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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血婴子

《心理罪》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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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14:54: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路上,小张阴着脸不说话,把车开得飞快。方木也不想说话,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浓黑如墨的夜色,脑子里一片空白。小张像押解犯人一样抓着方木的胳膊,一口气把他带到宿舍三楼,方木全身酸软,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
走廊里一片喧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透过人群,能看见孟凡哲的寝室里灯火通明,不时有搜查现场的警察告诫围观者躲远点。
313的门牌已经被当作物证取走了,警察推开门,一把把方木塞进寝室:“别再乱跑了。”他指指方木对杜宇说:“看着他点。”说完,重重地拉上了门。
方木垂着手原地站了几秒钟,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杜宇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小心唤道:“方木,要喝水吗?”方木没有回答,突然,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拉开门,直奔孟凡哲的寝室跑去。
挤过人群,方木来到寝室门前,一把掀起警戒线就要往里冲。寝室里有好几个警察正在进行现场勘验,刚刚送方木回来的小张也在帮忙,他看见方木冲进来,急忙阻止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方木急切地问:“你们发现什么了?”正在勘验的警察面面相觑。小张急了,扳住他的肩膀往后推:“快走,这里没你的事,有发现邓伟会跟你说的。”方木用力挣脱着他的手,跳着脚冲寝室里喊:“你们到底发现什么了?”
“方木!”小张大喊一声,同时从腰上“刷”的一声掏出手铐,“你再妨碍公务!我就不客气了!”杜宇挤进来,用力把方木拉出去,边拉边小声劝他:“哥儿们,先回去吧,明天再说。”小张余怒未消地对身边的一个学校保卫干部大吼:“让所有的学生都回寝室,别妨碍我们工作!”
保卫干部们立刻行动起来,学生们纷纷散去了。方木被杜宇连拉带拽地带回了寝室,他站在地上喘了半天粗气,突然打开柜子,拿出几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从里面抽出几大摞打印纸,一声不吭地看起来。杜宇站得远远的,小心地张望着,能隐约看见几张血肉模糊的照片,还能听见方木的嘴里在小声嘟哝着:“不可能,不是他……不可能……”
快到凌晨4点的时候,方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早上,窗外熙熙攘攘的人声把他吵醒了,他费力地直起身子,一床被子落在地上,大概是杜宇给他披到肩膀上的吧。
方木摇晃着站起来,顾不上洗脸,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出门。他今天必须要见到孟凡哲,从所有的线索来看,孟凡哲都不可能是那个凶手。一切谜题的答案,只能从孟凡哲那里得到。
一拉开门,却和从外面进来的邓伟撞了个满怀。 “你来得正好。带我去见孟凡哲。”方木不由分说,一把拉住邓伟就往外走。邓伟却没动:“不用去了。”方木停下脚步,转过身紧盯着邓伟。邓伟沉声说:“孟凡哲死了。”方木盯着邓伟足有半分钟,直到邓伟把他拉进寝室:“进去说吧。”
方木呆呆地站在寝室中央,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邓伟轻声道:“今天凌晨……”话没说完,方木突然举起一只手,阻止邓伟继续说下去,接着,他缓缓蹲下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木声音粗哑地问道:“怎么死的?”
“撞墙。颅脑损伤。”邓伟简单地说。方木大声责问道:“为什么没有人阻止他?”邓伟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已经做了必要的预防措施,手脚都铐在了椅子上。最初,值班人员听见他在哭,后来就听见砰砰的撞击声,冲进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方木疑道:“手脚都铐住了,那怎么会……”
邓伟苦笑了一下:“你恐怕不会相信。孟凡哲硬是把自己的手和脚都从手铐和脚镣里抽出来了。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他摇摇头,“手脚的表皮都撕脱了,双手第一掌骨骨折。”他比划着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他居然会有这么坚定的求死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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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14:55:11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沉默了半晌,方木面无表情地问:“你们是什么结论?”邓伟犹豫了一下:“初步结论是畏罪自杀。”方木紧紧盯着邓伟,责问道:“理由呢?总不至于因为昨晚的事就认定他是凶手吧?”邓伟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方木,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们不会没有证据就随便怀疑一个人的。孟凡哲昨晚虽然没有开口,可是我们在他的寝室里发现了这些东西。”他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摞材料,递给方木。
方木边看,邓伟边解释:“这是一块黑色的布。我们把它和金巧被杀一案中那盘录像带里的黑布进行了比对,感觉很像,而且在上面发现了血迹,法证科正在化验,估计下午就能出结果。这是一把锤子。刘建军被打伤之后,我们曾就伤口的形状进行了分析,大致推断出凶器的形状,这把锤子和我们的推测十分吻合。还有这个,你看,”他指指一张照片,上面是十几本书,“这些也都是在孟凡哲的寝室里发现的,全部都是关于人体解剖学、西方犯罪史和连环杀人犯的书。你还记得我们在图书馆里查找的那些资料么,全都在孟凡哲的寝室里发现了。我们正派人去图书馆查找孟凡哲借书的记录。还有这个,这是在孟凡哲的一件衣服里发现的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残留了少量粉末,经化验,是海洛因……”
“车辆呢?”方木毫不客气地打断邓伟,“凶手应该有一辆车来帮助犯罪,孟凡哲有么?还有,孟凡哲总不至于在自己的寝室里对金巧下手,也不会在自己的寝室里缝辛婷婷身上那些扣子吧?”
