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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瓶子

《绝艳皇朝之诱魂》.(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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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9 15:04:11 | 显示全部楼层
计中计
  没想到自己和牢房还这么有缘,才出了渭国的牢房没多久,现在又进了宁国的大牢。
  莫雅坐在牢中唯一的物件,一张破木床上,回想混乱的一天,她曾经做过种种猜想,却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宁王虽然昏庸,但毕竟是一国之主,刺杀宁王势必会引来宁国的报复。这真是渭国的计划吗?渭王费尽心机将自己嫁到宁国,绝不会只是要借机刺杀这么简单。只差一步她就成为了宁王正妃,这个地位能给渭国带来更大的利益,宁王死了,对渭国没有半分好处,渭王这个老狐狸,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那么,小月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真是想要破坏两国盟约,挑起争端的其他诸侯国吗?

  细想下去,就更加奇怪了。精明强干的单胤烆成为了宁国名正言顺的主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的发展,这对任何一个诸侯国而言都很不利。

  莫雅深吸了口气,停止了胡乱的猜疑,不知道为什么,从大殿上目睹的一切回想起来令她总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些重要的东西似乎被她忽略了。究竟是什么东西……

  奔走一天的疲惫让她思考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人声将她惊醒。

  从破床上坐起来,牢门外因为禁军换班而嘈杂起来。莫雅靠近牢门,听见几个换班禁军肆无忌惮地谈话声。

  “老杜,你怎么来这么晚?是不是小娘子的暖被窝睡得太舒服不肯爬起来啊!”四周立时响一片哄笑。

  “呸,你这混小子!你小子这会还没听说吧,太子殿下已经诏回聂大将军的八万大军,又调动晋源驻军五万,会同京师北营守军,结集十五万大军准备攻打渭国,我弟弟在北营当兵,他回来交待我照顾家中妻儿,这才来得晚些。”那姓杜的禁军给众同僚解释道。

  先前那人尚未说话,另一人接下话茬:“我来那会便见到传令使四处奔走,看来确是在调兵遣将,宫中下旨戒严,禁止任何人出入京城,怕是朝廷要打大仗了。”

  “莫不是真的要打仗了?”先前调笑那人问道。

  “那还有假,渭人都欺负到咱宁国头上来了,这一仗非得给渭人点厉害瞧瞧。”老杜高声道,众人一阵起哄,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说了一会,没什么新鲜的东西,便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没想到单胤烆的动作这么快!

  古人还真是行动派,一场战争立马就爆发了。莫雅突然想起南斯拉夫的轰炸大使馆事件,指责也好,痛斥也罢,最后也不知了了。要是放在这个时代估计又是一场战争。不过,杀父之仇,一国之耻,换了任何人也会情绪激动,做出激烈的举动。

  莫雅忽然停止了思绪,仿佛抓住了一个很微妙的东西。从在她扯掉盖头与单胤烆对视的那刹那,她就有种莫名怪异的感觉,一直困扰着她。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会有古怪的感觉了。

  单胤烆表现得太过于冷静,他表现出来的更多是愤怒而不是悲伤。还有他的太傅顾博生是文武百官中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现在回想起来,大殿上发上刺杀事件后,这位顾大人就一直在引导着整个局面的发展,直到将太子送上王位。如果说他是太子的老师、亲信,在他的心里单太子才是他真正的主人,发生这种事,他为太子考虑的确也是无可厚非的话,那么单太子本人的态度却让人有些疑惑。

  在与他相视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是可怕的冷漠。那样的神情,除了离他最近的莫雅在扯掉盖头的那刹那间捕捉到,恐怕其他人都没有发现。

  难道这一切都是太子主使的?

  最早,自己的确怀疑他秘密前往渭国的目的,认为他对渭国有野心,也一直怀疑他在这场婚姻中的目的,但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这的确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既可以除掉荒淫的宁王,让自己真正的掌握宁国的实权,又得到了其他诸侯国无法阻碍的借口吞并渭国。想必他先前到渭国必然是有渭国的重臣投靠,她早就想到了,没有什么能比单胤烆本人冒险前去,更能展示出宁国对其招降的诚意。

  仔细回想,她所有的揣测似乎都在事实的边缘游走着,但她绝没有想到的是,单胤烆所献出的祭品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莫雅一阵发冷。接下来的事情几乎可以预料,大军出征,渭国腹背受敌,内忧外患,必定是溃不成军,终将成为宁国的属地。而单胤烆在最终消化了渭国后,其实力已经在各诸侯国之上,已经真正具备了一统天下的力量。

  而她,敌国的公主,大军出征渭国时,就是单胤烆杀她祭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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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9 15:04:49 | 显示全部楼层
计中计

  没想到自己和牢房还这么有缘,才出了渭国的牢房没多久,现在又进了宁国的大牢。
  莫雅坐在牢中唯一的物件,一张破木床上,回想混乱的一天,她曾经做过种种猜想,却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宁王虽然昏庸,但毕竟是一国之主,刺杀宁王势必会引来宁国的报复。这真是渭国的计划吗?渭王费尽心机将自己嫁到宁国,绝不会只是要借机刺杀这么简单。只差一步她就成为了宁王正妃,这个地位能给渭国带来更大的利益,宁王死了,对渭国没有半分好处,渭王这个老狐狸,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那么,小月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真是想要破坏两国盟约,挑起争端的其他诸侯国吗?

  细想下去,就更加奇怪了。精明强干的单胤烆成为了宁国名正言顺的主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的发展,这对任何一个诸侯国而言都很不利。

  莫雅深吸了口气,停止了胡乱的猜疑,不知道为什么,从大殿上目睹的一切回想起来令她总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些重要的东西似乎被她忽略了。究竟是什么东西……

  奔走一天的疲惫让她思考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人声将她惊醒。

  从破床上坐起来,牢门外因为禁军换班而嘈杂起来。莫雅靠近牢门,听见几个换班禁军肆无忌惮地谈话声。

  “老杜,你怎么来这么晚?是不是小娘子的暖被窝睡得太舒服不肯爬起来啊!”四周立时响一片哄笑。

  “呸,你这混小子!你小子这会还没听说吧,太子殿下已经诏回聂大将军的八万大军,又调动晋源驻军五万,会同京师北营守军,结集十五万大军准备攻打渭国,我弟弟在北营当兵,他回来交待我照顾家中妻儿,这才来得晚些。”那姓杜的禁军给众同僚解释道。

  先前那人尚未说话,另一人接下话茬:“我来那会便见到传令使四处奔走,看来确是在调兵遣将,宫中下旨戒严,禁止任何人出入京城,怕是朝廷要打大仗了。”

  “莫不是真的要打仗了?”先前调笑那人问道。

  “那还有假,渭人都欺负到咱宁国头上来了,这一仗非得给渭人点厉害瞧瞧。”老杜高声道,众人一阵起哄,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说了一会,没什么新鲜的东西,便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没想到单胤烆的动作这么快!

