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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南昌徐麟

三色猫狂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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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7:55:36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样着急也没有用。”樱井利夫说着,把手上的外国医学杂志放下。
  一般到了医科大学教授的地位,只要舒舒服服地坐在那个宝座上,就能演好那个角色,但是樱井利夫是个真正的医学研究者,只要有书可看就是他最大的满足。从外表看,他完全是个绅士型的教授,看样子精通两、三种外国语是绝不成问题的。
  错了,樱井岂只能说三种外国语言,严格说来他可以说五种外国语,当然这种本事多少要靠点天分。但是,在一般上班族晚餐后谈天说笑看电视的时间,樱井却是在看医学论文,这样的生活赐给他这样的结果。
  当然,对樱井而言,看电视剧还不如研究学问带给他更多的快乐。而充子是个只知为音乐而活的妻子,从世俗的角度看,有点像怪人,他们夫妻俩可以说是绝配。
  “你一点也不担心玛莉的事吗?”充子从刚才起就在客厅里转个不停,像小孩的玩具木马一样。
  “玛莉已经不是小孩了。”樱井说:“何况又不是到世界的极地去探险,你担心什么?”
  “今天是第一天,我担心她连晚饭都吃不下。我让她把胃药带着,可是神经性胃炎,吃药是没有什么用的。如果再睡不好,会不会因此成为精神官能症?而且,她的体质是一患感冒就拖很久,口腔也容易发炎……这些都是你遗传给她的。”
  “为这种事生气有什么用?她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不要小看她,她的胆子不小哦,那也是我的遗传。”
  “你这个人真是冷淡!”充子几乎要控制不了情绪,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你这样操心,应该躲在行李箱里跟着去的。”要不是这种情况,樱井是难得说一句嘲讽话的。
  “那是因为没有装得下我的行李箱。”充子郑重其事地说。把老实的樱井吓了一跳。
  “而且,玛莉才遭遇过那样危险的事……”充子又说。
  “已经派刑警保护了呀!”
  “怎么能指望刑警呢!”
  “是你自己要求朝仓先生想办法的,怎么还说这种话呢。”樱井无可奈何地苦笑。
  “就是那样嘛,整整一个星期不能联络,叫我怎么能放心,至少应该让我一天听到一次玛莉的声音才对。”
  樱井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论文上,没有办法倾听充子的唠叨不休。
  这时候,放在走廊的电话铃响了,充子整个人像弹出去一样跑去接电话。
  “——是和田先生打给你的电话。”充子说。半放心半失望的表情。樱井走过去接电话,充子则在沙发坐下。“这样下去。做父母的全要得精神病了。”
  就在充子自言自语时,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来。樱井家装了两部电话,电话簿上只登记了现在樱井在廊上接的那部电话号码。另外一部在客厅里。比较亲近的朋友或亲戚才知道这个电话号码。
  “喂,我是樱井。”拿起话筒时,充子的心情是轻松的。
  “……喂,喂?”对方一直没有说话,充子又问。“请问是哪一位?”
  “你是太太吗?”低沉的女人声音,而且是衰老的沙哑声。充子的表情立刻呈现紧张状态,她的眼睛向走廊那边望去。
  “你是……”
  “让我看看女儿吧。”电话里的女人说。
  “你少罗嗦,不要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充子压低了声音,但口吻却很严厉。
  “玛莉是我的女儿啊………”对方转换成哀怜的口吻,“请把玛莉还给我吧!”
  “你不要找麻烦!”充子说。丈夫还在走廊那边接电话。
  “我只是——”
  “好吧。我们必须了结这件事。你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我在……”
  “是在我家附近吧?”
  “是的。”
  “从我家前的斜坡走上去,你知道那里有一个公园吗?”充子说。
  沉默片刻。
  “知道……”电话里传来犹疑的声音。
  “很好,一小时后我会去那个公园,你在那等我吧。”
  “可是,我……”
  “到那里见了面再说吧!”充子断然决定,挂了电话,正好樱井也说完电话走进客厅。
  “是谁打来的电话?”
  “哦,”充子装得很平静的样子,“一起学小提琴的一位妈妈,她想看一本曲谱,等一等会到这附近来。”
  “应该请她进来坐坐。”
  “她也是个大忙人。”充子说。当她懒得解释时。“忙”是万无一失的借口。现在繁荣家庭主妇,的确是除了家务事之外,还有其他忙不完的杂事。
  樱井对充子的回答似乎并未起疑,又开始看他的医学杂志。
  “你要不要洗澡?”
  “晤——”
  充子说的话已经成为樱井的耳旁风了。
  充子走进做为仓库用的小房间,房间里有许多小柜子,其中有一个柜子装了很多手提包,充子伸手进去拿出一个。她探头看了一下走廊的情形,然后从信封中拿出一叠万元的钞票。
  “这个问题非解决不可……”她很郑重地告诉自己,然后拿起手提包,把钞票放进去。
  一小时之后,充子走出寓所。外面的风吹着,她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毅然快步向外走。虽然没有像玛莉那样慢跑,但是她的腿力依然很强健,或许是因为一年到头经常在外奔波的结果吧,当她走到斜坡时,速度并未减慢,依然是快步而行。走向公园时。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这里是住宅区,虽然时间还不太晚,但几乎没有其他行人了。公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咻咻的吹着,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前面曾经提过这个公园,只有一个水池和环绕着水池的一条散步小径。充子站在公园门口,向四周张望。
  只有三、四盏路灯,而散步灯都装设在比较隐秘的角落。在视力所及的范围内,看不到一个人影。——她在哪里呢?是不是失约了?
  充子努力向暗的地方搜寻,但她的眼力显然不行了。这样张望也不是办法,于是她决定顺着散步小径走一圈。
  那个女人精神有些失常,她一个人不致于会发生危险吧。充子举步慢慢走。
  那个女人开始纠缠充子和玛莉不知有多久了?两个月吧?……也许有三个月了。她认为玛莉是她的女儿,常打电话来,或在玛莉就读的学校附近徘徊。现在是个关键时刻,绝不能让她扰乱玛莉的心情,所以每当那女人打电话来时。充子就警告她,可是……
  有理说不清的人最是棘手。这一次充子打算用金钱来解决。所以她准备了五十万元来这里和那个女人见面。虽然她没有把握这样是否真能解决问题,但她认为值得去试它一试。
  充子绕过半个水池……仍然看不到任何人,也许她是不会来了。幸好现在玛莉的状况连那个女人也无法和她联络上,这一点使充子放心不少。怕的是决赛当天,那个女人跑到会场去胡闹……
  充子继续漫步,在散步小径的外侧有篱笆和树林环绕,另一侧则没有树林。在夏天或春天,比较温暖的夜晚,即使像这么小的公园里,可以看到情侣的身影处处依偎,但今夜这么寒冷,八成是不会有人来了。
  充子从一盏路灯前走过,走到公园的出口,这一段路没有灯光,因为树林把道路投射来的灯光遮住了。这里成为公园里最阴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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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7:55:48 | 显示全部楼层
充子心里暗忖,她大概是不来了。于是脚步随着加快。
  她听到树林中有踩在落叶上沙沙的脚步声,随即有一个黑影旋风似地由树林中冲出来。
  ——年轻情侣们的热情往往是超乎想像的,在这样寒冷的夜里,居然还有情侣在公园的树林里拥抱。
  话说回来,这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人,究竟是因相爱而情不自禁?抑或是因天冷而互相取暖?
