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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地狱的召唤

《目睹殡仪馆之奇闻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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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2 15:16:10 | 显示全部楼层
折腾了半天,临近正午时我们终于找到了上永紫山的入口。路旁有两座茅屋,其中一间里面坐着个老头正在抽烟,我们把车停在茅屋旁,给老头五块钱,让他帮忙看车。老头告诉我们上山的路,说要我们下午五点前一定要下来,不然他就回家了。
  刚才还阴沉沉的天空此时又明朗了些,阳光虽然暗淡,但至少不会下雨,我们沿着小路穿过一个小村子,一条蜿蜒陡峭的山路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操,这么陡哇!”猴子嚷道。
  “再陡也得上,兄弟们出发!”我一挥手,三个人撅着屁股开始向山顶爬去。自打参加工作后,我们几个就荒废了锻炼,这才没爬出多远,就都气喘嘘嘘起来,到后来大嘴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摆着手说:“不行了不行了,歇一会再走。”我和猴子也找了块地方坐下,三人点起烟,歇了会后猴子站起来,说:“走吧,还不知道有多远。”
  “好,走!”我看大嘴还没起来的意思,拉了把他,大嘴不情愿地站起来,跟在我后面,继续前进。
  拐过一个弯口,我们看见山路两旁的草地上插了许多未点燃的黄香,也不知寓意如何,猴子抽起一支,看了看说:“这里插这么多香做什么,我估计是快到了吧?”
  我从猴子手上拿过香,把玩了会,递还给他,说:“应该快到了,再加把劲。”走了几步,我发现大嘴没跟上,扭头一看,大嘴正站在原地扶着腰大口喘气。
  “大嘴,走啊,快到了!”
  大嘴脸涨得通红,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们,先走,我歇会,马上就来。”
  “那你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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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2 15: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猴子向上走了一会,不见大嘴跟上,就转身叫他,大嘴应道:“来了,来了。”我和猴子就继续向前走,走了几步,我又回头去看大嘴,还是不见他跟上,于是我又叫他,“来了,来了。”还是只见其声不见其人。我觉得有些奇怪,对猴子说:“怎么总不见他上来,我们等会吧。”猴子不知哪来的劲,马不停蹄,头也不回地说:“就快到了,他就在后面,我们先上去。”我只好追上几步,跟着他向上爬。爬上一条笔直的陡坡,猴子终于停了下来,喘着气说:“在这等等他吧。”我向下望去,然而根本不见大嘴的踪影。
  “大嘴!大嘴!快点哟!”猴子冲着下方大嚷了几声,奇怪的是大嘴这回连话也不回了,我和猴子又叫了几声,仍然不见回应。这小子不会摔下山了吧?我和猴子有些担心了,赶紧回头去找大嘴。
  往回走了一段,我终于看见了大嘴,他居然还呆在插香的那个位置,这小子像是找什么东西似的,低着头在原地乱转。
  “大嘴,你他妈在搞什么?”猴子叫道,大嘴像是没听到,依旧自顾自地原地打转。
  “喂,大嘴!”我和猴子同时大叫起来,邪乎的是大嘴居然还是充耳不闻,低着头在那边转个不停。见鬼了,我和猴子赶紧跑过去,一把抓住他,问:“大嘴,你搞什么名堂?”
  这时大嘴像没睡醒一样,两眼惺忪,模模糊糊地应道:“嗯,啊。”
  “不会是鬼上身了吧?”猴子紧张地看着我。我想起王师傅那回对付我的法子,扬起手掌啪啪给大嘴来了两下。这家伙脸皮真厚,我的手火辣辣的痛。这时大嘴猛地跳起来:“啊!”
  “大嘴?”我和猴子试探着叫他。
  大嘴瞪着我们,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我说你们跑哪去了,我一直追都追不上你们,哎哟,我的脸怎么这么痛?”
  猴子看看我,说:“清醒了。”
  我说:“你小子刚才中邪了你不知道吗?”
