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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南昌徐麟

三色猫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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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8:05:3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宿舍的路上,雪子说。
    “到底是什么人做了这么麻烦的恶作剧呢?”
    “谁?为什么……”片山喃喃地。
    “和那个人被杀有关吗?”
    “我想有。这不是单纯的恶作剧。”
    雪子定定地瞧了一下片山的脸说,
    “我这么说,也许很不礼貌。”
    “什么事?”
    “你真了不起。我该重估你了。”
    片山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其实,这一切全是因为福尔摩斯在窗口往外望才想到
的。这小家伙,真不简单,首先是告诉我恐吓信在哪里,然后又跟着我访问关系人。这
不是普通的猫哩。当然,这一切也可能都是巧合吧。
     

    下午三点稍过后,片山来到世田谷,走在一个高级住宅区的路上。是因为他回到羽
衣大学女生宿舍后,因羽衣女大学生命案来校的一名刑警向他转告了三田村的传言,下
午森崎家有一场告别奠礼,马上到森崎家来。
    森崎家很快地就找到了。森崎自己虽然住在学校的教员宿舍,不过森崎家不愧是出
了名的资产家,这所邸宅也极尽豪华。其实,它并不是常见的那种华丽庸俗的建筑,黑
黝黝的砖墙、北欧风格的裸露出木肌的屋舍,在展示着一份优稚与洗练。
    告别式已经举行完毕,门前并排着灵柩车为首的一队自用车。正在等候灵柩被移出
来。
    黑西装、黑领带的三田村看到片山,便走过来了。
    “来迟了。抱歉。”
    “没关系。那位女学生恋人呢。”
    “转告过她了。她说参加了葬礼,也不能看到他了,所以……”
    “好吧。这话也没错。”
    “马上到火葬场吗?”
    “对。你在这里等吧。我回来后也要见见遗族。”
    “是。”
    白木灵柩被抬出来了。片山不觉地也严肃起来,把头低垂下去。
    送葬的车队开走后,片山有些拿不定主意。是要等,可是该在哪里等呢?不料从后
头有人叫住他。
    “警察先生。”
    回头一看,却是那位体育教师富田。也是黑西装、黑领带,装束一换,人也整个地
变成极优雅的绅士了。
    “是想见见丧家的人。”片山说。
    “那就进里头去吧。”
    “可是那太冒昧了。”
    “没关系。请吧。”
    富田几乎要拉他的手一般地把他带进去。进了宽敞的会客室,富田缓缓地沉入沙发
里。
    “请坐吧。”
    “是。”
    “喝点什么吗?”
    “不,我不用。”
    “那我就自己来了。对不起。”
    “不客气。”
    片山有点惊诧,可是富田不管这些,大踏步走到酒柜前。从摆得满满的样酒里取了
一瓶,斟了一杯,一口喝下去,然后舒了一口大气说。
    “这葬礼真累人,不是吗……记得你是片山先生?”
    “是。敝姓片山。你要问什么?”
    片山又怔住了。
    “不,不是问你,是想问问这里的遗族。”
    富田这才好玩似地一笑说。
    “我就是啊。”
    “你?”片山瞪圆了眼。
    “我是森崎的弟弟。”
    “……”
    “我叫森崎和生。”
    “那富田呢?”
    “是我老婆那边的姓,我婚后就改妻姓了。”
    片山这才重新端详富田的面孔。不错,和森崎很相像。只因有那撮胡子,乍看给人
完全不同的印象,但是如果去除胡子,也许和森崎一模一样。
    “这,这真令人惊奇。”
    “早上见到时就该告诉你。那时候,好像没有恰当的机会,所以未曾提起。”
    惊奇过后,片山就落入沉思了。富田好像察觉到,说,
    “你觉得很怪吧。举行葬礼。我却上午还在上课,又没有送到火葬场,还这样喝
酒。”
    “不瞒你,我确实是这么想着。”
    “也不是一点也不悲哀的。家兄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的知识,他的机智,我是衷心
尊敬的。可是他……该怎么说呢?他经常和人家保持一段距离,连对弟弟都是。在他来
说,和别人发生交涉,也就是对别人观察、评价、分类、整理。”
    “这是说,很冷淡是不是?”
    “在某种意义下,正是如此。”富田点点头,又说,“可是,我猜,这一点在他来
说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那是他生就的癖性。”
    “不用说得那么好听吧。”一位四十上下,也是一身黑衣裙的瘦瘦的女人来到房门
口这么说。
    “麻子!”富田瞪了一眼说,“你没到火葬场!”
    “嗯。我又不是非去不可。”
    苍白的面孔,因为黑色装束,看来更苍白,细细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感情。也许是
因为那一身黑色装束吧,片山不禁联想到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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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8:05:48 | 显示全部楼层
“也给我一杯吧。”
    “好……片山兄,这是内人麻子。”富田把妻子介绍过,这才蹙着眉说,“我以为
你会去,所以我就……”
    “有什么关系。你已经是这个家的主人了,根本不再需要考虑什么。”
    “你说是主人……”片山从旁问,“意思就是府上财产将由富田老师继承是不是?”