  古人还真是行动派,一场战争立马就爆发了。莫雅突然想起南斯拉夫的轰炸大使馆事件,指责也好,痛斥也罢,最后也不知了了。要是放在这个时代估计又是一场战争。不过,杀父之仇,一国之耻,换了任何人也会情绪激动,做出激烈的举动。

  莫雅忽然停止了思绪,仿佛抓住了一个很微妙的东西。从在她扯掉盖头与单胤烆对视的那刹那,她就有种莫名怪异的感觉,一直困扰着她。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会有古怪的感觉了。

  单胤烆表现得太过于冷静,他表现出来的更多是愤怒而不是悲伤。还有他的太傅顾博生是文武百官中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现在回想起来,大殿上发上刺杀事件后,这位顾大人就一直在引导着整个局面的发展,直到将太子送上王位。如果说他是太子的老师、亲信,在他的心里单太子才是他真正的主人,发生这种事,他为太子考虑的确也是无可厚非的话,那么单太子本人的态度却让人有些疑惑。

  在与他相视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是可怕的冷漠。那样的神情,除了离他最近的莫雅在扯掉盖头的那刹那间捕捉到,恐怕其他人都没有发现。

  难道这一切都是太子主使的?

  最早,自己的确怀疑他秘密前往渭国的目的,认为他对渭国有野心,也一直怀疑他在这场婚姻中的目的,但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这的确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既可以除掉荒淫的宁王,让自己真正的掌握宁国的实权,又得到了其他诸侯国无法阻碍的借口吞并渭国。想必他先前到渭国必然是有渭国的重臣投靠,她早就想到了,没有什么能比单胤烆本人冒险前去,更能展示出宁国对其招降的诚意。

  仔细回想,她所有的揣测似乎都在事实的边缘游走着,但她绝没有想到的是,单胤烆所献出的祭品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莫雅一阵发冷。接下来的事情几乎可以预料,大军出征,渭国腹背受敌,内忧外患,必定是溃不成军,终将成为宁国的属地。而单胤烆在最终消化了渭国后,其实力已经在各诸侯国之上,已经真正具备了一统天下的力量。

  而她,敌国的公主,大军出征渭国时,就是单胤烆杀她祭旗的时候。
 自:Club.ChinaRen.com

军国大计
 自:Club.ChinaRen.com
  虽然对这个时空的历史不熟悉,但中国历史上和亲的公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两国开战,做为人质的公主往往是被杀害,显示其战争的决心,同时也断绝双方任何和谈的可能。
  现在她这个公主,恶毒后母没有当成,又成了宁国不共戴天的仇人,祭旗的角色似乎再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此时,莫雅反而静下心来,事情的脉络已经很清楚了,虽然情况对自己不利,但对她而言看清事情隐藏的一面后,倒比先前胡乱的猜想要来得心安一些。

  冷静的思考,精密的布局,大胆的行动,似乎单胤烆就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利用的弱点,撇开他本人的冷酷精明不说,他的身边还有不少的谋臣将士,在他面前耍花招恐怕也不太容易。

  色诱吗?莫雅捏了一下自己绝美的脸,胡乱的想。这个人既精于谋略又野心勃勃,绝不是因儿女私情而有所松懈的人,真要去耍美人计,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徒留下个笑柄。

  等等,莫雅想起自己初进公司时的上司给她的忠告“年轻人有企图心是个好事,但不能走火入魔,否则你就得不偿失”,那么,这家伙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野心!如果利用得好的话就能给自己带来转机。

  问题是怎么才能让他上钩呢?

  宁王寝宫偏殿

  单胤烆签下最后几道军队调动的请旨,抬头向等待多时的顾博生问道:“太傅,目前的形式,大军能否在三日内集成?”

  顾博生笑道:“大王不早就已经做好了谋划吗?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聂大将军的军队最远,他现在已经赶到郓城,明日晚上即可抵达。”

  “那么大军开拔时,让他的队伍居中路,以晋源的洪将军做先锋,好让他们在行进中稍做休息。”单胤烆铺开渭宁两国的军略图研究起来。

  顾博生道:“大王如此体恤是军士之福啊!”

  “待明日聂远程到后,立刻命将军们到此,商讨作战方略。”单胤烆道,似乎连日劳累让他有些疲惫,挥挥手又道:“太傅,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顾博生行了礼,低头退下,走了几步,似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单胤烆奇道:“太傅有什么话只管说吧!”

  顾博生询问道:“大王打算如何处置渭国公主?”

  “她?”单胤烆有片刻的沉默,小溪边那精灵动人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惋惜她怎么会是这出戏中的棋子,很快将那娇美容颜从脑海中耍开,他冷冷地道:“不杀她,何以展示我要亡渭的决心!”

  “大王英明!”顾博生有些欣慰。

  “太傅,我不是他,您不用担心我会为了女子而误国!”单胤烆看着从小教导自己的老师,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老臣惶恐!”

  单胤烆没再说什么,挥手让他退下去。

  顾博生尚未起步,门外侍卫通报道:“大王,禁军统领黄飞求见!”

  先前的禁军统领范禹承已经被撤职,新任之人黄飞原是太子近侍护卫,是单胤烆的亲随。

  顾博生皱眉,这个黄飞,他也很熟悉,为人很稳重。这么晚了,若没有紧要之事,他决不会冒昧晋见。想着,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这不出去了,在一旁立着,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让他进来!”单胤烆坐回书桌后。

  黄飞低头进殿,向他行过大礼道:“请大王恕臣无礼,臣有要紧的事情禀报!”

  “什么事?”单胤烆问道。

  黄飞拿出一张锦铂,细看之下,竟是从衣物上撕下的一角。上面写满了文字:“臣得报,关押在天牢中的渭国公主说有关渭国的紧要军情呈报,看守不曾理会她,公主撕下自己的衣物,用炭枝写了下来。臣一接到此物,不敢耽误,便立刻前来呈给陛下!”

  单胤烆示意黄飞将锦铂递上来,拿到手中细细看了起来。

  殿内一阵沉寂,黄飞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片刻,单胤烆沉声问道:“黄飞,这上面的东西,你可曾看过!”

  “臣接到此物便来呈报,还不曾看过!”

  “混帐,你看都没看,怎知到是紧要军情,冒冒失失地跑来呈给大王,成何体统!”顾博生喝道。

  “大王恕罪,臣知道我国即将与渭国开战,公主是渭国贵戚,她写的东西,臣害怕和大王作战有关,不呈上来怕误了陛下大事,之所以不看,是不敢擅自查看军国要事!”黄飞言语条理分明,进退得宜,的确比他的前任更有大将风范。

  “退下吧!”单胤烆不想在此事上迁怒于人,锦铂上的文字带给他的震惊一时还令他无法平复。

  黄飞退出后,单胤烆一直未曾说话。

  顾博生有些奇怪,偷偷打量着单胤烆,见他面色凝重,似有满腹疑惑。

  单胤烆一言不发,只是将锦铂递给他。

  顾博生急忙将锦铂接了过来,看了几句,先是脸色大变,继而面露肃穆之色,看到最后竟是满头大汗,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傅,你说我该不该杀她!”单胤烆看着顾博生有些失态的举止,带着深深地疑虑问道。

  顾博生生平第一次回答问题思考如此之久,半响,他才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不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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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9 18:07:20 | 显示全部楼层
巧舌如簧
 自:Club.ChinaRen.com
  当禁军新统领黄飞毕恭毕敬地将她请出天牢时,她就知道鱼儿开始咬饵了。踏进偏殿,莫雅看看自己凌乱的衣饰,这个鱼饵比她想象中的更有吸引力,这个时候召见她,会引起朝中不小的猜疑吧。
  单胤烆的表情如她初见时一般儒雅斯文,如果不是太清楚他优雅外表下隐藏的滔天权欲,自己可能已经成了他棋盘上的一颗美丽棋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他手上。

  “你想和寡人做交易!就凭你现在这样子?”单胤烆轻漫地问道。

  莫雅淡然一笑,他是应该是个很会谈判的人,知道打击对手的信心,压低价码,但是他遇上的人可不是养在深宫,不通世事的公主,而是自己:“能不能做交易,只是陛下的一句话,毕竟现在控制一切的人是您,不是吗?”

