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灵隐岛
楼主: 南昌徐麟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3: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完全迷糊了。”
    “这就怪啦!”华特豪斯小姐批评道。
    “嗯,你能给我们任何帮助吗?华特豪斯小姐?想想昨天那时候,你是不是正看着
窗外,或者你正巧在花园里?从一点半到二点半之间?”
    华特豪斯小姐回想着。
    “是的,我当时在花园里—…·让我想一想。那时候一定是一点钟之前,我大概在
差十分一点时进入屋内,洗好手,坐下用餐。”
    “你有没有看见佩玛蠕小姐进入或离开房子?”
    “我想她是回来——我听见铁栅门吱地一声——是的,那是十二点半之后。”
    “你没和她说话?”
    “噢,没有。是因为听见了铁门吱呀的声音,我才抬起头。她通常都是在这时候回
来,我想是上完了课罢。你大概知道她在盲人学校教课。”
    “根据佩玛儒小姐自己说的,她大约一点半时候又出门了。你认为如何?”
    “这个,我记不得正确时间是什么时候——但我记得她经过我家铁栅门,是错不了
的。”
    “对不起,华特豪斯小姐,你是说‘经过铁栅门’罢。”
    “是啊。我那时正在靠街的起居室里,我们现在所坐的餐室则是靠着后院,如你所
见的。我吃完饭后,拿着咖啡到起居堂里,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阅读《泰晤士报》,当
我正。
    翻过报纸时,看见了佩玛络小姐经过铁栅门前。探长,有何异样吗?”
    “没有,没有任何异样,”探长微笑着。“只是据我所知,佩玛蠕小姐是要外出购
物并到邮局去,我在想,最近商店和邮局的路应该是走胡同的另一方向罢。”
    “这要看你到哪家商店,”华特豪斯小姐说。“当然最近的商店是在那边。阿尔巴
尼路有一家邮局——”
    “佩玛编小姐通常都是在这时候经过铁栅门的吧?”
    “嗯,说真的,我并不清楚佩玛编小姐通常是在什么时间出门,往什么方向去。我
从来不去窥视邻居的动静,探长。
    我是个忙碌的人,自己的事都做不完。我知道有些人,成天只是守着窗口,注意别
人的动静,还有更多的人,或是病弱者,或是无事可做的人,不但看而且喜欢瞎猜,李
家长张家短地到处饶舌。”
    华特豪斯小姐说得如此尖刻,探长直觉得她一定在特指某一个人。“确实如此,确
实如此。”他又接着说:“既然佩玛编经过你家门前,也许她是要去打电话?公用电话
是往那边去的吧?”
    “是的,就在十五号的对面。”
    “有个重要的问题,我一定要问你,华特豪斯小姐,你是否看见这个人到达这里—
—这个报纸上所称的神秘客?”
    华特豪斯小姐摇摇头。“没有,我没看见他,或者任何其他访客。”
    “一点半至三点之间,你在做什么事呢?”
    “我大约玩了半小时报纸上的字迷,总之,玩到我不想玩为止,然后到厨房洗碗盘。
让我想想,我写了几封信,开了几张准备付账的支票,然后上楼,整理了一些要送洗的
衣物。我想,就在我的房间里,我注意到隔壁似乎发生了骚乱,我很清楚地听到有人尖
叫的声音,很自然地便走到窗边,看见铁栅门边有个年轻人和一个女孩,那年轻人似乎
被女孩抱住了。”
    警佐蓝姆交换了两腿,但华特豪斯小姐并没有看着他,而且也不知道他就是她所说
的那个年轻人。
    “我只看见那年轻人的脑背,似乎和那女孩在争说什么,最后他让那女孩靠着门柱
坐下来。真是怪得很。然后他大步地走进屋内。”
    “在此不久之前,你没看见佩玛编小姐回来吗?”
    华特豪斯小姐摇摇头。“没有,一直到听见那不平常的尖叫声之后,我才走到窗边
探望。然而,我也没有太去注意。年轻人常常如此——若非失声怪叫,你推我挤,便是
格格傻笑,制造噪音——我当时没有想到那是件严重的事。后来警车来了,我才明白发
生事情了。”
    “那时候你做什么呢?”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3:56:40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很自然地走出房子,站在台阶上,然后绕到后院,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何事,
但从后院那边看不出什么。当我又回到前面时,发现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有人说屋子里
出了命案。真是骇人啊!”华特豪斯小姐猛猛摇头。
    “还有别的你想得起来的吗?可以告诉我们的?”
    “说真的,想不起还有别的了。”
    “最近有没有人向你推销保险,或是来拜访你,或是说要来拜访你?”
    “没有,都没有。詹姆士和我早就向‘互助保险社’投保。当然平常是经常收倒一
些广告推销信,但我想不起有任何你所说的那种事。”
    “有没有署名寇里的信?”
    “寇里?没有,确实没有。”
    “那么,寇里这个姓名,你是一无所知?”
    “是的。你认为我知道吗?”
    哈卡斯特微笑。“不,我没这个意思。”他说。“只是那被谋杀的人使甲了这个姓
名。”
    “那不会是他的真名吧?”
    “我们发现,那确实不是他的真名。”
    “嗯,是个骗子罗?”华特豪斯小姐说。
    “目前还没有证据这么说。”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你们一定要谨慎。”华特豪斯小姐说。‘哦知道这里就
有人不是这样,他们随时喜欢扣别人帽一于。’”“诽谤,”蓝姆警佐更正道,他第一
次开口说话。
    华特豪斯小姐几分惊讶地看着他,仿佛在此之前,竟不知他还会发表意见,以为他
只不过是陪衬哈卡斯特探长的一个下属而已。
    “真对不起,帮不上什么忙,”华特豪斯小姐说。
    “我也觉得遗憾,”哈卡斯特说。“像你这样有知识,有判断力,而且观察敏锐的
人,如果能为我们做证人,一定大有帮助。”
    “但愿我会看见什么的,”华特豪斯小姐说。
    她的声音忽然间宛如少女一般,充满忧思。
    “你的弟弟,詹姆士·华特豪斯先生如何呢?”
