽弃,岂不是……”
  市村智子走出书房后,栗原摸着下巴注视尸体。
  “课长,你看怎么样?”片山义太郎问。
  “什么事怎么样?”
  “会不会影响音乐比赛?”
  “这个嘛……”栗原摇头说:“如果参加决赛的人涉嫌,情况就会更微妙。”
  真是那样的话,至少在确定凶手是何人之前不能比赛,当然势必延期了。可是,如果要再像这一次安排得这么紧凑和周全,大概是不可能了。
  “喂。南田还没有来吗?”
  栗原的话才说完,南田就出现了。
  “谁在叫我?”
  “喂,你该不会是玩捉迷藏去了吧!”
  “开什么玩笑?整年把我当机器使用,那有可能立刻就赶来。”发牢骚和嘲讽是南田的老习惯。
  “好啦,还是快点办事吧!”
  “知道了。”南田不堪其烦的口气,“尸体是那个吗?只有一具尸体吗?”
  “一具就够了,再多还得了。”
  “这个房门好像很热。”
  片山义太郎于是说明发现尸体时的状况。
  “原来如此。但是为什么要一直开着电热炉,真叫人纳闷。”南田说。
  “我想,可能是发现尸体的市村女士,今天碰巧比平常早一个小时起床,凶手或许计划在这一段时间里把电炉收起来。”
  “哦,你的意思是说:凶手结果无法照预定的程序进行。”
  “推算死者的死亡时间会很麻烦吗?”栗原似乎很在乎这一点。
  “这一点点小事,不会造成太多的差异。没问题,现在已经有很多新的检验方法。”南田开始验尸。
  片山义太郎和栗原在看南田验尸时,刚才不知到那里凉快去的福尔摩斯出现了,她向尸体旁走去。
  “哟,什么地方有尸体,什么地方就有你出现。”南田神情愉快地向福尔摩斯打招呼。福尔摩斯绕着尸体走,不停地闻,突然停下来短促地叫了一声。
  “你看到什么吗?”南田抬起头,然后向福尔摩斯站的地方走去。
  “这些粉是什么东西?”
  “粉?”
  “嗯,是白色的粉,只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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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8:01:28 | 显示全部楼层
“喂,会不会是……”栗原走过去。
  “你是说海洛英?你呀,什么事都联想到犯罪,这是坏毛病。”
  “那,这是什么?”栗原皱着眉头双手抱胸。
  “这个味,也许是香粉、头皮屑,也许是胃药或粉笔的的粉……”
  “正经点,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这么少的粉,不化验怎么会知道。”南田把粉包妥,收进一个信封里。
  “能不能判断死亡时间?”
  “别催我,我又不像吉普赛女巫有水晶球。”
  “你没有吗?”栗原正经八百地说。
  “如果有,我早把水晶球摔在你的头上了。”南田反唇相讥。
  这时侯,福尔摩斯在南田把尸体移走后的地方闻着。地毯的毛又长又软,尸体躺过的地方留下一个痕迹。
  片山义太郎的眼晴开始不停地眨动……
  “课长!”
  “什么事?用这种怪声叫我。”
  “你看……伤口凝固大量的血,但是地毯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嗯……照这种情形看来,书房不是第一现场。”
  南田看了一眼栗原和片山义太郎,说:
  “怎么?连这一点都没有发现?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呢!”
  “因为如果我移动尸体,会有人和我罗嗦个没完。”栗原说。
  “大概是在凌晨两点左右被杀的吧,把气温升高的因素也列入考虑的话,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间死的。”
  “两点……在别的地方下手杀死后,有足够的时间把尸体搬运到这里来。”片山义太郎问南田,“有没有可能事后把血擦干净?”
  “就算是擦过血渍吧,你看这种地毯的毛,如果血流到上面是绝对擦不干净的。”
  “是这样的吗?”
  “这里的地毯和我家地毯的厚度不一样。”南田言下之意有深深的感叹。
  “那么,你认为是当场死亡的吗?”
  “大约是在一分钟内吧?意识开始模糊……就这样走完人生啦!”
  “听你说得像真的,好像有死亡经验似的。”
  “我和那么多尸体打过交道:总有一、两个会成为好朋友吧,他们会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辛苦你了。”
  “难得你会说这么动听的话。”南田咧嘴一笑,走了。
  “如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那么,是什么理由移尸到这里?”片山义太郎说:“是为了争取时间吗?因为早餐之前没有人会到书房。”
  “也许吧!但是,会不会有隐藏的用意呢……”栗原摇摇头,又说:“要先查出这个女人的身份。喂,片山,这个凶器你看过吗?”
  “没见过。”
  “我记得你说过,有一把刀不见了?”
  “是水果刀,不是这一把。”
  “哦,还有一点麻烦,”栗原说:“这个女人自称是谁的亲生母亲,那个女孩呢?”