邓伟想了想说:“租车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再说,孟凡哲完全有可能在校外租一间民房来完成犯罪啊。”方木冷笑了一声说:“租一间房子?那他有必要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寝室里么?放在租的房子里岂不是更保险?”邓伟一时语塞了。
这时,门被推开了,邓琳玥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后面跟着杜宇,手里还端着一个饭盆。邓琳玥看见邓伟,愣了一下,顾不上和他打招呼,就问方木:“你怎么样?没事吧?”看到方木手指上的纱布,她惊呼一声,扑过来拿起方木的手:“天哪!你受伤了,怎么还在流血,去医院了吗?”她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上下打量着方木,“别的地方没受伤吧,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听到消息,我来晚了。”邓琳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是方木却甩开她的手,仍然紧盯着邓伟,似乎还要他解释刚才的问题。
邓伟没有理会方木质问的目光,而是把材料翻到那张锤子的照片上,转脸对邓琳玥说:“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是不是那天晚上凶手手里拎的那把?”邓琳玥看了看那张图片,“好像……是吧,有点像,”她看看方木可怕的脸色,连忙改口道:“锤子不都是一个样么?哎呀,我不知道!”邓伟恼怒地瞪了方木一眼,“啪”地一声把材料合上,站了起来:“我先走了。你这几天别乱跑,开着手机,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说完,就拎起皮包,转身走了出去。
寝室里一下子静下来,杜宇看看邓琳玥,又看看方木,放饭盒塞给邓琳玥,拎起书包,小声对她说:“快让他把里面的稀饭吃了,你多陪陪他。我先走了。”邓琳玥有些感激地朝他点点头。
杜宇走后,寝室里陷入了更加难以忍受的沉默中。邓琳玥陪方木坐了一会,见他不作声,就端起饭盆,递过去说:“吃点东西吧。”见方木不接,她就用勺子舀起粥,送到方木嘴边。方木把头扭到一边,“我不想吃,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邓琳玥无奈,把饭盆放到桌子上,小声对方木说:“我陪陪你。”方木摇摇头:“不用,你先回去吧。”邓琳玥咬着嘴唇,忍不住大声说:“你真的,那么讨厌我么?”