    “他啊,他什么也不知道。”华特豪斯小姐讥笑着他。
    “他永远一无所知。总之,那时间他在海尔街的‘盖恩福特&史威坦哈姆事务所’。
噢,不,詹姆士不可能给你们任何帮忙的。我刚才说过了,他中午是不回来吃饭的。”
    “通常他都去哪里吃中饭?”
    “他通常都到‘三根羽毛’吃三明治,喝咖啡,那地方很不错,以快餐出名。”
    “谢谢你,华特豪斯小姐。啊,我们不再打扰你了。”
    他站起身,走出廊道。华特豪斯小姐也跟着送出来。柯林·蓝姆拿起门边的高尔夫
球棍。
    “这根球棍不错,”他说。“棍头蛮沉重的。”他放在手上掂了一掂。“我看你是
有所准备嘛,华特豪斯小姐。”
    华特豪斯小姐微微吃了一惊。
    “说真的,”她说:“我也不知道这根球棍怎会跑到这里来。”
    她迅速地抢过球棍,插进球袋里。
    “亏你想出这样一个好方法,”哈卡斯特说。
    华特豪斯小姐打开大门,让他们出去。;
    “唉、”柯林·蓝姆叹了一口气,“虽然你从头便下功夫讨好她,也没打听出多少。
那是你经常不变的手腕吧?”
    “像她这类型的人,有时候这招很管用。对付这种挺得硬邦邦的人,只有拍马屁。”
    “她像是终于获得一碟乳酪的小猫一样,欢喜得咪咪叫,”柯林说。“不幸,我们
什么也没得到。”
    “没有吗?”哈卡斯特说。
    何林迅速地瞪着他。“你心里有什么鬼?”
    “只是一个很微末的细节,也许毫不重要。佩玛练小姐上街购物并到邮局去,但她
没有向右却向左转,根据玛汀戴所叙述的,那电话大约是在一点五十八分打来。”
    柯林奇怪地瞪着他。
    “尽管她否认了,你仍然认为那电话可能是她打的?她说得很肯定的啊。”
    “是的,”哈卡斯特说:“她是说得很肯定。”
    他的声调显得暧昧。
    “如果是她打的,那是为了什么呢?”
    “啊,都是‘为什么’,”哈卡斯特不耐烦地说。“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尽是这种无聊事?如果电话是佩玛绩打的,她为什么要那女孩到那
里去?如果电话是别人打的,又为什么要把佩玛编小姐拖进来?我们什么线索也没有。
如果那个玛汀戴和佩玛蠕小姐是相识的,必然知道那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她,或者至少听
起来知道像不像她的声音。噢,十八号的收获不多,看看二十号是否运气会好些罢。”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3:56: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威尔布朗姆胡同二十号又叫做“戴安娜寄宿舍”。铁栅门上缠有密密的铁刺,大概
是用来防阻不速之客。几棵月桂树恹恹无生气,枝丫蔓横地挡在门口,使得想要进去的
人更加困难。
    “这家房子应该叫做‘月桂之家’,”柯林·蓝姆嘟囔着。
    “真不知道何以取名‘戴安娜寄宿舍’?”
    他以品评的眼光环顾四周,只见一片杂芜邋遢。低矮的灌木,张牙舞爪地纠缠在一
起,还民着刺鼻的猫的尿骚味。房子看起来摇摇欲坠,屋檐的承溜多年失修,唯、一看
得出最近有人照顾的是新的前门,耀目的青蓝色,把屋子的其余部分和花园,形容得更
加憔悴。门上没有门铃,但有一只圆环,显然是给访客拉扯用的。探长伸手扯了一下,
听见屋内响起一阵模糊的铃声。
    “好像乡间的庄园。”柯林说。
    等了片刻,屋内传出声响。很奇怪的声音。一种高调的呼声,像是唱歌,又像说话。
    “搞什么鬼嘛——-”哈卡斯特忍不住开了口。
    不管那人是在唱歌抑是说话,他愈来愈接近门口,声音也比较能辨认。
    “不行,甜心。进去,小可爱。吓——吓,咪咪。克丽——克丽佩脱拉。啊,嘟啦。
啊,噜——噜。”
    先听见里面几声关门声,然后,前门终于开了。一个穿着一件茶色绒袍的妇人站在
他们的面前,袍子皱蹙蹙的。松蓬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讲究地卷成三十年前的那种发
型。她的脖颈上围着一条橘色毛皮围巾。哈卡斯特探长略为迟疑地问道:“黑姆太太
吗?”
    “我就是。嘿,乖乖的,‘阳光’,乖,淘气鬼!”
    这时候探长才恍然看清那条橘色毛皮,竟是一只真猫。而且不仅这一条.廊道里还
有三只,其中两只咪咪地鸣叫。它们各自占好位置,卷贴在主人的裙边,凝视着访客。
就在这时候,一股刺鼻的猫腥味冲进两人的鼻子。
    “我是哈卡斯特探长。”
    “你是为了‘虐待动物防止协会’的那个讨厌的人的事而来的罢。”黑姆太太说。
“实在可耻!我曾经写过信告发他。
    他说我的猫既不健康也不快乐,真是可耻!探长,我的猫就是我的生命,我生活中
唯一的喜悦与安慰。我一切都是为了它们。吓——吓——咪——咪。不要这样,甜心。”
    吓——吓——咪咪并不理睬主人抑止的手,迳自跳上了桌子。它坐下来,舔洗着自
己的脸,瞪视着陌生人。
    “请进,”黑姆太太说。“噢,不是那个房间,我忘了。”
    她推开左边的一扇门,里头的气味更是教人难受。
    “来,可爱的下来啊!”
    房间里,椅子上,桌子上,到处都是沾着猫毛的梳子和刷子。褪色而肮脏的坐垫上,
少说还有六只猫。
    “这些亲爱的猫便是我的生命,”黑姆太太说。“它们懂得我说的每句话。”
    探长毅然走进去,很不幸地,他是个对猫敏感的人。正如从前所碰见的,所有的猫
立即缠上了他。有的跃上他的膝头,有的感情丰富地摩拳他的裤子、哈卡斯特探长是个
勇敢的人,紧抿嘴巴,忍耐着。
    “黑姆太太,不知可否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关于——”
    “请尽管问,”黑姆太太岔了进来。“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可以把它们吃的食物
拿给你看,你也可以看一看它们的睡窝,五只在我房间,七只在这里。它们吃的是最好
的鱼,而且由我亲自煮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3: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要问的不是猫的事,”哈卡斯特提高嗓音,“我来是要和你谈谈隔壁发生的不
幸事情,你也许听说了。”
    “隔壁?你是说乔斯华先生的狗?”
