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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新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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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7 04:25: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伊甸园的几个重要住客 马刻丝(修)


伊甸园——G市近郊的一栋独立别墅,全国凶宅排行榜第一位。

※※※

烂尾楼,也就是已经建好了框架却没有完工的楼盘。

G市里就有这样的一栋烂尾楼——“银座”,它位于G市黄金路段,高六十三层,此楼前后已多次易主,原因很简单,它的投资商不是吃饭被噎死就是莫名其妙的自杀,承建商的施工队更是多次发生意外事件,已有上百名工人死于非命。经过多次这样的巧合事件后,没有投资商再敢接手,在地产界里,银座成为了最著名,同时也是最邪门的风景。

银座多年无人接手,在黄金路段里有这么一栋破破烂烂的东西,实在不雅,政府最后忍不住出面干预了,将那个接手的价钱压到低无可低,终于有人心动了,譬如某大型地产商的陈老板。

但陈老板是一个相当精明的人,他很信邪,所以他在接手之前,请了一位风水师前来勘察风水,看看银座到底是哪里不妥,竟令这么多人前后死于非命,最重要是真有问题,该怎样去解决。

马刻丝一袭唐装,站在银座六十二层的边缘上,一动不动,由得衣衫随风飘摆,已经很久了。

在他身后不远处,陈老板一脸的不耐烦,对身旁的一个助手问:“他到底站多久了?”

助手看了看表,恭敬回答:“已经三小时零六分了,老板!”

陈老板重重地哼了一声,问:“谁找来的风水佬啊?”

另一个助手忙答:“是李老板介绍的,他叫马刻丝,行内很有名气的!”

“什么?!马克思?”陈老板侧过头。

“对!马刻丝!”助手诚惶诚恐。

“靠,马克思看风水!”陈老板骂了句粗话,对前面的助手说:“你再过去催催他!”

助手只好无奈地向马刻丝走去。

“大师,好了吗?”助手没指望他会回答自己,前两次来询问,马刻丝都没作声。

这次却令助手感到意外了,马刻丝问非所答地低吟:“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助手大惊,一时不知如何对答。

马刻丝却是一副低回不已的神情,轻叹着说:“很久没站到这样的高度来看苍生了,如此意境,我已经多年没体会到了!小兄弟,你觉得如何?”

助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太怪,他咽了一下口水,沉声地说:“大师,我们老板在那边等了三个多小时了,这栋大厦到底什么问题啊?”

马刻丝愕然了一下,说:“呀!竟然这么久了,我顾得看风景,差点忘了我是来看风水的!”

助手差点从62层摔了下去。

马刻丝走近陈老板,说:“陈老板,这栋大厦很有问题,我劝你还是别接手了!”

陈老板低骂一声,没问题找你来干嘛?

助手见老板面色不善,忙圆场问:“大师,有没有得化解啊?”

马刻丝像是听到很好笑的事情那样,哈哈笑了一轮,才说:“化解?跟我上顶层,给你们看些东西!”说罢带头就往顶层走去。

“他到底在笑什么,真不懂!”尾随在后的一个助手说。

“对于一个看风水从头到尾都不用看罗庚的人来说,我们不需要懂的!”另一个助手叹气。

陈老板的脸部色彩正逐渐转作铁青。

顶层,整个G市的夜色尽收眼低,马刻丝走到未建好的直升机降落点旁,从容地面对身后那几个随时会将他从顶层掷下去的人,从自己古香古色的背囊中取出几副一次性的孩童玩具眼镜,递给众人,说:“我在眼镜里注入了灵力,你们带上就知道什么回事了!”

众人的感觉就像被人带回了孩童时代,陈老板的神情终于由铁青转作了淤黑,乌云密布的淤黑,低吼:“大师,人的容忍力是有限度的!”

马刻丝微笑着,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众人,鼓励着他们将眼镜带上,诚恳地说:“无论你们看到什么,切记,一定要镇定!”

终有人忍不住将眼镜带上了,一声惊叫顿时划破了夜空,另外几人发觉不妥,忙立刻也将眼镜带上,惨嚎声响不绝耳,仿佛看到了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陈老板看着自己见惯了大场面的助手如此失态,终于缓缓抬起手,慢慢地要将这副孩童眼镜带上,眼前扭曲了的助手的脸与马刻丝的从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终于带上了眼镜,眼前骇人的景象几乎令他停止了呼吸:夜空中有一道血红色的巨大光芒正正地罩在银座上,低头一看银座,那景象也令他忍不住惊吼了,脚下那里还有什么银座,那明明是一个巨大无匹的血红色的心脏,正在有节奏地跳动着,自己正站在心脏的顶部。它凸现的青筋与殷红的血管与周围美丽的都市夜景是如此的不协调!

“各位,容许我介绍一下,现在,我们正站在恶魔的心脏上!”马刻丝用导游的语气向众人介绍着。



伊甸园的几个重要住客 林黛玉


如果你拥有灵力,你将可以接触灵体蝗绻?愕牧榱ψ愎磺浚?敲茨憧梢越?樘宀仍诮畔拢?桥露苑绞亲羁膳碌脑沽椤?br />
G市一所有名的高校闹鬼了!著名的红马甲事件重现人世:每当夜深人静,在宿舍楼梯的转角,就会出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她低下头,托着一件红马甲,轻轻问你:“你要红马甲吗?”如果你回答“要”的话,那么第二天,你将惨死在自己的床上,全身的皮都被剥了下来,活脱脱穿了一件红马甲……

林黛玉,一个来自《红楼梦》的美丽名字,她也人如其名,天生丽质,身上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忘怀的朦胧气质,这别具一格的韵味,就像一朵乍开的的白玫瑰,尤带着清晨露珠。

深夜,她正漫步于闹鬼闹得最凶的第三宿舍楼,神态漫不经心,仿佛根本没听过关于这里的恐怖传说。

楼梯转角处,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拦住了她的前进,红衣女子低着头,托着一件深红色的旗袍,轻轻问:“你要红……”

“请等等!有电话”林黛玉举手阻止红衣女子说下去,从裤袋中掏出手机说:“喂…知道了…好!先这样啦,我还要去收保护费呢!”

红衣女子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如果细心留意地话,就会发觉,她的脚跟是不着地的。

“好了!”林黛玉冲红衣女子笑笑,将手机放回裤袋,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容地从红衣女子手上接过那件红色的旗袍,猛地一脚就踹在了那红衣女子的肚子上,紧接着冲上前,揪起那女子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地撞到墙上,发出“嘭”、“嘭”的响声。

林黛玉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暴躁,面目因为太过愤怒,变得有点狰狞,实在很难将她与前面那个文雅的美丽女子联系在一起,她恶狠狠地说:“你这婊子是谁?敢到我的场子来闹事?”

“什么?你为情自杀,不得超生?真他妈的活该!”林黛玉抓起红衣女子前襟,两张面孔凑得近无可近,那红衣女子面目腐烂,一颗眼珠已经掉下来了,空洞的眼框中,蠕虫正在慢慢地爬出来!

“还想害人找替死鬼?贱货!”林黛玉一把将那红衣女子甩倒在地,冲上前没命地乱踹。

因为声音实在太大,附近宿舍一个大胆的女生终于忍不住探头出来窥看,只见林黛玉对着一团空气又叫又踢,不禁失声说:“大姐头,你怎么了?”

林黛玉回头嫣然一笑:“到期了!我是来收这个月保护费的!”
伊甸园的几个重要住客 秦赢政


陈梦娜是林黛玉的同学,她有着一个非常美丽的绰号,叫“梦娜丽莎”。她自问对得起这个绰号,因为她笑起来很甜,外貌更是酷似某个港台的玉女明星。

但因为她与林黛玉是好朋友的关系,很少人敢接近她,原因很简单,林黛玉是有名恶女,校园里大姐级的人物,还与外面黑社会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大一时,曾有数之不尽的男生追求过她们,但当林黛玉将一个追求行为过激的男生打进医院躺了三个月后,追求者便迅速减少。当时,陈梦娜真的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好朋友,为自己减少了这么多烦恼。

但到了今天,已经大三了,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女人就是这样,多人追时就高不可攀,没人追时就自怨自怜。她想,她必须要避开林黛玉,因为这样才有男生敢上前搭讪,但林黛玉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子,一旦被她发现那些“狂风浪蝶”,她都会很够朋友地帮助陈梦娜清除这些“烦恼”。

唉,大三了,大学还没恋爱过呢,这能叫大学生活吗?毕竟是女孩子,到了想恋爱时,都是非常大胆的!像今天,陈梦娜就瞒着林黛玉去参加了一个G市的网络联谊活动。

联谊会的地点是一片美丽的沙滩,她的美貌震动了所有的男生,但她暂时无法从这群男生中找出一个稍稍满意的对象,虽然很想谈恋爱,但总不能饥不择食嘛!她是多么渴望拥有一段浪漫的爱情啊:当她陷入一个极其危险的险地时,白马王子忽然出现了,用他强而有力的臂弯将她救出险境,然后他富有阳刚线条的嘴唇慢慢靠近自己……想着想着,陈梦娜不禁有点醉了!

“小姐,小心着凉!”一位男士将衬衫披到了她的肩膀上,用他认为最有风度的姿势坐在了她身旁。

“神经病!现在是夏天啊!”陈梦娜暗骂,牵强一笑,将衣服还给那个人。

“小姐,我们可以聊聊吗?”另一个男子坐到了她的另一边。

……

陈梦娜忽然发觉她四周都坐满了人,这个问:“小姐,你家住哪?”

“你妈贵姓?”那个也问。

“你亲戚朋友多吗?”

“……”

陈梦娜发觉有很多只苍蝇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幸好不远处有一部MD机,忙一把拿过来带上,用音乐声来阻隔噪音,从包围圈中逃出来:“我要上洗手间,请不要跟来,谢谢!”

终于摆脱了那群苍蝇,她轻轻松了口气,顺步而行,长叹:“神啊!我是想恋爱,可是择偶的前提条件是人,而不是苍蝇啊!”

她想着走着,一个阴森森的隧道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前方,她想起那是旧铁路的遗址,因为这里出过一次重大事故,干线重修就移位了。她忽然涌起强烈的好奇心,要到里面去看看。

但她走进隧道没十来步,就几乎完全漆黑了,仿佛阳光根本照不进来,她生出怯意,正想慢慢退出去,回头时,隧道忽然间完全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她惊恐得想叫喊,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想动,黑暗中仿佛有几双无形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全身。