  “那女孩叫樱井玛莉。”
  “哦,就是那个遭到狙击的本人。这就有趣了。”
  “她是没有杀人动机的。”
  “没有人说她是凶嫌。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与玛莉有关的某件事导致这个凶杀案的发生。”
  “是的。”
  这个论点连片山义太郎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被杀,而后陈尸于此,这其间的关系绝非巧合。
  “你要见……樱井玛莉吗?”
  “暂时还不用见她。”
  片山义太郎松了一口气。栗原也觉察到片山义太郎的心态,他打趣道。
  “你好像不希望我见到那个女孩?”
  “没,没有。……只是,对她而言……不。对其他五个人也一样,现在是音乐比赛的关键时刻。这事已经动摇他们的心情了,如果再被冠上凶手的嫌疑,神经官能症的病患又要增加了。”
  “听说有人已经支持不住了。”
  “是大久保靖人。其他六个人目前还好……但都紧张得有点神经质了。”
  “怎么样?这一次有没有小姐追求你?”
  “不,不会的,课长……”
  “别慌,有点可疑罢了。”
  “噢,对了,”片山义太郎突然想起,“昨晚两点钟左右……”
  “发生了什么事吗?”
  片山义太郎把他所见到男女拥抱的情形说了一遍。
  “朝仓先生曾经提过会发生这种男女相悦的事……对了,必须去向朝仓先生报告。”
  “要询问大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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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8: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先去见樱井玛莉的母亲,请她指认一下这个女人,然后再了解详细情形。”
  “知道了。”
  这时候福尔摩斯“喵”了一声。
  “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福尔摩斯抬头看书架,片山义太郎也跟着往上看,但他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书架上有什么问题吗?”
  福尔摩斯一面叫着,一面焦虑似地看着片山义太郎,然后她像忍耐不住地跳到书架中层上,仍然抬头看着上面,咪呜咪呜叫。
  “还在上面吗?究竟是怎么啦?”
  片山义太郎只好把一只脚踩在书架中层,垫高身子看看上面。在那个曾放录音机的书架上,排列着百科字典。
  地震之后,他和玛莉把百科字典随意放回架上,但又怕别人发现他们动过这些书,所以两人又把百科字典按顺序重新放好,可是现在……
  “奇怪了。”
  “怎么啦?”
  “百科字典的顺序怎么变得乱七八糟的。”片山义太郎惊讶地说:“我排得好好的呀!”
  “是不是有人把书架弄倒了?这种长毛地毯上,书架一定站不稳。”
  “如果是书架倒了,那就太严重了。”片山义太郎跨下来,“这书架是固定在墙上的,不可能倒下来。”
  “那么,你认为是怎么样?”
  “我不知道。”片山义太郎坦承无知,坦白是他最大的优点。

  “是,就是这个女人。”樱井充子点头。
  栗原由充子手中拿回死者脸部特写的拍立得照片。而后又问她:
  “就是这个人把你推下水池的吗?”
  樱井充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几度调整坐姿的动作,可以看出她内心的局促不安。然后她说。
  “我不能肯定。”
  “可是……”
  “因为没有看到她的脸。那一次我的确是接到这个女人的电话才出去的,所以我想是她把我推下水的,但是我不能完全肯定。”
  “好吧!”
  “我那天没说出那个女人的事……很抱歉。因为我怕这件事上报,要是玛莉看到了,会……”
  “我了解你的心情。”
  “这个女人究竟为什么会被杀呢?我实在不能明白。”充子说。
  “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不知道。”充子耸耸肩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住那里……三个月前她突然来接近我和玛莉,认为玛莉是她的女儿。”
  “对不起,冒味地请教……”栗原点到为止,对方也懂得他话中之意。
  “她是胡说的。”充子断然否认道:“玛莉是我亲生的女儿,有正式的记录,如果你不相信……”充子想站起来。
  “不,不需要。”栗原急忙阻止。然后继续又问,“可是,她为什么找上你们?”
  “我也想不通。大概……她死去的孩子像玛莉,就是这么回事吧!这个人很奇怪,我是很同情她,但是她干扰了我们。”充子的口气又愤怒起来。
  “小姐……玛莉小姐吧,她有什么看法?”
  “这……当初有点害怕,但后来她忙着准备音乐比赛,就顾不得这些了。”
  “哦!”
  充子看着栗原的表情,又说:
  “她没有受到怀疑吧?”
  “没有。那个女人很可能是在外面被杀,再移尸到那里的。”
  “那就好。”说完又似乎觉得有语病,立刻又补充说:“不过,死了一个人总是很遗憾。”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分。”栗原一再重复地说:“消息一上报,一定会有反应的。”
  “不会影响到音乐比赛吧!”只有这一点才是充子最关心的。
  “我现在要去看朝仓先生,目前我们认为音乐比赛可以如期举行,这样大家的行动也能更清楚。”
  “那就……好,大家的努力也没有浪费。”
  显然充子的脑海里只有比赛。

  听了栗原的陈述之后,朝仓反问道:
  “那么,那个女人是在围场之外的地方被杀的吗?”