方木看看邓琳玥,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不过,你帮不了我。” 邓琳玥一下子站起来,“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很想安慰你,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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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14:55: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能!”方木的声音也一下子大起来,“你很了解我么,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你知不知道跟我在一起会承担什么?你做不到!”邓琳玥还想说什么,方木已起身拉开门:“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邓琳玥的眼泪刷地流下来,她站在原地看了方木几秒钟,飞快地跑了出去。看着邓琳玥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方木感到说不出的内疚与疲惫。
一天后,邓伟告诉方木,黑布上的血迹经证实是金巧留下的。而在学校图书馆的调查中得知,孟凡哲是在2002年5月份在图书馆借阅了那些书,与这一系列案件的作案时间吻合。就在同一天,孟凡哲的亲人来到了学校。
孟凡哲自幼丧父,唯一的亲人就是他妈妈。孟凡哲的妈妈得到消息后,坐火车赶到了J市。在校长室里,她已经因为心脏病昏厥过去两次。
当天的下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在两个警察的陪同下去孟凡哲的寝室拿他的遗物。她一看到寝室门口横拉着的警戒线,就开始哽咽起来。十几个法学院的学生,包括方木都围在寝室门口,看着孟凡哲的妈妈颤巍巍地走进寝室。一进门,她就四处张望着,好像还指望能听到孟凡哲对她说:“妈,你来了!”扫视一圈后,她趴在孟凡哲的床上“呜呜”地哭了很久。
孟凡哲的绝大多数东西都被警方带走当作物证了,所以他的遗物只有一个旅行袋。孟凡哲的妈妈提着这只袋子离开寝室时,突然对警察说:“我能不能见见那个小伙子,就是你们说我儿子要杀的那个。我始终不相信我儿子会杀人。”警察的视线飞快地在方木脸上停留了一下,简短地说:“不能。”其他人的目光却一下子都集中在方木身上。方木对这些目光毫不在意,他只是久久地看着孟凡哲的妈妈,直到她步履蹒跚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围观的学生却不肯散去,他们仍然聚集在走廊里,有人在不断打量着方木,边与别人窃窃私语。邹团结走过来问道:“方木,孟凡哲为什么要杀你?”方木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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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14:55:5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两天,方木反复回忆了自己与孟凡哲的每一次交往,却找不到孟凡哲要杀死自己的任何动机。而且,孟凡哲和他设想的凶手形象实在是差别太大了。然而,不容辩驳的事实是:是孟凡哲在自己的门上作了“7”的记号,也是他当晚要致自己于死地,而且,大量的物证在他的寝室里被发现。可是,方木仍然不相信,他就是那个凶残狡猾的凶手。尤其是事发当晚,孟凡哲趴在警车上对自己无声呼喊,那分明就是他在求救!哪个凶手会这么做?一定不是他!
专案组已经决定撤离J大校园。临走之前,邓伟来找了一次方木,向他透露了最新的调查进展情况:在孟凡哲的遗物中,没有发现有关租车或者租房的票据,也没有其他可以证明孟凡哲从事过类似活动的证据。但是,依据现有的证据,可以肯定这一系列杀人案系孟凡哲所为。鉴于犯罪嫌疑人已经死亡,警方决定撤销案件。
方木这几天一直在图书馆里,他把在孟凡哲寝室里发现的书统统搬下来,一本一本地看。他希望能从这里发现孟凡哲心理变化的轨迹。这天,方木正埋头读着资料,突然,电话响了。周围的读者都把视线投向他。管理员孙老师冲着他皱着眉头,努努嘴,示意他出去接电话。方木朝他抱歉地挥挥手,攥着手机跑到门口。翻开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外地电话号码,看到区号,方木不由得心中一动,这不是孟凡哲的家乡S市么?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请问,你是方木同学么?”方木忙道:“是的,您是?”那边顿了顿,说:“你好,我是孟凡哲的妈妈。”方木心中一惊,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阿姨您好,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孟凡哲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昨天刚料理完他的后事……”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我今天在我们家信箱里发现了一封信,是凡哲几天前寄出来的,寄信那天,就是他出事的前一天。”
方木感到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孟凡哲……给家里寄了一封信?”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吃力:“是的。信写得很乱,里面提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跟他前段时间认识的一个什么医生有关。在信里,他嘱咐我,如果他出事了,就把这封信交给你,还把你的电话号码写在了信里,说只有你能帮助他……”说到这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