    “是的。”麻子把玻璃杯里的酒一口喝干,胜利似地回答。
    “麻子,你别张扬好不好?”
    富田制止她,她立即正色地。
    “为什么?”
    “这位是刑警先生。”
    “又怎样?我不再怕什么了。你也一样,因为大伯已经过世了。”
    “你有完没有?”
    这一对有点不稳了,片山想着看看双方。
    “刑警先生。你想查什么?”
    麻子突然在片山旁边坐下来。片山一惊连忙缩了缩身子。
    “没,没有。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好比遗产处理啦,等等。”
    “继承的,只有我先生一个人。公公婆婆过世已经很久了,大伯又一直独身,也没
有别的兄弟。还有呢?”
    “是的,是的。那就请问你,有没有怨恨森崎的人……”
    “有。”
    “是谁?”
    “我。”
    麻子根本不当回事地说,富田好像撒手不管了,正在抚弄手上的玻璃杯。
    “这么说,是有过什么事啦?”片山又问。
    “没有。只不过是我先生不肯憎恨大伯,所以由我代我先生恨他。”
    “嗯……”
    片山弄糊涂了。象是在说谜语吗?够啦。
    “家兄始终都是优等生、英雄。”富田好像迫不得已,只好开口,“我也不算差劲
的,可是比较起来,总是差那么一截,家兄不管做什么,都比我强。渐渐地,我就认了,
反正比不过他……”
    富田叹了一口气又说。“家兄原本念历史,靠有关西样中世纪的研究而取得学位。
我担心和家兄走同一条路,又回尝到挫败感,便改念英国文学,总算也有一点点成绩,
在一家私立大学谋得了副教授的职位,可是也同时知道了家兄应聘来这家羽衣女大当教
授。而且竟然也是一名英国文学教授!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禁不住心中对他的满腔愤怒了。
恰巧那时候我和内人要结婚,我便不顾一切舍弃原来的姓氏森崎,改姓妻姓富田。家兄
听到了我对他动了怒,好像大为惊奇。我想,在他来说,多方面发挥他的才能是顺理成
章的事吧。可是我这边,知道了家兄也要教英国丈学,我便一下子泄气了。反正再用功,
也不可能比得上他。我从此再也不能专心研究英国丈学,课堂里也常常缺课,结果和学
校里的一位同事大吵一架,只得卷铺盖走路。失了业,该怎么办呢?正当我走头无路的
时候,家兄来邀我说。何不到羽衣女大来呢?”
    “就当上一名体育教师是不是!”麻子不屑地插了一嘴。
    “家兄也是没办法的。”富田苦笑一下说,“因为没有别的缺。他必定是想起了从
很早的时候,我能在运动方面和他比个高下。而且是女子大学,当一名体育教师不是太
困难的事。总之,我必须混一口饭吃。我答应了。不过如果说,那对我毫无屈辱感,那
是违心之谈。”
    “线索倒越来越多了。”林蹙起眉头说,“首先是卖春集团,其次是被害人在调查
的贪污关系人。如今再加上一个弟弟。照一般情形,这个弟弟最可疑了。动机有一大笔
财产和长年以来的屈辱感。论地缘,夫妇俩和他同住一所大学宿舍。不在场证明更只有
属于夫妇俩之见的,等于没有。”
    片山点点头说:
    “我觉得那个弟媳妇,光一个人也会干。”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有那么大一所邸宅,兄弟俩干吗都要住学校宿舍呢?”
    “我问过了。各个那边是人为从事研究工作还是住在校内比较方便。富田是因为既
然丢弃了森崎姓,便不好轻易回去了,因此邸宅里只住着一对老夫妇,是远房亲戚。弟
弟说,以后打算搬回去住。”
    “嗯……”贪污案的问题,问过富田吗?”
    “没有。”
    “好,还是不要问。如果他自己也有关,那就打草惊蛇了。从旁再查查,如果确实,
那时再请课长交付给我们吧。”
    “是。”
    “辛苦了。明天,女子大学那边再麻烦你跑跑。我另外有事。”
    “是。林兄……”
    “嗯?”
    “你好像很累是吗?”
    “我没事,不用担心。”林在桌边伸了伸懒腰。
    “那我就先走了。”
    片山离开了警视厅。七时稍过了,暮色已浓,他在街道上慢慢移步。
    “片山先生。”
    闻声回头,是一位小巧身材,三十开外的女子笑盈盈地站在那里。
    “呀……是林太太!”
    “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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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8:06:04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林兄还在里头呢。”
    “我知道。”
    片山常到林家玩,所以对林太太晃子也很熟。跟林年纪很不相称,是个开朗、笑声
不断、还像小女孩般的妇人,对片山也非常关顾。
    “我有几句话想和片山先生谈谈。”
    “我吗?”
    她脸上的深刻味,平时是极罕见的,因此片山有点迷惑了。
    “片山先生,我先生最近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在附近的一家吃茶店坐定后,晃子这样开始。
    “是啊……”片山偏偏头,“好像很累很累的样子。”
    “那是当然的。每天都要天快亮了才回家。”
    “天快亮吗?”