  “虽然还不能确定,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就对音乐比赛没什么影响,目前还不能停止。”
  “这一点我们也知道:除非发生很严重的事,否则是不必停止比赛的,”栗原说:“但是,住在围场里参加决赛的人或许必须被问话。”
  “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朝仓说道。
  “我们会十分慎重的。”
  “还有……须田那件事怎么样了?”
  “因为不是凶杀案,所以我们就……”栗原故意含糊其词。
  “这没什么关系,”朝仓说:“可是,由于须田的死使我发生困难,他对音乐虽然连C大调都不懂,但他的算盘打得很精,我在这方面是完全不行的。”
  “先生您是艺术家呀!”
  栗原的话惹得朝仓笑道:
  “没有钱还能谈什么艺术?”

  六个人集中在客厅里,好像无所是事。
  “希望不要乱翻才好。”真知子嘟着嘴说。
  “一定会十分小心的。”片山义太郎安抚似地说。
  因为不排除那个女人是在这围场里被杀的,所以正在每一个房门里检查是否有血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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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8:01:4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这一段时间里就无法练琴了。虽然大家都把小提琴带到客厅,但在彼此没有丝毫隐密的地方当然是无法练习的。
  “需要多少时间?”长谷和美问道。
  “我想是不需要很长时间的。”
  “不能练琴怎么办?”很急躁的口气。
  “我想,大家对新曲的诠释都差不多了吧?”丸山说:
  “不过,我是还完全不行。”
  “我也一样啊!”长谷和美说:“只能演奏而已,能不能诠释则毫无把握。”
  “我也是这样。”辻纪子说。
  “各位都很谦虚,何不说实话呢!”真知子表情愉快地看着大家说:“大家都有八成的眉目了吧,只是整体的平衡性或组合还不够理想……我说的才是实情吧!”
  “我是真的还不成。”玛莉说。
  “玛莉又来了,你不可能会有问题的。”
  “不,这一次真的不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么组合比较好,我已经绝望了。”
  “请大家不要掉以轻心,玛莉最拿手的一项就是演奏新曲。”
  “少说风凉话!”难得玛莉疾颜厉色的斥责。——被杀的人和她有点关联,当然不能集中精力去准备比赛。
  “对了,”片山义太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等一下一定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请各位务必说实话,调查案件最重要的是正确的情报。”
  “凌晨两点,恐怕大家都在睡觉吧!”古田说。
  “那也不尽然。”于是片山义太郎说出半夜两点走廊上的一男一女。
  “哦,会是谁呢?”真知子的好奇心显然比较强。
  “光线太暗了,我看不清楚。”
  “这件事可真有趣,”长谷和美笑道。“是谁和谁呢?”
  “是古田先生和什么人吧?”
  “我不会受到那种欢迎的。”古田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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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8:02: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乐章 终曲

   


  “还有很多问题。”
  听到晴美说的话,片山义太郎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又来了,你嫌还不够刺激吗?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
  “有什么关系,我不是还活着吗?”
  “有我在的一天,绝不会让晴美小姐遭遇危险的。”说这话的人非石津莫属。
  “不可靠,你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晴美身边。”
  “只要得到许可,就是一天二十五小时我也会跟在她身边。”
  已经进入第六天。
  今天也有调查一课和管辖的刑警在这里进进出出,片山义太郎就利用这个时间回到警视厅办些琐事。他在警视厅遇见晴美和石津。由石津的提议,他们决定一起吃午饭。当然,是指望晴美的荷包。
  难得三人在一起吃饭,如果在警视厅的餐厅也太不够意思了,于是他们到附近一家比较清静的餐厅。
  “昨天,我做过统计。”晴美说着就由手提包中拿出笔记本。
  “真受不了……”
  “什么事?”
  “没,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先从看来似乎和这个事件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来看……”晴美说:“新曲的乐谱为什么多一份?朝仓把这一份乐谱藏在那里?还有,辻纪子的母亲与朝仓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关系不是很明白吗?”
  “可是,他们只是情人的关系吗?或是以身体为代价得到什么东西?这才是问题核心。”
  “当然,当然。”
  只要是出自晴美之口,那怕是微不足道如咖哩饭之作法,石津听了都会大受感动。
  “还有,企图伤害玛莉的凶嫌是谁?到现在还没有线索吗?”
  “目前还没有。”
  “其次是关于须田的事。果真没有他杀的嫌疑吗?”
  “他死于心脏麻痹呀。”
  “可是,如果是制造极度恐惧的因素导致他心脏麻痹呢?而且,须田为什么会陈尸朝仓的家里呢?”
  “他到朝仓家去找那个叫什么的女佣。”
  “那个女佣也有说谎的可能。就算是真的,朝仓回来了,须田为什么还要留在那儿不逃走呢?”