  “好个伶牙俐齿的公主,渭王把你送到我宁国来,怕是期于甚高吧!”莫雅的样子让单胤烆想起了渭国边境的小溪边初遇的时候,第一次,他恍惚于山水佳人的华美景致中竟然做出了给一个女子穿鞋的冒失之举,也是第一次,他自负高才,竟被这个女子轻易戏弄。

  莫雅反讽道:“陛下把我接到宁国,不是有更高的期望吗?”

  单胤烆面色微沉,开口道:“没有你所谓的兵书,我一样能以灭了渭国!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的条件?”

  “陛下没有我的帮助,当然也可以灭掉渭国,但是陛下,您和我一样明白,渭王苦心经营了数十年,就算您巧妙布局,百足之虫,死而未僵,灭掉他,您也会损兵折将,而其他九国虎视眈眈,陛下难道不怕两虎相争,旁人得利吗?”莫雅慢慢将他引导进自己的话语中,“再则,陛下今天有天时、地利、人和,纵使轻易得到了渭国,难道将来与九国之争也会像今日般容易吗?”

  看到单胤烆若有所思的样子,莫雅趁胜追击,继续道:“何况对陛下而言,纤瑶的条件不过是顺水推舟,举手之劳,对陛下是百利而无一害,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渭王养育你多年,你怎会对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单胤烆的表情似有所动。

  莫雅心中暗骂,我的来历在渭国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你会不知道?想着,莫雅美目含泪,轻声道:“陛下有所不知,纤瑶的祖父和当朝大儒晋先生同出一门,都是千古奇人璇玑老人的弟子,璇玑老人在离世前将他一生心血所书的绝世兵书《神将兵法》传给了我祖父,祖父去世之前,交给了我父亲,不知怎么事情泄漏了出去,渭王知道后对我父亲威逼利诱,甚至强抢了我母亲,逼死了我的身生父亲,杀父霸母,陛下,这雪海深仇,为人子女如何能忘?”

  这话语中有真有假,真的是,渭王的确逼人夺妻,假的是,作为诱饵的所谓璇玑老人的兵书,不过是自己从二十一世纪中学习的被商场中人奉为圣经的《孙子兵法》,《三国演义》等等书籍中拼凑出来的。不过,对于单胤烆而言,他能打探到的,自己都是实话实说,叫他不能不相信。

  果然,单胤烆已经信了几分,却仍有疑虑:“璇玑老人闻名天下,他的弟子有数百人,晋先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怎么他不将兵书传给他,而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呢?”

  这你都怀疑?莫雅急中生智道:“当年,璇玑老人写此兵书,正是天下已乱,诸侯崛起,祖师爷怕兵书落入乱臣贼子手中,为非作歹,生灵涂炭,本想将兵书毁去,但毕竟是多年心血之作,不忍心毁去,便命门下弟子数人,凡受此兵书者必须隐世埋名,不得开山立宗收受弟子,世代守护此书,待到贤明之主方可献之。数名弟子中只有祖父愿意淡薄名利终身护书,因此,祖师爷才把书传给了祖父,而祖父也从其弟子中除名,不见于世。祖师爷曾严令门下弟子终生不得泄漏此事,没想到事情还是被人知道了,才引来如此灭门之祸。”

  “那你跟渭王如此深仇,他怎会多年养育你!”单胤烆还真是有发问道,唉,这个人真是小心谨慎。

  “那老贼逼迫我父亲,想拿到兵法,但我父至死也未让他如愿,临死前,父亲将兵书烧毁,只将其内容口述与我,要我牢记于心,不可让祖师爷呕心沥血之作失传,也是怕我遭那老贼毒手,借此牵制于他。”莫雅心里佩服自己,这段说得最妙,这下认证物证都没有啦,你总不会找渭王去对质吧。

  “这么多年,他都没从你这里得到兵书吗?”单胤烆奇道。

  “当年我年幼,只是装着受到惊吓,什么也不记得了,渭王多年将我养在宫中,也是希望有一天,我又能重新记起些什么,只是等了十几年,他也绝望了,便将我送到宁国来了。陛下也应该知道,纤瑶在离开渭国前曾经投缳自尽,只想一了百了,没想到,渭王以用我母亲威逼我,这才来到宁国。”莫雅说着想起自己突逢大变来到古代,有家不能归,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亲人会怎么难过,想到自己的母亲,不禁真真切切地哭了出来。

  痛哭中,莫雅伏倒在地,做恳切状:“陛下既与纤瑶有共同的敌人,请陛下为我报仇,纤瑶愿将所知兵法全部说给陛下。”这个死男人,我一个大美女都这样梨花带雨的求你了,你还能无动于衷?

  单胤烆上前将她扶起:“你一个弱女子竟然如此仁义,实在难得,本王答应你,杀渭王,救出你母亲,但你绝不可再有贰心,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绝不放过你。”

  “纤瑶若是背叛陛下,必遭五雷轰顶,死无葬生之地!”莫雅抬起头,含着泪,一字一句对着单胤烆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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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9 18:07:40 | 显示全部楼层
战 局

  莫雅捧着沉重的金盆站在寝宫外。
  来回奔走地侍女、宦官从她身边匆匆而过,没有人看她一样,好像这个宫殿里没有人对她有一点好奇。而她始终平淡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进去吧!”殿内伺候的宦官小心退出来,吩咐她将水盆送进去。

  小心跨进殿内,将水盆放在御架上,莫雅像原来在自己身边的宫女一样,垂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

  单胤烆从内室走出来,走到她跟前,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让贴身侍女为她梳洗着。

  莫雅仍是垂直手小心地候在一旁,似乎她原本就是个本份的侍女一般。

  梳洗完毕,她在轻轻走过去,将金盆捧起,又安静地退出去。

  这已经是第十天了,自从单胤烆听信了她的言语,答应了她的交易,她被从天牢释放出来,做了他内殿的一名侍女。头几天上工,她闹了不少笑话,约莫是单胤烆吩咐过,内殿的女官倒不曾为难她,派了资格老点的侍女仔细调教她几 天,这几天做下来倒还像模像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的工作是打扫偏殿的庭院,秋高气爽,正是适合游玩的季节,她却每天在庭院里跟随着深秋到来而落下的树叶奋斗。这就是她每天的工作,送水,扫地,不断的重复。

  莫雅明白,单胤烆还在观察她。似他这般小心谨慎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言语就相信她,想必,这几日的不动声色,还是在暗地观察她吗?害怕自己是渭王设下的圈套?