  大嘴摸着脸说:“操,我清醒得很,刚才我歇了会就去追你们,追出老远都看不到你们,还以为你们掉山下去了,害得我一直在找,没想到你们一下子就窜出来了,真他妈奇怪,我的脸怎么这么痛?”
  我和猴子听得面面相觑,一时竟被大嘴弄迷糊了,也不知他中邪还是我和猴子着了鬼道。这时大嘴突然看了看路旁插着黄香,又叫了起来:“咦,奇了怪了,怎么又回这里来了?”
  我说:“你小子就一直没离开这里,我们看见你的时候,你一直在这里原地打转。”
  大嘴一张大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巨无霸,说:“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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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2 15: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不是。”猴子抢过我的话,飞快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嘴指指自己,问:“你们刚才说还叫了我两次,我还答应了?”我和猴子说没错。
  “可我根本没听到你们叫我,倒是我不停在叫你们,可就是不见你们答应。”大嘴晕得就快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猴子听完大嘴的话,紧张得拉了拉我,说:“那刚才答应我们的是谁?”
  我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大嘴,随口蹦出两个字:“是鬼!”
  “鬼啊!”大嘴突然大叫了起来,吓得我头皮发麻,三个人顿时像炸了锅,没了命地往回跑。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回我深有体会,后来在车上统计,在仓皇下山的途中,我共计滑倒五次,侧翻两次,猴子滑倒四次,侧翻三次,大嘴最惨,滑倒八次,侧翻五次,最不可思议的是他那硕壮的身体居然还做出了高难度的前滚翻三百六十度一次,亏得这小子皮糙肉厚,摔得这么高难度居然只是擦破了点皮。
  一口气跑到山脚,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狼狈样让我们捧腹大笑,笑了会,我一脚踢到大嘴屁股上,骂道:“操,你小子刚才鬼叫什么,吓死我了。”
  “我也是情不自禁,你没看见,中邪的是我,摔得最惨的人也是我。”大嘴还觉得冤枉。
  回到茅屋,老头看见我们这幅模样,惊讶地问:“你们这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上山摔跤了啊?”
  我们搬了条板凳坐下,问老头要了些水喝,把刚才在山上发生的怪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头。老头张着嘴巴听我们七嘴八舌了半天,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拍着大腿说:“你们几个小孩子呀,怎么可以随便去拔插在路边上的香哩?”
  猴子问:“那些香是做什么的啊?”
  老头说:“这些香是敬给过路神的,你们胡乱去拔,不整你们才怪。”
  大嘴指指我和猴子,瞪着眼睛说:“拔香的是他们两个,我又没拔,为什么整我不整他们啊?”
  我赶紧修正他的话:“不不不,不是我拔的,是猴子拔的,我只是接过来欣赏了一下而已。”
  老头摇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幸亏你们得罪的不是雷神,要不几个炸雷劈下来,你们几个还能下山?”