  “也许他在逃走之前就已经完蛋了。”
  “是有这种可能。还有,尸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草坪上?”
  “当然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只有这个可能。”
  “不可能从地下冒出来吗?”石津道。
  “又不是结头菜,如果是从上面掉下来,位置就很奇怪了,因为在鹰架的下方,如果是从上面掉下来,应该是靠外面一点。”
  “因为是在半夜里死亡,掉下来以后也不可能移动过……”
  “在发现尸体之前,我在二楼看过那个鹰架,并没有看到尸体,虽然不能说是绝对,但是也没有看到上衣。”
  “也许在你看鹰架之前,他已经掉到草坪上了。”
  “不可能的。后来我们回到客厅时会看到草坪,如果有尸体,在那时就会看到的。”
  “啊!真复杂,一团迷雾……”
  “啊!”石津也表示困扰。
  “不要学我。——然后是火警。”
  “对,那又是谁纵火呢?胶粘剂的燃烧力虽然很强,但还不至于自燃。”
  “如果能自燃,岂不是到处都是火灾了。”
  “这么说来,如果不是纵火……就是失火。纵火者不是女佣就是朝仓先生了。”晴美说道。
  “可是,为什么要纵火呢?”
  “也许想烧毁什么东西,例如乐谱……”
  “是一些不愿意被警察看到的东西吧!但是,藏好就没事了,房子那么大,找个地方藏,何必纵火。”
  “也有道理,那么是不是想烧上衣?”
  “把上衣藏起来也不难啊!”
  “是啊,跟自已的衣服混在一起就行了。但事实是上衣和鹰架都烧掉了。”
  “有关火灾的部分也在进行调查中,但是棘手的是找不到纵火的证据。而且,事情发生在这栋房子里,只要朝仓先生不追究,最后恐怕还是不了了之。”
  “还有,那个须田的死八成也一样。”
  “没有他杀的迹象,只是情况有些怪异,这样还不够条件成立专案小组。对须田的生平交友情况都调查过,找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片山义太郎解释情形。
  “朝仓先生很依赖须田。有一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就是那个窃听装置,我怀疑是须田去安装的。”
  “有这种可能。”
  “找到窃听器了吗?”
  “昨天为了要证实杀人现场是那个地方而检查每一个房间时,我请刑警顺便寻找窃听器。”
  “找到没?”
  “没有。也就是说凶手已经把它拆除了。”
  “动作还真快。”
  “那个录音机也详细检查过,但是没有指纹。布置那个东西的人十分谨慎。”
  “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吗?”
  “他们是不可能去安装窃听器的,所以我想还是和须田有关。”
  “你是说有人收卖须田去安装那个东西,偷听别人的练习。那真是太不公平。”
  “可是,依朝仓先生的说法,进第三天时,还不可能有人能完全演奏那首曲子,因为七个人的实力都差不多,录音机在那个时间就被发现了,效果应该是不大的。”
  “嗯,但是如果知道是谁干的,他是不是会失去比赛的资格?”晴美问。
  “那是当然的。——完毕了吗?”
  “还早哪,现在才开始正式的。”晴美坐直身体说:“现在才谈到杀人呢!”
  “你的喉咙在咕噜咕噜抗议了。”
  “别开玩笑。我先问你,那个被杀的女人是什么人呢?”
  “现在还在调查她的身分,衣服及饰物的照片都已发布新闻,我想,不久就会知道她的身分了。”
  “她真的是樱井玛莉的亲生母亲吗?”
  “不是。据调查,玛莉的确是樱井夫妇的女儿。”
  “除非是另有复杂的内情,否则是不会错的。那么,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说谎?是不是自己己经先相信了自己的谎言?”
  “这种推论可能就是正确答案。”
  “那么,原因在那里?为什么要编谎言来让自己相信?而且又正好在玛莉决定要参加音乐比赛时出现。”
  “大概是有人指使吧!”
  “这样可能是扰乱玛莉情绪的最好方法。还有,把樱井充子推进水池里的是不是同一人呢?充子女士没有看清对方的脸。但是我在饭店看到她时,我觉得她不像是会使用暴力的女人……”
  “这么说来,凶嫌另有其人吗?喂,你不要故意把事情弄得很复杂。”
  “那个女人为什么被害?”
  “还有。是谁下的毒手?”
  “这些当然都是问题,不过最重要的是第一现场在那里?房间的检查已经完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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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8:02:11 | 显示全部楼层
“嗯,可以确定第一现场不是在那栋房子里。”
  “可是,片山先生,”石津打岔道:“那个……叫什么保来着的,变成神经官能症的那小子……”
  “大久保。”
  “对,他不是割手腕自杀吗?”
