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菟灵异事件》（妈妈病逝前后的真实灵异事件）（原创再发）

蒾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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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Z; h5 n+ q! k# }# a一进到里面，我就吓瘫了，整个身体不自觉地往下坠，但那只大手一直抓着我。我浑身哆嗦地勉强站住，里面到处是红灯笼和晃动的黑影。我又有一种感觉：这个大厅我好像来过？
( n3 v4 ~2 g% ^那些黑影三三两两地坐在里面，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大声地说着话。很快，我就看见有个黑影被推进了大厅中央的一个像绞肉机一样的机器里，然后就看见血肉一团……
“进去吧！嘿嘿！”我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云旷。
/ [( u& z  W& k" b7 J“是你……！”我心里稍稍平静。
  ^& Y( b: P7 f; A: O1 x/ i2 c“是我啊，王小菟！”
“你不是说在下面等着的？”
“我不放心你啊！”他脸上突然掠过一丝怪笑。
“你不怕？……”
9 X) G' }# q$ L* C“怕？看到你就不怕了！嘿嘿……”
' `3 j' n( _5 l4 k/ ^7 F9 ?我暗暗奇怪，到了这么恐怖的地方，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4 ?) z" A1 M1 A: e! n2 r“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不是告诉过你，他们不是人！……”他又一阵诡笑，我感到一阵透心的恐惧，突然记起他刚才喊了我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好像一直没告诉你……”
# r. ^6 J+ f  W/ j“早就知道，哈哈！”
我越来越感觉不对劲，突然刚才那个带寒柳的年轻人径直朝他走了过来，寒柳也跟在后面。
“呃哩个。”他说了句什么。
“啊。”云旷一挥手，他就下去了，寒柳两眼呆滞地站到一边。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声音发颤地盯着他。
/ f$ U" z8 Q9 i7 E) u5 W“我，我云旷啊！”
“那你……你怎么好像变了……？”
“变？怎么变？是你的感觉变了吧？”
2 b- j( l3 r& b2 L/ b“我不跟你开玩笑 ，你……你怎么认识他们？”
“他们不都跟你一样么？你马上就跟他们一样了？呃……我一直都没跟你开玩笑啊，寒柳，你说是不是？”说着，他朝旁边斜了一眼。
; g1 d, \- l( L. I“呃哩个。”寒柳也咕噜了一声，嘴角动了动。
我突然像明白了什么，口张着，整个人都麻了，连牙齿都跟着打颤。
“这……一切……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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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枫叶

加油楼主！

蒾茴

黑色枫叶 发表于 2011-9-20 10:55
加油楼主！

" {8 m) s2 V  v7 a好抽空贴两个。

蒾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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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R; T' W/ m“嗳，小菟！不要激动啊！你还是很厉害的！”他嘿嘿的一声冷笑。
“呜……呜……”我瘫在地上，浑身冰凉地缩成一团。
) [: x2 G% @0 S% z" ]3 E“既然落在我手里，就让你死个明白吧！”他突然现出一副狰狞的面孔，狠狠地盯了我一眼，“最开始在潭边我本以为盯你一眼，你就会像寒柳一样跟着我走，但你却一心想着救她，根本就不为我所动……”
“你……你就是那个看船的？那……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救你？哼！我可不想吸死尸的冷血！”
, W* s/ s7 F5 }5 ~, _6 R“啊……你真……”
