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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瓶子

《凤于九天》(附COS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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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6 15: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夏管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启禀太子,永殷边境官张乾已经等候多时,请太子下车吧。”

  马车中的人反射性地一起收住笑声。

  容王俯首道:“他在这里不敢动你,只要看看他是否怂恿你离开原定路线到其他地方去,就知道他是否保藏祸心。”

  凤鸣点点头,带着烈儿下车。

  “太子,张乾已经等候多时了。”夏管见凤鸣下车,笑着对前面一指,自豪道:“自从太子在繁佳大显神威,各国对西雷使者的礼数更加周到,这次居然出城十五里等候太子,实在让西雷人骄傲。”

  凤鸣自从听了容王的话,对夏管小心观察,心不在焉地点头。

  那边,张乾已经领了一群小官吏迎了上来。

  “多日不见,太子安好?”张乾笑容满面,拱手道:“永殷张乾在此,恭候多时了。”

  “有劳张大人。”

  “太子的下榻处,张乾已经准备好,宴席也设好,请太子上马入城吧。”

  众人路途跋涉多日,自然都想立即入城欢庆一番。

  当晚,果然又是活色生香的宴席,张乾主陪。凤鸣带着瞳将军和夏管参加,容王还是藏身在凤鸣卧房,吩咐烈儿道:“你跟着去,小心一点。”

  烈儿何等机灵,一个晚上呆在凤鸣身边,为凤鸣挡酒。他俊美异常,动作无一不妩媚可人,立即吸引多数宾客眼珠,抢了凤鸣不少光彩。

  酒过三巡,夏管喝得脸色通红,在凤鸣身后轻轻扯动凤鸣袖子,压低声音神秘道:“烈儿今天行迹奇怪,太子小心。”

  凤鸣唯唯诺诺点头,心道:我要小心你才对。

  烈儿被张乾等人缠身,只能频频回头监视夏管,见夏管只是在屋内与凤鸣交谈,才放心地转过头对付一碗接一碗的烈酒。

  夏管朝屋外瞅瞅,又道:“太子,我有话想和太子私下谈,不如到外面去。”

  如果在昨天,凤鸣定然二话不说立即跟他偷偷出去,此刻却笃定地摇头,轻声道:“外面又冷又黑,夏管先生有什么话,尽管在这里说吧。”

  “嘿嘿,”夏管摸住山羊胡子,带着三分醉意道:“三公主艳名满天下,却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太子可知天下第一美人是谁?”

  凤鸣眨眨眼睛,摇头。

  夏管借酒抒意,长叹一声,望着窗外星空,幽幽道:“是繁佳一个歌姬,名唤媚姬。此女原是繁佳贵族之后,十四岁已经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可惜她父亲得罪繁佳王,全家男丁被斩,女丁卖入歌舞肆,充当歌姬。”

  凤鸣看着面前笙歌艳舞,想起连续剧里经常看到关于歌女的悲惨生活,也叹气道:“好可怜。”

  “不过凭此女学识容貌,不到一年,她已经结识各国权贵,并且有足够钱财为自己赎身。”夏管故事讲得生动无比,连神态也配合得恰到好处,愁眉道:“可是,她却依然不愿离开歌舞肆,甘愿当一个低微的歌姬。”

  “哦?为什么?”

  夏管微微笑道:“曾有人问过她,她说:世上男人个个都一样,再无可托付终身之辈。纵使离开歌舞肆,也不过如此。”

  凤鸣摇头道:“这样的思想太极端,我想她过一段时间会想通点,碰上个顺眼的男人就嫁了。”

  “太子说的是。媚姬是天下美人之首,想娶她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她始终不为所动。终于有一天,一个寂寂无名的少年求见媚姬。”

  说到这里,凤鸣好奇心顿起:“这个少年一定把媚姬的芳心夺走了吧?”

  “不错。”夏管抚摸着胡子,点头道:“此少年在媚姬面前静坐两个时辰,一个字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什么?一个字都没有说?那怎么夺取芳心,难道他是个哑巴?”凤鸣蹙眉,歪着头问。

  夏管呵呵笑了两声:“太子当真有趣。那少年没有说话,媚姬却在他临走前说了一句话。”

  “她对那少年说了什么?”

  “她说:原来我错了。”

  “错了?”

  “对,她凝视少年双眼两个时辰,终于知道天下男人并非全部一样。这世上,到底还有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少年离开后,媚姬对身边侍女道:若他一朝成为天下之王,媚姬愿为妾侍奉。说罢,立即为自己赎身,从此隐居,不知下落。”夏管悠然抬头,仿佛在回想媚姬风采:“如此佳人,如此行事,怎不令天下男子神往?”他翘起嘴角,低声问凤鸣:“太子可知,那少年是谁?”

  凤鸣眨眨眼睛,他认识的人其实不多,能有这样本事的更只有一个,刹那福至心灵,张口道:“容王?”

  “太子当真聪慧。”夏管顺手灌凤鸣一碗迷汤,摇着扇子缓缓道:“容王当时年纪尚小,初出西雷,即以不可思议的手段取了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心,顿时震动天下。各国都知道,西雷出了一个不可小瞧的厉害人物,容王与若言天下两杰之名,也是那个时候来的。”

  心头泛起酸溜溜的味道。凤鸣几乎没有冷冷地哼出来,原来他和若言齐名的两杰,居然是泡美女混来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夏管似乎没有察觉凤鸣的心事,赞道:“容王真是西雷的骄傲,不发一言折服人心,若是在战场上,谁可以抵挡?”

  凤鸣撅起嘴,苦涩地嘀咕:“不过是心理战略而已。无声胜有声,他那个时候开口说话,效果肯定没有闭嘴的好。要是我,我也会不发一言。”

  “无声胜有声?”夏管将凤鸣的话仔细咀嚼几遍,眼底掠过惊讶之色,清清嗓子,又问:“太子……可想知道媚姬到底何等美法?”

  能让容王动心的女人,凤鸣当然很想知道,眼睛一亮,转身问:“难道你有她的画像?”如果有相机就好了,可以把她拍下来,看得更清楚点。

  “画像没有。”见凤鸣失望,夏管露出狡猾的笑容:“不过媚姬隐居之处,就在此城郊外三里,那里有一个山谷,名叫长红谷。谷中有数个热泉眼,使山谷中红花终年长开,美丽之极。我们不如偷偷骑了瞳将军的马,去谷中探访媚姬,再顺便在热泉中浸上一回,岂不快活?来去只要两个时辰,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面对这样诱人的建议,凤鸣的心立即蠢蠢欲动起来,又不由暗叫好险。如果不是容王目光如电,对夏管生疑,凤鸣必然会立即点头答应,瞒着所有人和夏管偷偷溜出城外。

  凤鸣眼睛转了两下,点头道:“好,我和你偷偷去。”

  夏管大喜。

  凤鸣又说:“你帮我拖着烈儿,我先回房换了马服,在后院牵了瞳将军的宝贝爱马等你。那夏管先生的马……”

  夏管忙道:“我的马不用太子担心,太子快去准备就好。”

  凤鸣站了起来,趁众人喝得快醉,宴席一片狼藉,朝烈儿使个眼色,匆匆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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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6 15:17:03 | 显示全部楼层
  悄悄出了宴席厅,外头漆黑一片,偶尔有卫兵巡逻,持着长枪而过。

  歌声和暖气被隔绝在厅内,冷风吹来,钻进脖子里,凤鸣不由缩了缩头。

  太可怕了,容王所疑不虚,夏管居然真的诱他离开此地。听容王分析的时候是一回事,真正感受夏管带笑诱他入圈套时,又是另一番感觉。

  仿佛永不止歇的阴谋,在身边穿梭而过,冷得凤鸣心窝中一阵一阵打颤。

  他是真的害怕。

  “容恬……”一进卧房,在宴席上强迫自己装出来的从容镇定立即不翼而飞,凤鸣飞扑入容恬臂弯,低声道:“夏管真的……真的……”

  发觉凤鸣居然真的在发抖,容王无暇庆幸凤鸣自动的投怀送抱,双臂一收,将凤鸣牢牢固在怀中,沉声道:“不要紧,他伤不了你。”

  凤鸣抬头,眼睛隐隐闪着水光,如初生的小鹿般。容王看得心疼,吻着他的耳垂,保证道:“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你。”

  凤鸣一阵感动,忽然想起媚姬,酸味不由泛了起来,闷闷哼了一声,挣出容王双臂,擦擦眼睛,将夏管和他的对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讲到那个无声用眼神征服媚姬的少年,容王顿时明白凤鸣为何一脸生气,神色尴尬地解释道:“当时年少气盛,听闻天下第一美人……”

  “那就是有这么一回事了。”凤鸣用眼神指责容王:“我还以为都是夏管编来哄我的。”想起容王这么花心,说不定每个国家都有一个隐居的美人等他有朝一日成为天下之王,然后“为妾侍奉”,现在可足足有十一个国家争战……

  心下更不是滋味,恼火之极,抓起床边垂下的幔子就用牙齿撕扯。

  容王看得好笑,把幔子从凤鸣嘴里抢回来,抚摸他的脸道:“你要恨我,咬我好了。”把手伸到凤鸣嘴前。

  凤鸣怎么舍得,黑着脸别过头:“少在那里用苦肉计。还是快点处理夏管的事情吧。”

  “苦肉计?”容王将凤鸣的“新式用词”重复两遍,方正色道:“事到如今,我不得不露面。夏管此刻想必在后院等你,我命容虎把他暗中擒住,然后派瞳将军领三千精兵包围山谷。如果山谷有离国伏兵,证明夏管确是离国奸细。如果山谷中没有离国伏兵,就叫容虎把夏管放了,反正容虎从不露脸,就当夏管被不知道何国的蒙面人抓住又放回来吧。”