突然,前方射来一束极其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她就听到了那熟悉的火车鸣笛声“呜——”,火车前进的“咔—嚓,咔—嚓”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她涌起极为荒谬的恐惧,这个隧道的铁路不是荒废了吗?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04:25:49 | 显示全部楼层
车飞速向她靠近,那“咔——嚓,咔——嚓”声,就如同死亡的音符般,一下重过一下地敲击在她的心头,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分毫,“它要将我辗成肉酱了!”她绝望地哭泣。<br/><br/>一道高大男子的身影猛地从一旁闪出,一下就将她拉离了铁路,他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陈梦娜心灵深处一阵颤动,扭头一看,那火车已经不见了,四周的光线也恢复了正常,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她知道不是这样的,那恐怖的“咔—嚓,咔—嚓”火车前进声的余韵仍在她耳边回响着。<br/><br/>那高大男子温柔地扶着她走出隧道,沉声道:“小姐,你看到隧道外有个牌子写着‘请勿靠近’的吗?这个世界很神奇,有些事情是完全在你理解之外的!”<br/><br/>陈梦娜这时才发觉自己正紧紧地靠在那男子的怀里,阵阵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不禁一阵陶醉,侧过脸去看那男子,只见他一头直直的短发,古铜色的皮肤,炯炯有神的双眼,结实有力的肌肉,她要醉倒了,这是男人中的男人啊!<br/><br/>“小姐,你在傻笑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很危险?”<br/><br/>陈梦娜迷醉地点点头。<br/><br/>“你以后一个人就别乱到危险的地方去了…尤其是带着别人名贵的MD机的时候,你看,机子背面可是刻着我名字‘秦赢政’的,搞得我到处去找你,幸好没弄坏啊…喂,你怎么晕过去了?!”<br/><br/><br/><br/>伊甸园的几个重要住客 宁采臣<br/><br/><br/>宁采臣最近很闲,所以常在网络上流连,但他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不发邮件,不爱阅读,也不热衷网恋,鼠标就是乱点着,什么都看一下,以此来打发着时间。<br/><br/>直到有一天,他因为一个网络游戏认识了她,他的网络生涯便悄悄地开始了变化。<br/><br/>宁采臣在这个游戏不爱练级,也不爱聊天,只是喜欢坐在繁忙的大都市中,看着各式各样的玩家来来往往的热闹场面,她就在那时候走近了宁采臣,她说:“你看起来落寞!”<br/><br/>宁采臣笑,游戏里的人物个个都大同小异,像他这样坐到大路边的玩家不在少数,她又怎么能看出自己落寞呢,所以他并没有回答她。<br/><br/>她在宁采臣身边坐下了,说:“我在这里见过你很多次了,你总是郁郁寡欢地坐着,你很孤单?”<br/><br/>荧屏前的宁采臣淡淡地笑了,我孤单?或许吧……<br/><br/>她又说:“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其实就是心灵上的距离,你的心灵就是离别人太远了,所以才孤单的,对吗?”<br/><br/>宁采臣愕然了一下,不禁看了看她的名字,“聂小倩”,相当高的级别,他终于点头,说:“对!!”为了表示他十分赞同,他还破例打多了一个叹号。<br/><br/>聂小倩笑了:“哈,你老不说话,还以为你不会打字呢:)”<br/><br/>于是,宁采臣上网不再是无所事事了,他会第一时间进入这个游戏,然后和聂小倩一起练功,一起PK,一起聊天,奇怪的是,聂小倩从不在白天出现,她上网时间一般都在十二点以后。<br/><br/>他们在网络上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谈话的内容也从孤单的人性,来到了游戏里,又从游戏的生命,延伸到地球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br/><br/>有一晚,聂小倩对宁采臣说:“你有没有想过在我ID的背后,我其实一只恐龙,甚至会是一个须眉男子呢?<br/><br/>宁采臣淡淡地笑了:“就算你只是一个幽灵,我也不会介意的!”<br/><br/>她回话:“真的吗?唉…”<br/><br/>宁采臣仿佛真能听到了她的叹息声,不禁无言,她今晚怎么了?<br/><br/>她说:“要看我的照片吗?”<br/><br/>“好的!”其实宁采臣对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但不忍扫她的兴。<br/><br/>“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鬼魂,你也要看吗?”<br/><br/>“要!”宁采臣淡淡地笑了,游戏中的人物更是坚定地点了点头。<br/><br/>“好,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发过来给你!”<br/><br/>看着文件一点点的传送过来,宁采臣的心跳速度莫名地加快了。<br/><br/>图象慢慢地显示出来了,宁采臣不禁将脸凑近了荧屏,一个女人的脸占领了整个屏幕,长长的黑发将她整张脸都盖住了,根本看不到她的五官,活脱脱一个贞子。<br/><br/>宁采臣倒抽了一口冷气,感觉心里也似被这庞大的人脸给堵塞住了一般,背脊渐渐凉了起来。<br/><br/>正想向她发话,这时画面却发生了变化,她的头略动了一下,诡异的黑发掀起一点点,露出的白卡卡的下巴上有一张红艳艳的嘴,呲开向宁采臣笑了。<br/><br/>“啪”的一声,屋里的灯突然间灭了,宁采臣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该死的,是又停电了吗?宁采臣暗骂。<br/><br/>不是彻底的黑暗,还有一丝电脑的荧光,如同鬼火一般。宁采臣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尖尖利利的碎牙,白森森的躺在暗红的嘴里衬着黑洞洞的背景,笑得那么夸张,那么奇怪。<br/><br/>这种恐怖的笑容在这片寂静无声中更显得诡异。<br/><br/>他想离开桌子,可是身子仿佛被钉住了一样。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脸。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各个神经末稍,正渗透到头皮里从发尖流淌出去。<br/><br/>“现在你还想见我吗?”<br/><br/>不知什么时候她发了话,宁采臣很快从恍惚中明白过来“当然,要是那就是你的真面目的话,我更要见你。”<br/><br/>她过了很久,才回了一句:“即使我是个令人惧怕的鬼?”<br/><br/>宁采臣看到那个“鬼”字,答:“对,即使你是个鬼!”<br/><br/>于是,他们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br/><br/>约会当天,乌云遮住了毒辣的太阳,天空灰蒙蒙的,这在夏日来说,是个相当罕见的下午。宁采臣穿上了一身素色的休闲服,靠在路边的小树上,静静地等待着聂小倩的到来。<br/><br/>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未曾有人对他斜视一下。宁采臣注视着一个小孩手中的雪糕,怔怔地打量着,哦,又是夏季了呀!<br/><br/>口袋的手机响了。<br/><br/>“我到了,你在哪?”<br/><br/>宁采臣很快注意到了对面街道上的一个女孩,她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这是一个清纯美丽的女孩,她亮丽的大眼睛很快便发现了他。宁采臣注意到了她身后淡淡的影子,笑了:“鬼白天也能出来吗?”<br/><br/>“为了见你,小倩作好见光死的准备啦!”她笑了,很美丽地笑了。<br/><br/>宁采臣也淡淡地笑了:“你不是鬼!你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子!”<br/><br/>“你的样子我也很喜欢,为何还不放下手机过来呢?”<br/><br/>“你为何每晚都是十二点以后才上网呢?”<br/><br/>“我是做通讯业的,这是我的工作啊!”<br/><br/>“我明白了!”<br/><br/>就在宁采臣关了手机的同时,一道亮光闪来,刺了他的眼“该死!”他连忙转过头,却是她举着个相机“嗨!”她摇着“立拍得”的照片对着宁采臣喊:“我忍不住要给你留个影。快过来我这边吧。”<br/><br/>宁采臣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走了过去。<br/><br/>她的脸上带着美丽的笑,与网上的她似乎不是同一个人,但宁采臣仍然能凭直觉将两人联系在一起。<br/><br/>就在这时,她突然尖叫一声,一辆巨型货车拐了个弯向宁采臣冲来,速度快得向飞一样。<br/><br/>她用手掩住了嘴,而宁采臣一动也没动就看着大货车从他身上驶过去。<br/><br/>宁采臣没有倒下,还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那辆车是从他身体中穿透过去的,就像是穿透一层雾,一阵风或任何一件透明的不存在的事物一样。<br/><br/>她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脸上从呆滞慢慢变成了难以置信,她紧紧盯着他,再缓缓把目光从他身上移下来,盯着手中已显影的照片,脸上猛地露出了惊恐万状的表情。<br/><br/>照片上空无一人,除了他身后那个花坛外。他并没有被摄下。<br/><br/>宁采臣当然不会被摄下,他连影子也没有。<br/><br/>宁采臣很清楚这个答案,所以脸上还是带着那深沉又愉悦的笑意。<br/><br/>可是她看他的眼神中已全然没有了甜蜜。取而代之是惧怕,恐慌。<br/><br/>她微微颤抖着,恍如置身寒冬。手指绝望地松开,照片飘落下去。<br/><br/>然后她抱着头慢慢蹲了下去,接着小声的啜泣起来。<br/><br/>宁采臣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怅,这种感觉渐渐遍袭全身。<br/><br/>他悲哀地看了她一眼。<br/><br/>她还在那儿低头哭泣,而宁采臣已转身离去,消失在逐渐浮躁的空气里。<br/><br/>离去时,宁采臣想起了她曾说过的话: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其实就是心灵上的距离。<br/><br/>而他还想再加上一句,那就是:真正的人鬼殊途,同样是来自心灵上的。<br/><br/>(“宁采臣”这个故事的原创意出自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里面有些桥段并非本人原创,特此说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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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04:26: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集 时空之谜 第一章 非常家庭<br/><br/><br/>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家庭了!<br/><br/>这是从哪一年开始的呢……<br/><br/>记得小时候,我有一个十分温馨的家庭,英俊的爸爸、美丽的妈妈、帅气的哥哥、可爱的妹妹,乍看之下,这是多么叫人羡慕的一个家庭啊……<br/><br/>但在我十二岁那年开始,一切便悄悄地开始转变了……<br/><br/>那一年,妈妈出国考察,却再也没有回来,然后国家安全局的人就时常来友好地访问我们的家庭;也是从那年开始,我常常发现有人在身后跟踪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妈妈是一个国际间谍,现在身分已经被揭穿,她可能已经躲到地球某个角落去了吧!于是,美丽的妈妈,原来是个美丽的间谍,她的名字从此消失在我们家庭名单中……<br/><br/>那一年,爸爸仿佛苍老了二十年。<br/><br/>那一年,我仅仅十二岁。<br/><br/>到了我十六岁那年,我发现哥哥每天不用干活,只需要偶尔失踪一段时间,然后就躲在房间里玩游戏,便有足够的钱来养活自己,对此我感到十分的疑惑,却不敢去问他原因。因为自从那一年之后,哥哥的帅气中总带著令人无法接近的冷酷。<br/><br/>有一天,哥哥消失了。然后国际刑警就时常来友好地访问我们的家庭,我发现本来已渐渐消失的跟踪者,又再次在我身后重现。后来才知道,原来哥哥是一个有名的国际杀手,现在他的线人出卖了他,他正被多个国家通缉,他可能也躲到地球某个角落去了吧!说不定与妈妈能在天涯某处,不期而遇呢!<br/><br/>帅气的哥哥原来是个帅气的杀手,他的名字也从此消失在我们的家庭名单中……<br/><br/>这一年,爸爸仿佛又苍老了二十年。<br/><br/>这一年,我才十六岁。<br/><br/>时间静静地流逝,我们每个人都朝着死亡的终点冲刺着,我是跑得最努力的一位。只有这样,我才能偶尔摆脱心底的阴影,与那沉重且无形的压力。<br/><br/>英俊的爸爸变得十分苍老,六十岁没到就患上了老人痴呆症,堪称医学界的奇迹。<br/><br/>可爱的妹妹已经是个俏丽的高中生,她深沉的眼神令我这个当哥哥的也看得心中一寒,这真的是花季少女的眼神吗?<br/><br/>在我二十二岁那年,妹妹的学校开家长会,爸爸因为他的老人痴呆症越来越严重,无法出席,我这个医学院的大三学生,只好代父上阵。<br/><br/>这样诡异的场景,我想,我此生也无法忘怀吧……<br/><br/>记得那时,妹妹的班主任当着所有家长的面前,用最恶毒的形容词批评着我妹妹,我无言,低下了头。<br/><br/>然后,班主任一声尖叫,像是承受着无尽的痛苦般,跪倒在地,紧紧地捂紧了头部,发出野兽般的呻吟;不单她,其余的家长也仿佛忽然受到了恶魔的诅咒般,个个像疯了一样,倒在地上咆哮、嚎叫着。