  “……咦。刚才是什么声音?”女的坐直身体。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
  “你有没有听到呼救声?”
  “我没有留意。”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们去看看吧!”
  “算了吧,我可不愿惹祸上身。”男人皱起眉头继续说:“有一次我看到一个人掉了皮包,我捡起来追上去交还给他。结果他用好可怕的眼睛瞪我。”
  “那一定是个疑心病重的人。”
  “而且他还当着我的面检查里面的钱有没有少,真把我气死了!”
  “你真可怜,但是这是另外一回事。你站起来一下好吗?”
  “好吧。”男人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然后站起来。从树林间走到散步小径。
  “太暗了,看不清楚。喂——有人掉到水池里吗?”大声叫着。
  散步小径响起有人离开的跑步声,随后又传来两手拨水的声音。
  “在那里!”
  女人手指的地方,也就是水池的中央,露出一个人头。
  “可恶!为什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喂,你不要紧吧?”
  “救命啊!脚……够不到底……”是女人的声音。
  “快跳下去!”
  “说得那么简单,又不是你自己跳。”
  “待会儿请你吃一碗面好了。”
  “小器鬼!好吧,你在这里等我。”
  男人脱下鞋跳进水里。
  水池里的女人总算半被推半自爬地上岸来。她全身直发抖。
  “没事吧?很冷吗?”
  “不……真是谢谢你们……”
  “你为什么会掉进水池里呢?夫人?”男人从水池爬上来。吐了一口气。
  “我是被推下去的。”
  “啊——”女人听得瞪大眼睛,“那么刚才的脚步声是……”
  “你看到了吗?”落水的女人问。
  “没有,我只听到脚步声,可是,为什么会……”
  “我姓樱井。”充子站起来,“不知要怎样谢谢你们才好。我家就往附近,请到我家坐坐,而且,这位先生也全身都湿了。”
  “那就去打扰吧。”男人说:“夫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掉到水池里,反而向深的地方游过去?”
  “那个把我推下去的人,用一种像木棒的东西打我,所以我向相反的方向游去。”
  “这么说来,你是差点就被谋杀了?”
  “好像是的。”樱井充子点点头。

  非常丰富的晚餐。
  “这样吃一定会发胖!”植田真知子笑着说。
  这是当然的。每个人都不能不承认市村智子对烹饪的确有一手,可惜吃晚餐时的气氛,实在谈不上美妙。
  也许是第一天的关系吧,餐桌上出奇地沉默。
  片山义太郎觉得可能是自己破坏了气氛。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比较年长,而且又是刑警,七个年轻人一定有在监视下吃饭的感受。
  吃到半途,片山义太郎到厨房,市村智子正在那里准备饭后的甜点。
  “原来是刑警先生,什么东西不够吗?”
  “不……因为……”
  “如果你是担心小猫咪。它正在这里吃哪!”
  片山义太郎看到福尔摩斯蹲在墙角,正在埋头苦干呢,好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对不起,可不可以也让我在这里吃?”
  “在这里?你?”
  “因为有我在那边,好像大家都很拘束,我也吃得很不舒服。”
  “原来如此。”市村智子笑着说:“没有关系,就在这个桌子吃,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么,就把那个椅子搬过来坐吧。我去把你的晚餐拿进来。”
  “谢谢!”片山义太郎顿时全身轻松起来。七个人之中有四个年轻女子,怪不得他会感到紧张。
  ——总算平静地吃完晚饭,喝了一杯咖啡定定心。但是一想到要持续一星期这样的生活,片山义太郎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大家吃完饭都到客厅去了。”市村智子说:“我现在也要吃晚饭了。”
  “是,是……那么我就去客厅吧……”
  片山义太郎原想饭后立刻回到房里,可是脑筋一转,又觉得只顾逃避实在是不能善尽保护之责,于是他带着福尔摩斯走进客厅。
  “噢,到这里来吧!”
  “千金小姐”长谷和美展现笑颜欢迎,但她欢迎的对象是福尔摩斯。
  坐在沙发上休息的除了长谷和美之外,只有花花公子古田武史和大块头丸山才二。片山义太郎问道:
  “其他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他们都回到房里和豆芽菜作战去了。”古田武史说:“真够认真,我相信辻纪子一定把乐谱带上床了。”
  片山义太郎在古田的斜对面坐下。
  “你好像跟她处不来。”
  “我倒是没有什么,”古田苦笑道:“她只要取下眼镜。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如果她不是小提琴家,我一定会提出约会的要求……”
  “大家都变得很神经质。”
  “你认为是那样吗?”古田嗤笑着问。
  “难道不是吗?”
  “也许有人真的是那样,但是也有假装那样的人。”
  “为什么?”
  “为的是使别人情绪不安,使用歇斯底里的喊叫去影响别人。”
  “真有人会那样做吗?”
  “音乐比赛实际上就是作战,”古田说。“弱肉强食,为了胜生过别人。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
  “我不喜欢那种情形,”长谷和美把福尔摩斯抱在腿上。抚摩着它的脖子,说:“音乐的存在是为了使人感到温暖和平。”
  “但是现在情形不同了,我说刑警先生。”古田说。
  “什么事?”
  “你喜欢音乐吗?”
  “我不大懂音乐,听古典音乐就会想睡觉……”
  “哟,真有这样的人吗?我不大相信。”长谷和美这样说。片山义太郎大感难为情。
  “能拜托你带这只猫吗?”
  “当然可以,我最喜欢猫了。”
  福尔摩斯得意地做出半睡的娇懒模样。
  片山义太郎走到大厅,推开餐厅旁边的门。听朝仓先生介绍过,这里是书房……
  “啊,是片山先生。”手拿着书坐在沙发上的是樱井玛莉。
  “哦,对不起……”片山义太郎缩回己踏入书房的右脚,想退出。
  “上一次承令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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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7: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片山义太郎闻言只好慢慢走进书房,逃不掉了。房门很大,是双扇门,但房间本身并不大,大约只有五坪左右,是长方形房间,铺着地毯,除了门这一边外,其他三面墙上都是书架,中央有四个沙发,摇成两两相对的形式,奇怪的是房里没有桌子。
  “为了我一个人而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真是对不起。”玛莉说。
  “客气了。没什么……这是我的职责。”片山义太郎已经身不由己地客气起来,这是他开始紧张的症状之一。
  “不要求……你们……在房里练习吗?”
  “那样厚的乐谱,我不想马上去看。”玛莉叹口气,继续说:“大家真了不起,我是除非经过一个晚上,否则无法从那样的冲击中恢复平静。”
  “冲击?”
  “因为乐谱那样厚……”
  “哦,我明白。”
  “拉小提琴是相当耗体力的,所以小提琴家通常比钢琴家更容易哀老。也许男性比较适合演奏小提琴。”
  “但你是最有希望获胜的吧?”