  凤鸣见容王片刻把事情策划妥当,连假若怀疑错误如何善后都已经想好对策,暗中佩服,沉吟片刻,提醒容王道:“媚姬隐居在那个山谷中,要瞳将军带兵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她一个女子,不要被误伤了。”

  容王一呆,对凤鸣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意,口中戏谑道:“为何如此关怀媚姬?我方才还看见有人恨得拼命撕咬床幔。”

  凤鸣毫不示弱,冷冷回道:“这天下大美人可是有人用眼神盯了两个时辰争取回来的,将来还要当妾,当然要好好爱护。”

  “啧啧……”容王摇头,握住凤鸣双手,深邃的眼睛直视力凤鸣,沉声道:“天下虽大,只有一个凤鸣。”

  心中骤然一暖,这几个字,仿佛被锤子敲打一样刻在凤鸣心上。

  凤鸣低头,暖流从容王闪亮的瞳子漫溢出来,经过凤鸣身体四肢,流到千经百脉,说不出的暖洋洋。他咬咬唇,终于对容王甜甜笑了出来:“笨……我教你,这叫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哦,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容王忽现肃容,对着凤鸣规规矩矩躬身:“多谢太子教导。”

  凤鸣感叹着摇头:甜言蜜语,情挑天下美人,恐怕再没有人可以比得过这个容王了……

  容王做事雷厉风行,唤出一直潜伏暗处的容虎,要他擒下夏管。携凤鸣出了卧房,一路到宴席厅。

  他一出现,众人大讶,酒立即醒了一半。烈儿虽然喝得多,一见容王出现,已经知道事情有所变化,立即有模有样站起来跟在凤鸣身后。

  “瞳将军。”容王威风凛凛,往主位上一坐,沉声唤道。

  瞳将军因为身负保护凤鸣的重任,一直没有喝酒。看见容王忽然出现,愣了好一会,听见容王唤他,立即大吼一声:“在!”上前听令。

  “探子来报,城外三里长红谷中有预备伏击西雷车队的盗贼,你带三千精兵去击散他们。记得,不必全数剿灭,探听好虚实,就领兵回来。”

  “遵命!”瞳将军本来就是武将,一听有战可打,那可比在宴席中看人喝酒有趣多了,立即领命,握着宝剑召集士兵去了。

  看着瞳将军下去,容王才环视厅中僵立的众人,笑道:“容恬担心太子安全,星夜而来,打搅了。众乐工歌姬,继续歌舞,我们今夜喝个痛快。”

  张乾一个边境小官,听说名动天下的西雷容王忽然驾临,已经没了主意,不知道如何招待,见容王自己开口,连忙谄媚道:“对对,喝个痛快。”连忙转头吩咐歌舞。

  立即笙歌艳舞,把宴席又带回开始的热闹气氛。只是碍于容王这么个厉害人物在场,再没有人敢向他身边的凤鸣随意敬酒。

  凤鸣的手垂在桌下,一直被容王抓着把玩,他心里担心瞳将军领军清理伏兵的事,见容王漫不经心欣赏歌舞,偶尔回头望自己似笑非笑的一眼,心中叹道:确实只有这样的厉害人物,才可以在阴谋重重的争斗中生存。

  感觉自己比容王幼稚许多,不由有点沮丧。

  容王关切凤鸣,凑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凤鸣摇头:“没什么,就觉得我太不习惯你们这个计啊那个圈套的。”

  “呵呵,我就喜欢你那样。”容王厚实的笑声安抚凤鸣:“那些计啊圈套啊,让我来挡就好了。”

  桌下的手,抓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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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6 15:17: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到三个时辰,瞳将军一身风霜地回来复命。

  “启禀太子、容王,本将率兵到长红谷,果然见近千伏兵隐藏在林木之间。我西雷三千精兵立即将其击溃,俘虏三百人,杀伤不计其数,逃脱者不到百人,其大将已经被我毙于马下,首级在此。”瞳将军一招手,属下士兵呈上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容王等早见血见惯了,不以为异,只有凤鸣第一次真正对上鲜血淋淋的首级,顿时打个寒战。

  张乾等看在眼底,都道:这西雷太子虽然有本事,可是胆子太小,看来西雷还是容王作主。

  容王感觉凤鸣手心冰冷,点头要士兵将首级拿下去。

  瞳将军虽然冬夜中恶战一番,却神情兴奋,他将战况说了一遍,面带疑色道:“可看敌军服饰口音,并非如探子所说是强盗,而是正规的离国军队。而且……长红谷并不是他们栖息地,而是伏击地,奇怪,太子回西雷的路线明明不经过那里。再说,太子随行有我五千精兵护卫,为何只派一千人伏击?”

  容王回头凝望凤鸣一眼,冷笑两声:“这个问题,可以问夏管。”猛然提高声调,扬声道:“来啊,将夏管带上来。”容虎何等身手,要他对付后院中的夏管自然手到擒来,早就绑起来藏在柴房里,告诉烈儿地方。

  瞳将军对夏管是奸细一事毫不知情,正奇怪为什么一晚不见夏管,忽然看见夏管反绑着手被烈儿推上宴席厅,脸色大变,木立当场。

  “夏管先生,可知为何忽然变成阶下囚?”容王把玩手中酒杯,对夏管微微扬唇。

  夏管骤然被抓,听见瞳将军领兵而去的声响,再赫然看见容王诡秘现身,知道事情败露。他冷冷对容王一瞥,嘿嘿笑道:“计划不周,若知道容王驾临,夏管必小心百倍。”

  “你多年来深得西雷王室重用,居然不思图报,阴谋加害太子。你可知罪?”

  “夏管本来就是离国人,世代受离王重恩,潜伏西雷刺探军情,是夏管本责。”夏管自料必死,他倒也有胆魄,面不改色,昂然道:“请问容王,报效本国,夏管何罪之有?”

  容王眼中带上三分笑意,微微摇头:“死前尚逞口舌,你既然要当壮士,我便成全你。来啊,拉下去斩了,将首级送给若言,请他好好安葬夏管先生。”

  凤鸣与夏管相处多日,觉得他模样虽然不怎么漂亮,却幽默可亲,学识渊博,一路上教导他不少东西,现在见容王眼睛也不眨地下令斩杀,顿时心中不忍,私下摇摇容王的手,刚要为他求情。

  容王已经抢先道:“太子不必心软,他愿做奸细,自然早就料到有今日。”

  凤鸣还要说话,容王转头,压低声音问:“你可想过,万一他阴谋得逞,你落到若言手中,会有何下场?”

  凤鸣心中一凛,想到若言恐怖眼光,再也说不出话。

  可惜夏管如此渊博的知识,他可算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转头看了夏管一眼,见士兵要押夏管出去,喊道:“夏管先生稍等!”

  他匆匆下了高台,捧一杯美酒,走到夏管面前:“夏管先生,你一路教导于我,安荷借此酒,谢谢先生。”

  “多谢太子。”夏管深深看了凤鸣一眼,接过美酒,昂头喝下。

  “夏管先生虽是离国奸细,但忠心为国,我非常佩服。”凤鸣轻轻道:“可是士为知己者死,若言狡诈残暴,真值得先生以性命报效?容王英明果断,必将统一天下,以先生才能,如果可以辅助容王,可成千古名臣。安荷今日差点把性命送在先生手中,可安荷还想相信先生一回。求先生放弃离国,为西雷效力。”

  此话合情合理,不但夏管,全厅中的人都被凤鸣震住。

  容王手里斟得满满的酒杯微微一颤,淌了几滴出来。没想到凤鸣居然如此为他着想,真的全心全意想辅助他统一天下。那纤弱修长的背影,顿时在眼中更挺拔几分。

  夏管神色变了几回,眼中波光激动,终于稳定下来,将“士为知己者死”反复念了几遍,哈哈大笑道:“太子说服人心之术,居然更胜容王。我离王乃是千古难得的英明之主,夏管不敢为知己,只求为踏脚石即可。”他收了笑声,对凤鸣上下打量,叹道:“若太子生在离国,那有多好?不过无妨,我王智计过人,善于数计齐施。他若对太子动心,必不会只用夏管一计。”语气中的自信,让凤鸣和容王都暗自警惕。

  夏管说罢,对四周一拱手:“诸位,夏管先行一步。”自己转身,跨着大步长笑而去。

  潇洒豪迈,令人佩服。

  凤鸣望着夏管的背影愣了许久,容王怕他伤心,缓缓下了台阶,从后按住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没有,”凤鸣摇头,向往道:“如果有朝一日我被人抓了砍头,一定也要这般潇洒。”

  容王哭笑不得,将他扯回桌旁,骂道:“哪有这么诅咒自己的?”他倒了一杯酒,送到凤鸣唇边:“来,喝酒。”

  凤鸣对着眼前的美酒眨眨眼睛,摇头:“不行,我一喝酒就……”

  “有我在身边怕什么?就因为那样才要你喝,”容王眯起眼睛,揶揄道:“说不定你一醉,就不怕疼了。”

  原来容王目的是这个,凤鸣更不肯喝,连连摇头。

  两人一人是西雷太子,一人是天下闻名的容王,全宴宾客众人,都傻眼似的看他们胡闹,无人敢开口打搅。

  “喝吧。”

  “不要喝,你不安好心。”

  “不喝我灌你了。”

  “混蛋,不喝。”

  凤鸣躲酒躲得失了体统,居然滚到桌子底下。烈儿一脸理所当然,瞳将军脸色尴尬,暗想西雷国体不能被这两个宝贝给毁了,转头对张乾道:“张大人,夜深了,不如……”

  “啊?夜深……”张乾看凤鸣和容王当众打情骂俏看傻了眼,被瞳将军稍微提醒,连忙点头:“对对,下官告辞,下官立即告辞。”众人纷纷告辞,一屋子宾客立即走空,瞳将军自然不敢碍事,和烈儿一起守到门外,只剩凤鸣和容王还在为喝酒争持。

  容王原害怕凤鸣郁闷,才借酒捣乱,见凤鸣悲切之色渐渐消去,稍微安心,放下酒杯道:“那好,不喝就不喝,我们回卧房去。”伸手便抱凤鸣。

  凤鸣任容王抱住自己,嘻嘻笑道:“既然我怕疼,不如你让我……”话说到一半,脸色骤变,全身缩成一团。

  “不如我让你什么?”容王感觉有异,低头一看,凤鸣红润的脸已经苍白一片,双手紧紧按着腹部,似乎疼痛难忍,失声道:“凤鸣,你怎么了?”