<br/><br/>我惊疑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只有我安然无恙地坐在座位上。忽然,我看到妹妹正静静地站在窗外,用深沉的眼神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妹妹的力量令这一切发生的,我立刻冲了出去,我要制止她!<br/><br/>但窗外的走廊却空无一人,只有一阵寒风适时地吹过。<br/><br/>校方很快发觉到这里的不妥,赶来处理这一切,我也立刻赶回家中。我敢肯定,我看到窗外的那个人一定是妹妹。<br/><br/>但家里的仆人张老妈说,妹妹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温习,未曾踏出家门一步。<br/><br/>我忽然感到背脊凉飕飕的。<br/><br/>我轻轻地推开妹妹的房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我不死心,打开了灯,发觉她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睡得正甜。我轻轻走上前,帮她拉好被子,坐到床沿,静静地观察着她。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美丽了。<br/><br/>我们家在十五楼,排除了她从窗外爬出去的可能,那么,我在窗外看到的那个人是谁?那股可怕的力量又是什么呢?<br/><br/>我的背脊更凉了,我的人生经历告诉我,一切皆有可能,但元神出窍加上令人疯狂的力量,也太过荒谬了吧!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这些荒谬的事情与我妹妹联系在一起。<br/><br/>忽然,妹妹一下子就将眼睛睁开了,她竟冷冷地注视着我,我的心脏差点就跳出来,不知是否带有畏惧的情绪,我不自禁地站了起来。<br/><br/>她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那件事,是我干的!”<br/><br/>我倒退了两步,心脏仿佛也停止了跳动,一股极度冰凉的感觉刺进了我的头皮。<br/><br/>她看到我的失措,冷冷的,愉快的笑了。那一刻,我感到她美丽的脸比魔鬼还要狰狞,我知道我这一生都无法将眼前这可怕的笑脸忘记,她冰冷而深沉的眼神,将永远和教室中疯狂的人们联系在一起。<br/><br/>原来,可爱的妹妹竟是可怕的超能力者,我对这个家庭开始失望,不,该说开始绝望了……<br/><br/>这年,爸爸已经是个无比苍老的老人痴呆症患者。<br/><br/>这年,我已经是个二十二岁的成年人。<br/><br/>爸爸已经记不起我是谁了,他令我感到生存的本身就是一种悲哀,他给我的感觉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br/><br/>我再也不敢和妹妹对视,她冰冷的眼神会令我想起那个可怕的夜晚。她常常能对着挂钟注视几个小时,她也爱对着楼下公路的车水马龙发呆。我隐隐约约明白了,为什么我们家外面的马路常常发生各式各样意外事件的原因。她令我感到一种锥心的痛苦,我记忆中那个善良可爱的妹妹已经死去了,或许,她从来就没有存在过。<br/><br/>就从这年开始,我筹备着如何离开这个家庭。我联系本市以外的全国各大医院,好毕业后找个栖身之所。对于这个家庭,我最后选择离开,选择了逃避,我曾经勇敢地去面对这一切,但最后还是失败了。<br/><br/>或许,我还不够坚强吧!我真的很害怕,再这样下去,我也会走上一条像他们那样远远超出常人想像的道路。<br/><br/>今天,我已经二十三岁,我的学业到了实习的阶段,我选择了南方G市有名的精神病院作为实习的单位。如果可以,我不介意毕业之后也留在那里。爸爸,就拜托张老妈照顾了……<br/><br/>我走到爸爸的房间前。我明天就走了,今晚是前来道别的,尽管他常常想不起我是谁,常常质问我为什么闯进他家,但毕竟他是我的父亲,就让我好好地再看他一眼吧!<br/><br/>房间没有亮灯,昏沉沉的,靠着窗外依稀映进来的灯光,才能勉强视物。我叹了口气,父亲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自从母亲走的那一年开始,便很少踏出屋子,他自闭,一蹶不振地生存着。所以,我认为他的灵魂早已丢失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里。<br/><br/>我有多少年没踏进这个房间了。唉!已经记不清了,看着老父倚在窗台边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我默默地将门掩上。<br/><br/>“是阿云吗?”没想到竟是父亲先说话了。<br/><br/>他的脑筋很久没清醒过,没想到今晚他稍稍清醒了,起码能记起我是谁。<br/><br/>“阿云,过来,坐到爸爸的身边来。”他始终没有回头。<br/><br/>我默默地坐在他的身边,从窗外映进来的光芒静静地洒在他的脸上。这真的是五十多岁人应该有的脸吗?如此的苍老……<br/><br/>他看着窗外的远方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算起来,你也快毕业了吧!”<br/><br/>我愕了一下,父亲很清醒啊!连我快毕业都记得,我忙应道:“是啊!爸爸,明天我就南下到G市去实习了!”<br/><br/>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疑惑:“现在初中毕业就要去实习了吗?”<br/><br/>我扶了扶椅子,令自己坐稳,才轻轻地说:“爸爸,我大学快毕业了!”<br/><br/>他“哦”了一声,一脸感慨,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原来你大学都快毕业了,你妹妹还在念幼儿园呢……”<br/><br/>我一阵心酸,无言以对,妹妹去年已经念高二了。<br/><br/>他又说:“说起G市,我有一个堂弟在G市工作,我拨个电话给他,让他关照你一下吧!”<br/><br/>看着父亲在抽屉里搜索着,我苦笑,这么多年没联系的亲戚,谁认你啊?<br/><br/>“找到了!”父亲把一张发黄的纸条塞进我手里,说道:“上面有他的住址和电话,你放好,等会我会与他打个招呼的!”<br/><br/>“爸,让我来就可以了!”我随手将纸条塞进裤袋里,说不定人家早换电话了。<br/><br/>父亲想了想,点头说:“也好,爸的脑筋现在不太清醒,得罪了人家就不好,我这堂弟叫朱葛亮,他小时候发过高烧,烧坏了脑子,所以有点轻度弱智……”<br/><br/>我苦笑:“诸葛亮有轻度弱智……”<br/><br/>父亲肯定的回答:“对,这事我可没记错的!他是叫朱葛亮。”<br/><br/>“……”<br/><br/>父亲又再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话,我静静地听着,直到挂钟打响十二点,我才静静地退了出去。<br/><br/>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无法入眠,直到天亮,才提起行李离开。<br/><br/>别了,我的家!<br/><br/>南方的G市繁华热闹,空气里渗满了浮躁与虚荣。<br/><br/>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的我,疲惫地靠在计程车的后座上。塞车了!有人说,塞车现象是作为一个大都市的有力证明,我想,让那种现象见鬼去吧!我只心疼车表上跳动的金钱。<br/><br/>折腾了半天,车子终于驶出了市区,来到了坐立于近郊的精神病院──我实习的地方。<br/><br/>我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他们的人事科,又折腾了半天,办妥了暂时的人事登记,才惊诧地发现,他们并没有安排我住宿的地方。<br/><br/>看到我神色不善,他们忙解释人谁无过,况且健忘是上帝赐给人类的特权呀!看到我脸上已经布满了乌云时,他们立刻表示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但一定要给他们几天时间。<br/><br/>我看着窗外渐渐沉下来的天色,想的是今晚该到哪里解决住宿的问题,他们想暂时让我到留院部的病房里面睡,但我没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睡到那里去的,谁愿意和一群精神病人住在一起呢?<br/><br/>这里是近郊,并没有旅馆之类,该怎么办呢?忽然,我想起了裤袋里那张发黄的纸条。<br/><br/>地址刚好在这附近,是一个叫“伊甸园”的地方。我拚着不妨一试的心态,拨通了那个号码。<br/><br/>电话响了很久,到我快要死心的时候,终于有人接听了。<br/><br/>“喂!”这是一把温柔的嗓子。<br/><br/>“你好!请问朱葛亮先生在吗?”我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点。<br/><br/>“他出去了。”对方以相当标准的普通话来回答我:“你是朱先生的亲戚?”<br/><br/>南方人很少说国语说得这么标准的,这令我好感大生,我很爽快就答:“是的,你怎么知道……”<br/><br/>“朱先生说他今天有亲戚从北方来,应该是你吧!他还跑出去接你呢?”温柔的声音说道。<br/><br/>我愕然,难道父亲真的和他联系了,这么久没联系的亲戚,竟然这么热情,还跑到火车站接我……<br/><br/>“喂?”对方的声音令我从错愕中反应过来。<br/><br/>“朱先生又没有见过我,他怎么接我呢?”我疑问。<br/><br/>“他有你三岁时的照片,他说一眼就能将你认出来,哈哈!”对方很愉快地笑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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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04:26:26 | 显示全部楼层
狂倒!<br/><br/>“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好了!”对方说。<br/><br/>我将精神病院的地址说了出来。<br/><br/>五分钟后,我就在医院的正门看到了她。我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发明“惊为天人”这种词汇了,因为我此刻便清晰地感受到这个词语的深刻涵义。<br/><br/>“你就是朱先生的亲戚吧?”美女温柔地问道。<br/><br/>我将电话里那把温柔嗓子与现实中的她联系在一起:“是的!”我对自己的镇定功夫感到满意,起码面对这样的绝色美女,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平静。<br/><br/>“我叫林黛玉,怎么称呼?”<br/><br/>“刘云。林黛玉是绰号还是真名?”我有点疑惑。<br/><br/>她笑了:“姓林的,起名就不能叫黛玉的吗?曹雪芹没注册林黛玉这名字的专利权,林黛玉是我真名!”<br/><br/>我也笑了。<br/><br/>“上车吧!”她作了个手势。<br/><br/>我才注意到她是骑着一辆重型摩托车来的,我笨拙地坐到了她的身后,手也不知道放哪好。<br/><br/>她从后视镜看到我尴尬的举动,笑说:“既然是朱先生的亲戚,我破例让你搂着我的腰好了!”<br/><br/>我看着她的腰,立刻想到“纤纤细腰”这个词汇,我笑,见到她之后,词语也变得文绉绉起来。<br/><br/>车猛的发动,差点将我从后座上甩了下来,我慌忙将她的腰抱紧,两旁的景物开始飞速地倒退,我喊道:“为什么不给我安全帽啊?”<br/><br/>在动人的感觉与人身安全之间,我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安全。<br/><br/>我又喊了一声,见她没反应,终于放弃了这种徒劳的举动。<br/><br/>很快,车猛的刹停,我的身子顿时猛的撞到了她背上,我“对不起”刚出口,立刻便奇怪她的身子为什么没有惯性,由高速到停止,她的身体动也没动过。<br/><br/>“你刚才喊什么呀?”林黛玉温柔地问。<br/><br/>“我问为什么不给我安全帽啊?”<br/><br/>“因为已经到了!”她的手指向了一栋三层高的独立别墅。<br/><br/>天啊!这么豪华的别墅!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自己有个这么有钱的亲戚啊!<br/><br/>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栋叫“伊甸园”的别墅。<br/><br/>林黛玉已经将车泊好,说道:“你的房间朱先生已经准备好了,跟我来吧!”<br/><br/>我呆呆地跟在她的身后,她柔声说道:“伊甸园里有好几个租客,每个人都有点怪怪的,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会习惯的!”<br/><br/>我笑:“包括你吗?”<br/><br/>“对,包括我!”她答道。<br/><br/>“我已经打电话给朱先生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林黛玉说。<br/><br/>大门是用刷卡的方式进入的,这令我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某个特务机关的总部。大厅中央点着几根蜡烛,给人感觉昏沉沉的。<br/><br/>“不是吧!又停电了!”美女就是美女,就算是埋怨的时候,声音依然是这样的温柔。<br/><br/>我打量着周围,这里大概三百多平方公尺吧!装饰典雅,别具匠心,这样的室内风格,不是暴发户所能营造出来的,我对自己的这位远房亲戚不禁又多加了一分好奇心。<br/><br/>忽然,我发现大厅中心的沙发坐着一个人,他正静静地坐在蜡烛旁看书。我心里打了个突兀,前一秒我的视线停留在那里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个人存在的!<br/><br/>难道,我又看到那种不干净的东西……<br/><br/>林黛玉看出我神色有异,柔声问:“你怎么了?”<br/><br/>我嗫嚅:“这个……沙发上……你看到了吗?”<br/><br/>林黛玉眼中闪过了惊诧,很快又转作了平静的微笑:“我来介绍,这位是宁采臣先生。”