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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红叶

烈火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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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4 19:58: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话 双重人格V.S.华岛风云(3)

在甲板上迎接展令扬和安凯臣的是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的安仲岳。
    “说!是不是你们干的?!在我的直升机上偷偷动手脚,让它漏油的是不是你们?!”
    安仲岳本来是怎么也不肯相倍自己会被这几个小鬼摆一道,偏偏天不从人愿,当直
升机在飞行二十分钟,开始出现油料骤减的警讯时,他惊慌之余,突然想到安凯臣这个
碍眼的阻碍者从小就对机械枪炮有着过人的天分,稍稍一推敲,令他光火的答案便自个
儿跳出来啦!
    “唉!二伯,你别那么大的火气嘛!当心年纪轻轻的就脑中风,那多划不来!”展
令扬抢在安凯臣之前回答。
    “谁是你二伯!来路不明的社会败类少在那儿和我攀亲带故!”事情既然已搬到台
面上来讲,安仲岳也就不再装客气,阴狠的“歹看面”马上现形。
    安凯臣立刻吼回去,“不准侮辱令扬,要说到社会败类,你才是不折不扣的正字人
渣,不是吗?大名鼎鼎的军火、毒品贩子?!”
    “你——”
    安仲岳心头一惊,这小子怎么会知道他的最高机密?他走私军火、毒品的事,连安
老爷他们都不知道,他怎么会——
    他双眼中的杀气更重。
    “看来真是留你不得了!”
    安仲岳奸笑两声,便下令全面攻击——
    “干掉他们!”
    安仲岳一声令下,全面战争便正式揭幕。
    方才站在那儿一搭一唱的展令扬和安凯臣,这会儿已不知各自散到哪里去陪敌人玩
“捉迷藏”的游戏了。
    “安先生,不好了,船长和驾驶员全部失踪了,而且仪表板全毁,这艘船已经不能
动了!”两名鼻青脸肿的部下跑来向安仲岳报告重大战况。
    “什么?!”安仲岳大大的震惊。
    该死!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我太小看那个不成材的小子了!
    “既然拋锚了就别管了,全力去对付那几个小鬼,管你们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乱
枪打死,或丢进海里喂鱼都成,只要把他们全给我收拾掉就行!”
    “是!”
    安仲岳另外示意贴身保镖之一去放下船上的小型游艇。
    谁知那名保镖去了一会儿,便惊慌的折回来向他报告道:“安先生,不好了,船上
的游艇有一艘不见了,其它的全都遭人破坏,不能行驶。”
    “什么?!”安仲岳差点儿气昏。“那群该杀一百次的人渣!统统给我杀了!”
    轰——隆——!
    “这是什么?!”
    “安先生,危险!”
    巨响、伴随巨响而笼罩整艘船的七彩烟雾、安仲岳和其贴身保镖的声音几乎同时出
现,竞相争辉,船上的灯光瞬间全灭,整艘船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这——这是怎么回事——”安仲岳眼泪直流,四肢有些麻痹的躺在贴身保镖头头
杰克的怀中,有气无力的问道。
    没办法,虽然杰克很机警的张开手臂保护安仲岳,但安仲岳已经吸进了一大口的七
彩烟雾。
    杰克帮安仲岳和自己做好防护措施后,才回答他:“那七彩烟雾可能含有强烈催泪
和麻痹神经的药物成分,对方似乎是这方面的行家,小小年纪便能干到这种程度,相当
不简单,真该向他们脱帽致敬!”
    “你少在那儿长他人志气,那几个小鬼有什么厉害!”安仲岳虽然因嘴唇麻痹而难
于言语,还是不忘贬损自己的眼中钉。
    杰克不以为然的说:“你应该知道,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小鬼。听听,方才船上还处
处枪声四起,但从传出那声巨响,七彩烟雾弥漫后,就未再听到任何枪声了,不是吗?”