  “疼……”

  “疼?”容王忙将凤鸣放下,仔细查看凤鸣神色,一手搭在他脉上。

  瞳将军和烈儿听见动静,也忙开门扑了进来。

  腹中绞痛不停,仿佛肠子猛然被人扯断一样。

  “疼……”片刻不到,凤鸣已经唇色发青,紧紧捏着容王的袖子,轻轻哀叫道:“容王,我疼……”

  “不怕不怕。”容王听凤鸣叫疼,心如刀割,一边安抚,一边勉强自己静心探脉。

  瞳将军紧张地等着容王诊断,烈儿看见凤鸣满额冷汗,满拧了温热的毛巾,跪下为他擦拭。

  “容王,太子他……”

  容王探了一会脉,瞳孔骤然收缩,沉声道:“瞳将军,立即传令,刀下留人,将夏管带回来!”

  “是!”瞳将军知道事情紧急,霍然站起,大吼道:“刀下留人!”高吼着飞扑而出。

  烈儿在一旁道:“主人,太子看来好一点了。”

  这会功夫,凤鸣似乎疼痛稍减,长长喘气,轻声问:“你要放夏管?”

  “你好一点了?”容王低头,将凤鸣抱在怀里。

  “嗯,刚刚忽然一下子好疼,可现在好多了。”

  看见凤鸣下唇被咬得出血,容王眼里透出怜惜,小心地帮他舔去血迹,对他道:“也许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早叫你小心,天冷的时候不要什么东西都吃,现在闹肚子了吧?”

  凤鸣的绞痛来得快也去得快,和容王说了两句,脸色从苍白渐渐回复红润。烈儿见了,也偷偷舒了一口气。

  瞳将军不一会回来复命,颓然道:“启禀太子、容王,夏管已经被斩。”他抬头一看,凤鸣好端端被容王抱在臂间,惊喜道:“啊?太子已经好了?”

  凤鸣点头:“对啊,也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好可惜,早一点疼就可以救夏管先生了。”他此刻仍对处死夏管耿耿于怀,转头对容王道:“我应该早点装肚子疼的,那你就不会杀他了。”

  容王脸色有点阴暗,强笑道:“对,早知道你真的这么不舍,我就不杀他。”

  “是你说一定要杀的,我不是要求情吗?”

  当晚,凤鸣在容王身旁沉沉睡去,容王轻轻起身,随手披件毛裘,出了卧房寻个僻静角落,将烈儿和容虎唤来。

  “凤鸣在繁佳,可曾和若言触碰?”

  烈儿答道:“殿下在繁佳,曾与若言接触两次。一次在三公主府邸,一次在繁佳王寝宫。”

  “他可有触碰凤鸣?”

  容虎道:“三公主府邸那次,属下一直在窗外监视,若言一直盯着太子看,但他们隔了两席之位,没有身体相触。繁佳王宫那次,属下也潜伏在近处,若言一直和太子保持距离,只是……”

  容王眼光一厉,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太子上台阶时,脚滑了一下,被后面的若言扶了一把。”容虎见容王脸色越来越不善,不由头皮发麻。

  “扶了一把?”容王袖中拳头猛握,竖眉低斥道:“若言善用药物,何况凤鸣毫无防备。你……你怎可以如此大意?”

  烈儿和容虎都出了一身冷汗,容虎更是跪下不敢作声。烈儿偷偷瞥容王阴暗的脸一眼,轻问:“主人,太子被若言下药了?”

  “凤鸣脉息奇怪,绝不是普通腹痛。”容王发了一轮狠,缓和过来,在冷风中徐徐道:“那次在王宫中让凤鸣独自见繁佳王,也是夏管安排的?”

  烈儿默默点头。

  既然是夏管刻意安排,若言应该早知道在繁佳王宫与凤鸣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要下药一点也不难。

  若言钻研奇毒,连手下奸细夏管都是用药高手,那他亲自用在凤鸣身上的毒……冷冽的风,仿佛透过厚重的皮裘,直接吹在容王心上。

  “属下无能,保护殿下不力,请主人降罪。”

  容王垂首多时,方叹道:“这不能全怪你们,是我,我不该叫凤鸣出使繁佳。他……他本来不想去的。”他用拳擂墙,悔恨不已。

  容虎和烈儿对这个主人的性情清楚非常,见他忽然露出戚容,都暗暗吃惊。谁料太子魅力惊人,居然让一向风流潇洒的容王陷得如此深。

  容王毕竟不是简单人,悔恨片刻,已经筹划妥当,吩咐道:“若言不会立即害死凤鸣,用的必定是慢性毒药。容虎,你立即潜入离国,监视若言一举一动,查探他用在凤鸣身上的什么药,务必把解药偷回来。我要快点赶回西雷,把真相公布天下,登基为王,让若言知道控制凤鸣并不能控制西雷。烈儿,你即刻起程快马回报王后,要她做好准备。”

  “是,主人。”

  容虎和烈儿齐声应是。

  容王顿了一顿,一字一句道:“你们听好,凤鸣被若言下药的事,不许泄露一字,尤其不可以让凤鸣知道。好,你们去吧。”

  全盘布置后,容王才步履沉重地回到卧房。

  一推房门,凤鸣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到哪里去了?”他迷糊地揉着眼睛。

  容王快步走到床边,笑道:“怎么醒了?天还没有亮。”

  “我一摸旁边,冷冷的,原来你不见了。”凤鸣伸个懒腰,头窝在容王腰间,怀疑道:“不是偷偷看媚姬去了吧?”

  “瞎想。”

  “嘻嘻,你要看,尽管光明正大去看。我是堂堂男子汉,不会吃小姑娘醋的。”

  “媚姬可比你我都大,你也不想想她艳冠天下多少年?”

  “哦,原来你连大姐也要。容王啊容王,你怎么如此风流?”凤鸣扯扯容王的耳朵。

  容王低沉的笑声响了起来。

  凤鸣问:“怎么不反驳?你不是最善于狡辩的吗?”

  “我该怎么反驳?请太子教导。”

  “嗯……”凤鸣开动脑筋,眼睛转了几圈,猛然一亮:“有了,你就反驳说:人不风流枉少年。”

  “哦,人不风流枉少年……”

  一宵欢言,窗外渐明。

  容王却已不再如昨日般确定,怀中人的生命,可以永远被自己的双手保护。

  西雷使者团次日起程,日夜兼程,仅用四天就到达西雷都城。

  王后已经得到烈儿飞报,将登基一切准备就绪。容王和凤鸣一到,立即进行登基仪式。

  天下大哗。

  原来被称为天下两杰之一的容王,才是西雷正统太子。

  原来太子安荷真名凤鸣,是老西雷王为保护儿子而选的替身。

  十日后,容王终于戴上王冠,坐上西雷最高的位置。

  凤鸣因为对国有功,被封鸣王,容恬昔日的府邸并里面的珍奇古玩,都赐了给凤鸣。但他还是住在太子殿中,秋篮等也依然贴身侍奉。众人尊重迎奉,更胜凤鸣做太子的时候。

  “恭喜恭喜,终于当了大王。我这假太子总算完成任务。”

  “凤鸣,多亏有你在我身边。”

  凤鸣做个呕吐的样子,摆手道:“罢了,不要这么肉麻,你这么厉害,就算没有我也可以当上西雷王。安巡对你而言不过是小菜。”

  容恬深深凝视凤鸣,张口道:“你答应要帮我平定天下,不要忘记了。”

  “哈哈,还以为你真紧张我呢,原来还是记着要利用我的真才实学。”凤鸣点头道:“放心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你答应我,在我平定天下前,绝不离开我。”

  “你怕我变心?”凤鸣指指自己的鼻子,不满安荷的不信任。

  “不,”容恬摇头,轻轻道:“我怕你死。”

  砰!

  立即,高高在上的西雷王眼睛挨了一拳。

  “你居然诅咒我?刚当上西雷王就开始想我死?”

  “哎哟,凤鸣,你出手怎么越来越重了?”