    “听说是什么极机密的任务……可是,我以前也在警界待过的,像这种电视里的说
词,我当然不会相信。”
    晃子以前是一名女警。
    “这个……我倒没听说过。”
    “目前办的案子,不可能天天那么晚吧。”
    “是。据我所知,应该不会。”
    “我是在怀疑……我先生可能有了女人。”
    “他?怎么可能!”片山猛地一惊说,“我相信林兄不会的。”
    “是吗?你真这样相信吗?”
    被这么一逼,软弱的片山也觉得没把握了。
    “我,我想,是不会的。”
    “你看,连你也把握不定啦。”
    “可是……”
    “一定错不了。这是女人的直感。”晃子好像下定决心似地,“片山先生,我就只
有你可以依靠。请你帮我留心留心,有什么发现,马上告诉我。”
    “是……”
    “拜托你!”
    “好吧。”
    我为什么被央求了一下就拒绝不了呢?片山和晃子分手后,暗自长叹一声。是生就
的优柔寡断吧,真是无可奈何,俗语说得好,夫妻勃憨,狗也不理。狗也不理的……猫
呢?对呀!怎么把福尔淳斯给忘了呢?为了参加葬礼,把它交托给雪子了。怎么办?已
经这么晚了。就请她照顾一个晚上吧。可是宿舍里,那是禁止的,而不不带回去,晴美
便有得啰嗦了……
    迫不得已,片山只有再跑一趟羽衣女大了。叫了一辆计程车,在正门前下来,在黑
暗的校区里急步走向宿舍。
    来到门口,和小峰老人打了个照面:
    “呀,是警察大人。”
    “你好。”
    “是来带猫吧。”
    “是。”
    “在那边。”
    福尔摩斯就在老人背后的椅子上躺着。
    “她呢?我是说雪子小姐。”
    “她有事出去了,把它放在这里。你快点带走吧,我受不了小动物。”
    “喂喂,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睁开眼看到片山,马上从椅子上跳下来,伸了个打懒腰。
    片山又一次在肩上扛着福尔摩斯,退出外头。
    “小伙伴,这一整天辛苦你了。”
    听到片山这么说,猫便“喵呜”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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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8:06:19 | 显示全部楼层

    片山从计程车下来,走到可以望见公寓的巷口就突然驻足了。他看到晴美疾步从公
寓走过来。正想叫住她,她却没有察觉到他就在转角处,阴沉着脸,好像十分迫切地走
过去。这不寻常呢,片山想。就在这时,浮现脑际的是爱管闲事的姑妈儿岛光枝告诉他
的,晴美与一个中年男子的事。也许因为他回来得晚,她以为不回来了。怀疑了片刻之
后,抱着微歉,决定从晴美后头跟上去。
    “福尔摩斯,抱歉啦,你在这里等会吧。”
    福尔摩斯不依似地叫了一声,可是片山没听到。他放下了福尔摩斯就连忙往晴美刚
刚消失的街角走去。由于晴美身上穿着一件红色毛线衣,所以盯起梢来井不太困难。晴
美从附近车站搭上了地铁。车上人不太挤,尽管担心被发现,可是晴美似乎心事重重,
根本就没有留心周围。
    晴美来到新宿。夜里的新宿,真是人声杂杳,热闹非凡。而且年轻人们衣着都大同
小异,稍不留心,便可能跟丢。片山不得不拼命似地跟上去。
    就有那么不凑巧,十来个年轻人插进兄妹俩中间了。而且这些人都有几分醉意,他
越急便越是故意阻挡他。
    “喂喂,让路啊……借光,借光。”
    “不行!”
    “急什么嘛。”
    “这么小的日本,赶着到哪儿去嘛。”
    又是调侃,又是愚弄的,接着是大笑不已,好不容易的脱离这一群,可是晴美无影
无踪了。
    “妈的!”
    是右呢?还是左?正当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眼睛捕捉到一张熟悉的脸。
    “林兄!”
    是林刑警。还是那一身旧西装,在不远处赶路。几乎想再叫的,还是免了。他想起
了今天晃子太太的请托。而在一瞬间之后,事情竟联系到妹妹晴美。
    林兄有了女人……睛美有了中年爱人……林和晴美?!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这
种事怎么可能!
    ……但是,现实里晴美和林不是在同一个地点吗?也许,林也正在赶往约定的地点。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事情太意外,使得片山怔住,再也不想跟林的踪了,只在那里茫
茫然地目送林在霓虹灯海里隐没着离去。
    “哎……”
    片山吐出了第十几个叹息摇摇头。一旁是好不容易地获得一餐的福尔摩斯,正在忙
着舔前脚抚摸面孔洗它的脸。
    “还以为是个小孩呢,竟然和有老婆的人谈起恋爱!我是白疼她啦!”片山当着福
尔摩斯面前,又是斥骂又是自嘲。不会回答一句的对手,有时也蛮方便的。“而且林兄
也未免太那个,向晚辈同事的妹妹来这么一手!这不是偷腥的猫贼吗?呀呀,抱歉啦。”
    福尔摩斯可一点也不会在意。
    “哎……”又叹了一口气,“怎么办呢?如果老爸还在就好了。不,不,老爸恐怕
也不知如何是好吧。他老人家就是这样的人。还有,对,林太太,答应有了什么就告诉
她。可是,我能吗?对方是我妹妹,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片山深思片刻。
    “她不再是小孩了,除非她自己说出来,否则还是不要说她吧……”
    福尔摩斯已经洗好了脸,蜷成一团,在坐垫上睡着了。
    “你真不错啊,什么也不必烦恼。”
    其实,说不定猫也有猫的烦恼呢。片山又想,森崎就说过,猫是没有表情,不过在
底下里,可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呢。
    “是不是在思考什么新哲学呢?好比。三色猫福尔摩斯如是说。”
    这时,门打开,晴美回来了。
    “我回来啦。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会了。”
    “真对不起。太晚了,以为不回来,所以在朋友家吃了。”
    “没关系。我也吃过了。”
    “是吗。”
    晴美一如往常,笑容可掬地。
    “买了点东西回来啦。”
    “是什么?”