    一句话吓回了安仲岳的理智,气愤开始转为不安。“你……你是说……”他困难的
吞吞口水。“那你们还不快去把他们揪出来,难道要等他们来杀我,我花大把钞票养你
们是干什么的?!”
    不妙!真是大大不妙!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一阵巨响后,整个情势便大幅逆转。
    难道他真的小看那几个人渣小子了?!
    杰克慑人的口吻道:“安先生请放心,那两个小子很合我的胃口,我会好好陪他们
玩玩的。”
    “是六个,不是两个!”
    “不!是两个!”杰克郑重说道。
    安仲岳快气炸了。“你是被那阵奇怪的烟雾给弄迷糊了吗?他们明明就是六个人!”
    “本来应该是六个没错,但现在在这艘船上的只有两个!”
    “什么意思?!”
    “船上的游艇全毁,只除了一艘失踪了,不是吗?”他也是刚刚注意到这其中的奥
妙。
    “你是说——”安仲岳心惊的卜通直跳。“不会……吧!他们不可能……到岛上去……
那边全是我的人……而且……,你凭什么笃定回去的人是四个?!”
    杰克条理分明的说:“就是因为他们人单势孤,所以才得如此铤而走险,孤注一掷,
留下凯臣少爷和那个嘻皮笑脸的小子在船上牵制我们,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好让另外四
个能乘机到岛上去,攻占整座岛,断绝我们的后援。但因为他们对岛上环境不熟,所以
需要较多的人力,最可能的情况是分成两组,每组两人,一组负责冲锋,另一组后援防
守,并牵制岛上的兄弟们出海来支持我们。”
    “凭他们六个小鬼就想硬闯,简直异想天开,我马上就叫他们从梦中醒来!”尽管
安仲岳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十分合理。
    因此,便拿起无线电话打算遥控岛上留守的属下,给那六个小鬼来个痛击,让他们
知道什么叫“鸡蛋碰石头”!
    “怎么回事?!”
    安仲岳拨了好几次讯号都受到强烈的干扰,话筒里传来的全是让人鸡皮疙瘩群起革
命的高频率噪音。
    “呼!对方相当高杆,事先连这层都想到了!”杰克言语中尽是赞赏。
    安仲岳可没那个闲情雅致听他歌颂敌人的功绩。“你快给我说清楚!”
    他倒是很听话。“他们为了断绝我们和岛上的联系,不知从哪儿发出强烈的干扰波,
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和岛上取得联系。由此可见,对方负责策画这整个计划的主谋相当
厉害,考虑得面面俱到,凭那样的年纪,相当不简单!”
    “会是凯臣那小子吗?”
    “应该不是。凯臣少爷一定得负责和机械枪炮有关,包括电磁波干扰这些事,所以
应该没那个精力坐镇指挥,也就是说主谋另有其人!”
    “管他谁是主谋,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一
想到情势依旧对自己不利,安仲岳根本无心再去管其它的事。
    “安先生,你别担心,我们只要抓住在船上的凯臣少爷和那个爱笑的小子当人质就
成了!”
    “怎么抓?现在是敌暗我明,而且那群饭桶全躺在地上了,派谁去抓他们!”安仲
岳愈想愈气愤。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按照他的计划,这个时候那六个小鬼应该早就葬身海底,
而他则在岛上大开庆功宴了,怎么会弄成这般田地?!
    杰克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我会逮到那两只老鼠的!”
    “那我怎么办?!谁来保护我?!”安仲岳大加反对。
    “放心,你只要乖乖躺在这儿,乔治和约翰会护着你——”
    “你别开玩笑,他们两个的情况和我差不多,怎么保护我?”
    “你该知道他们的本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无法做到最好的保护,但至少可以
保证不会让那两只小老鼠接近你。”
    “可是——”
    “就算他们真的找上你,也不会要你命的!”
    “你又知道了!”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他们真要杀你,大可引爆这艘船就好,凭他们的本事,这并
非难事!”