  …………

  ………………

  ……………………

  (第一部完)

  故事还有很多很多,这个就是第一部了。

  大家回帖吧。

  一定很多人问凤鸣身上的毒怎么办?嘿嘿,我告诉你,那第二部就不用写了。嘻嘻,嘻嘻,我是天使喔,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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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6 15: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前元四七四年,西雷王容恬登基,成为西雷王,因为感念老容王的养育之恩,决定沿用容恬旧名。从此,天下再没有容王容恬,只有西雷王容恬。

  凤鸣被册封为鸣王。

  昔日的容王在各国心目中早是危险人物,现在更名正言顺登上王位,有如此英主的西雷,无疑对连年争战的十一国造成威胁。

  出于示好和试探,各国君主的礼物,在容恬登基后陆续送达。永殷小国,又在西雷边上,永殷王为了笼络容恬,派大王子永逸亲自携重礼表示恭贺。

  连一向高深莫测的离王若言,也派使者抵达。若言选的使者,是他的亲妹妹妙光……

  ――――――――――――――――――――――――――――――。

  兵士威武,大道洁净。西雷三月春光,快要来临。

  离国使者团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入了西雷都城。容恬在王宫中,亲自接见妙光公主。

  凤鸣,仍住在太子殿中。

  “快告诉我,若言的妹妹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你?”

  “没有什么,就是一个盒子。”

  “这么简单?”凤鸣失望地垂下肩膀:“他和你并称天下两杰,怎么也该送点有趣的东西吧。”

  容恬呵呵笑着,剥了一个果子放在凤鸣嘴中:“他和我誓不两立,能送什么好东西给我?”

  “盒子里有东西?”

  有――盒子里,是一颗黑色药丸。想到那漆黑的颜色,好像死神的眼睛,容恬脸色稍变,很快恢复,哄道:“如果是有趣的东西,早拿来给你了。”

  凤鸣一想也是,便无所谓的点点头。

  秋篮端了热茶上来,递到凤鸣手中,嘻嘻笑着悄悄问凤鸣:“鸣王怎么不问问大王,那妙光公主长得美不美?”

  “对啊。”凤鸣自言自语,跑去扯容恬的袖子:“妙光公主美不美?”

  “不美。”

  凤鸣眨眨眼睛:“那为什么若言要派他的亲妹妹来西雷?”

  “我又不是若言,我怎么知道,也许离国没有人了吧。”容恬拍拍凤鸣的脸:“凤鸣,今天天晴,我们去骑马吧。”

  “好!”

  阴谋,在无声无息靠近。

  草地上,白云放开四蹄飞跑,凤鸣发出欢快的叫声。他的骑术有很大的进步,容王已经放心让他单独骑白云。

  看凤鸣骑着白云绕圈,容恬如晴天般的笑脸蒙上一层乌云。

  若言来者不善。容恬想起早上召见妙光公主的经过。

  “离国妙光,谨代我王奉上心意,祝西雷王吉祥如意。”大殿中,妙光身穿离国服饰,向高座上的容恬缓缓行礼。

  “妙光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能亲眼见见天下闻名的西雷王,多辛苦也值得。”她年纪不过二八,姿色远远不及三公主,身份却比她重要得多――离王若言,唯一的亲妹。

  容恬冷冷一笑:“离王近来可好?”

  “王兄很好,多谢西雷王关心。”

  想到凤鸣身上的无名毒,容恬就恨不得生吃了若言,见若言亲妹落落大方,居然敢亲自来贺,也不好太没有风度,露出笑脸,问道:“公主千里而来,不知道替离王带来什么给寡人?”

  妙光嫣然一笑:“王兄说了,他送的礼物,西雷王可以猜到呢。”

  “哦?”容恬心中一紧,脸上笑容不减:“恕容恬无趣不会猜度离王心思,请公主呈上来吧。”

  妙光抬头,遥遥望容恬一眼,露出酒窝道:“如此心急,西雷王猜到了呢。”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铜盒,交给侍从递了上去。

  容恬拿在手里,打开一看,赫然是一颗黑色药丸。

  他将妙光请入私室,开门见山道:“离王的礼物,究竟用意何在?”

  妙光微笑:“王兄的想法,谁可以知道?”她有趣地看着容恬冷冽眼神,偏头,笑得象个乡间朴实女孩。“不过,王兄这次的想法,妙光倒是可以猜出一二。”

  “公主请说。”

  “鸣王智谋天下无双,听说最近身染怪疾……”

  “怪疾?只要若言靠近的人,似乎人人都会染上怪疾。”容恬冷哼一声。

  “王兄最赏识有本事的人,当然不忍心鸣王年纪轻轻就撒手人间,特此,命妙光带一颗救命的良药送给西雷王。”

  容恬露出怀疑眼光:“若言会这么好心肠?”

  “王兄的心肠最好了。”妙光眼中露出骄傲之意:“不过,良药虽好,只可以缓解一次。如果要鸣王全部康复,恐怕要鸣王到离国一趟,让王兄亲自下药调理。”

  话说到这里,若言野心毕露。

  容恬狠狠咬牙,目中闪过凶光:“要我把凤鸣双手奉上,休想!”

  “啧啧,久闻西雷王见识过人,怎么动不动就对小小妙光面露凶颜?”妙光胸口早有若言教授的妙策,丝毫不惧,摇头道:“其实,大王如果不愿把鸣王送过去,也有办法啊。容王附耳前来。”她轻巧地凑到容恬耳边……

  “容恬!容恬!”凤鸣的叫声传来,打断容恬思路。

  他忙抬头,看见凤鸣骑着白云朝自己跑来。一靠近容恬,凤鸣不顾白云还在高速前进,施展杂技般的高难度动作,笑着翻身下马,滚到容恬身上。

  “小心!”

  “哈哈哈……”

  两人在草地上滚了两滚,才坐了起来。

  “说了多少次,再这样胡来就不让你骑马!”容恬低吼两声,去摸凤鸣手臂:“摔伤了吗?”

  “没有!”

  “真想打你一顿……”容恬怒视凤鸣,伸手帮他将头上的杂草拨下。

  白云停下飞奔,慢慢踱回两人身旁,摇着尾巴乖乖地低头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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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6 15: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想打你一顿……”容恬怒视凤鸣,伸手帮他将头上的杂草拨下。

  白云停下飞奔,慢慢踱回两人身旁,摇着尾巴乖乖地低头吃草。

  度过一个严寒的冬天,蓝天白云此刻分外招人喜爱。凤鸣干脆躺在刚长出嫩芽的草地上,闭上眼睛听风吹过的声音。

  “容恬,我发现……你最近对我特别好。”

  容恬探出身,在凤鸣上方问:“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好。”

  “哼,”凤鸣张开眼睛,挑衅地看着他:“你忘记第一次在浴池旁见面,你几乎把我吃了?那个时候你暴虐又可怕,看我的眼神就象看垃圾。”

  “吃?”容恬失笑,皱眉叹气道:“可惜吃到现在,都没有吃到嘴里。”

  凤鸣洋洋得意看容恬难过的样子,露出两个酒窝,不自禁伸手摸上容王轮廓分明的脸,轻声说:“我知道,你对我好。”

  “我当然对你好。”

  “呵呵,今天再教你一句――最难消受美人恩。意思是说,不能随便让美人对你太好,否则下场会倒霉。你这么个美男对我太好,我会过意不去。”

  凤鸣笑得无忧无虑,容王心里忽然痛得不成样子。

  前日接到潜伏入离国的容虎密报,凤鸣所中之毒,名为“浮岩”,与繁佳王所中的“漫摄”之毒齐名。每月发作一次,而且情况会越来越糟。发作的痛苦逐月加剧,中毒者没有舒缓痛苦的药丸,前十二月还可以强忍痛楚熬过,若到十二月后,任是铁打的人也熬不过去。

  容恬最担心的,是凤鸣身体底质向来不好,连开始的十二月也未必可以熬过。

  而解药,却被若言视为机密深藏,容虎用尽办法,别说偷到解药,连跟解药沾点边的消息都打探不到。

  妙光送来的药丸,只可以缓解一次发作。

  发根忽然微疼,原来白云在附近垂头吃草,居然在可口的青草点心里夹上容恬两根头发。

  “哈哈,白云也有这么顽皮的时候。”凤鸣大笑起来。

  “凤鸣……”容恬低声唤着心上人的名字,觉得疲累不堪,索性俯身靠在凤鸣胸前。

  凤鸣稳定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传到容恬耳中。

  清凉春风中,思绪又回到森严的王宫私室,与妙光的谈话。

  妙光的另一个方法还没有说出口,容恬已经猜到。

  联婚。

  西雷王和离王唯一的亲妹妹联婚,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对西雷离国有利。可惜对手是若言,若轻易相信若言的示好,那容恬也枉称天下两杰之一了。

  只是,若言到底有何打算?

  妙光只有十六岁,不算上佳美人,却是容恬见过所有女人中最难缠的。

  “鸣王可知自己身染怪疾?”

  “知与不知,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妙光柔夷轻抚茶碗,唇边带笑:“此病最忌大喜大悲,心绪不宁,一定要心怀舒畅才可以慢慢调养,鸣王要是忽然知道自己的病,恐怕对身体大有损害。到时候,就算王兄亲自为鸣王施药,恐怕也已经晚了。”

  容恬暗中磨牙:“这么说,寡人一定要好好看着公主,不让公主见到鸣王。万一公主心血来潮泄露一句,岂不害了凤鸣?”

  “大王啊,你怎么怀疑起妙光来了?如果妙光对鸣王怀有恶意,怎么会出言提醒?”妙光深深凝视容恬,抿唇道:“妙光随王兄多年,对医术也略有精通,只要大王让妙光留在西雷,对鸣王的病一定有益。大王不妨斟酌一下。”

  她说得轻巧,容恬却心里明白:留若言一个亲妹在西雷王宫,比让离国一万精兵驻留西雷更危险。

  此刻唯一的方法,只有――拖。

  所以,容恬暂时将妙光安置在别馆,对联婚一事,能拖就拖,待不能拖的时候,妙光至少可以做一个重要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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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6 15: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下大乱的局面,哪个国家不是内忧外患?