“哈哈！你做梦也没想到吧！后来我指着你进了巷子，我又在第二个门里等着你，你被黄发婆婆带进来后，我又主动找你说话，结果你还是心不在焉。见你又回到黄发婆婆的屋里，我使出了第三招，指使两个浮游灵以唤起你的同情心，果然这一招奏效了……”
“原来……那对母子……也是你……”
6 ^8 [- F2 ], r) I$ G“嘿，不要那样恶狠狠地盯着我，你盯着我的时间越长，你受的蛊惑就会越深！在忘情谷底，我继续利用你致命的情感弱点，唤起你对我的信任。没想到一用就灵，一下唤起了你对映红和你心底的情感之痛，你也开始注意我了，但你心底寻找寒柳的念头却更为强烈。到了鬼门，哦，就是我故意消失的那段，为了打消你心底对我最后的顾虑，我让寒柳再次出现，然后又造成她被恶鬼控制的假象……”
% r; ~/ x) n. l; N/ }“嗬……什么假象……你……你就是最毒的恶鬼！”
; `% n9 n& b% Z: y“哼！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其实在此之前，你都有好几次机会逃脱的，可你那时已完全地相信了我，这只能怪你自己太过天真幼稚！”
, K- ^* t* W8 G我眼前突然现出妈妈盯着我伤心哭泣的脸。
# W# y2 G# b  ?9 k' G% s% u3 ?- f“哼！你那阴魂不散的妈妈，差点坏我的好事，迟早我会让她彻底消失！”
“你……你……”
, W1 C5 K7 ~8 b/ M“哈哈，你完了，你妈妈也就完了，根本用不着我去对付她，我要的就是你的精血！”
  _6 v! j' h. h$ l$ e; `2 q“你……你刚刚说有好几次机会……是……是指什么？”
2 s" {% M( `6 G! I1 ^$ O5 o“假头套啊！你怎么能忘了在路上你看见过一个戴头套的女人曾接住过红灯笼，并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纸梅花！如果不是不同于浮游灵的人类，怎么会安然无事！即使不不知道这一点，我想你在梦中也已见过戴假头套的人了吧！那是我的一个疏忽，幸好你的注意力那时已被我分散！后来过了鬼门，我就完全放心了，你已完全落入了我的手心！”
) j% Y8 p0 a; S& A( W“既……既然你……你想吸我的精血，为什么不早早下手，非……要等到把我骗到这里？！”
6 M- e4 H* X4 J1 [, l( |* s4 Y“这个？看来你对这里还不太了解！反正你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虽然我们邪灵有着不同于普通鬼魂的灵力，但对于尚在阳间的人类，却只能蛊惑，不能靠近……”
  c! _2 \. Z$ `' [9 }( O( J% l7 x& x+ L“那……那刚才推我的那只手？”
“你说的是它？”云旷说着，从宽大的衣领里掏出一只断手，上面还滴着血……
“你……你这天杀的恶鬼！”
“哼，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快问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9 \+ U9 \- t6 L7 G他话音刚落，我又听见一声惨叫，接着又是一阵咯咯的奸笑声。

蒾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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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5 g, v; B( \" G我盯着眼前这个自称云旷的恶鬼，浑身颤抖着。他有着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宽宽的额头，浓黑的眉毛，高高的鼻梁，方方的脸……甚至还有着一双并不可怕的乌黑的眼睛，如果再加上一点微笑，他就跟我每天在学校操场上看到的匆匆走过的人一样。他跟我打招呼，跟我指路，带着我一路追踪寒柳，我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可就是他，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了天真善良的寒柳！又苦心布下重重陷阱千方百计地算计我！他究竟是谁？他这样做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里他偏偏盯上我一个？我身上和周围发生的这么多事里，到底还有多少与他相关？肉叉、白脸人、黄发婆婆，还有爸爸，他们又跟他是什么关系？难道这一切都源于那次招灵？难道招灵之后一再复现的白脸人就是他？他到底隐藏着几副可怕的面孔？他仅仅是像他所说的想吸干我的精血么？……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我发麻的脑袋里蹦出来，我理不出头绪，也不知该理哪一个？也许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有关？也许他也是一个被人操作的傀儡？甚至他仅仅是一个过路劫食的恶鬼也不一定？就这样等死吗？就这样死了吗？死又到底是怎样的？死了就能跟妈妈一起，再也不用寻找了么？随它去吧！死了也好，死了这一切就都没意义了，反正没有了妈妈，活着还不如死了！……