  真不愧是宫廷里长大的孩子,心眼还真多。

  和她比耐心吗?当年她耗时最长的一单生意,一个政府的招标工程,她坚持了三年,笑到了最后。这次,他们谁会赢呢?

  洁白细嫩的春葱玉手已经磨出一层茧子,原本就柔弱的身子这些时间来显得更加纤细。莫雅已经做了一个月本本份份的侍女,打水、扫地,扫地、打水,单调地重复着每天的作业。

  每天,她仍要到单胤烆的寝宫送水,就像她读书时军训给教官报到一样。每一次,她依然是安静地候在一旁,而单胤烆也一直没再和她说过话。

  送完水后,她仍旧去庭院打扫,树叶早已经落光,却没人给她更换工作,再等些时日,怕是可以扫雪了吧,莫雅打趣地想。

  单胤烆一直未向她询问过所谓《神将兵法》的事,不愧是有资格问鼎天下的人,面对这样的诱惑还能如此沉着,莫雅这会还真有些佩服他。

  转眼到了冬月时分,距离莫雅“嫁”到宁国的日子已经快四个月了。

  度过了她来到这个时空后最平淡的日子,莫雅几乎有点习惯这样平静的日子,但她心里清楚,在这波澜不惊的表层下掩盖的是怎样的汹涌浪潮。

  虽然不曾刻意去打听,只是透过宫人们的只言片语,她也大概地了解到战争的局势。

  宁军蓄意已久,在作战初期,势如破竹般攻破了宁国的数座城池,直逼渭国都城-芷阳。而渭王在危机关头采纳了老将申仲谋的计策,兵行险招,倾全渭之兵力囤积于天险之地睢城,力拒宁军于城外。宁国大军数次攻城未果,被迫驻扎城外,形成围城之势。

  睢城是通往都城芷阳的唯一道路,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此先代渭王在此建城,视为保护都城的屏障,代代均曾修缮此城,因而睢城囤粮丰富,水源充足,连城墙都比普通的城镇高出丈余多,固若金汤。加之老将申仲谋领兵经验丰富,深知此城得失对双方的利害,只是固守睢城,无论宁军如何挑衅,只要不强行攻城,均不出城迎战。只奉一个“拖”字。聂远程率领宁国大军几次攻城,均未能攻克,双方对峙睢城已有月余。

  尽管对双方军队的情况不甚了解,但莫雅也能看出,申仲谋的计策打中了宁国的软肋。宁军的气势是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不与宁国大军正面作战,只拖时间,令其失去锐气和耐心,等候宁军成为困兽,再以逸待劳,予以重击。

  幸而,聂远程也是宁国名将,并未让其有任何可乘之机,双方一直僵持着。

  莫雅明白,对宁军而言即使是不损分毫的对峙也是极其危险的,宁国大军深入渭国腹地,绵延几百里的漫长粮草补给线,就成了宁军暴露在外致命之处,虽然渭国主力尽被拖在睢城,但一旦其分散的兵力将补给线破坏,将严重影响到宁军的作战成败。而其他九国的动作,也是宁人极为担心地。拖地时间越长宁人也就越容易失去战争的主动权。

  看来,很快就轮到她上场了,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树枝,莫雅长长地叹了口气。

  清晨,如往常一样,莫雅在等候单胤烆梳洗完毕后,正准备端水离开时,四个月来,一直未曾和她说话的单胤烆终于开了口:“觉得委屈吗?”

  莫雅停下了动作,低着头,恭敬地回道:“伺候陛下是奴婢的荣幸,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单胤烆低笑一声,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迫她仰起头,与他对视,透过她那波澜不惊的双眸,仿佛要看进她内心深处,“从今天起,你到御书房来伺候寡人吧!”

  唉,好日子到头了!

  莫雅望着单胤烆离去的背影,单胤烆,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放下你的多疑,我也会认真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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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9 18:07: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战而屈人之兵


  话语稍歇,莫雅低下头,等待单胤烆发话。眼角余光不露痕迹地观察着他,只见单胤烆微微有些发怔,低声念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莫雅知道自己已经猜中他心事,看来大学选修两年的心理学还是有点用处。
  单胤烆思考片刻,旋即,又冷笑道:“寡人倒想知道,你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

  莫雅道:“奴婢现在的确还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妙计!”

  “好大的胆子!”单胤烆大怒,高声怒喝道:“竟敢戏弄寡人!”

  旁边伺候的内侍、侍女吓得面无人色,齐齐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口中齐呼:“大王息怒!”

  莫雅并不畏惧,抬头迎上单胤烆怒气,微笑道:“大王不必发怒,请听奴婢把话说完。”

  “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奴婢只凭这几日朝廷重臣们只言片语的讨论,对战局略有了解,但前线具体情况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要说是奴婢了,只怕是大王也不能完全明了。目前,朝中所知道的也只是宁国大军的近况,渭军动向如何,睢城内又是怎样的景象,没有人能明明白白的知道。”莫雅见单胤烆怒意稍减,继续说道:“奴婢未曾详细了解前线军情,怎可妄下定论,岂不是在欺骗陛下,所以奴婢不是没有法子,而是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是莫雅一贯信奉的道理,何况对于这等军国大事,怎能马虎了之。

  单胤烆面色稍和,道:“既然如此,寡人可将前线军报与你参阅。”

  莫雅并未道谢,淡淡问道:“大王,奴婢敢问,军报中可曾提及睢城情况?”

  “许多军报中均有提及。”

  “那么,”莫雅继续追问:“睢城是何时、何人所建造,城中居民是从何地迁往该城;城中守军有多少是本城人;又有多少是其他城市的人;主要是哪些城市的兵源;将领中又有哪些人,性情如何……”

  单胤烆打断她的追问:“知道这些对你何用?”

  “大王,不知道这些,奴婢怎么知道从何处入手瓦解睢城的防御呢?”莫雅反问道。

  单胤烆一怔,道:“你那兵法还真是奇怪,尽是了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对作战有用吗?”

  莫雅笑道:“这个叫对症下葯,生病就医时,大夫总要东问西问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病症所在,好依证下药,方可自愈病痛。行军打仗也是这个道理,比如领军的将领是个妒贤嫉能的人,就可使人放出风去,对其阵下猛将大肆褒奖,做出一种姿态,我军只是害怕与其对阵,自然会引起主将对其的不满和猜忌,引起其军中内乱,便可趁虚而入。对敌人了解的越多就越能找到制敌的办法。”

  “你说得是有些道理,”单胤烆闻言也点点头,这也是莫雅有些佩服他的地方,能控制情绪,并能有效地采纳好的建议,赏罚分明,不随意迁怒。

  “这么说,你不也是没什么办法吗?”