    “不是的,”哈卡斯特说:“我指的是十九号,昨天发生了命案。”
    “真的啊?”黑姆太太说着,只是礼貌上的表示而已,眼光仍然流连在她的宠物上。
    “可不可以请问一下,昨天下午你在家吗?差不多一点半至三点半之间?”
    “哦,是的,我在家。通常我很早就出门,好早些回来为我的猫儿准备午餐,然后
梳毛。”
    “那么你没注意到隔壁的任何动静罗?警车——救护车——任何这一类的事?”
    “咳,我恐怕没有到前面的窗前观看,因为我的阿拉贝拉不见了,我从后门出去找
它。它是只小猫,爬上了树头,我怕它下不来,拿一小碟的鱼引诱它,但它太害怕了,
可怜的宝贝。最后我只好放弃,回到屋里来。说来你大概不会相信,我刚刚进门,它便
从树上下来了,跟着我进来。”她看看哈卡斯特,又看看柯林,仿佛要瞧出他们是否相
信。
    “这个我相信,”柯林再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黑姆太太看着他,有些吃惊。
    “我很喜欢猫,”柯林说:“我曾经研究过猫性。你刚才所说的,正是猫典型的行
为,它们的习性正是如此。同样的,你的猫一齐聚集在我那不喜欢猫的朋友身边,而不
管我如何引诱,却都不过来。”
    如果柯林这一番话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警佐应该说的,黑姆太太的脸上倒瞧不出有这
个意思,她只是模模糊糊地自言自语:“看,人家就知道,亲爱的猫儿,是不是?”
    一只美丽的波斯猫,双掌搭在哈卡斯特探长的膝头上,以狂喜的神色看着他,脚爪
僵直地伸出,仿佛探长是块针垫一样。哈卡斯特再也忍受不住,举起双腿。
    “夫人,”他说:“可否借看一下你的后院?”
    柯林忍不住,微微一笑。
    “哦,当然可以。请随意。”黑姆太太站起身。
    那只橘色猫自动离开了黑姆太太的脖颈。她随手又抓起灰色的波斯猫,围了上去。
她领前走出房间,哈卡斯特和柯林在后头跟着。
    “我们见过面的,”柯林对那橘色猫说道,接着又对坐在桌上一盏中国台灯旁边,
轻轻摇着尾巴的波斯猫说:“你啊,你是个大美人,不是吗?”柯林摸摸它,搔搔它的
耳后根,灰猫低低地哼呜,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那个——先生,你出来的时候,请随手将门关上,黑姆太太在廊里说着。“今天
风刮得冷,我不希望我那些宝贝感冒了。再说,这附近有坏孩子——让我这些宝贝独个
儿跑到外头,真的太不安全了。”
    说着,她走向廊的尽头,打开侧门。
    “什么坏孩子?”哈卡斯特问。
    “赖姆塞太太的那两个男孩。他们住在胡同的南侧,他们家的后院差不多与我的相
对。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年,野得很。他们有只弹弓,现在大概没有了。这种东西真应该
没收。
    他们一向神山鬼没,夏天时候就打苹果。”
    “太无耻了,”柯林说。
    后院和前院的样子一样.但情况更糟糕。莠草丛生,灌木纠葛,月桂树种得比前院
多,但是斑斑驳驳。几棵不知名的树结了果子,瘦瘠得可怜。何林心里想,这回他们是
白跑了。密匝匝的月桂,夹着各种矮树,从这里根本看不见佩玛练小姐的花园。“戴安
娜寄宿舍”可以说是一间孤立的房子,就住在里头的人而言,根本没有所谓的邻居。
    “你是说十九号吧?”黑姆太太站在后院中央,踌躇不定。
    “那屋子里只住着一个人罢,一个眼睛失明的女人。”
    “被谋杀的人并非住在屋子里的人,”探长说。
    “噢,原来如此,”黑姆太太仍旧面无表情。“真是怪事,他跑到这里来被谋杀。”
    柯林在心里想着:“真是形容得好极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3:57: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他们沿着威尔布朗姆胡同驱车前进,右转开上阿尔巴尼路,然后再有转进入威尔布
朗姆胡同的另一半。
    “就这么简单。”哈卡斯特说。
    “只要知道的话。”柯林回答。
    “六十一号正在黑姆太太的房子后面——但是有一角和十九号相接触,这就好了,
这下你有机会看看你的布兰德先生。顺便提醒你,没有外国援助的。”
    “那是个漂亮的理论。”车子靠边停下,两人下车。
    “哇,”柯林叹道,“好美的花园”‘就郊区小型花园说,确实是个完美的典型。
一圃圃的天竺葵,四周衬着山梗菜,秋海棠不但叶大而且新脆映鲜;随处都是点缀花园
的装饰品——有青蛙、蕈、趣味盎然的小精灵和小仙子。
    “我相信布兰德先生一定是个不平常的人,”柯林耸了耸肩说,“否则不会有这些
不平常的念头。”当哈卡斯特扭着门铃时,他又说:“你想早上这时候他会在吗?”
    “我打过电话,”哈卡斯特解释道,“问他是否方便。”
    就在这时候,一辆时髦的小型旅行车开过来,转向车库,显然是这家主人新添增之
物。布兰德先生下了车,砰地关上门,向他们走来,布兰德先生身材中等,光顶光秃,
有一对蓝色小眼睛,态度非常热忱。
    “哈卡斯特探长吗?请进,请进!”
    他带头进入客厅,里头的陈设,可以看出主人的富裕。豪华讲究的台灯,法国革命
时期款式的写字桌,一对金色黄铜的炉架装饰品,细工镶嵌的橱柜,窗台上花朵满盆的
架子。椅子是现代的,一切装潢得非常豪华。
    “请坐,”布兰德先生热切地说,“抽烟?工作时不能抽烟吗?”