* a4 b* p3 Y3 {) y7 c; u5 Q“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安静了？！就没有什么话要对你的同伴，哦，不对，你一心想着的女友说的？！”我耳边又响起了那个低低冷冷的恐怖声音。
: K0 R7 V2 }6 }/ z( u我猛地一惊，抬头看了寒柳一眼，她还是木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睛也定住了。难道她见我的第一天，就要跟着我一起不明不白的死么？！她还有妈妈，她还有属于她自己的美梦……
# r* y, p" L: i) B$ {# K, \5 G" q“你……你能不能放了她？！”
“放她？”
  v' ^. ^+ g. N/ h, f“嗯。”
“你不是吓傻了吧！进了这个门哪有走出去的！……你们这些人啊，生有什么好留恋的，都是痛苦和无聊，只有死了才解脱呢，我放了她，她回去了又去忍受无尽地煎熬么！……再说了，放了她，黄泉路上你不更寂寞？等你们都成鬼了，有什么话还可以慢慢说呢！哈哈……”
“可……可是她……现在根本就不认……认识我了……”
“你还真想着她啊！死了心吧！告诉你，就算现在她清醒了，等下到了黄泉，你也跟她一样！算了，你也不用想什么，问什么了，我送你上路吧！”
1 J, E& A- T" Q) ~“等……等……”
3 l! M$ Z2 D" m6 K8 }" r7 p% z8 M4 Q- y“还等什么？！”
“我……我想问……问下去黄泉的路，是我刚才走……走了的么？”
& a  {( T1 ~% |( R1 ^5 K$ {“嘿嘿，你倒真有意思，死到临头了还关心这个！刚才那个巷子还记得吧，阳间称四家巷，也就是死家巷，你第一次走的那头是入口，通向阳间的，我后来带你进来的，那是出口，通向鬼门，当时为了迷惑你才带你绕这么一圈的，等下自然有黄发婆婆来领你们的！”
“咳……咳……”一阵咳嗽声从他背后传来……是黄发婆婆，她这么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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蒾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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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发婆婆站在门边，正低头跟门边坐着的一个黑影说着话，那黑影不停地点着头，扑在桌上沙沙地写个不停。几个飘忽的黑影站在旁边咕咕咙咙地好像议论着什么，不住地偏头盯着我看。
& ^; h& z1 \2 U$ K“走吧！王小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该上路了！”那只大手一把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我闭上眼也能猜到，我马上就要被他送进那个绞肉机里了！奇怪，我被提起来后，浑身不再抖了，心里也出奇的平静。突然我听见一声巨响，像什么东西爆了。寒柳还是木愣愣地跟在后面，我扫了一眼四周，什么也没发现，那些黑影依旧散在四周叽里呱啦地叫着嚷着。又一声巨响，我甚至听见了唰唰的雨声，是外面打雷么？暴雨怎么下了这么久都不停啊？！
# }, N" p( {1 g- n& f. }' o) U$ l. v“嗷嗷嗷嗷。”我听见一片欢呼声，好像他们都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我悬在那个血肉模糊的红彤彤的机器前，向着大厅最后扫了一眼，我做梦也没想到竟会以这么一种方式告别人世——身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而是一群黑漆漆的没有心的鬼魂，他们看着我一点也不悲伤，反而像过节一样的激动和兴奋，也许在他们眼里，生代表着无奈和痛苦，死才是彻底解脱和值得庆祝的事呢！妈妈临死时，还能看着我微笑，把生的梦想和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可现在我又能将生寄托给谁？嗳，算了吧，死了就死了，干嘛想这么多！
9 U& _; n4 T1 J5 H2 R可当我看到像木偶一样的寒柳，我又伤心起来，也许我们注定都是别人手中的木偶！我看着你被控制却无能为力，而此刻的我，也被一只血淋淋的大手提着。对不起了，寒柳，我生前保护不了你，死后就跟在你身边，永不相离吧！