  老头的话把我们吓出一身冷汗,这神也分好惹和不好惹的么?猴子骂道我靠,拔根香差点没把命拔掉,这神仙也他妈太小肚鸡肠了。
  出了这事,这神我们是没心思再去拜了,回到镇上,大嘴就接到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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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2 15:19: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山镇正在弄什么星级旅游区,政府各部门上下齐心,搞得风风火火。公共设施被统统翻新了一遍,各商户被教育得服服帖帖,把店门口清扫得比自家地板还干净,以往占道经营的摊点统统没了踪影。洒水车在城区的主干道上一天数转,嘟啦个嘟,嘟啦个嘟的,看架势是打算把小镇打造成山间威尼斯,平时行踪难觅的交警此时也纷纷出现在街头,见到摩托就扣,逮着黑车就罚,一时间让我们觉得自己生活的地方是多么的美好。
  我们镇有个著名的色乞,是个精神有问题的流浪汉,两年前不知怎的转悠到这里,顿时被秀美的风景所吸引,流连忘返不肯离去,于是就在镇上安了家,平时除了翻垃圾拣烟头,最大的爱好就是站在街边欣赏美女,看到中意的还要跑过去冲着别人嚷嚷几声,把人家姑娘吓得大呼小叫花容失色后才乐颠颠地跑到远处。这位老兄虽然蓬头垢面,却颇有君子之风,从来只动口不动手,因此在街头潇洒了两年,有关部门也没对他怎么样。可现在恰逢特殊时期,这位色丐大哥满大街的吓唬漂亮姑娘实在不成体统,破坏本镇的美好形象,要是把女游客都吓跑了那更是会影响到本镇的旅游经济,经民政局领导研究,决定把色丐遣送出境,而这个遣送任务,就交给了殡仪馆干事大嘴同志。
  临行前,所长指示大嘴,要把色丐送得远远的,往哪送随大嘴便,但一定要把他送出一百公里外的地方。这时我和猴子恰好都在,上午拜神没拜成,下午出去溜达溜达也不错,大嘴和我们一商量,决定把色丐送去一百多公里外的S市,那里的姑娘更多更漂亮,相信他会喜欢上那个地方,而我们也可以顺便在S市逛逛街消消费,添置几件新衣裳。
  在把色丐关进后车厢时,我看见隔断前后车厢的铁皮后又多了个钢条门,我问大嘴:“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加上的?”大嘴说:“修车窗时加的,那铁皮薄得像张纸,叫人缺乏安全感,加上这个才放心。”我深有同感,这诈尸事件在前不久才发生过,而王师傅说的那个更叫人毛骨悚然,在这个怪事频发的世界上,天晓得会在哪天运尸时发生什么事,现在有了这道钢条门,除非天杀的僵尸有电锯,否则任它怎么生拉硬拽,也是弄不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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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2 15:19:28 | 显示全部楼层
车才开出小镇不远,色丐就在后面大呼小叫起来,哇里哇啦的也不知他在嚷嚷什么,我们只当没听见,任他鬼叫。过了会,大概他折腾累了,渐渐安静了下来。
  猴子笑着说:“他坐在后面不会被吓到吧?”
  大嘴指指脑袋说:“他这有问题,知道什么?”
  跑了近大半路程,一列殡丧队伍出现在前方,看样子是附近农村的,打头的是一个看似八、九岁的小男孩,身穿孝服腰系麻绳,手里举着招魂幡,一步一回磕地往前走,一口八人抬着的原木棺材紧随其后,棺材旁边有人在撒纸钱放鞭炮,再后面是乌拉乌拉的唢呐乐班,十几个身穿丧服的男女稀稀拉拉地跟在后面,几个女人被人搀扶着,哭得稀里哗啦,路都走不稳。
  “啊,前面是出殡的吧?”猴子把脑袋伸过来。
  “恩,奇怪啊,一般出殡是早上,现在都下午了,怎么还出?”大嘴应道,同时放慢了车速。
  我说:“不知道,也许各地风俗不一样吧。”大嘴嗯了声,说应该是这样。
  看那领头的小孩和棺木颜色,我想死者应该比较年轻,记得黄师傅和我们说过,在路上遇见出殡队时,切莫喧哗与欢笑,在与他们交错时,我们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一直等他们过去,猴子才开口说话:“你们说出门遇上这个,会不会不吉利?”
  大嘴说:“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别人要是知道我们这车是干什么的,呵呵。”大嘴笑了几下,没有把话说完。
  猴子说:“那倒是,幸亏这车看起来就是普通面包,如果弄得和灵车一模一样,估计人人看了我们都要躲。”
  大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们快看,好像出事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出殡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棺材被放在了地上,有人在飞快地跑远,几十个人乱作一团,显得惊慌失措。
  大嘴也看到了,说:“管他咧。”一边加大了油门。
  “别开那么快啊,我看看怎么回事。”猴子打开车窗伸着脖子向后张望。
  “喂,大嘴,你停下来看看怎么回事撒。”猴子好奇心重。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么?”