    “水果饼。”
    “好哇,来一份。”
    “我来沏红茶。”
    沏好茶,正要坐下来吃饼的时候,福尔摩斯来到片山身旁“喵呜”了一声。
    “怎么?你也要?是饼呢。”
    “我听说过了,有一个朋友家的猫,还会吃吐司,喝红茶。”
    “嗯,这么神气。那咱们也来试试。”
    “真惊奇。想不到福尔摩斯还有高级趣昧。”
    晴美看着正在啃水果饼的福尔摩斯说。
    “这家伙,好像不喝红茶。沏都沏了,还是喝吧。”
    “哥哥,别勉强它。猫是不能吃热的东西的。不是说猫舌怕热吗?”
    “对呀。”
    红茶渐冷,福尔摩斯先闭止眼,欣赏似地嗅了好一刻。这才慢慢地喝。
    “喝了!喝了!”
    片山高兴得手舞足蹈。
    “怎么嘛,哥哥,像个小孩那样。”
    晴美把自己的红茶喝完又说,
    “对啦,傍晚时分,姑妈打电话过来。”
    “怎么说?”
    “是哥哥相亲的事,已经订了日子,后天中午。”
    “呃,后天吗……你说后天?”
    片山发出了怪声。
    “嗯。”
    “不是星期四吗?”
    “今天是星期二。”
    “不是假日嘛!这些日子里忙得团团转,没办法请假的。”
    “我怎么知道呢?”
    “真是!那个姑妈……”
    片山几乎想说出。也不怕人家烦死,可是看到晴美,却又吞回去了。要不是这位姑
妈,他还不晓得妹妹与林的事。如果不晓得,这一刻心头一定更开朗的……
    “哥哥,对方是怎样的小姐呢?”
    “忘了。好像这次是第七或者第八次相亲了。”
    “哇,不得了!”
    “其他的事,全忘了。”
    “加油!”
    “别开玩笑吧。”片山哭丧着脸说,“明天打个电话,延到礼拜天吧。目前实在有
困难。”
    “姑妈肯吗?”
    “管她。”
    其实。片山是拿不定主意的。
    星朗三。片山好不容易地把硬要跟上来的福尔摩斯留在屋里,到警视厅上班,不料
林正伏在办公桌上睡觉。片山心里一片紊乱,想不出该不该叫醒他。他实在把不定对方
醒后,能不能像往常那样叫一声早。
    “片山!”
    是三田村。急忙赶过去。
    “你今天没有伴啊?”
    “无伴一身轻。”
    “林好像好累。”
    “是。”
    “让他睡一会吧。你呢?今天的工作,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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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8:06:36 | 显示全部楼层
“是。”
    “好吧。还有,关于那件贪污案子。”
    “是。”
    “目前承包的是A建设,投标的时候,竞争的是Y建设。那边负责人好像叫柳原,你
先到羽衣,完了以后绕过去瞧瞧吧。如果有什么,可以转给第二课办。”
    “是。”
    “女生命案一点线索也没有。”三田村叹一口气说,“想找到目击证人,过滤变态
者也渺茫……说不定不是普通的变态者。好比平时毫无迹象的平凡薪水阶级。”
    “可是,那种刀法……”
    “对,是干净利落的刀法,说不定是军队的经验者。这么说,年纪便不小了。还有,
两案都没有性行为,凶手可能是性无能吧。”
    “嗯……”
    “不管怎样,避免再出命案是最重要的。这方面,你也需要留心留心。”
    “是。那我这就去了。”
    “去吧。对啦,还有一件,你明天要请假是吗?”
    “呃?”
    片山莫名其妙。
    “有位自称是你姑妈的人,今天早晨打电话给我,要我准你请一天假。说这是有关
你一生的大事,所以不管怎么忙,都要我同意。”
    三田村脸上挂起了愉悦的笑。
    “这,这真叫人受不了。”
    片山着着实实涨红了脸。
    “没关系吧。听说是相亲,是吗?咱们可不是光抓犯人的,新娘子也得好好地去抓
住。”
    “是……”
    片山狼狈极了,逃一般地飞奔而出。
    “是秋吉老师吗?”片山问,“我是警视厅的片山。请多指教。是关于森崎先生被
杀的事,特来请教。”
    “哪里,哪里,请进。”
    橱架上摆满无数的玻璃瓶,桌上则是大小试管之类,连烟灰缸都几乎没地方摆了。
一脚踩进房间,立即有药品昧冲进鼻腔里。
    “很抱歉,打扰您的实验了。”
    “哪里,哪里,反正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实验。”
    “是在实验什么呢?”