  莫雅大胆地看着他:“办法不是没有,但陛下必须要答应奴婢一件事!”

  单胤烆冷哼一声,道:“你胆子倒是挺大,说来,寡人听听。”

  “大王要的妙计,奴婢必须要见到前线事情方可拟制,请陛下准许奴婢前往睢城。”莫雅说出自己的目的手中捏了把汗,她在赌单胤烆对她有多少期望,可以答应她的要求。

  单胤烆并未发怒,冷冷道:“女人到前线协同作战,可是闻所未闻,何况你还曾是渭国的公主,你真以为寡人会上你的当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莫雅微微靠近单胤烆,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轻轻道:“陛下如不能信任奴婢,难道还怕奴婢在您的千军万马中逃走吗?况且,奴婢把报仇救母的希望都寄托陛下身上,绝无贰心!陛下,请信任奴婢吧!”最后低低地一句话,带着些许悲伤的感叹,仿佛情人间无奈的哀求。

  单胤烆看着她,一言未发。

  良久,莫雅几乎已经绝望了。他才道:“好,寡人答应你,但是寡人会和你一起到睢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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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9 18:08:16 | 显示全部楼层
渭 川
 
  莫雅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作茧自缚啊!本想借机逃离王宫,到前线视机而动,不再受制于单胤烆,没想到反而被看管得更紧。
  莫雅轻轻动了下僵硬的腿,小范围地偷偷活动身体。虽然不是第一次坐马车,但上次迎亲走地是官道,道路比较平坦,她都有点受不了。这次走地都是些偏僻的小路,颠簸得更加厉害了,加上和单胤烆坐在一个马车里面,时刻小心翼翼地,让她觉得更累。

  突然一个软枕抛了过来,莫雅下意识地接在手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单胤烆。

  “那去垫着,坐累了就自己活动活动,还要敢两天的路,不要下了车就走不路,前线可没人去照料一个生病的女人。”冷淡地说完话,单胤烆又埋回他的奏折中去了。

  莫雅看着他依然平静地视她如无物神情,若不是手中拿着软枕,她还以为自己是太累,出现幻觉。拿着软枕靠在身后,果然舒服了许多,他倒是把自己盯得挺紧,连她细微不适都看明白了,但他的行为挺出乎她意料,她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在小溪边,这个男人也是这样让她惊讶,为她穿上绣鞋,这个男人……

  又行了一日,傍晚时分,到达渭川。

  渭川横贯渭、钺、吴三国,是天耀皇朝境内最大的河流之一,此地距离睢城仅有不到百里的路程。

  车马停在渭川边休息,侍从牵着马匹到河边饮水,几人生火做起膳食来,其余的人散布在四周警戒。这次单胤烆前往睢城是轻车简从秘密出发,随身带着百来名禁军也都换上了便服。这批人马个个都是禁军中的翘楚,勇猛精锐,由莫雅的“老熟人”聂臻率领着随侍在身边护卫宁王的安全。

  单胤烆信步走在渭川河边,聂臻带着十来个禁军跟在后面,虽然疲惫,但顶着贴身侍女头衔的莫雅也只好尽职的跟在单胤烆的身后。

  登上河边的山丘,居高临下的看着蜿蜒盘旋宛如卧龙般的滚滚长河,眺望无尽天边,一片如火红云。单胤烆久久凝望天边,不知道在思虑什么。莫雅心中猜测,此时他在想什么?是睢城的战局,还是他争霸天下的愿望?怔怔的望着他夕阳下的背影,突然回过神来,暗暗责怪自己,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睢城之围,如果让单胤烆知道自己欺骗他……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单胤烆颇有感触地道:“如此山河,怎忍它破败至此!”莫雅一愣,想起渭王虽狡猾却没什么治国之道,国内百姓多贫困潦倒,生活艰难,沿路到渭境,见到许多乡村都荒废了。当初从渭国出嫁到宁国,一路走来,都是些残垣断壁,满目荒凉,当日情景,莫雅只觉得一阵悲凉,低声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单胤烆身躯一僵,沉默半响,回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盯着她,莫雅暗叫不好,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心里后悔,莫雅啊,莫雅,人家在那里抒情管你什么事,还跟着大发感叹!

  单胤烆最终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没有初时的兴致,又漫步了百米,就回到了营地。

  回到营地,用过晚膳后,单胤烆吩咐了聂臻准备明日行程,便进了营帐,在烛火下继续看他的奏折,莫雅在旁边候着,聂臻在帐外护卫。单胤烆有一页没一页地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单胤烆吩咐就寝,莫雅像往常在宫中一般,伺候他更衣就寝。

  退出营帐,聂臻还在帐外,低声道:“公主,请在旁边的小帐休息吧!”

  一路不停歇地奔跑,的确要好好休息一下,莫雅点点头,进了旁边的营帐。

  明明身体这么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莫雅叹口气,知道自己在单胤烆面前牛皮吹大,现在骑虎难下,非得给他弄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不可。天啦,若不是还要救瑾夫人,她真想趁夜逃走算了。

  到了睢城了解了情况再想办法吧,莫雅很鸵鸟的想,不管怎样,自己也是知道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历史的人,到时在想想怎么以历为鉴,找个可行的办法吧。

  第二日,天未亮,就起程赶路。

  莫雅开始认真地观察沿途的情形,开始着手收集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匆忙赶路,能得到的信息毕竟有限,莫雅无奈只能寄希望于睢城前线了。

  晚上巳时,行辕终于到达宁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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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9 18:08:37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七章 宁军大营



  宁国大军果然非同小可,偌大的营区,井然有序,戒备森严,号令肃整,全不因睢城久攻不下,而乱了阵脚,聂远程治军之力的确非常人能及。
  聂臻入营通报后,单胤烆一行人秘密进入军营中,直奔主帅大营。

  进入大营,聂远程已经率军中众大将等候在此,见单胤烆走进,齐齐跪伏在地。

  单胤烆环顾众将,冷哼一声道:“睢城久攻不下,大军困守城下,我堂堂宁国三十万大军岂不成了褚国的笑话!”,众将齐声回答:“末将该死,请大王治罪!”

  单胤烆并未发话,走上大帐前的帅座,俯视众将,道:“睢城情况现在如何?”