  “大家的实力都差不多,这要看运气了。”玛莉谦虚地笑着说。
  “是这样吗?”
  “指定的那一首协奏曲……如果是西贝柳斯或巴托克,我就比较有把握,可是,真知子对这两个音乐家的曲子就比较无法发挥……所以完全靠运气了。”
  “是由谁决定协奏曲?”
  “决赛当天才由委员会决定。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决定。总之,必须要任何曲子都能纯熟演奏!”
  “古田君和丸山君,还有长谷和美小姐都在客厅。”
  “我不喜欢古田。”玛莉说:“他把玩女人看成和音乐一样。”
  片山义太郎也感觉到古田就是那种类型的人。
  “不过。他的演奏旋律是很开朗的,而且具有灵感,说不定他会成为一个音乐天才。片山先生。你可听说过。小提琴就是模仿女人的身材制造的。”
  “没……不错,听你这样说好像是蛮有道理的。”
  “对吧?虽然脖子特别长,但是纤纤细腰,曲线也十分玲珑。”玛莉说。
  “像女妖的脖子。”
  “这是传说,不要当真。可是古田说:就是因为像女妖,所以他才喜欢拉小提琴。”
  “真是如假包换的花花公子。”
  “如果是这样,我拉小提琴不就变成同性恋了吗?”
  片山义太郎立刻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窘态,满脸通红的他实在是一个纯真的人。
  “古田还说:演奏小提琴就像在跟女人做爱,左手用力抱住,右手温柔地抚摸……他说不是要小提琴发出声音,而是要小提琴自己唱歌,这才是真正的小提琴演奏。”
  “噢。”小提琴会唱歌吗?片山义太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小提琴用哪一国语唱歌呢?
  “对不起,不该和刑警谈这些事。”
  “怎么会呢,我觉得很有趣呢。……会不会太打扰你练琴……”正说到这里,片山义太郎的口袋里发出“哗哗”的声音。“哦——”片山道。
  “那是什么声音?”玛莉问。
  “有我的电话了,失陪。”
  片山义太郎走出书房,急忙走进二楼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时,电话铃声还在响着。
  “喂,我是片山。”
  “是片山先生吗?”
  “原来是你。”打电话来的是石津刑警,片山责备道。
  “你不应该打电话到这里来。”
  “是的,但这是工作上的事。”
  “为什么……”
  “那个叫樱井的女孩是住在目黑区吧?”
  “哦,发生什么事吗?”
  “樱井玛莉的母亲差点就被害死。”
  “你说什么?”片山义太郎听过石津的说明,知道樱井充子有惊无险之后才放心。“有没有凶手的线索?”
  “没有……樱井充子说当时很黑暗,看不清对方的相貌。”
  “她那么晚到公园干什么?”
  “是啊,”石津似乎也感到不解。“她本人说是去散步,这么冷的天气去散步,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很奇怪。”
  “可是被害人坚持这个理由,我们没有办法让她说实话。所以我把这件事向你报告。”
  “好,我知道了。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告诉樱井玛莉呢?”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呢!”
  “什么事忘了?”
  “樱井充子说这件事绝不可让她女儿知道。因为现在是玛莉的重要时刻,不要扰乱她的情绪。”
  “好,我知道了。”
  “还有,晴美要我问候你。”
  “少罗嗦,多管闲事。”
  ——挂了电话以后,片山义太郎总觉得耿耿于怀。樱井玛莉的母亲为何会受到狙击?
  从现状判断,强盗杀人的动机似乎不能成立,或许是个人恩怨吧!
  但是另一个更可能的可能性,凶手要借狙击充子的事件。达到使樱井玛莉比赛落败的目的。
  “我来此地就是为了保护参加决赛的人……”
  要让参加决赛的人不能出场比赛。并不是非要伤害本人不可。
  应该不致于严重到那种程度,但是如果蓄意破坏比赛。那是很难阻止的。
  “真是棘手……”
  片山义太郎边想边走回楼下的书房,但是不见樱井玛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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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7:56: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朝仓宗和用他的手慢慢划了一个圆。
  正确的说是他手里拿的指挥棒划出一个圆,音乐随即悄悄消失。
  寂静了几秒钟,然后掌声响起。刹那间所有的人都排除了“是否该鼓掌”的犹豫,如雷的掌声淹没了一切。
  “好!”有人大声在叫好。
  石津的身体往前倾了一下,然后醒来。
  “嗯?……啊,晴美小姐,完了吗?”
  “是啊。”晴美小姐仍然不停地鼓掌。
  石津也急忙入境随俗地用力鼓掌起来。
  “实在太好了!”石津似乎不能不说点话。
  晴美差点就要大笑起来。本来带石津来欣赏古典音乐就是一种错误,这个错并不在石津本身。
  在音乐进行中,石津睡着而没有打鼾已经是万幸了,节目和往常一样都是世界名曲,门德尔松、李斯特的钢琴协奏曲,以及柴可夫斯基的《悲怆》,如果连这样的乐曲都能听得安然入睡,那么,任何乐曲对他而言都会成为摇篮曲。
  朝仓以有力的脚步走出来谢幕,两次、三次,从神态中感觉不出他衰老的年龄。
  “还要演奏吗?”石津问晴美。因为他看到朝仓又拿着指挥棒站在台上。
  “是谢幕曲,你放心,谢幕曲很短,没有睡觉的时间了。”晴美说。
  谢幕曲奏的是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诙谐曲。
  “好!”
  在一阵掌声之后。观众才陆续离席。
  “我们也走吧!”
  晴美手里拿着一张唱片。
  “那也是古典音乐吗?”
  “是啊!是朝仓宗和指挥的布鲁克纳。”
  “布鲁……也是作曲乐吗?”
  “是的。”
  “我不懂音乐。”石津搔着头说:“我只知道有一首贝多芬的……《天鹅潮》。”
  走道里挤满了人,晴美在人群中往前挤。
  “晴美小姐,出口处是在相反的另外一边。”
  “我知道,我现在要去后台找朝仓宗和先生。”
  “噢,”石津眨着眼皮问,“找他干什么?”
  “另一篇乐谱。”
  “什么?”
  “没什么。”晴美微笑说:“石津先生,你能不能在外面等我?”
  “可以呀,我就在大门外等你。”
  晴美顺着通道往里面走,人已经愈来愈少了。在挂着“闲人免进”的木牌附近,还有四、五位女性音乐迷,手拿着唱片站在那里。
  “对不起。”
  晴美走进去,对告示牌视若无睹。——当她从乱糟糟的道具堆与桌子之间走过去时。迎面来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晴美一见到他,心里就觉得这个人的表情阴阳怪气的。
  果然他看到晴美,就态度很粗鲁地问:
  “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朝仓先生。”
  “什么?你不可以随便进来呀。”那个人苦着一张脸说:“先生是不原意签名的,除非是他很高兴时。”
  “也许现在是他最高兴的时候。”晴美反驳道。
  “再怎么说都是不准别人进来的……”
  “怎么回事?”