    “不,谢谢。”哈卡斯特说。
    “我想,也不喝酒吧?”布兰德先生说,“啊,这样对大家都好。好啦,今天来此
有何贵事?我猜是关于十九号的事吧?
    我们两家的花园虽然有一角相毗邻,但是除非从楼上,否则着不见什么。真是一桩
怪案——至少根据今早本地报纸的报导是如此。我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这是一个获得
正确消息的好机会。你不知道那些四处散播的谣言及把我的内人弄得神经兮兮的——总
以为那凶手随时会再出现。问题在于今天的精神疗养院把一些轻度病人都放到街上来了,
或是送他们回家,或是所谓的假释。等他们再犯错了,再铿锵一声送回去。说起那些谣
言!唉,我的意思是指我们的清洁妇、送牛奶的人和报童,你要吃惊的。有的说他是被
吊画的绳子勒毙,有的说是被刀子捅死,又有的说他是被人用棍敲死的。总之,被害者
是个男的吧?我是说,死的不是年纪大的女人吧?报纸说是个无名男人。”
    布兰德先生终于停了下来。
    哈卡斯特露出微笑,略带驳意地说:“这个,说他无名亦不然,他的口袋里有一张
名片。”
    “那么那篇报导可是胡扯了,”布兰德说,“你知道人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是谁
编出来的。”
    “既然谈起受害者,”哈卡斯特说,“也许你愿意看看这个。”
    他再次掏出警方的照片。
    “这就是他了,是不是?”布兰德说,“一个平常人嘛,就像你我一样。不知他被
谋杀有什么特殊理由没有?”
    “谈这个太早了,”哈卡斯特说,“布兰德先生,我想知道的是你以前曾经见过此
人没有。”
    布兰德摇摇头。
    “我确信没有。我对于人的脸孔,一向记忆很好。”
    “他不曾为特殊的目的来拜访过你吗?——比如推销保险。或是吸尘器、或是洗衣
机诸如此类的东西?”
    “没有,绝对没有。”
    “我们也许应该请教你夫人,”哈卡斯特说,“毕竟,如果他曾经来过你家,接见
他的一定是你的夫人。”
    “是的,你说得一点不错,但是我不知道…维莉骊的身体一向不好,我不愿意令她
觉得不舒服。这个,我的意思是说,这是那人死后的照片吧?
    “是的,”哈卡斯特说,“不错,但不是一张悲惨的照片。”
    “是的,照得很好,看起来真像是睡着似地。”
    “你们正在谈我吗?乔塞亚。”
    通往隔壁房间的一扇门被推开,一位中年妇人走进来。哈卡斯特肯定她必然在隔壁
留神地听他们谈话,“啥,亲爱的,”布兰德说,“我以为你在小寐。哈卡斯特探长,
这是内人。”
    “好可怕的谋杀,”布兰德太太喃喃而言,“每次想起来,就浑身发寒。”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来。
    “亲爱的,把脚抬高。”布兰德说。
    布兰德太太听她丈夫的活照做。她的头发淡茶色,说起话有气无力,脸色苍白,仿
佛带几分喜悦地接受自己身体的羸弱,哈卡斯特看着她;想起她和某个人十分相近,但
就是记不起那人是谁。那暗弱哀愁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的身体不好,探长,所以我先生自然总是设法不要让我受到惊吓或烦扰。我是
个非常敏感的人。你们刚才在谈照片的事,我想——是那被谋杀的人的照片。噢,亲爱
的,多可怕的事。我不知道是否承受得住!”
    “其实想看得很哩。”哈卡斯特心里暗想着。
    他的声音里有些恶意,说:“那么,布兰德太太,我想你最好还是不要看。我只是
以为如果这个人曾经来过贵宅,也许你可以帮助我们。”
    “我必得尽一分良己的责任,不是吗?”卢布兰德太太说着,露出勇敢而甜蜜的微
笑,伸出她的手。
    “你会觉得不舒服的;骊!”
    “没关系的,乔塞亚,我不能不看的。”
    她满怀兴趣地瞧着照片,然而——也许是探长自己这样想——大为失望。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死了一样,真的,”她说,“一点也不像是被人谋杀。
他是——他不是被绞死的吗?”
    “被刀子捅死的。”深长说。
    布兰德太太阖起眼睛,发抖。
    “噢,老天,”她说,“太恐怖了。”
    “你以前看过他吗?布兰德太太?”
    “不,”布兰德太太显然勉强地说,“不,不,不曾见过。
    他是那种——登门推销东西的人吗?”
    “他似乎是个推销保险的人。”探长谨慎地回答。
    “哦,是这样子的啊。不,我没见过那类的人,我肯定。
    乔塞亚,你听过我提起这类事情吗?”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3:57:3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点也没有。”布兰德先生说。
    “他和佩玛繻小姐有任何关系吗?”布兰德太太问。
    “没有,”探长说,“她与他毫不相识。”
    “真是奇怪。”布兰德太太说。
    “你认识佩玛繻小姐?”
    “哦,是啊,当然我的意思是说,我认得她是我们的邻居。
    有时候她向我先生请教一些园艺的事。”
    “你们的园丁可真行。”探长说。
    “那里,那里,”布兰德似乎不太服气地说,“当然,我自己是懂得一些,但实在
没时间,所以请了园丁,每周来两次,做得很不错,接接枝,把院子里弄整齐。我敢说
这附近几家,没有人可以胜得过我们,但我们还不像某个邻居,那才是真正懂得园艺。”
    “是赖姆塞太太吗?”哈卡斯特有点啥惊。
    “不,不,再过去一些。六十二号。马克诺顿先生。他好像只为花园而活着一样,
整天泡在园子里做堆肥。说真的,谈堆肥实在是个煞风景的题目——我想你今天来不是
谈这个罢——”
    “也不尽然,”探长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你或者夫人——昨天可曾在花
园里。反正,如你所说,你们家园子和十九号的相接,也许昨天你们正巧看到什么有趣
的事发生——或者听见什么的?”
    “中午时候,是不是?我是说谋杀案发生在那时候吧?”
