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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占夕

《第一皇妃》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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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3 12:57:0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麦粉炸弹

整个议事殿因为这突然而来的消息而蒙上一层凝重的气氛,萨鲁绝没想到希腊竟如此的嚣张,甚至是不计后果,至今他都不明白那位素未谋面过的希腊王为什么那么坚持要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

为了铁?如果真是这样,他还真是不择手段。

“陛下,你准备如何应付?”这场战事来得太突然,赫梯根还来不及准备。

萨鲁陷入沉思中,没有立即回答路斯比的问话,须臾片刻后,他看向奥利,“米特的伤亡如何?”

“不严重,不过,靠海一面的橄榄树园遭到了毁坏,他们并没有攻击很久,所以没有人员死亡,大多仅是受了皮外伤。”说到这个,伊斯也真倒霉,当时就在橄榄园里,所以他伤得较重,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也幸好皇妃不在,否则准生气地跳脚。

“仅仅如此?”挑高眉毛,萨鲁眼里有着浓浓的疑惑。

“陛下是想到了什么吗?”路斯比看出他似乎有所想,不禁问道。

“不觉得奇怪吗?”萨鲁安坐在帝王的狮脚椅上,即便面对他国的突然袭击也面不改色,依旧坦然,更是细心的从中找出了端倪。

“陛下的意思是……”

“他攻击米特干嘛,真要打,他也该攻击皮布罗斯,那是属于赫梯的海上贸易枢纽,十个城池也未必能抵它一个。”皮布罗斯和叙利亚一样都是属于兵家必争之地,皮布罗斯更是连接各国海上贸易的纽带,尤为重要,而但凡想要消弱一个国家,从他经济最繁荣的地方下手,百利而无一害,米特虽也是富庶之地,但它只是赫梯的附属国,攻打它,对赫梯被没有实质的损伤,充其量最多就是颜面的问题。

这个希腊王,到底在想什么?

他摩挲着下巴,沉思的脸上是一派的疑窦,“对了,伊斯的伤如何?”

“卡布斯已经医治过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陛下,臣会好好照顾他的,请放心!”路斯比作揖道,他们还需要伊斯的能力来寻找露娜的下落,他可绝不可以有事。

“嗯!”萨鲁点了点头,看向奥利,“传令下去,让民众不要慌张,另外军队这边随时做好准备。”

“是!!”

接着,萨鲁又陷入沉思中,眉宇也越拢越紧。

“陛下似乎还有什么没想通。”

他点头,“总觉得希腊攻击米特没那么简单。”

“陛下说得是,臣也很纳闷。”这场仗打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不管如何,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是!”

接着,萨鲁站起身,向奥利吩咐道,“备马!!”

“陛下要去哪里?”未等奥利回答,路斯比便拦住他。

“我要去找露娜!”他的鼻子喷着不可阻扰得热气。

“陛下,请以国家社稷为重,皇妃殿下的安危固然重要,但眼下赫梯情势严峻,陛下应该留守皇宫……”

“你应该是最清楚露娜对我是何意义,在没有她的消息前,我没有心情去处理国事。”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如坐针毡啊。

“陛下!”路斯比大喝,“您是帝王!!”

帝王!?萨鲁一震,因为帝王,所以他不可以妄为。

“相信我,她没事的。”

他挣扎地看着路斯比,知道除非杀了他,否则他决不会让他走出大殿一步,他无法否认他所说的,但此刻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用平常心去处理国家大事,心乱如麻,焦急如焚,甚至是恐惧,怕她再也回不来了。

“陛下,请以社稷为重。”路斯比见他仍不可妥协,退了一步,然后双膝跪地,俯首道,“陛下……”

“你……”他恼恨的甩手一挥,背对着他,“起来!!”

路斯比没有起身,依然维持原来的姿势,“除非陛下留在宫里。”

“你……”萨鲁猛地回首瞪向他,但在看见他年老的身子佝偻地跪在地上,实在不忍,路斯比于他,是君臣,更是祖孙。

他焦躁地坐回椅子上,内心挣扎不已,大手握得椅把吱吱作响。

好久之后,他紧握椅把的手才松开,眉宇间黯然失色,“起来吧。”

他妥协了。

路斯比听闻,露出欣慰的笑,“谢陛下。”他才缓缓起身。

此时,殿外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卡鲁伊像山一样壮硕的身体象狂风般地扫入殿内。

“皇帝陛下!!”卡鲁伊拉高了嗓门急吼道。

萨鲁凶狠地瞪向他。

卡鲁伊恐慌地吞咽了几口口水,压低了声音慌忙道,“边境来报,坦瑟大人正带着希腊公主赶往哈图沙什,不日即将抵达。”

“什么!?”萨鲁从狮脚椅上惊跳而起。

“这是怎么一回事?”路斯比也被弄糊涂了。

“昨日希腊的军队将希腊公主送到了坦瑟大人留守的柏拉达城,所以……”

“所以什么!?”萨鲁怒吼道,“是谁给他的命令让他擅自带那个什么公主回来的。”

相较于萨鲁的狂怒,路斯比显得异常冷静,“卡鲁伊,是希腊军队亲自护送公主的吗?”

“是!的确是希腊王的意思。”

听闻,路斯比的脸也开始黑了。

“陛下……这是……”奥利不明所以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一边攻打米特,一边又把公主送来,难道不怕赫梯将公主当作人质吗。

“警告!!”萨鲁丢给他答案,也终于明白了希腊攻打的米特的真正目的何在了。

他握拳横捶了一记狮脚椅的把手,“他在告诉我,要么娶他的妹妹,要么就开战。”说着,大手用力捏紧把手前头的狮头,几乎将它捏碎。

攻击米特只是一个警告,一来是在告诉他,希腊对此次联姻的决心,二来也是在彰显希腊海战的实力。

萨鲁的狂怒使得翠绿色的眸子染上一层戾气,“好一个希腊王!!他是看准了赫梯不会贸然和他开打,才这么的猖狂。”但这确也是事实,赫梯在海上的军事力薄弱地犹如刚出生的婴儿,而希腊也不会傻得和他们打最擅长战车仗。

“看来坦瑟也是有此顾虑才会亲自护送希腊公主回哈图沙什。”路斯比说道。

“我看他现在一定很高兴。”萨鲁心情恶劣的头顶冒烟。

“那这位公主要怎么办?”卡鲁伊其实很想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希腊公主算账得了。

“为今之计,请陛下准备好亲自迎接希腊公主。”

路斯比一开口,奥利和卡鲁伊惊叫道,“宰相大人!?”

萨鲁更是拉长了一张脸,活像他平常骑的四脚畜牲。

路斯比不以为意地说道,“陛下,女人其实很好打发。”此刻,他那张老脸上挂着极为诡异的笑容,就好像一只骗取乌鸦嘴里那块肉的狐狸,这种笑容着实让人心头发毛。

萨鲁先是挑眉,像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而后突然眼前一亮,“你是说……”

“呵呵,陛下,全看您的了。”

萨鲁沉着一张脸,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确定这么做有效?”

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奥利和卡鲁伊什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当然!”路斯比笃定的回答。

但萨鲁烦躁地根本不想去应付什么公主。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路斯比继续说道,“陛下,现在您最重要的是想方设法来瓦解赫梯和希腊可能存在的冲突,至于皇妃殿下……就让奥利和卡鲁伊去办。”

听到自己的名字,奥利和卡鲁伊急忙作揖同声道,“陛下,交给我们办吧。”

萨鲁看着他们,眼神是复杂,也是无奈的,站起身,他走到两人身边,“露娜是我最爱的女人。”此刻他没有帝王的威严,只是一个为心爱之人担忧的普通男人,“她活,我就活,她死……”

“陛下……”

他抬手打断他们的话,眼里有着决意,“我也死。”

此话代表什么,他们明白。“陛下,请放心。”

“那么……”

他退了一步,仿佛是慢动作回放,在他们惊叫声中,他弯下腰,深深地鞠躬,握紧的拳轻轻的颤抖,“拜托你们了。”

他是帝王,竟向臣子弯腰,只为了所爱之人。

奥利和卡鲁伊急忙单膝跪地,“臣领命,定不负使命。”

待他们走后,萨鲁才直起身,眼神里有着不甘,也有着怨,只因为帝王无法随意行事,有着太多太多的顾忌。

“放心吧。”路斯比拍着他的肩。“相信她。”

他点头,此刻他还能如何。

“那么陛下打算怎么应付那位公主。”

萨鲁眼里厉光一闪,“我会让她后悔的。”

既然无法打消希腊王联姻的企图,那么就让她妹妹自己来拒绝又如何呢。

哼!他会让她看到他就像见到鬼一样!!

要怪就怪她自找的。



穿过坎贝斯沙漠,便来到了相接埃勃拉和亚述的卢纳菲利亚,这里是属于托利桑国的边境城市,不似埃勃拉的专断独裁,也不似亚述的暴力血腥,卢纳菲利亚就像是世外桃源般的恬静与安详。

在集市里,阿尔缇妮斯包裹着一身黑色的斗篷,从头到脚都被遮掩了起来,因为她的发色太过显眼,来到城市前,菲诺斯硬逼着她将斗篷穿上,否则就等于告诉别人,赫梯失踪的皇妃殿下就在这里,来救人吧。

她的心情极度恶劣,因为她的食瘾犯了,她渴望甜美多汁的葡萄,却偏偏从她绑架开始到现在,不要说吃了,连葡萄核她都没看到过,再加上大热天的还包裹得这么严实,热得她小脸一片绯红,她被菲诺斯三人包围在最里头,看着他们同样的黑色斗篷,却仿佛感受不到炎热,真是让她不只一次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人类。

他们进了一家驿站,因为在沙漠里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他们打算在这个城市过一夜,等明早在启程,糟糕的是他们只选了一间房间,未等阿尔缇妮斯抱怨,她已经被菲诺斯像拎小鸡一样给提了进去,夏莱和阿贝尔则到楼下去张罗食物。

进入房间后,她劈头就问,“你们不会想和我挤一间房间吧。”

菲诺斯在打开窗户,探视着附近的状况。

得不到他的回话,她又说道,“我是女人!”

“我们不会侵犯你。”菲诺斯冷冷地说。

“你们很穷吗?”

菲诺斯挑眉,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没钱买马也就算了,难道连住驿站也要那么节省?”他们的国家是不是快落败了,穷成这样!

“因为你随时都有可能逃走。”菲诺斯说出理由。

“那你们可以在房门外守着。”

“你很聪明!”所以绝不可以让她离开视线一步。

阿尔缇妮斯只能对着他干瞪眼。

“老大,吃饭了!”门外传来夏莱的声音。

菲诺斯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出去,吃饭。”

“不去!”她已经气饱了。

她别过头,不理他,“呀!!”她尖叫一声,又像只小鸡一样被他拎了出去。

讨厌,她为什么不是个两百斤重的胖子。

驿站的餐馆里,因为正值正午,用餐的人很多,为了不让人注意到她,菲诺斯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让她坐在最里面的毡子上,而他们照旧将她团团包围,这个时代的餐馆都是席地而坐,没有点餐,餐馆供应什么就是什么,而今天供应的是小麦面包还有肉汤。

毡子上只放着一份吃食,是阿尔缇妮斯的,至于菲诺斯他们,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吃过东西,因为吃东西,就意味着要将他们脸上蒙布给取下来,而他们显然不想让她看到真面目。

刚烘烤好的面包散发着甜甜的香味,阿尔缇妮斯有些觉得饿了,她向来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喝了一口肉汤,她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包,脑子里却是愁思万缕。

她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到他们的国家,但看他们从出了沙漠之后那份紧张感已近少了很多,由此看来离他们国家不远了,是埃勃拉还是亚述?这个城市是通往这两个国家的必经之路,她却是仍不得知,而在这一路上她不是没想过逃,但他们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她之前还用尿遁的方法想要制造出一个逃跑的机会,结果呢?

她愤恨的撕了一片面包,他们竟然让她就地解决,害得她一路上连水都不敢多喝,万一真尿急了,她可没那么豁达在三个男人面前嘘嘘。

要是大号呢?呃……她额头上出现三条黑线,在沙漠里的三天她真是如临地狱。

“听说了吗,希腊要和赫梯打仗了。”嘈杂的餐馆里坐在中间毡子上的食客突然说道。

什么!?阿尔缇妮斯脸色一凛,手中的面包不自觉地掉落。

“不是说两国要联姻吗?”另一边的食客凑了过去,顺便将餐点也挪到了那里,反正不是自己国家打仗,就当八卦好了。

“是没错,希腊攻击了米特,可是第二天又把公主送了过去,真不知道希腊王怎么想的。”一开始说话的食客咬了一口面包说道,

“我听说啊,那个赫梯皇帝是不肯娶希腊公主,所以啊,希腊王急了。”

“为什么啊,那个希腊公主不漂亮?”男人都喜欢美女嘛。

“才不是呢,人家可是希腊第一美人,哪可能不美。”那口气说得好像他就亲眼看过似的。

“那为什么?”除了阿尔缇妮斯这块毡子上的人之外,其他食客都好奇了。

“因为赫梯皇妃啊。”说话的人像是说上瘾了,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了了,“听说那个赫梯的可宠爱他的皇妃了,他登基到现在,妃子就这一个,你们说是不是宠爱的要命啊。”

“我可是听说,赫梯皇帝不喜欢女人。”

那人摇了摇手,“赫梯的皇帝才二十六岁,哪可能不喜欢女人。”

“就是,就是!!”其他人附和道。

“那位皇妃一定很美吧。”一人问道。

“何止,我告诉你,她简直就是一妖姬。”

噗~~一口热汤从阿尔缇妮斯嘴里喷泻而出,幸好她坐在最里面,没人发现她,妖姬!?她哪里像了。

夏莱和阿贝尔则是下意识地看着她,眼里笑意极为明显,而菲诺斯还是一副臭屁的样子。

食客们起哄道,“真的啊,你再说说,她妖在哪里了。

“我跟你们说……”那人被人哄抬得鼻子都翘起来了,“她呀,哼哼,胸部丰满的就像蜜瓜,臀部又翘又圆,腰肢就像水蛇,说起话来就像发春的猫咪,一个眼神就能把你迷得晕头转向。”他越说越起劲,说得是口沫横飞。

阿尔缇妮斯听得则是额头上挂满了黑线,蜜瓜一样的胸部,他以为是什么,乳牛吗?

扑哧~~~莱夏禁不住地笑出声,阿贝尔则直往她胸部看,蜜瓜?刚发芽的那种吗?菲诺斯依旧是那副欠抽得酷样。

食客们听得是津津有味,由于都是男人口水都留下来了。

“我跟你们说,赫梯的皇帝啊,夜夜销魂,天天都被折腾得早上起不了床。”说完,他还淫笑了几声,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只见阿尔缇妮斯额头上的黑线是越来越粗,在心底叫道,胡说!!是他夜夜折腾她,是她天天都起不了床。

嘎?她在想什么啊,她现在该担心的是赫梯和希腊的战事,该想着如何逃跑。

她倏地站起身,不想再听下去了,否则她非掐死这个胡编乱造的家伙。

“我回房间了。”

菲诺斯颔首,跟着起身,不用说,当然不会让她独自回房。

路过走廊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扛着这小麦粉袋子的小伙子,可能是太重了,他没有看到她,直接就撞了过来,菲诺斯伸开手,将她圈在身下,避免她可能被撞得弹出去的危险。

“你要死了,撞到客人了。”老板惊见,忙跑过来,吹胡子瞪眼的,气得肚子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对不起,对不起。”小伙子连忙哈腰赔不是,身上袋子里的小麦粉也洒了一地,粉尘飞扬,白茫茫的一片。

“还不快弄干净,然后把这些小麦粉给我扛到后面窖子里去。”老板怒道,然后象变脸似的朝着菲诺斯搓着手笑道,“对不起,这家伙是刚来的,笨手笨脚的。”

菲诺斯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朝她说道,“走!”

阿尔缇妮斯看着飞扬的小麦粉,顿时脑中闪过一道光。

“怎么了?”见她出神的看着小麦粉,他不禁问道。

“没……没什么!!”她连忙摇手,然后迈步走上楼梯,眼角余光瞄向餐馆后门处的一座窑子,某种计划开始在她脑海里形成。

到了晚上,她独自睡在床上,而非诺斯三人则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坐着,轮流睡觉,听着虫鸣,她辗转难眠,忧的是赫梯的战事,急得是真要实施那个计划吗?

没错,她想到了逃跑的方法了,只是……她看着房间内的三人,会不会太狠毒了?她摇头,以他们能力最多只是受伤,丧命还不至于,如果不这么做,她就更没有逃跑的机会了,眼下唯有此路可走。

她捏紧手心里的火褶子,那是先前在桌子上偷拿的,事关赫梯生死,她没有时间去考虑了,她将火褶子悄悄地藏于袖子中。

翌日一早,菲诺斯补给好了粮食和水之后,他们便准备动身。

“我能不能提个要求。”走出房间时,阿尔缇妮斯开口道。

三人都停下脚步看着她,阿贝尔是左耳进右耳出,当她没说过,夏莱则是懒得去理她,剩下的只有菲诺斯。

“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冷静,“我想要一包小麦粉。”

“为什么?”

“吃啊,还为什么?”她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拜托,我就这么一个小要求,我也不知道你们还要走多久,难道我就不能带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她表面冷静,可是心却跳得好快。

上帝,原来说谎是这么困难的。

“只是这样?”菲诺斯犀利的眸光在她脸上寻找着端倪。

“老大!”她学夏莱和阿贝尔一样叫他,表情充满了无奈感,控诉着他们的罪状,“我是人质,不是犯人,能不能给点同情心,如果等回到你们那里,我饿死了,你别怪我没通知你。”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她甩了甩手,“算了,算了,是我笨,是我蠢,向你们提要求,我真可怜,说不定到了你们的国家我就死期到了,临死前连喜欢吃的东西都不准吃!”她说得好哀怨,眼角还有徐徐泪光,仿佛眼前这三个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自个儿饱受他们的欺凌。

啧!奥斯卡奖真应该颁一座给她。

菲诺斯若有所思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你不会死的。”口气更像是在保证什么。

“哈?”她诧异的看着他。

他没有看她,“夏莱,找老板买一袋小麦粉。”

“老大,那个很重耶!”扛东西都是他耶。

他冷冷瞪了他一眼。

夏莱只好摸摸鼻子准备去照办。

“等一下!!”

菲诺斯蹙眉看向她,“你又要干什么?”

“咦……我是想说,能不能让我自己挑呢?”她说得小心翼翼,还不时偷看他的脸色。

因为蒙着黑布,实在看不出他脸上是何表情,只看见他外露的那双银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她缩了一下脖子,然后仰起头,中气十足地说道,“不要把小麦粉看得那么简单,它可是有分很多种了,比如说粗的,细的,还有带不带麸质的。”全都是她自己瞎掰的,“总之,就是很多学问就是了,是我要吃,当然要我自己去选才挑得到中意的嘛。”

说完,她屏着气等着他的回答。

菲诺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说的话,只说了句,“随你便。”有时候,她真的是很罗嗦。

老板眼见生意来了,乐坏了,热情地将他们招呼到存放小麦粉的窑子外头,“这里都是上好的小麦粉,随您挑,随您选,保证都是上等货色。慢慢挑选,我先去忙了,等选好了,再找我。”说完,他先进餐馆里去忙活了。

这座窑子离驿站还有一点距离,看上就像半圆形的土堆,只不过多了一扇门,因为小麦粉容易潮湿,所以大多都放在这类的建筑物里,防潮,也防日晒。

“你们等一下,我马上进去挑。”不等他们回答,她就迅速的跑了进去,她还以怕阳光晒到小麦粉,要求把门轻轻掩上。

三人也没有阻止她,因为窑子里除了进去的门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条出路了。

一进入窑子,阿尔缇妮斯就嘘出一口长气,隔着门缝朝外看了看,见他们没有打算进来的意思,心放下了一半,时间紧迫,赶紧动手,只见她将小麦粉的袋子拉开,然后狂洒小麦粉,一包接一包,累得她直喘气,等整个窑子空气中竟是粉尘的时候,她才罢休。

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她摸了摸袖子中的火褶子,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然后她站在门背后,倏地,突然放声尖叫,“哇!!”

听到她的尖叫声,三人立刻冲了进去。

由于阿尔缇妮斯站在门背后,门一打开就顺便把她的人给遮住了,窑子内粉尘弥漫,视线也变得不清晰,三人都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粉尘,寻找着她的人影,趁着他们往里寻找之际,她迅速夺门而出,然后将门关上从外面反锁,接着她从裙子上撕下一条长长的布条,将它塞入门缝之中,布条一端延伸至门内,另一条则延长至离窑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三人察觉到中计了迅速冲到门口。

“开门!!”阿贝尔怒吼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能困住我们吗?”夏莱狠力踢向门扉。

至于菲诺斯则站在他们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对你们的,只不过我绝对不可以跟你们回去。”阿尔缇妮斯离了一些距离喃喃叫道,握着火褶子的手有些颤抖,她犹豫着要不要点燃。

此时的窑子里弥漫着小麦粉的粉尘,而小麦粉是极容易燃烧的物质,一旦粉尘融入空气中,就好像一氧化碳一样,遇到火星就可以将空气一并燃烧起来,在紧闭的空间内,火以成倍的速度燃烧,最后就会引发爆炸,其威力不亚于一颗小的地雷。

门就要被踢开了……而她绝不可以被抓到。

心一狠,她点燃了刚才特意留至在外的布条,火沿着布条朝门内蔓延而去。

“如果不想死,你们最好用你们能力保护你们自己。”她朝着窑子内大喊,然后撒腿就跑。

火烧得极快,瞬间窜入了门内,小麦粉瞬间将空气燃烧,下一秒一声轰然巨响,窑子的门扉被火的冲击力撞开,墙体也因为爆炸的威力而零星的落下碎块,然后慢慢倒塌,残破不堪。

听到的巨响阿尔缇妮斯没有回头,只是拼命的往前跑,因为她知道绝不可以心软,绝不可以回头。

轰然的响声,让驿站内的人都跑了出来,老板看到窑子失火,脸色瞬间铁青,慌忙让人打水救火。

突然,窑子内窜出一注水流,接着便在火势中摇摇晃晃的走出三个人,一出来,他们就摔倒在地,满脸的黑烟,咳嗽不止。

“这到底这么回事?”夏莱拍打着身上的火星。

“该死的,这个女人到底干了什么?”阿贝尔是三人当中看起来还像人样的,因为他的能力就是水,当爆炸的那一瞬间,他反射性用水团将三人包围,但是那个冲击力实在巨大,差一点就破了他的水之结界。

菲诺斯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去,斗篷已经被烧剩下几块烂布,他扫视着周围,寻找着阿尔缇妮斯的踪影。

正当三人各有所想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影,他穿着深蓝色的斗篷,因此看不出是何容貌,只觉得有种森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相较于忙于救火的众人,他显得尤为突出。

“第一次看到你们这么狼狈!”空气因他的话,霎时间像是冻结了。

三人惊愕地看向来人,视线接触那一刹那,他们全都僵直了身体。

另一边,阿尔缇妮斯一个劲的奔跑着,直到肺像是要炸开时才停了下来,她扶着一棵树急促的喘息着,频频回头看着来时的路,未等松一口气,他就听到一阵嘈杂声。

“追,应该就在这附近。”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快到跟前了。

那是夏莱的声音,但似乎还多了一群人。

她脸色大变,急忙奔跑起来,身后的人影也开始越追越近,她拼命的往前跑,却发现走到了悬崖边。

“追!!”又是一阵叫声,眼看着就要发现她了。

或许情势越危机,她就越冷静,她看着四周,无路可走。

不,还有一条路。

她看着崖底,少说也有三十米深,或许更深,但可以看到下面生长着茂盛的树木,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她身上的斗篷,黑色的布料瞬间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脑子里立刻有了一连串的数字,她的体重是多少,地球的重力是多少,风的阻力又是多少?