    “高性能炸弹。”
    片山愣住了。
    “哈哈哈,是开玩笑的。请坐,请坐。”
    是踏脚台一般的坐凳。
    秋吉是化学与物理的老师。五十开外年纪吧,很瘦,一头蓬松的半白头发乱成一堆,
脸带苍白,只有那双眼睛特别大,活生生的,真个炯炯有光。片山联想到在科学电影里
常见的科学家。就是把死尸挖出来,创造人造人的那一类的科学怪人。
    “有什么指教?”
    “不敢当。是这样的,住在教员宿舍的者师们,每一位我们都要请教的。”
    “呃,是,是。”
    “请问,您和森崎先生交往情形如何?”
    “这个嘛,可以算是好邻居吧。你们一定知道,森崎老师是独身,偶尔,我们会请
他过来吃吃晚餐什么的。内人在烹调方面有那么两下子。”
    “那真不错。”
    “是很聪明的,聊起来令人愉快的那种人。真遗憾。”
    “听说,今天下午起有校葬。”
    “是的。可是,森崎兄是讨厌形式主义的人,也许不会很乐意吧。”
    “是,是。关于这个案子,您有什么指教吗?”
    “我一点头绪也没有,真抱歉。”
    “哪里的话,您太客气了。”
    “是还没有线索吗?”
    “嗯……还有,很冒昧,是例行公事。请问。案发那天晚上,您是在府上吗?”
    “嗯……呢,是去看戏了。回来时是十一点稍过。没时间吃晚饭,饿极了。是回来
后才吃的。”
    “原来如此。”
    “本来想煮味增汤,不巧味增没有了,连忙到邻居去借。”
    “哪个邻居呢?”
    “是富田老师那边。刚好他们不在,所以就很苦恼了,因为经常来往的邻居并不多。
最后,只好下到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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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8:06:50 | 显示全部楼层
“请等等。”片山阻断了对方的话,“您刚说,富田老师家没有人在是吗?”
    “是。叫了不少次都没有人应。”
    怪啦。富田的说法是九点左右回到家后没有再离开。是喝醉酒睡了,可是连太太也
没有应,这就怪了。还是以后再去查证查证吧,片山想。
    刚从秋吉的实验室出来,雪子就从后头追上来了。
    “原来你在这里。”她和片山井肩走,又说,
    “昨晚真抱歉。是被一个朋友拉去的。”
    “没天系。今天,不是有校葬吗?”
    “嗯。我不想去,可是听说要点名,只好去露露脸,然后溜之大吉。你呢?”
    “我为了贪污案,下午得跑几个地方。”
    “又查到什么啦?”雪子兴奋地亮起了眼睛说,“带我去好不好?”
    “不行吧。侦查工作,是不能让普通……”
    “我不是特别的吗?好嘛,求求你。”
    “这真不好办……”
    “不行!我跟定了。”
    片山叹了一口气。我为什么这么柔弱呢?
    “我以后一步也不离开你了。”
    “好吧,好吧。”片山只好屈服了。“那你校葬怎么办?”
    “下午一点开始嘛,十分钟就逃掉。那以前,你也可以看看。”
    “可以逃吗?”
    “不管它。你就看着吧。”
    这年头,当一名教师,可真不得了啊,片山想。他还见了住校的其他老师,都未能
听到有趣的话。没有一个是和森崎有深交的,关于案子也都没有任何发现与线索。
    “你知道富田老师是森崎老师的弟弟吗?”片山在学生宿舍一面吃午餐一面问雪子。
    “知道。他告诉过我,而且一看就知道的,好相像。”
    真要命,我就是没看出来,片山又自我嫌憎了,不过仍然装着平静说,
    “当然,当然。听说遗产全部由他独得。”
    “很好哇,他是拜金主义者,一定很高兴的。尤其是他太太。”
    “下贱。”
    “嗯……他也很讨厌她。富田先生那么愤世嫉俗,他认为都是因为娶了那个太太。
我也有同感。”
    “那森崎先生有没有……给你留下了什么?”
    “我?当然有。回忆。最美妙的东西。”雪子说着笑了笑。
    “有一天,你也要嫁人吧。”
    “嗯,高兴的时候。”
    “我好像不管高兴不高兴,都要结婚啦。”
    “为什么?”
    “明天,要去相亲。”
    “真的,恭喜你!”
    “别开玩笑。”片山深叹了一口气。
    “差不多了吧。咱们走吧。”
    “在哪里?”