    “大概是在一点至三点钟之间。”
    布兰德摇摇头说;“那时候我们没看见什么。我在这里,维莉骊也是;但我们正在
用餐,餐室的窗口又是开向马路,花园里发生什么事,我们就看不见了。”
    “你们平常何时用餐?”
    “一点左右,有时候一点半。”
    “之后你们整个下午都没到花园里去?”
    布兰德摇摇头。
    “事实上,”他说,“内人通常在饭后便上楼休憩,如果事情不忙,我就在那张椅
子上小睡片刻。我是在——呵,大概差十五分三点的时候出门,但很不巧的,我没有到
花园去。”
    “噢,是这样的,”哈卡斯特叹了一口气说,“每个人我们都要问一问。”
    “当然,当然。但愿我能多帮一点忙。”
    “你们家真不错。”探长说,“恐怕花了不少钱吧。”
    布兰德笑得挺和气。
    “啊,我们喜欢好的东西,内人的品味比较讲究。一年前,我们有一笔意外的的收
获。维莉骊有一位二十五年未曾见过面的舅舅,留给了她一一一大笔财产,实在是料想
不到的事,使得我们的生活从此改观,不再像从前那般拮据,我们还想今年参加几个旅
行团,我相信必将颇有收益,譬如像希腊这样的地方,许多学者在演讲里都提起。啊,
当然,我是个白手起家的人,没有什么时间去做那种事,但我一直非常有兴趣。
    据说把特洛伊①挖掘出来的那个人,是个杂货商。挺有意思的!坦白说,我很喜欢
到外国去——不是像平常那样,偶然到巴黎度个周末而已,我心里不时有个念头,但也
只是想着好玩罢了,哪天真把这里卖了,然后搬到西班牙,或者葡萄牙,甚至西印度群
岛去住。许多人都是这么做的,可以省下不少的所得税,但是内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
    ①位于小亚细亚西北部的一座古城,荷马的《伊利亚德》曾描述其被毁灭的故事。
    ——
    “我喜欢旅行,但不喜欢住在英国之外,”布兰德太太说,“我们的朋友都在这里
——我妹妹也住在此地,大家都认识我们,如果搬到国外去,人生地疏,日子难过。再
说,我这儿有个很好的大夫,十分了解我的健康,我不喜欢外国医生,我对他们没有信
心。”
    “等着瞧好啦!”布兰德先生兴致勃勃地说,“等我们去玩一趟,你可能就会爱上
希腊岛。”
    布兰德太太的脸色仿佛不以为然的样子。
    “船上一定要有位可靠的英国医生啦!有没有呢?”
    “当然会有。”她的丈夫说。
    他送哈卡斯特和柯林走到门口,再次说他是多么抱歉没有帮上忙。
    “如何?”哈卡斯特说,“你认为他怎样?”
    “我不会让这种人替我盖房子,”何林说,“我要的是那种有奉献精神的人,不是
这种不诚实的小建筑商。说到你。你也算是碰错了案子。假设说,布兰德为了继承他太
太的财富,再娶上一个金发美女,阴谋让他太太吃了砒霜,或是将她推落爱琴海——”
    “等这件事真发生了,我们自会处理,”哈卡斯特探长说,“目前我们是要操心的
是‘这件’案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3:57: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威尔布朗姆胡同六十二号的赖姆塞太太,正对自己鼓励地说;“两天,只要再两
天!”
    她掠一掠额前的湿发。厨房传来一声巨响。赖姆塞太太真不想去探究那碰撞声。噢,
啊——只有两天。她踱过廊道,猝然推开厨房的门,声音比三周前要温和许多:“看你
干的什么好事?”
    “对不起,妈。”她儿子毕尔说,“我们只是拿这些锡罐当保龄球玩;没想到它们
竟滚进放瓷器的柜子底下。”
    “我们不是故意的。——毕尔的弟弟泰德跟着说。
    “啊,把那些东西拾起来;放回柜子里,然后把摔破的扫起来;倒在垃圾筒里。”
    “噢,妈,不是现在罢。”
    “就是现在”“叫泰德去做。”毕尔说。
    “说得真好听,”泰德说,“有事情总是往我身上推,如果你不做,我也不做。”
    “你要做。”
    “我不做。”
    “要我修理你。”
    “你敢!”
    两个孩子扭在一起,泰德被逼到桌子边,桌上一碗蛋摇摇欲坠。
    “嗐,到厨房外面去!”赖姆塞太太一边喊道。一边将孩子们推进去,关上门,然
后捡拾地上的锡罐,清扫破瓷。
    “只要再两天。”她心里想;他们就要回学校去,想一想就叫做母亲的觉得如登天
堂。
    她依稀记得一位女专栏作家说过这样的谑言:女人一年里头只有六个快乐的日子,
每逢假期的第一天和最后一天。赖姆塞太太手里扫着心爱的餐具碎片,心头禁不住为这
句话点头。想想五个礼拜之前,她是以多么喜悦的心情期待儿子们回家,现在呢?“啊,
明天,”她每次对着自己说;“明天毕尔和泰德就要问学校去了。简直让我等不及了!”
    五个礼拜前,她在车站迎接他们时的心情是多么欢欣。孩子们的感情又是多么的激
动!他们兴奋地在屋子里和花园里,又跑又跳。她还特别烤了一个蛋糕给他们配茶。而
如今——
    她所期待的又是什么呢?一个完全平静的日子。无需忙着煮饭,也没有做不完的杂
事。她爱孩子——他们是好孩子,那是不用多说的。她为他们感到骄傲,但他们也真累
人,一会吵着喝,一会儿吵着吃,精力旺盛,闹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沙哑的叫声,警觉地扭过头,没事。
    他们到外面园子里去了。这样子好些,那儿有的是空间让他们活动,可是他们可能
会干扰到邻居,她祈祷他们不要去招意黑姆太太的猫。她这样担心,坦白说,并非为了
猫的缘故,而是因为黑姆太太园子周围的铁丝很容易钩破衣服。她匆匆对早已准备好在
化妆台上的急救箱瞥了一眼,这倒不是她对精力旺盛的儿童期的自然意外过分的大惊小
怪.事实上,意外发生后她不变的第一句话永远是:“跟你们说过多少次啦!