  众将均不敢起身,聂远程稍微抬头回答道:“渭军死守睢城,不肯出城与我军决战,我军数次攻城,无奈睢城城坚固墙高,都无功而返。眼下,我军已经切断了睢城与附近所有城镇的联系,这睢城已是座孤城。再候些时日申仲谋的布防必有变化,我军可抓住机会给予重击。”聂远程回话后,营中一片寂静,一时间竟无人接话。

  此时,众将心里均是七上八下,知道宁王是为睢城之围而亲临前线,宁国军方素来知道单胤烆治军严厉,其尚是太子时就对军中事务多有管束,并且力排众议,设立了以军功进阶的军队体制,将军中尸位素餐的一些贵族子弟清理出去,使得许多颇有军功却出身寒微的将士得到了提拔,成为现今宁国军方的重臣。因而,宁国军中上下对这位太子十分敬畏。也正是得到了宁国军方全心的效忠,单胤烆才敢在宁国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自己初登基为王就全力进攻渭国。而眼前这一仗正是这位野心勃勃的宁国之主意图吞并十国的序幕,这仗对宁国而言,对宁王而言,都不能有任何闪失。

  莫雅随同聂臻站在营帐最后靠门边的位置,不管是她侍女的身份还是渭国公主的身份都是不能留在帅营内的,方才单胤烆进营时,众将人人自危,加之单胤烆并未做出让她回避的姿态,也无人敢对她留在帅营倾听宁国军情提出异议。

  听了聂远程的话,莫雅心下赞同,目前这种局势,这的确也是最佳办法,若强行攻城势必会两败俱伤,即使攻下了睢城得到了渭国,恐怕宁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在起战事,这对单胤烆的野心而言,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情况。然而,这样布局毕竟耗时太长,夜长梦多,倘若渭王能取得其他诸侯国的支持发兵相助,也会对战事造成影响,很可能三十万宁国大军会无功而返,那么单胤烆的精心策划就全成了泡影。

  无论那种情形都是单胤烆所不愿意看到的,也正是这种种间微妙的关系,使得,他对自己“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计策而格外关心。

  果然,聂远程的话并未得到单胤烆的认可,这位宁国新主对自己精心策划的布局被阻挡在一座小小的城池前感到非常的恼火:“聂将军,你的三十万大军已经围攻小小的睢城近三月之久,寡人看渭人是有备而战,恐怕你再等上三月,也不会有什么可趁之机,从今日起,本王亲自在此督战,十日内必须拿下睢城。”

  莫雅叹口气,这话既是说给聂远程听的,只怕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第二日一早起来,天已经放亮,匆忙起身穿衣,还要赶到单胤烆起来前去给他准备更衣梳洗。

  出了营帐,却意外见到聂臻站在帐外,看他的样子似乎等了些时候,见到她出来,好像松了口气。莫雅打趣道:“有劳聂将军护卫了!”聂臻涨红了脸,讪讪说道:“陛下吩咐您不必去伺候了,这几日可以在自由行动,大王让我来护卫您的安全!”

  莫雅一呆,真给自己说中了。

  单胤烆让自己在军中自由活动,随意了解双方军情,而派聂臻前来名为护卫实则监视吧。

  也好,现在也只有尽量想办法帮助战局早日结束,毕竟大家还在一条船上。

  “走吧,聂将军。”露出大大的笑容,莫雅准备开始她的战前准备工作。

  走了两步,却见聂臻还在原地,为难地道:“请您换上这个吧!”

  一套男装?

  在三十万男人的军营里面换上男装好像的确是安全点,莫雅换着衣服,单胤烆居然这么心细,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泄漏若出事端,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出现扰乱军心吧。

  宁军大营如铁桶阵般,层层叠叠,绵延数里,莫雅走了几个时辰,边走边问,只是多了些对古代军队编制、装备等等的了解,对战局有却没有实质性的了解。

  “歇歇吧!您也走了几个时辰了。”聂臻这小子也不坏,还挺怜香惜玉的,莫雅有趣地想,虽然在这个时代自己的年龄比他小,可实际的心理年龄比他大了好几年了,感觉原来他有点像暑假到公司打工的大学生一样,莫雅心里总是把他当小弟弟看待。

  随意坐在固定营帐的一块大石上,聂臻递上水袋,莫雅喝了一口,将水袋还给他,小子,装备挺齐全的嘛,不知道有没有带干粮?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哭喊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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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9 18:08:5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八章 踏 营


  寻着哭喊之声走去,远处是几个大营,搭建却很简陋,只用圆木围了边,盖了顶,四处还有口,不像是住人用,有点像是圈养牲畜的地方。营房前有一处开阔地,将简陋的大营与军营主区隔离开来。
  营房前的空地上,兵士正狠狠鞭打着一人,这人躺在地上衣衫偻烂,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看样是伤得不轻,饶是如此,这人还挣扎着反击鞭打他的兵士,险些将那鞭子抢了去,旁边围观的士兵们见此情景围上去又将他一阵好打,这人倒是硬汉,一声不吭,那喊叫声却是从大营中传出来的。

  “住手!”先出声的反而是聂臻,莫雅看了他一眼,看不出,这小子还真有同情心。

  两人快步走了过去,领头的校尉虽不认识莫雅,却识得聂臻,见是聂帅爱子,宁王亲封之将军,停止了鞭打,不敢怠慢地躬身行礼道:“聂将军!”

  聂臻上前见那人伤势甚重,皱眉道:“你们是那位将军旗下,何故在此鞭打此人?”

  莫雅蹲下查看那人伤势,兵士下手极重,几处鞭伤都深可见骨,这人又不停挣扎,鲜血直从伤口往外冒。见到他身上的鞭伤,想起当初自己被渭王鞭打的情景,只觉一阵气恼,道:“这人犯了什么罪,怎么将人打成这样?谁人许你们在军中动用私刑的?”

  宁军军法甚严,军中犯事者一律送至军政官处审理,任何人不得在军中动用私刑,那领头的校尉急忙道:“此人是渭人的奸细,前几日在军营边刺探被我等拿下,今日,他趁咱们军中换岗之时意图逃走,还打伤了我们几名弟兄,好不容易把他给抓回来,方才一不留神又让这狗东西伤了一名兄弟,营里的兄弟们气不过,这才想狠狠教训他一下。”

  聂臻挥手道:“好了,把受伤的弟兄送到大夫那去,这个人扔到山里去!”

  莫雅瞪大眼睛看着聂臻,她怎么会认为这家伙有同情心,原来他出手阻止,是恼怒有人犯了军规,动用私刑?

  挥开聂臻好意要拉起她的手, “救他!”莫雅要求道:“如果他是奸细,我正好要问问睢城的情况。”

  聂臻一愣,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转声吩咐士兵道:“把这人送回牢棚,给他上些药,不要他死了。”

  几个兵士架着他,将其拖着走向简陋大营中的一个,莫雅跟着走了去,聂臻慌忙挡在她面前,道:“那边是牢房,里面乱得很,您不要过去了。”

  莫雅绕过他,笑道:“大王可是许了我随意查看军营各处,真是乱得很,就聂将军费心了。”不顾聂臻劝告执意跟着去了牢棚。聂臻无奈,只得紧跟着随她前去。

  士兵将那男子放进牢棚中,莫雅走近牢棚,见里面关着数十个平民打扮的人,方才鞭打时发出喊叫之声的正是这些人。此时,这些人围着那男子试图处理他的伤口,莫雅见他们笨手笨脚,让伤口又渗出不少血迹,忍不住上前道:“你们先让开一些,把他衣服脱下来,给他上药止血。”

  这会聂臻已经吩咐士兵那了些金创药来,莫雅叫了其中两个机灵的小伙子帮她把那人的衣服脱出,用清水擦拭伤口,再给他上好药,让人将他抬到空气流通的地方静养着。没办法,这个时代的条件就这样了,这人这么顽强应该能熬过来吧。

  忙活完了,莫雅才认真打量这群人,这些人有老有少均是些男子,看衣着模样不像是军人,便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被关在这里?”