  见大嘴不停,猴子也不再说什么,把脖子缩回来关上了车窗。这时坐在后车厢的色丐又开始发起神经来,先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还嘿嘿地乐,后来猛地大叫起来,还砰砰地拍打着车厢。
  大嘴骂道:“别吵,再吵把你扔下车去。”猴子也敲了敲身后的铁皮,叫道:“听到没,别吵,就快到了,那里的姑娘漂亮着呢,等会有你幸福的。”
  色丐虽然精神有毛病,平时也听得懂别人说话,可今天不知怎的,怎么劝也不听,还越叫越大,把后车厢捶打得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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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2 15: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对大嘴说:“停下来看看吧?”
  大嘴说:“管他咧,就快到了,等会进S市时再把他放出来。”
  色丐的叫声忽然凄厉起来,鬼哭狼嚎的,也不知他哪来的劲,抓着新焊上的钢条门摇得轰隆作响,看情形,他是想把这车大卸八块。这可苦了坐在后排的猴子,铁皮和钢条门不隔音,吵得他痛苦不堪。
  猴子终于忍不住了,对大嘴说:“我看还是停下看看,要不他老这样疯颠颠的,别人还以为我们是绑匪。”
  大嘴看看了车外,停下车,说:“行,那就干脆把他丢在这。”
  我们跳下车,大嘴才把后车厢打开,色丐大呼小叫地冲了出来,吓得我们赶紧躲开。色丐看也不看我们一眼,挥舞着双手,自顾自地向远处奔去,边跑还边叫:“有狙!哎呀,有狙!”
  有狙?什么意思?色丐的话让我们摸不着头脑,大嘴摇摇头,往车厢里看了看,关上后盖,招呼我们上车。
  “这家伙发什么颠啊?”我觉得色丐刚才的举动怪异得有点吓人。
  大嘴说:“天晓得他发什么颠,估计被吓到了吧。”
  我笑道:“你之前还说他什么都不懂嘞。”
  大嘴也笑:“谁搞得懂他,色丐,不是你我这样的凡人所能了解的。”大嘴的话差点叫我笑喷,一直不说话的猴子这次突然拍了下大腿,叫道:“我知道刚才他在叫什么了,他在叫有鬼!”
  大嘴笑骂:“靠,原来你一直在琢磨这个啊。”
  猴子此时却出奇地正经起来,他说:“我听说精神不正常的人一般都有阴阳眼,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他刚才这么反常,我估计他是不是在后面看到了什么东西?”猴子说到这里,身体情不自禁地往前靠了靠,神色间流露出一丝紧张。
  “嗨。”大嘴一挥手,说:“他疯疯癫癫的,你也跟着疯疯癫癫,胡说八道什么,不记得黄师傅说过的话么,没事别老疑神疑鬼,越怕越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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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2 15: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猴子觉得大嘴说得有理,身子一松往后靠去,打了哈欠说:“兄弟最近是有点精神紧张,昨晚没睡好,我先睡会,到了叫我。”
  到了S市,我们胡乱逛了一圈,在一家米粉店吃完晚饭后,大嘴兴致颇高,提议去K歌,我和猴子都觉得挺累,说算了,要不回到镇上都得凌晨了,睡晚了第二天又没精神,大嘴想想觉得也对,说算了,回去就回去吧。
  折腾了一天,我感到浑身疲惫,车刚开出S市,我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巨响把我从睡梦中惊醒,顿时感觉车子右倾的厉害,只见大嘴憋着劲拼命得把方向盘往左掰,车速渐缓,在路边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揉揉眼睛,感觉无比酸涩。
  大嘴舒了口气,骂道:“操,爆胎了。”
  猴子稍稍抬了下头,两眼惺忪地问:“怎么停了,到了?”
  “到屁,爆胎了!”
  “啊!”猴子爬起来,往外瞧了瞧说:“那怎么办?”