想到这里，我一下闭了眼睛，等着那只大手松开的瞬间。
“菟伢！菟伢子！快！带上寒柳快跑！”我突然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
睁开眼，我双腿已落到了地上。我看见小腿正伸着双臂挡在恶鬼面前，小独的左手里也捏着把滴血的木剑，那只拎着我的大手掉进了绞肉机里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快！快跑啊！”他们冲着我大喊着。
) C7 B) Q* H7 t“你们呢！”
“不要管我们，先带寒柳走！恶鬼一时近不了我们的身！只管往巷口跑，什么也不要看和听，更不要回头，等下我们在巷口见，那里有船！”
5 N3 l1 n; I! M  I& j我哦了一声，背着寒柳就往门口飞跑，过道上的黑影，纷纷躲闪，来不及避让的，被我们撞上，像烟雾一样被我们穿身而过，随即飘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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蒾茴

第八章  暗下诅咒（52-59）
我流着泪看着家家远去，想着这一天和过往的种种冤枉和委屈，心里暗暗诅咒：你们去死吧！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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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o& `2 j" J9 B5 V  \' i2 Z' _一进教室，看见寒柳正低头坐在座位上看书，我慌慌的心一下平静了好多。在跟小腿一起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要不是他叫我，我也许还在梦中。可我摸左手背时，那伤口居然真的在，一阵阵地隐隐作痛，像虫咬。
" p* v2 F9 [$ O“寒柳！你昨晚回去没事吧？”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她小声问。
“没事啊，我还要问你事呢？”她偏过头奇怪地瞄了我一眼。
“呃？……什么事？”我心里一惊。
“你当时叫我在门口等，可后来你进去后就不见了？”
% K1 `' j0 G% c- S. s& b- w, R“不见了？……呃……”我看着她一脸迷惑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她难道失忆了？忘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 @8 y% M8 u& c1 T- y# @/ D“是啊，你进了小店就没出来，后来雨越下越大，我就一直等着你！”
- K) R% }8 b; F0 _) d  q, e  I“你一直站在门口？”
“当然啊，不然能去哪儿啊？”她说着鼓起了嘴。
“没……没进小店？”
, R' p' j8 G; A7 s! s, L9 R/ \“没啊……不是你叫我在外面等着的！后来等久了，喊你也没人应，我就想进去找你，可看那门缝太小了，我伸脚试了试，刚好到我脚踝的位置。当时我就奇怪了，这么窄，你是怎么进去的？……再后来就更进不去了，雨越来越大，水流漫过了马路牙子，因为小店那里地势低，雨水像河一样地往里灌……最后，我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只好跳到旁边的一个石阶上……嗯，说起来那个石阶特别奇怪，其实它隔着小店很近，地势也比店门高不了多少，可只有它一直没被雨水淹没，我跳上去，感觉就像跳上了一条小船！”
2 p# l2 P/ }) I' }" ~“小船？……”
“嗯，那感觉很奇特，摇摇晃晃的，雨水一浪浪地冲过来，可就是漫不过它，像是漂在水面上！”
“下那么大的雨，你当时冷不冷？”
6 u4 t/ J9 O7 j2 `8 ~$ m“开始很冷的，还有点害怕，感觉冷风一阵阵地往小巷里灌，四周黑乎乎的，雷声伴着闪电突然出现又消失，真跟恐怖电影里一样……”
! a4 t7 H$ N* o  x% Y& c5 E“对……对不起！……”
“还好啊！幸亏我胆子还比较大……后来我还担心你呢，我心想这么大的雨，里面也一定水漫金山了，你可能一直帮着他们排水吧！”
( d7 s& v7 e2 J“呃……是……”
% T6 j6 G% s* p3 y$ W“对了，后来我还碰到一件更神奇的事，告诉你你肯定不信！”