方木急忙叫道:“阿姨,阿姨,您还在么?您怎么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吃力地说道:“我在,我的心脏不太好,刚才有点激动了……”方木忙道:“您身边有药么?快吃药!”孟凡哲的妈妈说:“不大紧的,老毛病了。我怎么把信交给你呢?”方木说:“阿姨,把您家的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拿。”
“好吧,你记一下,S市白塔区水湾北街83号,金座小区6号楼3单元401。”
方木把地址记下来,跟孟凡哲的妈妈确认了一遍,又叮嘱了一句:“阿姨,你千万别离开家,等我到了再说。”挂断电话之后,方木返回阅览室,把书塞回书架,匆忙地收拾好东西后,直奔寝室而去。
现在是下午三点五十分,去S市大概要4个小时,今晚估计赶不回来了。方木回到寝室,简单收拾了一下背包,给杜宇留了一个纸条,告诉他今晚自己不回来住,随后又在校门口的储蓄所取了一千块钱。
乘出租车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还好,还有一趟去S市的火车,方木买了一张站票,坐在候车室里一边等车,一边整理着思绪:那天晚上,在卫生间里目睹孟凡哲杀掉汤姆的时候,方木就隐隐地感到一定是有人在给孟凡哲做心理治疗,并且这心理治疗出了差错,导致孟凡哲的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而那天晚上孟凡哲狂性大发,差点杀死方木那件事,更让方木怀疑有人在控制着孟凡哲。
孟凡哲的妈妈刚才说信里提到了一个医生,这初步证实了方木的猜想。而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的话,那他一定跟这一系列连环杀人案有关!方木感到自己正越来越接近事实的真相。这感觉让他心急如焚,时间也仿佛比平时慢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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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14:56:28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木到达S市时已经是晚上10点,他刚走出火车站,手机突然响了,方木掏出手机一看,是邓琳玥,他想了想,按下了接听键。
方木说自己在S市的时候,邓琳玥有点惊讶,还没等到她问为什么,方木就急匆匆地说等回去后再和他解释,邓琳玥只好嘱咐他小心一点就挂了电话。
在出租车上赶向孟凡哲家里的时候,方木忽然想起应该给孟凡哲的妈妈打个电话。电话接通了,却很久不见有人来接。方木越想越不对劲时,出租车已停在一个住宅小区前。
“17块!”司机指着计价器说,方木拿出一张50元的纸币递给他。司机笑着说:“有没有零的?” 方木急切地说:“没有,你就收20好了。”
司机眉开眼笑地说,“好,我给你开发票。”说着,把打印出来的发票和30元钱递到了方木手里。
方木走进金座小区,这小区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楼体上的楼号已经斑驳不清了,好在小区并不大,方木很快就找到了6号楼。来到三单元,上到4楼后,方木向左右望望,左边是402,右边是403。他向左边最靠里的那扇门走去。
方木轻叩了几下门,没有回音。他轻轻拉了一下门把手,门竟然无声地开了。
“有人在家么?”方木把头探进去喊道。没有人回答。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袭上方木的心头,他伸手从衣袋里拿出军刀,打开来,慢慢地走进屋子。屋子里黑黑的,一点光也没有。
方木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走廊大约有4米长,走到尽头,尽管眼前仍然是黑乎乎的一片,不过能感到视线豁然开朗,前方应该是一个客厅。方木在客厅的入口处停下了,努力使自己能够尽快适应这里的光线,同时倾听着客厅里的每一丝动静。
渐渐的,他发现客厅里有一些奇怪的淅淅簌簌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翻动纸张,又好像是一些细小的爪子掠过棉布发出的声音。他正待凝神细听,却突然感到什么东西猛地从他的脚面上蹿过去。方木吓得大叫一声,倒退一步,后背撞到墙上,只感到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忽然,他想起衣袋里装着打火机,急忙掏出来,掀动几下,一束小小的火苗在手中亮起来,眼前的事物也终于看清了。
这里的确是客厅,前方是一排地柜,上面摆放着电视机。地柜的正前方是一排沙发。方木站的位置,正对着沙发的后面。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芒,方木隐约看见几缕花白的头发在沙发背上露出来。
“阿姨?”方木颤声问道。那几缕头发动也不动。打火机已经有些烫手了,可是方木顾不得许多,他攥紧手里的军刀,慢慢向沙发走去。
离沙发越近,方木的心跳得越快,他的牙齿“咯咯”地上下撞击着,感到手已经抖得快捏不住打火机了。突然,一张毫无血色、口眼大张的脸猝然闯入方木的视线中!孟凡哲的妈妈半躺在沙发上,头仰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紧抓着胸口,另一只手揪着沙发罩。她双眼圆睁,嘴也张得大大的,脸上是惊魂未定的表情。
她死了!一只全身黑毛的老鼠趴在她的腿上,在火光的刺激下,居然毫不躲避,两只红色的眼睛死盯着方木。
直到打火机烧疼了手,方木才从极度的惊惧中回过神来,他张皇失措地举着军刀朝四处比划着,边在口袋里疯狂地摸索着手机。终于找到了,他翻开手机,刚按下“1”,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突然,几束手电光从门口的窗户上照进来。方木的眼前全是炫目的光,他不得不用手挡住眼睛。就在那一瞬间,方木突然看到在手电光的照映下,门口那扇小窗户上,布满水汽的玻璃上画着两个奇怪的符号!