倏地,紫色眸子一亮,已有了答案。

可行!!

没有片刻的迟钝,她脱下斗篷,将它对折,然后将重叠的边角,用力扎紧,然后高举起双手,牢牢握紧扎紧的边角,深吸一口气,退后几步,然后再助跑,往悬崖下跳去。

风的阻力发挥了它巨大的作用,将斗篷像降落伞一样吹开,她急速下坠的速度立刻减缓了下来,她知道以现在阻力要降落到地面,她腿仍然可能有被摔断可可能,但所幸下面有一篇茂密的树林,还可以做缓冲。

下坠的身体落进了茂盛的枝叶中,她的身体依然往下坠去,尖锐地树枝刮伤她的手,她的脸,她不以为意,双手高举的分开,黑色的斗篷立刻被树枝勾住,她的下坠的身体也停了下来,摇摇晃晃的挂在离地面不远的树叉上。

她放开手,跳了下去,安全降落!不过她的衣裙都划破了,手脚和脸上都是血痕,让她疼得呲牙咧嘴。

慢悠悠地她扶着树木凭感觉朝某个方向走去,体力消耗得太大,一个踉跄,她摔倒在地,刚想爬起来,便惊见眼前一双深蓝色绣着五彩花纹的男性靴子。

那图腾是一只九头巨蟒。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仿佛连火焰都可以冻结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冷汗淋漓地缓缓抬起头,对上了一双金色妖冶的眸子。

呼吸瞬间停止。

鲁纳斯·尤拉三世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小女人,当他的双眸对上一双惊恐的紫眸时,他有片刻地呆愣,脑海里的某个被遗忘在角落的记忆悄然复苏。

“是你!!”那个曾在埃勃拉城有着一面之缘的小瞎子。

冰冷的气息,森冷的言语,让阿尔缇妮斯一阵晕眩。

SHIT!!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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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3 12:57: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该来的意外

沙漠中最可怕的灾难就是沙尘暴,它就像一条饿极了的魔兽,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阻挡在它面前的东西,它会将敌人活埋,也可以将敌人吸入最恐怖的流沙之中,其危险性就好比龙卷风,以毁天灭地之势,来彰显它巨大的灾难性,总之遇到沙尘暴唯一能做的事情不是抵抗,而是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待它的消失。

在一座戈壁的山洞里,被一条丑不拉叽的灰色麻布从脖子以下被捆扎得严严实实的阿尔缇妮斯,嘴里还被塞了一块麻布,不能说话也不能移动,她横躺在地上,银色的发丝披散在地上,只能扭动着身体,以示抗拒,那模样活像……活像一只正在吐丝的毛毛虫。

惨不忍睹!!

她的再次被抓是她始料未及的,而此刻这幅惨状更是让她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或许是扭动的太耗费体力了,她终于停止了无畏的挣扎,愤恨的眼神直射向不远处的始作俑者——鲁纳斯&8226;尤拉三世,而对方也正玩味地看着她。

紫色的眸子像着了火一样直瞪着他,她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我要用眼神杀死你!!

鲁纳斯丝毫不受她的危胁,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狭长的金色双眸妖冶魅人,睫毛像两把金色的羽毛扇子,略带小麦色的皮肤细致的脸毛孔都看不到,金中带红的发色,让他有着诱人的野性美,这个男人美丽得连女人都感到汗颜,却也从头到脚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但她阿尔缇妮斯可不会被他出色的外貌给迷惑住,也不会因为他身上散发得危险性而有所惊惧,因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外加虐待狂。

“唔……唔……”阿尔缇妮斯毫不示弱地回应着,但实在听不出她在说些什么,不过由她愤恨的眼神看得出,那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把玩着她的秀发,放肆得放在鼻尖轻嗅,金色的眸子正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兴味。“安静一点,等沙尘暴过了,我们就会上路,你最好省点体力。”

相比于他的悠闲,阿尔缇妮斯可是一肚子的火,原以为她利用小麦粉炸弹可以逃离菲诺斯等人,却没想到螳螂在前,黄雀在后,结果是功亏一篑,她不仅没有逃走,还被这个天字一号的大混蛋给抓了个正着,再次被抓,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再逃就是了,但她却错估了这个混蛋的变态能力。

一路上,竟然就这么捆着她,害她不要说逃了,连思考的能力都罢工了,事问一只成天在地上扭动的‘毛毛虫’,即便想到了逃的方法又能怎样?既然知道了就是他这个埃勃拉的变态皇帝命令菲诺斯等人来绑架她的,新仇加旧恨,她这辈子没恨过什么人,但是现在他已列定为她黑名单上的NO1,绝无下榜的可能。

变态,这个死变态,她无数遍的在心底咒骂着。她瞪着他,往死里瞪,要不就太对不起她还有一双眼睛可以用了。

“怎么不说话了,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他拨开她额头上散乱的发,每一次与她视线相对,即便是怒火冲天,这双眼睛也好似带着魔力,让他迷醉,记得几个月前在埃博拉城的惊鸿一瞥,却未曾想到会有再次相见的一刻。

当时,她骗了他,被一个女人欺骗,他还是头一次,加上菲诺斯三人也被她弄得灰头土脸,就足以证明她不是普通的女人,之后她也证明了她有多么诡计多端,让人防不甚防,或许打晕她,再把她带回埃勃拉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打晕她,就看不到这双充满怒火的璀璨眼眸了,所以为了万无一失的将她带回去,他只好将她严严实实的困扎起来,让她无法动弹。

这个方法,他非常满意,每次看到她怒瞪自己,那双眼睛就像最璀璨的星辰,仿佛让万物一切都失色了。

多美丽的一双眼睛,美丽得想让他珍藏。

怒瞪得眼睛发酸,阿尔缇妮斯却隐忍着不让自己转移视线,却发现他金色的眸子发生了某种变化,老实说她从未见过比他还要好看的眼睛,就像夕阳下的钻石一样,是一种绚丽的火彩,不同的角度就会有不同的颜色,看久了就有一种被吸进去的感觉,而此刻他的眸中有着她未知的情绪,像阳光投射在冰面上,是清澈的,也是虚幻的。

“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他天鹅绒似的嗓音低沉得响起,有些厚茧的双手抚弄上她的面颊,“美丽得让我想挖了它。”他勾起嘴角,妖冶的绽开笑容,仿佛正在考虑是先挖她的左眼好呢,还是挖右眼好。

他的笑容就想一朵长在极地的食人花,美丽得夺人心魄,也危险得可以瞬间夺取性命,阿尔缇妮斯只觉得脚底发凉。

“害怕了?”他像是故意的,拇指刻意抚上她的眼帘。

她真的被吓倒了,况且眼睛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她下意识的闭上眼。

下一刻,她就听到了他的笑声,张开眼,只见他眼里满是促狭。

她有了一个认知——她被耍了!!

“呜……呜……呜……”恨呐!!她只能继续用眼睛凌迟他。

“陛下,沙尘暴已经停了。”费诺斯从洞外走了进来。

“停了?”鲁纳斯显得有些失望,低头看着依然处于不将眼睛瞪出框誓不罢休的阿尔缇妮斯。

“真可惜……”还想再逗她一会儿的,不过,他有很多时间可以逗弄她,来日方长。

“回城!”

“是!!”菲诺斯领命,视线朝阿尔缇妮斯看去,然后他走到她身边,想将她扛上肩,未料却被鲁纳斯挡下。“陛下?”

“你退下,我来!”金色的眸子明显地闪出不悦。

“是!”他有些诧异,但还是领命退下,看着鲁纳斯将挣扎不休的阿尔缇妮斯抱在怀里,他眸色忽闪了几下,随即跟在鲁纳斯身后。

出了山洞,外面的沙尘暴刚消弭,沙漠因为风暴的席卷而变得静谧而忧伤,黑丝绒般地天空只有点点光亮,静得空旷,也压抑。

他们只走了约莫两个小时,宏伟的埃勃拉城便出现在了眼前,那山峦似的城墙,看起来就象一条正在冬眠的巨蟒,灰白色的高大城门,便是它的獠牙,一旦入了蛇腹,还有机会离开吗?即便此刻已经没有力气挣扎,阿尔缇妮斯也深刻知道如果进了城,想逃便会难如登天,憋足了劲,她开始最后的反抗。

“别挣扎了,你注定逃不掉了。”她轻得犹如一团棉花,柔软的不可思议,却像只小牛犊般的倔强。

随着他每接近一步,她的心就沉重三分,挣扎地越就更厉害。

鲁纳斯嘴角微微勾起,又是那种妖冶的夺人心魄的笑,“真是不听话。”

她只觉得他的笑容带着某种诡异,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刀已落下。

沉入黑暗前,她只来得及提醒自己,下次看到他笑得时候,她一定想办法先咬他一口。

*

等她醒来的时候,入目所见的便是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殿内,金粉似的点点亮光,四根巨大的彩绘石柱上有着七彩斑斓的颜色,黑色的椅榻,黑色几桌,凡是家具都是黑色的椤木配以黄金的装饰物,华贵而不失庄重,被打磨得异常平滑的灰石地板,有些地方被铺上了蓝色和黄色相交的地毯,缀着流苏的纱幔在巨大的窗前垂落着,因为这时代根本没有玻璃或者纸糊的窗户,完全靠纱幔来充当窗户的角色,只要被风一吹,纱幔就会随风舞动,阳光也就是透过这些半透明的幔布洒落进来,淡淡的金色让眼前的一切都看起来如梦似幻。

这让阿尔缇妮斯习惯性的蹙起娥眉,她以为会被送入暗无天日的牢房,而不是眼前这富丽堂皇的殿宇,不过有什么差别吗,她现在身处埃勃拉,想要离开绝不是容易的,牢房也好,宫殿也好,不过都是她暂时的居住地,看来她需要从长计议了,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视线慢慢落在自己的身上,下一刻她便差点从床上弹跳起来。

这是什么衣服!?

只见她穿着一件高腰的白色长裙,裙腰刚好扣在下胸围,流苏似的银制缀饰在胸下呈V字形,到小腹时才交叉垂落,长及裙裾底,下半身是没什么,可上半身问题就大了,因为裙腰是在下胸围,换句话说她的胸部这里可是空的,什么都没穿,只有一层半透明的纱质小披肩扣在胸前,这时代根本没有内衣,而这层纱根本遮掩不了什么,有等于没有,她的胸部就这么大剌剌的暴露在视线里,这和没有穿有什么区别。

正当她为这件透明装感到尴尬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笑声,随着声源望去,便看见鲁纳斯正倚着殿门看着她。

“醒了?”

她该冷静以对的,但先前正为衣服尴尬头疼,此刻他又突然出现,而那双讨人厌的金色眸子正兴味盯着她的胸部,她可就冷静不下来了。

当下手里抓过枕头就朝他扔了过去。

鲁纳斯不闪不避,一手将袭来的枕头抓了正着。

阿尔缇妮斯也趁他被枕头引去注意力的时候,展开身上的被褥,将自己包了个密不透风。

“你穿我国的服装很适合,虽然有些地方小了一点。”他的嘴角勾着一抹讪笑。

这后半句听在她耳里,真是刺耳的很,怒道,“我原来的衣服呢?”

“扔了!”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敏捷地跳下床,拖着长长的被单,就往外走,路过他身边时,却被他一手拽了回来。

“去哪?”

她冷哼,“去找一件像样的衣服。”

“你好像一点也没有作人质的自觉。”试想一下,她一个柔弱的女人,身在敌国孤立无援,却没有为自身的处境感到忧心,反而为一件衣服烦恼,该说她神经大条,还是太过冷静了。看着着她怒瞪自己的模样,他想该是后者,她不是用常理可以去推断的女人。

她甩开他的钳制,冷声道,“那你就该把我送到牢房里去,或许我会有点人质的自觉。”

“把你关在牢房里太便宜你了。”也太危险了,她需要时刻盯着,绝不可以让她走出视线范围。

他眼里突然有着某种决定,看在她眼里竟觉得有些发怵。

“什么意思?”这男人就像蛇一样让人不能放松警惕。

“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让你有一点点人质的自觉。”诡异的笑,让他看起来更为妖冶。

她有种磨牙的冲动,真想咬他一口,但她聪明的没这么做,这里是他的地盘,伤了他,倒霉的会是她。

“我正好缺一个侍女。”

“哈?”她瞪大了眼睛。

只见他的笑容恶质的像个魔鬼,“贴身的侍女!贴身的!!”

她差点把眼睛瞪脱窗,有没搞错,要她当侍女,还……还贴身的!真想挥他一巴掌,可是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好事情,他是皇帝吧,当她的贴身侍女一定会有某些特殊的权利吧,比如可以随便在皇宫里行走,比如……呵呵……

鲁纳斯没有忽略她眼眸里慧黠,果然,她是个不会让人觉得乏味的女人,与其在不能随时盯着她的情况下,让她有机可趁,不如随时让她处在眼皮子底下,更能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不愿意?”他问,却明知道现在她绝对会双手双脚赞同这个提议。

她摇头,笑得好灿然,“你以为我怕你啊。”真想把中指比给他看。

“你好像很乐意。”

“当然,我的荣幸嘛!”总有一天,她会宰了他的。

他挑眉,总觉得她言不由衷。

“很好,那么先来服侍我第一件事情吧。”嘴角微微勾起,弯出一个恶魔的笑容。

“什么?”她觉得汗毛有点竖起来了。

“沐浴!”

“哈!?”未等她反应过来,鲁纳斯已经拽着她往某个地方走去。

目的地——皇帝洗澡的地方。



埃勃拉的皇宫建筑属于迷宫形,到处都是错落的阶梯和弯弯曲曲的走廊,因为是沙漠国家,所以它没有池畔或者是任何和水有关的装饰建筑,入目所见的青灰色走廊总像是看不到尽头,却又到处是岔路,如果不是熟悉者,多半会走迷入,或者闯入不敢闯入的地方。

这也是阿尔缇妮斯庆幸的事情,如果不是跟在鲁纳斯身后,她多半也会迷路到哪个不知道的鬼地方去,这里的守卫算不上很森严,每每都只看到几个巡逻兵走过,仿佛是对皇宫的地形非常有信心,不过想想也对,如果不熟悉进来跟送死没什么区别,而她却可以在最安全的情况下,找到最佳的逃跑路线。

走在他前头鲁纳斯,回首便发现她正努力用脑子记录着什么,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逃跑,可是却聪明地没有轻举妄动,起码在她没有任何完善的准备做前提的情况下,她是不会逃得,她的确聪明,不过在侍女这个行当上,却是蠢得有点可笑。

她甚至连帮他更衣都不会,拙劣的可以把扣子全都扣错,沐浴的时候她也分不清香油和香乳的使用方法,总会把他刚沐浴过的洁净身子弄得粘糊糊的,还有能够在帮人刷背的时候,在别人的背上弄出血痕的侍女,还真是前所未见。

有时候,他都怀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是在想着法的报复他。

但不管这么说,活了二十六年,他还真没有那么开心过。

“你又在东张西望了。”他必须提醒她,否则她很快就会撞到他身上了。

阿尔缇妮斯咯噔了一下,及时刹住脚跟,才避免了不必要的冲撞。

“你的皇宫很漂亮,怎么不需人到处看看啊。”她说出的理由简直无懈可击。

但他一个字都不会信,“怎样,找到逃跑的路线了吗?”

她一点也没有被戳穿的惊慌,只是眨巴着眼睛——装傻!!

这个女人让他推翻了以往对女人只在床上有作用的理论,他摇摇头,只是不可知否的笑了笑,随即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阿尔缇妮斯也紧跟在他身后,不时地还对着他的背做着鬼脸,对他的映像,他可是从来没有好过,反正他已经被她列为终生拒绝来往的对象,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知道,他洞悉了她想要逃走的计划,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对她能力有质疑,反正他就是没有用狠辣的手段对付她,她也有点奇怪,他抓她到底最终目的是什么?

她清楚埃勃拉和赫梯的关系极为紧张,只不过一个在南在北,要打仗也得需要某个契机,是因为他的野心,所以他才抓她的吗?这个推想百分之百成立,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要怎么做,既不杀她,也没有透露给萨鲁说她在这,他似乎正筹划着某个更大的计划,一个可以让他兵不血刃就能得到所有利益的计划,这是她的猜想,不过没有证据佐证,但不管如何,这个男人都很危险,足以威胁到萨鲁,所以她绝对不可能束手待毙,尽快回到萨鲁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更奇怪的是,整个皇宫里似乎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全当她是皇帝从哪个地方掠回来的战利品,仅是一个普通的侍女而已,而她也不会傻的去透露身份,因为她压根就不像萨鲁知道,她倒是庆幸他暂时没有将她在这的消息传给萨鲁,否则如果萨鲁来救他,刚想到他那三个赋有神力的手下,她就不得不冒把冷汗。

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才是最恐怖的男人,真是一点也不假。

想着,她便跟着鲁纳斯进入了议事殿,她就像一个小媳妇,在他坐在皇帝宝座上的时候,安静地呆在他身后,反正她只要不说话,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是谁?

抬眼看去,议事殿里正有几个男人,他们是叙利亚人,叙利亚王有意和埃勃拉结盟,所并派遣了使者来埃勃拉商议结盟的事宜,不过这几个人一直都挺目中无人,几次都和埃勃拉的勇士切磋,明着是切磋,却是在示威。

连着几天,埃勃拉的勇士都被打得体无完肤,不是弱,而是对方的蛮力是在让人大吃一惊,不过鲁纳斯也是故意的,他似乎不想让人探出他真正的实力,否则像他们这种只靠蛮力取胜的家伙,只要派菲诺斯他们,就能解决的一干二净。

“冯布,你今天来又想干什么?”鲁纳斯似乎很厌恶在大殿上的这几个叙利亚人,而他口里的冯布,便是叙利亚的最出名的大力士,一个超级臭屁,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男人。

冯布在她看来简直就像一座山,不仅是巨大而已,更是他肌肉贲起的四肢,看起来就像四棵树木,随便一挥,就能把石头击碎的力道,更是让人觉得这个男人很具有杀伤力,他大概三十出头,蓄着落腮胡子,那些胡子就像钢丝,一根根的挺立着,光是看都觉扎在皮肤上会是何等的滋味,一定很痛吧,看起来他的皮还真是厚,起码他没被他的胡子给扎出什么伤口来,而那一双三角眼,正盯着她看,流露出的邪念,让她很想用鞋底抽他。

“陛下,记得你说过,只要我赢了贵国的勇士,您就会答应我任何想要的奖赏。”冯布的嗓音就像破锣,难听可是也能够震耳欲聋。

“没错,今天你就要回去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鲁纳斯一点也不在乎他可能会狮子大开口,反之有种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只要赶快滚回去就行了。

“我要她!”