    “礼堂。”
    小巧的礼堂静悄悄的,坛上有明晃晃的照明,森崎文学部主任的遗照挂得高高的,
四下是一片花海。两侧摆着座椅,教授们默然正坐。为首的是阿部校长,富田夫妻也在
那里。同学们坐满倾斜地板上的座席,双手交叠在膝上,状颇严肃。片山权当一名旁观
者,在大厅后头出入口边站着,远望坛上,雪子坐在通路边,像是随时准备离席的样子,
还不时回头看看片山。
    这样的场面,如何逃开呢?片山不由地在内心里着急起来。
    唱片奏出了风琴演奏,接着是一位年纪颇大的教授起来,拿起麦克风说,
    “已故羽衣女子大学文学部主任森崎智雄的校葬典礼,典礼开始。”
    有点老态龙钟了,好不容易才说完这些,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瘫痪般地坐下去。
几个年轻教师见状,连忙一拥而上,从两旁把他架起来。这么一来,校葬就增加了精彩
的一幕。
    其次是一位中年教授,好像是司仪吧。
    “阿部校长谨述悼念词。”
    阿部校长一改平常姿势,挺起胸瞠,走到遗照前。片山却在心里嘀咕,这位校长先
生再怎么装腔作势,也不怎么够看呢。
    阿部校长先向遗照来了一个鞠躬,然后沉默片刻。会说些什么呢?正在观望中,但
见他突如其来地把双手高高地举到头上。呀呀,难道是一时糊涂,要把内心吐露出来喊
万岁吗?正在哑然之际,嗓音传出来了。
    “啊啊!敬爱的森崎老师!您的死,多么使人悲痛啊!”
    原来举手不是为了喊万岁,而是悲悼的表现哩。但是,又不是流行的动作派女歌星,
真不晓得是什么人为他设计的,只能说是极尽低俗趣昧的能事了。
    “……我们都深深地敬爱着您,您的研究生活,是普遍地为世人所熟知的……”
    片山觉得鸡皮疙瘩阵阵而起,几乎无法站下去了。这个样子,倒不如听拙劣的新歌
星的歌来得好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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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8:07:06 | 显示全部楼层
同学们也微微地动起了身子,好像多么想不顾一切离座而去。大概不可能是大伙同
时地内急起来,因此她们的感受无疑是和片山一样,才会显得这么不宁静的吧。
    “……当我们听到噩耗时,我们的胸臆里贮满了悲伤,眼泪决堤般地滚滚而下……”
    好像是在听着从前风行过一时的母亲电影的宣传呢。差不多了吧,这么想着,往雪
子那边看过去。
    “砰!!”
    忽然传出像爆炸声的巨响,同时从遗照四周冒出了白烟,无数的花瓣大雪股地纷纷
散落。这还不算,森崎那张偌大的照片先是摇晃了一下,接着缓缓地倒下来。正在下面
发表伟大演说的阿部校长,一时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人整个地愣在那里,掉落的遗
照不偏不倚地打在他脑门儿上,于是他就像一根木头般地倒下去。
    礼堂里骚动声四起,同学们全体起立,口口声声喊。
    “炸弹!”
    “恐怖分子!”
    片山正想往坛上急奔,却不料适时地被疾跑而来的雪子给抓住了臂膀。
    “咱们走。”
    “刚,刚才是……”
    “开了个小玩笑。”
    “什么!是你……”
    “很多学生一起弄出来的。大家都在跑呢。快。”
    不由分说地被雪子拖着,出到户外。
    “不晓得校长怎样了?”
    “只不过是照片砸上罢了。活该。”
    “这会构成伤害罪呢。”
    “咦?那你宁愿让校长把悼词念完吗?”
    片山没话说了。有啥办法呢?
     

    “我是营业部的柳原。多多指教。”
    在Y建设的会客室出现的男子光看外表就予人“生意人”印象,腰杆低低的,四十
不到年纪,微秃,头发抹得晶亮,金框眼镜,弄不好会使人觉得俗不可耐。
    “我是警视厅的片山,这位是助手吉家小姐,多多指教。”“荣幸之至。”
    看到雪子,柳原更殷勤了。“真看不出是警方的小姐。”
    “不会打扰你太久。请多关照。”
    雪子也装出了嫣然的笑,弄得柳原陶陶然,再也看不到片山了。
    “请问我能效什么劳?”
    话仍是向雪子说的,片山有些吃味了,大声喊叫般地。
    “是有关羽衣女大新校舍建设的事。”
    “呃,是那个。”
    “实际上得标的是A建设,可是你们也参加过投标的,是不是?”
    “是。另外也还有几家,不过主要竞争对手,正是敝公司和A建设。”
    “不瞒你,我们听到传闻说,这件工程的招标好像有点儿问题,所以才很冒昧地前
来拜望你们。”
    “不敢当,不敢当。”
    柳原严肃起来了。
    “请问,当时情况是如何的?”
    “这个……”柳原迟疑片刻,这才说,“这么说,便成了同业间的说长道短,实在
不好开口……”
    “请勉为其难,告诉我们。”
    “我们一定不会有不利于你们的判断。”
    雪子从旁敲了一记边鼓,柳原便装出无可如何的样子说。
    “老实说,我们原本认为这件工程非我们莫属。因为A建设那边只有粗枝大叶的估
价,而且数字不算正确。我们这边,从详细的估价,到工程日程,连可能来自附近居民
的异议都调查好,才参加投标的。工程款也极力压低,是有万无一失的自信的。”“结
果是落到A建设啦。”
    “是。我们深感失望。不管怎么想,都不会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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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8:07:23 | 显示全部楼层
“然后呢?”