    叫你们不要在客厅里流血,要流就到厨房去,那里有塑胶地板,我可以清洗。”
    蓦然一声尖叫半途停了下来,跟着阒然无声,赖姆塞太太心头一提,这样寂静太不
自然了。她踟躇地立在那里,手中拿着扫起碎瓷的备箕。厨房的门打开了,毕尔站着,
十一岁的脸孔上露出一种不寻常的兴奋表情。
    “妈,”他说,“外面有探长和另一个。”
    “噢,”赖姆塞太太松了一口气说,“亲爱的,他有什么事吗?”
    “他要找你,”毕尔说,“我看一定是关于谋杀的事。你知道,佩玛繻小姐的家,
昨天发生的事。”
    “我不知道他为何来找我。”赖姆塞太太的声音里有些许懊恼。
    生活就是这样,一事未了又一事,她心里想着。偏偏探长选在这尴尬的时候,让她
如何来得及弄好马铃薯准备爱尔兰炖肉?
    “嗐,好吧,”她叹了一声说,“我就来了。”
    她将碎瓷投入水槽下的垃圾筒里,洗洗手,把头发掠顺,正准备跟毕尔出去,毕尔
早已不耐烦地说;“噢,快啊!妈。”
    赖姆塞太大走进起居室,毕尔紧紧贴在旁边。室里站着两个男人。小儿子泰德招呼
着他们,瞪着两只钦慕的大眼睛。
    “赖姆塞太太吗?”
    “早安。”
    “孩子们一定告诉过你,我是哈卡斯特探长。”
    “实在抱歉,”赖姆塞太太说;“非常不凑巧。今早特别忙碌。需要很多时间吗?”
    “不要,几分钟就好了,”哈卡斯特探长保证地说,“我们可以坐下来吗?”
    “哦,是的,请坐,请坐。”
    赖姆塞太太坐在一张高背椅上,不耐烦地看着他们。她心里怀疑,恐怕不只几分钟
吧。
    “你们两个可以不必留在这里。”哈卡斯特堆着笑脸。
    “咦,我们才不走。”毕尔说。
    “我们不走。”泰德回响着。
    “我们要听你说。“毕尔说。
    “是啊!”泰德又加了一句。
    “流了好多血吧?”毕尔说。
    “那人是小偷吗?”泰德说。
    “不要说话,孩子们,”赖姆塞太太说,“你们没听见——
    哈卡斯特先生的话吗?他并不需要你们。”
    “我们不走,”毕尔说,“我们要听。”
    哈卡斯特走到门口,打开门,望着孩子们。
    “出去。”
    只有两个字,平静地说出来,却具有莫大的权威。两个孩子乖乖地站起来,拖着脚
步,走出房间。
    “实在不简单,”赖姆塞太太打从心底佩服地说,可是我为什么做不来呢?”
    但她再一想,她是孩子们的母亲。她听说过,她的孩子到了外面就和在家里完全不
一样。做母亲的总是比较纵容孩子,然而别人毕竟不是自己,不愿意看见不听话的孩子。
但是孩子在家彬彬有礼,出外却惹是生非,引人告议,恐怕更糟糕吧——是的,一定更
糟糕。当哈卡斯特探长折回来坐下时,她想起来他们今天来访的目的。
    “如果你们想知道十九号昨天发生的事,”她紧张不安地说;“我真地无法帮上什
么忙,探长。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甚至不认得住在那屋子里的人。”
    “住在那房子里的是一位佩玛繻小姐,她眼睛失明,在亚伦堡学院工作。”
    “噢,是这样子啊,”赖姆寒太太说,“胡同那一边的人,我恐怕一个也不认得。”
    “昨天下午十二点半至三点钟之间,你本人在家吗?”
    “哦,在的,”赖姆塞太太说,“我得煮饭,但是三点钟之前我出门了,我带孩子
们去看电影。”
    探长从口袋里抽出照片,递给她——
    “请你告诉我,过去看见过这个人吗?”
    赖姆塞略示兴趣地瞧着照片。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3:57:55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她说,“没有,我想没见过。我不记得我是否确实见过这个人。”
    “他不会来过你家——推销保险,或诸如此类的事?”
    赖姆塞太太比先前更肯定地摇头。
    “没有,没有,我确定没有。”
    “他的名字——我们握有一点线索——叫寇里。R·H·寇里。”
    他期待地看着她。赖姆塞太太再度摇摇头。
    “孩子放假的期间,我实在没有空闲去留意别的事。”她表示抱歉地说。
    “啊,假日总是最忙的时候,是个是?”探长说,“你家孩子很好,蛮有精神的,
有时不免会野了一些。”
    赖姆塞太太不加否定地笑了一笑。
    “就是说哟,”她说,“把人搞得累死了,不过他们到底还是好孩子。”
    “我看也是如此,”探长说,“两个人都很乖,很聪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在离
开之前,我想和他们说几句话。孩子有时候会注意到大人不会去注意的事。”
    “我看不会罢,”赖姆塞太太说,“我们两家又非毗邻而居。”
    “可是你们两家的后花园却是相对的。”
    “嗯,不错;”赖姆塞太太同意地说,“但还是隔离着。”
    “你认识住在二十号的黑姆大大吗?”
    “可以说是认识,”赖姆塞太太回答,“为了猫和其他事情的缘故。”
    “你喜欢猫?”
    “不,不,”赖姆塞太太说,“不是这样,我的意思是指抱怨。”
    “哦,我明白了。有人在说话。抱怨什么呢?”
    赖姆塞太太脸上一红。
    “问题出在——”她略为提高嗓音说,“一个人这样子养猫——十四只,不是怪人
便是疯子。我喜欢猫,以前我们自己也养了一只虎班猫,很善于捕鼠。可是那女人却是
神经兮兮的,自己特别弄食物给它们吃不说,还让那些可怜的东西失去自己的生活,猫
当然永远想要逃走,如果我也是她养的猫,我也会逃走。说真的,孩子实在挺乖的,他
们根本不舍去欺侮小猫。我是说,猫自然能够好好照顾自己,它们是非常敏感的动物,
你得合理对待它们。”
    “你说得很对。”探长说,“这些假日,你要照顾他们,一定忙极了。他们何时回
学校去呢?”