什么!?阿尔缇妮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只比她三个手指加起来可能还要粗的手指,因为它正指着她,不是吧,她没听错吧。

鲁纳斯显然也有些吃惊,不过吃惊过后,他的脸色可不那么好看了,阴沉地发黑,“你再说一次!”凌厉的口吻,怎么听都知道他心情现在很恶劣。

“陛下,我要她!!”冯布显然没察觉到,因为他那双三角眼正像剥衣服一样的看着她。

恶心!她蹙眉,更加深了用鞋底抽他的冲动。

“他是我的侍女!”鲁纳斯金色眸子开始收缩,就像蛇在攻击猎物前一样,瞳孔收缩得有点骇人。

“我知道,可是陛下说过,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鲁纳斯下巴猛地抽紧,他很少会发怒,但是这个男人彻底惹到他了,他没听见他说的话吗,她是他的侍女,也就是说她是他的所有物,别人休想索要。

他回首看向阿尔缇妮斯,却发现她的表情出奇的冷静,甚至有点让人发毛的感觉,出乎意料的,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你看呢?”他问她,语气象是在等着看好戏。

阿尔缇妮斯当然忽略他眼里的玩味,“我可一点也不愿意。”

他挑眉,“可是我答应他,他要什么都可以。”

可恶!!阿尔缇妮斯可以用性命发誓,他是故意的。

可是,她可没那么容易认输,双眸一眯,她步下阶梯,她款款而来,让冯布几乎要留下口水来了。

“你想要我?”她问,语气充满了某种挑衅。

冯布点头,几乎把脑袋都点掉了。

“好啊,不过我喜欢强壮的男人。”

“我难道还不够强壮!”冯布显然觉得被侮辱了,故意舞动着他的手臂,展示着他的肌肉。

“你说你很强壮,可是我又没看到。”

“你想看什么,看我如何把人摔成骨折吗?如果你想看,我现在就可以表演,不要说一个,就是来一百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他傲气十足的抬高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不需要这么麻烦。”让你摔一百个人,那多造孽,“我有一个办法,如果你能办到,我就跟你走。”

“好!你说!!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跟我走的。”他拍着胸脯。

“很简单!”她让他稍等一下,然后走出殿外,让侍卫找来一根粗麻绳,大概有三指宽,侍卫领命,很快找来了她想要的绳子,她拉了拉,笑意浮现在眼底,很结实,应该没问题。

接着,她在殿外张望了一下,找到了一棵树,这棵树大概有两个人拉手围圈那么宽,因为在沙漠植物很难存活,而这棵名叫斑木的树是能够在沙漠中生存的树,所以埃勃拉的皇宫里这种树木很多,大多是用来做装饰用的。

鲁纳斯一直看着她,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只见她将绳子的一端往一根较粗的树枝上抛去,让绳子悬挂在上头,然后向冯布招了招手。

“你只要能把这根绳子弄断就可以,不过条件是你的双脚不能着地,要拉着绳子,将身体悬挂在绳子上,然后靠手将它扯断。”

冯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这根绳子!?”在他看来这根绳子和棉线没什么不同,根本不需要花费力气,就能扯断他。

“足够了!”她笑着说道。

冯布直觉认为她小瞧了他,有些不满,便决定非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扯断这根绳子,好让她明白,他是个力大无穷的男人。

他看着那根悬挂在树枝上的绳子,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你看好了,等你眨眼的时候,它就被我扯断了。”

她微笑地点头,“我拭目以待。”

冯布在自己的手掌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搓了搓,胸有成足地拉着绳子,绳子悬挂的高度,刚好可以让他手抓着绳子,双脚离地。

此时,鲁纳斯走到她身后,“你好像很笃定他扯不断绳子。”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当然,不管他多用力,绳子都不可能断的。”

“哦?”鲁纳斯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肯定,再他看来,那根绳子对于冯布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你看着好了!”

鲁纳斯仍然觉得这个方法行不通,但当他看向挂在绳子上,想要扯断绳子的冯布时,却大吃一惊,只见冯布涨红了脸,手臂上肌肉和青筋都贲到了最高点,那根绳子还是没有断,而他更是咬着牙关拼命的使力,莫说绳子断了,连个小隙缝都看不到,他就这么悬在绳子上,使力再使力,到最后他甚至狂叫大喊,那根绳子依然完好如初,到时冯布,像块破布一样从绳子上跌落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似乎使力过度,爬不起来了。

“怎么样?大力士,那根绳子还没断哦。”阿尔缇妮斯走到冯布跟前,状似可惜地说道。

冯布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脸还是很红,不过不是太过使力的关系,而是羞愧,他出了个大洋相。

结果就是他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带着手下离开埃勃拉。

待他们走后,鲁纳斯惊奇地追问道,“你怎么办到的?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这跟绳子明明是根普通的绳子,冯布的力气没理由扯不断。”

“他力气再大也是枉然。”她说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鲁纳斯眼里满是好奇,使得那双金色眸子里火彩更为绚丽。

“因为他的双脚没有着地,所以根本使不出他原本巨大的力量,不管他怎么拉扯,他使出的力量始终都是他的身体的重量,也就是说,他刚才以为自己使出全部力量,其实不是,他拉扯绳子力道只不过是他的体重而已,而我选的这根绳子和树干足以承载他的体重,所以喽,就算他再扯个十天半个月,这跟绳子也不会断,理由就是这么简单。”她将绳子从树上拉了下来,晃了个圈圈,看到鲁纳斯一脸的吃惊像,暗笑了几声,然后把绳子抛给他,“陛下,慢慢想吧。”她可没兴趣陪她在讨论这个初中时学得物理知识。

鲁纳斯看着手里的绳子,有些茫然,渐渐地,他似乎想通了,也明白了其中隐藏的学问,倏地,他金色的眸子像是凝聚了漩涡似的,牢牢锁住她。

阿尔缇妮斯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他怎么了,怎么好像想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好半晌,他眼里的漩涡才逐渐消散。

“独一无二……”他像是在喃喃自语。

“嗯?你说什么?”

他像是没听到,“独一无二吗?”

他的自言自语,让阿尔缇妮斯只觉得二丈摸不到头脑。

突然,他回过神来,抬手抚上她细致无暇的面颊,用某种极为难测的目光凝视着她,她想躲避他的抚触,却像是被他的眼神定了身似的,无法动弹。

很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我想只要是男人,都无法不被你吸引吧。”

她蹙眉,他话里似乎有话。

他突然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看着某种珍贵的宝物,再次凝视了她片刻,而后他回身,笑得极为猖狂,更带着某种兴奋。

“走吧!”

“去哪里?”她实在摸不透他。

很自然的他牵起她的手,紧得仿佛不想再松开,她就被他这么拖着走。

“陪我用午膳。”他今天的胃口看来会很好。

“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吃饭。”和他一起吃,她吃得下才怪。

不过,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力,直到他的寝殿,直到那些美味佳肴被逐个端上毡子,他一直都牢牢地牵着她的手。

她的确是没有什么胃口吃饭,面对一盘盘精致的食物,她只觉得想吐,不是他的关系,只是觉得胃在翻搅似的难受。

侍女送上了最后一盘餐点,那是一条肥美的鱼,听说是今天刚送来的贡品,看得出厨师有多么小心翼翼的烹煮它,因为在沙漠国家,鱼比金子还贵。

鲜美的鱼肉香味在空气中扑鼻而来,阿尔缇妮斯直觉的一阵反胃,而且越来越严重,她急忙奋力甩开鲁纳斯的手,捂着嘴,向某个角落奔去,刚到那,她就大吐特吐,几乎像是要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干净才肯罢休。

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心却恐慌地咯噔了一下,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她的大姨妈是不是很久没来了?

有多久了?

顿时,脑子里的答案让她脸色一片惨白。

双手颤抖抚向平坦的小腹,上帝,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怎么了,你不舒服?”鲁纳斯的声音像鬼魅般的自她身后响起。

她下意识的回头,一时间她说不出任何话,双手仍按着小腹。

鲁纳斯察觉到她的异状,也看到了她手上的举动。

金色的眸子像被乌云挡去的阳光,阴沉得骇人,涌动着某种让人不明所以得怒气。

阿尔缇妮斯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无数的小人在敲打,连一丝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这个意外,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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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3 13: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美丽无用(一)

赫梯哈图沙什城

梅诺刚步入皇帝的寝殿,便听到一声长长叹息,视线落向站在窗前正仰望着夜空的身影,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背影勾勒的孤寂而忧愁。

“陛下,该休息了!”

萨鲁依然维持原来的姿势,只是略微地摇了摇头,接着又是一声长叹。

梅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皇妃殿下失踪后,陛下就时常这样在深夜的时候望月长叹,白天又要忙于政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知道梅诺来了,萨鲁问道,“有没有卡鲁伊和奥利的消息?”

“陛下,还没有!”

萨鲁失望的转身,不知道是不是烛火的关系,他眼帘下尽是黑影,看起来很颓废。

“陛下,很快就会有皇妃的消息了,倒是您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摇头,失落地走到椅榻边,颓然的坐下,露娜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能睡得着,即使因为太困倦睡着了,也很快会被噩梦吓醒。

梅诺贴心地斟了杯葡萄酒递了过去。

萨鲁接了过去,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他害怕,害怕她可能回不来了,不止一次的,他想立刻出宫去寻找她,但每一次念头刚起,路斯比就会拿着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来威胁他,让他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妥协。

帝王的责任,让他无奈到了极点。

“陛下,坦瑟大人还在议事殿等您!看起来是见不到陛下,他是不会回去的。”这位元老的脾气也真够倔的,劝了好几次他都不听。

萨鲁眉宇纠结,眼里有说不出的厌恶,“老匹夫,让他就在那等!就算不见他,也知道他想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尽快和希腊公主完婚的事情。”

自坦瑟带着希腊公主回哈图沙什城后,已经不下数十次的要求见他,都被他拒绝了,一看到这个老匹夫,只会让他心情更恶劣。

萨鲁将杯中的酒仰首喝尽,语气充彻着不耐,“让路斯比去对付他,别拿这种事情来烦我。”

“是!”梅诺接过他掷过来的酒杯。

“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陛下,就快天亮了,您还是睡一下为好。”他记得陛下天亮之后还要赶去罕拉城,那里正在建造战船,天气又那么炎热,实在深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滚下去!!”他大喝。

梅诺一骇,当下就被萨鲁狠戾的眼神给瞪得发颤,只好躬身退去。

寝殿里又只剩下萨鲁一人,他独自坐在椅榻上,绿眸闪动,看向离自己不远的棋桌,棋子整齐地摆放在那金银相交的格子棋盘上,不知道是不是刚喝了酒的关系,他突然看到了阿尔缇妮斯,她正坐在椅上朝他招手。

她笑着,粉红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的酒窝,“萨鲁,我们来下棋。”

他慌忙站起身,欣喜地冲了过去,“露娜……”

可是到了那,她却消失了,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棋子。

“露娜!露娜!”他慌了,在寝殿里四处张望寻找她的影子。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也吹醒了他的意识。

绿色的眸子满是痛楚,又是幻觉。

落寞地走回椅榻,他无意识的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黄金戒指,。

“露娜,你会回来的对吗?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那么聪明,一定没事的,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

他坐在那,喃喃自语着,直到天亮。



用玛瑙和珍珠镶嵌成饰框的铜镜中,此刻正倒映着一张绝世丽颜,仿佛是得到了造物神所有的眷顾,美得让人心颤,连镜旁那盆婀娜地夏莲都自卑地逐渐萎靡了身姿,不再吐露芬芳。

美人似乎酝满了心事,娥眉轻蹙,殊不知忧愁让她的容颜更是美得我见犹怜,可怜得夏莲像是被她的美丽震慑地无地自容了,花瓣片片凋落。她堪比白玉的芊芊玉指正握着一把黄金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自己那头如同朝阳般绚丽的金发,过了许久,她才放下手中的黄金梳子,对着镜中的自己苦笑了一下。

她即便再美,又如何?

生在帝王家,她没有婚姻的自主权,即便千百万个不愿意,也无法改变她的命运,没有爱情,只有利益,而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不敢想,也不愿想,幸福对于她来说本就是奢望的东西,因为她是赛琳娜·米诺斯,希腊的第三公主,她的出生注定了要为自己国家奉献一切,没有拒绝的权利。

希腊,她的祖国,还有机会回去吗?那碧蓝色的爱琴海,那如同维纳斯拨弄琴弦的海浪声,还能再听到吗?

可惜镜中的自己是无法回答,淡淡的叹了口气,与其自怜自哀,还不如找些事情来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朵蕾!”她唤着贴身侍女的名讳,好半晌也没听到对方的回音,她转过头,只见身后的朵蕾正痴迷的看着她,连眼睛都忘了眨一下。

她轻摇臻首,提高了音量,再次唤道,“朵蕾!”顺带地扯了扯她的裙摆。

名叫朵蕾的侍女这才回过神,眨了一下眼睛,但神志似乎还处于呆滞状态,脱口道,“公主殿下,您真是太美了!”即便从小就跟着公主,还是会被她的美丽所倾倒,她也算清秀可人,可是和公主一比,就好比云与泥,被比到太平洋去了。

塞琳娜轻笑,这浅薄的一笑,充其量也就是勾了勾嘴角,却足以一笑倾城。

“你又来了!”

朵蕾好不容易才回过神,羞涩地搔了搔脑袋,“还不是公主害得。”

“你呀,不要再这么迷糊了,这里不是希腊。”

“我知道,不过那又怎样,公主您可是未来的赫梯皇妃,我就算再这么迷糊,有公主在,我才不怕呢!”公主才不会让她受委屈呢。

倏地,塞琳娜扳起脸孔训斥着,“少胡言乱语!我都跟你说了几遍了,这种话不要随便乱说。”

朵蕾缩了缩身子,“我哪有说错嘛!”

“我的确是要嫁给赫梯的皇帝陛下,但是他早已有了皇妃,你那些话要是让人听到了,赫梯的皇帝会怎么想?”她是来联姻的,不是来争宠的。

“才不是呢!”朵蕾愤愤不平的鼓起腮帮子,“那位什么皇妃才比不上您呢,而且听说还不是什么贵族出生,更是和公主您差了一大截。”她的公主就不一样了,容貌绝色不说,性子又温婉,男人见了还不放在手心里宠着,疼着。“还有哦,您别看赫梯的皇帝陛下就她一个妃子,说是皇妃,可是她根本连加冕都没有,我看也不见得有多受宠。”

塞琳娜真想堵住这张口无遮拦的嘴,“不要再胡说了。”

“公主您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嘟哝道,“凭您的容貌和性子,还有希腊公主的身份,那个什么皇妃哪是您的对手。”

“朵蕾,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就把你送回希腊,免得这张嘴早晚害了你的一条小命。”她拿出公主的威严,站起身喝斥道,生为女人,尤其是皇帝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争风吃醋,而她甚至还没有和赫梯皇帝举行过婚礼,有什么资格去想这些,到是朵蕾的口没遮拦,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不想刚来就树敌。

“公主……”朵蕾慌忙跪下,“不要送我回希腊,朵蕾不敢了。”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可不甘愿了,真不知道公主在顾忌什么。

塞琳娜没好气地看着她,毕竟她同自己一起长大,也不舍得对她说重话,但有些事情必须让她明白,“这里不是希腊,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你明白吗?”

“明白了,我只是替公主您抱不平,在希腊,公主光是容貌就可以冠绝整个希腊后宫,鲜少有人比得上,上次那个云游各国的吟唱师怎么唱来着,他说公主您的美丽即使是维纳斯女神都要汗颜三分。”

侧妃!?简直侮辱了公主。

听着朵蕾的话,塞琳娜愁容更甚,美貌吗?似乎所有人喜欢用她的容貌来赞美她,她的确美丽,但那又如何?

“朵蕾,难道你没发现?”

“什么?”

塞琳娜苦笑了一下,“从我入宫后,赫梯皇帝从未拿正眼看过我。”

“呃……”朵蕾无言以对,因为那是事实。

话说她和公主七日前进入哈图沙什城,赫梯的皇帝亲自相迎,排场说有隆重就有多隆重,公主刚下马车,风华绝代的容貌立刻惊艳四座,唯独一人例外。

塞林娜也回想起当日的情况,虽不是自愿与赫梯皇帝联姻,但她毕竟是希腊公主,为了不给祖国丢脸,她盛装打扮,为的就是能够给赫梯的贵族官员们留下一个好印象,踏上那冗长地阶梯,她迎向站在尽头的他,一步一步的接近,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酷,他身旁的官员和贵族无不交口称赞她,唯有他寒霜似的眼眸只看了她一眼,便极为不耐烦地和身旁的侍者说了些什么,而后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被安置在这座华丽的宫殿之中,衣食无虞,但七天中,这位名义上该是自己未婚夫的皇帝却从未看望过她,一次都没有。

如此地冷漠,如此地无情,仿佛当她不存在。

但……仅是那短暂的一眼,她却将他牢牢地记住了,更忘不了他那双冷漠却比任何宝石都璀璨的绿色眼眸,仿若冬季的爱琴海,即便冰冷也足以迷醉人心。

只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懂得爱吗?

她的心轻轻一颤,为自己竟会有这种想法而感到惊讶,帝王家的儿女最不需要的就是爱。

“公主您在想什么?”朵蕾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累了。”

“那我服侍您休息吧,您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赫梯的皇帝陛下一定是政事太繁忙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来看您的。”朵蕾想不出其他更合适的理由了,但她的公主是那么的美好,没有男人会例外。

“不,我想出去走走!”

塞林娜无心去听她说些什么,忧愁已经占据了她的思绪。

唉……愁上加愁,愁更愁。



在皇宫的花园里,最多的花卉便是恰似烈焰般的玫瑰,那火红色的花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代远古的关系就像一个成年人的巴掌那么大,枝干挺立,朵朵娇艳,它被种植在池畔边,而碧绿的湖水里则是婀娜的粉莲,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叫巴娜的灌木,它的造型很特别,围在一起就像翠绿的波浪,风一吹,就像浪涛般起伏。、

粉色,红色,绿色,是植物中最能搭配得颜色,这些颜色错落有致的夹杂在一起,远远望去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生气勃勃中更带着绝伦的美丽。

一看到这幅景象,塞琳娜的心情也像是受到了感染,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她扬起笑容,走在花卉间,她呼吸着香芬的空气,心灵仿佛是受到净化,只觉得清爽宜人。

塞琳娜的身份在皇宫已是众人知晓,所以周边的侍卫也都恭敬有礼,她遣退跟随他的侍卫,只留下朵蕾在身侧。

阳光下,她的金发闪闪发亮,比黄金更为璀璨,在如此瑰丽的花卉中,她的出现犹如掌管花卉的女神降临,美得如梦似幻。

“这些玫瑰好美!”她像个天真小女孩,一扫多日来的阴霾。

“我的好公主,只是一些玫瑰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朵蕾可没心情欣赏这些花,只想着她的公主能早点与赫梯的皇帝完婚,到时候不要说玫瑰了,以公主的品貌,想要黄金做的玫瑰都可以。

她百无聊赖的跟着塞琳娜,环视着周围,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见到赫梯皇妃,为了公主,她可是时刻准备着好好打探敌情,想着也觉得窝火,公主来了好几日了,那个皇妃都没来看望过公主,真是太没礼貌了。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排灌木丛前,些许点点的光亮引起了她的注意。

“公主,您看那是什么?”朵蕾指着闪光的地方,那些光好像是某种东西经过阳光的反射而产生的。

塞琳娜也好奇于那些光亮,便同朵蕾走了过去。

等走近了才发现灌木丛旁正背对着她们坐着一个小男孩,那些点点的亮光正是阳光折射在他那头银发上闪出的,他约莫三四岁,身上仅穿了一条腰布,全身粉嫩粉嫩地,他盘腿坐在地上,正前方的沙土上正画着一幅奇怪的图形,那是一个被划分成同等大小九个格子的正方形,最中央的格子上放着五颗小石子,而图画旁边则还散落着为数不少的石子,他似乎正对着这个图形在思考着什么,肥嘟嘟的小手小手一下又一下抛接着几颗小石子。

朵蕾想开口唤他,却被塞琳娜阻止了。

“别吓到他。”她轻声说道。

朵蕾点头,“他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大概是某个贵族小孩吧。”曾听负责服侍她的女官说过,花园南边不远处就是专门授学的教育殿,贵族的孩子下课休息的时候经常会出入这里。像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坐在地上的小男孩倏地回头看向她们。

两人顿时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漂亮得没有天理的小男孩,他粉嫩皮肤在阳光下像是透明的,两颊圆润带着淡淡的粉色,肥嘟嘟的小脸让人恨不得想捏两把,两条眉毛略带霸气地微微上斜,一双深邃的紫色眼眸,纯真中绽放着烁烁光彩,白玉似的鼻子又圆又小,紧抿的嘴唇水润中透着嫣红,如果在他的背上插两支洁白的翅膀,活脱脱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小天使。

相比两人的惊艳,小男孩可是显得有些不悦,渐渐地聚拢了双眉。

“你们吵到我了!”他像只被人侵占了领地的小狮子皱起了鼻子,璀璨的眼眸浮上了一层薄冰似的冷漠。

这下,朵蕾可不高兴了,“真是没礼貌的孩子!”

小男孩弯起嘴角,嘲笑道,“愚蠢的女人。

“你说什么!?”竟然说她愚蠢,朵蕾对他的印象分瞬间下降到最低点。

小男孩又冷哼了一句,“不仅愚蠢,你还耳背。”

“你……”朵蕾气得透顶都快冒烟了。

赛琳娜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的确是我们打扰到他了。”

“公主!!”朵蕾气得直跺脚。

公主!?小男孩听到这个称呼,眼眸闪了一下,看向塞琳娜,“你就是希腊来的公主?”

“怎么?怕了?”朵蕾瞅了他一眼,虽然他出现在皇宫,可是衣着并不华丽,甚至没有任何饰品,想他八成是个落没贵族的后代,而公主未来可是赫梯的皇妃,地位非凡,如果他还算聪明就该知道不该得罪她们。

小男孩可没有搭理她,只是冷凝地盯着塞琳娜,而后者也有些讶异,这个小男孩视线好锐利,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甚至有种错觉,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眸里似乎带着某种敌意。

朵蕾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喂,你怎么不说话?看到我们公主你还不快行礼。”

“朵蕾!”赛琳娜斥责道。

小男孩依旧盘腿坐在地上,不为所动,“我干嘛要行礼!”

“你知道我们公主是什么身份吗?”朵蕾看不惯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想用身份打压他。

“公主很了不起吗?”他嗤之以鼻。

“你……你太目中无人了。”

“你的主人还没说话,你却有多么多话,我看你才是目中无人的人。”他的年纪虽然小,可是语言表达流畅,说出得话更是夹枪带棍,刺耳得很。

“公主你看他……”朵蕾被他说得无言反驳,只好向塞琳娜求助。

“你也真是的,他还是个小孩子,干嘛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她是出来散心,又不是来找人吵架的。

“您可是未来的赫梯皇妃,那些官员和贵族见了您都要行礼,何况是个小孩子。”

“朵蕾!!”

“放肆!!”

几乎同一时间,塞琳娜和小男孩一同出口斥责。

塞琳娜讶异的看向小男孩,只见他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眉宇间冷凝者一股怒气,紫色的眸子更是如利剑般射向朵蕾。

“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尽管他的身高还不到朵蕾的腰际,但气势惊人,让人感受到一种压迫感,“你的公主有什么资格做赫梯的皇妃。”

他一字一句都颇为逼人,让朵蕾不自觉地后退,但她也不甘愿就此示弱。

“我们公主……她……她可是希腊第一的美人,而且博学多才,还有她和希腊的皇帝陛下是都是皇后所出,身份更是高贵……”

“博学多才?”其它的他像是都没听到,光听到这个词了,“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博学,又如何多才。”

说完,他看向塞琳娜,“公主殿下,你不介意我来考考你吧。”

塞琳娜想要拒绝,但在他锐目之下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你要考我们公主?”朵蕾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就你?你才几岁?”