  “是呀,在浴室里自杀。当然,他的浴室里有血液反应,可是和被杀害的女人血液不同。”
  “原来如此。”
  “但是,石津先生提出的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在同一间浴室杀人,血液反应就成掩护作用了。”
  “我就是这样想。”石津好像很遗憾地说:“现在的警察在科学方面太进步了。”
  “身为刑警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片山义太郎笑着说。
  “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女人是在哪里被杀的?为什么把尸体送到那栋房子里去?”
  “是为了嫁祸给樱井玛莉吗?”
  “有可能。玛莉小姐即使没有被逮捕,光是被怀疑。精神就会受不了而崩溃的。”
  “仅仅为了嫁祸于樱井玛莉就杀人,啊?”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人会为了鸡毛蒜皮大的事而杀人不眨眼呢!”
  “真可怕。”石津说:“我要呼吁请尊重人命。”
  “将尸体搬进那栋房子,一定是从某一个入口进去的找到了吗?”
  “嗯,大厅有一个窗户被剪开了,技术非常精巧,没有仔细看简直看不出来。”
  “从窗户搬进尸体一定很麻烦吧。”石津说。
  “那倒不一定,自己先钻进去,再打开大门将尸体搬进去。”
  “哦,原来如此。”
  “还有电热炉……”晴美说。
  “四个电热炉,那时真让人热得难以忍受。”
  “热度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凶嫌怎么会知道那里有电热炉。”
  “对,这么说来,七人之中有一人是共犯。”
  “知道电热炉放在那里的还有一个人。”
  “谁呢?”
  “须田。”
  “原来如此,也许一切都是须田安排好的。”
  “还有,为什么要用电热炉给尸体加温呢?”
  “当然,那是为了死亡时间的推测……”
  “我知道。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就没什么意思了,找不出其他的理由吗?”
  “喂,这可不是在写推理小说或演侦探电影。”
  “好吧,暂时这样。还有那个厨师叫什么的女人?”
  “市村智子。”
  “对,是她早起,使得凶手来不及把电热护收起来。可是,要使死亡时间的推测出现错误,那得有相当理由。”
  “通常这样的话,是为了不在场证明吧。”
  “对。那么在那一段时间中,谁最肯定自己在做什么?”
  “哦,你是说实际死亡时间是在两点,而凶嫌原计划警方误认为是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最大的用意是,那段时间里,凶嫌有不在场证明。”
  “这个推想很高。凶嫌做了这种安排反而露出狐狸尾巴。只要能查出那个女人的身份,嫌犯就呼之欲出了,然后宣布死者死于十二点或一点、凶手必然会有恃无恐地提出不在场证明。”
  “那倒不见得,电热炉已经被发现,我想凶嫌也会了解这种情形。”
  “说得有道理,真可惜!”
  “另外是……对了,就是那些百科字典的问题。”
  “顺序被弄得乱七八糟,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也许没什么大碍,但也不要忽略了这一点。”
  “那家伙好像不会使用百科字典。”
  “使用百科字典通常都是先拿下一本,看完之后放回原位,有必要时再拿下一本,顺序应该是不会改变的。”
  “这么说来,凶手一次把百科字典全部拿下来,到底是做什么用途?”
  “其他的书有没有被动过?”
  “不知道。其他书在上一次地震时弄得乱七八糟的,随便捡起来放回去,所以不知道凶嫌是否动过这些书。”
  “那么,这些书本还有什么用处呢?”
  “可以当作枕头用!”石津立刻回答。
  “用那些百科字典吗?头会痛得睡不着。如果那些书能利用的话,只有重量了。”
  “重量。”晴美点点头说:“好像有道理。”
  三个人话说至此都沉默下来。一会儿,片山义太郎深深吸一口气说:
  “现在,我还要回到那栋房子里去,明天就结束了,希望能够平安无事。”
  “没有其他问题了吗?”晴美翻看自己的笔记本说。
  “这些问题己经够多了。”片山义太郎苦笑着。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你来调查一课到底有什么事?”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须田的案子。”
  “石津,你是干什么去了?”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须田的案子。”
  “你这小子!”片山义太郎忍不住笑了,“那么,我再去一次调查一课,也许能够看到验尸报告。”
  “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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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8:02:22 | 显示全部楼层
晴美这种反应,片山早该应料到。
  “我也要去。”
  “随你。”片山义太郎说。

  “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栗原说。
  “为了表示特殊,用手枪射进一枚子弹吧!”南田耸着肩说。
  “那可太好了。——刀上没有指纹。尸体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呢?”
  “没有找到谜样的刺青,后脑勺也没有长眼睛。”
  正经词儿与玩笑话混在一起讲了。
  “对了,掉在尸体旁的白粉是什么东西?化验结果出来了吗?”片山义太郎问道。
  “还不知道。”南田摇摇头说:“因为量太少了,化验不容易。但是可以确定不是海洛英或毒药,现在只知道那不是药品。”
  “那会是什么呢?”