  这日在大殿和臣子们商讨了一天公事,容恬匆匆往太子殿走去。

  “大王请留步,太后有请。”

  容恬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太后身边的侍女香焚。

  “太后唤寡人何事?”

  香焚行礼道:“奴婢也不知道,太后说了,待大王朝事后,请大王到太后寝宫一聚。”

  他看天色,点头道:“寡人现在就去。”挥手召来侍卫,吩咐道:“去告诉鸣王,寡人要去见太后,晚一点再和他出宫。”随之跟着香焚向太后寝宫走去。

  太后模样没有改变,不过从王后服饰换了太后服饰,正安静温文坐在床塌边看书。

  “太后,寡人看太后来了。”

  容恬一进门,太后把书放下,微微笑道:“大王来了?快过来,在我身边坐。”她拉了容恬的手,细细打量。这儿子自小不在身边,从没有亲近的机会,现在机会有了,可他也长大了。

  容恬一向在人前无所不能,风流潇洒,被太后这么当小孩似的拉着手,未免有点不好意思,不着意地轻轻摆脱,坐下问:“太后唤寡人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大王处事精明,而且已经登基,我是什么事都放心了。”太后叹了一声:“我现在只盼着看西雷立下万古根基。”

  “太后不必担心,寡人一定会让西雷兵精马壮,国富民强。”

  “大王,”太后稍顿,缓缓道:“哀家说的是大王的子嗣。大王快十八,也该大婚了。”

  容恬愣了一下:“大婚?”

  大婚的事,朝议中已经有臣子提起,被容恬屡屡骂了回去,严辞不许再进言。楼兰多年小心翼翼,看着亲身儿子被人抱走,好不同意等着容恬登基,从王后熬成太后,确实不容易。容恬知道母亲为西雷付出毕生心血,虽然从小不在她身边免不了有点生疏,心里却对太后尊重异常。

  不便对太后直接驳斥,容恬略微沉吟:“太后,寡人还年轻,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

  “大王不必推脱。大王的心事,哀家能不知道?”太后不如当年明亮的眼睛露出了然,轻声道:“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鸣王。”

  “太后……”

  “鸣王在大王心中的份量,哀家清楚。但哀家要向大王进言一句,鸣王虽好,却无法为大王留下子嗣。他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大王大婚后,只要王后有孕,谁还可以分开大王和鸣王?”太后观察容恬脸色,轻声细语慢慢劝说:“听说离王有妹名妙光,虽不是绝世美人,智谋却天下罕见,堪为西雷之后。她目前正在西雷都城,大王瞧她可适合?”

  容恬眉毛微扬,沉声道:“若言大有野心,寡人怎么可以娶他的妹子为西雷王后?”

  “呵呵,女人的心思哀家比大王懂。”太后挥退左右,在容恬耳边道:“哀家料妙光来西雷不安好心。可女人一旦嫁人,心都会慢慢向着自己夫君,如果有深悉若言的妙光辅助大王,若言必败。凭大王的手段,要收服妙光公主,并不难吧?”

  太后说的也有道理。

  而且,若言确实是容恬统一天下的最大障碍。

  容恬想也不想,摇头道:“太后不必多言。妙光公主一事,寡人自会处置。至于大婚,日后再说。”

  他话语强硬,一口拒绝后长身而起,望向太后,朗声道:“寡人昔日曾向太后说过一句话,看来太后已经忘了。寡人再说一次……”他眼睛炯炯有神,一字一顿道:“太后若爱惜容恬,请太后待凤鸣如亲子。”

  太后不料容恬如此深情,怔住。

  容恬对太后行礼道:“太后为西雷操心多年,也该静心享福了,大婚的事寡人自会作主。鸣王正在等待寡人,寡人先告辞。太后保重,寡人有空,一定多点来探望太后。”他向来敬重太后为国操劳,今天听了太后提及大婚,却分外反感,只觉得众人联合起来对凤鸣不利,所以言词不留情面。

  话音落地,匆匆而去。

  凤鸣本来兴奋了半天,等容恬回来出宫游玩,不料侍从却来禀报容恬去了太后寝宫,偏偏烈儿又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一个人在太子殿中闷得发慌。

  秋月见了,便找了几个侍女一同陪凤鸣解闷,聊到外面的新鲜事,秋篮道:“如今大王登基,西雷大变呢。大王说五月要在全国开什么选拔英雄大赛,要开始招募真正有本事的人当大官。”

  “那么说,不是贵族也可以当官了?”

  秋星一脸兴奋,嚷道:“早知道这样,该叫家乡的弟弟们出来,他们力气大,说不定可以得到大王赏识呢。”

  “哈哈,秋星倒想得真快。”秋篮拍着手掌取笑。

  凤鸣知道容恬采用了他的唯才是用的原则,不由也暗自高兴。

  秋篮又道:“还有一件古怪事,我看见最近好多人在山坡上胡乱挖啊耕啊,还修了不少古怪的管道,难道大王想在山地上耕种?”

  “那怎么可能?山坡好陡,而且哪里有水?”秋月也表示怀疑。

  凤鸣笑道:“你们好笨,连梯田都没有见过吗?不过容恬最开始听的时候也很惊讶。”

  “梯田?”秋星问:“鸣王,什么是梯田?”

  这个名词从来没有听过,几个侍女顿时面面相觑。又有发扬中国文化精髓的机会,凤鸣高兴起来,叫秋月搬来几盆花,将里面的泥倒了出来,细讲梯田的概念。

  她们领悟力比不上容恬,都听得一脸胡涂。

  秋篮抿唇道:“还是不懂,那水怎么可以上山呢?”

  “都说了这么久,居然还不懂?”凤鸣哀叫一声,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们:“当老师真不容易……”

  “这有什么?梯田到底怎么样,水到底怎么上山,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提议大大对了凤鸣的胃口,他眼睛一亮,摸摸秋月脸蛋道:“不错不错,还是你最聪明。反正容恬不在闷得很,我们出宫去看看实际的梯田,这叫实践。”

  秋篮比较老成,问:“我们私下出王宫,大王知道了一定不高兴。”

  “怕什么,我可是鸣王,王总可以自由出入王宫吧?王出去,身边总要带几个漂亮的侍女吧。”

  秋星跳起来道:“好啊,我们这就去看。好久没有出王宫呢,自从鸣王出使繁佳回来就一直待在太子殿。”

  秋月嘟着嘴,轻声道:“鸣王可是经常出去呢,不过出去的时候都有大王陪着,不要我们在旁侍侯。”

  “好了好了,这次就带你们去。”凤鸣大方地许诺。

  秋篮想了想,点头道:“出去是可以,但不能走远了。不然……”

  “秋篮,你就不要呱噪了。”

  三个丫头都被凤鸣的没上没下惯坏,又知道容恬最疼凤鸣,一见有凤鸣撑腰,立即跃跃欲试。嬉笑着为凤鸣换了衣裳,命人牵了几匹好马,揣了代表鸣王的令牌,一溜烟出了王宫。

  一路缓缓扬鞭,果然看见山坡上有人忙碌。梯田和灌溉工程已经在进行中。凤鸣好为人师,指着动工中的建筑对秋篮等一一讲解。

  “哦,是这样。”秋星拖长声调点头道。

  秋篮嘻嘻笑:“原来还是我们的鸣王最厉害。”

  “哼,当然,鸣王又好看又能干,而且……”

  “好了秋月,你又开始了。鸣王能干英俊,我们都知道的。”

  看完梯田,本来应该回宫。可风光明媚,天色还早,凤鸣等如出了笼子的猴子,哪里肯立即回去。

  秋星眼睛转了两下,怂恿凤鸣道:“鸣王,繁佳三公主住在都城郊外,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繁佳三公主到西雷后提出在郊外居住。容恬遵守诺言,对她以太后身份相待,命人在郊外选了最美的地方,派能工巧匠按三公主的心意修建府邸,平日的衣食侍侯,也和太后一个标准。

  这比起孤苦伶仃地留在繁佳,际遇已经算好了。

  去看看三公主也好,顺便复习一下以前学的数学物理。其实说到底,还是不想立即回闷死人的太子殿。凤鸣刚要点头称好,秋篮最谨慎,劝道:“三公主在都城郊外,大王不在,鸣王还是不要出城的好。”

  秋月最贪玩:“怕什么,鸣王的令牌是可以出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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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6 15: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秋月最贪玩:“怕什么,鸣王的令牌是可以出城的。”

  秋篮摇头道:“不行,现在都城来了许多祝贺大王登基的各国使者,他们随行的精兵可都驻扎在城外呢。万一他们把鸣王抓了怎么办?别的不说,若是碰上离国妙光公主带过来的人……”她常听容恬等谈论各国争斗,分析起来居然有板有眼,神态娇憨可爱。

  凤鸣最怕若言,听见离国的精兵在外面,不由打个寒战,摇头道:“那我们不要出城好了。”他一表态,其他两个侍女自然没有话说。

  秋篮这才笑道:“还是鸣王最聪明。”

  “哼,最聪明的是你吧。”秋星轻轻抓秋篮耳朵一下。

  秋月眼睛又转了几圈,眼睛一亮,扯扯凤鸣道:“鸣王,听说妙光公主也是个美人,我们去看看她吧。”

  “离王的妹妹?”

  秋星插嘴问道:“比三公主还美吗?”