“是谁?把刀扔下!不然开枪了。”哗啦哗啦拉动套筒的声音。方木急忙把刀扔在地上,举手投降。几个警察朝他猛扑过来,把他按倒在地上,方木挣扎着抬起头,竭力想看清玻璃上究竟画了什么。
“他妈的,还不老实?”脸上狠狠地挨了一下,顿时嘴角一片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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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14:5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头昏眼花的方木无力地扭动着,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着:“玻璃……玻璃上……是什么……”凌晨三点,邓伟被手机铃声吵醒,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男中音:“邓伟,打扰你休息了。我是S市白塔分局的李维东。”邓伟强打起精神:“维东呀,你好你好。”
“这么晚了,真不好意思。有这么个事,你认识方木吗?”李维东的话让邓伟一愣:“方木?我认识呀。怎么了?”李维东说:“我们这个区死了个老太太,他当时就在现场。”
邓伟心里一沉:“你的意思是……”李维东打断他说:“不,你别误会。我们的法医刚回来,目前没有证据显示是他干的。不过我们问他为什么出现在现场,他说正在查一起案子,还让我们打电话联系你。”
邓伟全明白了,S市是孟凡哲的家乡,死的老太太估计是孟凡哲的妈妈。邓伟想了想,告诉李维东他马上去。
邓伟赶到S市白塔分局的时候,
已经是凌晨6点半了。李维东把他带到留置室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看见方木蜷缩在长椅上睡着了,脸上有一块青肿。
“你们打他了?”邓伟皱着眉头问。李维东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昨晚在现场,这小子拼命反抗,挨了几下子。”
回到办公室,李维东给邓伟说起了那晚的情况:昨晚有一个住在那个小区的居民报警,他说在阳台上无意中看到对面四楼的室外走廊里站着一个人,敲了几下 401后,推门进去了。他看到这家不开灯,觉得很奇怪,后来又发现室内有火光,而且看到进去的那个人手里还拿着刀,所以他立刻就报了警。正好局里有人正在附近抓赌,一去就抓个正着。
邓伟深吸了口烟,沉声问:“死的那个老太太是不是叫董桂枝?”李维东惊讶地说:“是啊,你怎么知道?”邓伟简单地答道:“是我们最近在查的一个案子的犯人家属。”果真,方木去S市是为了孟凡哲。邓伟想了想问:“他有没有说为什么出现在案发现场?”
李维东苦笑着摇头:“开始不说,反复要求我们返回现场去看一扇窗户上的痕迹,还说事关重大。我们让现场勘查的同志特别检查了,可玻璃上全是化开的水珠,玻璃外面也被看热闹的邻居蹭干净了,什么也没发现。”
“痕迹?”邓伟心里一沉,“还说了什么吗?”李维东接着说:“后来他又要求我们在现场找一封信,还把发信的日期告诉了我们,可还是没找到。再后来,他就让我们联系你。”邓伟不说话了,静静地吸烟。这时,一个警察推门进来,把李维东叫了出去。
他这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方木。进屋的时候,方木还在不停地向李维东追问信和玻璃痕迹的事。
李维东没有理他,对邓伟说:“昨晚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证实死者生前有严重的风湿性心脏病,死因是心脏病突发。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几只老鼠,估计这老太太是被老鼠吓死的。另外,我们在方木的身上发现了一张车票和出租车的发票。”他转头对方木说,“那个出租车司机对你印象很深,因为你多给了他3块钱。他证实了你到达现场的时间,那时候死者已经死了快一个小时了。”
方木似乎并不太关心自己是否被排除了嫌疑,仍然急切地问道:“信呢?玻璃上写着什么?”
李维东看看方木说:“信没找到,窗户上也没发现什么字迹。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这张照片。”说着,递给方木一张照片。
方木拿着照片颠来倒去看了很久,最后默默地把照片放在桌上,失魂落魄地盯着地面。
李维东扭头对邓伟说:“我们已经初步认定这是一起意外。办几个手续后,你就可以带他走了。”
“这不是意外!”方木突然激动地吼叫起来。邓伟一把抓住他,呵斥道:“你给我闭嘴!”转头又对李维东说:“那赶快办吧,一会儿我就带他走。”
办完手续后,邓伟带着方木开车回J市。一上车,方木就默默地靠在后座上,望着窗外出神。
邓伟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叹口气说:“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吧。”方木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还说在警察抓他的时候,他在窗户的玻璃上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符号,但是他已经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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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14:58:04 | 显示全部楼层
邓伟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方木突然问道:“孟凡哲的遗物里有没有去医院就诊的发票和病历本之类的东西?”邓伟想了想摇摇头。方木接着说:“他妈妈说孟凡哲的信里,提到了一个医生。”
“医生?”邓伟的手一下子捏紧了方向盘,“怎么又出来个医生?”
方木疑惑地问:“什么叫‘又’?”