    “那——”安仲岳想想很有道理。
    “一切等我抓到他们就知道了!”
    说着,杰克便起身“抓老鼠”去了。
    小鬼们!你们是很厉害,干得相当漂亮没错,但我这个“越战特种部队”出身的行
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呵!
                  ※               ※                 ※
    安凯臣不知道自己在黑夜中已干掉了多少没有被“神医”曲希瑞特制的“七彩烟雾
弹”完全征服的敌人,经过一次地毯式的“巡礼”,他终于确定自己负责的势力范围内,
已不再有没躺下“见周公”去的人。
    嗯!差不多是和令扬会合的时间了!
    因此,他开始往两人约定相会的地点移动。
    “凯臣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令扬!”
    安凯臣很高兴的迎上去,惊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
    砰——砰——!
    一个毫无预警的重击,从叫唤他的声源挥出,熟悉的声音让他一时失了防心,硬被
撞下位在这艘船最顶端的停机坪,也是他和展令扬约好会合之处。
    从这样的高度摔到下面的甲板上,就算幸运不捧成肉酱,也会头破血流。
    “令扬,小心!别过来,有陷阱!”
    在坠落的剎那,迸出凯口中的不是求救或者惊叫声,而是对好友的警告。
    咻——啪——!
    一道反射月光而在夜空中发亮的银色闪光,在安凯臣大叫的同时,像迅速坠落的流
星般,划过安凯臣的左腕,紧紧缠住他的左前臂,阻止了他当“人肉罐头”的可能性。
    那缠住他的冰凉的银色闪光正是及时赶来会合的展令扬手中那条挥洒自如的长软剑。
    此时,被乌云掩去好一阵子脸庞的月姑娘已不再娇羞,除去乌云先生的呵护,以咬
洁的光辉和黑夜相见。
    安凯臣这才看见怵目惊心的危险镜头——
    展令扬俯卧在停机坪的边缘,右前臂缠住长软剑的另一端,右手紧紧握住剑把,他
的右手因而被迫接受锋利的剑身“洗礼”,一丝丝的鲜红,从他的右手肆无忌惮的流出,
沿着冰冷发亮的银色剑身,流向他这一端。
    令扬的左手则紧紧的抓住他的右腕,背上被一只沉重的大脚狠狠的踩住,右边的太
阳穴则被那只大脚的主人——贴身保镖头头杰克——用枪指住。
    情况是一面倒的对他们两个不利。
    “住手,我知道二伯的目的是除掉我,你就快点干掉我,不要伤害无辜!”安凯臣
瞪着杰克大叫。
    “凯臣少爷,你不必太急躁,你的命我当然是要,只不过我对这位小兄弟很有兴趣,
有些问题想问问他,除非你想要我立刻在他额际开个洞,否则最好安静一点,明白吗?”
杰克残酷的笑道。
    “你——”安凯臣知道他是玩真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迫“消音”,改用“瞪
功”。
    杰克这才满意的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扬身上——
    “说,这个计划的主谋是不是你?”杰克气定神闲的问道,说话的同时,那只踩在
展令扬背上的大脚顺便毫不留情的猛力搓揉几下,巴不得能搓掉展令扬一层皮似的。
    展令扬眉头连皱也没皱一下的说:“我最大的失算是没料到这艘船上会有你这号人
物,能够把我的声音模仿得如此生动。”如果不是他模仿得太微妙微肖,安凯臣根本不
可能上当。
    杰克相当欣赏他的骨气,大脚不禁又赏了他一次“疼爱”。“连安仲岳和我的手下
都不知道我有这项绝技,而且我是越战特种部队出身,夜袭本来就是我最拿手的看家本
领,所以你不必太自责,这不能怪你。基本上,你的计划十分成功,没有任何瑕疵,唯
一让我不解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是看到你来,才故意把凯臣少爷踹下去的,为什么还要
往陷阱里跳,自己送上门来,难不成是为了可笑的义气?”