  那校尉虽不认识她,但见聂臻对她有求必应,态度恭敬,倒也不敢怠慢,“这些都是大军驻扎在此后发现在营地窥探的奸细。”

  “大人!”这些人中几个胆子大的呼叫起来:“小民等不是奸细,小民是附近的村民啊!”

  “村民怎么会在营地周围鬼鬼祟祟?”校尉大声呵斥道。

  “大人,小民不是要打探什么军情,小民的亲人在睢城中,小民担心亲人,忍不住在附近查看。”其中一个大声喊冤,众人忙齐声附和。

  莫雅奇怪:“你们不是附近村子的村民吗?怎会都有亲眷在睢城中?”

  刚才答话那人回道:“大人,您有所不知,睢城建城时间不过二十来年,城中居民大多是从附近城镇、村庄中迁徙而去,而且睢城是前往都城芷阳的唯一道路,此地多经营是酒肆、客栈的商人,附近村庄不少人都在那上工。这次大军突然来攻,小人们的亲人都还在城中啊!”

  莫雅回头对聂臻道:“将军,能否派人到附近村庄、城镇打听看看,他们所说是否属实,两国交战,也不能伤及无辜。”

  聂臻点头,立刻着人办理此事。

  出了牢棚,聂臻护送她回到营帐,便匆匆离去。莫雅冷笑,知道他要将今天所发生之事回报给单胤烆。

  接着几天,莫雅拉着聂臻诳遍了整个大营,连附近的山山水水都踩了个遍,一幅好奇宝宝的样子,尽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聂远程率军连续进攻睢城,战事猛烈,双方各有损伤,但宁军仍然未能攻下睢城。聂臻对正在进行的战事极为关心,却不能亲自上前杀敌,情绪显得有些焦躁,倒是单胤烆沉得住气,竟然一次也未来询问过她。

  到了第五日早上,聂臻如往常样守护在营前,见莫雅出帐,道:“到附近打探的人回来了。”

  莫雅笑道:“将军办事真让人放心,去看看他们打探些什么回来?“

  聂臻派出的那人,长相忠厚,也是一副平民打扮,最妙的是他裤腿上还有不少泥迹,看上去还真是副农夫模样。

  “小人奉命查探,这些人的确是附近的村民,睢城中的确有许多人是附近城镇村庄的人,这些人都是在睢城上工的百姓,也有些人的家中的人是原来驻扎在城中的守军。”

  聂臻道:“这么说那些人所说不假。”回头,正想问莫雅的意见,却见她微低着头似在沉思什么。

  探子继续道:“小人还查到那日在营中闹事的男子是附近安城有名的铁匠,他妹子一年前进了睢城城守府中做丫环。”

  “安城吗?”聂臻沉吟,突然似乎想起什么问道:“那铁匠叫什么名字。”

  探子道:“回大人,此人名叫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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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9 18: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九章 转 机



  “是他?”聂臻惊讶道。
  “谁?”难得见到少年老成的聂臻也有失态的时候,莫雅颇有些好奇:“你识得此人吗?”

  聂臻若有所思道:“此人是渭国有名的剑师,听说他早些年曾遭逢变故,发誓不在习武,隐居起来做了个铁匠,而且只铸农具,不铸武器。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剑师?”看他被打成那样子实在不像是个武林高手的样子,见聂臻对此人颇有兴趣的样子,看来是想将其收归已用。

  “聂将军,既然已经证实牢中之人只是附近的村民,不如你我再去瞧瞧,若是没什么异样就将他们放了吧。”聂臻正想再去会会契青,莫雅此言正中下怀,急忙应好,两人一同去了牢棚。

  前几日救下那男子伤口也包扎得好好的,人也清醒了过来,虽还不能任意动弹,但伤势已大有好转,此刻正斜靠在牢棚的边柱上,冷眼看着他们俩走进来。

  聂臻果然是为此人而来,径直向其走了去。

  莫雅也不在意,她关心的是那些村民。

  “大人,”见到莫雅进来,牢中众人急忙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可派人查清楚了,小人祖辈都居住在刘庄里,可不是什么细作啊!”

  “小的叫刘二,是刘庄东头的。”

  “我是陈集的……

  …………

  “停!”莫雅头痛地大叫,止住了众人喋喋不休地声辩。

  满意地见到众村民都安静下来,莫雅这才说出来意:“虽然你们确是附近村子的村民,但两军交战,你们如此冒然来此,很难让人相信你们的用意。”

  先前带头说话那人这是站出来道:“大人,小人们亲人许多此时尚在睢城中,小的也是担心亲人安危,冒失跑到附近想看看情况,并无刺探军情的意思。请大人明察。”

  莫雅见这人说话得体,谈吐不俗,不禁多看了几眼,说话这人三十上下,面目清秀,颇有几分书卷气,不像是个耕田种地的,问道:“你也是附近村子中的人?看样子不像是个农人啊?”

  那人回道:“小人些许识得几个字,是陈集私塾的先生。”

  莫雅转头向其他人,人群中几个人点头道:“张夫子是个做学问的人,不是什么细作。”

  莫雅又问道:“既是教书的先生总该明白事理,怎么也伙着村民们一同到这险地来?”

  张夫子闻言,讪讪不得语,旁边方才给他作证一人抢道:“先生的娘子前些时日给睢城方府送绣品,不想大军突至,给关在城内,没了音信。这才来到城边想探探消息。”

  莫雅理解地点点头,道:“现在城内的情形,都不清楚,我看城围了这么久,不知道里面的百姓都怎么样了?”

  众人皆黯然不语,突然间一男子失声痛哭起来,一时间引得牢中众人纷纷哀叹,莫雅觉得头又要开始痛了,急忙安慰道:“没有消息也是个好消息嘛,现在两军都是军队交战,亦没有殃及无辜,大家也不要太担心了。”

  最先痛苦那男子闻言大叫一声,挤开众人扑到在莫雅脚下,高声道:“大人,救救小人的家人吧,申将军已经下令断了城中百姓的口粮,先供军营用粮,城中百姓只怕是人人自危啊!”

  “什么?”莫雅大惊,不管众人闻言如何惊恐咒骂,对那男子问道:“我听说城中存粮甚多,申仲谋为何要去抢百姓的粮食?”

  “大人,睢城本来囤粮众多,年前,钺国天灾,许多地方闹起了饥荒,睢城城守李仪福私下盗卖囤粮到钺国高价出售,他到秋收之际再低价买些粮食补回去,谁想战事突起,哪里容得了他再去买粮,眼下城中又驻入了十几万人的大军,这粮食自然稀缺得紧。”

  “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小人的哥哥是睢城的官粮的库管,此事他是他曾告诉过我。”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抢粮之事?”