  “化验出来会立刻通知你。”南田打着哈欠走出去。
  “噢,对了,”栗原说。“刚才你妹妹来过。”
  “我知道,她还在走廊。”
  “那太好了,刚才接到朝仓先生打来的电话。”
  “他有点事情要找你妹妹,希望你妹妹去一趟。”
  “要晴美去他家?”
  “嗯,不是去他家,朝仓现在是在新东京爱乐会的事务局。”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她。”
  “你要回到那边去吗?”
  “是准备要回去。”
  “只剩一天,希望不要再发生事情。”栗原口是心非,说的不是真心话。
  “我会格外小心的。”
  “拜托你了。对了,你和妹妹一起到朝仓先生那里去顺便向他说一下调查的状况。”
  “是的。”
  “只要跟他说个大概就可以了。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栗原又吩咐。
  片山义太郎在走廊上把这件事转告晴美。
  “那就马上走吧!”
  “那个朝仓是大色狼。”石津显然很不高兴。
  “不用为我担心。石津先生,你该回到警局去了吧!”晴美说道。
  “嗯……”石津很不情愿地点头说道,“要多小心啊!”
  “我知道。”
  “至少要跟那个人保持一百公尺的距离。”
  “那怎么能谈话!”晴美笑道。

  推开写着“新东京爱乐会”的门,片山义太郎和晴美走进去时,办事员道原和代正在打大哈欠。
  “啊,对不起。”但她并没有因此就脸红,神色泰然地看着两人说:“有什么事吗?”
  “我们找朝仓先生……”
  片山义太郎报出自己的姓名,里面的门立刻打开,朝仓走出来。
  “二位一起来了,请进吧。”朝仓满脸笑容。
  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资料。
  “这些东西对我来讲真是太伤脑筋了。”朝仓露出无奈的表情,“这比任何乐器都复杂。”
  于是片山义太郎开始说明调查倩况,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就像晴美所列举的谜题虽多,但几乎都得不到答案。
  “目前就是这样,大概今天能够知道一些新的消息。”
  “辛苦了,还剩下一天。请多帮忙。”
  “是的。”
  “还有……”这时候道原和代送茶进来,朝仓停下话,
  等她放下杯子走出去,才又继续说:“有件事想请你妹妹帮忙。”
  “希望有我能够尽力的地方。”
  朝仓从办公桌的大抽屉里拿出手提包,再由手提包中拿出一本很厚的书。
  “希望你能替我保管这个东西。”
  “这是……”晴美翻开书才看到是乐谱。她兴奋得眸子发亮脸泛红。
  “这是为这一次比赛而做的新曲。”朝仓说。
  “可是,不是只有七份吗?”
  “是大久保的那一份乐谱吗?”晴美也接着问。
  “不,他的那一份巳经处理掉了,这是另外一份。”
  “原来就有八份吗?”
  “这是一伴很奇怪的事。我吩咐印七份,在哪一家印刷厂一印乐谱都是保密的。可是,后来厂方说他们接到电话吩咐要印八份。”
  “是谁打的电话?”
  “不知道。是男人声音,假借我的名字……”
  “也许是……”
  “也许是须田,因为他知道那家印刷厂。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一份不能被偷走。”
  “干脆把它处理掉好了。”
  “我也想过要这样。在决定印七份时,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而且还发生凶杀案,虽然只剩下一天,但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乐谱有可能会遗失或损毁,所以我想就留下这一份备用。”
  “哦,是备用。”
  “不错,乐谱如果放在我家会受到注意,也有可能会失窃,这里晚上没人留守,而且我也很少在家。不得不请你帮忙。”
  “是,我会妥善保管。”晴美答应道。
  “那就拜托了。我现在还要到成田机场去接史塔维兹。”
  “他今天到达吗?”
  “决赛那天我会邀请你来参观,请务必赏光。”
  “我很高兴能够参加盛会。”
  两个人和朝仓一起离开局长室。
  外面有一个女孩与道原和代正在争执什么。
  “你这样说我就没有办法了……”道原和代好像不胜其烦的样子。
  “道原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朝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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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8:02:36 | 显示全部楼层
“先生,是这个人……”
  “我叫滨尾由利子。”
  那个女孩对朝仓自我介绍。看起来大约十八、九岁,穿大学生式的衣着。
  “有什么事吗?”
  “我在找我母亲。”
  “我这里不是警察局。不过正巧现在有位刑警先生在这里。”朝仓表情困惑地说。
  “事情不是那样。”女孩的口吻十分紧张,“我母亲是来这里应征比赛期间的厨师。”
  “哦,可是实际上厨师是叫做市村的女士。”
  “但母亲说她要到这里来的。”
  “啊!”道原和代突然插嘴道。“那个人的确来过这里。”
  “后来呢?”