邓伟躲闪着方木的眼神:“马凯给你的那封信里面不也提到了一个医生吗?”方木一下子扑到前面:“那封信你看了?”邓伟赶快解释道:“信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点,刚看了几眼就被别的事岔开了。大意是自己并不是坏人,曾经有个医生为他提供过帮助,可惜也不能克服他的心病之类的。”
方木听了半天没有说话,邓伟看看他:“你觉得这两个医生是同一个人?”方木摇摇头:“不知道。”
邓伟叹口气说:“你别多想了。案子已经撤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可是那封信不见了,你不觉得可疑吗?”方木大声质问邓伟。邓伟略一沉吟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谁会相信自己唯一的儿子是杀人凶手呢?所以,把一点点可疑的事情都看成是帮儿子翻案的证据,这也是可能的。所以那封信,我有些怀疑它是否存在。”
方木哼了一声:“翻案?那她干吗不直接给你们打电话?”邓伟想了想辩解道:“你是这个案子的被害人啊,也许老太太最想知道的是孟凡哲为什么要杀你。”方木又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车开到学校时已到了中午,邓伟要请方木吃饭,方木非常冷淡地拒绝了,提着书包径直走进了学校的大门。邓伟目送他消失在校门口的人群中,小声嘀咕了一句“犟种”。
邓伟坐进车里,握着方向盘却迟迟没有发动,过了好久,他掏出手机,给李维东打了个电话,拜托他再去现场找找那封信,一有消息给他电话。
合上手机,邓伟呆呆地看着人潮如织的校门口,陷入了沉思。难道凶手真的另有其人吗?这是一个他难以接受的猜想。
方木回到宿舍后,杜宇不在。他呆呆地坐在桌前,把那晚自己看到的玻璃上的符号,画在了纸上。
那符号一共有两个:左边的有点像个“9”,右边那个有点像字母“A”。方木拿着纸颠来倒去地看,思索着这一连串的事件。
有人赶在自己前面去了孟凡哲家,不仅取走了那封信,还杀死了孟凡哲的妈妈。那么就可以推断出两件事:第一,他知道这封信,而且知道方木要去孟凡哲家;第二,他知道孟凡哲的妈妈心脏不好,而且害怕老鼠。
方木努力回忆自己当天在图书馆接听电话的情景,可当时自己完全被电话内容吸引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情形。
当时要是让孟凡哲的妈妈在电
话里把信的内容复述一遍就好了,没想到担心老太太因为激动犯心脏病,却反害她丢了性命。
方木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孟凡哲曾经养过猫,那么他大概也害怕老鼠。其实,人对任何事物的恐惧,都来自于后天的生活经验。孟凡哲对老鼠的恐惧,大概来自他妈妈。也许在他小的时候,曾亲眼目睹他妈妈畏惧老鼠的情形。
那么,知道孟凡哲妈妈害怕老鼠的人,应该是非常了解孟凡哲的人。能够让孟凡哲吐露心声的人,也许就是那个医生!
如果真的有这个人,那么方木最初的推断就没有错:起初,这个医生给孟凡哲作了一定的心理治疗,孟凡哲对他表现出极大的信任和依赖,甚至可以说言听计从。
那么,从今年7月1日以来发生的一系列杀人案,是否是孟凡哲在他的操纵下进行的呢?应该不会。首先,即使孟凡哲性格再软弱,他也是个法学研究生,让他去杀人,他是不可能同意的。再者,假定孟凡哲被那个医生催眠去杀人,可从已经发生的六起案件来看,仅靠催眠是无法完成的。
会不会所有的案件都是那个医生做的呢?方木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要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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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14:58:2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方木开门一看,是邓琳玥。方木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可邓琳玥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他脸上的伤痕。经不住她的追问,方木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听完后,邓琳玥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你……一定要这样做下去吗?”方木不解。邓琳玥抬起头,把手放在方木的膝盖上,盯着他的眼睛说:“做个普通人不好吗?安心读书,顺利毕业,然后我们一起去国外,这样不好吗?”方木低着头不说话,把邓琳玥的手轻轻地拿开,摇了摇头。
“为什么?”邓琳玥的眼中有了泪光,“你觉得你的生活正常吗?你这样快乐吗?”方木不说话,轻轻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邓琳玥腾地站起来,“你是警察吗?你有这样的职责吗?”她咬着嘴唇,竭力平缓自己的语气:“方木,我承认,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一个有过很多经历的男人。你身上那种不可言喻的力量让我着迷。可当我爱上你之后,那种力量让我害怕。为什么你身边总是围绕着死亡,为什么你总要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那个孟凡哲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为什么你还要纠缠不清呢?”她顿了一下,“你这么做的时候,想过我么?”