  洪亮的声音来自穿着披风的朝仓。晴美觉得他比在舞厅上还要高大魁梧。那个苦瓜脸的男人像在解释似地说:“他们是先生的音乐迷。”
  “我想请先生在唱片上签名。”晴美微笑道。
  “好啊!”朝仓先生露出极富魅力的微笑,对着苦瓜脸男人说:“须田君,把乐队的人带到巴士上去吧。”
  “是……”须田露出疑惑的神色,看了朝仓和晴美后才走进去。
  “你带来签名的东西吗?”朝仓问。
  “是。”晴美从手提包拿出签字笔和唱片交给朝仓,说:“请在这上面签名。”
  朝仓以熟练的书法在唱片封套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谢谢。”
  “那里……我在哪里见过你吗?”
  晴美感到惊讶。在她追上哥哥。交给他手帕时,朝仓是看到她的。可是,仅仅一眼,而且她穿的衣服和那天又不一样,朝仓不可能认出来的。晴美心里很快把事情想了一遍。
  “因为我常去听您的音乐会……”晴美打算含糊应付过。
  “是吗?我对美女的记忆是很好的。”
  “谢谢,不敢当。”
  “你是一个人吗?”
  “是。”
  “怎么样?现在一起去吃简单的宵夜,好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到这栋房子后面等我,我去开车。”朝仓说完后,大步向里面走去。
  晴美也清楚朝仓和许多女人密切来往的流言,事实上晴美就是冲着这一点来的,——这件事如果只交给哥哥和福尔摩斯去办的话,那多没意思。
  晴美的侦探梦似乎愈来愈严重了。
  走到外面时,石津在那儿等着。
  “结果怎么样?”
  “嘿,很顺利。石津先生,对不起,你自己回去好不好?”
  “有什么事吗?”
  “我想起一件急事。”
  在晚上十点钟,刚听完音乐会,会有什么急事?但忠厚的石津对晴美深信不疑。
  “是吗?那就等你办完事吧!”
  “不,我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可是,我得负责把你送回家,否则会被片山先生痛打一顿。”
  晴美费尽口舌终于使石津一个人先走了,然后她急忙到这栋房子的后面。
  管弦乐团的交通巴士已经开走了,晴美正在左顾右盼时,有一部进口轿车开进来。
  “让你久等了吧?”朝仓把头伸出车窗。
  “哪里,您太客气。”
  “快上车吧!”
  汽车门打开,晴美坐进车内朝仓的旁边。
  “好漂亮的汽车。”
  “我只有这个嗜好。”
  汽车轻而稳地滑动。
  石津慢慢走向车站的方向,边打呵欠边自言自语。“再这样下去,她会愈来愈讨厌我……”
  有一部非赏高级的外国轿车从石津旁边经过。
  “看起来比我那一部车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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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7:56:30 | 显示全部楼层
 石津有一辆国产跑车,对汽车的种种他也有兴趣。当那辆贵族轿车转弯时,他看到坐在前座的女性的脸,石津不禁瞪圆眼睛。
  “晴美小姐!”
  石津拦住一部经过的计程车追赶着。这大概是干刑警的本能吧!
  “跟踪那辆外国轿车。”石津拿出瞥察证件给司机看。
  “没问题。那辆车上有杀人凶手吗?”
  “是,啊?什么?……差不多吧!”
  现在连是谁的汽车都还不知道。可是石津告诉自己,他负有义务保护晴美小姐的。

  在豪华美屋林立的高级住宅区里,从外观看来就像普通住宅的一个餐厅里,晴美和朝仓吃着简单的宵夜。
  “这里的餐点味道怎么样?”餐后喝咖啡时,朝仓问道。
  “非常好吃。”
  “那就好。”朝仓似乎很欣慰,缓缓又说:“我不知道刑警先生喜欢吃些什么东西?”
  晴美讶异得瞪着双眼。“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刚才不是说过,我对美丽的女性,记忆力特别好。”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说谎的……”
  “没关系,”朝仓摇头说道:“我不会因此就不高兴的。对美女应该给予更多的包容。”
  “不敢当。”
  “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真的只是来听音乐会吗?”
  晴美却犹豫起来。是否要直接提出乐谱那件事?晴美也知道:突然提出那件事,凭朝仓的阅历当然不会惊慌失他一定会说“哦,原来是为这件事”,然后轻描淡写地就应付过去。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不着痕迹地接近他。
  “我是因为……”
  当晴美正在支吾以对时,听到可能是餐厅经理在说。
  “请等一下,这位客倌。”
  晴美转头看到一个女人不听制止地冲进店里。
  大约四十五岁左右,一看就是个性情激烈的女人,正横眉竖眼地向大厅张望。当她看到朝仓时,便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先生,你在这种地方……”
  “哦,是辻太太。”朝仓似乎十分冷静,“很巧又和你见面了。”
  “一点也不巧。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是吗?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心里明白。己经是第三天了,我要你履行诺言。”
  第三天?晴美突然想起,她曾经在某地方听到姓“辻”的。参加音乐比赛入围的七人之中,有一个姓辻的女孩。而今天正好是他们在开场里的第三天。
  “辻太太。你好像误解了,我并没有答应过任何事情。”
  “这……”那个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白。“你应该知道的,我对你……”
  “等一下!”朝仓以十分凌厉的口吻拦住她。对方原要继续讲,结果畏于朝仓的表情只好闭上嘴巴。朝仓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你我都是成年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在当时就结束了。我可不是为了某种代价才接纳你的。”
  他们的问题似乎很微妙。这时候晴美应该知趣告退才对。可是若以调查实情的立场来判断,晴美自认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先生……我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那孩子身上。以先生的力量一定能设法……”
  “请冷静吧。”朝仓站起来挽住那个女人的手臂。“你这样会扰乱这家餐厅。”
  朝仓随即转身对晴美说:“我马上回来。”
  晴美很想跟上去,但又不能这样做。大约等了十五分钟。朝仓才回来。
  “对不起。”
  “没关系。刚才那位女子是先生的情人吗?”晴美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有很多情形都是对方自己一厢情愿。”朝仓轻描谈写地笑着说。“该走了吧……”
  “是,该回去了。”
  “好吧,我派车送你回家。”
  “不用了。”晴美觉得很失望,她本以为朝仓会邀她去住的地方。
  “不送你回去怎么行呢!”
  “是用你的车吗?”
  “不,我今天喝了酒。最好不要开车。我已经另外叫车来了,你就坐那辆车回去吧!我要等酒醒了再回去。”
  “那么。我就遵命了。”晴美心里想。他大概还要和刚才那个女人碰面。
  “明天我在家,你看怎么样?要不要来玩?”
  “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朝仓拿出一张名片。道。“这是我的住址。在这附近,你到这里来就很好找了。”
  “是,我一定去拜访你。”
  “虽然房子现在正在整修中,乱七八糟的。但是招待你的房间还是有的。”
  “那么。明天……”
  “我等你。”朝仓微笑着。
  晴美走到外面等着朝仓叫来的计程车时,突然有一只手拍拍肩膀。
  “哇!”晴美吓了一大跳。一原来是石津。“吓我一跳……你在这里做什么?”