  “须田先生决定录用她,但是第二天她又打电话来说不做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滨尾由利子问道。
  “是的。所以须田先生才又决定采用后来的市村女士。”
  “奇怪,我母亲是那么渴望做这件事。”
  “对不起,我是警视厅的人,你母亲失踪了吗?”
  “是的。”她点点头说。“我读书的大学离家很远,所以住在宿舍里,因为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所以母亲自己一个人住在家里。她说自己正好闲着,又喜欢音乐,所以很高兴地去应征当厨师。”
  “原来加此。”
  “可是我昨天回家,母亲并不在家,我想她也许到这边来了,但她没有和我联络就太奇怪了。因为她过着独居生活,如果要出远门都会和我联络的。”
  “会不会是去旅行了呢?……”
  “我看房里的情形就知道她并没有去旅行,她一定是准备当天就要回来的,用过的碗还泡在水里,行李箱也在房间里,我问过邻居,都说一个多星期没看到她了,所以以很不放心……”
  “然后你就来这里?”
  “是的。”
  “可是,她已经辞掉这里的工作……所以,很有可能她在别的地方发生事故了。”
  “哥哥,你帮她问问看吧!”
  “好吧,你等一下。”
  “谢谢。”滨尾由利子轻轻鞠躬道谢。
  朝仓走了之后,片山义太郎就用事务局里的电话。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滨尾恭子。”
  “你能不能说出她的年铃、身体以及服装的特征?”
  “可能是……穿黑色套装,因为她正式出门办事时通常都穿这一件,而且,我在衣橱里没有看到这一件。”
  “有什么特征?例如手上有烫伤留下的疤痕等等。”
  “没有。”滨尾由利子回答后就哭了起来。
  晴美急忙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不要急,一定是受伤住院了,也许没有办法写信,不要担心。”
  “谢谢你。”女孩还在哭泣着。
  晴美瞪了片山义太郎一眼,意思是叫他以后问话要小心。
  片山义太郎干咳一声,继续问:
  “你母亲做什么事?有工作吗?”
  “不久以前她在一位政治家的家里当厨师,她擅长做菜,所以才想来应征这个工作。”
  “原来如此。”
  ——片山义太郎想起他以前曾经听谁谈过“厨师”这件事。是在哪里听谁说的?那次像是在一个不适合谈那种事的地方,而且,是谁……
  “哥哥,你发什么呆呀?”晴美急躁地催,“快打电话呀!”
  “好,我知道。”
  片山义太郎急忙拿起话筒,却又因心急而没拿稳,电话简摔到桌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幸好没有摔坏。
  “坏了要你赔偿。”道原和代瞪了片山义太郎一眼。
  “对不起,是我的手滑了……”片山义太郎紧急刹住,紧张地说:“对,手。那个手……”
  是南田说的,那种手是厨师的手……
  “哥哥,你怎么啦?”晴美担心地问,“你发什么神经呀?”
  片山义太郎没有回答晴美,他转头看滨尾由利子:
  “请你跟着我走吧!”
  片山义太郎想到几十分钟后的情景,纤弱的内心止不住紧缩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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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8:02:44 | 显示全部楼层


  “确认了吗?”根本刑警问。
  “脸色惨白,差一点昏倒。”片山义太郎说。
  “这也难怪,看到那张被毁的脸。”
  “她说身体或手的感觉很像,可是因为变了颜色,所以看不清楚。不过,她去给牙医看过牙病,现在正请牙医检查中。”
  ——由利子被晴美搀扶着走出来,接着出来的像是牙科医生,脸色也泛白了。
  “大夫,怎么样?”片山义太郎问。
  “那个人的确是滨尾恭子女士。”
  “不会错吗?”
  牙科医生苍白的脸上有一丝笑意。
  “牙科医生会忘记病人的脸孔,但不会忘记病人的牙齿。而且她最近常来诊所,我确定是她本人没错。”
  滨尾由利子跃坐在椅子上哭泣——难以言喻的的悲伤气氛充塞整个房间,有一段好长的时间谁也没说话。
  根本刑警露出咬破苦胆的表情。向着哭泣的滨尾由利子走去。
  “我很同情你。”根本刑警说:“你母亲的名字是叫浜尾恭子吧?”
  “是的……那样子,实在太残忍了……”
  “年龄多大……住址?籍贯呢?”
  根本故意问这些例行公事的问题,想使对方免于沉浸在悲伤中。
  “我不要紧了,对不起。”滨尾由利子也表现出坚强的个性。
  “请问你母亲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
  “我想是没有的。她心胸宽大,平常喜欢帮助别人,大家都很喜欢她。”停了一下,滨尾由利子补充说:“当然,人并不是百分之百了解母亲的生活,她跟别人也吵过架,但是对方应该不致于恨她到这样杀害她的程度。”
  “我明白了。——有没有需要联络的人?”
  “有叔叔在名古屋……”
  “好,请到这边来给叔叔打电话。”
  片山义太郎和晴美等根本扶着滨尾由利子走出之后,互相望一眼。
  “那个人手上的英文字母原来是指‘史塔维兹’。”
  “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是说这个凶杀案吗?”