  “对啊,侍从们还说……”秋月笑着推开多嘴的秋星,凑到凤鸣耳边:“大王在王宫私室里和妙光公主说了好一会话呢。”

  “鸣王,我们不出城,不如去探访一下妙光公主吧。”

  凤鸣反正不想回去,对离王的妹妹也起了好奇心,点头道:“好啊,我们去看看离王的妹妹是不是象她哥哥一样可怕。可是……不知道她住哪?干脆派你们其中一个去打探一下。”

  秋篮掩着嘴偷笑,被秋星看见。秋星嚷道:“秋篮知道呢,鸣王快问她。”

  凤鸣果然问:“秋篮,妙光公主住在哪里,你快说。”

  秋篮学了凤鸣卖关子的坏习惯,被秋星等揶了好几吧,才懒洋洋道:“我听宫里管使者团的人说,住在北徽别馆,离王宫不远。”

  “好啊,那我们去吧。”

  “走,瞧瞧离王的妹妹去。”

  一行人说走就走,拥着凤鸣,真的朝北徽别馆驰去。

  被王兄念念不忘的凤鸣忽然拜访,对静坐在别馆中的妙光公主来说,真是天赐良机。

  西雷王容恬果然不负盛名,一见他的面,妙光已经知道容恬不好对付。以容恬的精明,绝不会答应娶自己为后,说不定会扣留自己作为人质。

  可是王兄也不简单,一早就料到容恬不会同意联婚,而会采用拖延的手段。妙光需要的,恰恰是这段拖延的时间。以离王亲妹身份留在西雷,容恬一天不向离国宣战,一天就要以礼相待,不能限制妙光出入。

  利用留在西雷的时间,向凤鸣下手。

  令天下两杰同时动心的男人,到底什么模样?

  接到侍从的禀报,妙光匆匆略施粉黛,端坐在客厅里等候着揭开谜底。

  “你就是妙光公主?”凤鸣第一句话里含着惊讶。他唯一出使的国家就是繁佳,而繁佳盛产美女,三公主更是美女中的美女,令他以为这时代的女孩都貌如天仙。

  妙光的平凡容貌,让凤鸣有点失望,话一出口,又立即内疚起来:“对不起,我……嘿嘿,我……”

  妙光淡淡一笑,轻问:“你就是鸣王?”

  “对,我就是鸣王。你可以叫我凤鸣。”凤鸣与秋篮等胡闹惯了,不拘小节,走上来近看妙光:“你是若言的妹妹?你们样子不是很象,我是说……你可比他和善多了。”

  “是吗?”

  凤鸣不知道,妙光不动声色的外表下,藏着更大的惊奇波涛。

  西雷男子英俊,妙光早有所闻。她不是没有见过美男子,自己的王兄若言,本来就是天下闻名的英俊男子。

  可这牵动王兄心思的凤鸣……

  水。

  第一眼看见他,只能想起水这个字眼。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却让妙光想起书卷中读到的海。远方,波澜壮阔的蓝色深海,一定如这鸣王的眼睛般充满生机。

  女孩的敏感,让妙光在瞬间知道王兄第一眼看见凤鸣的感觉。王家阴谋之地居然养出如此人物,王兄怎肯放过?此人清纯如水,还是扮个天真娇憨女孩比较容易诱他上当。

  两人好奇地对望一会,妙光嫣然一笑:“鸣王天下闻名的演算奇法,王兄告诉我了。说起繁佳王宫里对战的那一会,我简直笑坏肚子。悄悄告诉鸣王,王兄从来没有试过这般丢脸。”

  凤鸣果然上当,没想到若言妹妹这么直率,比那奸诈的若言好上百倍。可见血缘不能决定一切,或者若言继承了父母基因中比较坏的一部分吧。

  “哈哈,还是年轻的公主比较有趣。我当日的王婶繁佳三公主对我说话,总是本宫本宫的;太后也是,一天到晚哀家哀家的,听得我难过死了。”凤鸣亲近之心顿起,问:“公主多大?”

  妙光暗中查看凤鸣脸色,太阳穴上隐隐藏了暗紫色,暗忖:看来几天后就到一月一次的发作,不知道容恬会如何心疼。脸上甜甜一笑:“我今年二八。”

  “二十八?这么大?”凤鸣瞪大眼睛,啧啧摇头:“看不出来。”

  “鸣王更有趣。我不是二十八,是十六岁。”

  “那你比我小。”凤鸣把椅子搬到妙光身旁,大方地坐下:“你这么小,若言居然忍心叫你出使西雷?”

  妙光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人,愣了一下:“十六已经是婚嫁时候,怎么还小?”

  “嫁人?”凤鸣面对浑身上下找不到若言一丝影子的妙光,简直忘了妙光是若言妹妹,噗嗤笑了出来:“你这么小就嫁人?”他哈哈笑了两小,脑子里猛然浮出一个念头,顿时笑不出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容恬十七妙光十六,都是婚嫁时候。若言这个时候把唯一的亲妹妹派到西雷来,岂不是打算……

  他心里想什么历来都挂在脸上,妙光一猜就知,心智急转。

  “鸣王在想什么?”

  “我……我……”凤鸣蹙眉,心不在焉摇头:“没有什么。”难道容恬要结婚?和亲这回事,可是古装片的热门题材。想到容恬或许要结婚,心里不是滋味,苦涩泛滥上来。

  “不瞒鸣王说,”妙光凑到凤鸣耳边道:“我这次来,是和亲的。”

  “和亲?”凤鸣喃喃。

  “对啊,西雷王登基,王兄为了离国稳定,命妙光千里迢迢来和亲,只要大王答应,妙光就长留西雷,再不回离国。”

  对啊,容恬是王,一定要结婚,一定要后代,一定……

  凤鸣仿佛被雷劈了一下,浑身上下只觉冰冷,脸色渐渐苍白,轻声道:“那……恭喜公主。”他再没有坐下去的心情,茫然站起来,对妙光拱手:“我先回去了,公主好好休息。”

  “鸣王慢走。妙光有一事,想和鸣王私下说。”妙光挥退左右,将门掩了起来,转身看着默默抿唇的凤鸣,忽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凤鸣脚下。

  “妙光斗胆,求鸣王一事。”

  “公主,你这个干什么?”凤鸣吓了一跳,退后一步,语无伦次地问:“你要求我什么?你要我离开容恬?你要我再也不见他?还是……”

  这么快就遭遇九流爱情小说里最滥用的情节,实在不怎么好受。凤鸣即使是现代人,也无法潇洒面对。

  妙光回答却大出凤鸣意料:“求鸣王帮我逃出西雷都城!”

  “什么?你要逃?”凤鸣呆住:“你不是要当西雷王后吗?”

  “西雷王心中不愿娶妙光,可为了西雷,说不定真的会答应王兄联婚。”妙光昂头,泣声道:“可我……可我……”

  听见妙光的要求是逃出西雷都城,凤鸣心中一松:“你要逃走?”

  “对,身为公主只有和亲一个用处,妙光实在是迫于王命才到西雷来。”

  “你先起来,不要跪着。”一听不是情敌,凤鸣心情立即转换,弯腰扶起妙光,皱眉道:“可是你不听若言的话,即使可以逃出西雷,也再不能回离国,以后怎么办?”妙光不要当容恬王后,对凤鸣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

  他二话不说就站到妙光阵营里去了。

  妙光脸上微红,低头道:“只要鸣王可以把妙光送出西雷都城五十里,妙光自有去处。”

  “去哪里?”

  “这个……”

  “你不说,我怎么可以放心帮你?”

  “鸣王真的愿意帮我?”妙光惊讶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凤鸣,一咬牙,露出神往之色,羞涩地问:“鸣王可听过永殷大王子永逸?”

  “永殷国?大王子?”

  妙光猛一咬牙,露出坚毅神情:“他也来为西雷王登基送贺礼。只要我可以摆脱随行侍从,他会在西雷都城五十里外等我。”

  “哦!”凤鸣恍然大悟,抚掌道:“我知道了,你们两个花前月下、私……”

  “鸣王……”妙光露出小女孩的羞态,又正色央求道:“此事如果泄露出去,一定导致永殷离国西雷数国交恶,所以……”

  “所以我一定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嗯。”

  “我知道了。”凤鸣点头道:“最好把你送出去,然后制造一个公主暴病死掉的假象。这样西雷可以向离国交代,他们也不会追查公主的下落。我有一个侍从叫烈儿,他最会这一方面……”

  妙光立即摇头,责道:“鸣王难道忘了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否则后果严重。”

  “对,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凤鸣吐吐舌头。

  这么千古传颂的伟大爱情故事居然被自己碰上,少不了摩拳擦掌一番。凤鸣肚子里一边兴奋,一边骂若言猪狗不如,连亲妹妹也利用。

  一轮密谈,不到半个时辰,凤鸣就从屋中出来。

  秋篮在廊下等急了,围上来七嘴八舌道:“鸣王进去这么久,害我们吓坏了,正要派人去禀告大王呢。”

  “公主和鸣王说什么呀?忽然关上门,她是若言的妹妹,鸣王可不要让她骗了。”

  凤鸣摇头道:“她也很可怜。”

  “什么?可怜?”

  “没有什么。”凤鸣掩住自己的嘴巴,转头对秋篮等道:“我们今天偷偷溜出来的事,谁都不可以对容恬说。”

  “鸣王啊,你出了王宫,这会大王恐怕已经知道了,还能不对他说?”