<br/><br/>沙发上那人礼貌地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深沉又愉悦的笑意。莫非是我眼花?自小养成的良好习惯令我立刻走上前,伸手微笑说:“你好,我叫刘云!”<br/><br/>宁采臣看着我的手,脸上现出了难色。从他的穿着到他的神情举止,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个很有修养的人,为何竟吝啬与我握手呢?<br/><br/>我的手僵在半空,我转头看看林黛玉,希望她能说上两句来打破这种僵局,譬如说些什么宁先生的手今天有伤之类的谎言来让我下台,可是她静静地站着,脸上带着无奈的微笑。<br/><br/>终于,宁采臣将手伸了过来,与我紧握在一起。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无比惊诧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逝,很快便转作了欢愉的笑容:“很高兴见到你,刘云先生!”<br/><br/>我暗暗奇怪,握个手而已,他们的表现也太奇怪了吧!<br/><br/>宁采臣对我的态度明显的亲切起来,林黛玉看起来也仿佛很高兴,还问了些古怪的问题。<br/><br/>“你十指交叉时是怎么放的?”<br/><br/>“你有没有试过梦游?”<br/><br/>“你是不是常常能预知某些重大事件的发生?”<br/><br/>“你盯着黑白两色画面,却经常能看出彩色?”<br/><br/>问得我一头雾水,但我都礼貌的一一作答。唉!怪不得她说自己有点怪了,但这种程度的怪,我想我还是可以接受的!<br/><br/>我们三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愉快地交谈着,话题渐渐不再围绕着我,他们很善解人意,知识也很渊博,时间竟这样不知不觉地到了七点。<br/><br/>门开,一个神采飞扬的中年人闯了进来,扬着嗓子喊:“阿云呢?阿云在哪?”<br/><br/>这位就是我堂叔吗?厅里只有三个人,一眼就知道哪个是我了吧?我用眼神咨询了一下林黛玉,林黛玉对那中年人笑道:“朱先生,阿云在这里!”<br/><br/>我尽量让自己笑起来更亲切一点,站了起来,对那中年人说道:“叔叔,我就是刘云!”<br/><br/>那中年人一把抢前,将我紧紧地搂进怀内,用力地感慨道:“阿云,你为什么这么大了?还和叔叔当年一样的英俊!”<br/><br/>“我为什么长这么大了?”多么奇怪的表达方式啊!我快要窒息了,他力气怎么这么大呀!<br/><br/>朱葛亮终于放开了我,我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黑白照片,摆到我面前,嚷道:“阿云,你看,你看!这就是你,这就是我!你那时还这么小啊!像个大蕃薯似的,现在竟然长这么大、这么帅了!”<br/><br/>看着他呵呵地笑着,好像真的是在称赞我啊!我也只好谦和地笑着,他一脸感慨的样子,又说:“看到你的成长,我真感到欣慰啊!就像看到自己饲养的小宠物已经成年了一样。唉!这样的感觉啊!只有在二十年前,我重回乡下,看到旺才站起来竟有我高时,才能感受得到啊……”<br/><br/>我无奈地陪笑着,觑见林黛玉与宁采臣正同情地看着我。<br/><br/>我低声问:“旺才是一条狗?”<br/><br/>他爽朗地笑:“正是我家的大黄狗啊!哈哈,阿云,你就和你父亲一样的聪明,这都叫你猜到了!”<br/><br/>我想,我现在肯定笑得很难看。<br/><br/>“来,跟叔叔上楼,叔叔带你去看看叔叔为你安排的房间!”他抓起我的手,就拖着我上楼。<br/><br/>“叔叔,为什么我爸爸姓刘,你姓朱呢?”我被他拖得踉跄前进,急忙要确认一下血缘关系。<br/><br/>他神色一下间变得黯淡起来,抓紧我的手也放松了许多,摇头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往事不堪回首啊……昨晚深夜接到你父亲的电话,真叫人高兴啊!没想到他还记得我……”他仿佛激动了起来,续道:“他放心地将他儿子交给我,我朱葛亮绝不叫他失望的!你叫他放心好了!”<br/><br/>“唉!可是我本人不能放心啊!”我心里是这样说的。<br/><br/>他为我安排的房间宽敞明亮,布置得相当风雅。落地玻璃窗对着青山秀水,落日的余晖恰好在天边淡淡地抹过,不过最难得的是,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br/><br/>他拍着我的肩膀,呵呵地笑着说:“阿云,这是叔叔连夜为你打扫干净的房子啊!你看,如何?还不错吧!”<br/><br/>一个数年没联系的远房亲戚,竟这么热心的待我,这对于在这几年里历尽家庭变故、人情冷暖的我,可是久违了的温暖啊……我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眼眶也微微湿润了,这种亲人的感觉,我多少年没感受过了……<br/><br/>“阿云,你怎么了?”叔叔看出我神情有异。<br/><br/>我忙擦擦眼角,装作四处观看。<br/><br/>他呵呵地又笑了:“阿云真是行家啊!连天花板也看得这么仔细,你放心好啦!我不会装针孔摄影机这么变态的!”<br/><br/>我哑然失笑,真诚地说:“谢谢你,叔叔!”<br/><br/>叔叔用力地拍打着我的肩膀,呵呵笑道:“傻孩子,以后跟叔叔不用谢来谢去的,知道吗?对了,我只听你父亲说你实习,还不知道是什么工作呢?”<br/><br/>“精神病医生!”我微笑,很多人对这个工作都带着某种程度的抗拒。<br/><br/>“呵呵!好工作,好工作!”叔叔很为我骄傲地用力点着头。<br/><br/>我笑了,叔叔真是非常人啊!<br/><br/>“那精神病医生是做什么的?”叔叔又问。<br/><br/>我咳嗽,叔叔果然是非常人啊!我想了想,说道:“就是帮助一些心态不太正常的人恢复正常!”<br/><br/>叔叔高兴地说:“那就好!叔叔的几个租客的心态都有点不太正常的,你懂得和这种人相处,真是太好了!呵呵……你先休息一下,叔叔等会和你去吃饭!”<br/><br/>看着叔叔离去的背影,心灵仍被那淡淡的温馨萦绕,同时开始奇怪,为什么林黛玉和叔叔都说住这里的人都有点怪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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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04:26: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深蓝重地<br/><br/><br/>不知不觉,我已经入住伊甸园一个星期了。<br/><br/>我一直想搞清楚他们所指“怪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叔叔的话可以略过不提,但林黛玉不像是无的放矢的人……<br/><br/>叔叔豪迈非凡,他的热情常常能将我融化掉,与他相处对话,我常常要花上不少时间来辨别他到底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因为有一次,他真的是在损我,我还是一个劲的傻笑,他就勃然大怒,痛斥我连基本的自尊也欠奉了,真叫人欲哭无泪。<br/><br/>但总的来说,与他相处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毕竟他具备一个非常闪亮的品质──真诚,只可惜这品质与现代人渐渐绝缘了。但他也有一大堆不想回答的问题,譬如我和他的血缘关系,又譬如他如何发家致富?遇上这些问题,他都会长叹一声,然后颂两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之类的诗词就搪了过去。<br/><br/>基本上,我觉得伊甸园里最怪的人算是他了,但他很认真地告诉我:“阿云,在这里住的人,只有你叔叔一个是正常的,当然,现在又多了你!”<br/><br/>不会吧?林黛玉,柔情似水,天生丽质,听说还是G市著名高校的校花,除了骑着重型摩托车上学,还爱问我些希奇古怪的问题外,其余绝对正常啊!<br/><br/>宁采臣,温文尔雅,他整天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除非停电,否则都不会下来,是有点特别,但他学贯东西,知识渊博,该是个有名的学者吧!又怎会不正常呢!<br/><br/>秦赢政,一个硬朗而有气度的警官,与他交谈虽然不多,但怎么看也都是个正常人。<br/><br/>他们的名字都很有特色,但名字取成这样,不能说明名字的主人就是不正常的,这最多只能说明为他们起名的父母有点不正常。其余的人还没见过,所以我不敢妄下定论。<br/><br/>伊甸园的大门共有十张卡能打开,据叔叔所说,这十张卡是根据紫微斗数中的天干排列的,他给我那张是深蓝色的庚卡,卡只发出了八张,也就是说,伊甸园的住客中,有三个人是我从未见过的。<br/><br/>我对这三人,抱有一定程度的好奇心,因为他们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怪怪的”人,叔叔因为他们而认为自己是正常的人。<br/><br/>但作为一个未来的精神病医生,我常常不能正确地区分到底何谓正常,何谓不正常。曾经有一个行内的前辈对我说过:“我们每个人都不是正常人,我们每个人都有精神病,你的自我意识能控制住病情的时候,你就是正常人;你的病情战胜了自我意识的时候,你就是精神病!”<br/><br/>很有道理,不是吗?不过那位前辈现在正在某大型精神病院里定居着,以作为危险精神病人的身分定居着。<br/><br/>我去看望过他一次,他高喊:“刘云,你们都疯了!”<br/><br/>还能清晰地念出我的名字,这真的是病情严重的精神病吗?或许,全世界都疯了的时候,作为极少数的正常人,就是疯子吧!这真的是件很可悲的事情。不过,如果给我选择,我会毫无犹豫地选择当一个疯子,群众的力量大嘛!这叫适者生存,我从不希望“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种深远的境界出现在自己身上。<br/><br/>“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为了真理,我愿洒尽一身热血”,哦……这些话我曾经说过吗?那现在都让这些话见鬼去吧!<br/><br/>想着想着,我又走进了我实习的地方──深蓝精神病院。<br/><br/>在这几天里,我像一个小跟班那样,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到处巡房,到资料库里找资料,应付一些突发事件。我的胸前摆著「实习医生”的牌子,乍看与正式医生的牌子真没什么区别,这令病人们用同一种眼神看着我和其他的正式医生,令我在心灵上相当的欣慰,当精神病医生就是有这个好处。<br/><br/>白胡子老头的能力与他胡子的颜色实在不成比例,他常常要翻书来帮助自己的诊断,美其名曰:宁可拖延千秒,不可误诊一人。我的出现大大地减少了他的翻书频率,所以他还是挺欣赏我的。<br/><br/>以至我直言不讳地问他:“王医生,为什么你六十没到,胡子就如此地雪白?”<br/><br/>他也很爽快地回答我:“我用药水漂白的,嘘!别让人知道!”<br/><br/>我笑了,不过笑得很干涩。<br/><br/>虽然我才进院一个星期,但已被“委以重任”,我要从A院调到Z院去,我进来“深蓝”不久,却很清晰地记得这里没有一个叫Z院的地方。院长亲自向我解释,Z院是重病治疗院,里面病人的病情是最不可思议的,工作相当有挑战性,调过去之后,我的实习工资相应往上调整,我的实习评价会到一个我梦寐以求的高度,在“深蓝”的Z院做过的医生,在行内可是一面旗帜啊……<br/><br/>真有这么好的事吗?我感到非常疑惑,这么好的事竟会落到我这个新人的头上?坦白说,我想拒绝,但没有拒绝的借口,新人在工作中是不允许有借口的,所以我答应了。<br/><br/>然后,从院长的房间里出来后的一天,不少医生护士就在我身后指指点点,偷偷地笑着,仿佛比中了彩券头奖还要高兴似的。<br/><br/>白胡子偷偷地告诉我:“深蓝的Z院是精神病世界里最恐怖的地方,里面关的是最恐怖、最具攻击性的病人……”<br/><br/>他见我惊疑地看着他,眼神中明显的带着不信,便加重语气说:“前天有一个医生在病房里,被病人掐死了……”<br/><br/>他将双手交叉放到自己的脖子上,来加强说服力:“死状真恐怖啊!Z院里有一个医生被当时的情景吓傻了,还有两个医生立刻就请长假了。那边人手实在不足,才从我们这边调人过去……”<br/><br/>他叹了口气:“本来是不可能调你这新人过去的,都怪你前两天在院长面前剖析病情的时候太出风头了,把我的锋芒都掩盖住,唉!你好自为之吧!真受不了的话,就申请调回来。你是实习生,他们不敢真拿你怎么样的……”<br/><br/>我走过了ABCD院,一个穿着鲜明制服的保安出现在我面前,他冷峻的神情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检查过我的证件后,就在前面引领着我,走进了一条长长的通道。这条通道的另一边,就是传说中的Z院。<br/><br/>通道很昏暗,但透风设备做得不错,基本上还很干爽。我知道,在这个通道中肯定有不止一个录影机在监控着。<br/><br/>我想像着通道的另一端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一个像十八层地狱一样的阴森恐怖场所,还是像恶魔堡垒一样的可怕古堡……像我经历过那样子人生的人,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br/><br/>矛盾与忐忑的心情中,通道的出口已近在眼前。<br/><br/>Z院外的景象叫我意外了。这分明是一幅青山绿水的卷轴,遍地是青翠欲滴的绿草,恰如其分地种植着奇花异草在其中,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人工小溪,在上面巧夺天工地淌过,好秀美的岭南山水啊!我暗暗赞叹了一句。<br/><br/>一个脸上挂着懒洋洋微笑的中年人,代替了那个面容冷峻保安的位置,继续引领着我前进。这时,我才留意到这幅山水画是有边框的,高墙将美丽的景色包围了起来,高墙上还有触目惊心的尖尖铁枝,我进来那个通道是Z院对外的唯一出口吧!<br/><br/>山水之间有三栋六、七层楼高的乳白色房子,中年人带着我走进了其中一栋。<br/><br/>“学过跆拳道吗?”中年人边走边问。<br/><br/>“没有!”我摇头。<br/><br/>“学过散打吗?”中年人又问。<br/><br/>“也没有!”我继续摇头。<br/><br/>“那你学过什么搏击之类的运动?”