    “后天。“赖姆塞太太回答。
    “希望那时候你能好好地休息。”
    “我一定要让自己好好地懒一阵子。”她说。
    一直默默地在旁边作笔记的年轻人,突然开了口,教她吓了一跳。“你应该找个外
国女孩来你们家做事,”他说,“所谓‘attp air’(互惠的),她到你们家来做些零
工,然后你教她英文。”
    “这倒是可以试试看的,”赖姆塞太太盘算着。她又说;
    “可是我总觉得外国人不易相处。我先生常常笑我,当然罗,他懂得比我多!我不
如他那样经常出国旅行。”
    “他现在不在家吧?”哈卡斯特说。
    “是的——他在八月初便去瑞典。他是个建筑工程师。真遗憾”孩子刚放假;他就
得离开。他对待孩子很好,比孩子还喜欢玩电动火车。廊道和房间里有时候到处散落着
玩具,常常要叫人跌倒。”她又摇摇头说,“男人就像小孩子。”口气里透露着几分宠
爱。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3:58:0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何时回来,赖姆塞太太?”
    “我从来不知道。”她叹了一口气说,“很难说得准——”
    声音有点颤抖。柯林敏锐地看着她。
    “我们不能再耽搁你的时间了。”
    哈卡斯特站起来。
    “或许你的孩子可以带我们看看你们家的花园?”
    毕尔和泰德一直等在廊道里,立刻发出声音。
    “当然,”华尔抱歉地说,“但我们家花园不算大。”
    威尔布朗姆胡同六十二号的花园,可以看得出来从前曾花过力气布置过。园子的一
边种了一长方条的大丽花和紫菀,然后是一块剪得不整齐的草坪,小径上的草已经长得
够剪除两次了,代表现代科学的飞机和太空梭模型抛散各处,看起来已经用坏了。园子
的尽头有一株苹果树,结着好看的红苹果,旁边则是一株梨树。
    “就是那家。”泰德指着两棵果树之间的空间,佩玛繻小姐房子的后面可以清楚地
看见。那就是发生谋杀案的十九号。”
    “这儿的视界很好,”探长说,“可是我想,如果从楼上看一定更佳。”
    “不错,”毕尔说,“昨天我们要是在楼上探望的话就好了,可惜没有。”
    “我们去看电影。”泰德说。
    “有没有找到指纹?”毕尔问。
    “有,但没有什么用处。你们昨天有没有到过园子里?”
    “噢,有的,进进出出的,”毕尔说,“但是一整个早上,我们没听见,也没看见
什么。”
    “昨天下午如果我们在家的话,就会听见尖叫声,”泰德露出失望的神情,“好可
怕的叫声啊!”
    “你们认得佩玛繻小姐吗?就是住在那房子里的妇人。”
    孩子们互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她是个瞎子。”泰德说;“但是她在花园里来去自如,如常人一样,甩不着手杖。
有一次她把球丢还给我们,丢得很不错。”
    “你们昨天都没见过她?”
    孩子们摇摇头。
    “早上看不见她的,她早上都不在家,”毕尔解释说,“通常她都在喝了下午茶之
后才到园子里来。”
    柯林正在察看沿着小径躺在地上的水管,水管一端接着屋内的龙头,另一端就垂在
梨树附近的角落里。
    “我从来不知道梨树需要浇水。”他说。
    “噢,那个……”毕尔看起来有点尴尬。
    “若非如此,便是……”柯林说,“如果你们爬上这棵树-一”他盯着孩子们,突
然露齿而笑地说,“你们便可以用水射着猫玩,对不对?”
    孩子们的脚磨着地上的碎石,眼睛转向别处。
    “你们是不是这样干的?”柯林问。
    “啊,这个,”毕尔说,“但这是不会伤它们,这不像弹弓一样。”他露出一副无
辜的样子。
    “我看你们以前一定用过弹弓”“只玩一下而已,”泰德说,“我们并未真地用它
去打任何东西。”
    “总之,你们玩水管可玩得快乐,”柯林说,“后来黑姆太太便过来抱怨了,是不
是?”
    “她一向喜欢责怨别人。”毕尔说。
    “我猜,谋杀案发生之后,你们一定企图寻找线索吧?”哈卡斯特说。
    两个男孩面面相觑。
    “你们看完电影回来之后,听说发生凶杀案,八成一定穿过篱笆,进入十九号的花
园,四处瞧个痛快。”
    “呃——”毕尔谨慎地停住口。
    “事情总是这么发生的,”哈卡斯特认真地说,“也许你们发现了我们所疏忽的东
西。倘若你们——呃——把捡拾到的什么东西,拿给我们看,我将十分感激。”
    毕尔下定决心。
    “泰德,你去把它拿来。”他说。
    泰德听话地跑开了。
    “恐怕我们所找到的并不是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毕尔坦白说,“我们——只是
自以为重要罢了。”
    他不安地望着哈卡斯特。
    “这个我十分了解,”探长说,“警方的大部分工作都是这样的,常常令人失望的
较多。”
    毕尔仿佛放心了许多。
    泰德跑着回来,递上一条又破又脏,打了结的手伯。哈卡斯将解开结,摊开里面包
扎的东西。两个男孩站在他身边,一边一个。
    一截断裂的杯子的把手,一片柳条状瓷器的破片,一辆破馒子,一只生锈的叉子,
一个硬币,一个晒衣夹,一小块红色玻璃,半支剪刀。
    “很有意思的一些东西。”探长严肃地说。
    他看着孩子们渴望的脸孔,心里觉得同情,随手拉起那片玻璃。
    “这个我要了,也许可以找出一点线索来。”
    柯林拿起硬币端详研究。
    “那不是英国钱。”泰德说。
    “是的,”柯林说,“不是英国钱币。”他瞧瞧哈卡斯特。
    “把这个也拿了吧。”他建议道。
    “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哈卡斯特故作神秘地说。
    孩子们高兴地一口答应。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3:58: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赖姆塞。”柯林若有所思。
    “他怎么啦?”