“朵蕾!!”塞琳娜再次训斥道,觉得自己似乎真是将她惯坏了。

“那也要看你们能不能做出这道题目再说。”小男孩似乎很胸有成竹,小手指向画在地上的奇怪图形,“看到了,这上面有九个小格子,而小石子的数量分别代表1-9的数字,最中央的格子已经摆上了五颗小石子,就是代表数字5,请公主殿下把其他数字摆到剩下的格子里,但是请注意,你放好之后,这些数字不管竖着加起来,横着加起来,斜着加起来都必须等于15。”

如图所示:(便于读者理解请看图片,不要问为什么不是阿拉伯数字,因为那时候阿拉伯数字还没发明呢。)



“那怎么可能!?”朵蕾惊诧道,“这根本不可能!”

“以你的脑子的确不可能。”小男孩看准了她也就小手指指尖那么一咪咪的水准。

“公主!!”朵蕾拉扯着塞琳娜的衣袖。

塞琳娜现在是骑虎难下,试想如果她退却了,岂不是丢尽了祖国的脸,可是……她看着地上的小石子和图形,完全摸不着头绪,只好硬着头皮上。

“你看着吧,我们公主很快就会解决给你看。”

小男孩诡异地笑得好灿烂,“我拭目以待!”这副布下陷阱看着别人往里跳的笑容真是像极了某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格子上的数字也一直变来变去,但不管塞琳娜如何摆放,始终无法达到横着加,竖着加,斜着加都等于十五的要求。

渐渐地,她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红润的肤色也因为苦思而变得苍白,额际不断地冒出汗水,她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小石子,不知道到底该摆放在哪。

“公主,您没事吧?”朵蕾看出她的疲累,连忙扶住她。

她摇头,对着小男孩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太难了!”

朵蕾可不这么认为,“才不是呢,我看他啊,是故意刁难公主您。”

小男孩不可置否的一笑,走到图形前,再次盘腿坐在地上,然后捡起小石子,按照1—9的数字,将小石子摆入空余的格子中。

等他摆好了,他看向朵蕾,“如果你还不是很蠢的话,可以过来算一下。”如图所示:(便于读者理解请看图片,不要问为什么不是阿拉伯数字,因为那时候阿拉伯数字还没发明呢。)



朵蕾一开始还不相信,可仔细一看,无论怎么算,横着加,竖着加,斜着加最终结果都等于十五。

“真是好一个博学多才!”小男孩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眼里尽是嘲讽。

“我……”朵蕾的脸都涨红了却吐不出一个字。

小男孩笑了笑,踱步到她跟前,紫色的眸子里是某种恶作剧的光芒,“知道吗?这道题目,我母后六岁的时候只花了三分钟就解出答案了。”

(注释:古时候没有24制小时,犬查了很多资料没有一个字提起那时候关于时间的描述,故为了能够让大家更能理解,所以用现在的时间表述,望谅解,查了一下,要在公元九世纪左右,西亚人才学会用日月火水土金木来代表星期,额……谅解一下了,不要挑刺,谢谢。)

朵蕾震愣了一下,他说什么?母后?

小男孩像是很满意她的表情,笑颜逐开。

塞琳娜也听到了他的话,也是惊愣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几个侍女的叫唤声,“皇子殿下,阿尔玛皇子殿下。”

声音由远而近,不一会儿侍女们便从花园的另一头跑了过来,一见到小男孩,便恭敬的下跪。

“皇子殿下,可找到您了。”其中一个年长的侍女见到他就像见到救星了一样。

小男孩,不,这个漂亮不可思议的小男孩便是阿尔缇妮斯和萨鲁的小儿子,当今赫梯的二皇子——阿尔玛。

他挑了挑眉,“又怎么了?”

“皇太子他……”侍女苦着一张脸,也不知道从哪里说好。

阿尔玛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说吧,他在哪?“

“在御厨房!”

“阿鲁也在?”阿鲁是条狗,是皇太子的宠物。

侍女点头,而另外几个侍女手里捧着黄金的手腕,还有肩链,正小心翼翼的伺候阿尔玛着装,一切完毕之后,他披上紫色的披风,取过侍女手里的匕首,扣在腰间,小小身影顿时威风凛凛,英气无比,从小天使变成了尊贵无比的小王子。

“我来解决他。”

那位年长的侍女顿时喜极而泣。

他踏步准备离开,突然象是想到了什么,回首看向已经几乎快成石化的朵蕾,还有依然惊愣在原地的塞琳娜。

小脸上笑意缓缓而起,诡异地笑容让他像个插着天使翅膀的小恶魔。

“想坐上赫梯皇妃的宝座,你还差了几万年。”

想抢他母后的位子,自不量力!!




如对阿尔玛所出的题目不太了解,请去论坛看,贴图是可以显示出来的,这里就不行了。



呵呵……阿尔玛登场,希望大家喜欢,或许他不像个三四岁的孩子,可是要明白他不是普通的小孩!这样理解就行了。

另:谁说露娜现在肚子里孩子会流产了,我可是写它生下来再死,不行啊。(某犬被鸡蛋、砖头活埋。)下章——阿尔缇妮斯的天气预报(暂名)此章会涉及气象学,请大家做好相应的复习工作,如若看不懂,呃……呵呵~~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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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3 13:01:12 | 显示全部楼层
美丽无用(二)

阿尔玛一踏入御厨房,就发现呈田字型的厨房像个垃圾场般的杂乱,青石制的灶台上煮汤的锅子已经被打翻,鹰嘴豆熬煮的汤汁洒了一地,中间用来熏挂腌肉的架子则凌乱倒在地上,仔细看还能发现腌肉上还残留着某种生物咬过的牙齿印,再看看另一边,灰青石搭造烧烤窑火星乱飞,里面的羊腿已经烤焦了,扑鼻而来就是一股焦臭味,旁边放置过锅碗瓢盆的橱柜,柜子的右门上有着被焚烧过的痕迹,大概是刚刚被扑灭,还冒着几缕烟似,再走进去一点,便是平常用来清洗和烹煮食物蓄水池,只见上面沉沉浮浮的是各种蔬菜的叶子,而地上的那些已经被踩烂了,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蔬菜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他停下脚步,两条霸气眉毛习惯性的聚拢在一起,“他人呢?”他问向正跪在地上迎接他的巴加特(古代赫梯的一种官位,类似于炊事班长)。

巴加特抬起那张惨兮兮的脸,圆滚滚的脸上大半都是烟熏过的黑色,哀怨的眼神看向右边用来存储粮食和肉类的土窑。

就在这时,土窑的门扉被用力推开,一只黑色猎犬叼着羊腿从里面一窜而出。

“阿鲁,你给我站住!!”它身后跟着冲出一个小身影,正对着它愤怒地叫骂着,“笨东西,你这个混球!!”

那只猎犬毛色油亮,体形壮硕,脚爪肥厚,估计直立起来有一人来高,叼着羊腿灵活的在厨房内穿梭,眼看着就要撞上阿尔玛了,以它的身形,这一撞,受伤的人肯定会是后者。

但阿尔玛站在那,却没有躲避,微眯着双眼看向猎犬。

猎犬也似乎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晶亮的眸子一接触到阿尔玛,像是见到鬼了似的,瞬间停住奔跑的前腿,屁股往地上一蹲,来个紧急刹车,险险地在离阿尔玛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阿尔玛聚拢的眉宇抖动了一下,那条猎犬像是察觉到他在生气,缓缓地将叼在嘴里的羊腿往地上一搁,然后蹲坐地身体向前趴伏,又圆又黑的眼睛流露出做错事的愧疚,嘴里还发出类似求饶地唧唧声,狂乱的摇着细长的尾巴。

阿尔玛冷哼了一声。

猎犬连忙用前爪遮住自己的脸,摇晃的尾巴垂了下来。

“阿鲁你这个小混蛋……咦?阿尔玛你怎么来了?”奔跑而来的小身影在看到阿尔玛后停下了脚步。

他便是当今赫梯的皇太子殿下,阿尔缇妮斯的长子——凯洛贝洛斯。

他和阿尔玛长得极为相似,身高也是一般高,只是发色和眸色不同,但相较于阿尔玛的秀气可爱,他显得稍微粗犷了些,更多了一份属于小帝王的霸气,一头浓密的褐发用紫色的带子束成一股,垂落在右边的肩上,皮肤可能是因为经常晒阳光的关系,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圆圆的脸上红扑扑地,飞剑似的浓眉,灿绿的眸子,略显倨傲的鼻骨,一颗雪白的小虎牙正在他嘴角附近闪着俏皮的亮光,他上身赤膊,胸口挂着一条雕刻成地狱三头犬的黄金坠子,身下穿了一条雪白的腰布,腰间扣着一柄缀着红宝石的匕首,右脚腕上则带着狮形的脚镯,脚上是一双金线和藤条混编的凉鞋。

明明是同样的脸,却气质迥异,兄弟俩站在一起,一个是乖巧地天使,一个是则是调皮地小恶魔。

阿尔玛哼了哼,“我来,是为了避免你把整个御厨房给毁了。”

贝洛斯看着满地狼藉的厨房,尴尬地搔了搔头,然后怒目看向趴在地上的猎犬,“还不是阿鲁。”他将所有过错都推给了自己养的宠物。

阿鲁委屈地呜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好不可怜。

阿尔玛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没事跑厨房干什么?”

听闻,贝洛斯显得有些兴奋,“我跟你说,我想到寻找母后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

贝洛斯扬起笑容,使得那颗小虎牙更为闪亮,“就是阿鲁!”

“哈?”阿尔玛看向趴在地上装死的猎犬,皱眉问道,“跟阿鲁有什么关系?”、

贝洛斯仰起下巴,一副你不懂了吧的神情,小手一伸,只见他手里正攥着一件衫裙,颜色不知道被什么沾染了变得花花绿绿的。

“这是……母后的衣服?”他之所以认得是因为这件衫裙的腰带上着嵌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粉色珍珠,那是去年父皇送给母后的生日礼物,“你拿母后的衣服干什么?”

“用来让阿鲁找母后啊!”他说得理所当然,继续道,“你忘记了,母后曾说过狗的鼻子是非常灵敏的,可以嗅到人类闻不到气味,而且还可以利用气味来找东西,而人类的气味每个都不同,在使用过的东西上也会留下自己的气味,所以啊,我就想到让阿鲁闻一闻母后的衣服,然后带我去找母后啊!”这可是今天他看到阿鲁去找藏起来的肉骨头想到的。

阿尔玛当然记得,他们兄弟的教育都是母后一手抓的,他知道的,自己当然也会知道,但……看看眼下这座毁了一半的厨房,他并不认为这是个好方法。

“那结果呢?”不是泼他冷水,而是事实就摆在了眼前。

贝洛斯干笑了一声,肥嘟嘟的小脚丫子用脚尖搓着地面,“我还在试验当中嘛!”

其实本来还是很顺利的,阿鲁在嗅了母后的衣服后,就开始一边嗅一边往前走,哪知道路过厨房的时候,烤羊腿的香味分散了它的注意力,等他发现的时候,阿鲁这个贪吃的家伙已经冲进了厨房,结果就是现在看到的结果。

阿尔玛听了直翻白眼。

贝洛斯可不想让人看扁了,怕着胸脯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他瞪向阿鲁,那视线让阿鲁装死的更彻底。

“那等你成功了再说!”基本上会成功才怪,不是小看他,而是阿鲁有几斤几两重,他是清楚得很,他斜睨着趴在地上依旧装死的阿鲁,瞧瞧明明是条猎犬,却不误正业,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能怪谁,还不是主人惯的。

让它去找母后?省省吧,天知道会找到什么时候。

正说着,一旁的巴加特也急忙吩咐侍女们整理厨房,把锅子里的汤都倒了换新的,再重新取出羊腿烧烤,准备晚膳,要是再耽搁,可就来不及了。

看向站在厨房里的两兄弟,不止一次的觉得奇怪,这两位小皇子明明是同卵双生,可是性子却完全不同,皇太子活泼好动,只有三岁多,却聪明得让人头疼,成天都是一些鬼点子,让侍奉他的侍女们是叫苦连天,二皇子就不一样,平常都不怎么说话,总是安安静静地做着皇妃交待下来的功课,对其他事都淡漠得很,让人猜不透他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可是这种情况皇妃在的时候就会全变样了,他们变得比较象小孩子——正常的小孩子。

“大人,希腊公主的餐点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就送过去。”侍从询问道。

“快去,快去。”巴加特连忙道,因为皇太子的闹腾,时间已经晚了些了。

“是!”

几个侍从捧着端盘,将一盘盘精致的餐点送出门外。

除了阿尔玛,谁也没注意,凯洛贝罗斯眼眸间窜过的一丝诡异地亮光。

“你又想干什么?”

“嘿嘿~~”贝洛斯眨了一下眼。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跟着那最后捧着盘子的侍从一起出了门,然后扯了一下那个侍从的腰带。

侍从回头,见到是他,慌忙转身下跪,“皇太子殿下。”

“嗯!嗯!”贝洛斯的将小手背在身后答应着,突然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指着天空大叫道,“你看那是什么?”

侍从不疑由它,随着他指得方向看去。

就在侍从抬头的那一刹那,贝洛斯迅速伸手,朝食盘里放入一些粉末。

侍从看着天空,只有夕阳染红的半边天,其他什么都没有啊。

“皇太子殿下?”

贝洛斯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眼花了,你快去工作吧。”

侍从歪了一下脑袋,有些莫名所以,也没敢多问,行了礼,捧着食盘往希腊公主下榻的宫殿走去。

等他走远了,贝洛斯勾起嘴角,那颗雪白的小虎牙顿时亮得刺眼。

“你放了什么?”阿尔玛走到他身旁问道。

他笑得好灿然,可是眼里的光芒看上去很是邪恶,“没什么,只是一些夏笼草研磨出来的粉末。”

“夏笼草……”阿尔玛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像贝洛斯一样眼里放着光。

不过,更邪恶!!

因为夏笼草本身没有什么,但如果放在鹰嘴豆熬煮汤里,那就……

两人相视而笑,越笑越猖狂,过了一会儿,侍女们来传话,说是皇帝正等着他们一起用膳,夕阳下就看见他们勾着肩搭着背,后边还跟着一只黑色的猎犬,哥俩好地离开厨房。

第二天清晨,皇宫某处传来一声惨叫。

还有谁?当然是希腊的塞琳娜公主,以及她的侍女朵蕾,因为她们脸上长满了红红的疹子,听说要一个月才能褪下去。

病因——食物过敏。

这就是所谓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注释:夏笼草,医用药材,不可和豆类制品同食,容易造成皮肤过敏,起红疹,瘙痒,如遇过敏性皮肤者严重时还会导致皮肤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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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3 13:02:37 | 显示全部楼层
求雨(一)

接着上章看,因为标题写错了,还没想好用哪个标题。



埃勃拉城皇宫

清晨当曙光在沙漠尽头冉冉升起时,这个金黄色的世界变成了火炉,用火炉还不足以形容沙漠的气候,那份炎热几乎可以让人窒息,吸进去的空气像是火球,让肺都觉得像是在燃烧。

阿尔缇妮斯从睡梦中被热醒,张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倏地,她捂着嘴急冲冲的跳下床,直冲到用来梳洗的铜盆边,双手抓着盆的边缘,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恶心,每每都让她吐得狼狈不堪,不过吐啊吐啊也就习惯了,但等呕吐完了,她也差不多虚脱了,缓缓走回床边,她颓然地坐在床沿上,双手下意识地抚向平坦的小腹。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一件实事,那就是她怀孕了。

之前,她还侥幸地希望自己只是因为情绪紧张而导致的内分泌失调,而现在这些妊娠反应,已经无法让她找出安慰自己的理由了,比如她开始晨吐,比如她的小腿开始浮肿,比如她的胸部胀得难受,乳头的颜色开始逐渐变深,又比如经常上厕所……等等

如果她再不知道,那么她就算是白生了一对双胞胎。

上帝……她哀叹,往后倒躺在床上,手背遮盖着眼睛。

她要快点离开这才行。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转了无数遍,可是直到此刻,她依然还在这迷宫似的皇宫中,望着灰白色的高墙,叹着忧虑和焦躁,她不知道怀孕有多久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无法用具体的时间去确定,但她肚子总会一天一天大起来的,如果到了再遮掩不下去的时候,那么事情就会陷入最糟糕的境地。

鲁纳斯·尤拉三世又会多一个筹码来要挟萨鲁。

一想到鲁纳斯,阿尔缇妮斯美丽的小脸就皱在了一起,那天,也就是她第一次孕吐发作,她隐约察觉到他眼眸里有种异动,是一种深深地压迫,更是一种难以了解地情绪。

“你……没事吧?”

当时,他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可是手却抓疼了她。

她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察觉了,万一……不,没有万一,假使他知道了,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他该高兴才对,而不是如此默然,一个皇妃一个皇子,再没有比这个更有价值的筹码了。

而在这之后,她依然是他的侍女,日子也就这般过着。

也许她多想了……

唉……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逃离这。

可是怎么逃呢?

真是让她头疼!!

“醒了?”

低沉魔魅的声音乍然而起,阿尔缇妮斯吓了一条,慌忙移开遮盖眼睛的手,鲁纳斯那张妖冶的脸孔就出现在她的正上方,近得她能清晰地看到倒影在他金色瞳眸里那个惊慌失措的自己。

“你……来干什么?”别过头,她滚向床的另一边,戒备地看着他

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悠然自得坐上床沿,“我在等我的侍女为我更衣,可是等了许久也见到她的影子,你说我该不该来?”

她看向窗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太阳已经在正空中了。

“你可以让侍女来叫我!何须你亲自来。”她的语气有些怒意。

鲁纳斯唇线略勾,凝眸锁着她,她应该还是刚刚起来,衣衫还没来得及穿整齐,纤美匀称的肩隐隐可见,白皙的皮肤泛着粉嫩的光泽,某种欲念在他心中一荡,似火般的窜起,金色的眸子渐渐暗沉,灼灼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像能烫人似的,她下意识地微卷了身体,“你想干什么?”女性的第六感灵敏地察觉到了危险。

他灼入焰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转悠,理智似乎不受控制,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眼神也越来越烫热。

阿尔缇妮斯的心狂跳,他这副模样好似想要吞了她似的,连忙从床上跳下,将身上的衣衫拉扯整齐,尤其是腹部,极力地想要去遮掩。

她的举动,让鲁纳斯眸色更深沉,但不同于先前地火热,而是一种凌厉,但很快又恢复之前的平静。

“用午膳了!”

“是吗?”她尽量离他远点,因为这个男人总给她极度危险的感觉。

他不语,径自起身,然后走出宫殿,她松了口气,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大殿,侍女们已经将餐点都布置妥当了,鲁纳斯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然后再毡子上盘腿坐下,她也跟着坐下,侍女和皇帝一起用餐在这个时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她却享用这份尊宠,尽管她不是很愿意,但那是他硬要求的,她也只好照办。

今天的午膳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竟是些干硬的面包和肉类,她实在没什么胃口,可是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吃东西,因为任何可能引起他怀疑的事情,她都要尽量避免。

埃勃拉的主食和赫梯一样都是面包,只不过他们的面包显得有些硬,肉类则是肉干,如果牙口不好,还真地是有点嚼不动,她不得不多喝些水好让自己不至于噎着。

咦?水呢?

她看着自己的那只杯子,里面的水已经所剩不多了,最多一小口,而今天没有盛满清水的水壶,似乎只有一杯水。

她还来不及细想,眼前就多了一个杯子,她讶异地看向鲁纳斯,因为这杯水是他的。

“喝吧!”

她不得不问道,“今天似乎水少了点。”

“已经很久没下过雨了!”他撕了面包,往嘴里送去。

这其中的意思她明白了,其实沙漠地区也有雨,而且下起来的阵势丝毫不弱,有时甚至能引起沙堆的塌陷移位,但在大部分情况下,雨水会渗透进沙里,或者在太阳出现后被蒸发,所以一般的沙漠国家都会建造巨大的蓄水池来积存雨水,而这些雨水便成了他们日常饮用的水源,但是如果不下雨,那么水也会有用完的一天,这和身份没有关系,没有水就等于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即便是皇帝在不下雨的时候,也要懂得节约。

怪不得面包那么硬,和面的时候估计是水加得不够多。

但这和她没有关系,因为她很需要水,孕妇是很容易口渴得,不过她也不会做得太过分,只是从他的杯子里倒了一半水给自己,另一半仍是还给他。

“给你!”那些面包没有水可吞不下去。

“你吃饱了?”他皱眉,看着她喝完水,就不再吃东西了。

她点头,“天气热,没胃口。”她找了个借口。

“那多喝点水。”他又把杯子移了过去。

“不用,我不渴。”

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取回杯子,“最近食物和水源都会很紧张,如果需要什么,可以和我说。”

哇靠,没见过对人质这么好的皇帝。

她在心底如是想着,可是表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好。”

“你想吃什么吗?”鲁纳斯看着她的餐盘,几乎没怎么动。

总觉得他对她似乎好得有点过份了,“我已经吃饱了。”

“是吗?”他的眼眸沉了几分,有些若有所思。

她点头,他每次注视的眼神都让她有些忐忑,总怕他知晓了什么。

“听说你很喜欢吃葡萄。”

“呃……”他怎么知道?

“想吃吗?”

“呃……”她的食瘾被他勾起来了,吞咽着口里的唾沫,她思索着如果说需要,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可是,水果对宝宝好。

母性让她急忙点头。

鲁纳斯眼见,笑意染上了眉间,拍了拍手,几个侍女鱼贯而入,他吩咐了下去,不一会儿一个侍女便端着葡萄走了进来。

她刚放下,阿尔缇妮斯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过去,或许是沙漠国家吧,水果和海鲜和水一样都稀少的可怜,而这些依照她对葡萄了解,这些葡萄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无所谓,她真的很久没吃过了,顿时喜上眉梢,手指拈了塞进嘴里。

水分不够多,而且葡萄籽还很大,不过还好,酸甜正合适。

她一颗接一颗得往嘴里送,吃得好不快活,没注意到鲁纳斯金色的眸子里带着某种情绪,高兴,还有宠溺。

看着他吃得那么欢快,他突然觉得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跟着也拈了一颗葡萄往嘴里送。

好酸!!