    “表面上,我们是无计可施了,不过我们公司也做了一番检讨,决定查查怎么会这
样。主要当然是为了日后业务上的参考。”
    “是的。”
    “我们想了种种办法,搜集了情报,不料……”
    “怎样?”
    “结论就是。好像有了幕后交易。”
    “是不是掌握了具体的事实?”
    “没有。根据多方传言,我们只能这么判断……”
    “明白了。”片山点点头说,“另外,还要请教一件事。”
    “是什么呢?”
    “好比这件羽衣女大的工程,决定承建公司的最有力人士应该是谁?”
    “这是说,如果要贿赂,该向谁是吗?”
    “简单说就是这样。”
    “这一点,那所大学里是很明显的。”
    “谁?”
    “校长。”
    “阿部校长?”
    “对对,是这个姓氏。因为他还兼理事长。”
    “明白了。”
    片山和眼睛正发着光的雪子交换了一个眼光。
    “我可以再请教请教吗?”
    雪子向前探出了上身。
    “请。”
    “A建设方面,直接承担这种幕后工作的,请问你知道可能是谁吗?”
    “这可把我难住了。”柳原抓了抓头皮。“别的公司的事,我实在不懂。不过……”
    “不过什么呢?”
    “A建设的人之中,我知道有个人到校长家走动了几次。”
    “是谁?”
    “叫今井的现场主任。”
    “今井不就是发现了他的尸体的人吗?”雪子问。
    “不错。”
    “好像有什么嘛。你以为呢?”
    “嗯……”
    “那个校长,我一直都觉得有什么的。你当然会查吧?”
    “应该会的。”
    两人回到羽衣大学生宿舍。
    两人都坐在地毯上。这时,雪子起身踱到窗口,往外望了望说。
    “好暗了,才五点稍过。”
    她把窗帘关上。“怎么办?晚餐回去吃吗?”
    “嗯。我妹妹会准备的。她说为了使我明天面孔油亮些,要帮我烤个样烧饼给我
吃。”
    “打打腊不就行了?”
    雪子笑开了,又说:
    “可是,那一定是个杰作,真想看看你相亲的模样。”
    “别作弄我啦。我只不过是露露脸,总不能让人家太没面子。”
    “在哪里?”
    “K饭店的餐厅。我姑妈决定的。”
    “有什么原因吗?”
    “大饭店的餐厅,你也知道很贵。不过她说中午有‘午餐时间’。”
    “很合理主义呢。”
    “我真拿那个姑妈没办法。”片山苦笑着说,“那我走啦。还得到厅里露一下脸。”
    “嗯……我就不留你啦。今天老跟着你,抱歉。”
    “哪里的话,我才快活呢。”
    雪子微微睁大眼睛说,
    “这话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在这个房间里,片山很奇异地觉得心里稳稳当当的。如果是以前,光想像到进独身
女性的房间,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如今却似乎和自己的公寓毫无差别。真奇怪啊,他
想。
    “也许没有你妹妹的料理那么有效……”雪子偏偏头说,
    “可是,也许能使你的脸更有活力些。”
    “是什么?”
    雪子忽然仲出双臂揽住片山,把自己的樱唇印在目瞪口呆的片山的唇上。到底发生
了什么事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片山的脑子里,忽然被搅拌机搅了一股地混乱了。
嘴唇上感觉出雪子那温软的唇瓣,背上也缠着她那细柔有力的臂,她胸前隆起更以令人
不敢置信的弹力压在自己胸板上。可是这许许多多的奇异感觉却似乎是分别存在着,根
本无法凝结成一体,构成一个叫“拥抱”的意识。她拥吻了我!好不容易地想到这里的
时候,她已经离身了,却在眼前漾着动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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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8:07:39 | 显示全部楼层
“……吓着你了?”
    片山暂时仍在无重力的浮游状态里,没法回答,总算平安着陆了。
    “好像……糊里糊涂的。”
    片山喃喃自语般地说。哎哎,我真是糟糕的情人哪。
    “那么案子算是有眉目了?”晴美边收拾晚餐边间。
    “总算把握住了一点动机。”
    “好极了。”
    “也不见得。”
    “为什么?”
    晴美重新沏了一壶茶说:
    “哥哥,你不是常常说,掌握住动机,案子就可算破了三分之二吗?”
    “可是这回有三桩呢。”
    “哎唷。”
    片山偶尔会和妹妹聊聊案情。有时,聊着聊着,想法会更清楚起来,有时还会发现
到前此所忽略的事。
    “招了这么多的怨恨啊。是因为他饲养福尔摩斯是不是?”
    “对。”
    片山落入沉思了。妹妹说得一点也不错。森崎不是个被人家深深记恨的人。事实却
有这么多可能涉嫌的人物。这不是奇怪的事吗?
    “而且那种被杀的方式也是很奇异的。”
    “是指在密室里如何被杀吗?”
    “不但如此卖春集团啦,贪污同伙啦,不管是哪一种,即使秘密快被揭发出来,也
没有必要用那种方式来行凶。假装成车祸,或者请暴力集团的杀手,都是容易下手的事,
干吗需要设计出这么麻烦的密室杀人呢?”