    “你没听过对朋友要够意思吗?”展令扬还是眉头皱也不皱的说道。
    “很好,那我就来试试你对朋友如何的够意思!”他把扳机威胁性的扣出响声。
    “你想做什么?!”安凯臣见状,不禁大叫。“我说过要杀杀我!”
    “凯臣少爷,我说过你愈叫只会愈加速你朋友的死亡哦!”
    “你到底想怎样?”安凯臣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你马上就知道了。”他令人发毛的一笑,又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扬身上。“我很欣
赏你,所以打算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只要你放开凯臣少爷的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否则我就在你的太阳穴开个洞,让你们两个做伴去向阎王报到,如何?”
    “放手,令扬,快放手!”安凯臣闻言,便急急的吼道。
    展令扬投给他一个醉人的微笑,握住他的手和握住剑把的一双手却是一动也不动。
    “令扬,你听到没?!”见他笑而不语,安凯臣更加焦急的又吼。
    “你考虑清楚了吗?”杰克残酷的催促。
    “你就开枪吧!”
    “令扬!你别傻了,现在是“夜晚”,你和“我”讲什么义气!”
    就算知道令扬要保护的是他体内那个家伙,他也心满意足了。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就是你,对我而言并没有差别。”展令扬再一次表明自己
的立场。
    “真的?”安凯臣不敢相信。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需要说漂亮话吗?”
    “真的?”
    “你心里十分清楚是不是真的!”
    “那么——放手!”安凯臣笃定的说。
    “不行!”这句话展令扬说得既快又坚决。
    安凯臣几近哀求,但展令扬态度之强硬却和他旗鼓相当,虽然他始终保持着笑容。
    “你们商量好了吗?”杰克再度催促。
    “开枪吧!”
    “令扬!不行!”
    吁——!
    杰克吹了一声口哨。“很好,够义气!我更欣赏你了,再考虑一下如何,跟着我,
保证你不会吃亏!”
    基于“英雄惜英雄”的心理,他试着说服展令扬改变心意。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展令扬就是在面临这种生死关头上也不忘捉弄人。
    杰克愣了一下,才说:“也可以算是!”
    “那我拒绝!”
    “那你就去死!”
    “我看要死的人是你!”说这话的人是雷君凡,而且他还手比声音快的从背后偷袭
杰克,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定”住不动,接着又在杰克的耳边轻轻说道:“不要以为
只有你才擅长夜袭。”
    没错!他,“神算”雷君凡,擅长各种中国功夫和拳法,“夜袭”自然也是必修的
课程之一。
    语毕,便一脚将他踹离展令扬身上。
    接着,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安凯臣拉上来,解除危机。
    啪——!
    “凯,住手!”
    雷君凡出声阻止,却已来不及,安凯臣的手已掴上展令扬的颊,幸好“吊挂”太久,
双手早已麻木,所以力道不大。
    “你这个大笨蛋,我不是叫你放手的吗?何苦为了我白白赔上一条命!”他心痛得
连骂声都是抖音。
    “这样上天堂后才不会无聊啊!”这个人连开玩笑也不忘扬言自己笃定会上“天堂”。
    “你还开玩笑,我——”安凯臣激动得紧紧抱住展令扬。“你——我——”
    谁知话还没成句,激动的热泪便抢先涧出眼眶,沿着颈项沾湿了展令扬的衣襟。
    展令扬则像在哄小孩般,温柔的抱着他,轻轻拍拍他的背,虽然不言不语,却完全
展露出百分之百的了解和包容。
    雷君凡像是在凑热闹般,也凑上去。
    结果变成三个大男孩抱成一团。
    雷君凡忽然想到大事。“以农和希瑞还在岛上留守,等着我们联络。烈在甲板上陪
伴咱们的“娇客”,咱们再不动身,只怕他们会心生不妙。”
    于是,三个仔伙伴便扛着定住不动的“保镖头头雕像”往下头的甲板上移动,去和
南宫烈相会。
    四个好伙伴把最重要的两位主角安仲岳和杰克带下方才南宫烈和雷君凡搭回来的快
艇,安凯臣又赏了残破不堪的豪华游轮两颗飞弹当临别赠礼——保证船上那些正在“睡
觉”的坏蛋们,会继续睡下去,不会来打扰他们的好事。
    然后,便乘着快艇,向岛的方向驶去,好和在岛上留守的向以农和曲希瑞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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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4 19:59:27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岛上的一切已由“东邦”六个小坏蛋所掌控,安仲岳的人马早被原先留守的
向以农和曲希瑞弄得服服帖帖啦!可怜的安仲岳在无人护卫的情况下,就如同躺在刀俎
上的肥肉一样,任由展令扬等六个胜利者宰割。先是被质问半天,还录下“口供”,现
在又被人用枪指着头。
    他一向是个很识时务的俊杰,马上就说:“贤侄们,大家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
对不对?”