他皱眉,差点把葡萄吐出来。

“你怎么了?”看他的脸都皱在一起了,她疑惑地问,手还在不停的往嘴里塞葡萄,那样子好似它是最美味的食物。

他的眼神骤然暗沉,半眯起眼看向她,脸色也变得阴郁起来。

没等她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见他突然大手一挥,将葡萄挥落在地上。

她惊叫,“你干什么?”眼看着那些葡萄滚落在地上,还被他踩烂了,她觉得好心痛,难得有点食欲想吃东西。

“不准吃!!”不仅是盘子里的,连她的手里的葡萄也一并剥夺。

“你疯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简直莫名其妙,这个男人是不是脑筋有问题。

他恶狠狠地看着她,好像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大手一擒,将她拽了起来,她心中一阵惊呼,还来不及脱口,腰已经被她大力扣住。

正对着他的眼,她便发现他眼眸涌动着怒潮,他似乎在生气,而且是非生气,但她不记得哪里惹到他了。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腰间地大手像是铁钳似的,紧得她身疼。

他没有放开,怒火昂扬地看着她,喉结上下跳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他松开手,复杂地看着她,好半晌,他像是压抑了什么,逐渐平静下来,然后头也挥地大不离开,徒留她一脸的疑惑。

阿尔缇妮斯呆立在那,实在被他弄糊涂了,刚才还很正常,他突然发什么神经啊。

管他呢,最总要的是……她看着地上的葡萄,尚有几颗还是完整没被毁坏的,就这么扔了,好像有点可惜耶,光是看着它们,那两颊地唾沫就急速地在分泌。

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她蹲下身子,将残余地捡了起来,等晚上再好好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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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3 13:07:27 | 显示全部楼层
求雨(二)

沙,是单调的,沙漠是枯燥的,必须要有了水,才能鲜活起来,然而天公不作美,又过了一个月,埃勃拉仍是滴雨未下,挂在天空的太阳仿佛近在咫尺,让人有一种快要被融化的感觉。

阿尔缇妮斯的日子也不好过,怀孕后她的体温升高,炎热对她来说是一种酷刑,嗜睡,乏力,让她像一只冬天里的猫,只能卷缩在床上,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逃,无力为之。

上帝,为什么非要女人怀孕,为什么男人不可以。

胡思乱想着,她脑海里就浮现一幅萨鲁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在大殿上朝政的景象。

扑哧~~她乍然笑出声,亏她在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没办法,这是爷爷教育的,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要谈笑风生,唯有如此才不会被压力打垮,失了原本的水准。

“你在笑什么?”

突入起来的问话,伴随着床榻的凹陷,让阿尔缇妮斯第N次被吓到了。

她翻过身便看到了鲁纳斯那张近在咫尺,仍旧妖冶魅惑的脸,平复着被吓到的心神,她瞪着他,“你非要这样神出鬼没的吗?”

“是你太专注了!”

她白了他一眼,“你就不会敲门吗?”

他莞尔一笑,谁有见过皇帝还要敲门才能进入侍女的房间的,话又说回来了,也没有皇帝会因为自己的侍女不务正业,而亲自来找她的。

“说吧,你又找我干什么?”她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斜睨着他,这个男人就像狗皮膏药般无时无刻地粘着她,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正常人,她真会以为自己和他是连体婴儿。

坐在床沿上,看着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的他,他的脸颊不自觉地绷紧,显得有丝不悦。

“我今天要出宫。”

“唉?”她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他出宫为什么还要来向她报备。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眼眸不自在地闪了闪,“我是来提醒你,别以为我不在,就可以逃得了。”

她当是什么呢?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没有水,没有食物,她逃了也是找死。不过他突然要出宫,让她有点疑虑,不会是去通知萨鲁,她在这吧?难道他开始准备对付赫梯了,想到此,她不自觉地皱紧了眉毛。

“去干什么?”她有些心急地脱口道。

他挑眉,唇角勾了勾,那样子看上去极为邪魅,“怎么?你关心我?”

她可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你想要对付赫梯了,是吗?”这不是不可能,她已经在埃勃拉呆了竟两个月了,他没道理不采取任何行动,而她在这里白吃白住。

“是不是?”她追问,脸上有着浓浓的担忧和焦急。

鲁纳斯笑容瞬间消失,狭长的金色眸子闪着骇人的光,“你很想回去?”

废话!!她在心底大叫道,当然想,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但他可能放她回去吗?否则他又为了什么抓她。

“你问得有点多余。”她没好气地说道。

瞬时,鲁纳斯的脸孔狰狞起来,显得魔魅异常,猛地从床上弹跳而起,一把扣住她的腰,厉声道,“在我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前,你休想离开!!”

他的鼻息有点紊乱,看着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怒气,真是不明白他又在生气什么,而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他就像阴晴不定的天气,一会儿打雷,一会儿下雨的。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他每次这样疾言厉色,为的是什么?

她眉宇拢得更紧,这个男人即危险,又猜不透,让她伤透了脑筋。

鲁纳斯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看着她拢紧的眉,不自觉地用手抚了上去。

她吓了一跳,看着他就像看见鬼一样。

他现出一丝无奈的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有个人能令他如此无措,忍之不甘,怒之不舍,她总是能轻易打乱他的自制。

不该地,她只不过是用来牵制赫梯皇帝的筹码,他不该在她面前流露出出过多的性情,可是手上这柔滑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

他的触摸一开始只停留在她的眉宇间,渐渐地开始不安分起来,用手指描绘着她的眼、鼻、口,力道很轻柔,仿若她是最珍贵的瓷器。

霎时间,空气似乎变得有点不对劲,他凝眸锁住她,金色眸子好似沙漠里的太阳,火辣辣地燃烧着,他缓缓俯首凑近她……

“皇帝陛下,祭品已经准备好了,请陛下即刻前往拉曼神庙。”突兀地,殿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鲁纳斯一震,才恍然醒了过来。

他看向阿尔缇妮斯,她正极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松开扣住她腰身的手,表情纠结成一股懊恼。

该死,他在干什么?

“陛下?”侍卫许久听不到地回应,再次出声道。

“知道了!!”他暴躁地吼道。

侍卫听到他的吼声,颤声道,“是……那……那我去禀报祭司大人。”

“滚!!”

没声了,不过由殿外的脚步声可以听得出那个传话的侍卫的有多惊惧。

鲁纳斯略显烦躁地扒了扒头,烦躁地在殿内来回踱步,好似要踏穿地板似地,末了,他才停下来,怒目看向她,“我要去神殿,你乖乖地呆在侵殿里,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阿尔缇妮斯不语,只是眉头紧皱,他刚才想干什么?她甩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绝对不可能,他不可能是想吻她。

绝对不可能!!

“你在想什么?”他口气森冷地问道。

她将刚才那种可笑的猜测抛诸脑后,“没什么?”

“最好没有!”

她不理他,管他说什么,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让她觉得莫名其妙,但刚才那个侍卫的话,让她有了些好奇心。

“你要去神庙?”

他点头。

她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之前她担心的事情,心里安心了不少,抬头看向他,才发现他今天的穿着和以往不一样。

埃勃拉的传统服装,男人是直筒的长衫,颜色大多是白、黑两种,腰间则束上流苏式的腰带,据说看腰带的颜色就能知道这个人在这个国家是什么地位,金色是皇帝用的,银色则是一般贵族,蓝色是大臣,而平民则是红色或绿色,努力则是白色,头饰是类似阿拉伯人的包头巾,颜色不限,只不过帝王可以在包头巾的中央镶嵌宝石,贵族则是各色颜料染的羽毛,但他今天黑色的长衫外多一了件红色的披风,它斜挂在右肩上,和襟口相连的部分是蛇形的扣饰,而他今天没有带包头巾,披散着火焰似地长发,额头上则佩戴着一只造型奇怪的黄金蛇,数一数,竟然有九只头那么多,最特别的是每一只蛇头的眼睛都是不同颜色的宝石镶嵌而成的,很精致,而且栩栩如生。

他这样的穿着还是第一次看到,感觉他不像是皇帝,反倒像个祭司。她有听过伊斯说过,在埃勃拉,皇帝不仅手握政权,同时也是最高级的祭司。

祭司?老实说,他还真没有祭司那种神圣的感觉,妖冶不说,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股邪魅的气息,更像是要求人类奉献贡品的大魔王。

“你要去祭祀吗?”

“是,埃勃拉已经很久没下雨了,所以今天要举行祭礼。”这是埃勃拉最重要的祭祀活动——求雨。

她嗤之以鼻,封建社会,就是这么迷信,要是祭祀一下就下雨,那沙漠不早都变成绿洲了吗?

“你想去看吗?”

她摇头,“有什么好看,无非就是杀杀牛,杀杀羊,顺便再弄两个猪头而已。”

他一愣,突然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嘲笑她的孤陋寡闻,“你错了,埃勃拉的子民绝不会用这种低级的贡品去敬奉阿曼神。”

他口里的拉曼神,便是埃勃拉的主神——九头巨蟒,在神话故事里,这是一条连海王波塞顿都无法对付的蛇神,它不仅能翻江倒海,更能吞日食月,是很恐怖的魔神。

她歪了一下脑袋,“不是牛羊,那是什么?”以她现代人的思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敬奉神临的,又不是如来佛祖,吃素吗?

“活人的心脏!”他口气轻巧地说道。

听闻,阿尔缇妮斯脸色骤变,“你……你说什么?”

他好笑看着她的吃惊,“有什么不对吗?”

“你说活人的心脏,人的心脏!!”她惊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点头,皱眉看着她,她的表情有够夸张的,好似这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有没搞错,你们拿活人的心脏去祭奉那个什么蛇神!?你们拿人命当作什么?”看他一副再自然不过的神情,她脑袋嗡嗡直想,突然想起从事考古学的杰夫爷爷曾说过,古时候为了敬神,常拿活人来祭祀,那是一种极为残酷的方式,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绑在祭台上,然后由祭司在人还清醒时候,剖开他的胸口,再用手将心脏挖出来,因为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挖出来的,所以心脏还会跳动,鲜血淋漓地跳动,这光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他们的传统,是他们的文化,可却残忍地发指。

“不能那么做!这是草菅人命!!”根本来不及细想,她已经开口阻止了,这是杀戮,是有违人权的。

“你在说什么?”鲁纳斯显得有些不悦,“这是最神圣的祭典。”

“shit!!神圣才有鬼,你真以为向神敬献活人的心脏,就能让天下雨吗?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不下雨是大自然的征兆,不管你做什么都一样,这是迷信,这是封建!!这种行为是可耻的!!”

“不准胡说,你在诬蔑神明。”他可以放任她的为所欲为,但对神决不可以如此无礼。

如果可以阿尔缇妮斯还真想上前敲他的脑袋,看能不能敲醒他,她那副激动的样子,就好像被祭祀的人是她似的。

“赶快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不,不只是停止,还要禁止才行。”

鲁纳斯仿若未闻,只是摆了摆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乖乖在这呆着,最好不要乱跑。”

见他打算离开,阿尔缇妮斯可着急了,让他去了还得了,那还不等于看着他去杀人,他怎么样跟他没关系,可是被当作祭品的人呢,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你等一下!!”

鲁纳斯哪可能会听她的,他已经耽搁太久了,而祭典是不能够迟到的。

阿尔缇妮斯追着他,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到宫门前,大队的人马已在那里候着,还有几个祭祀打扮得男人,穿着白色的长衫,手持金杖,口中都念念有词,似乎正在为祭典作准备,而更让她吃惊的是,在他们身后有一座巨大的木笼子,里面正关押着一群人,大概有几十个,有男有女,模样都很年轻,绝对不超过二十岁。

难道这些就是‘祭品’,竟然有那么多‘祭品’。

她只觉得一阵晕眩,捂着额头,她抬头看向天空,发现天空中有一大片的云浮在上面,很厚,而且巨大无比,它漂浮着,缓缓地将阳光遮掩。

她眼前一亮,这是雨云!

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它还不会下雨。

那怎么办?它不下雨,那么这些少男少女就要死了!但就算她想阻止,鲁纳斯也可能听她的,在这个时代神就是一切,没有人会听她的话,反之还会被当作妖言惑众。

除非……她能让天下雨。

那根本不可能,这个时代有没与催雨弹。

她焦躁像热锅上的蚂蚁,什么孕妇的不适反应全没了,她只想救人,突然视线一瞥,她看到了极为熟悉的身影——菲诺斯,夏莱,还有阿贝尔。

他们依然如同初见面一样,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不过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记得,夏莱能够使用火,而阿贝尔可以使用冰……

她抬头看向那片迟迟没有动静的雨云,脑子里有个计划开始无形地生成……

可以吗?可行吗?

视线看向那些在木笼子里的少男少女们,他们还那么年轻,她想到了哈娜,想到哈娜才十四岁就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她无力救,可是这些被当作祭品的少男少女们还活着,还有机会。

握紧拳,她决定拼了!!

“鲁纳斯·尤拉三世!!”

鲁纳斯回头,金色的眸子在接触到她那一刻,他整个人都痴了。

她好美,站立在那,风儿吹拂着她银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睛正绽放着一种瑰丽的华彩,灿若朝晖,晶亮无比。

只见她轻启檀口:“不需要祭典,只需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让天下雨,决不食言!!”

所有人都为她这句话感到震颤,但却没有人反驳,因为她身上有种夺人眩目的自信,如巨浪般席卷了众人。

清风中,她的笑容风华无限,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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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3 13: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尔缇妮斯的天气预报

沙漠气候往往是晴天多,阳光强,干燥,夏季热,昼夜温差大,风沙多。其中的关键是“干”。因为干,云雨少,日照多,阳光强;因为干,天上没有云彩,不能挡掉部分阳光,地面没有水分,无法蒸发降温,太阳晒到地面的热量,全都用来加热了大地和空气,所以夏季温度特别高,昼夜温差特别大;因为干,地面很少植物,一起风,就刮沙。

阿尔缇妮斯仰头看着那片漂浮在天空中的雨云,这对沙漠地带来说极为罕见,沙漠不是不会下雨,而是大多时候是雨被蒸发掉了,所以此刻这片云来得真是时候,它十分巨大,却不是雪白色,而是略微发灰,密实得犹如一团饱满的棉花,它停留在空中,开始将阳光遮掩,但这并不代表马上会下雨,因为沙漠太干了,阳光又强,或许等不到它下雨,这片云就会被“蒸发”掉。二十一世纪的人类都知道云是由许多小水滴和小冰晶组成,雨滴和雪花就是由它们增长变大而成。在水云中,云滴都是小水滴,它们主要是靠继续凝结和互相碰撞并合而增大。因此,在水云里,云滴要增大到雨滴的大小,首先需要云很厚,云滴浓密,含水量多,这样,它才能继续凝结增长;其次,在水云内还需要存在较强的垂直运动,这样才能增加多次碰撞并合的机会。而在比较薄的和比较稳定的水云中,云滴没有足够的凝结和并合增长的机会,只能引起多云、阴天,不大会下雨。只有当雨滴增大到一定的程度时,才能下降到地面,形成降雨,但眼下这片云内的水滴浓密度很显然还未到达降雨的标准,而她要做的就是增加水滴的密度,从而让它顺利降下足够缓解埃勃拉干旱的大雨。

但……要怎么做呢?

虽说她是月亮女神转世,怎么地也和神搭上那么一点关系,可是她没有神力,无法动动手指头就让云里的水滴密度增加,还能怎么办,靠她的脑子呗,靠她那身为二十一世纪人类丰富的科学知识。

那么人工催雨弹?

不,这时代没这种条件,不要说飞机大炮了,就连碘化银和干冰都找不到,哪可能制作出催雨弹,真要作出来了,她还会苦恼怎么发射到天上去,用梯子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但,天无绝人之路,这个时代或许没有二十一世纪先进的科学技术和发达的机械设备,可它却有她实在是怎么都不愿去相信的神力,或者按照二十一世纪人类的说法,说是特异功能或许更为恰当。但它的确存在,而她也亲眼看过,更是真实的感受到那种瞬间可以让巨大的沙虫变成死虫的神奇力量。

这就是一个契机,用她的科学知识和这犹如天方夜谭的神力,让这片雨云顺利地降雨,最好……她睇向一群穿着圣洁的白袍,却行着杀人祭天这种恶劣行径的祭司,最好这场雨能浇醒他们,以免牺牲更多的无辜者。

“你打算怎么做?”

埃勃拉城地势最高的拉曼神庙前,鲁纳斯疑惑地看着她,她站在原地已经很久了,一直都仰首看着天空,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很愚蠢,不明白为什么要相信她,但先前她身上散发的自信眩目得让他连思考得能力都没有。

女人,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敌国的皇妃,他只是想要利用她,但为什么现在却好似他是俘虏,她的一颦一笑仿佛有魔力,打乱了他应以为傲的冷静和自制。

“别急,你总要让我有时间准备,放心,我说得到就做得到。”

阿尔缇妮斯依然仰望着天空,那片雨云仿佛剥夺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其实她说得极为自信,但仍不能笃定自己的想法是否能成功,这其中隐含了太多的东西,就算说出来,这帮古人也会当她是痴人说梦话。

知道布鲁诺怎么死的吗?就是没人相信他,他才会活活被烧死在罗马的鲜花广场上。而她可不想被活活烧死。但基本上,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和准备被活活烧似乎没什么区别。

注释:布鲁诺(1548-1600)意大利著名天文学家,以毕生精力继承、捍卫和发展了哥白尼的太阳中心说,但被罗马宗教裁判所长期监禁,遭受非人折磨,被最终处以火刑,烧死在罗马的鲜花广场上。

所以,这场降雨一定要成功。

深吸一口气,她觉得差不多该实施了,再等下去,就算鲁纳斯不说,他身后那些祭司也快要对她磨刀霍霍了。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或许对你们来说很难理解,不过请你们尽量隐忍自己的脾气,因为降雨的过程会比较缓慢,但我保证会下雨,而且还会是倾盆大雨。”

“你确定?”不是小看她,而是雨是神的恩赐,没有祭品,神会降雨吗?

阿尔缇妮斯了解鲁纳斯心里的疑惑,但说了也等于白说,而且光是降雨的原理,都可以说个大半天,现在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

她点头,“不过需要借用一下你的人。”

“谁?”

“阿贝尔,夏莱!”

她说着,当视线路过菲诺斯时,有了片刻地惊愣,而后紫色的眸子骨碌碌地转了一下,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狡黠。

“还有……菲诺斯!!”她补充道。

或许这不仅仅是个让埃勃拉降雨的契机,还是一个逃离这里的契机。

“他们?”虽然她指名要的这三人都天赋异禀,但和降雨有什么关系?

“是,而且他们还是关键!”

她说得煞有其事,被她点到名字的三人也是惊诧莫名,睁大了眼睛,极为疑惑地看着她。

“好吧,如果你需要的话。”

鲁纳斯没有继续问下去,挥了挥手,示意三人上前。

“另外,麻烦你能不能让那些祭司离开,这样一群人看着我,我有点不自在。”不是一点,而是非常,瞧瞧那是什么眼神,他们眼里除了惊异,还有那种视她如红颜祸水的批判,她敢保证,如果之后没有下雨,她一定会死的很惨。

而且,有些事情人多了反而不好办。

“陛下,现在祭祀还来得及!”说话的是祭司群中最年老的一个,和其他祭司不同,他同样的白色长衫上,他的衣襟这里有着和鲁纳斯同样的黄金蛇形扣环,应该是拉曼神的主祭司,他说这话,意思很明显,他此刻心里定有着想让鲁纳斯治她罪的打算。

或许一开始他们震慑于她先前所散发地那种绝伦的自信魅力,可当振颤过后,冷静下来之后,思考能力就恢复了,神是不可亵渎的,只有供奉上最好的祭品,神才会赐福,反之便会遭到天谴。而她,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除了美丽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东西来,又会有什么办法让神降雨呢。

阿尔缇妮斯冷哼了一句,“祭祀,血流成河,你就认为会下雨了?我想问一句,以往你们试过几次,又有几次真的让天下雨了?”不是她自信,而是她深信科学,这种祭祀只不过是信仰问题,天上的云可不是神,完全不会因为几颗心脏而下雨。

“这……”老祭司被问住了,有些下不了台,涨红了脸道,“那……那只能说明我们的供奉还不够多。”

这样得回答让阿尔缇妮斯哭笑不得,他还嫌杀得人不够多吗?懒得理他。

她看向鲁纳斯,“我保证一定让天下雨。”她知道只要他妥协了,身后那些祭司便不是问题,神或许在他们眼里神圣不可侵犯,皇帝也同样,他的命令,没人会反驳。

鲁纳斯很清楚他不该相信她,可是她的眼睛总能轻易让他屈服,那是何等地华彩,如同最美丽地宝石,让他沉沦,让他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你的保证我记下了。”

“陛下!!”老祭司惊叫道。

鲁纳斯金色的眸子冷凝出一道光,直射向他,老祭司一阵惊颤,象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脸色发青,接着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瑟瑟发抖。

鲁纳斯大手一挥,示意祭司们都退下去。

谁敢说个不字?没有!老祭司手脚并用的爬着离开,而其他的祭司们则极为慌乱地拔腿离开神庙,就怕迟了,小命不保。

虽然很早之前她就知道他有一种让人瞬间胆颤的能力,但看着那些祭司的狼狈像,她还是有些惊愕,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他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害怕如此。

为什么,她从未有过恐惧的感觉?

等人都走光了,鲁纳斯才问道,“你要用什么方法让天降雨?”