  大嘴一边开门一边说:“怎么办,换胎呗,来,下车帮忙。”
  我和猴子跳下车,只见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远处依稀可见几盏昏黄的灯火,也不知是什么地方。风好大,头顶上的树枝被吹得哗啦作响,我打了寒颤,下意识地把衣服拉紧,说:“好冷。”
  猴子吸了吸鼻子,说:“是好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屌地方。”
  大嘴跑到车头右侧看了看,踢了几下,车胎瘪瘪的,他拿着工具走到车尾,从后面滚出备用胎,用扳手把爆胎的螺丝一一拧松,指挥我们用轻便千斤顶把车身微微顶起,他接着把螺丝卸下,取下爆胎,把备胎装上,可是在紧螺丝的时候发生了怪事,任大嘴怎么拧,就是拧不紧,我和猴子也分别试了下,就感觉那螺丝和螺口根本不配似的,拧来拧去都是松垮垮的。
  “咦,真他妈奇了怪了。”大嘴用扳手顶着下巴,觉得不可思议。
  猴子说:“会不会轮胎不配?”
  “怎么可能。”大嘴说着,又蹲下身捣腾了一阵,还是不成,后来干脆把扳手一扔,骂道:“我操,装不上!”
  “怎么办?”大嘴问我和猴子,那时我们都还没手机,这大晚上的加上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附近有没有修理站。我们站在路边向过路车招手求助,可招了半天,没一辆车愿意停下。我摇摇头,感叹世风日下。
  大嘴躁了,骂道:“真他妈的流年不利!”
  “来来来,稍安勿躁,抽支烟先。”这时候倒是猴子显得比较冷静。我们衔着烟,商量了下,决定去亮灯那里看看,借个电话打打什么的。
  大嘴说:“这样吧,我和凡子去,猴子你留这看车。”
  “操!”猴子不干,说:“这乌漆吗黑的,我一个人在这有怕。”
  大嘴骂道:“操,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猴子不服气:“那你留下看车。”
  大嘴一时没了话,这时这两个王八蛋的眼睛同时向我看来,我说得得得,那我留下看车吧,你们去,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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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2 15:27:23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嘴和猴子走后,我在冷风里哆嗦了会,打量四下,只觉得阴森森的,黑得吓人,想上车吧,看看那根细不拉几的千斤顶,还真怕它顶不住。算了,熬一熬,我抱着双臂在冷风里来回转悠,连蹦带跳。风越刮越大,被卷起的尘土扑面袭来,打得我隐隐生疼,呸,呸,我边吐口水边擦脸,这时一张纸不知怎的被吹起到半空,打着飞旋,居然贴在了我的脸上。
  “操!”我暗骂了声,把纸抓下来,借着车灯一看,差点吓得我元神出窍!也不知哪来的妖风,居然把张纸铜钱吹到我脸上。真他妈晦气,我赶紧把纸钱揉团扔掉,忽然想到下午在路上遇见的出殡队,这纸钱莫非就是他们扔下的?想到这,我又观察了下四周,越看越觉得这里像遇见那出殡队的地方。我猛地打了个冷颤,觉得毛骨悚然。
  不行,我必须得上车,管他娘的千斤顶能不能顶住,我拉开车门,钻进了车,车身微微晃了晃,没事,我稍稍放了点心,把收音机打开,里面传来一阵杂音,吱吱嘎嘎的,我调了会,依旧没有信号,杂乱的电波声让人越听越发麻,我关掉收音机,打开了音乐。
  “我站在,烈,烈风中……”我靠,大嘴就爱气势磅礴的歌,我按下跳键,换下一首,“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我晕了,这大嘴塞里面的是什么磁带,再换,“妹妹等等我,哥哥有话……”我滴神诶,我忍无可忍了,退出磁带,翻出另外一盒,塞进去打开,“目送你离开,有无限感慨……”,嗯,张学友的,我喜欢,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
  听了会,还是觉得不对,这专辑收录的全是张学友的柔情歌,若旁边坐着个深情款款的漂亮姑娘倒是蛮应景,可大晚上的在这大风呼啸的荒郊野外,怎么听都觉得歌神的声音瘆得人心慌,想想不行,又换几盒磁带,听来听去都不合适,最后还是换回了最开始那盒,虽然总是哥啊妹啊的,又老又土,至少节奏活泼,听着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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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2 15:27:3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不觉,一盒磁带放完,大嘴和猴子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隔着玻璃往外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我坐不住了,打算下车看看,才拉开车门,冷风呼啸灌入,吓得我赶紧把车门关上。