  “那至少不可以对他说我们来见过妙光公主,不然他又要紧张一番。说不定大发雷霆,把你们几个调去侍侯别人。”凤鸣恐吓。

  秋星拍拍胸口,小心翼翼道:“不会吧?不过是见见公主而已,她孤身在这里,能对鸣王做什么?再说,我看那公主一点也不好看,大王不会嫉妒鸣王来见她。”到底是小女孩,说着说着就扯到容貌上。

  一说容貌,几个侍女更有话说,纷纷将妙光和三公主比较起来。

  凤鸣在早已习惯的噪音中上马,他心里藏了个大秘密,满腹干劲和责任感。

  回到太子殿,看见侍从们全部噤若寒蝉地跪在地上发抖,一见凤鸣,都松了口气,小声道:“鸣王快进去,大王说再见不到鸣王,要把奴才们都斩了呢。”

  秋篮等也吓了一跳,自己不敢进去,把凤鸣一人推到门外,很没有义气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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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6 15:21:32 | 显示全部楼层
  凤鸣忐忑不安进了房,来不及抬头,人已经腾空而起,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容恬怒气冲冲的脸出现在头顶。

  “到哪里去了?”

  “宫外。”凤鸣眨眨眼睛。

  “谁让你到处跑的?”

  凤鸣惊讶地问:“你不是说只要我在西雷,做什么都可以,绝对没有人可以伤我吗?”

  容恬气结,低头狠狠咬了凤鸣一口:“看你还狡辩,一回来侍从说你带着秋篮她们出宫去了,几乎把我急死。那几个侍女越来越不象话,我要好好教训!”

  “要出去的是我,你不要教训她们。”

  “对,我该先教训你。”看见凤鸣好好的回来,容恬肚子里烧得半天高的旺火很快熄了下去,绷紧的脸松弛下来,露出笑容:“下次再这样,一定好好教训你。呵呵,到什么地方去了?”

  凤鸣眼珠转转:“我去看你下令动工的梯田了。”

  “感觉如何?”

  狼爪渐渐伸入衣领,感觉温暖的肌肤曲线。

  凤鸣被容恬极有技巧的手一碰,早把梯田扔到九霄云外,在容恬臂弯间蠕动身子,低低呻吟起来。

  “好想把你吃了。”挑动怀中人的春情,容恬眼里满是赞叹。

  凤鸣已经被他逗得失了防备,懒懒道:“那你就吃吧。”

  容恬难得地有君子之风,笑着摇头:“现在不可以吃。”

  “为什么?”凤鸣半张着眼睛,红颜满腮地问。

  容恬看着心里痒到极点,忍不住猛然啄住他的红唇,轻轻噬咬起来。锦绣外服,已经在容王轻手轻脚下被一件一件抛到地上。

  “容恬……”

  “嗯?”容恬扬眉,将凤鸣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凤鸣欲望已经来临,扯着容恬衣领:“我想……”

  “想什么?”容恬坏笑。

  心里急得火烧似的,却不敢轻举妄动。深邃的眼神扫过修长的身体,容恬灵活的手开始弹奏动人的音乐。

  凤鸣发出猫一样细不可闻的声音,分身挺起漂亮的弧度,在容恬的安慰下渐渐渗出滑腻的液体。

  “凤鸣,舒服吗?”

  凤鸣点点头,忽然皱眉,从床上撑起上身,在容恬脖子上咬了一口。

  “哎哟!”容恬将凤鸣在膝上翻个身,惩罚性拍了他臀部两下:“居然咬西雷王,你好大胆子。”

  “我不干,每次都是你看我出丑。”凤鸣回头,乌黑的眼睛瞪得老大:“你不会有男人方面的毛病吧?我们直接做好了。”

  “直接?”容恬喉咙里发出咕隆一声。

  这小子居然不知死活发出邀请。要不是顾忌你的身体,我早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他却不知道凤鸣自从被妙光提及容恬必须大婚,心中又怕又苦,对容恬发出邀请,其实是担忧未来之下的情不自禁。

  “对啊。虽然我怕疼,可是我忽然觉得这样不够彻底,还是……彻底一点的好。”凤鸣一边说,一边害怕地伸手,主动覆盖在容王早以竖得高高的凶器上。

  下体热流窜动,容恬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你真的想彻底一点?”他勉强保持理智,含着疑问打量凤鸣。

  “嗯。”

  “不怕疼了?”

  凤鸣闭上眼睛,咬着下唇,默默点头。

  美食当前,再没有人可以忍住。容恬心里狂叫一声,动作却还是非常温柔地将凤鸣在床上放平。

  “不要怕……”满是情欲和不耐的低沉声音,在房中回想。

  “我……我不怕。”

  一遍又一遍抚摸凤鸣的腰肢下体,却发现手下的身体越缩越紧绷,简直快僵硬了。凤鸣的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容恬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从全力抵抗的入口进去,终于停下。

  “凤鸣,你太僵硬了。”

  “没有,我……我已经很配合你了。”凤鸣咬着下唇,几乎要哭出来。

  容恬叹气,低头扳凤鸣的唇:“别动,张开嘴。唉,你把下唇都咬破了。”他皱眉。“只怕我没有进去,你吓都吓死了。”他伸手,冷静地把自己到了不得不发的情欲处理掉。

  乳白的体液,用一旁的纱巾抹去。

  “容恬……”凤鸣抓住他的手,哀求地看着他:“我们不继续吗?”

  “你这个样子,怎么继续?”容恬将他抱在怀里,安抚道:“不要紧,来日方长。等你准备好再说。”等你身上的毒解了更好。

  凤鸣摇头,眼里泛起波光:“我想和你在一起,象男人和女人一样可以结合在一起。”

  “不要哭,你不能生气伤心。”看见凤鸣的眼泪,容恬吃了一惊。

  “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今天一反常态要被我吃掉?”

  凤鸣不作声,可怜兮兮地看着容恬。他动动嘴唇:“我只想告诉你,我也可以给你快感。”

  “你当然可以给我快感。”

  一切沉默下来,泪眼汪汪,和可以看透世间阴谋的亮瞳无声对峙。

  最早投降的,居然是容恬。

  “罢了,你今日不做到一定会哭上一场。”容恬沉吟:“西雷风俗,少年可通过男风从大人处得到毅力和智谋。我少年时,也曾处在下方。”

  “你是说……”

  容恬长长叹气,无可奈何道:“反正来日方长,让你一次如何?”

  “你让我上?”凤鸣顿时瞪圆眼睛,又惊又喜。

  “还能有其他的法子?”

  “啊!太好了太好了!”凤鸣高叫起来,按着容恬的肩膀在大床上乱蹦:“你真是对我太好了,这世上你对我最好!”

  这真是意象不到的好结局。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早点提出来要容王吃了自己。

  下一刻,凤鸣就象老虎一样扑了上去。

  嗤…………

  “凤鸣,做上面的不一定要把衣裳撕坏。”

  “对不起,对不起,兴奋过度,我控制不好。”

  “轻点。”容恬闷哼:“我是这样对你的吗?”

  “对不起……”

  太子殿外,秋篮等偷偷在门外偷听。

  完全听不到容恬声息,只有凤鸣兴奋的怪叫:“小恬恬,你好棒!”

  “我太爱你了!”

  “下次也这样好不好?”

  渐渐凤鸣的呼吸也开始沉重,令人脸红的呻吟荡出房门。

  秋篮三人面面相觑,互相咋舌。

  过了半个时辰,连呻吟也停止了,仿佛两人劳累到了极点,已经沉沉睡去。

  正想探头看个究竟,房门骤然打开,容恬横抱着凤鸣站在门口,脸色淡然。凤鸣累得筋疲力尽,早就睡了过去。

  容恬身上披了一件外衣,颈间胸上全是凤鸣不知轻重咬出来的伤。秋篮等抬头一看,顿时红了脸蛋,扑通扑通全部跪倒。

  “大王……”

  “大王……”

  容恬也不见怪,轻声吩咐:“准备沐浴。”

  身体一动,他忽然皱眉,低头看看臂弯里心满意足、睡着还在傻笑的凤鸣,不禁露出宠溺的笑容。迈着有点艰难的步子,向浴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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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6 15: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次日睡到日上三杆,凤鸣睁眼的时候,容恬已经上朝回来。他坐在床头,笑着看凤鸣伸懒腰:“累吗?”

  “这个问题昨晚就应该问了。”凤鸣想了一会,摇头道:“不,是我昨晚应该问你累不累?小恬,你累不累啊?”他细声细气地问容恬。

  容恬缩缩脖子:“凤鸣,不要用这么奇怪的语气。还有,不要叫我小恬。”他将凤鸣从床上扯起来,让凤鸣靠在自己肩膀上,屈尊降贵亲自动手为凤鸣更衣。

  “你不用上朝?”

  “上了,已经回来了。”容恬亲亲他的脖子:“你今天睡了好久。”

  “想不到彻底做一次这么累。”凤鸣蹙眉:“我全身骨架好像要散了一样。我看你倒挺精神,难道你们这些从小练武的身体就特别适合那种事?”

  容恬身体一僵。

  “早叫你乖乖练武,你又偷懒。”他不动声色地把心里翻天倒海的浪涛藏起来。

  毒素,已经渐渐潜入凤鸣的体内,夺走他的元气。

  最近,凤鸣虽然精神很好,却动不动就喊累。

  窗外,烈儿悄悄对容恬打手势。

  容恬温柔地低头:“凤鸣,你好好休息,我有事要办。”

  “好,你去吧,拜拜。”刚好凤鸣也有事要办,他可没有因为一夜风流而把可怜的妙光公主扔到脑后。

  容恬依依不舍,和凤鸣缠绵一会才神采飞扬地离开。

  秋星端了早点上来,偷偷打量凤鸣,抿着小嘴笑。

  “笑什么?”