他的问话将她从思绪中拉回,那双金色的眸子正凝视着她,金色中带着赤红,妖魅地有点让她移不开视线。

他的眼睛真的很美丽,美丽地有点恐怖。

她掐了自己一下,才得以让视线转移,“你看着就知道了。”说真的,她最想要赶走的就是他,因为他的存在,总能让她汗毛凛凛,但他是皇帝,又有谁可以让他离开。

她不在看他,走到阿贝尔和夏莱面前,对着他们始终是一身蒙头蒙脚的打扮,有着说不出得疑惑,他们不热吗,老这样捂着自己,而且还是最能吸热的黑色。

真想问他们能不能让她看一下他们的脸,她这个受害者总不能连绑架者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这也太逊了!可是现在时机不对,她也没心情去问他们这些有的没的。

她看向夏莱,他的身高比她还矮,差了半个头,应该年纪还很小,但听声音又不觉得像个像个小孩子,话又说回来了,要是哪个小孩子有他这种恐怖的能力,那也已经不能算是个正常的小孩了。

夏莱蹙着眉宇,如火焰般的红色的眼睛里有着不耐,“你想要我做什么?”

“借你的能力来是使使。”

夏莱眼里冒出问号。

阿尔缇妮斯不得不解释道,“用你的火,将空气加热,制造出热气泡。”她说着,却见夏莱眼里的问号更大了,“热气泡,懂吗,就像泡泡一样。”

夏莱很不客气地说道,“不懂!”

阿尔缇妮斯很不雅的翻了一下白眼,然后拉过一旁的阿贝尔,“你会用冰对不,也就是水系,麻烦弄个水泡给他看看。”

阿贝尔有些恼,因为他不怎么喜欢她,光是想起之前绑架她,而受到她魔音折磨得经验就让他无法客气地对待她,再加上那次在存放小麦粉的地窖里,她也不知道干了什么,那场爆炸,也让他挂了彩,实在无法对她有好感,他看向鲁纳斯,后者只是点点头。

他垮下肩膀,然后抬起右手,海蓝色的光晕在他手中慢慢变大,不一会儿一个透明的水泡就漂浮在空中。

“就是这种!”阿尔缇妮斯指着空中那晶莹剔透的水泡嚷道。

夏莱看着水泡,撇了一记嘴,右手一抬,和阿贝尔先前一样,只不过手掌中的光晕是红色的,接着一只小小的水泡就成型了,同样漂浮在空中。

“对,就是这种!!”阿尔缇妮斯用手指轻触了一下,啪的一声,水泡破了,不过她却很满意,扬起笑容,很阿沙力地拍着夏莱的肩。

“你要的水泡我已经做了,然后呢?”夏莱躲到一边,不喜欢有人碰他,对于她说的水泡,也不认为和下雨有什么关系。

阿尔缇妮斯收回拍空的手,并没有觉得他的躲闪很不礼貌,只是神秘的一笑,“我要让冷气团和热气团打架。”

“嘎?”除了她,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她。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夏莱负责向天空释放热气泡,而阿贝尔则是向空中释放冷气泡,越多越好!”

“什么!?”完全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照着做就行了!”她一点解释都没有,只是自顾自地看着天空。

“陛下,我看她根本就是在戏弄我们!”阿贝尔忍耐不下去了,气呼呼地单膝跪地向鲁纳斯说道。

夏莱自然也不甘落后,跟着跪地,“是的陛下,她根本就是愚弄我们。”

“什么愚弄,什么戏弄,我这是有原因的。”她觉得被侮辱了,鼓起腮帮子,“就算我怎么解释你们也不会明白,麻烦给点专业精神,好好利用一下你们的能力,雨自然会下来的。”

“陛下!!”阿贝尔和夏莱当作没听到她的话。

鲁纳斯拢了拢眉宇,老实说他也一头雾水,可是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可爱状,就像一只青蛙,如果世界上真有这样美丽的青蛙的话,他真想圈养一只。

见阿尔缇妮斯气得就快跳脚了,他连想都没有想,就脱口道,“照她说得做。”

阿贝尔和夏莱脑门上瞬间出现三条黑线,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道,“是……”

皇帝的命令,谁敢反驳。

他们对望了一眼,没好气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右手抬起,红色和蓝色的光晕爱他们手上凝聚,很快两种气泡在他们手上缓缓升空。

“不够,还要更多一些,而且要保证它们的坚韧度。”阿尔缇妮斯挥手示意着,以他们的能力,她相信办得到。

两人恶狠狠地瞪向她,似乎在说不要得寸进尺。

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说着给我照着做。

而鲁纳斯完全没有动静。

那还能怎么办,照做呗!!

既然要做,那就干脆做得彻底点,他们对视了一眼,手中的光圈也愈发闪亮,只见越来越多的气泡升向天空,透过云层的些许阳光照耀在这些气泡上,发出七彩斑斓的光泽,宛若一道晶莹剔透的水晶柱。

“再多一点,再多一点。”阿尔缇妮斯大叫着,指向天空那朵云,“对着云,对着那朵云。”

接着,更多地气泡缓缓升起,没有风的情况下,无数的气泡直往天空中飘荡,两种不同的气泡在天空中开始碰撞,冷气泡不断向热气泡挤压,热气泡又在太阳光合作用下,体积开始膨胀,两种气泡像是在打架,互相推挤,又互相吞噬,渐渐地气泡柱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们开始凝聚,而后的气泡像是游子归家般的,一齐往先前的气泡凝聚的地方聚拢,像棉花糖一样的开始膨胀。

一朵云!!气泡逐渐聚拢竟然形成了一朵云,一朵越来越大的云。

这朵急速膨胀的云开始向原先就存在那朵云飘去,像是一个军队要去攻击另外一支庞大的军队。

碰撞只发生在一刹那,然后就是凝聚。

那朵本就巨大而厚实的云因为后者的加入,变得更厚,更沉,仿佛像要掉下来一样。

太阳光逐渐被隐去,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地,云层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某种重量,开始清除过多的重量。

一滴水,两滴水,几百滴水,无数滴水从天空中降落。

雨!下雨了……倾盆大雨!!

同一时间,埃博拉城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豆大的雨落在鲁纳斯的脸上,却依然浇不灭他脸上惊诧与震撼,而夏莱和阿贝尔早已忘记了释放气泡,只是呆愣地看着天空中不断下降的雨水,菲诺斯站在原地也同样的震惊不已,唯独阿尔缇妮斯,她像个小女孩般的欢天喜地的捧着雨水尖叫着。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她欢快的叫声让四人从同样的惊诧中转醒,也同时一齐看向她,雨水洒落在她身上,发丝粘在她的小脸上,衣服也已经湿透了,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她像只落汤鸡般的狼狈,雨水就像是在替她洗礼,神圣地绽放出她更多地美丽。

尤其是她的笑容,那样的自信与骄傲,那双本就璀璨的眼眸,更是晶亮地夺人心魄。

“得到她,就等于得到了千军万马!!”

骤然间,鲁纳斯脑子响起这句话,不停地,反复地在他脑海里重复着,回荡着,他全身都为之震颤,胸中有股热浪开始剧烈地翻腾,炙热地让他握紧了双拳。

他在震颤什么?又在翻腾什么?

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眼睛无法离开她,仿佛世界所有一切都消失了,他的眼中只有她。

他的视线穿过倾盆的雨水,灼热地让阿尔缇妮斯感受到了一种压力,她回目而望,透过雨水,与他的视线交汇,他金色的眸子中赤热的红色正逐渐扩大,像两团火,将她的兴奋燃烧地一丝也不剩,他就这么看着她,仿佛想要将她一并燃烧,火辣辣地,同时充满了某种侵略。

她不禁倒退了一步,这种眼神,让她有种被即将吞噬的感觉。

突然,一件斗篷盖在了她的头上,她仰首便看到菲诺斯那双灰色的眸子,不再是记忆中的冰冷,而是如同乌云散去见到阳光普照大地似的,他的灰眸闪着银色的光泽,很暖,很温和。

“小心着凉!”他说,并将斗篷细密地包裹着她。

阿尔缇妮斯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抓紧他的腰带,“菲诺斯,快释放你雷的能力。

菲诺斯疑惑地挑起眉,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如此急切。

“快……快点!”像是深怕他怀疑什么,阿尔缇妮斯只是一个劲催促道,“朝那朵云劈雷,快!!快啊!!”

菲诺斯只觉得无法从她那双紫眸的注视下而说出拒绝的话,“好!”

他抬起右手,带着紫色电流的光晕乍然而起,一道闪光直射向云层。

云再次开始了奇异的变化,云层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互相攻击,闪着微弱的光芒,接着便划出一道仿佛能劈开天空的蓝色闪电,然后云层里发出低沉而经久不歇的隆隆声,有点儿象推磨时发出的声响。

倏地,一种是清脆响亮,象爆炸声一样的雷声在天空中乍然响起,震耳欲聋。

“糟了,雷神生气了!!”神殿下方的祭司群中有人喊道。

“快下跪,想雷神乞求饶恕。”

一时间,神殿下方像炸开了锅,惊颤的声响不绝于耳。

而神殿前的阿贝尔,夏莱,以及菲诺斯,也像是被吓到了,慌忙下跪。

雨中,阿尔缇妮斯没有任何反应,她看着天空中的雷电,嘴角勾起笑容,她就知道这个办法有效,因为在高原和沙漠,雨虽然会下,但很少打雷,那是因为高原和沙漠的雨云很少是雷雨云,也就是云中的正负电极没有发生碰撞,但如果用电作为导体,导致它们发生碰撞,闪电就会发生,而被闪电通路中的空气突然剧烈增热,温度骤然升,因而造成空气急剧膨胀,气压也开始加大。紧接着,又发生迅速冷却,空气很快收缩,压力减低。这一骤胀骤缩都发生在千分之几秒的短暂时间内,所以在闪电爆发的一刹那间,会产生冲击波,那便是雷声。

一旦打雷,古代人都会认为那时神的责罚,将会降下厄运,这样突如其来的雷声,会让他们恐慌,会忙着平息神怒,而不会有人发现,她已经逃走了。

她的计划从一开始就盘算好了,降雨需要的是夏莱和阿贝尔,而菲诺斯只是用来制造她逃跑的另一个契机。

没有任何停留,她迅速朝神庙的阶梯跑去。

这个机会,很短暂,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虽然知道在什么都没准备的情况穿越沙漠和自杀没什么不同,但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在埃勃拉城为雷神的愤怒而自顾不暇的时候,她逃跑得成功率要比在平常的时候逃跑高得太多了。

就算无法穿越沙漠,她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总有机会回到赫梯的。

赌一把吧,她相信人定胜天。

双手捧着腹部,她脚下一刻不停地跑向阶梯,快了,就快成功了。

就在她为自己的计划成功高兴得时候,她的手却被人一把抓住,她回首,整个人都懵了。

“你想去哪?”

一种几乎让她全身冻结地声音,在她和鲁纳斯对视地瞬间响起。

鲁纳斯紧紧地拽着她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捏断她的手骨,她冷汗淋淋地看着他,他眼中冰冷一片,透射着被背叛的愤怒,金色的眸子尖锐而骇人,让她有种即将被撕裂地惊惧。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心底尖叫,为什么他没有因为雷声而感到害怕。

“你要去哪?”他吼叫着,猛地扯过她,让她毫无缝隙地贴上他的身体。

“放开我!!”她挣扎,这双金色的眼睛此刻不再美丽,只有恐怖,恐怖地像是魔鬼。

“你哪里也不准去!!”

“你没有听到雷神的怒吼吗?”不得已,她只能搬出她最不屑地神论来吓唬他。

他似乎忽略了所有的一切,只是紧紧地抓着她,“既然你能让天下雨,那么要让天打雷,对你来说也易如反掌不是吗,你以为我是傻瓜吗?”以前他或许不会信,可是现在就算天上下钉子,他也不会觉得奇怪了,因为这个女人有这个能力。

他的话,让她全身发寒,“你胡说!!”这种时候,死都不能承认。

鲁纳斯捏紧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他,“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因为他的钳制,她无法开口说话,隔着雨水,她只能看到他眼里的冰冷,这种冰冷不只是让人发颤,更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妖冶地金,魔性的金,更是骇人的金。

她无法克制从心底窜上来的恐惧,手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分毫。

“我改变主意了。”莫名地,他突然说道,另一手抚上她的脸颊,却让她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你有两条路!”他说,抚摸她的手依然轻柔,却让她冰冷地快窒息了。

“第一条,留下来,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我甚至可以视如己出。”

她的脑子像被雷劈到了般,一片空白,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他加重手中的力道,在她的下颌捏出一抹青痕,“第二条……”金色的眸子酷寒到了极点,他凑近她耳畔,说出冷厉且充满了残酷地宣言。

“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

她对上他的眸子,却只能看到他眼里嗜血地疯狂。

那种疯狂,让她相信,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说完,他放开她,任由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般跪坐在地上。

雨还在下,雷声依然轰鸣,她却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么听不到了。

她颤抖地双手怀抱着自己,第一次,她在心底发出绝望的喊叫。

萨鲁……救我……萨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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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3 13:12: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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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哈图沙什城

夏夜的晚风吹拂着透明的纱幔,一缕缕一丝丝,让人觉得宁静而舒爽。

偌大的寝殿里,烛火燃尽了最后一丝火苗,月光透过纱幔,让寝殿显得有些昏暗,萨鲁精神萎靡地仰躺在椅榻上,最近他太忙碌了,忙碌地连睡眠都少得可怜,但更多的是他无法真正沉入梦乡,缺少了阿尔缇妮斯的温暖和馨香,睡眠不再是放松身心的事情,只会更让他感到寂寞和担忧。

或许是累了,他闭上眼,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地。

萨鲁……救我……萨鲁……救我……

半梦半醒之际,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慌乱地张开双眼,从椅榻上弹跳似地坐起,他的心不安地狂跳着,绿色地双眸里闪着惊慌失措。

“露娜!!”他捂着胸口大叫,急促地呼着气,额头上滑下豆大的汗珠。

他慌乱的叫声,让一直在殿外守候的梅诺慌忙赶了进来。

“陛下!?”

萨鲁仍是先前的状态,惊魂未定地双眸里没有焦距,直到梅诺点上灯,寝殿内逐渐明亮起来后,他才回过神。

“陛下,您怎么了?”梅诺紧张地问。

萨鲁抬起首,苍白的脸上胡渣丛生,凹陷地双眸里尽是惊惧。

“我听到……听到露娜在喊我,她……她在喊救命!”他说得很急切,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陛下,您一定是做噩梦了!”梅诺安抚着,“陛下,皇妃不会有事的。”

萨鲁仿若未闻,抓紧梅诺的手,“不,她一定是遇到危险了,否则她不会喊救命。”

“陛下,这只是梦,是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造成的。”

“不!!”他大叫着从椅榻上站起,急躁地在寝殿里来回踱步,“不,她一定出事了,一定是。”

他的心是如此地不安,露娜……露娜……一定在哪里正受着苦,她在唤他,在告诉他快去救她,他脑子里掠过一幕幕她可能遇到的危险,虽然都是假想,可是在此刻此地让他的心都凉了,恐惧像张密网将他当头罩住,不管他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

“来人,备马,我要出宫。”他狂乱地叫着。

“陛下,不可以,陛下!!”梅诺冲到他前头,张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

“滚开!!”萨鲁怒目朝他吼叫着。

梅诺虽然害怕,但依然挺直了背阻挡他,“陛下,梅诺就算死,也不能让陛下出宫。”

“你敢违背我的命令!!”萨鲁像只癫狂的狮子,朝着猎物咆哮。

“梅诺不敢,可是陛下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陛下您今早才昏厥过一次,现在陛下的身体还非常虚弱,实在不适合出宫。”

他说得都是事实,由于萨鲁最近一直都像发了疯似地忙于朝政,吃和睡都是草草了事,天气又是如此炎热,体力消耗太大,今早他便在督促战船建造的时候昏了过去。

知晓皇妃失踪的人都知道他如此拼命是为了什么,因为他想赶快忙完所有的事情,好让路斯比宰相大人再也没有理由让他留在宫里,他的迫切,他的疯狂,身为皇帝贴身侍者梅诺更是清楚,皇妃的下落不明,使得这个年轻的皇帝已经死了一半了。

“滚开,否则我杀了你。”

梅诺对上那闪烁着狠辣阴森的目光,不禁暗暗打了个哆嗦,但忠诚让他无法就此退缩。

“那……那就请陛下就杀了我吧。”他闭上眼睛,决定慷慨就义。

萨鲁狭长的绿眸厉光一闪,透着绝对地无情,“再说一次,滚开!!”

梅诺闭着眼睛大力地摇着头。

萨鲁冷然道,“很好!”

他取过椅榻上的剑,瞬间抽出,一剑劈下……

“陛下,陛下,奥利的将军的勇者回来了。”殿外,路斯比苍劲有力的声音就在这紧急时刻传了进来。

萨鲁一震,手瞬间僵持住。

梅诺听到路斯比的声音,也跟着张眼,刚张开眼,就被吓得双腿发软,萨鲁手里的剑只离他的眉心几寸,要是路斯比在晚来几秒,他铁定已经血溅三尺了。

哐当,萨鲁的剑滑落在地上,一把推开受到惊吓而出现呆滞的梅诺,疾步朝殿门口奔去,一见到路斯比的人,他一把抓住路斯比因奔跑而飞扬起来的白须,将他扯了过来。

“是有露娜的消息了?”

“痛……痛……陛下!!”路斯比大声呼着痛,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萨鲁根本没有去注意,只看到他手里的小竹筒,松开他的胡子,他一把抢过,将竹筒里的羊皮取出,然后颤抖地将它打开。

这的确是奥利的笔迹。

陛下:

臣不辱使命,终于和卡鲁伊将军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虽然还未能确定皇妃的下落,但可以肯定的告诉陛下,皇妃现在安然无事,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将皇妃毫发无伤的带回。

萨鲁抖着苍白的唇皮,“安然无事……安然无事……”或许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四个字可以让萨鲁如此激动了,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

他的露娜安然无事!!

“陛下?”路斯比轻唤。

萨鲁却仿佛没有听见,全身心的意识都集中在信函上的这安然无事四个字上。

但路斯比知道这份信让他活过来了,他安抚性地拍着萨鲁的肩膀。

萨鲁始终不发一言地看着这份信,一遍又一遍,直到泪水模糊了视线,直到泪水滴落在这份巴掌大小的羊皮上。

嘀嗒……嘀嗒……

字迹化开了,他心中因为先前的梦魇而惊惧的心也渐渐安稳了下来。

握着信,他往后倒去……

“陛下!!!”路斯比惊叫,慌忙扶住他虚软的身子,“梅诺,快去叫巴鲁尼!!”

寝殿里正跪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梅诺骤然转醒,立刻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



“你说赫梯的皇帝陛下病了?”

乍闻朵蕾从其他侍女那得来的消息,塞琳娜慌忙直起侧卧在椅榻上的身子。

朵蕾点头,“是,听说是感染了风寒。”

“是吗……”塞琳娜喃喃自语着,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椅榻上起身,“朵蕾,快给我梳妆,我要去见赫梯的皇帝。”

朵蕾瘪了瘪嘴,“算了吧,公主,我看就算您去了,也未必会让您见,您想,您都来赫梯快两个月了,哪一次觐见,不是被推搪的,您还是好好呆在寝殿里,上次的过敏您还没完全消退,御医说了,您还不能吹风。”

塞琳娜垂下了双眼,朵蕾的话勾起了她的苦涩,在这陌生的国度里,陪伴她的除了朵蕾,就是寂寞,赫梯在她的生活所需上极尽满足,但在精神上,她是备受冷落,而她来此的主要目的,似乎像是被人遗忘了,婚期只字未提。

看来,赫梯的皇帝根本无意娶她,反倒是远在希腊的皇兄有些一厢情愿了。

“那你准备一点礼物,替我交给梅诺大人。”不能见,礼数总是要做足的。

“我才不要去见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呢。”朵蕾没好气地咕哝道,“每次去见他,他都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我才不要去那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塞琳娜拢起眉,美丽的脸上有着责备,“你老这个样子,我说过多少遍了,这里是赫梯,不是希腊,你的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上次我还没说你呢,你为什么私自要求去见赫梯的皇妃,还和侍女吵了起来了。”

“还不是为了公主您啊,那个皇妃从您来了之后都没来看过您,而您每次去见,那些侍女都冷嘲热讽的,把您挡了回来,我看着有气。”

说起这个,朵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希腊身为公主侍女的她,其他侍女见了都要敬她三分,可这里的侍女连半点好脸色都不给她看,尤其上次去找赫梯的皇妃时遇到的那些侍女,更是可恶,把她当成垃圾一样地赶,还有那个叫阿尔玛的二皇子,每次见到他,她就准没好事,不是摔跤,就是跌进莲花池,一想起来她就汗毛凛凛的。

塞琳娜叹了一口气,“侍女不是说了吗,这位皇妃身体抱恙,需要静养。”

“我看她根本是看不起公主,还有,赫梯皇帝不来看您,我猜也是她搞得鬼,一定是怕公主将来得宠,危及她的地位。”

“朵蕾,休得胡说!!”塞琳娜板起脸训斥道。

“我是为了您啊。”她辩驳道。

“你不要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知道吗,你变了。”朵蕾在希腊还算得上乖巧听话,可是来到赫梯之后,她就变了,总是在她耳边嘀咕着将来要如何争宠,如何抢地位。

“哪有,我还是原来的朵蕾,对您衷心忠心耿耿的朵蕾。”她眼里一种光,阴森且狡猾,可是隐藏得很好,稍纵即逝,塞琳娜根本没发现。

“那就安分一点,不要到处惹事,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于赫梯来说,我只是一个筹码,一个可以让他们更强大的筹码,赫梯皇帝是否宠我根本不重要,而是我能带给赫梯什么,你这样一再地惹事,我怕保不了你。”

“好嘛~~朵蕾知道了,下次不敢再犯了。”她低下头,似乎是承认错误了。

“知道就好,我只要记住一件事情,这个国家是我们往后生活的地方,能忍则忍,不能忍的也要忍,没有其他大道理,只因为我们活得好,就代表着希腊人民也能活得好,记住我的话,不要再犯了。”

“是!!”垂着首,朵蕾应允道,眼中却截然相反,不甘,还有……嗤之以鼻。



皇帝的寝殿里,巴鲁尼正细心地为萨鲁检查身体,完毕后,他恭敬地作揖道,“陛下的身体已无大碍,但还是得需要注意休息。”

萨鲁摆了摆手,“下去吧。”

“那臣告退了。”

萨鲁的气色已好了很多,只是消瘦了些,这让路斯比和默布松了口气。

趁着他喝药的空档,默布说道,“陛下,关于战船的事,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接过梅诺递来的棉布,萨鲁擦拭了一下嘴角,“加紧吧,还有小心行事,不要让希腊探出任何消息。”

“是……“

萨鲁看向路斯比,“伊斯怎么样了?”尽管奥利在信中提到露娜安然无事,但她一天没有回到他身边,他一天都无法真正放心。

“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不过有卡布斯在,应该不碍事。”路斯比应答道。

阿尔缇妮斯的失踪,目前只有赫梯元老院,以及皇帝可信的几人才知晓,其他人都只知道皇妃身体抱恙,需要静养,并不是故意隐瞒,而是皇妃无故失踪这种大事,难免会引起民间不必要的恐慌,尤其是阿尔缇妮斯在民间的声望极高,在加上赫梯的某些贵族一直对她心有芥蒂,如果只是暗自庆幸到也无所谓,怕的就是落井下石,所以不管哪边,隐瞒是必须的。

“好好照顾他!他一旦醒了,就通知我。”路斯比曾说过他有预知能力,不管真假,只要能让露娜平安回来,他都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

“是!!”