中年人回头看了我一眼。<br/><br/>“都没有!”我无奈地继续摇头。<br/><br/>他认真地说:“以后要学一学。一个出色的精神病医生,一定也是个出色的格斗家!”顿了一顿,又说:“我是跆拳道黑带四段!我办公室到了!”<br/><br/>办公室内,中年人掷了一份档案袋给我:“认真地读完它,我要听听你的读后感。”<br/><br/>看着他一脸郑重其事,我只好表现得很认真的样子,将档案袋打开,取出了一份文件,内容如下:<br/><br/>不知为何,今晚的感觉很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我看着一旁已熟睡的妻子,意识终于也慢慢地进入了朦胧的深处。<br/><br/>“叮咚……”<br/><br/>“叮咚……”<br/><br/>我被这阵可恶的门铃声惊醒了。<br/><br/>“叮咚……叮咚……”到底谁这么急啊?<br/><br/>我连台灯都没点亮,就凭方向感快步走出了房间,顺手打开了大厅的壁灯。大厅的钟刚好打响了三点,我走到门前,先探头到大门的“猫眼”,看看到底是谁。我怔住了,是妻子!<br/><br/>她什么时候跑到外面去啦?我忙打开门,将她迎进来。她浑身已经湿透了,我才发觉,外面下着好大的雨。<br/><br/>我不禁拉着她,她的手好冰啊!我心痛地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到外面去啊?”<br/><br/>她“哇”一声哭了出来,紧紧地搂住了我:“我好冷,好怕!”<br/><br/>我轻拥着她,柔声说:“别怕,有我在呢!你先坐下,我倒杯热水给你。”<br/><br/>我将她扶到沙发坐下,正想到厨房倒水,妻子又一把拉住我,深情地说:“JACK,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br/><br/>我不禁笑道:“傻丫头,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啦!”<br/><br/>我轻轻地拍拍她的脸,转身走向厨房。妻子的脸色好苍白啊!<br/><br/>倒了一杯热水,我走回厅,经过睡房时,里面竟传出了妻的声音:“JACK,这么晚了,是谁啊?”<br/><br/>我不禁一怔,向房内看去,妻已打开台灯,一身睡衣,睡眼朦胧的。我快速把头转过大厅,空无一人。<br/><br/>我满腹疑惑,只觉有一阵凉意正不断地袭击着我的背脊,我盯紧了妻子,说道:“你换衣服换得好快啊……”<br/><br/>妻子向我走来,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她皱眉道:“你怎么啦?谁来了?”<br/><br/>我脑中乱成一团,计算着一个人换一套衣服和把头发吹干的时间,同时观察着妻子,她脸色很好,睡衣上轻微的皱纹,那是起码睡了半晚才能形成的。<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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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04:27:06 | 显示全部楼层
“JACK,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啦!神经兮兮的!”妻子满脸的不高兴。<br/><br/>我不知所措,把手上那杯热水递给她,说道:“你先喝杯水,我想洗个脸。”碰到了妻子的手,她的手很暖和啊!<br/><br/>洗手间中,我脑中更乱,拚命地想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断地将水泼到脸上,用力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确定这一切并不是梦!<br/><br/>我带着急促的呼吸看向镜子,但镜中人竟是妻子!她浑身湿淋淋的,正彷徨无助地看着我。我的心灵一阵颤抖,用力抹了一下眼睛,再看向镜子,镜中人是我,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一切正常。<br/><br/>“叮咚……”<br/><br/>“叮咚……”<br/><br/>门铃声再次响起,我的心跳加速到了极点。<br/><br/>只听到妻子在外面自言自语道:“谁会这么晚啊?”<br/><br/>我屏住了呼吸。<br/><br/>“啊……”<br/><br/>我的心差点跳了出来,是妻子的尖叫声。我急转身冲到大厅,只见妻子双手捂住嘴巴,盯住了大门。<br/><br/>我尽量将语气放轻松,问道:“怎么了?”<br/><br/>妻子一只手指着门上的“猫眼”,另一只手还是捂紧了嘴巴。我装作十分镇静地走到门前,将眼睛慢慢地靠向“猫眼”。<br/><br/>外面没人!<br/><br/>我舒了一口气,微笑说:“没人啊!不信你看看。看来,最近我们都有点神经兮兮的。”<br/><br/>妻子的脸稍为从容了一点,但还是一脸的困惑。<br/><br/>我乘机问道:“是谁啊?或者,你看到了什么?”<br/><br/>妻子马上又变得紧张起来,双眼盯紧着门,说道:“一定是幻觉!”<br/><br/>“是什么幻觉啊?”我感到背脊凉凉的。<br/><br/>“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自己……”妻子缩作一团,坐到沙发上。<br/><br/>我深呼吸,变得无言。<br/><br/>厅中一片死寂。<br/><br/>“铃铃……”<br/><br/>是电话声响!<br/><br/>我慢慢走向电话,想起了某部恐怖片。<br/><br/>我一下子就拿起了电话:“喂!”<br/><br/>没人回答。<br/><br/>“铃铃……”铃声还在持续着,我感到一阵昏眩!<br/><br/>“是房间里的电话。”反而是妻子提醒了我。<br/><br/>我快步走进房间,房间那台是我的私人电话,只有挚友才会拥有号码。<br/><br/>我迅速拿起电话,吼道:“喂!”<br/><br/>电话另一端,还是没有人回答。<br/><br/>“铃铃……”电话铃声还在继续响,它是在大厅响了。我一阵愤怒,反把恐惧抛到脑后,冲出了大厅。咦,妻子不见了?<br/><br/>我不作多想,先拿起了电话。<br/><br/>“是JACK吗?”对方先说话了,是细钟的声音,语气十分急促。<br/><br/>“废话!”我还没多说一句,他已抢道:“JACK,快点来第一医院,快点!嫂子出事啦!你快点来!她正在急救中!”<br/><br/>我没好气道:“细钟,你嫂子在家啊!会出什么事啊?”<br/><br/>“什么?不可能啊!阿JACK,嫂子在半小时前在临江大道发生了车祸,我刚好在附近当班,嫂子我会不认得吗?”<br/><br/>“细钟,这不是个令人愉快的玩笑!她的确在家啊!我叫她来听!”我说道。<br/><br/>“老婆!”<br/><br/>“老……婆……”<br/><br/>没人回应。<br/><br/>“细钟,你等一下,别挂掉!”我搁下电话,大声地叫唤着妻子的名字,我找遍了全屋,她竟不知所踪了!<br/><br/>没有开门声,屋子也不大,她能跑到哪里去呢?<br/><br/>我茫然无比地回到大厅,情不自禁又大声地叫了两句:“Darling,别玩啦!出来吧!”连我自己也能感到,我的叫声更像是哭声!<br/><br/>我想起还没挂断电话,茫茫然地再次拿起电话:“喂!”<br/><br/>那边的细钟已是带着哭腔说话了:“嫂子,嫂子她抢救无效!刚去啦……”<br/><br/>我再也听不到什么,电话从我手中滑落,只感觉到一盆冰冷无比的水慢慢地倒在我的头顶,再慢慢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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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04:27: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灵力诅咒<br/><br/><br/>我缓缓地将文件合上,企图要从那段文字中脱离出来,但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将我粘上了,视线范围内的一切竟变得朦胧了起来,当我疑为错觉,想把那片飘渺感晃去时,才惊恐地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br/><br/>就在此时,一道异常斑斓的光线在朦胧中一闪而过,某种力量似乎也随之烙进了我心灵深处。<br/><br/>我的眼皮终于可以动了,忙将眼睛紧紧闭上,整整好几秒,才将那该死的感觉挥退。<br/><br/>那位医师平静地等待着我,他很有耐心,等我再次睁开眼,才问:“看完的感觉如何?我要的是第一感觉!”<br/><br/>“情节非常紧张,想像力不错,但作者的文笔还有待加强!”我揉揉眼睛,很认真地回答。<br/><br/>他马上收起了懒洋洋的笑容,面容变得冷峻无比,沉声说道:“我不是叫你评价这份文件的文学价值!刘云先生!”<br/><br/>我为他的态度急速转变愕然了一下,他继续冷冷地说:“这是一个病人亲笔所写的手稿,请你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要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乱使用幽默,谢谢!”<br/><br/>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才说:“就这份文件来分析,我估计,该病患是精神分裂导致的妄想症,这种病例最明显的行为是常产生幻觉、冷漠和不愿参加社交活动。该病患文中所描述的一切,都是他错觉的表现,那些事情根本是一些不存在的幻觉!”<br/><br/>他静静地盯了我一会,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奇峰突起地说:“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李华佗,职位是高级主任医师,以后你就是我的助手。”<br/><br/>“好名字!”我衷心地赞赏,赞赏他的父母,起这种名字是需要勇气的。我的手与他紧握在一起。<br/><br/>手伸回后,懒洋洋的笑意又爬回了他的脸上,他微笑着说:“是我向院长推荐你到我身边当助手的!”<br/><br/>“我们见过面吗?”意料之外的事情,好像还有被愚弄成分在里面,我的脸色顿时不太自然了起来。<br/><br/>李华佗像是很陶醉我这种表情,有点得意地看着我笑道:“那天我到A院去找院长的时候,就见过你,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身上具有一种非常神奇的力量──灵力!”<br/><br/>我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观察着李华佗,思考着他会不会成为“深蓝”的下一个病患。<br/><br/>“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怪不好意思的!”李华佗笑着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解释的,其中就包括超自然的力量,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超能力,但超能力是一个非常笼统的说法,其实这种神奇的力量里面,它还分成了许多的流派,就像我们大学所学的哲学一样,因为思考方式的不同,分出了许多不同的支流;在超能力中,就分出了灵力、念力、幻术等等的流派,其中最为著名的一个流派,就是‘灵力’,十万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拥有灵力……”<br/><br/>我开始怀疑自己会否成为下一个病患,因为我正被一个疑为精神病患者的语言所吸引。<br/><br/>他的眼神严肃了起来,续道:“这样特殊的人,其中有你,也有我,我很幸运地遇上了一次意外事件,让我发觉到我拥有这种能力;你也很幸运,因为你遇上了我,我可以将你的力量发掘出来,或者说,我可以告诉你如何去使用这种力量。知道吗?有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洞察自己竟拥有灵力的!幸运,是少数人的专利!我可以帮助你拥有这种专利!”<br/><br/>他盯得我更深了,缓缓地说:“你还不相信吗?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身边曾经出现过拥有这种力量的人……”<br/><br/>妹妹那冰冷而深沉的眼神,在我脑海一闪而逝,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那种力量就是灵力吗?<br/><br/>李华佗喝了一口茶,又再出人意表地说:“好!我们回到原来的话题!你面前的这份文件,一共有六个人看过……”<br/><br/>吊起别人好奇心后,又不继续把话说下去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很会说话的高手,另一种是不会说话的笨鸟。我很快将李华佗归类于前一种,我要沉住气,让他自己把话说出来。<br/><br/>“看过这份文件的人,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还活着了!”<br/><br/>他不像是在吊我胃口啊!似乎真的在很认真地陈述着,连声音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但他努力使自己很平静地说下去。<br/><br/>“第一个是我上司,他十天前在这里的女厕所上吊死了;第二个是本来坐在隔壁办公室的同僚,他在五天前,莫名其妙地在这座楼楼顶跳了下来;第三个是我助手,大前天,他被一个忽然发疯的病人掐死了;第四个是昨天下午请假离去的那个医生,他的车没开回市区,就翻下了悬崖……”他缓缓说道,手微微地颤抖起来,无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续道:“死者的共同特征是看过这份文件,并曾经照顾过这个叫JACK的病患!看过文件的幸存者只剩下我,当然,现在再加上你!”<br/><br/>我感到一阵无比的愤怒,这文件有这样恐怖的魔力,你他妈还叫我看,你还是不是人啊?我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捏得“咯咯”地响着,但内心很快有另一把理智的声音压下了这无名火。