    “是啊。”
    “那种方式,使人想到深仇大恨,或者趣味性的凶杀。”
    片山好像自己也成了神探名捕,边点头边说。一看,福尔摩斯正好在打个好大好大
的呵欠。是要睡了。这家伙,根本是在藐视人家呢。
    秋吉教授已经在实验室里来回踱了半小时那么久。额角上刻出了深纹,苍白的脸孔
越发地苍白,也更像一个恐怖影片的演员了。加上这深夜里的实验室,咕嘟咕嘟响着的
试验杯,更增加恐怖感。如果现在再加上试验失败的怪尸被裹在层层绷带里横躺一旁,
那就无懈可击了。
    “糟了……这是怎么回事呢……真是伤脑筋……”
    像只破唱片,一次又一次反覆着同样的自语。
    “糟了……槽透了……”
    这样下去,早就该晕倒,可是那急促的步伐,丝毫没有减缓的模样。
    突然传来敲门声,老教授吓得几乎跳起来。
    “谁!”
    门被推开,站在那里的是披着黑斗篷的杜拉居拉伯爵,死白的脸上,只有一只火红
眼睛—当然不会有这么一号人物,而是轻笑嫣然的吉家雪子。
    “秋吉老师你好。”
    “是吉家同学啊。”
    秋吉好像获救地舒了一口气。
    “我看到火光就进来了。打扰老师了。”
    “不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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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0 18:07:58 | 显示全部楼层
雪子进到实验室里说,
    “我是代表有志一同,来向老师道谢的。”
    “道谢?道什么谢?”
    “是校葬的时候,装在花环上的炸弹。老师的手法真是第一流的,大家都非常佩
服。”
    “那个吗,不不,那算不了什么的。”
    “才不呢。尤其掉下来的照片打在校长头上,真是杰作。”
    “那是预料之外的。”
    “反正是恰到好处。一定是森崎老师显灵了。”
    “校长的伤呢?”
    “只有擦伤,可是打击可不小,这是医务室的金子先生说的。用很痛的药给他敷,
痛得他大嚷大叫一通。”
    “一定气炸了。”
    “起初说一定要报案,可是他身边的人都劝他,说是会影响学校的形象,把他劝住
了。”
    “这正是他的弱点。”
    “真是谢谢老师啦。”
    “别客气了。我也是尊敬森崎老师的一个,如果他死后还披像校长这样的俗物利用,
我也受不了。”
    “这件事,我一定保密。请老师放心。”雪子肯定地说了以后才看看实验室里。
“老师,这个时候,还在实验什么呢?”
    “嗯,是有了件叫人伤透脑筋的事。”
    秋吉迟疑了片刻,才决意地说。
    “是有件东西丢了。”
    “那我帮老师一块找。”
    “不,不。来回找过几十次了。不见了。”
    “是什么东西嘛。”
    “烟盒。”
    “啊,那么老师,为了这次的事,我和同学们一起来买一只新的,做为答谢吧。”
    “这不成哪。”
    秋吉着急地摇播手说。“是只很特别的。”
    “有纪念性的,是吗?”
    “也不是。”
    雪子莫名其妙了。
    “外表是烟盒……”
    “里头呢?”
    秋吉叹了一口气说,
    “打开就会爆炸的。”
    雪子张开嘴巴,半天才说,
    “那么是……炸弹啦?”
    “差不多。”
    “可是……怎么有这种东西呢?”
    “我自己做的。也不是要派什么用场,只不过是好玩罢了。”
    “那也太……”
    “我很崇拜詹姆斯·邦德。”
    “谁?”
    “邦德。就是007啦。”秋吉老师自嘲地笑笑说,“我恐怕只是个蹩脚的教师吧,
不过自己的东西,趣味,总应该学学人家的样子。后来,偶然地想到为什么不自己来造
造邦德小说里的那一类秘密武器呢?然后,花了足足一年工夫造出来的,便是那一只烟
盒。”
    雪子哑口无言。
    “当然,我不要让人家看到这样的东西,所以把它锁在这里的橱子里头,偶尔拿出
来瞧瞧,欣赏欣赏。今天也是这样,傍晚时分拿出来,放在桌上左瞧右看的,刚好有一
批实验器材送到,东西就乱成一堆了。整理好以后,想把烟盒收起来,你猜怎么样?不
见啦!”
    “那老师。一定是在这屋子里的什么地方吧。”
    “可是已经找了几十次了,从这个角落到那个角落,都找遍了。”
    “咱们再找找看,我来帮忙。”
    “嗯,也好。”
    雪子和秋吉花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把实验室翻遍,还是找不到。
    “老师……”雪子有点气急了。“虽然是炸弹。也没啥大不了是不是?大概有多大
的爆炸力呢?”
    “是没啥大不了的。”秋吉有些忧愁地点点头说,“不会把几公里见方炸毁,也没
有瓦斯槽爆炸的威力。”
    “那,如果有人打开盒子呢?”
    “这个嘛……”
    “会炸死吗?”
    “大概吧。只是不曾有人让脑袋给轰掉了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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