可能是药性的作用吧,萨鲁似乎有些困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等他们离开了,他躺在床上,大手从枕榻下取出一张羊皮,那是奥利先前让勇者传来的信函,他一直都片刻不离身放在身边,每当心中不安的时候,他都要拿出来看看,因为看了太多次了,羊皮已经皱得有些老旧,但他仍是不厌其烦地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上头平安无事四个字,总能让他平静。

紧紧地握着它,他闭上双眼,逐渐沉入梦乡。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尽管睡了许久,他仍觉得头脑有些迷迷糊糊地,便打算起身下床,出去呼吸些新鲜空气,好让头脑清醒清醒,总那么躺着,他觉得身子骨都快僵硬了。

披上晨缕,没有召唤梅诺,他只想独自到皇宫的花园走走。

可能是快入秋了,清晨的时间有些雾气,花园里瑰丽的景色都好似蒙上一层薄纱,如梦似幻,他坐在花园的石椅上,享受着这晨间难得的空闲,记得露娜总是比他早起,她会趁着他还在睡觉的时候,到花园里撷取几支玫瑰,插在寝殿的花瓶里,等他醒来的时候,寝殿里总能闻到玫瑰的香味,让他每天早上都有一份好心情。

只是,她失踪后,这份美妙跟着消失了,寝殿花瓶里的玫瑰已经枯萎,可是他却没有让梅诺清理,或许是一种安慰吧,安慰他,很快他就会看到那些枯萎的玫瑰又会变成含苞待放的玫瑰,以及露娜摆弄着玫瑰,转首朝他微笑的画面,以及那一句简短却让他感到无比幸福的话语。

“萨鲁,早安!”

他怅然地叹了一口气,视线下意识到看向位于左侧的玫瑰花丛,倏地,他一震,紧接着呼吸急促起来,绿色眸子闪着激动的光芒,隔着朦胧地雾气,一瞬不瞬地看着玫瑰花丛前,正在采摘玫瑰花的背影。

那背影婀娜而娇小,却也是他最为熟悉的。

等他有所觉得时候,他已经冲了过去,将背影的主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露娜,你回来了,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塞琳娜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手中的玫瑰散落了一地,她想要挣扎却完全使不出力道,那个抱住她的人影,仿佛是害怕她突然会消失的,紧紧地将他捆在臂膀之中。

那怀抱极其地温暖,赶走了清晨地冷意,让她竟有些沉醉。

天还未亮,因为后颈因为食物过敏而起的疹子有些瘙痒,她无法入睡,便唤来朵蕾,涂了一些药膏,或许是瘙痒难耐,她了无睡意,便打算出来走走,以免发丝粘到药膏,她便让朵蕾取来纱巾将头发裹了起来,然后便独自来到这片美丽的玫瑰花丛前,或许是它们太美丽了,让她想采些回去放在寝殿里,却未想到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人,而这个其他人竟如此唐突。

她打算喝斥,却看到那人的身上穿着紫色金边的衣袍,而在赫梯能穿紫色金边衣服的只有一人。

“皇帝陛下……”她轻唤。

萨鲁一颤,因为这声音不是他熟识的甜美。

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塞琳娜绝美的面容时,所有的喜悦都从他身体里抽离,一点也不剩。

她没有令他震撼的紫眸,也没有令他随时都可以安然的香气,更没有他朝思暮想的美丽,怀里的她是他陌生的。

他顿时有种从天堂掉落地狱的痛楚,让他想要绝望的嚎叫。

猛地,他推开她,因为痛苦,他五官扭曲,绿色的眸子像是看到了最不可饶恕地人,阴沉地发黑。

“你是谁?”

被她推到在地塞琳娜,听到他的问话,手肘上的痛也愕然地无所觉。

他竟然问她是谁?

但那狞恶如同一头狼枭的绿眸里,她的的确确看到了陌生二字。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她却从未忘记过这双在她初到赫梯时便震撼她的绿眸。

莫名地,她心里有股恼意,跌倒在地上的身体因为这股恼意而颤抖着。

“我是你未来的妃子!”她提醒他,却未对他说出自己另外一个身份。

萨鲁的双眸里凝聚起一股阴森的暴戾,“放肆!!”

他的眼神阴森犀利地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她窒了窒,有些颤意地将身体往后挪。

“公主!!公主!!”朵蕾突如其来的叫嚷声,从远处传来,不一会儿,她便看到了跌倒在地上的塞琳娜。

“公主,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朵蕾急忙冲了过来,想要扶起她,视线一瞥,却才发现有另一个人存在。

“大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萨鲁那充彻着狂怒地的眼神给吓到了,腿一软,她就跪在了地上。

“朵蕾……”塞琳娜喊道,手肘的疼痛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公主,您……没……没事吧。”朵蕾跪爬到她身旁,说起话来也有些慌乱,因为萨鲁光是站在那,就有一种冷人难以忍受的逼迫与压窒感,倨傲而且横霸。

“你是希腊公主?”萨鲁眯起眼,看着地上因痛楚而冒着冷汗的塞琳娜。

她痛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点头代替回答。

“公主,您流血了。”朵蕾惊诧道。

只见塞琳娜白皙如玉的手臂上,有一条擦伤,混合着泥土的鲜血汩汩冒出,怵目惊心。

她苍白着一张脸,在朵蕾的搀扶下战起身,因为疼痛,蓝眸里浮出一层雾气,看起来楚楚可怜。

但萨鲁仿佛没有看见,他眼里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反而更为厌恶,只是说了一句,“这里的玫瑰花,你没有资格动。”

没有任何抱歉的言语,甚至也没有招来侍女,或者是医生,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好似这些玫瑰比起她重要百倍。

何等无情的男人!!无情地让她发颤。

不再看她一眼,萨鲁转身就走,仿佛她是地上尘土,根本引不起他丝毫的注意。

他走远了,塞林娜却无法回过心神,朵蕾在她身旁的惊叫,她也仿若未闻,只是怔愣地看着萨鲁那渊沉入一片幽谷,一座大山的背影消失在雾气之中。

初见时,她就知道他是个无情的男人,他根本不可能懂得什么是爱。

但……当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如烈焰般的热情,那是连生命都可以燃烧殆尽的感情,在那样的怀里,她充分地感受到了一种被深深爱着的震撼。

为什么?

他明明是如此无情的男人,无情地连天地都可以冻结,那怀抱却可以让人感觉到比海还要深,比烈焰还要炙热的爱。

她的心在颤,灵魂在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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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3 13:26:40 | 显示全部楼层
鲁纳斯VS卡尔

“呕——”听了就让人反胃的呕吐声自九曲八绕的廊殿一隅响起,紧接着某人开始稀里哗啦地将中午刚吃的东西毫不保留地清仓出来。

在侍女们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鲁纳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上一片片的污秽,他连眉毛都没有抖一下,只是将沾了污秽的外衣脱下来,随手一抛。

“你是故意的。”他看着始作俑者——正在漱口的阿尔缇妮斯。

阿尔缇妮斯漱完口后说道:“是无法克制!”

鲁纳斯美目微眯,试图从她美丽的小脸上找出故意的证据,“好一个无法克制!”他咬牙说道,一天三次,早中晚,还真是准时。

阿尔缇妮斯懒得和他辩解,最近她害喜的症状愈发厉害,常常都是吃进去的东西,胃还来不及消化就给吐了出来,真是让她苦不堪言,孕吐哪还分什么时间和场合,要怪就怪他自己,干吗没事儿老黏着她。正想着,她又觉得胃部开始翻搅了,赶忙别过头,朝侍女端着的盆子里呕吐起来。

鲁纳斯拢紧眉宇,大手拍抚着她的背,“很难受?”

“废……废话!”她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

见她还有力气还嘴,他才松开紧皱的眉毛,拍抚的大手却未停,嘴角勾勒出一抹兴味,“这个孩子一定很活泼。”那副表情简直就像他才是孩子的父亲,有着为人父的兴奋。

“真抱歉,这孩子不属于你。”她看在眼里觉得很是刺眼,不得不给他泼盆冷水。

他倏地捏紧她的手腕,金眸闪烁着决绝,“可他只会叫我父皇。”

如果不是吐得没力气,她真想尖叫,或是拿把锤子敲他的脑袋,没见过男人像他这样无耻兼霸道的。

那日降雨之后,她的地位就有了质的变化,从贴身侍女到皇帝的女人,只是他的一句话,就成了定论。由于淋雨加上惊惧,她受了风寒,高烧不退,御医诊治是无法避免的了,这种情况下,她怀孕的事情便无法再隐瞒了。没有人会怀疑孩子的来历,肚子里的宝宝更是一跃到了埃勃拉皇嗣的地位。因为皇帝说的谁敢不相信,而她也无法否认,如果她还想宝宝平安来到人世的话。

他松开手,语气缓和了些,“你最好明白这个事实。”

“别人的孩子叫你父皇,值得高兴吗?”

鲁纳斯脸上有着眷宠,大手不容她躲避地抚上她的面颊,轻柔得仿若羽毛在轻拂,摇头答道:“真正让我高兴的是孩子的母亲,所以她的一切,都会让我高兴。”

她挥开他放肆的手,“可我一点儿也不高兴。”这算什么,买大送小吗?

他俯首,凑近她,金色的眸子闪着一种邪佞,语气狂妄而冰冷,“为了孩子,你最好学会高兴,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她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他在警告她。

“好了,散步结束,御医说过中午你最好午睡,对孩子有好处。”

没有给她时间回答,在她的惊呼声中,他已经打横抱起她,往寝殿走去。

阿尔缇妮斯的寝殿依然是原先的居所,在皇帝寝殿的偏殿,多为侍女居住。按照埃勃拉的皇室传统,皇帝的妃子都应入住后宫,按照册封不同选择不同规格的寝殿,所以依照她此刻的身份居住在此是不合规矩的,但鲁纳斯仍是如此安排。

阿尔缇妮斯当然抵死也不会住进他的后宫,所以也乐于接受这个安排。

任由鲁纳斯将她抱到床榻上,她没有太多反抗,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是孕妇,尤其现在还在怀孕初期,任何有危险的动作都会导致不必要的伤害。一到床上,她就盖上被子,翻过身,来个眼不见为净,想他识趣的话,就该离开了。

可没有预期中离开的脚步声,她感到床榻的另一边凹陷了下去,猛一回头他竟和衣躺在了她身边。

“你干什么?”她迅速直起身子,戒备地将被单遮在胸前。

“午睡!”他好不自在地答道。

“这里是我的房间。”她揪紧被单的手抓得更紧,身子也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他惬意地侧身面对她,手掌撑着下巴,眉宇挑了挑,“我是皇帝!”意思就是他喜欢在哪儿午睡,就在哪儿睡。

“请你自重!”她冷声提醒他。

金眸闪了闪,他疑惑道:“有必要吗?”

上帝!她在心里哀叫,决心不再答理他,掀开被褥打算下床,他不走,那她走。

被褥刚掀开,她的手就被他一把攫住。

“放手!”

她想甩开他的钳制,反而被他握得更紧,未料,他一使力,她就沿着床榻的斜度顺势滑向他怀里。

“放开我!”他身上的体温烫得她心慌。

挑起她的下颚,鲁纳斯对上她略显惊慌的瞳眸,看得出他有些不悦,“你在害怕我?”

她恼怒地瞪着他,“不是害怕你,而是害怕男人的本性。”聪明的女人不会蠢到和一个对自己有兴趣的男人同躺在一张床上,尤其这个男人还不是自己喜欢的。

鲁纳斯一愣,随即愉悦地笑出声,“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笑的,她只想赶快离开他。

笑声渐歇,只是一瞬间,他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未来得及惊叫出声,双手就被他牢牢扣至头顶,他凝视她的金色眸子浮上一层暗红色,某种欲念在他眼里流转,“有趣得让我现在就想要了你。”

她骇然,脸都白了。

他笑得好邪佞,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体上来回浏览,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他的眼睛似乎有种魔力,意识和神经像是受到麻痹,她只能轻颤着身体,因为她根本没法动弹。

“你好香……”他凑近她的颈侧,吐着热气,松开她的一只手,大手沿着她的腰线来回地抚触。

她颤得更厉害,想要叫他住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正当她以为他不会放过她时,他却不再有任何更过分的侵犯举动,只是抬首与她对视,金色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玩味。

“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笑得可恶至极。

她圆睁双目,恨不能瞪穿他,这家伙是故意的。

好半晌,她才从牙齿缝里迸出一句:“卑鄙!”

“卑鄙?”他勾起嘴角,用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这是你脑子里的臆想罢了,放心,我还没有卑鄙到对孕妇下手,不过……”他的眼神又像先前那样暗了下来,但暗得更深、更浓,他拇指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许,突然用力捏住她的下颚,痛得她直皱眉。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后,即使用强的,我也会占有你。”

冷厉狠辣的言辞伴随着一种占有欲在他眼眸里如同旋涡般逼得她透不过气来。

末了,他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你最好记住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利落地翻身下床,“好好睡吧。”

说完,他昂藏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在他离开后,阿尔缇妮斯才惊觉身上的束缚似乎消失了,她的手脚又恢复了正常,但心头的恐惧却萦绕着她,久久无法散去。

“陛下!”走廊处,疾步而来的是埃勃拉的侍卫长。

鲁纳斯阴寒的目光急射而去,“什么事?”凡是男人都能听得出,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名为欲求不满的意味。

侍卫长不是笨蛋,很清楚他此刻的心情极为恶劣,低垂着头,单膝跪地,由于太害怕了,豆大的冷汗沿着面庞滴落到地上。

“诺努亚的使者求见。”

鲁纳斯狭长的眸子迸射出凛光,“谁?”

“皮马鲁!”

是他!

鲁纳斯阴沉着眸色,微眯狭目,终于来了吗?也对,是该等不及了!

“带他去议事殿!”他吩咐道。

侍卫长颔首,连忙起身离去。

鲁纳斯站在长廊上,金眸闪动,露出邪佞的笑容,没有人可以抢走他想要的人。

他站在那儿魔魅如邪神,两个路过的侍女还来不及行礼,已心中发颤,双腿发软地跪坐在地上。

“陛……陛下……”侍女颤抖地俯首行礼。

“服侍我更衣!”

“是。”侍女们赶忙起身跟在他身后。议事殿里,卡尔,不,现在的他应该叫皮马鲁,诺努亚国新任的图罗(最高级的武官)。当然,他并非真的皮马鲁,而是假扮的,真正的皮马鲁此刻还在诺努亚国,根本不知道有人假冒了他的名字。

他站在那儿,一身黑衣,昂藏而英俊,灰蓝色的眸子冷森清澈,如两柄无形的利剑,凌厉无比,整个人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像面对着一座山,一座险峭雄伟的山,不仅孤傲而且猛锐,他的手垂握在两侧,带着某种激动微微颤着。

三年了,整整过去三年了。

他知道,她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国家,他很快就能看到她,而他将把她带走,让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他沉浸在激动中,没有发现鲁纳斯已走了进来。

鲁纳斯步入议事殿,坐上宝座,白色的长袍、金色的腰带,还有九头巨蟒的额饰,都给人一种魅惑且致命的气息。他睥睨着这个曾在四个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卡尔收敛起心中的激颤,俯首道:“皇帝陛下!”

“免礼,不用那么客套。”鲁纳斯微笑道,“怎么有空来,诺努亚最近不是正忙着和洛伊卡打仗吗?”洛伊卡是诺努亚西边的小国,因为不满诺努亚屡次进犯,终于无法隐忍而向诺努亚宣战。这个时候诺努亚和洛伊卡应该正打得不可开交,而身为最高武官的皮卡鲁自然需要身先士卒,却趁着如此紧要的时刻来到埃勃拉,可见她的重要性。

一想到她,鲁纳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她的确有这个价值。

卡尔凝眉,对他的寒暄有些不悦,“陛下难道忘记我们的约定了?”

“约定!”鲁纳斯故意流露出一抹惊诧,“什么约定?”

卡尔单刀直入道:“赫梯的皇妃殿下。”

鲁纳斯像是恍然大悟道:“噢!”

见他似乎想起来了,卡尔继续道:“请陛下将她交给我,这样诺努亚和埃勃拉将永结盟好。”

鲁纳斯接过侍者递上来的红酒,嘴角微勾,摇晃着酒杯,却不回答。

“陛下,难道想反悔?”卡尔冷声道。

“反悔?!”鲁纳斯摇头,啜了口酒,“我没有反悔。”

听闻,卡尔缓了缓语气,“那么就请陛下将赫梯的皇妃交给在下。”

鲁纳斯仰首将杯中的酒饮尽,邪魅的双眼波光一闪而过,“你没有听明白我的话吗?”

卡尔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你的记性还不是那么差,就该记得我不曾和你约定过,要把赫梯的皇妃交给你们诺努亚。”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口气却森冷无比,“既然没有约定,又何来的反悔。”

卡尔一颤,心头涌起一股不安。

只见鲁纳斯笑意犹在,但那抹笑却含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逼迫感,“你可以回去了!”

卡尔压下心中的不安,嘴角上扬,“陛下是想和诺努亚为敌吗?”

金眸微眯,“你在威胁我?”

“是皇帝陛下忘记了我们几个月前的那次密会,当时也在此地,我与陛下商讨绑架赫梯皇妃一事,也和陛下说过唯有她才可以助埃勃拉对付赫梯,陛下当时的应允,言犹在耳,陛下如此做有违一位帝王的品性。”

鲁纳斯妖冶的容貌冷凝了些许,显得更为魔魅,“我从未答应过你什么,我只记得我说过,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那么陛下就是在向诺努亚宣战!”

鲁纳斯冷哼,“你以为我会怕?”反倒是他的反应有点过激了,眸色一暗,他在卡尔脸上搜寻着其中的蹊跷。

卡尔这才了解到,鲁纳斯根本就没有交出阿尔缇妮斯的打算,胸口涌起一阵愤怒,灰蓝色的眸子暗沉得发黑,他不会就此罢手,他的目的就是要得到阿尔缇妮斯,今天他绝不会空手回去。

三年了,他等了三年,为的就是这一刻,却没有想到埃勃拉的皇帝竟如此不守信用。

“你到底是谁?”鲁纳斯问道。

卡尔一凛,看向那双凌厉的金色瞳眸,“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你明白的。”鲁纳斯像是洞悉了什么,言辞凌厉地说道,“你好像很在意赫梯的皇妃。”眼前这个男人是个谜,如果没记错,当初他在说服自己绑架赫梯皇妃时对她的了解,还有那种自豪,好似他和她极为熟悉。

“你到底是谁?”他再次问道,语气中多了一份逼迫。

诺努亚的图罗怎么可能和赫梯的皇妃熟悉?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这和你无关。”卡尔阴沉着脸,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恭敬。“我只要你把她交给我。”

这下,鲁纳斯心中的疑惑更是得到了证实,这个男人绝不会是皮卡鲁,也就更不可能是诺努亚的图罗。

“你的目的是她?”从一开始就应该是她。

卡尔狂肆地笑出声,“没错,今天我一定要带她走。”

鲁纳斯双眸迸射出厉光,“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先不论他的身份和目的,光是要带她走,他就绝对不允许。

两人之间的气氛迅速凝结,就像突来的暴风雨,又快又危险。

“抱歉,你未必能阻止我!”

说时迟那时快,卡尔胸前的黑色衣襟闪出一道金光,隔着布料隐约可以看见那是一个太阳形的吊坠,此刻正闪烁出金色的光芒。

“你是契约者?”鲁纳斯皱眉看着他手中逐渐聚起的光晕,但他却不像菲诺斯他们有地域限制。“你是太阳神的契约者!”唯有太阳神的能力才能如此,因为每个国家都信奉太阳神。

“你知道得太晚了。”

卡尔双手一推,一道光波直射向鲁纳斯所在的位置。

鲁纳斯金色的眸子一闪,往右边躲避。

“轰”的一声,原本他坐的椅榻变成了一副残骸,这声巨响引起了殿外侍卫的注意,他们慌忙推门闯入,“陛……”话还未完,却戛然而止。

只见鲁纳斯诡异的金眸露出邪魅的光芒,绝美的五官上满是愤怒与残酷,甚至那头红褐色长发都开始飘飞,宛如无数的赤色小蛇,金色的眸子不再是人类的圆形瞳孔,而是两端尖锐的又细又窄的椭圆形。

那是蛇才会有的瞳孔!

侍卫们像是了解了什么,慌忙闭上双眼,抱头跪在地上。

鲁纳斯眸色凌厉到了极点,残暴之气上扬至最高处。

卡尔看着那双恐怖而鬼魅的眼睛,一抹震颤在他身体里无法消停。千万不要看他的眼睛!某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他慌忙闭眼,下意识地用手中的金光挡了一下,然后想要躲避到一旁,却发现右脚竟无法动弹,垂首一看,惊愕地发现从脚趾到脚踝竟变成了石头。

他一惊,这是美杜莎的眼睛!