1 A% E/ D% g9 @- [# z$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 k( n! c9 a( P/ U“后来我居然在趴在石阶上睡着了！”说着，她呵呵地笑起来。
- u9 {; b5 U9 g" N# j8 k1 ~“这么神奇，睡着了啊。”我低下头，眼前突然闪过背着她疯跑的画面。
- k/ ^" t; J4 A5 C1 P“你口里说得神奇，可你表情好像一点也不吃惊啊！”她又盯着我看。
6 i4 Z2 R0 `# Q3 C7 K7 [+ Y“哦，我在想你当时的样子呢……都怪我！……”
“呵呵，怪你什么？我当时趴在石阶上后，一点也不觉得冷啊，像小时候趴在爸爸的背上……对了，我好像还做了个梦！”
“什么梦？”我猛地抬起头盯着她。
# R  b2 Y1 g& K% r8 m6 R“真被小独说中了，刚刚她还叫我不要跟你提梦！”
2 n) N) O- A2 l$ `# q; ?/ j4 g“呃……”我又装着很平静的样子。
“小独说你是个梦痴，白天做白日梦，夜里做夜游梦，整天除了迷迷糊糊地乱想就是做梦！而且还经常神神叨叨地问别人，你是不是真是这样啊？！”
: }+ H% i$ @8 H6 Z0 e“可能有点吧，只是爱梦呗！”
1 y$ E8 u0 q& B1 T" I( a“看来你真是个梦痴，昨天见我第一面就说梦，刚才一提梦，你就两眼发光！”
+ \0 t1 P. Q6 I& O2 b, B$ A: C/ A' s“不是发光，是发呆吧……”
“呵呵。”
“你还记得那个梦么？”
“又开始呆了！……我只是醒的时候还模模糊糊地记得，之后就全忘啦，只是感到很暖和……倒是小独说梦到我和你了。”
“她跟你具体讲什么没有？”
7 w0 _! M( R! p- J$ b- Z9 V“谁像你把梦当得那么真啊，她只是提了下，不过她跟我讲了你之前跟她讲的灵异故事……”
“呃……我们好像说岔题了，后来你怎样了？难道一直睡在石阶上？”
: P% X: G9 A# k$ P8 f8 m“才怪呢！后来有个中年伯伯叫醒了我……”
“中年伯伯？”
) S$ o1 n, R8 F1 a# C; x+ }“中等个，很和蔼的，后来还是他一路打着伞把我送回去的！……对了，脸看起来有点像你呢！”
“是么？”
, x: C: R* d  B1 `/ J1 m9 U2 w, j“是啊，下那么大的雨，等那么久都没看见人，要不是遇上他还真得露宿街头了！……对了，他的伞还忘在我这儿呢！”
; p8 w. H0 q; H1 E( B4 u说着，寒柳从课桌下搜出一把墨绿的伞。我盯着伞发呆，那是一把老式的长柄伞，看起来跟普通的伞没任何差别，只是很旧了，像个古董。我接过伞，伸手摸了摸伞面，厚厚的，像帆布。
“这么老的伞都有！有点笨重呢！”
7 R7 l8 z- A5 F* j, T1 _( M9 N  i: H“是啊……不过我爸爸挺喜欢这个伞的，他说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才有的，很有些年头了，他以前也有一把纯黑的，但早就用坏了，后来卖给了收破烂的……我下午出门时，他嘱咐我一定要把伞带回来还给那个伯伯，好好地当面谢谢他！”
; }. e$ b! S% |" Z# B: t3 u, |$ n“是该谢谢他，但……”
“但什么？”
3 f2 J+ i% X* X; A* v- a0 F“我是想你知道他住哪儿吗？怎么还啊？”
“不知道呢，不过我想那么晚了他从那里走，肯定是住在那附近的，放了学再去那里等呗！”
% f# e4 V% U) Q' E! R6 d. [- t“呃，那我跟你一起去还吧！”
% j( B  d, y, l9 I. H“呵呵好啊，对了，说了半天，一直都是你在问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的问题？”
" A* ^# _4 i0 \: o3 K0 W6 R% G“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什么问题啊？”
0 D" ]1 N! E$ H7 \, z7 v1 K) n; v“晕，看来你真是呆了！……现在可听认真了，我想知道后来你进了小店之后干嘛了？怎么一直没出来？”
! ]0 ?, h+ W8 L* @, {“呃……那个说来话长呢，就怕你又说我在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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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昨夜的事告诉寒柳时，突然一个蓝黑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立在教室门口，刚刚还蜂窝般轰鸣的教室一下安静下来，偶尔只听见零星的低语，最后连低语也没了，只剩下令人心慌的寂静，像一盆水浇在正燃烧的火堆上，吱吱地响几声，升起一团烟雾后就彻底灰飞烟灭了。假眼睛怎么来了？今晚不是英语晚自习么？我低头朝寒柳眨了眨眼，慌乱地抓起笔，抄起寒柳的作业题来。