    “对!对!二伯说得好,我们也没有伤害二伯的意思,只是希望二伯答应我们一个
小小的要求。”展令扬代表发言。
    “什么要求?”
    六个小伙子坏坏的交换一下眼色才异口同声的说:“把你这座岛让出来!”
    “什么?!”安仲岳这声“什么”不敢喊得太用力,省得吓到那个拿枪指住他的头
的小子,一不小心扣了扳机,岂不完蛋。
    “唉呀!二伯,一座小小的岛换你一条命和这一卷录音带的秘密,很划算的啦!”
展令扬活像在“拍卖场”叫卖的生意人。
    “这——”安仲岳一阵犹豫。
    该死!这几个小鬼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见他露出那副小气嘴脸的德行,向以农又加了一样筹码,把一大叠文件放在他面前
晃呀晃的。“那包括这个如何?”
    安仲岳大惑不妙,“那些文件是——”
    “就是从世伯这座岛上那座大资料室里“借”来的重要资料啰!”展令扬很热心的
抢在向以农之前告诉他故事的真相。
    “啊——”安仲岳见大势已去,差点翻白眼昏过去。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小子手上拿的那一大叠文件,全是他和“客户”交易毒品和
军火的证据,若是传出去,不仅他在“威京集团”内的势力会全部化成泡沫破灭,甚至
还会吃上官司,蹲牢房去哩!
    “怎么样啊!世伯,这个交易很合算吧!还是——”
    “答应,我答应就是了!”安仲岳迫于无奈,只好两权相害取其轻。
    “太好了,世伯真是识大体,那就请在这张“让渡书”上签名吧!”向以农从南宫
烈手上接过那张早就由未来的律师大人“神赌”南宫烈事先打好的“财产让渡书”及各
种相关合约,递到安仲岳面前。
    安仲岳在刀枪伺候及录音带和“交易证据”的要胁下,百般不愿的签下那一张张的
合约书。
    唉!这回可其是偷鸡不找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奇惨哉!
    待安仲岳全部签妥,交由南宫烈审核通过后,展令扬又笑嘻嘻的说:“为了感谢世
白的大方赠与,我们已决定明天……哦,天亮了!那就是今天晚上,在岛上开个“感谢
之宴”,而且为了表示隆重,我们还把安爷爷和“威京集团”的重要成员全请来了。嗯!
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届时嘉宾云集,我们就可以大声的公布二伯把这座岛送给我们的好
消息,让大家一起分享我们的快乐和二伯的大方。二伯,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IDEA
啊?”
    “好!很好!”
    安仲岳气得两眼冒火,表面上又不得不陪笑。
    该死!算你们够狠!
    这下子他想乘机扳回颓势的计划也跟着泡汤啦!