你真的相信他的鬼话吗?这极有可能是巧合而已!这些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剧情,是不会出现在现实中的!我,是活在现实中的!<br/><br/>“李医生,这只是巧合吧!”我希望我的声音中并没带有太多的嘲讽。<br/><br/>“哈!你以为我是在讲午夜凶铃的故事?”他干涩地苦笑道:“原谅我将你拖下水,我需要一个灵力者帮助我来对抗一股可怕的力量。刘云先生,你没得选择了,我们必须站在一起,共同战斗!我们都被那力量诅咒了!”<br/><br/>我面无表情,精神病看来还具有传染性的,李华佗在Z院待太久了。<br/><br/>他再次紧盯着我的眼睛,血丝开始爬上了他的眼球,他又再沉声问道:“你看完那份文件时的感觉如何?我要的是第一感觉,看完之后第一时间的感觉!”<br/><br/>他已经不在正常状态下了,我正要站起离去,他抢前将我按了下来,急声说:“你看完的第一感觉是不是你的视觉系统中一片朦胧,然后一道斑斓的光线闪过,之后就仿佛有东西进入了你的脑袋里?”<br/><br/>我惊疑地看着他,背脊感到一阵莫名的凉意。这的确是当时的情形,难道这种情况并不是我一时的错觉?<br/><br/>他激动了起来,抓得我肩膀隐隐作痛,急声问道:“你也具备灵力,你是一定能看到这些的!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我,我想知道的是,在闪过的那道斑斓的色彩中,你看清楚其中的文字了吗?”<br/><br/>那斑斓的色彩中有文字吗?我尽力地回忆,但斑斓中却只有一片妖异的艳丽……<br/><br/>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某些力量仿佛正在体内被诱发出来,我脑海中一阵恐慌,却无法再停止自己的思绪!<br/><br/>“STOP!”<br/><br/>李华佗一声冷喝,将我从那可怕的迷惘中拉了出来,他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我知道自己肯定好不了他多少。<br/><br/>他喘着大气,紧紧按住我的肩膀,仿佛刚干完一场粗活。过了好一阵,他才渐渐平静下来,说道:“想不到就别想了!小心灵力出轨!”<br/><br/>“灵力出轨?”我问道。<br/><br/>“就好像练武人的走火入魔,在精神力量的世界里,没有事情比灵力出轨更可怕的了!”李华佗严肃地说。<br/><br/>我带着复杂的神情看了他一眼,刚才是他的力量将我挽救了出来。<br/><br/>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沉声说:“你拉开衣服,看看自己心脏的位置!”<br/><br/>我解开那白大褂,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而混乱起来。我不断地叫自己镇静,但惊恐的情绪还是一波接一波地涌了上来。<br/><br/>我的左胸上,也就是心脏的位置处,长出了一个手指头大小的腐肉,形态极其的恶心,正有节奏地蠕动着。一想到这东西是自己身上长出来时,我就头皮发麻,仿佛有千万支小针刺进了我的头皮,我有点想吐的冲动了。<br/><br/>李华佗一下就将自己的衣服拉开,只见他的左胸上也长了一块腐肉,已有拳头般大小,形态更为恶心,蠕动的频率比我那块高很多,简直可用疯狂地蠕动着来形容。这样妖异的恶心,我再也忍不住了,冲到了墙角的垃圾桶处,狂吐了起来。<br/><br/>过了很久,我才稍稍平静,将自己的衣服紧紧拉好,我不想看到有这么恶心的东西长在自己的身体上。<br/><br/>李华佗的脸上又挂上了懒洋洋的笑意,我很佩服他的从容镇定,但这也不妨碍我有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这么邪异的事件,竟将我这大好青年拖了进来。<br/><br/>“那……那东西,是看完文件就有?”我一想起那恶心腐烂的肉块,又是一阵呕吐的冲动。<br/><br/>“对,这是被诅咒的标记!这块怪异的腐肉每天都在生长,它有种叫人疯狂的力量,到你控制不住它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你无法想像的事情。譬如自杀!”他平静地告诉我。<br/><br/>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揍他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他好像还是黑带四段,但若相信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现在已经被我的目光融化掉了。<br/><br/>“我们在和时间赛跑,不能让这腐肉生长下去,同意吗?让我们立刻进入正题吧!”他无视于我仇恨的目光,微笑着说:“让我将整件事详详细细地告诉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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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04:27:3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的手指又在无规律地敲击着桌子,缓缓地说道:“事情该从半个月前说起,一个叫JACK的病患,因为妻子的车祸而导致神经失常。他非常具有攻击性,送他进来医院的时候,就有一个强壮的警卫被他在挣扎中扭断了手腕,因为他的危险度非常高,所以他被送到了这里!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知道他拥有灵力,非常强大的灵力!而且,他的灵力已经出轨了!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份手稿,也就是你面前那份文件……”<br/><br/>李华佗将眼镜脱了下来,递给我,淡淡地说:“把眼镜戴上,来看这份文件,保持镇定!”<br/><br/>我接过眼镜,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他眼里露出了鼓励的神情,我缓缓地、缓缓地将眼镜戴上,那叫人窒息的恐惧再次刺进了我的心脏,那文件上竟蒸发着袅袅黑烟,浓而不散,古怪而妖异!<br/><br/>我猛的将眼镜摘下,扔到桌子,又粗喘起了大气!<br/><br/>李华佗将眼镜拿回,平静地带上,说道:“我第一次看到那份文件时,就知道它带有诅咒的力量,但还是忍不住看了,非常玄妙的一种感觉,或许是灵力相吸吧!JACK来了之后,这里可真是天下大乱啊!才第一晚,与他相邻病房的病人就病情发作,拚命地自残了起来;第二天,看护他的护士发疯了;到了第三天,我不得不将他隔离到大厦的顶层,腾空了他周围的病房。平静地过了两天,本来以为已经没事了,就出现诊断过他的医生相继自杀的意外事件……”<br/><br/>“你是说,JACK用他的灵力诅咒着他人,导致这些可怕的事情发生?”我问道。<br/><br/>“嗯,基本上可以这样说……”李华佗沉吟着。<br/><br/>“那为什么他有灵力,你也有灵力,你就不能解除那些诅咒?”我问。<br/><br/>“灵力也分高低的,我跟他的力量就好像荧火与星光的差距一样!而且,我的灵力是洞察系,他是攻击系的。”<br/><br/>“洞察系?攻击系?”我忽然涌起了极其荒谬的感觉。昨天的这个时间,我还是A院里一个正常的实习医生,今天的这个时间,却卷入了一件可怕的事件,还和一个Z院里的疯子医生认真地讨论著超能力。<br/><br/>李华佗喝了口茶,解释说:“灵力里也分成了许多体系,如洞察系、攻击系、冥想系、创造系等等。洞察力说简单点,就是能发觉别人无法发觉的事物,就好像有人有阴阳眼,有人偶尔能梦到第二天、甚至未来发生的事情,这都是属于洞察力,最低级的洞察力……”<br/><br/>我打断他,问道:“我偶尔也能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样说,我也是属于洞察系的?”<br/><br/>李华佗淡淡地笑了,说道:“你说阴阳眼吗?这是每个灵力者都基本具备的,离真正的洞察力太远了!真正的洞察力能看到时间的扭曲、空间的黑洞,甚至别的世界!知道吗?我们生存的空间不是唯一存在的,在我们的空间中,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有三维,长、宽、高,所能感受的还有第四维──时间!但,真实的世界是由无数维组成的!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说不定刚刚就有另一个空间的人竖着走过呢!”<br/><br/>“那么,你已经能看到真实的世界了?”我就像一个无知的孩童,突然被人带进了一个从未踏足的领域,只懂得用力地眨着眼睛。<br/><br/>他苦笑地摇摇头,说道:“我差太远了!我只能看到六维空间!”<br/><br/>“那是怎么样的?”我的好奇心将恐惧暂时压下了。<br/><br/>“你叫我如何向你说明呢?这已经超出了人类语言范畴了。就像你无法向夏天的虫解释冬天的雪!”他耸耸肩,表示无法解释。<br/><br/>我涌起了被伤害的情绪,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又问:“那我的灵力到底是什么类型的?”<br/><br/>李华佗收起了笑意,深深地看进我的眼里,渐渐迷惘,说道:“我无法将你看清楚,你具有谜一样的气质……但我可以用专家研究出的灵力针灸来释放你的力量!”<br/><br/>他从抽屉取出了一盒大小不一的针灸专用针,摆到桌上,然后静静地看着我。<br/><br/>看他一副早有准备的架势,被愚弄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我语气又冰冷起来:“有没有可能当我存在的力量释放出来时,就能摆脱我身上的诅咒!”<br/><br/>“该这样说,你存在的力量若释放出来,就有可能摆脱你身上的诅咒!”他微笑,并补充着:“灵力攻击系的诅咒,一定有死穴的,斑斓色彩中的文字就是它的死穴,可惜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当你的力量释放出来后,可能就能看清这个诅咒了!同意让我为你做灵力针灸吗?”<br/><br/>“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我苦笑着。<br/><br/>我脱掉了上衣,李华佗站到我身后,细细比划着,不时还拿起特殊的笔在我身上写下记号,我有种肉在砧板上的窝囊感。<br/><br/>他终于把针拿起来了。针微微颤抖着,我看着他那不太熟练的手势,忍不住问道:“灵力针灸是哪位专家研究出来的?”<br/><br/>“华佗!”他说道。<br/><br/>“三国那个?”我问道。<br/><br/>“深蓝精神病院那个,他姓李!”李华佗微笑作答,针也随之扎进了我的身体。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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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04:27: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末日幻象<br/><br/><br/>针灸并没有我想像中的痛,时间也没有我想像中的久,但效果也绝对没有我想像中的明显。<br/><br/>“怎么样?”李华佗一脸期待地看着我。<br/><br/>“没什么感觉!”我坦言:“或者你告诉我,灵力被释放出来时,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br/><br/>“很难回答你,每个人都不一样的!”他沉吟了一会,给了我这个答案。<br/><br/>我忽然发觉李华佗手中已经没有针了,我大惊,几十支针都全刺到我身体上去了?不禁轻轻触摸了一下穴道被刺的位置。<br/><br/>“不用摸了,那些针全部没进你的身体内了!”李华佗微笑着告诉我。<br/><br/>那些针游走我奇经八脉的恐怖情形顿时浮上了我的脑海,我低骂:“快拿磁石把它们吸出来,诅咒没咒死我,我就先被你的针扎死了!”<br/><br/>“用人们所理解的方式去治疗,失败了叫庸医;用人们知识之外的方式去治疗,失败了叫骗子!”他保持着微笑,道:“我不介意当一个骗子,当那些针顺着血液流进你的心脏,再以一个神奇的角度狠狠刺进去的时候,说不定你的力量就被释放了!”<br/><br/>“靠!不用说得这么传神了!我不想死得这么莫名其妙啊……”我情急下吐出了一串国人常常拿来问候别人的方言。<br/><br/>“开玩笑啦!”李华佗“呵呵”两声,已拿着磁石将我身体内的针一一吸出,他声音里渐渐没有了笑意,冷酷得有点呆板地说:“我们的时间很紧迫,那块腐肉的生长速度因人而异,它代表了你对诅咒的抵抗力。当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是你完蛋的那一刻了!”<br/><br/>我看着他细心地为我将针吸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br/><br/>他没理会我的不满,继续说:“你的力量说不定已经被释放出来了,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对于灵力者来说,每天的凌晨三点,是灵力最强的时候,下午我放你假,你回去好好休息,到了今夜三点,你好好地将这份文件再看一次!如果还是看不出来,你明天就要去面对那个叫JACK的男子了。找找感觉吧!”<br/><br/>想起要再读一次那份文件,我便涌起心惊胆战的感觉,但一提到要面对那个叫JACK的男子,我全身竟一片冰凉,就像忽然身陷在冰窟之中。<br/><br/>他将针一根根地放回盒子里,猛的怔住了。<br/><br/>“怎么回事?”我发觉他的不妥。<br/><br/>“多出了一根针!”他凝视着那个盒子,非常疑惑地说。<br/><br/>“你记错了吧!”我凝重地看着他,缓缓穿上衣服。<br/><br/>“不可能记错的!明明是五十六根的,怎么会变成五十七根呢?”他的手指无规律地敲击了几下桌面,猛的转脸看向我,眼神里的疑惑渐渐变成了恐惧,说道:“你身体里本来就有针!”<br/><br/>那种莫名的冰冷再次狂袭而来,我努力叫自己镇定下来,说:“这有可能吗?”<br/><br/>他眼里的恐惧又变回了疑惑,说道:“的确没可能!”