    “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如此而已。他经常出国——这点值得注意。他的妻子说他
是个建筑工程师,仿佛她所知道的就是这一点。”
    “她是个好女人。”哈卡斯特说。
    “是的——但不是一个快乐的女人。”
    “就是因为疲倦的关系吧。小孩子是很累人的。”
    “恐怕不只这样。”
    “你要找的人,绝不会是有家累的那种人。”哈卡斯特表示怀疑。
    “很难讲,”树林说,“孩子有时候事实上是一种掩饰,如果你知道,必然觉得惊
奇。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生活艰苦,总是愿意有人能够照顾她的。”
    “我看她不是那类人。”哈卡斯特一本正经地说。
    “我不是说生活在罪之中,亲爱的朋友。我指的是,她曾同意做‘赖姆塞太太’,
提供背景。当然,他得向她编造故事,譬如说,他是我方间谍活动的一点。横竖高唱爱
国大调就是。”
    哈卡斯特摇摇头。
    “柯林,你们所生存的世界真是古怪。”他说。
    “是的,我们确实如此。我想,你是知道的。有一天我会离开的……有人根本忘掉
了什么是什么,谁是谁。这些人有一半是两边工作的,到头来竟不知道自己真正是站在
哪一边。
    各种标准都黏在一起了——啊,不谈这个,办事罢!”
    “我们最好拜访一下马克诺顿家。”哈卡斯特停在六十三号门口又说:“他家花园
有一角和十九号的相接——和布兰德一样。”
    “你对马家知道多少?”
    “不多——他们大概是一年前搬来的。夫妇年纪都很大——我想是退休教授,他喜
欢园艺。”
    前面花园植了许多玫瑰树,窗口下密密地种了一床番红花。
    一位脸色愉悦,穿着色彩明亮、印花罩衫的年轻女人出来开门;“请问,有何贵事
吗?”
    “终于找到了有外国人帮助的。”哈卡斯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递上名片。
    “警察!”年轻女人说着,向后退了两步,看着哈卡斯特,仿佛他是监狱里的恶人。
    “马克诺顿太太在家吗?”
    “在。”
    她领着他们进入客厅,客厅俯望着花园。厅里没有半个人。
    “她在楼上。”年轻女人的脸上不再堆着笑意。她走进廊道,大声呼喊:“马克诺
顿夫人,马克诺顿夫人。”
    一个声音在另一回应着:“什么事啊?葛蕾特。”
    “警察来找你——两个。我把他们安置在客厅了。”
    楼上传来一阵模糊的疾走声音:“噢,天啊,噢,天啊,发生了什么事?”接着是
脚步的啪嗒声,而后马克诺顿太太带着忧虑的表情走进来,哈卡斯特立即感觉得到,马
太太平日一定是经常挂着这到忧虑的神情。
    “噢,天啊,”她再度呼道,“噢,天啊。探长——怎么回事——哦,是哈卡斯特
探长。”她看著名片。“有何贵事吗?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是说那件谋杀案,我想是
为了这事吧?我是说,不会是为了电视执照的事吧?”
    哈卡斯特对她说明了来意。
    “真是令人惊异的事。”马克诺顿太太说着;喘了一口气,又说,“光天白日里,
竟然闯入人家房子行窃,竟然是趁着有人在家的时候。可是这种事今天是经常可以听到
的,都是发生在大白天里的。啊,我有几个朋友——中午外出吃饭,有人开来一辆家具
搬运车,将房子里大小家具一律搬个精光。同一条街的人都看到了,然而谁也不会想到
那是‘闯空门’。昨天我确实听到有人尖叫的声音,但是安格斯说那是赖姆塞太太的孩
子在鬼叫。他们常常在园子里模仿太空船,或是火箭,或是原子弹的噪音,有时候听起
来真怕人。”
    哈卡斯特再次掏出照片。
    “马克诺顿太太,你见过这个人吗?”
    马克诺顿太太吞人似地瞪着照片。
    “我想我见过这个人。是的,是的,我敢肯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他说是来
我们家向我推销十四卷百科全书的那个吧?或是来推销新型吸尘器的人吧?我和他没谈
什么,他便到前面花园去缠我先生。安格斯正在埋种球茎,不喜欢人家打扰他,然而那
人却不停地说他所推销的东西有什么好处,说它可以吸窗帘上的尘埃,也可以清除楼梯
台阶,以及各种椅垫坐褥。安格斯只是看着他说:‘它会种球茎吗?”那人愣了一下便
掉头走了,真教我笑死了。”
    “那么你确定他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嗯,这个,我没有十分把握,”马克诺顿太太说,“因为那个人看起来年轻多了,
让我想想看,但不管怎样,我是见过这张脸孔的。是的,我愈着愈觉得他曾经来过我们
家推销东西。”
    “是保险罢?”
    “不,不,不是保险。这类事情都是由我先生照料的,所有的险我们都保过了。不
是的。然而无论如何——我愈看这张照片——”
    但是哈卡斯特的心里并未获得什么鼓励,也许更糟。经验告诉他,马克诺顿太太是
那种容易莫名地兴奋的人,尤其地极希望自己曾经看见和谋杀案有关的人。她把照片看
得愈久,愈自以为自己看过这样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
    “我想,他开的是一辆货车,”马克诺顿太太说,“但我就是想不起何时见过他。
是一辆面包店的货车吧,我想。”
    “你昨天没有看见他吧,有吗?”
    马克诺顿太太的脸有些黯然。她掠一掠蓬乱如浪的灰发。
    “不,不,不是昨天,”她说,“至少——”她顿了半晌又说:“我想不是咱。”
然后她的脸孔亮了一些接着说;“也许我先生会记得。““他在家吗?”
    “噢,他在外面园子里。”她指指窗外,这时有一位年纪稍大的男人正在小径上推
着独轮手车。
    “或许我们可以到外面和他谈谈。”
    她领着他们穿过侧门,进入花园。”马克诺顿先生满脸汗水。
    “安格斯,这两位先生是警察局来的,”他的太太喘着气说,“是为佩玛繻小姐的
谋杀案而来的。他们有一张死者的照片。你知道吗?我确实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他是
不是就是上周来我们家问有没有古董要卖的那个人?”
    “让我瞧瞧,”马克诺顿先生说,“请你拿着好吗?”他对哈卡斯特说,“我手上
沾着泥土,不方便。”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灵隐岛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小黑屋|灵异志

GMT+8, 2024-5-15 14:12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