    “咦?咱们的“雕像”好象有话要说耶!”展令扬示意雷君凡解开杰克的哑穴,让
他的嘴巴可暂时获得自由。
    “我有点不明白,你们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控制整座岛,而不被发现破绽?”
这正是杰克最大的疑问,如果他早知道他们那么有本事,当时在游轮上的停机坪就会速
战速决,而不会拖到反胜为败!
    几个好小子互看一眼,展令扬才为他解惑:“很简单,只要以二伯的身分大大方方
的登陆,再把大家集合起来,说是有要事宣布,再从空调系统送出一些无色无味无臭的
麻醉剂之类的东东,不到一会儿工夫就万事OK啦!”
    而那位“二伯”自然就是由拥有“易容”绝技和“天才演技”的“神偷”向以农担
任啰!
    至于那些“空调用麻醉剂”,不用说又是“神医”曲希端的杰作。
    “易容?!你们之中有人会易容术?!”杰克恍然大悟的惊叫。
    “宾果!”展令扬好人做到底的用手指指指向以农,让他见识见识“易容大师”是
何方神圣。
    “那——为什么会那么巧的折回去支持?”这是他的另一个疑问。
    “因为我们之中有个第六感奇灵、可以预知危险的好兄弟啰!”展令扬真是有问必
答,顺便替他引见南宫烈。
    “什么?!”
    哈!哈!哈!
    杰克冷不防纵声大笑。“服了,我服了你们了!这次我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说完,他又继续大笑不止。
    此时,睡眼蒙陇的太阳老兄可能是被他漫天价响的大笑声吵醒,心不甘情不愿的起
床,开始“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一天。
    而一场攸关生死的大战也跟着进入尾声,紧接而来的是快乐的“庆功宴”……
                  ※               ※                 ※
    在安老爷、安仲秋及重要亲族和董事会重要成员的“见证”下,安仲岳皮笑肉不笑
的公开承认已把这座岛的所有权和财产让渡给安凯臣的事实。
    完成“公证”仪式后,安仲岳便气得七窍生烟的走人。
    老早就守在宴会厅入口处等安仲岳提早离席的展令扬和雷君凡马上尾随离开,去追
先行离席的“猎物”。
    “二伯,你别急着走嘛!”雷君凡绕到他前面挡住他的去路。
    “滚开!谁是你二伯!”安仲岳正愁没有开炮的对象。
    “别这样,我们可是很好心的要把杰克还给你唷!”展令扬提醒他还有这么一回事
未了。
    “那就快还来!”安仲岳瞪着他咆哮。
    这几个小鬼里头,最令他气愤的就是这个嘻皮笑脸的家伙,要不是他搞砸他的谋杀
计画,他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别急嘛!我们这不就要带你去见他啰!”
    “呃?!”
    展令扬的话一掰完,雷君凡便冷不防的点了安仲岳的穴道,让他无法自由行动。
    然后两个人便协力把安仲岳扛着跑。
    安仲岳想叫救命,却没办法出声,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天啊!他们该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想到这儿,安仲岳更是冷汗直流。
                  ※               ※                 ※
    在宴会厅里,安老爷已经不知把整个厅堂搜寻了几遍,依然只见着自己的宝贝孙子
安凯臣,他其它五个伙伴却是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
    安老爷终于忍不住向安凯臣问道:“以农怎么不在,还有你另外四位朋友也没看到
人,要不要找找看?”
    “爷爷,你放心,令扬他们正在准备待会儿要开始的舞会,舞会一开始,你就会见
到他们了。”
    可能的话,安凯臣也不想枯坐在这和一大群无趣的人打哈哈,而想跑去和同伴们一
起“干活”,那远比待在这里好多了。
    没办法,谁救他是宴会的主角,想溜都不行。
    以农、希瑞和烈最狡滑了,从一开始就自告奋勇说要负责替杰克“化妆”,而不费
吹灰之力的获得免参加这个无趣宴会的特权,悠悠哉哉的躲在一块儿,陪暂时充当人质
的杰克大玩特玩,顺便布置舞会会场。
    虽然还有令扬和君凡陪他一起共赴这场“无聊的刑罚”,但是他们两个还是比他幸
运,只是守在宴会厅门外,负责抓安仲岳,所以在安仲岳离席时,他们的苦难也就跟着
结束。严格来说,他们两个根本也没尝到这个“无聊的刑罚”,因为那两个狡猾的家伙,
从头到尾都没有踏进宴会厅平步哪!