  “恭喜鸣王。”

  凤鸣脸上红了一圈,瞪秋星一眼,小声道:“不许到处乱说。”

  秋篮刚好从外面进来,嘻嘻笑得好欢:“何必乱说,大家都知道了。”

  “大家?”凤鸣愣了一下,跳起来问:“哪个大家?”

  “秋篮,你好端端吓唬鸣王干什么?”秋月也捧了腰刀出现在门口:“总共也不过是我们三个人知道。”

  凤鸣拍拍胸口,坐了下来,责怪地瞪了秋篮一眼。

  “昨晚的事,不许到处说。容恬他说到底,也是西雷的王……”

  秋篮笑了一会,叹道:“大王居然这么深情,我们都唬了一跳。鸣王真好福气。”

  凤鸣被这班没大没小的丫头呱噪怕了,匆匆吃了早饭,站起来道:“我要出去,快准备马。”

  “鸣王要去哪里?”

  “对啊,昨天大王才发脾气呢。”

  “我去看看梯田,一会就回来。”

  “昨天不是去了吗?”

  “有点地方要改动,我要看了再和容恬说。”

  秋月一脸期待:“带我们去吗?”

  凤鸣赶紧摇头:“下次吧。”一溜烟出了太子殿。

  为他牵马的侍从要跟着去,凤鸣坚决不肯。他们不敢强跟,哀求道:“鸣王早点回来,我们昨天差点被大王砍了呢。”

  “知道了!驾!”

  出了王宫,当然不是去看梯田。事关妙光公主和永逸王子的终身幸福,他怕有人跟踪,施展警匪片里学到的技巧,故意在城内逛了两个圈,又在暗处取出准备好的普通服饰换上,才挥鞭到北徽别馆。

  妙光早就等着凤鸣,一见凤鸣,立即将凤鸣拉到密室,掩了门户。

  “鸣王总算来了,我昨晚一夜睡不着,就怕鸣王忘记了我的事。”

  “怎么会?”凤鸣坐下,大口喝热茶:“我能出来就立即出来了。公主,昨天没有时间细谈,你现在把事情的大致计划说一次吧。”

  “我等着鸣王的主意呢,怎么倒来问我?”妙光笑了一笑,咬着下唇沉吟:“这件事很难。第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都城,第二,要逃开追兵,第三,逃出去后,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去处,否则王兄必定向永殷讨人。”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好了。”凤鸣想想,对妙光道:“要神不知鬼不觉离开都城……”

  “这个妙光已经想到办法,鸣王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逃开追兵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引开追兵。”多年的武侠小说不是白看的。

  “不错,可现在就是这里为难。”妙光脸色黯然,强笑道:“谁可以替我引开追兵?此人必须智勇双全,而且深悉其中内幕。我那几个心腹中,本来也有人可以为我引开追兵。可他们万一被西雷追兵抓到,纵使不死,也要为隐瞒我的去处而熬尽酷刑。唉,妙光怎可为了自己的幸福要身边的人送死。”她缓缓坐下,低头不语。

  没想到离王的妹妹这么善良,虽然模样不是很美,但人最重要是心灵美。一见她坐困愁城的模样,凤鸣除强扶弱的使命感立即冒了出来。

  “我来为公主引开追兵。”

  “啊?鸣王你……”妙光惊讶地看着凤鸣,连连摇头:“不行,鸣王身份贵重,这万万不可。”

  “当然可以。我为你引开追兵,万一被追兵抓到,容恬最多痛骂我一顿,他绝对不会对我用刑的。你的去处,我更不会告诉他。公主不肯,难道是因为我不够智勇双全?”

  妙光一呆,感激地看着凤鸣:“离国与西雷并不交好,鸣王与王兄更有罅隙。鸣王为何如此善待妙光?就不怕妙光和王兄串通算计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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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6 15: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妙光一呆,感激地看着凤鸣:“离国与西雷并不交好,鸣王与王兄更有罅隙。鸣王为何如此善待妙光?就不怕妙光和王兄串通算计鸣王?”

  说到和离王串通,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凤鸣斟酌片刻,问妙光:“公主可曾听过曹操?”

  “曹操?”她当然没有听过。

  “曹操最著名的一句话,叫作――宁愿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

  “宁愿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

  “对,此人是个狠心枭雄,一辈子做了不少辜负别人的事。他虽然建立功业,后世却被人唾骂。我的想法,刚好和他相反。”凤鸣诚挚地说:“如果我不信任公主,公主的一生可能就要毁在我手上;如果我信任公主,也许就会被公主和离王合谋算计。两者权衡,我宁愿被公主辜负,也不想辜负公主。”

  妙光如被当头棒喝,浑身一震。

  心中波涛,顿时翻滚起来。

  本以为鸣王英俊潇洒,身怀绝学,本性却单纯愚笨,昨日一骗就诱了他上当,妙光未免轻敌。不料鸣王居然另有一套待人哲学,这高山沧海般的气度,舍身为人只求仁义的风范,怎不令人赞叹?

  她眼中水波颤动,蓦然发现自己失态,忙转头掩饰:“鸣王恩德,妙光怎么敢当?”

  “又开始说恩德?”凤鸣摆手道:“我们还是先聊聊如何当公主的替身,引开追兵吧。”

  纵然感动,王兄的指示还是要做。妙光收拾心情,重新坐下,与凤鸣密谈。

  “永逸送上贺礼,今日已经起程离开都城。我与他约定后日相见。所以,我明天就要偷偷离开都城。鸣王帮我引开追兵,明天也必须偷偷溜出都城,换上我的服饰朝东急驰,东边二十里外,有一条河,我的心腹会在河中放置一具容貌酷似我的尸体,让大家以为我逃亡时坠马掉入河中浸死。”

  凤鸣拍掌:“妙极,我把他们引到东边让他们去看假尸体,大家见了尸体都不会再追查公主的下落。只是公主在别馆里,怎么可以无声无息……”

  “鸣王放心。我会先装出身体不适,独自在房中休养,不许他人入内,然后悄悄离开。不过这最多可以拖延他们半个时辰。鸣王悄悄出了都城,在城外潜伏,一旦发现追兵出城,请立即现身朝东驰去,让追兵紧跟不舍。”妙光笑道:“后面的追兵都是西雷王的属下,即使追上鸣王,也应该不碍事吧?”

  “不怕,他们绝不敢伤我。”

  “那我就放心了。”妙光凝视凤鸣片刻,从腰带上摘下一个小小香囊:“鸣王大恩无以为报。这香囊是永逸送我的,请鸣王带在身边,将来鸣王有什么事要永殷帮忙,只要永逸看见这个香囊,一定鼎力相助。”

  “他送你的东西,给我未免有点……”凤鸣点头。

  “鸣王就收下吧,今日商定后,明日分头行事,无论妙光能否逃脱,我与鸣王恐怕都再无相见之日。这个香囊,就当是纪念好了。”

  “好。”凤鸣接过香囊,放到怀里:“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再讨论了一会细节,凤鸣才回宫。

  这边容恬出了太子殿,和烈儿入了密室。

  “大王,哥哥来消息了。”

  “如何?”

  烈儿道:“若言毫无动静,一直处理国事,对妙光公主的处境并不担心。他好像笃定鸣王有毒在身,西雷一定不会伤害公主。”

  “那浮岩的解药呢?”

  烈儿低头:“还是偷不出来。不过哥哥探听离国有一异人,药理极为精深,若言的药术也许就是学自此人。他已经出发前去这个异人的隐居地,希望可以将异人请到西雷为鸣王疗伤。”

  容恬叹气道:“要快,否则凤鸣撑不住。我们手上,只有一颗缓解的药,一月之期也快到了。”

  “大王放心,哥哥一定尽快将他请来。”

  一路驰马扬鞭,凤鸣仔细想着所有的事情。他也不是笨蛋,自然考虑妙光是否有可能算计他。明天只需要出城,见到西雷的追兵就跑,跑不了就乖乖被人抓回来。整个过程,自己都没有被妙光那边的人控制在手上,而且都在西雷兵的眼皮底下,即使妙光要害他,又哪里有机会?

  看来妙光确实没有害他的意思。

  入了太子殿,容恬还没有回来。秋篮等聚在桌旁谈笑,见到凤鸣回来,连忙站起来迎了。

  “鸣王回来了,秋星,快把刚刚进贡上来的新鲜水果端过来。”

  秋星端了一盘果子放在凤鸣面前,笑道:“最新鲜的月月果,鸣王快尝一下。”

  月月果形状小巧,只有手指般大,颜色翠绿。凤鸣捏了一个扔进嘴里,眼睛一亮:“好甜,真好吃。”他又放了几个进嘴里,对秋月她们说:“你们也快尝一尝。”

  “我们都偷吃了好几个呢。”秋月嘻嘻笑。

  秋篮老气横生道:“你们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进贡的东西居然自己偷吃。”

  秋星嘟嘴反驳:“你不也吃了吗?”

  “我只吃了一个,你和秋月都吃了四五个。”

  凤鸣哈哈大笑,送了一个进秋篮嘴里,哄道:“好了,不要吵,你也吃四五个好了。”

  正闹得不亦乐乎,容恬回来,看见凤鸣玩闹,悄悄从他身后掩过去,猛然低头咬走他指间的月月果,还含着指头不放。

  “好甜。”容恬用舌头轻轻舔凤鸣的指头。

  秋篮等连忙行礼,识趣地四散。

  凤鸣把指头抽回来:“咬人的小狗。”

  “再喂一个。”

  “不喂。”

  “那我喂你吧。”

  容恬咬起一枚月月果,送到凤鸣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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