; s. S/ t: m; I8 V8 [9 s假眼睛阴着脸走进来，把厚厚的一摞试卷往讲台上一丢，又紧箍咒地说了通月底要联考要大家抓紧时间复习的话。我瞄了眼试卷，想着也许晚上的英语晚自习可能要泡汤了，如果真是那样，注定又是个难熬的夜晚！果然没一会儿，假眼睛就说临时跟小李老师换了课，晚自习做模拟测试题。
做着试卷，我一直心不在焉，一遍遍地回想我带着寒柳到小店时的情景：下雨，我让她在门口等，然后我进了小店……之后呢？如果我看到的是真的，如果真有邪灵恶鬼，那么就不能让寒柳再去那儿了。
“发什么呆呢，快点做卷子！贾老师说了，先交就先下自习呢！……我们快点做，提前交了就可以早点去还伞了！”
# w0 J( V1 z5 j" A; ^我正想着，寒柳用肘轻轻地推了推我。她的声音轻得像气泡，我盯着她的嘴唇，右手不停转着的圆珠笔一下掉到了地上：寒柳这么急着就要去还伞，该怎么拖住她啊？——“先交就先下自习呢！”——对，提前交卷然后带上伞就走！
我捡起笔，一闷头，飞快地在卷子上划起来。我跳过前面的选择题，直接翻到后面的大题胡乱地写满，然后又凭着感觉把选择题填了就交了卷子。我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反正我走上讲台时，感觉全班的眼睛都盯着我。这是我破天荒头一次第一个交卷，我不敢看下面，更不敢看假眼睛，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搁，弓着背像老鼠一样夹着绿布伞就溜出了教室。
2 I3 f& z/ T; r& |! E8 y出了门，我极快地朝后看了一眼，寒柳张了张口，像是说要我在外面等她。我哪敢等啊，朝她挥了挥手，就跑向了楼道，那一刻，真比声音还跑得快。出了教学楼，我才长吁一口气，心想着要死就死吧，再不济还能缓两天。绕过教学楼后的假山，远远就望见宿舍楼漆黑一片，只有痩婆婆的值班室亮着灯。离下自习还早呢，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整个校园出奇的安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往寝室的方向跑，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着我，心里除了慌还是慌……
5 q1 a, g$ o% h3 f% o: J跑到宿舍楼门口，我朝值班室里瞄了一眼，痩婆婆不在，她的那只肥猫也不见了，空空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亮着。
走进楼道，迎面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寒噤，紧了紧手里的伞，朝寝室门冲了过去。打门时，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半天才打开。我哆嗦着，总感到背后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回头看，又没有人影。
( S  z. c, n' l6 F6 M5 A关门，开灯，把伞勾在高低床的铁架上，就猫着身爬上了床。从上晚自习前被小腿摇醒到现在，我脑子就一直恍恍惚惚的。我想倒头大睡，可刚一闭眼，白脸人就猛地闪在眼前。我从床上弹起来，盯着床头的绿布伞发呆：没想到这么老的伞，在灯光的照射下还油亮油亮的，紫红色的木头伞柄上雕刻着花纹图案，我取下伞，盯着漂亮的伞柄，突然发现伞柄顶头歪歪斜斜地刻着一个字——珍。
. Z7 Y! I/ v; [9 B- J珍？这是我妈妈的辈份字啊！妈妈、四爷（我妈四妹）、幺幺，她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珍”字，难道这把墨绿的帆布伞跟妈妈有关系？寒柳说那个人的脸像我，那会不会是我爸呢？昨晚的寒柳、小独、小腿他们都是幻觉吗？太蹊跷了，我真的遇上邪灵恶鬼了？我看到听到的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幻啊？
如果昨晚我进小店后看到遇到的一切是真的话，那么说明我没做梦，可小腿分明说我又做噩梦了。如果我看到的那些是假，那么说明我在做梦，可我进小店之前的事又怎么解释呢？难道我上课，我看见寒柳都是梦吗？之前我和小腿朝夕相处的生活，和小独一起上课、招灵的那些事难道也是梦吗？如果是的，那么现在正在想这些事的我也是在梦里了吗？我会不会沉在一个迷幻的三重梦境里？……