方木抬起头:“孟凡哲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那又怎么样?”邓琳玥高声打断他,“关你什么事?”方木苦笑了一下,看着她说:“很多事情……你不会明白的。”
“有什么是我不明白的,你说给我听!”邓琳玥坐在方木身边,擦擦眼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方木看着她光洁无瑕的脸,张了张嘴,吐出几个字:“你……没必要知道。”
邓琳玥直直地盯着方木的眼睛,擦擦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轻轻地说:“无论怎样,我希望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说完,转身开门走了。
一瞬间,方木很想叫住她,然后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对不起原谅我,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她消失在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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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14:58:51 | 显示全部楼层
几天后,邓伟给方木打来电话,告知李维东已经在S市对现场重新进行了勘查,由于现场被破坏得很严重,无法证明在方木到达之前,是否曾有人到过现场。此外,对周围邻居的调查走访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那封信也没有找到。
邓伟在电话里并没有下结论的意思,不过他的立场已经很清楚了:那封信并不存在。有个人在撒谎,至于这个人是方木还是董桂枝,那就不得而知了。
方木懒得跟他较真,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他感到身边的邓琳玥一直在倾听电话里的内容,便头也不回地解释了一句:“是邓伟,S市的调查情况。”
邓琳玥果真说到做到,几天来,除了睡觉,她都寸步不离方木。无论方木什么时候走出宿舍楼,都能看到邓琳玥等在楼下。只是她的话越来越少,很多时候,方木都发现她盯着自己看。这种注视带着审视的味道,让方木感到心慌意乱。
晚上回寝室的时候,邓琳玥总会在女生宿舍楼下默默地站几分钟,然后毫无征兆地转身上楼,方木等了她几次,都没见她像那天晚上那样去而复返。
张瑶曾经找方木谈过一次。她说最近邓琳玥的情绪很反常,有一天还发现她在半夜偷偷地躲在被子里哭,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
方木知道后有些心疼,所以,当邓琳玥试探着邀请他参加圣诞Party时,他很痛快地答应了。
在大学里,圣诞节绝对是一个最受重视的节日。四处充满了节日气氛,大家都在忙活着为自己的另一半准备节日礼物。而方木对这种气氛毫不感冒,杜宇约他一起去买礼物时,他还直犯迷糊。
杜宇拉着方木来到国贸商厦,杜宇耐心地挑着礼物,方木却无所事事地跟在后面。路过一个摆满了小物件的柜台时,方木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带着玻璃球的玩意儿,明晃晃的很是显眼,就多看了两眼。售货员小姐马上热情地招呼他。
这是一个音乐盒,方形的塑料盒上面罩着一个大大的玻璃球。玻璃球里,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站在一盏路灯下,女孩甜蜜地依偎在男孩的怀里。玻璃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白色颗粒,看起来像是雪的意思。
售货员小姐按动底座上的一个开关,那盏小小的路灯一下子亮起来,那些白色颗粒也开始在玻璃球内旋转飞舞,随着叮叮咚咚的音乐声,一对小小的情侣在漫天的雪花里紧紧依偎。
方木的嘴边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想起那两串踏在雪地上的“吱吱”声;想起长长的马尾辫扫过脸庞的麻痒;想起路灯下那两个彼此依偎的身体……方木把它买了下来。
12月24日,平安夜。外语学院2001级研究生在市区内的一家宾馆大厅里,举办圣诞Party。
晚餐是自助餐,大家边吃边参加一些自己编排的娱乐节目。方木没什么兴趣,吃了点东西后坐在窗边的一张桌子旁,静静地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
大厅里很热,玻璃上布满了水珠,方木百无聊赖地用手在玻璃上划来划去。划着划着他才发现自己画的正是那天夜里看到的那两个奇怪的符号。
这究竟代表什么含义呢?如果先他一步赶到孟凡哲家里的真的是那个医生的话,那么画在玻璃窗上的这两个符号就应该是留给方木看的。
难道这是凶手对下一起案件的提示吗?
方木看着左边那个腰上带着短短一横的“9”,摇了摇头,这个“9”写得有点奇怪,很像是字母“q”,至于右面那个,怎么看都像是A。如果是字母的话,为什么一个大写一个小写呢?