  “实说吧。我是跟踪来的。”石津抓着头说。
  既然是计程车。就不在乎多载一个人。晴美和石津一起坐上计程车。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原先以为你们要去旅馆……”
  “你真是,应该相信我才对。”晴美笑了。
  “那个男人是不是好色鬼?”
  “大概……差不多吧!”
  “刚才不是有个女人凶巴巴地走进去吗?”石津问。
  “是啊,你看到了?”
  “那个叫朝仓的人跟她一起出来,女人的车就停在路上。”
  “后来呢?”
  “那个女人上车离开之前。他们很热烈地亲嘴。”
  石津这个老骨董居然还用这么落伍的形容词。
  “我看得全身都出汗呢!”
  “真是辛苦你了。”晴美乐不可支地说。
  看来朝仓现在是要和那个姓辻的女人见面,如果她就是参加决赛的址小姐的母亲——听两人之间的对话,情形似乎是如此——和她发生关系对朝仓而言是很不利的。
  即使这是大人间的事。但是看在别人眼里,必然会有疑心。
  虽然到了第三天还平静无事——只有樱井充子发生意外——但晴美知道迟早是要出事的。
  “对不起,晴美小姐。”
  “什么事?”
  “我饿了,能不能在附近有餐厅的地方让我下车去吃饭。”石津饿得表情十分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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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7:56:42 | 显示全部楼层


  书房己经完全成为片山义太郎休息的场所。
  单独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脱离一切事件和纠纷,身为一个刑警。这样的生活实在是不该有。
  现在己经是第三天夜晚,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有什么事件发生。辻纪子和古田武史仍然像仇人一般互不搭理,在客厅休息时也都坐在离对方最远的位置,幸好他们还没有互相开火宣战。
  总之。这些人心里所想的。已经没有空隙去容纳别人的闲事,除了吃饭时间及饭后短暂的休息之外。每个人都关在自己房里专心练琴——片山义太郎虽然没有去看过他们的房间,但他确信绝没有人会在房里看漫画书。
  每个房间都安装隔音墙,就像电影院或音乐厅的门一样厚,里面的声音绝不会传到外面来。
  这里的构造充分发挥了一个功能——无法偷听别人练琴的情形。
  老实说。像片山义太郎这种与音乐绝缘的人来看,不免会怀疑音乐比赛何须如此慎重?音乐应该是一种令人轻松享受的东西,不过,也许这是局外人一种肤浅的看法吧。
  他们从小就每天要花很多时间练习,所以在他们看来,音乐比赛就像决定终身大事一般,是多么慎重的一件事。
  如果剩下的日子都能像过去的三天那样平安无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现在是晚餐后休息的时间。片山义太郎也吃过了晚餐,在书房里舒舒服服地坐着,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
  “刑警先生,”带着微笑走进来的是长谷和美。“打扰你了吗?”
  片山义太郎还能摆出老大哥的姿态,是因为对方是像小学“班长”长大以后。还略带幼稚感的长谷和美。才能做到。换言之。因为没有奇妙的异性感。片山义太郎才能泰然自若。
  “大家呢?”
  “在客厅里弹钢琴。大家难得在一起热闹地谈话。”
  “你也应该和他们在一起啊!”
  “我喜欢独座。”
  “哦……”
  难道是在暗示我离开书房吗?在这方面,除非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否则碰到这种情形,片山义太郎就不知该怎么办?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这样拐弯抹角地说话呢?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一再被她们甩掉。
  正当片山义太郎沉浸于埋怨女性的思绪中时。突然摸到一种软绵绵的东西。类似福尔摩斯脚底的肉垫,柔软而温暖。什么时候进来?应该喵一声再进来才对。
  片山义太郎猛然抬起头来。却看到长谷和美的脸。在同一个房间里当然会看到。只是现在距离缩得非常短。大约只有三公分。片山义太郎的眼珠子靠在一块儿去了。
  和美突然伸出手来拥抱他,片山义太郎终于知道是什么情况。急忙扭身想逃走。
  “请不要这样,你想干什么?”他一直往后退。终于屁股离开沙发后跌坐在地上。
  “刑警先生……”
  和美的身体依在片山义太郎身上。——很重!她并不是高头大马,但很丰腴,颇有重量。由于是突然压下来的。使得片山喘不过气来。
  “嘿!快起来!救命呀!”
  身为刑警喊出这样的言词。绝不可以让别人听到。
  “刑警先生……求求你让我打一通电话。”
  “你说什么?”
  “把你的房间钥匙借给我。一个小时就够了。”
  “电……电……电……”听起来好像片山是在唱歌,实际上他是想说:“按照规定是不可以的。”
  “我知道不可以。所以才特别求你。我快急疯了。让我打电话嘛!”
  片山义太郎想。你的确己经疯了。
  “刑警先生,你答应让我打个电话。我下一次可以到你房间去。”
  “这……是什么话……”
  由于片山义太郎不断地眨眼,使得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幼稚。
  “求求你,片山先生。”
  长谷和美说着就仲出手来放在片山义太郎的脖子上,软硬兼施起来。
  “不。不要这样……”
  “求求你,我不想勒死你,可是我的手指力量是很大。”
  这一点片山义太郎倒是很清楚。长谷和美的手指又长又粗。大家似乎都一样,都是小提琴家的手。
  “快点松手!”
  “你是要死,还是要让我用电话?”
  从原则上来说:结论是很明显的。即使是古拉赫姆·贝尔。也不会认为电话机比生命更重要吧!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杀死你?”和美骑在片山义太郎身上。“我就说你要强奸我。我在拼命抵抗时勒死你,大家一定会相信的。”
  和美的手指在使劲,片山义太郎拼命地想拉开,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可恨!福尔摩斯跑到哪里去了呢?
  虽然不是随着威廉退尔曲出现的伦·连嘉——但房门地确是被推开了。
  “哟——”进来的是辻纪子。“对不起,打扰了你们正快乐的时候。”
  长谷和美立刻放开手站起来。片山义太郎却好像迷失在大雪山上的遇难者。突然来到新宿行人徒步区一般。只是发呆。
  “真没礼貌。突然打开门。”和美愤怒地说。
  “这里是大家的公用书房,做那种事最好到自己的房间去。”辻纪子不甘示弱。
  “我们只是在这里谈话。”和美一面说,一面用脚踢片山义太郎的肚子。片山义太郎跳了起来。
  “你们谈话的姿势末免太奇怪了。”
  “要你管!”
  两个人一来一往,眼光相遇时的火花可以点燃炸药。
  “你真够假正经!”辻纪子说。
  “哼,你和男人玩的消息不是也从来没有间断过。”
  “没错,可是我不会像你那样装得圣女似的。”
  这两个人随后的互揭疮疤己经不是片山义太郎所能了解的了。吵架声愈来愈高亢,连在客厅里的人都被吸引来看热闹了。
  “和美小姐你冷静一点吧。”劝架的人是玛莉,“我们到那边去吧!”
  “放开我!”