2 \5 c0 N+ l2 F( V* b6 O; h' e, 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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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Y1 a: ~1 |. ]6 `0 U“怎么不等我就跑了？害得后来我和小腿、小独他们到处找你，找了一圈，结果发现你窝在这里做梦……晕……”刚到教室，寒柳就盯着我。
) {' w% F6 [9 \0 K8 ?- c/ [: M* s9 g“还要还伞啊？”
9 Y/ U7 d0 v2 D, T/ B  e+ ]“晕，别人的伞当然要还！”
“但，但要是那伞是……是我家的……是不是就……”
) \$ u  D; o2 b  r. O* r) B“什么？你家的？小菟！你睡迷糊了吧！你刚还说要跟我一起去还的！”
% R  K/ |1 ^! U5 B: y1 P“不信？不信你看伞柄上有个‘珍’字！”
$ h* |* q% L% y“‘珍’字？啊，还真有！寒柳拿着伞柄瞪着眼瞧，凭这个怎么就说是你家的？”
“那是我妈妈的辈份字……”
! N! V2 W/ W8 u7 P* u“啊，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难道那个老伯伯也是你家的？”
& ~4 V8 T# k. A“也许是我爸吧？！”
* ~( I6 ~5 M+ T$ v) G/ }! |3 Z“你爸？也——许——？不会吧！！！”
“你不是说他的脸像我的！”
“对了，我昨晚做梦看见你了！”
“是么？”
“不过我怀疑我在一个三重梦境里。”
) O  F" ]2 N5 i- v2 R“三重梦境？”寒柳一脸惊异。
“呃，就是我刚才说我梦见你了，可现在说话的我也许是梦中的我，换句话说，现在跟你说话的我也许正在梦中。”
) {$ t6 b/ N4 t“啊，什么啊，都把人绕晕了，那你到底是你，梦中的你，还是梦中的你的梦中的你，梦到我啊？”
“你才绕呢，反正我梦到你了！不论是真实的我，还是梦中的我，你昨晚就在我的梦里。”
“呃，什么梦啊？”
“就是你跟我一起去了地狱，或者叫灵界吧，在那里你突然失踪了，然后我就到处找你，后来终于找到你了，结果发现是个局，是灵界一个叫云旷的恶鬼设的局。就在我以为我们俩被恶鬼吸去魂灵的那一刻，小腿和小独及时出现，然后救了我们。”
% g$ |. ^  d+ X3 ~5 N; Z“你的梦真怪啊！”
“梦当然是怪的，但你想没想过它要是真的呢？”
“真的？”
  ^7 ^8 b  j+ m4 u  \“就是假设昨晚我们真的去了一个叫地狱的地方，它是存在的，然后假设我们又真的遇到了一群恶鬼，它是存在的……”
( D" |3 b4 a$ C3 D9 E“那会怎样？”
1 f# [& r0 S2 _“你想呢？”
“我？”寒柳鼓起脸颊，仰头望了望天花板。
$ @7 t1 C) j8 V3 n; X  q5 T“呃，设想一下那些不是梦……”
2 H% q$ E, z4 y3 s/ d' s“也许……如果那些是真的话，我会很恐怖，会害怕，然后不知所措，只想尽快地摆脱掉……反正还是活在现实中好，我不相信什么鬼啊怪的！……你呢，你说会怎样？”
" E' f/ K! h. u4 s% V2 D; V' [7 l; O: Q“我想就像你说的，不相信的话，什么都不用管它，因为你相信那些它们根本就不存在；要是相信的话，就很可怕，你必须了解并按照那个世界的游戏规则跟它们死磕到底，别无选择……”
“那你是信还是不信？”
“我？不知道……我感觉我一直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真，一个假，醒着时真，做梦时假，然而我对梦太敏感，醒来时对梦里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样常常会将梦境和现实混在一起，有时甚至分不清孰真孰假，所以有时会很痛苦……”
“别乱想了，小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小独跟我讲过你跟你妈妈的事，我能够理解你对梦啊然后鬼魂的事敏感……”
“呃，有时我真希望我永远都是在梦中，因为这样想，那么妈妈就不是真死了，她只是死在我的梦里，你说那样有多好啊！”
“但我觉得我们都是生活在现实的世界啊，我们都会生老病死啊，遇到亲人去世，当然悲痛，但更应该坚强地走下去啊，你妈妈最后不是一直对着你微笑么？她是希望你以后也能微笑着生活啊！而且你现在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呢，不要老是一个人呆着乱想了……”
“呃……”
& u9 a2 S8 r+ H  N“对了哦，你先说什么你们家的伞啊又说什么梦可怕啊，转来转去地说这么多，是不是就是怕我去小店啊，以后有时间了，我还真想去看看，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邪灵恶鬼！……”