正在方木冥思苦想的时候,玻璃窗里忽然映出邓琳玥的身影。“想什么呢?”邓琳玥刚刚跳了一会儿舞回来,热得满脸通红。
正在这时,主持人高声说道:“下面,是交换礼物的时间。请把你们对另一半的浓浓爱意,尽情表现出来吧……”
邓琳玥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笑着递到方木面前:“送给你!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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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15: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嗯,谢谢。”方木接过来,看见做工精美的盒子上写着“Zippo”的字样,是打火机。方木打开盒子,是限量版的永恒星,市场价绝不会低于1200元。掀开机盖,拨一下,一束火苗噌地蹿起来。
“喜欢么?”邓琳玥眨着大大的眼睛,“可你不能抽太多烟哦。那,我的呢?”
方木犹豫了一下,拿出了那个音乐盒。邓琳玥眉开眼笑地拆开包装的时候,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一个男孩明显发出了“嗤”的声音,方木看看他,他正在往女朋友手上戴一枚戒指。
“哇,好漂亮啊。”邓琳玥没有理会那个人的无理,笑眯眯地捧起音乐盒,在底座上拨弄了几下,音乐盒叮叮咚咚地响起来。
路灯亮了,雪花飞舞。邓琳玥双手托腮,看着玻璃球里那两个紧紧依偎的小人,直到一曲终了。
“我很喜欢,谢谢你!”她抬起头冲方木嫣然一笑,把音乐盒小心地包好。
杜宇搂着张瑶走过来。他收到的礼物是一双NIKE篮球鞋,这家伙当时就套在了脚上。他把脚伸到方木面前,得意洋洋地说:“斯科特•皮蓬的大‘AIR’球鞋复古版!帅吧?”
“得了吧你,看把你美的。”张瑶笑着点点他的头,“我们要去唱歌,你们一起去吧。”杜宇上前一把拉起方木说:“他们当然去!”
三辆出租车拉着十几个年轻人去了“夜飞行”KTV。刚下车,方木就听见杜宇的电话响了,杜宇一接,对方就挂了。杜宇看着手机屏幕,一脸的莫名其妙。张瑶走到他身边,想问个究竟,这时手机又响了,杜宇 “喂”了几声后,对方似乎没有应答,杜宇合上手机,冲张瑶耸耸肩。张瑶站在一边,露出一脸狐疑。
大家陆续进了KTV,门外只剩杜宇和张瑶却迟迟不进去,方木转头看他们,见杜宇正指天划地地跟张瑶解释着什么,张瑶却偏着头不住冷笑。
邓琳玥挽着方木拉他进去:“他们可能弄误会了,别妨碍他们。”
大家在包房里,闹哄哄地K着歌,方木禁不住大家起哄,也跟邓琳玥合唱了一首《我不够爱你》。可是,杜宇和张瑶始终没有回来。
这期间,方木给杜宇打了个电话,他没有接。邓琳玥给张瑶打电话,同样没有回音。方木有些着急,起身要去找他们。另外几个男生七手八脚地把他按到沙发上,“人家两口子过平安夜,你去搅和什么啊。”方木心想也是,就没有去了。
玩到凌晨3点的时候,大家唱累了,围坐在桌前喝啤酒聊天。有人提议讲恐怖故事,于是大家你一个我一个地讲起来,吓得女生们尖叫连连。
这时,一个男生一掌拍在打盹的方木肩上:“咳,你们说的这些,都是瞎扯。要说恐怖啊,还得听他的。人家那才叫真材实料呢。”大家一下子来了精神,都要听方木帮助警方查案的故事。
看着周围一张张好奇的脸,方木突然想起自己被副校长叫上台去讲话的那一幕。他们并不关心死者的痛苦,也不在意孟凡哲的命运。别人的生死,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寻求刺激的谈资而已。
方木冷冷地说:“没什么好讲的。”准备听故事的听众们失望地发出“切”的声音,一个女孩子不甘心地怂恿着方木:“别这么小气嘛,说来听听啊。破案的故事多刺激啊。”
方木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刺激?呵呵,”方木的嘴角牵出一丝冷笑,“有人把你掐死,再摆成五角星,你会不会觉得很刺激?”
那个女孩子用手掩住嘴,吓得脸色煞白。方木拿起外套和书包,大步走出了包房。还没走几步,就被邓琳玥拉住了胳膊,满眼祈求地往着他:“他们没有恶意,别走好不好?”方木轻轻抽出手,“不了,你们好好玩,早点回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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