  玛莉的劝告对她造成反效果。和美甩开玛莉的手。向着辻纪子扑过去。
  两个人倒在地上纠缠在一起。
  “快来阻止她们!”玛莉大声喊叫。
  片山义太郎刚从被勒住脖子的冲击中勉强清醒过来,当他看到两个女生打架却不想去阻止,因为他不知道若去劝止会替自己招来什么样的命运。
  其他人也都不加以阻止,反而露出有趣的神情观看,这时候片山义太郎发觉只有植田真知子不在场。唯有玛莉一个人表情十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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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7:56:5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个疯子!”
  “我要杀死你!”
  和美与辻纪子的格斗仍在继续,两个人忽而上忽而下。真是不可开交。
  “快去阻止她们!”玛莉跑到片山义太郎旁边,“万一手受伤了……”
  片山义太郎也紧张起来,这时候果真看到和美想咬辻纪子的手。
  原来如此。——本来他就觉得这场架打得真是唐突,和美斗得有点儿歇斯底里,原来和美是存心要打架的,她想藉机伤害辻纪子的手。
  片山义太郎多少还有些职业意识——这样形容他实在是令人伤心——既然片山是来保护他们的。就有责任阻止她们打架。
  但是一想到或许又会被勒住脖子,片山的脚又缩进来。最后他鼓起勇气大喊,
  “两个人都住手!”
  然后他抓住刚好在上面的辻纪子的肩膀。用力一拉,“嘶”的一声,纪子的上衣应声而裂,露出身体。片山义太郎苍白着脸惊呆了。
  “你想干什么?”
  纪子的手臂立刻摔过来,拳头不偏不倚地命中片山义太郎的下颚,片山经不住一击,向后仰倒,头碰到书架。片山义太郎仿佛看到一群漂亮的星星在黑暗中闪烁。他想。所谓眼冒金星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
  “不要紧吧?……”
  张开眼睛看到福尔摩斯的脸。
  “醒过来就好了!”
  山义太郎觉得奇怪,福尔摩斯什么时候会讲人类的话呢?然后他看到了樱井玛莉的脸。
  “哦……原来不是福尔摩斯。”
  “什么?”
  “不……没什么……”片山义太郎想姑起来,但头痛欲裂。他发出呻吟声。
  “多躺一会儿吧!”
  “不,不要紧,这里是……”
  原来还在书房。看来是还没到天国。
  房里只有樱井玛莉一个人,不,还有一只福尔摩斯。
  “大家都回房休息去了。”玛莉说。
  “打架的事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没事了。”
  片山义太郎想了一下。他碰到头而昏过去,这以后当然不可能是也来劝架的。玛莉笑着说:
  “你不是昏过去了吗?所以辻纪子也吓坏了,以为你死了,脸都吓白了。”
  “所以就停止打架……”片山义太郎苦笑道。“我算是有一点功劳……”
  “可是她们两个为什么大打出手呢?”
  “因为那位小姐想勒死我!”
  玛莉瞪着大眼睛。片山义太郎用温和的语词说明事情的始末。
  “原来如此……原先我就认为她一定不像外表那么纯稚,不过,如果不是好强的人,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如果力气不足以勒死一个人,就不能得第一名吗?”
  “你准备逮捕长谷小姐吗?”
  “不……说不定我反而以暴行罪被捕呢!”
  “大家都很急躁,三天来没有离开这里一步,对年轻女孩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
  片山义太郎想。真是这样吗?长谷和美会不会只是在演戏?如果她刚才咬了辻纪子的手,辻纪子当然就不能参加比赛了……
  “喂,福尔摩斯,你末免太冷淡了吧?”
  片山义太郎向福尔摩斯抗议。
  “哟,真好玩。”玛莉笑着说:“你把她看成跟人一样了!”
  “你不知道,她神气起来比人还厉害呢!”
  片山义太郎说着。便站起来走了几步,却还摇摇摆摆的。急忙抓住书架。
  “小心点!”
  玛莉也站起来。这时候福尔摩斯突然尖叫一声。声音里传达了全身的极度紧张。
  “喂,怎么啦?”
  片山义太郎知道福尔摩斯这样尖叫,必然不是寻常事。
  就在此时突然天摇地动起来。
  “是地震!”
  “趴下!到桌子底下……”片山义太郎说到这里才想起书房里没有桌子。地震大有愈摇愈烈的态度。他正处于极不利的位置。
  抓住书架似乎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可是书本却从上面不断推跌下来。
  “好痛!”
  一本砖块似的百科字典正好打到头上的肿痛处,片山义太郎又倒在地上了。
  如果现在书架也倒下来。一切就完了。——片山义太郎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
  震动终于慢慢消失。
  “啊,我以为是死定了。”趴在地上的玛莉一面喘气一面站起来。
  “大概是过去了……真是好大的地震。”
  片山义太郎摸着头推开书,站起来,不料又有余震。掉下一本书又击中片山义太郎的头。
  “痛啊!”片山义太郎又倒了。玛莉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片山义太郎抱着头又站起来。
  “对不起,可是实在是太好笑了。”玛莉说着又笑不可遏。片山义太郎无可奈何,只好跟着笑。
  “总算平安无事。这个地震的强度大概是四或五级吧!”
  “他们一定也很紧张。”
  “对了,赶快去看一看有没有人受伤。”
  片山义太郎站起来。向着门走过去。福尔摩斯突然跳过来,像要抓住他拦住他一样。大叫一声。
  “你走开……有什么事吗?”
  福尔摩斯走到书架下面,抬起头来看着上面,又大叫一声。
  “嗯,书架太可恶了,你就抓抓它吧!”片山义太郎看看书本几乎掉光了的书架说,“是有些奇怪。”
  “怎么啦?”玛莉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看……最上面的架子……”
  “最上面?”
  “看,只有那五、六本书没有掉下来。”
  “哦,也许是那几本书特别重吧!”
  “可是,至少也会向旁边倒,不应该那么稳固地立在那……”
  片山义太郎把沙发推到书架下面,整个人站到沙发上。可是他的脚陷到沙发的海绵里,仍然够不到,只好踩在书架上慢慢往上爬。
  他伸手去拿那五本书。“哎呀!”五本书的表皮全都掉下来。“原来是假的,不是书。”
  “那么,究竟是……”
  片山义太郎的脚由书架上小心翼翼地移下来时,手里拿着一架录音机。他把录音机放在沙发上。
  “原来是录音机,做什么用呢?”
  “这不是普通的录音机,还能接收FM。”
  “为什么录音机要放在那里。”
  片山义太郎歪着头在想。
  “反正有录音,听一听就知道了。”
  片山义太郎回转一段录音带,再按下放音的钮,传出来的是小提琴的声音。
  “这是什么曲子?”
  “真是……”玛莉露出难以置惰的表情,说道:“这是现在练习的新曲,这声音大概是……”
  小提琴声突然中断,传出的是有人说话:
  “这里大概就是快节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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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7:57:0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是大久保的声音,我刚刚就想到是他演奏的声音。”玛莉如此判断。
  “这么说来是被偷听了。房间里装着窃听器,接到书房里收录下来。”
  “谁会做这种事呢……”玛莉的神情既讶异又疑惑。
  “奇怪!参加决赛的人不可能有时间去秘密安装窃听设备,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定是早就装好的。”
  玛莉在沙发上坐下。
  “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别人拼命在练习……”
  “我们把这个放回原来的位置吧!”片山义太郎说:“应该有人会来拿录音带,到时候就知道是谁干的。”
  片山义太郎又爬上书架,把录音机放回原处,再把假书皮放好。
  “其他的书也要摆好,否则会打草惊蛇。你也来帮忙一下吧!”