“你是第一个在我动用魔力的情况下,还能不石化的人。”鲁纳斯飞扬的红发在空气中舞动着,仿佛根根有生命,他浑身都是冰冷的气息,像海洋的最深处,黑暗且冰寒刺骨。

他的逼近,让卡尔想要后退,奈何石化的右脚根本无法动弹一步。他闭上双眼,以鲁纳斯说话的声音来辨别他的位置,然后再次聚拢起手中的金光向他射去。

鲁纳斯下意识地伸手一挡,金色的光球擦过他的手臂,撞向议事殿的墙壁,又是一阵巨响,土黄色的墙壁破了一个大洞。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因为抵挡金光的关系,有些灼伤,他冷笑道:“看来你还不是完全的契约者。”否则他的手必定会废掉。

卡尔心神一凛,再次放射出金光,却都被鲁纳斯轻松挡下。

怎么会?他的魔力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即便不是完全的契约者,太阳神的能力也不可能对付不了他,除非……

鲁纳斯邪魅地勾起嘴角,在掌上聚拢起一团金红色的光球,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狂肆地说道:“让我来告诉你,我和你的不同。”

说完,他手中金红色的光球幻化成一条赤红的巨蟒,它吐着蛇信,野猪似的獠牙滴落下黏稠的绿色液体,那些液体接触到地面,便发出咝咝声响,冒起烟气。

巨蟒像是在锁定目标似的转动着狭长的瞳眸,面对卡尔,蛇信吞吐得更为快速,它舞动着蛇尾,摆出攻击的姿势。

虽然闭着眼睛,但卡尔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危险。他握紧拳头,恼怒自己的无用,错就错在低估了埃勃拉皇帝的能力。

鲁纳斯抚摸着赤色的巨蟒,像在安抚着圈养的宠物,“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赤色的巨蟒兴奋极了,发出嘶啦嘶啦的声响。

“去吧,让他知道惹怒我的下场。”鲁纳斯对赤蟒命令道。

赤蟒随即张开獠牙,扑了过去,正当它的獠牙即将刺入卡尔的脖子时,殿外蹿进一团银色的光球,将它弹开。

剧烈的撞击后,赤蟒痛苦地在地上扭动着。

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让鲁纳斯看向殿外——只见数十个银色的光球直向他射来。他想用手去挡,却敏锐地发现这些光球并不是要攻击他,只是将他包围起来。

他瞳眸转动,巡视着周围的情况,想消灭这些光球,但手指刚碰触到就被光球弹开了,震得指尖发麻,看来来人的能力显然比卡尔要高得多。

“谁?”他呼喝道。

没人回答他,在光球的围绕下他也无法移动,视线一瞥,便看到一束光波将卡尔笼罩起来。

“要带走他,休想!”

他的红发更为张扬地飘飞起来,周身散发出赤色的光晕,他凝眉,发力,赤色的光晕幻化成无数的小蛇,涌向他周围的银色光球。

很快,银色光球的数量逐渐减少,直到全数被吞噬。

鲁纳斯快速移向卡尔的位置,准备擒获他,却看到那束光波越扩越大,瞬间发出刺眼逼人的光芒,他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等待光芒过去。

待他张开眼时,却愕然发现卡尔早已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一群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侍卫。

金色的眸子里闪出一道诡异的金光,他嘴角上扬,露出魔魅的笑容,他知道他还会回来的,因为这个男人的目的还没达到。

因为她还在这里。

他还会来的。

他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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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23 13:27:22 | 显示全部楼层
另一个阿尔缇妮斯

让大家久等了,抱歉,万分的抱歉啊,因为最近绝恋的封面关系,一直和设计师和编辑讨论,所以耽误了更新,奶奶的熊,五张封面没一张满意的,所以,请大家久等了。

更让我郁闷的是,绝恋通过了三审,但出版社的审核下周才进行,我又开始担心情节删除问题了,出版社MS现在管得很严啊……我哭……中国内地封建啊。

PS:看完这章,请大家千万不要太过操心,别急得内伤。

我更新时间没法确定,写文讲究灵感,没有灵感,一个鸟字都写不出来,而且我不是职业写手,我要上班,我是个上班族。

呵呵~~



日落西方,华月初升,浩沙如澜,一团光球在沙漠上快速移动,那皎洁的光芒如同第二轮明月,华美至极,渐渐地它的速度放慢了,旋转了一个圈,朝不远处地沙丘飘去,那里正站立着一名裹着白纱的女子,同色的纱幔蒙面,从头至脚都罩着白色的斗篷,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紫色眸子,晶莹地仿若无瑕疵的水晶。

光球的接近,让女子的紧皱的眉宇松了些许,她伸出手,轻轻一挥,光球便缓缓落下,然后象被打碎的玻璃球般瞬间散开,失去光球保护的卡尔颓然的跌坐在沙丘上。

女子看向他呈现石化的左脚,又紧蹙了眉宇,“我说过不要轻易惹怒鲁纳斯&8226;尤拉三世,更不要看他的眼睛,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吗?”

她的口气如女王般傲然,但仔细听不难听出,她犀利的言辞中并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反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卡尔握拳用力的捶击在沙土上,对着女子吼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明明说过,太阳神的能力是巨大的,为什么我会输!”他不甘心,精细策划了这个计划,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她明明就在眼前,就只差一点点,他却输得一败涂地。

听出他的不甘,也明白他的不甘是为何,女子冷下脸,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抬起手释放出一团小光球,包围住他石化的左脚,“因为鲁纳斯&8226;尤拉三世和一般的契约者不同。”

卡尔捉住她的手,急切道,“什么意思?告诉我,到底要怎麽才能从他手里夺回她?”

这个‘她’,让女子冷凝了双眼,她看向他拽住自己的手,再回到他急切地脸上,眸色更冷,然后甩开他的手,起身背对着他,像是在平复心中的某种怒气,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我说过,这个世界能拥有神力的人有两种,一种就是和你一样和神定下契约获得神力的人,还有一种就是这个人本身就有神力,因为某种契机,让本来封存于体内的神力获得了释放。”她回首冷目看向卡尔,“而鲁纳斯&8226;尤拉三世就是后者,所以像你这种半吊子的契约者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说完,她的手一挥,包覆着卡尔左脚的光球瞬间消散,而他左脚上本是石化的部位已经恢复了原样。

这个答案让卡尔震颤,“你说他本就有神力?”

她点头,忽略他脸上地惊诧,“没错!!”

“那么他岂不是……”卡尔惶然道,虽然知道神力者有此两种,但一直以来他都并未遇到过第二种的神力者,更确切的说,对此他是无法置信,因为那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对,他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转世成人的神,不过他本人未必知道就是了。”

卡尔瞠目看着她,即便他知道这个时代隐藏了很多未知地,甚至可以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仍是不可避免地被惊颤到了。

“那么他是梅杜沙的转世!?”那双能让人石化的金色瞳眸,能让他联想到就是希腊神话中的美杜沙,她是海神福耳库斯的小女儿,头上和脖子上布满鳞甲,头发是一条条蠕动的毒蛇,长着野猪的獠牙,还有一双铁手和金翅膀,但她的美貌仅次于美神阿弗洛蒂斯美得让人心颤,所以任何看到她的人都会立即变成石头。但……又不太对,如果真是梅杜沙,按照希腊的神位,梅杜沙远不是太阳神的对手,即便他是半个契约者也一样。

他的疑惑刚起,女子就给了他答案。

“不,他并不是美杜沙的转世,只能说他的神力中包含了美杜沙的能力。”

卡尔疑窦地拢起眉宇。

“当年,智慧女神雅典娜因为嫉妒美杜沙的美丽,便想杀了她,但碍于她的眼睛能让人石化的魔力,雅典娜便找了宙斯之子珀尔修斯来助她一臂之力,珀尔修斯知道美杜沙的眼睛可以让人石化的这个秘密,因此背过脸去,用光亮的盾牌作镜子,在雅典娜和赫耳墨斯的帮助下割下了她的头。从美杜莎的头颅上滴下的鲜血落到利比亚沙漠中,成为了九条毒蛇。这九条毒蛇不仅继承了美杜沙的能力,更为了要报仇,吞噬了从美杜莎死后的躯体里跳出地双翼飞马珀伽索斯和巨人克律萨俄耳的能力,之后更因怨恨产生的魔之心使得神力激增,最终变成了魔神九头巨蟒,开始与天神界为敌。”

听闻,卡尔便知道了鲁纳斯的身份——那条即使连波塞顿也无法独自对付的魔神九头巨蟒,理所当然的,他这个只有太阳神一半能力的人,输是必然的,而他也发现,女子再叙述的时候,用了当年这个词,而非传说,像是她亲耳听人说得似的,非常之奇怪,不过她一直都是如此,有着太多让人无法看透的秘密,而他此刻也无心去想这些,他思虑的是要如何才能打赢鲁纳斯,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只有太阳神一半能力,现在想要赢是绝不可能的,但不是他不想要全部的力量,而是另一半能力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除非……

他的眸色暗如泼墨,涌动在其中的是一种杀气。

女子察觉到了,“下决心了?”

卡尔一颤,将自己从邪恶的念头中猛然抽回身,“不,我不可以……”

“这是你想要获得力量的唯一途径!!”女子紫色的眸子冷如霜,利如剑,似乎是在逼迫他下决心。“那你永远都只是默默无闻的卡尔,一辈子也休想和赫梯皇帝一争高下!!”

她的话瞬间激怒了卡尔,他狰狞地扭曲了脸孔,灰蓝色的眸子里暴戾地看向她,“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这个男人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就是他,夺走了自己最珍贵的人儿。

恨!那个他恨如骨髓的男人,恨不得立刻杀之,挫骨扬灰。

女子嗤笑道,“可惜你杀不了他!”

“住嘴!!”他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怒叫着,瞳孔更是因愤怒而满是血丝。

女子仿若未闻,更像是在故意刺激他,“你不是一直都在问我,为什么你无法动用神力杀掉萨鲁&8226;姆尔希里吗?”

闻言,卡尔愣了一下,他曾经问过多次,但她始终都不曾回答,“到底是什么原因,快告诉我!!”为什么他一到赫梯就无法运用神力,明明赫梯也有供奉太阳神,

“因为他和鲁纳斯&8226;尤拉三世一样!!”

卡尔猛地倒退了一步,脸上是不敢置信,惊愕,还有震颤。

女子步步逼近,无视于他的神色,径自说道,“萨鲁&8226;姆尔希里二世是被称为魔神之皇的暴风雨神的转世,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潜藏在身体里暴风雨神的能力,但潜意识里却仍是封住了你的神力,而他最痛恨地就是天神界,和天神界是势不两立,因此即使自身还没有察觉,但潜意识已经先行有了行动。”

她的话,让卡尔突然像是了解了什么,愤怒地看向她,“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对吗?”她之前的警告,再加上她此刻说的话,说明她早就知道他会失败。

她是在逼他下决心,先让他尝到失败的滋味,好让他有足够的决心杀了‘他’,杀了那个和自己一样,拥有另一半太阳神能力的男人。

但……不可以,他不能怎么做!

“如果不是这样,你还会无知地以为自己的能力是无敌的。”她没有否认,直接了当说出了自己的用意,“你连鲁纳斯&8226;尤拉三世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被魔神界尊为皇的暴风雨神,你想,假如有一天,因为某种契机,萨鲁&8226;姆尔希里恢复了神力,你认为以你现在这种半吊子的能力能对付他吗?”

卡尔颤然,从而了解了自己是多么地不堪一击,除非他能得到太阳神全部的能力,否则他永远都夺不回她。

但,不可以……不可以……

“我不能改变历史!!”他大吼。

女子冷哼道,“愚蠢!!历史早就改变了不是吗,她成了赫梯的皇妃,历史早就让她改变了,你还在顾忌什么?”

卡尔颤然,心开始动摇了。

她走到他身边,只是一瞬间,她紫色的眸子里有着如流水般的温柔,她的声音像魔蛊,柔柔地蛊惑着卡尔的心,“你最好想清楚,我这是在帮你!你想要的,就在眼前!!杀了‘他’,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力量,权力,地位,到时你就能和萨鲁&8226;姆尔希里相抗衡了。”

杀了他……杀了他,一切都是你的了……

卡尔灰蓝色的眸子渐渐地蒙上了一层阴暗,理智消散,邪恶之气肆溢。

杀了他……杀了他……然后权势、富贵以及力量都会蜂涌而来,只需要,杀了他。

他堕入了地狱的黑暗中……无法自拔……

女子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她知道计划又成功了一步,抬手一挥,袖间撒出几许粉末,毫无防备的卡尔昏倒在沙丘上。

就在此时,沙丘上又多了一名红衣女子,她恭敬地单膝跪在白衣女子身边。

“妮娜,你带他回埃及!准备好下一步行动。”

名唤妮娜的女子眼眸里精光一闪,“明白!!”

“对了,那两个人现在在哪里?”

“按照王妃的计划,我让他们以为她在卡库亚,应该还在赶往卡库亚的途中。”那是和埃勃拉城完全相反的方向。

白衣女子紫色的眸子里满是算计和奸诈,“很好!!那就让她继续呆在埃勃拉苦恼吧。”

“王妃,您打算接下来怎么做?”妮娜抬首问道。

“让他们找到她!”

妮娜愕然,疑窦地问道,“王妃,您不是要让她继续呆在埃勃拉吗?”

白衣女子垂首,看着一脸懵懂的妮娜,然后缓缓揭开脸上的面纱,再取下罩住发丝的斗篷。

月夜下,那是一张何等清灵婉约的面孔,散落的银丝如同最皎洁的月光,随风飘动,丝丝缕缕,烘托着那白皙的皮肤散发淡淡的银光,宛如最名贵的白瓷,清冷晶莹的紫眸绽放着灵动地神韵。

那赫然是阿尔缇妮斯的脸孔。

此刻,她嘴角上扬,勾出一抹绝美的笑。

同样的笑,同样的眸,同样地发丝,同样地容貌,同样令人颇悸的绝代风华,但那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她扬起手,手掌上有一点小小的光晕,漂浮到她的喉间,然后消失。

“你觉得如何?”不是她原先的声音,没有冰冷,只有天籁般的美妙。

妮娜望着这张脸孔,听着这个声音,眸色一亮。

明白了!!



叙利亚以东卡库亚

这里是位于黑海口的城市,没有国界,属于公共的贸易枢纽,各国的商旅都回来此行商,城市属于典型的海口城市,用灰泥造就堤坝将城市整个围绕,在海岸口则停靠了许多商船,各种食材,布料,宝石,器具都能在这里买到,不管白天还是夜晚这里都是一片地繁华景象。

日落西山,依旧熙熙攘攘地街道上,卡鲁伊和奥利在人群中穿梭,无视于这片热闹的景象,他们脸上有着难耐地焦躁,以及疲乏。

“奥利,你说我们会不会被骗了?”

将手中的缰绳交给驿站的伙计,他和奥利一前一后的进入驿站,打算购买一点干粮,他突然觉得给他们消息的那个女人有点可疑。

两个月前,他们领命寻找皇妃的下落,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从邻近国家找起,但一直毫无所获,一日,偶闻埃勃拉遭逢难遇的干旱,正打算求神降雨时,埃勃拉皇帝身边的一个侍女很愤怒的斥责了皇帝用人来祭神的行为,而后她更用了极为神奇的方法,未经求神,就让天下了甘霖,这侍女让他们联想到了阿尔缇妮斯。

那个以人权为至上,而且总能将腐朽华为神奇的皇妃殿下。

抱着一丝可能性,他们便从叙利亚赶往埃勃拉城,途经沙漠的时候,他们救了一个因为沙尘暴而脱离商队的女人,本该不管不顾的他们,可能受到了阿尔缇妮斯多年来影响,想她一个柔弱的女人,想要在没有水和食物的情况下,活着离开沙漠,是不太可能的,便有了恻隐之心,和她一起上路,可能是他们一直面色凝重,不苟一笑,为了缓和气氛,她很健谈,一个人总是唠唠叨叨的说着一些她旅途上的趣事,有一天,她突然说道,某天去卡库亚城贩卖的布料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有着银色的发丝,紫色的瞳眸,美地就好像是个女神,基于生意人的心理,她赶忙上前兜售布料,奇怪的是那个女人在买布料的时候,和钱币一起偷偷地塞给了她一簇银色的头发,正当她似乎是想要告诉她些什么的时候,就有两个彪型大汉把她给架走了,说着,她还拿出了那一簇银色的发丝。

可想而知,他们会如何想,把女人送到埃勃拉城之后,他们就急忙赶往卡库亚,可是来这里找了一天,他们丝毫没有找到任何皇妃的下落。

“应该不会,我们从没有说过我们在找什么人?而她没有理由欺骗我们!”奥利盘腿坐在毡子上,等着驿站的老板送来食物和水,面对卡鲁伊的询问,他说出自己的见解。

“也对,或许是我多想了。”

“在呆两天,如果再找不到,我们就往埃及去。”因为这里过了黑海,就会到埃及的领地,或许抓走皇妃的是埃及人也说不定。

卡鲁伊点头,“先吃点东西,今天就在驿站住一晚。”

“好!”

叫了两份食物,它们打算先饱餐一顿,然后明天再到卡库亚的海运商那里去寻找阿尔缇妮斯的下落,因为来到卡库亚,不是经商,就是海上运输,或许船商会有人见过她也说不定。

正想着,驿站里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约莫十六七岁,看他的装扮,应该是个捕鱼为身的渔民。

“老板,麻烦给我一包肉干。”

驿站的老板似乎和他是熟识,热情地打着招呼,“卡休,又要给你的美人妻子煮肉汤喝啊!”

听闻,卡休脸一红,“不要胡说,我只是救了她,还没有……”

“什么还没有,加把劲阿,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听过以身相许没有。”老板揶揄着。

“不要胡说!!”卡休接过肉干,羞涩地搔了搔头。

“你这家伙真好运,捕个鱼,都能救到这么个大美人,真是羡慕死了。”一旁正在打扫得伙计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脸上更是有着不甘和嫉妒,又补了一句,“小心是个蛇蝎美人。”

“阿尔才不是呢!!”卡休涨红了脸反驳道。

这句话,让正在用餐的卡鲁伊和奥利猛地一颤,同时站起身冲向卡休。

“你刚才说什么?”

卡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两人,被他们脸上的凝重和凶狠给吓到了,“你……你们想干什么?”

“你刚才说阿尔,是不是?”卡鲁伊壮硕的手揪起卡休的衣襟,大声喝道。

卡休面对眼前的巨人惊骇地无以复加,脱口道,“是……是……”

“客人,你们这是干什么?”老板也被吓到了,但还是好心的想要帮卡休一把,“他只是个孩子。”

奥利狠光一现,老板立马缩着脖子后退。

“那个叫阿尔的长什么没样子?”他追问。

“是不是银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卡鲁伊补充道。

卡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点了点头。

他的回答,让奥利和卡鲁伊兴奋地拥抱在一起,“找到了,找到了。”

相比于他们欣喜,一旁的老板和卡休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认识阿尔吗?”卡休小心翼翼地问道。

奥利立刻握住卡休的手,“请带我们去见她,就现在,马上!”

“可是……”善良的卡休有些犹豫,因为他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好人。

看出他的疑虑,奥利知道刚才吓到他了,急忙连声抱歉,“抱歉,刚才吓到你了,不过我保证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阿尔的朋友,对不对,卡鲁伊!”他用手肘蹭着一旁的卡鲁伊。

“对,没错。朋友,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的。”谁敢啊,她可是皇帝陛下的心肝宝贝。

“朋友?”卡休不确定地问道,并且用眼睛偷瞄他们,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出坏人的特征来。

“嗯!嗯!”奥利和卡鲁伊重重地点头。

卡休来回用眼睛搜寻着他们的表情,看得出他们很着急,或许真的是阿尔的朋友也说不定,而且从他们身上有股凛然的正气。

“好吧,你们跟我回家,她就在我家里。”

“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两人忙不迭地说道。

拿着肉干,卡休带着他们往家里走去,在路上,奥利和卡鲁伊也问了关于他救人的事情,才知道,十天前,他捕鱼的时候,看到在海上漂浮着一个抱着圆木的少女,他赶忙划船过去,发现她尚有一口气在,就将她救回了家。

很快,卡休带着奥利和卡鲁伊来到简陋的家中,外圈用篱笆将房屋围起,篱笆里挂着渔网,还有晒干的鱼,充彻着一股鱼腥味,圆形房屋是用木板和藤枝搭建的,可以说是残破不堪,门扉更是像没有固定住似的,斜歪在上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屋子里的人。

“她就在里面,因为身体还很虚弱,躺在床上还不动。”卡休打开门,将肉干放在桌上,指着嘴里头的房间说道。

话刚说完,卡鲁伊和奥利已经冲了进去。

狭小的卧室,因为两人进驻,更是显得窄小,东面的墙有扇小窗户,些许夕阳透过它,洒在屋内,不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木板床,床上正躺着一个人影,因他们的闯入,她从被窝里抬起头,因为他们背着光,她无法看清来人,以为是卡休回来了。

“卡休,你回来了?”她苍白的脸,无色的唇,银发垂落在肩膀上,紫色瞳眸因为虚弱而略显暗淡,却依然美丽如女神。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容貌,让奥利和卡鲁伊热泪盈眶。

“皇……”奥利兴奋地想要叫喊出声,但碍于卡休在场,她的身份也不便暴露,只好转换了一下称呼,“阿尔!!真的是你!”

女子一颤,“奥利!”

“是的,阿尔,是我。”奥利慌忙上前,单膝跪地,卡鲁伊则紧跟在他身后,同样单膝跪地。

“还有卡鲁伊!”她显得激动极了。

“皇……呃……”卡鲁伊不似奥利,阿尔这个名字无法叫出口。

“太好了,您平安无事!”奥利握住她的手,用额头来膜拜。

“真的是太好了,终于等到你们了!”

紫色的瞳眸里有一种妖冶的光,瞬闪而逝。

可惜……没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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