<br/><br/>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仿佛想甩去那疑惑的阴影。过了好一会,才叹息一声,将那盒针暂时放下。他递了张纸条给我,说:“你的精神状态很差,先回去休息吧!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事立即与我联系!”<br/><br/>他又将那份可怕的文件,小心翼翼地放进档案袋里,塞到我手上,沉声说:“小心保管,丢失了会死人的!记住,是今夜三点,对着镜子看,效果会更好!”<br/><br/>我点了点头,才发觉自己的头很沉重。<br/><br/>走出他的办公室,关门离去时,我看到他仍在喃喃自语:“真的是我记错吗?明明是五十六根……”<br/><br/>我默默地走下楼梯,想起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冷不防就袭来一阵冰寒,尤其想到自己的身体上长了一块这样的腐肉,那种妖异的恶心就能叫我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br/><br/>我只是想当一个平凡的人,可是命运却老爱和我开玩笑,总要我接触一些古怪的人和发生一些奇怪的事……<br/><br/>走下了楼,踏着柔软的草坪,全身依然冰冰凉凉的,头顶毒辣的太阳未能给我半点的温暖。<br/><br/>忽然,大地跳动了一下,当我疑为错觉的时候,眼前的色彩刹地艳丽了起来,又猛的转成黑白色,天地变成了黑白的世界!远方的天际升起了巨大的蘑菇云,强烈的气流从那个方向狂涌而来,让人疯狂的窒息感扑面而至,数之不尽的人们,穿着从未见过的服装,向我的方向狂奔而来。<br/><br/>震撼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我呆住了,这是幻觉吗?<br/><br/>我猛的闭上眼睛,希望睁开的时候,这一切都会消失。可是,让我失望了,那些满脸恐惧的人们向我越跑越近,我涌起了荒谬至极的感觉,我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还是我的想像力丰富至瞬间就能制造出这么大画面的幻觉?<br/><br/>那些人们将会和我互不接触地穿体而过吗?我神经兮兮地笑了,这是精神崩溃的先兆。<br/><br/>事实再次让我意外了,跑在最前面那个人,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急喝:“跑啊!别发呆!”<br/><br/>我被他拖得踉跄前行,身后本是Z院的位置,变作了一个科幻片中也不多见的大型军事堡垒。<br/><br/>我再也无法忍耐,无比恐惧地尖叫了起来,但我的声音分贝不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几乎每个人都在绝望的叫着、喊着。<br/><br/>眼看我就要被拖进堡垒了,眼前忽然一花,大地再次强烈地震动了一下。这个可怕的黑白世界消失了,毒辣的太阳仍在头上,周围又变回了那可爱的奇花异草的彩色世界。<br/><br/>当我确定东方的天际没升起蘑菇云时,才发觉是一只苍老的手臂紧紧地按住了我的肩膀,是他阻止了我继续前进。<br/><br/>“司徒先生,这是我们的医生啊!你快放开他啊……”<br/><br/>这时我才能再次听清周围的声音,一个站在一侧的护士惊慌地喊着。<br/><br/>我看到警卫正掏出电棍,急急忙忙地赶来,我忙举手示意没事。<br/><br/>“刘医生,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难看啊!”护士在一旁关心地问。<br/><br/>我挤了一个笑容,说道:“谢谢你,我没事!这位老先生是……”<br/><br/>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年迈的老者,这样的老人,你可以在茶楼中随手就能抓出一大把,但他有一点是与众不同的,他的眼神极具穿透力,仿佛能看到你灵魂深处去。<br/><br/>“这是司徒先生,住在这里的,以后你会有机会了解到的!”<br/><br/>那老人没作声,倒是那护士小姐代为介绍了。住在这里,就代表了他在某方面是个极其危险的病人。<br/><br/>我对那老人深深鞠躬,诚恳道:“刚才真是谢谢您,司徒先生!”<br/><br/>老人坦然接受了我的鞠躬,深深地看了我一会,才缓缓地说:“你半小时前做了一件影响你一生的事情,你很困惑,也很危险!明天下午来找我,我住二栋五○三房,到时我和你好好谈谈!”他的语气就像是约我去洽谈某宗大单的生意,一点也不像是个病情严重的精神病人。<br/><br/>“是!”我又再次微微鞠了一躬。<br/><br/>深蓝的Z院,卧虎藏龙!<br/><br/>我为自己竟冒出这样的想法而打了个冷战。<br/><br/>走进那长长的通道,那两个警卫仍在后面对着我的背影交头接耳。毕竟,对着精神病人恭敬鞠躬的医生并不多见。<br/><br/>我已无暇顾及他们的感受,只懂紧紧握住手中那份致命的文件。那阵强力的震撼依然在我脑海中回荡,我沉重地呼吸着,害怕那叫人绝望的黑白世界再次出现。<br/><br/>如果在我前面领路的那个警卫忽然回头对我诡异一笑,然后和我大谈马列主义与灵力体系的深层关系,我想我都能坦然接受的,由此可见,我此刻正处于多么不正常的精神状态下。<br/><br/>站在一个精神病医生的角度来进行理智分析,我知道自己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从小的离奇经历,将我的心志磨练得如此麻木不仁,我想,我此刻很有可能已经住到刚才那位老者的隔壁去了。<br/><br/>回到伊甸园,我谨慎地将文件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后便重重地跌到了床上,一闭上眼睛,就是那黑白的世界,那与斑斓交错的瞬间。所以,我选择睁大眼睛,直直地瞪着天花板,想着今天上午光怪陆离的事情,却始终理不出一条线索……<br/><br/>我不远千里来到G市寻找平凡的生活,没想到才一个星期,就卷进了这么怪异的事情当中,而且这次的主角竟是自己,我不禁逸出一丝苦笑,我的家庭是否被诅咒,每个人都不能够正常的生活。<br/><br/>有人说,生活是一宗强奸案,如果抗拒不了,那就闭上眼睛享受吧!<br/><br/>我想,我还是勇敢地去面对现实吧!生活必须继续啊……<br/><br/>正胡思乱想间,楼下大厅的电话“铃……铃……”的响了起来,印象中这里的电话好像还没响过,但我毫无反应。如果伊甸园里有人,那不需要我接;如果只有我在,更不用去接,因为我从没有留过这里的电话给任何人。<br/><br/>无奈地,铃声一直响个不停,我不禁暗暗钦佩打电话这人的耐性,为了表达我的钦佩,我撑起了身子,快步往楼下走去。<br/><br/>一身素白的林黛玉亭亭玉立地站在大厅中心,手中拿着手机,看到我下来,甜甜地笑着说:“我就知道家里有人,不想逐个房间去拍门,只好用这个方法啦!”她摇了摇手中的手机。<br/><br/>我苦笑,原来是她打电话来招唤人下来啊!<br/><br/>她笑道:“别这种表情嘛!人家有事需要找人帮忙,不知……”她没说下去,只是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br/><br/>我想说“不”,但说不出口,所以只好苦着脸答应了。<br/><br/>“你的脸色很难看呀!是不是……”她忽然皱起眉头看着我。<br/><br/>“我很好啊……”我忙挤出笑容。<br/><br/>“是不是藏了个MM在房间里,干了什么坏事,导致脸色苍白、心肌衰竭、疲劳过度……”她说话间,已快速地越过了我,直冲我房间跑去。<br/><br/>“没有啊!”我慌忙追在她身后。这时候,我不希望有人进入我的房间。<br/><br/>我猜她一定是个田径好手,因为我楼梯才跑到一半,她已经冲进了我的房间。<br/><br/>当我跑到门口时,正好看到她凝神地向四周打量着,她一向给我的感觉是温柔大方,这样凝重的神态,实在前所未见。<br/><br/>不知是否做贼心虚,我觉得她非常留心地观察了我藏那份灵异文件的地方,而且还不止一次。<br/><br/>她盈盈地向我走来,嫣然一笑,说:“原来你真没藏着MM呀!是我误会你啦!嘻嘻……”<br/><br/>倒,你看了这么久才发觉啊!<br/><br/>看着她低着头走下楼梯,我轻轻舒了口气,忙将门反锁上。<br/><br/>“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下午放假?”她突然问道。<br/><br/>“哦!不是……嗯!是的,放假!”我不想解释“不是”的理由。<br/><br/>她温柔地笑了,说:“我们系的学生会今晚要办一个晚会,筹备得比较仓促,现在还有很多装饰品还没买,陪我一起去吧!当一个英俊的苦力好了!”<br/><br/>看着这么温柔的笑容,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英俊的苦力”与“苦力”之间,除了多个形容词修饰外,实在没太大的区别就是了。<br/><br/>出门前,我情不自禁回头看了自己房间一眼,发觉身旁的林黛玉也同时回头,与我看的仿佛是同一个地方。<br/><br/>坐上了林黛玉那辆酷似未来战士阿诺版的重型摩托车,便在浑噩中开始了这个本该静下来好好思考的下午。<br/><br/>G市市中心的空气一如既往的令人窒息,渗满浮躁与虚荣。<br/><br/>林黛玉将车停好后,便领着我走进了闹市,汹涌的人头令我的思绪更混乱了,只懂得紧紧跟在她身后。好几回,她和我说话,我都走神了,但她都体谅地笑笑。<br/><br/>我们穿过大大小小十多间装饰店、精品店后,我的两手已经拿满了与店铺对等数量的大包小包。<br/><br/>与这样一个绝色美女走在街上,本是一件相当愉悦的事情,无奈我脑海里想的全是如何延续自己的小命,连一点基本的聊天情绪都欠奉,无法享受身旁走过男子们的嫉妒目光。<br/><br/>在G市过马路是一件既危险又安全的事情,危险的是车子实在太多了,每次过马路都有一种在鬼门关徘徊了一遭的错觉;安全的是这里的人们常常不看红绿灯,一看到空隙就一窝蜂地涌过去,只要你夹在人群当中,基本上是安全的。<br/><br/>此时,我和林黛玉就是夹在人群中,无视红绿灯的存在,随着人流涌过大马路。<br/><br/>一个不耐烦的司机故意打亮了车头灯,射向我们这群勇敢的人们,凑巧我刚好将头转向了那个方向,那刺眼的光芒刺进了我的眼里,体内某种力量仿佛也随之骚动了起来,这叫整个大地都跳动了!<br/><br/>令人恐惧的斑斓再次出现,一闪而过后,又是那片叫人窒息的黑白世界,我喉咙干涩起来,艰难的呼吸中,我发出了绝望的呻吟。<br/><br/>周围已经没有了人群,我站在一片生机全无的废墟中,触目所及处都是层叠在一起的尸体,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死状极为恐怖,这简直是末日的修罗场啊!<br/><br/>在这片只有黑白两色的人间地狱中,我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急促,远方闪电般扑来几只巨大的野狗,正以惊人的速度向我靠近。我被恐惧震慑在原地,当那些野狗渐渐靠近,使我看清楚它们的模样时,锥心的冰凉从我脊骨尾节直直冲上了脑际,这分明就是自己的同类啊!但那狰狞的面目和手脚共用的前进方式,却令它们看起来如同凶悍的饿狗一般,看来我已经被它们锁定为猎物了。它们忽然加速,猛的扑到我身上。<br/><br/>当我以为我要被它们撕成碎片时,眼前忽然一花,我又回到了马路的中间,周围缤纷依然。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才发觉林黛玉将手探进了我的臂弯内,她就像温柔的情人一样,整个人都挨在我的身上,接着我才发现,周围的人流已经不见了,我和她异常突兀地站在马路的正中间,拦住了车流,引出众司机的咒骂和不少喇叭声。<br/><br/>她抬头对我嫣然一笑,又对那群愤怒的司机作了个鬼脸,才俯下身子收拾被我掉得满地都是的装饰品。<br/><br/>慌乱的收拾中,我依然无法从那个人间地狱脱离出来,那令人窒息的黑白世界,比圣经预言的人类末日还要恐怖,还要惨烈。我看到的到底是什么?真的仅仅是幻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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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04:28: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梦幻时刻<br/><br/><br/>林黛玉将手深深地探进了我的臂弯,紧紧地靠在我的手臂上,整个人也向着我微微倾斜,在路人看来,我们该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吧!<br/><br/>我却如同死灵一样,失去了一切的触觉,她这么令人惊艳的身体靠在我身上,我竟连丝毫的兴奋感也没有,两手提着的大袋、小袋装饰品,仿佛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根本感觉不到它们的重量。<br/><br/>我害怕周围忽然又会变回那个黑白的世界,那个令人惨不忍睹的废墟,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我都害怕他们会突然趴下,变成那种饿狗一样的生物,然后凶狠地向我扑来……<br/><br/>林黛玉呵气如兰地在我耳边说着各式各样的笑话,说到好笑的地方,她自己就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大笑起来。<br/><br/>开始,我只是出于礼貌地牵动嘴角,渐渐地,她靠着我的身体越来越热,这股热量迫使我认真去捕捉她话里的笑意,我慢慢抛开了那灰暗的阴影,也开心地笑了起来。<br/><br/>“不能改变天气好坏,但可以改变我的心情,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开心地笑一笑,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的!”她又开始低下头发手机讯息了,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地说着。<br/><br/>明明只要一分钟电话就可以抵几十条讯息,但女孩子就爱乐此不疲地玩着这玩意。我没太过在意,淡淡笑着说:“不能改变我的命运,但可以改变我的个性,对吗?呵呵……你好老套呀!”