  “好,可是,排列顺序……”
  “只要摆回去就好了。福尔摩斯,你是不是也该帮帮忙?”
  福尔摩斯把脸别转过去,似乎不屑理会这无理要求。

  “没事吧?”
  “真的,吓死我了……”
  片山义太郎和玛莉回到客厅里。大家确实都吓坏了,纷纷停止练琴,来到客厅。
  “有没有人受伤?”片山义太郎问。
  “好像没有。”古田的眼光看了一下其他人。
  “真知子不在这里。”玛莉说。
  “真的。只有她没有出来。”古田说:“会不会在厨房里?”
  “她到厨房做什么?”辻纪子像开玩笑地说:“如果地震时莱刀掉下来,不是更危险吗。”
  “大家都没事就好。”市村智子边说边走进来。
  “厨房里没有严重的情形吧?”片山义太郎问。
  “只有几个锅子摔下来。不过都已经整理好了。”市村智子看着所有的人,继续说:“你们之中有没有哪一位拿刀去用呢?”
  客厅里一股悬疑的气氛开始升起。
  “刀怎么啦?”片山义太郎问。
  “是……一把水果刀……我找了很久没有找到,我以为有人拿去削果皮。”
  “地震之前水果刀还在吗?”
  “是的,我全部都清点妥当才回房间去的。”
  “地震时你在房间里吗?”
  “是的。不过……”市村智子似乎有些脸红。“那时候我正在洗澡,所以觉得……。”
  “那还算好。”辻纪子说,“那时我正在上大号,才麻烦呢!”
  大家都笑了。只有片山义太郎仍然一脸正经。
  “到植田小姐的房间去看看。福尔摩斯。你也来。”
  片山义太郎快步走出客厅,玛莉跟在后面。
  “不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希望没有。”
  片山义太郎跑上楼梯。植田真知子的房间就在前面。
  “植田小姐!”
  “真知子!”
  片山义太郎用力敲着门。——玛莉则屏息静气地看着房门。
  当房门打开时,真知子伸出头来。
  “哟,什么事呀?”
  “真知子!”玛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你看我不是很好吗?你和刑警先生一起来,究竟发生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这时片山义太郎也为自己的过度紧张莞尔,“我怕刚才的地震使你受伤了。”
  “地震?”真知子似乎满头雾水。“什么时候发生地震了?”
  “你不知道有地震?”玛莉惊讶地问,“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在练琴呀,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刚才好像有一点摇摆,因为我自己在拉小提琴时有摇摆身体的习惯,所以……”
  但是片山义太郎并没有因此而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失踪的水果刀哪里去了呢?还有那个窃听用的录音机又是谁安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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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7:57:16 | 显示全部楼层


  晴美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喵了一眼时钟,正好是八点整。——对了,昨天晚上曾发生有感地震……现在,我必须去接电话。
  晴美正要起床,突然铃声停止,她听到有人接了电话。
  “是。我是石津。”
  对了——石津昨晚是住在这儿。他八成是糊涂了,如果打电话来的人是哥哥。那么……
  “哦。是的,……早安。”
  听石津的口气,果然是哥哥。晴美急忙走出卧室。
  “给我吧!”
  “晴美小姐,我不小心就……”
  “好了,我知道了。”
  电话那一端传过来片山义太郎大吼大叫,气极败坏的叫骂声。晴美虽然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但偶尔可以听到清晰的“臭小子”、“我要杀了你”……等字眼。晴美把电话筒拿在手里,远离耳朵,她用奇怪的表情看着电话筒。
  不久,片山义太郎已经没力气再骂了,语句也清楚了。晴美才说。
  “哥哥,早安。”
  “晴美吗?你究竟……”
  “等一下,你知道昨晚有地震吗?”
  “当然知道。”
  “哦,地震对哥哥来说好像还不赖吧。”
  “别小看我。”
  “昨天回来,屋里乱七八糟像战场一样,真是个烂公寓,所以就请石津先生帮忙整理。整理好时己经快天亮了,所以就请石津先生住在这里。”
  “原来如此,可是……没有发生什么吧?”
  “要不要去拿一张诊断书给你看?”
  “不,不用了,我这一边己经够麻烦了。”
  “什么事?出人命了吗?”
  “请不要那么兴奋,不是出命案。——我想调查一件事,你替我打电话给课长吧!”
  “你为什么不自己打?”
  “我必须整天守着他们。”
  “那一定很好玩。说吧!什么事?”
  “请课长查查看是哪一家装潢行替这幢房子做内部装修的。房间里装有窃听器,一定是当时在这里进出的工人装上去的。”
  “知道了。”晴美睡意全消失。飞快地把这件事记下来,又问,“窃听器……每个房间都有吗?”
  “不知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抓住嫌犯。而且,有一把水果刀失踪了,这一点也很令我担心。”
  “水果刀?”
  “是啊!也许是暂时不见了。总不能因此就搜查每个人的房间吧!”
  “说得也是!大家都还好吧?”
  “除我之外,其他人都很好!”
  “怎么回事?你发生什么事了?”
  “被勒住脖子,然后挨打,然后昏过去,如此而已。”
  “噢——”晴美似乎松了一口气,“既然你还活着,那一定不怎么严重。对了,你们那边有一个姓辻的女孩子吧?”
  “有啊,辻纪子,她怎么了?”
  “昨天……”晴美把她所看到的,朝仓和可能是辻纪子的母亲的事说出来。
  “嗯,那些参加决赛者的母亲很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片山义太郎说:“你令天想去朝仓的家吗?”
  “是啊,虽然有地震,但还不至于到房倒楼塌的程度,所以我准备去一趟。”
  “你得小心点。”
  “不会有事的。又不是去会见超级杀手。”晴美轻松地开玩笑。
  “欢迎你来。”朝仓露出微笑。
  “打扰您,真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昨天发生那么大的地霞,我真不敢期望你会来。”
  朝仓穿着英国高级毛衣,蕴含着大指挥家的风格,如同站在指挥台上一样散发着魅力。
  “请进来吧!”
  “打扰了。”
  这幢白色的欧洲式建筑物,看起来实在是很美丽,晴美不禁怀疑它有整修的必要吗?
  她被带到宽大的客厅,从落地玻璃门向外看,能看到阳台和广大的草坪。
  “你要喝什么?……大白天能喝酒吗?”
  “是……红茶可以加点威土忌。”
  “好吧!”
  朝仓叫来女佣,交代准备红茶后,坐在沙发上,说:
  “实在很抱歉!”
  “不会的。昨晚那位女士是参加决赛的辻纪子小姐的?”
  “是她的母亲。也许你看起来是个问题,但是,事实上人太多了,我只是来者不拒罢了!”