  “我哥将书信绑在看库狗阿黄的身上,从城中山路带出来的信,小人收到信件便将粮食绑在阿黄身上带给大哥,带了两次,就再没见到狗的踪影,小人怕是大哥已经出了事,这才冒险前来的。”

  此时,牢棚中已经哭声大作。

  莫雅安抚众人道:“我军一路行来,攻城夺寨,只对守军并不扰民,倘若真是如此,我会恳请主帅与城中守军交涉,力保百姓平安。”

  众人将信将疑,莫雅不再问话,出了牢棚直奔主帅大营。

  单胤烆眺望远处的睢城,隐约可见城中楼台,这座渭国第一重镇,近在咫尺,却迟迟不能攻下,此城一下,渭国必灭,但现在大军被困城下,他在渭国辛苦拉拢的棋子,此刻正在全面阻止渭王向褚国的求援,虽然如此,若睢城之围再不解开,只怕那颗棋子也很难坚持下去吧。

  随行的众将领见单胤烆面色阴郁,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一阵急促的蹄声,打破山丘上的沉默。聂远程命众人四下布开,加强防御,虽然是在宁军大营附近,但毕竟也是渭国的土地,对宁王的安全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聂远程远远望去,见一骑飞驰而来,来人虽身着男装,身形娇小,体态轻盈,分明是那日与单胤烆同行而来的女子,虽不知其身份,但见单胤烆对她颇为纵容,深入渭境也携其同往,想必是宁王的宠妃,圣眷正浓吧。

  “大王!”单胤烆闻得呼声,转过身来,正见莫雅策马急驰,迎风而来,山风吹起她耳边的几缕乌丝,纤雅的容颜清妍净丽,玉琢般的肌肤,凝邃的瞳眸中带着无比的坚毅,在山灵苍穹衬景下,气韵天成,翩然而至。他突然一阵气恼,自己怎么会让她任意在军营中活动,若她这般颜色,身着男装也难以掩盖她的绝色姿容,待她跳下马,行至眼前,隐含怒意地开口责问道:“聂臻呢?他为何不曾随你同行?”

  莫雅一愣,想不到他会问起聂臻,想起被她扔在牢棚的聂臻,忙道:“我托聂将军帮我办些事情,因为急着来见陛下,就没等他回来。”说完,面上一红,怎么说得好像自己很想见他似的。

  单胤烆心情好转,温言道:“什么事情不等寡人回营,冒冒失失地跑来。”

  莫雅笑道:“奴婢已经为大王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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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19 18:09:33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章 攻 心1



  申仲谋如往常般巡视着城墙,从高高的城垛上望去,宁国大军绵延数十里的大营如铁桶一样,滴水不漏的将睢城紧紧包围着。
  两军对峙两月有余,虽然交战数次,双方各有损失,大家都没讨到好。表面上看来宁军处在下风,其实申仲谋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当初和渭王商订此计,集中全渭的优势兵力将宁军主力纠缠在睢城,渭王则向褚国求援,联合绞杀宁军,彻底瓦解宁国军力对渭国的威胁。然而,直到现在,诸侯国的援军却迟迟不到,而这几日,宁军一改前段时间的沉默发了疯似的不断攻城,守城渭军伤亡剧增,如不是依靠睢城的高强厚壁,恐怕还真难以抵挡宁军如此疯狂的进攻。

  那个该死的李仪福,申仲谋狠狠地想,那个该砍头一百次贪官,虽然自己已经将他抓捕下狱,可也弄不会被他倒卖的几百万担的粮食,不得已减了城中百姓的口粮,现在城中的粮食已不再买卖,昨天已经城中已经有数人饿死,抢粮的事时有发生,百姓人人自危。

  渭王到底在做什么?宁军严密的封锁让他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但渭王应该很清楚睢城的情形,莫非芷阳城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申仲谋压制住心中的焦躁不安,此刻他不能自乱阵脚,也许援军已经在往睢城开进,睢城之围事关渭国存亡,渭王应该比他更着急才是。

  这三天来,宁军大营出奇的平静,没有一点攻城的迹象,比起几天前宁军近乎疯狂的进攻,这样的平静更让他感到不安。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宁人正在准备全力的一击,无论如何都地挺过去,彻底毁掉宁军的意志。

  “将军!”一阵急促的呼喊将申仲谋拉出思绪,一名副将急奔而来禀报道:“宁军派出一队人马来到城前。”

  “什么,宁人开始攻城了吗,怎么不击鼓鸣号警示?”申仲谋怒道。

  副将急忙道:“将军,有大约五百来人的队伍到了城门下,还有好些车辆,打着使节的旗帜,领头的说是要请将军您前去!”

  申仲谋转身快步向正南门走去,宁人在玩什么花样?

  “申将军,多年不见,别来无恙!”见申仲谋出现在城头上,领队那人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样亲切的招呼起来。

  “来者何人?”副将见申仲谋皱眉不答,便大声呼喝来人。

  来人笑道:“将军贵人多忘事,竟连同窗之宜也不曾记得吗?”

  申仲谋长叹道:“公孙兄,并非申某不记得同窗之宜,只是你们各侍其主,兵戎相见,大义当前,哪里还能顾及个人情谊?”

  来人正是与申仲某师出同门,而今却对峙于城下的宁国上将军公孙轩。

  公孙轩道:“将军,你我多年同窗,深知将军忠孝仁义,尽忠报国之心,然渭王无道,渭国百姓多年受其荼毒,民不聊生,而今又遣人刺杀宁王,挑起事端,至百姓于水火之中,申兄就能眼见百姓受累,而死守睢城,让城中十数万百姓无辜遭此横祸?”

  申仲谋冷道:“申某正是因为如此才死守睢城,宁王横死,你宁国大军挟怨而来,如若睢城失守,渭国数百万黎民百姓岂能再见天日。”

  公孙轩正色道:“将军所言诧异,我宁国大军至渭境已有数月,攻城夺寨,不曾侵扰渭国百姓半分,将军困守此城,自是不知晓,我王仁爱,不忍百姓受苦,此役只对渭王,率军扰民者斩。”

  申仲谋不再言语,旁边的副将低声对他道:“将军,宁人这是要劝降将军,我军现在对城外状况完全不知,将军万不可中了宁人的诡计。”

  申仲谋点点头,对公孙轩道:“公孙兄不必再说什么,你我各为其主,还是在战场上见分晓吧!”

  公孙轩也不继续劝说,只是叹道:“将军此举固然忠义可嘉,但这睢城中的百姓呢?将军莫非要这城中数万百姓一同受难么?”

  申仲谋一怔,道:“我自会逼退宁军,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公孙轩冷笑道:“城中百姓已经断粮,将军这是在用百姓的命来御敌啊!”

  申仲谋脸色大变,这城中消息封锁极为严密,双方对峙的情况下,睢城中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宁人如何得知城中消息?

  公孙轩诚恳道:“将军忠义,公孙不敢再劝,而两军交战,怎可累及无辜百姓,申兄,城中百姓既无口粮,小弟受睢城四方村民所托,略备薄粥,放于城门前,请将军转给城中百姓,小弟此举只为百姓生计,绝无诡计欺骗,将军遣人取粥,我军绝不偷袭。”

  说罢,令随人将小车上的数百大缸米粥摆放在城门前,率队退回营地。

  城墙上渭军众人面面相觑,临阵给敌人送吃食,当真是闻所未闻,莫非真是宁人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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