“别，千万别去！”我伸手不停地磨着鼻子。
; z+ M1 e, m. l6 a6 r4 l“哈哈，我说着玩呢，你这么紧张干嘛！鼻子都红了呵呵！好了，看在马上要考试的份上，就信你最后一回！伞就暂时放你这儿！……哦，这个星期少胡思乱想的，答应我你也别去小店了，好吗？”
: F* {: w5 J0 c% T" D“好。”我朝她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蒾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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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我都呆在学校里，没去小店，也没去荒土坡，只是在梦里天天看见妈妈。她的脸好像又肿了，像病重住在医院的样子。梦里，家家也跟着她跑到寝室来看我，一连几天都提着排骨煨汤。梦里，妈妈跟常来玩的小独和寒柳也搞熟了，每次都要她们一起吃，问她们喜不喜欢，两年前她就跟我说过以后等我考上了，就在老街上摆个小吃摊。
5 A# h# }- Z: J' X/ U$ p考试前一天，我又梦见妈妈带着家家来我寝室了。她们前脚刚进门，寒柳后脚就到了，提了一瓶开水放在门后，然后就爬上了我对面的空床睡着了。半夜里，她穿着睡衣走到妈妈身边，问妈妈几点。妈妈木木地说凌晨两点。她对着妈妈笑了笑，又攀着铁架打算继续睡。可是这时小腿正睡在上面，还呼呼地打着鼾。寒柳瞄了眼，就轻手轻脚地躺在旁边。刚躺下，小腿就醒了，支起上半身愣愣地看着她。
“不要紧，睡吧！睡吧！”寒柳笑着说，“你不记得了？是你把我和小菟从恶鬼手上救出来的，在忘情谷底，我可记得啊！哪天我还要去忘情谷呢！”
/ Q6 g, E) a8 ^' R& r* |她说完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又躺着不动了。我看着她不像要走的样子，就走过去拉了拉她的袖子。
& {5 m* D, B# e, v我盯着她说：“快回你寝室睡觉吧！明天一早就要考试了！”
她盯了我一眼，撅着嘴满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下来。我盯着她，突然发现她生气的脸好漂亮，脸颊鼓鼓的。刚才她躺在小腿旁边时，我就发现她斜着眼偷偷地瞄我。同桌一个多星期了，怎么都没好好看看她啊？！
送走寒柳，睡在我床上的家家就醒了。她一睁眼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没事，刚把寒柳送回去了。之后，我们就躺在床上看电视（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是谁搬了台小电视放在墙角），看着看着他们就闭着眼没说话了。估摸着他们都睡着了，我又溜到门口晃荡。晃了一会儿，我就听见电话响了，爸爸接的（他好像一直睡在平头的床上），好像是我的一个朋友。爸爸接了电话后又呼呼地睡着了，可我睡不着，我在想着那个电话，我老是想着那个电话是找我的。
我盯着黑漆漆的走廊，来回兜了几圈，还是睡不着。于是又跑回寝室，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爸爸被一闪一闪的荧光晃醒了，他不让我换，让我关电视。我不让步，气急败坏地跟他吵起来，他就抢我手里的遥控器。没一会儿，睡在对面上铺的小腿也爬下来跟我抢。他一边跟我抢，我一边笑他假睡。抢着抢着，他的手指甲突然划到了我嘴唇上。我没觉得痛，但血不停地往外涌，弄得地上、床单上到处都是。
. }0 f' c- Q0 X8 N1 N- |这时，妈妈和家家被惊醒了，在一边你一声我一声地大喊：
; Z' g- M4 ]3 m5 U% f“快！快用创可贴！”
“快用创可贴！”
+ J0 N$ B0 y6 Q# j1 Z# d9 X- M5 O“你们两个不晓得让着点啊！”
# V: a- f3 H4 B6 r: M  k“你都老人了还跟个小孩抢！”
. ~5 u) z5 |% P听见她们喊，爸爸和小腿都慌了，手忙脚乱地四处找创可贴。小腿在我乱七八糟的床头桌上找到一个，飞快地递给我。爸爸又闷着头找了一遍，还在我抽屉里乱翻。
我盯着他说：“真慢，找个东西都找不到！”
2 ?$ f0 M( V1 W# }: J7 s小腿的脸都急红了，眼睛盯着我的嘴唇，想帮我把创可贴贴上去。
3 I" S* ^- ~: j7 X/ V, \* d我笑着说：“没事，我自己来！”
# c$ Z0 e- D4 D可我正想着贴的时候，突然发现创可贴沾水了。我发疯地四处乱翻，可找到的都是浸了水的，有的粘不上，有的干脆没有药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