  哒哒,好像有声音,我侧耳听了下,觉得音乐太吵,把音量扭小。哒,那声音又响了一下,是从后面发出的,我转过身,紧张地看了看后座,除了猴子扔在座位上的一瓶水外,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声音是从哪发出的,也许是……我慢慢把视线移到用来隔断后车厢的铁皮上,看了大半会,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也许是小石子打在车身上发出的响声吧,风那么大,别疑神疑鬼了,搞得草木皆兵,我安慰着自己,又把音量扭大。
  哒,哒哒,又响了!我赶紧再扭小音乐,侧身细听,哒哒哒……这回我肯定没听错,声音是从铁皮后传来的,像是有人在后车厢用手指敲击铁皮,我顿时就炸了,鸡皮疙瘩在瞬间爬满了全身,我惊恐地盯着铁皮,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座椅靠背,就怕有个什么东西会随时破铁而出。
  可声音又消失了。我等了会,不见再响,于是我壮起胆子,轻轻地跨到后座,侧过脸,屏住呼吸,把耳朵贴近了铁皮。我好像听到一阵悠远而流动的嘤嘤声,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是金属特有的声音,小时候把耳朵贴在铁门上玩,也能听到相同的声音。除此外,我没有听到其他特殊的响动,倒是我的心跳,此刻在用力震荡着我的鼓膜,几乎让我错以为是铁皮在隐隐震动。
  咚!突然的一声巨响惊得我弹了起来,脑袋重重地撞在车顶上,撞得我两眼发黑,差点晕厥过去。有东西!有东西在后面狠狠地擂了下铁皮!该如何形容我此时的恐惧呢?心惊肉跳毛骨悚然还是魂不附体?所有形容恐惧的词语在此刻堆砌成一个巨大的怕字,压得我几近窒息。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拉开车门跑出车外的,我只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我没命地奔跑,直到精疲力竭扑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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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2 15:29:54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嘴!猴子!”我趴在地上大吼起来,没有人应我。我喘着粗气费劲地爬起来,胡乱拍了几下衣服,豆大的汗珠如水般淌下,弄得我的眼睛刺痛,模糊不清,我举起袖口,把汗水擦掉,转过身,发现自己距面包车已经有五、六百米开外。
  “猴子!”“大嘴!”我又叫了几声,四下里静悄悄的,刚才还狂风大作的天气不知在何时就平静了下来,风像猝死了,一丝都没有。厚重的云层已消散了大半,月光透过稀薄的黑云洒落下来,我发现自己跑进了一片荒地,四周长满了高及膝盖的野草。
  我挪动了几步,野草摩擦着我的裤腿,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抬眼四望,右手方的不远处有几盏灯火在闪耀,大嘴和猴子就是往这个方向去的。我转头看了看车,犹豫着是该回车去看看还是去亮灯的地方,我担心我一走开,他俩就已经回来,可刚才发生的事情又让我实在没勇气再靠近面包车半步,考虑了会,我舔了舔干巴的嘴唇,向那几盏灯火走去。
  奇怪,那亮灯的地方看起来不远,可我走了半天,距离看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我停下脚步,回头向面包车看去,我已经离车子很远了,车灯还能看见,只是小得可怜,就算现在大嘴他们已经回来,我也看不清。我又踌躇了,看看似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灯火,我真不知道该回头还是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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