<br/><br/>她将手机放回包里,忽然抬起头,双眼闪闪地看着我,说道:“英俊的苦力,今天你这么辛苦,我该给你一点奖励呀!你想要精神方面的,还是物质方面的呢?”说到最后,她的眼神也调皮了起来。一个温柔动人的美女忽然出现这种眼神,是最具杀伤力的。<br/><br/>我想,连呆子都知道如何回答了吧!所以我毫不犹豫就说:“像我这样的唯物主义者,更愿意接受物质奖励!”<br/><br/>“你去死吧!大白痴!”她重重地给了我一拳。<br/><br/>有人说美女打人是不疼的。我笨拙地抚摩着痛处,只想让那个人来受这一拳。<br/><br/>那一拳之后,她的手便很自然地滑出了我的臂弯。<br/><br/>然后,我发觉我们又走回了离原来过马路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去取车,我忍不住喃喃地表示不满:“欺负外地人不认识路呀!走两步就到了,干嘛还要绕一个大圈呢?”<br/><br/>想着自己竟走了这么远的路,手臂终于传来了阵阵酸痛。咦?我的感觉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了?难道她知道我正处于什么情况,故意这样做的?应该不会吧……情感上我希望眼前这位绝色的美女真的仅仅是位美女而已……<br/><br/>“发什么呆呀!上车!”她将车骑到我身边,温柔地笑说。<br/><br/>与美女同乘一车本该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但那该死的风却不要命地吹进我眼里,渗过头盔而吹进我头皮的深处,吹进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冰冰凉凉的。我第一次感觉到夏日的风也是入骨的,强烈的昏眩感狂袭而至,我提着大袋小袋的双手也颤抖了起来,我紧紧闭上双眼,咬着牙,用意志苦苦支撑着。<br/><br/>忽然感觉到风停了,我不禁茫然地睁开双眼,只见车已停在公路边,林黛玉正回头看着我,她的眼神从未有过如此的深沉,仿佛带着悲伤、怜悯、无奈……<br/><br/>“你怎么了,不舒服?”她柔声问。<br/><br/>忽然发觉她的眼神中只有诧异,前面只是我的错觉吗?<br/><br/>“没有啊!我很有精神。”我强撑道:“只是不太习惯有女孩子坐在我前面而已,这样会令我觉得很没面子!”<br/><br/>“那你会骑车吗?”林黛玉笑了。<br/><br/>“不会!”我很理直气壮。<br/><br/>“嗯……好吧!我让你坐前面好了!”她嫣然一笑。<br/><br/>摩托车重新发动,我侧着身子坐到了前面,但依然由她来驾驶,我必须缩着身体,微微靠在她怀内才能坐稳。<br/><br/>我抗议:“这样我更没面子了!”<br/><br/>她却将车骑得更快了。<br/><br/>闻着她身体淡淡的芬芳,感觉着她轻轻的呼吸,昏眩感竟渐渐消失了,风不再刺骨,柔柔地拂过,就像情人的呼吸,我停止了抗议,也不理会路人和过往司机诧异的目光,静静地享受着这温馨的一刻,这种久违的平静感,我有多少年没感觉过了……<br/><br/>“到了!大白痴!”林黛玉推了我一下。<br/><br/>“哦……”我叹气,怎么这么快?我在心里补充了一句。<br/><br/>她就读的高校果有名校风范,绿树成荫,过往的学子们身上都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不时有人偷偷地看过来我们这个方向,但却不像是对一般美女的注目礼,我从他们眼神中读到了畏惧。<br/><br/>这实在令我疑惑,像她这样一个温柔可爱的美女,怎么会惹来这样的眼神呢?等等,我为何能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们的恐惧呢?莫非我被那可恶的李华佗扎了几针之后,所谓的灵力真的从我身体内释放出来了……<br/><br/>“走吧!大白痴!”她停好车,便拉着我向活动中心走去。<br/><br/>“叫一个精神病医生大白痴,是一件非常不健康的事情呀!以前你不是叫我刘云吗?”我不满地抗议。<br/><br/>“呵呵!跟健康能扯上什么关系呀?当一个名字更适合你本名的时候,大家就会用那个名字来称呼你,那个称谓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绰号!坦然接受吧!大白痴!”她说道。<br/><br/>“……”<br/><br/>她们系的晚会前夕,成为了我和其余一干人等的劳动场所,爬高爬低,装这装那,我感到自己连一个奴隶都不如。除了在晚饭时间发了一个廉价饭盒给我外,其余时间都被一个叉着腰的女子尽情地指使着。<br/><br/>林黛玉轻声告诉我:“那个是我死党陈梦娜,她的绰号和你的绰号一样的贴切,叫梦娜丽莎!”<br/><br/>梦娜丽莎那诡异而有深度的笑容,和陈梦娜像吗?大白痴和我的形象很贴切吗?这令我在余下的时间干得更郁闷了。<br/><br/>在我将一个气球挂到天花板后,令人窒息的昏眩感再次出现,这几乎令我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林黛玉不知跑哪去了,陈梦娜丝毫没体谅我的情况,还骂了句“笨手笨脚”,然后继续指手画脚地叫我干这干那。<br/><br/>我曾经因四十度的高烧而处于半昏迷状态,也曾经因为赌气与人斗白酒而天昏地转,却从未试过像现在如此的浑浑噩噩,灵魂仿佛出窍了一样,不辨东西南北。<br/><br/>自己明明在干着某种事情,却感到那个仿佛不是自己,周围的事物明明清晰无比,又仿佛是朦胧一片,叫人摸不着边际。<br/><br/>茫茫然中,我忽然发觉我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已被人紧紧握住了,感觉又悄悄回来了。<br/><br/>我发觉自己正坐在大厅一角,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渗透了,身旁坐着林黛玉,她的手与我紧握在一起,台上晚会已进行得如火如荼,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子正忘情的独舞,四周不时传来阵阵叫好声。<br/><br/>我侧过头去看林黛玉,她也刚好转过了头,甜甜一笑:“晚会都进行大半了,你才发完呆呀!大白痴!”<br/><br/>同样的事情发生三次,我就算再迟钝,终于也发觉身旁的林黛玉也是个灵力者,拥有强大灵力的灵力者。<br/><br/>“我是不是灵力出轨了?”我深深地注视她,我模糊地感觉到她平静的心湖,因为我这句话而荡起圈圈涟漪。<br/><br/>她将另一只手也放到我的手背上,轻轻拍打着,摇了摇头,默然不语。<br/><br/>“……那位坐在二十八号位置的帅哥,别发呆呀!叫你了!”主持人正对着我们这个方向瞎喊着什么。<br/><br/>我呆了一下,林黛玉低声解释:“到两人三脚跑这个环节了,我们这个晚会搞点新意思,采用随机抽签的方式来决定上场选手,上去吧!别扫大家兴!”<br/><br/>我摇头苦笑,现在哪有心情玩什么游戏啊!但无法拒绝林黛玉动人的眼睛,所以我还是呆呆地走到台上。<br/><br/>主持人不失时机地戏称:“看来我们的二十八号帅得有点与众不同,是位呆呆的帅哥啊!哈……”<br/><br/>全场大笑。<br/><br/>呆呆的帅哥与帅哥之间是多了一个形容词,但在听众耳里,肯定过滤掉了“帅哥”,只剩下“呆呆的”。我无奈地耸耸肩,自己身上越来越不缺贬义词了。<br/><br/>主持人又开始念别的号码,他蓄意抄袭着吴宗宪的风格,为什么说他是抄袭而不是模仿,那是因为他连吴宗宪嘴里某些方言都学了。<br/><br/>当一个人做一件事完全是抄袭别人的时候,他在这件事情上已经走出了失败的第一步。我听到主持人又在戏称自己将来一定会成为名主持人时,不禁发出了低低的感慨,接着又苦笑起来,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胡思乱想,看来印证了:“乐观主义者就算被饿狮逼上了高树,也是能从容欣赏风景”这句话。<br/><br/>“自己一个人在傻笑什么?你这个笨头笨脑的家伙,告诉你,虽然你现在离本姑娘很近,但不要存着什么龌龊的幻想!”陈梦娜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旁,脚还和我绑在了一起。<br/><br/>我作了个没好气的表情。<br/><br/>她又说:“运气真背,竟和你这个笨头笨脑的家伙分成一组。告诉你,等会听我口令来跑,别让本姑娘丢脸。喂!你怎么笑得这么难看呀?”<br/><br/>“我是在哭呀!大姐!”我无奈道。<br/><br/>“……”<br/><br/>主持人一声开始,十几对临时组合便冲出了起点,其实不用她口令,我就能完美无瑕地配合她的脚步。这一刻,我清晰地捕抓到她脑海中的每一个想法,玄之又玄,但我做到了!<br/><br/>我和她迅速脱颖而出,远远抛开了其他人,我感觉到她内心升起了一阵虚荣的兴奋,眼看终点就在眼前,四周的事物却刹时发生了变化,叫人窒息的黑白世界再次出现了!<br/><br/>但这次与上两次不同,我身边多出了一个人,我竟将陈梦娜也带进了这个黑白的世界中!<br/><br/>四周迷蒙一片,仿佛正身处于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大雾当中,对于周围的惊人变化,陈梦娜经过一阵短暂的愕然后,很快便声嘶力竭地尖叫了起来,声音足以打破金氏的高分贝记录。<br/><br/>她的尖叫声中,浓雾竟一下冲开了,由我们俩为中心,向四周狂涌而去。绿色的草原渐渐由近至远地呈现在我们的脚下,蓝天白云正在天空一点点睁开双眼,我惊疑地看着这一切梦幻地发生,只不过一瞬间,天地完全变了一个模样!<br/><br/>世界不再黑白,梦幻得如同童话世界的色彩分布在我们的周围,脚下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平原,绿得如此的匀称,让人感觉自己仿佛正站在一片绿色的海洋上;柔和的清风带着鲜花的芬芳拂进你的心田,心旷神怡的舒适遍布全身。<br/><br/>我举起双手,向天空尽情地呐喊着,力量在我体内沸腾,一股豪情充斥着我的灵魂,天地一切,在这一瞬间,仿佛也尽在我掌握之中……<br/><br/>“……他们依然没停止自己的行为艺术,呆呆的帅哥仰天长啸,真够壮怀激烈,我们的校花用一种后现代主义的愕然神情呆在原地,为呆呆帅哥的艺术性行为用神态做着最传神的诠释……”<br/><br/>我又能听到主持人的声音了,四周的事物恢复了正常,狂笑的声浪令我尴尬地停止了呼叫。<br/><br/>我推了推身旁的陈梦娜,问道:“你没事吧?”岂知她一推就倒。我们脚还连在一起。“砰”一声,一起跌到地上了。<br/><br/>“啧啧……这可是近代行为艺术的颠峰之作呀!实在太精彩了!我们要感谢两位的即兴表演……”主持人继续没完地胡诌着,全场笑得更厉害了。<br/><br/>陈梦娜直到晚会结束,才渐渐回复状态,然后就倒在林黛玉怀里痛哭起来,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大意是说自己好倒霉,怎么老碰到这样的事啊!<br/><br/>由此可见,许多外表泼辣的女子,其内心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脆弱,我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鼻子都还没酸过呢!<br/><br/>林黛玉该是个很有震慑力的女子,周围的人只敢偷偷笑,却很少敢明目张胆地看过来。<br/><br/>在伊甸园的大厅,我最多只见过两个人同时坐在那的。但我们当回到伊甸园时,大厅却前所未见地坐了四个人,除了叔叔朱葛亮、宁采臣、秦赢政,还有一个是我从未见过的。<br/><br/>他们看到我回来,顿时停止了交谈,整个大厅静了下来,每个人都以一种我无法看破的眼神注视着我。<br/><br/>我转头用眼神咨询林黛玉,看我脸上是否有什么不妥。<br/><br/>林黛玉笑了,说:“你们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打牌?”<br/><br/>“哦……是的!”秦赢政真的掏出了一副牌,发了起来。<br/><br/>叔叔见我打量着那位陌生人,站起来笑道:“我来介绍,这位是我侄子刘云,这位是叔叔的老租客,马刻丝先生!”<br/><br/>那位马刻丝先生站了起来,向我友善地伸出手。他脸上因为岁月流逝而留下几条淡淡的皱纹,但我仍可看出,他年轻时一定是个非常英俊的男子。<br/><br/>我的手与他紧握在一起,说道:“久仰大名,马克思先生!”这句话真的不是违心的。<br/><br/>“刻苦的刻,丝绸的丝!”他微笑地纠正我。<br/><br/>客套几句,我便匆匆往楼上走去,我是该与李华佗好好讨论一下今天的怪事了,同时也要准备一下凌晨三点的阅读。想起要重读那份文件,不禁又是一阵冰寒袭来。<br/><br/>楼梯走到一半,我忽然感到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探着我,不禁回头,发觉他们五人,包括林黛玉在内,都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我。<br/><br/>我一阵疑惑,正想说话,他们已兴高采烈地打起了牌,仿佛前面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抓了抓头皮,加快脚步往自己房间走去。<br/><br/>李华佗的电话已关机,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洗澡时,我再次观察了一次那块恶心的腐肉,它仿佛又成长了少许,郁闷不禁又上心头。<br/><br/>烦躁不安地倒在床上,盯着墙上的时钟,重温着今天发生的大小事件。除了那片梦幻的童话世界值得我回味外,其余怪事实在无法令我愉快起来。<br/><br/>随着时针渐渐指向三点,我的心跳也越跳越快。时间如果是一个人,那么它一定也是个精神病人,它可以神经质地让你的一生变得如同一秒钟的短暂,也能让一秒钟变得如同一生的漫长。<br/><br/>这位另类的精神病人终于走到了二点五十九分,我按捺住狂跳不已的心,走到存放灵异文件的地方,将文件缓缓取出。<br/><br/>不知是否错觉,我觉得文件好像被人动过,但我已无暇再计较这些,我坐到镜子前,默默注视了镜中人一会,低下头,将文件打开,再次细细阅读那些灵异的文字:<br/><br/>不知为何,今晚的感觉很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我看着一旁已熟睡的妻子,意识终于也慢慢地进入了朦胧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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