  “如果是抢劫杀人,没有必要破坏她的脸孔。”
  “凶手一定是不愿意人家知道她的身分。”
  “那是为什么呢?”
  片山义太郎开始思考。——这是和音乐有关的事件之一吗?如果是的话……
  “我想的好像跟你想的一样。”晴美说:“如果她是因为应征音乐比赛的厨师而被杀……”
  “那只是推测而己。”
  推测不需要花钱吧?照推测,最可疑的人是……晴美说着,仿佛凶手呼之欲出。“实际上做了厨师的人——市村智子。”
  “不可能吧!”片山义太郎摇头道。
  “那可不一定。她能不能安装窃听器?”
  “调查一下吧!而且也要详细调查她的生活背景。”片山义太郎以疲倦的口吻说:“啊,——这件事情好像愈来愈不可收拾了。”
  “那正是接近解决阶段的征兆。”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片山义太郎似乎不那么乐观。
  “如果是市村,那么须田和窃听器就无关了。”
  “为什么?”
  “即使是市村智子收买了须田,她并不需要杀死滨尾恭子,只要找个不能录用她的藉口就行了。”
  “对,也有道理。真是愈来愈复杂了。”
  “那正是我要说的话。”片山义太郎说。

  走进大门就听到大厅有弦乐声。片山义太郎寻声走去。
  “是片山先生吧?”管辖局的刑警从书房走出来,“我正在等你,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吧!”
  “辛苦你了。有没有什么特殊状况?”
  “没有。”
  “好吧,以后的事交给我好了。”
  “拜托了。”
  这是位言谈中规中矩的刑警。片山义太郎送至门口,将大门锁上。他走到乐声飘飘然的大厅。
  弦乐二重奏正以漂亮的合音结束一曲,演奏者是两位男士——古田和丸山。听众则是四名女子。掌声响起。片山义太郎心想,是什么样的大风把他们吹在一起?
  “啊,片山先生。”樱井玛莉看到他立刻站起来。
  “大家的心倩都很不错的样子。”
  “只有男性是被使唤的。”走下演奏台的古田说。
  “在四位美女当听众之前演奏,紧张得不知死了多少细胞。”丸山平日难得说笑。现在惹得小姐们都笑不可止。随着笑声,旁边喵了一声。
  “原来福尔摩斯小姐也在这里。”
  “她一定是在抗议丸山先生,是五个美女,不是四个美女。”辻纪子说。
  “啊,紧张之后就会感觉到肚子空了。”丸山说道。
  “还有三十分钟才能吃晚餐。”
  “真是羡慕你,”长谷和美说:“我一点食欲也没有。”
  “你还好意思说。”辻纪子取笑道:“刚才的饼干,被你一个人吃掉一大半。”
  也许是当时的气氛比较欢乐,辻纪子话中也没有明显地带刺,所以长谷和美没有反唇相讥,只是半娇真地“哼”了一声。虽然距决赛的日子只盛夏一天,气氛却比前几天缓和多了,原因可能是都经过充分的联系,大家都胸有成竹吧?
  抑或是愈来愈紧急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呢?
  “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樱井玛莉坐在片山义太郎的旁边说:“我母亲还好吧?”
  “你放心好了,栗原课长说充子女士心里只想到比赛的事。”
  “妈妈就是那样,”玛莉微笑着,隐约有一抹寂寞。“我常常想,万一我出车祸受伤,再也不能拉小提琴。妈妈会不会就不再爱我了。”
  “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不会那样。但是妈妈是个很执着的人,她强烈地竖持己见。有时候我在拉小提琴时,会觉得妈妈好像附在我身上。”
  “你在讲什么神怪故事!再说:你自己也很喜欢拉小提琴吧?”
  “是的。但是,我不能预测在这一次音乐大赛结束之后,我将何去何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独自生活,还是和心爱人在一起生活?……”
  玛莉潮湿着双眼。
  “我得去打个电话。”片山义太郎逃也似地站起来,走出大厅准备上二楼时,市村智子从餐厅走出来。
  “刑警先生,要吃晚餐了。”
  “知道了,我先去打个电话,请先吃吧!”
  “是的。”
  片山义太郎心想,这个温顺的女人说不定就是凶手。
  市村智子向着大厅走去,却又停下脚步:
  “刑警先生……”
  “什么事吗?”
  “能不能抓到凶手呢?”
  “这个……也许不能马上抓到,但一定可能逮捕归案的。”
  “那就请多费心了。大家看起来好像很轻松,但其实他们是很紧张的,希望能够让他们都很放心地参加比赛。”
  “我们正全力以赴。”
  “是,对不起,我不该多话,还有……”
  “还有什么呢?”
  “水果刀找到了吗?”
  “好象还没有找到,因为这栋房子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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