  朝仓如此坦诚地泰然相告之后,晴美也觉得不能再责备朝仓。倒不是艺术家就可以被包容,而是因为对方并非十九、二十岁的小女孩,相反的,她是个有理智、有行为能力的大人。——的确,朝仓是个颇富魅力的男性,他和女子闹些无伤大雅的花边新闻,反而助长他的吸引力。
  “参加音乐大赛的人一定很紧张。”晴美说道:
  “现在是最辛苦的时期。”朝仓点头说道:“开始时多半是很轻松不在意,而且他们对自己都有某种程度的信心,不管别人是如何,都会按照自己的方式的去做。”
  晴美很专心地听着。
  “到了决赛前一天,大多能镇静下来,他们又不是第一上台表演,还加上练习之后的把握。而在中间阶段是最痛苦的,尤其对新曲的诠释。认为自己己经可以诠释新曲的人还好,大约会有一半的人达不到这种程度,就会产生的焦虑感,尤其看到别人胸有成竹的态度会更慌乱……”
  佣人送来红茶。
  “你和哥哥有连系吗?”
  “通过电话,到目前为止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那就好,希望这七天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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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8 17:57: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朝仓的口气十分诚恳,似乎是由衷之言。
  “您的房屋是在整修什么地方呢?”晴美忍不住问。
  “哦,是这上面的房间。”朝仓指着上面。“可以说是音乐室吧,里面有钢琴和音响,不过现在暂时放在别的房间。”
  “是要把房间加大吗?”
  “不,是把房间缩小一点,因为现在做的是隔音的工程。”
  “原来如此。”
  “本来只是把地板加厚,四周的墙壁和窗户都没有改变。后来因为邻居抗议钢琴声吵到他们,所以才又动工整修。”
  “真是件麻烦事。”
  “是啊,居然还有人把贝多芬的音乐视为噪音,真令人气馁。”朝仓边说边大摇其头。
  “整修工程是不是结束了?”
  “还没有,才做到一半。你要看看吗?”
  “是。很想……看一看是个什么样的房间。”
  “整修中可以看得更清楚,跟我来吧!”
  晴美跟看朝仓到了二楼。晴美并不是对“音乐室”感兴趣,而是希望能在那里看到“另一份乐谱”。
  那么重要的东西也许朝仓会把它藏起来。可是,如果夹在其他乐谱中更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甚至不会有人知道这回事。若是像藏宝似地隐密起来,反而容易让人发觉……
  “就是这里,你等一下,里面太乱了。”朝仓说完便推开厚重的房门,自己走了进去,这个门是有隔音材料的。
  晴美在走廊上看挂在墙上的照片。
  朝仓和美国音乐指挥家班史坦因的合照,或和小提琴家史坦站在一起,似乎是在一次有纪念性的演奏会后合照的。旁边有说明的英文。
  晴美正看着时,房里传出“咚”的一声。好像是关上抽屉或柜子的声音。难道他把乐谱收到柜子里去了吗?
  房门又开时。朝仓走出来说:“让你久等了,请进吧!”
  这是一个比客厅更宽大的房间,晴美闻到房里有一股刺臭的稀释剂味道。不由得皱起眉头。
  “是一股怪味吗?”朝仓微笑着说。“那是胶粘剂的味道,隔音板全部都是用强力胶粘剂粘贴上去的。”
  晴美用手摸摸墙壁,是具有稍许弹性的波浪板。天花板则呈现不规则的方格。
  “这些隔音板必须能巧妙地反射声音,而产生适度的音响。据说有规则的方格反而不能达到理想的要求。”
  房间里看不到柜子一类的东西。晴美很疑惑,刚才是什么声音?
  对着房门的那一边墙已经打掉了,留下一个很大的洞,正好可以看到庭院,房间外有大约两公尺高的鹰架立在草地上。
  “这一边的窗户要拆掉,所以连墙都一起打掉了,这样比较快。”朝仓说。
  “这里的景色真美!”
  “不错。”
  看到外面的墙,高度和二楼的地板几乎一样高。
  “本来是可以俯视庭院的吗?”晴美问。
  “你看对面那个房子。那是我的邻居。”
  “是。”
  “那家的主人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喜欢古典音乐。”
  “哦?”
  “我在这里听莫扎特的作品,他嫌吵。是莫扎特也,不是贝里锦兹。真是的,简直就是个没感情的人。”
  “所以要全部用墙拦住吗?”
  “是的。全部筑墙,省得我也看到那栋不顺眼的房子。”朝仓微笑着说:“我们出去吧,胶粘剂的气味闻久了不好的。”
  “好的。”
  朝仓催着晴美走出音乐室。
  回到楼下的客厅,朝仓以幽默的口吻谈到世界著名的指挥家,以及指挥管弦乐团的要诀,或关于指挥棒的事。晴美并不是古典音乐通,但是朝仓有趣的谈话令晴美听得很入神。
  就在谈话告一段落时,电话铃响了。
  “对不起。”朝仓去接电话,“是……我是朝仓。哦……是栗原先生。”
  晴美心里想。栗原一定是打电话来通知那件事了。
  “你说什么?有窃听器?”
  朝仓似乎受到很大的震惊,声音激动,脸也红了。
  “我知道了。真是可恶!关于装潢店,只要问事务局就知道了。是的,无沦如何也要查出是谁干的……查出来以后立刻取消他的资格。”
  晴美轻轻叹一口气,朝仓的反应令她感到十分有趣,但是朝仓的态度还算是很自然的。
  晴美站起来,不经意地向草坪望去,她瞪着眼晴……
  “那么,就拜托了。——我会联络的。”朝仓挂断电话,愤怒地说:“实在太不像话了!”声音很大,“大家都拼命努力……才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就为了一个不守法的人,邪念……”
  “先生——”
  “哦,对不起……不由得不生气……真是……”
  “先生,有人倒在那里!”
  “存心不良的人……你说什么?”
  “有人……”
  在晴美手指的方向,有一个男人仆倒在草地上,身子下露出领带和衬衫。裤子和皮鞋是很常见的款式,但没有看到西装上衣……
  “他是……须田!”朝仓惊吓得瞪大眼睛,“他是我的事务局长,可是,为什么会……”
  朝仓打开玻璃门走向草坪,晴美赶紧跟着。
  朝仓蹲下去看,然后抬起头说:
  “死了!……”
  在一个音乐家来说,这样的吐词是很单调的旋律。
  “要立刻打电话到一一○报案。”
  不愧生长在刑警之家,碰到这种事晴美并不慌张,反而朝仓吓呆似的。
  无论如何,关于尸体,晴美是见多了,可以称得上是行家(?),朝仓说不定是第一次接触尸体呢,怎能怪他发呆。
  “先生!”
  晴美又喊一次,朝仓才清醒过来。
  “哦,这件事……可真麻烦了。能替我打电话吗?”
  “是,我这就去。”
  晴美拿起客厅的电话时,朝仓像突然想起似的。
  “等一下,……那位课长是叫栗原吧?”
  “是的。”
  “你和他联络吧!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是。”
  朝仓从晴美手里接过电话筒。晴美看到朝仓按号码键,她突然有个想法,于是走近玻璃门,看着躺在草地上的尸体。
  她回想着,开始时她一直没有看到那具尸体,尸体却好像一下子就冒出来,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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