    只有他,得真的一直留在这儿,直到舞会开始,唉!
    “凯臣,你的病……”安仲秋小声的在儿子耳畔探问。
    安老爷也竖直耳朵准备收听。
    安凯臣却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等舞会结束,我会仔细说给你们听的。”
    不久之后,舞会便正式展开,安凯臣的苦难才告结束。
    他按照计划,带领厅堂里的嘉宾们往舞会所在的另一个厅堂移动。
    到了入口处,落入众人眼中的是紧密闭门的布幔。
    安凯臣手表里的超迷你通讯器接收到布幔里头的同伴们传来的“OK!”讯号,便大
声的宣布——
    “由于这个舞会准备得很仓卒,可能不太能令大家满意,不过为了弥补这个缺憾,
我和我的几位朋友特别精心制作了两个大型装饰品,摆在布幔之后的入口两侧欢迎大家,
希望能带给你们一点欢乐!现在,就请接受我们的心意!”
    当安凯臣的“致词”一结束,那两片布幔便被迅速的拉开,两座别出心裁的“大型
摆饰”旋即落入众人眼中——
    耶?!那是什么?!”
    “是雕像啦!就是那个有名的“沉思者”的仿作啦!”
    “对!对!瞧那个姿势,果然是“沉思者”的标准POSE。”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雕像比原作丑了一些,也胖了一些?”
    “呃?!那张脸好熟,是——仲岳先生?!”
    另外一侧则是杰克客串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哈!哈!哈!
    第一个爆出笑声的竟是安老爷,他还一边直呼:“杰作!真是杰作啊!”
    既然龙头老大都带头笑了,其它人也就肆无忌惮的拚命大笑,一点面子也不留给安
仲岳。
    不能怪大家,因为安仲岳和杰克的扮相实在太滑稽了。
    安仲岳尽管快气得半死,却也莫可奈何,谁教他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
    不过他的情况还算好,只是被点穴,做个奇怪的POSE给大家笑而已,杰克的情况可
就比他糟上十倍——谁教他把安凯臣撞下停机坪,又用枪指着展令扬的头!
    他不但被迫穿女装、戴假发,还被硬塞到一只大木箱里斜坐着,闷得半死,却因为
被点穴,还得对着木箱外头的“看倌”们“微笑”。
    那几个浑小子还不忘在木箱外面,钉上一副颇具艺术气息的画框,把他框在里边,
以免有些“看倌”太笨,看不懂他是坐在画框里的“蒙娜丽莎”。
    更令人气结的是,他们还特地制作两个好大、好醒目的牌子,分别写上斗大的“名
画:蒙娜丽莎的微笑”及“名塑:沉思者”分别摆在两样“艺术品”旁边。
    这么一来,就算是看不懂的人,也可以知道他们两个是多么伟大的“艺术品”啦!
    哈!哈!哈……
    漫天飞舞的笑声持续不断,一直到舞曲开始播放,还是不绝于耳……
    安仲岳和杰克则拚命在心里咒道——
    该死!混帐!该死……
                  ※               ※                 ※
    热闹非凡的“庆祝会”结束后,岛上的嘉宾们便搭乘“威京集团”旗下的各式船舰
纷纷离去,美丽神秘的岛屿再度回复属于它原有的宁静。
    “东邦”六个好朋友这会儿正佣懒的散坐在斜坡有树荫的草坪上,自在写意的畅聊
天南地北。
    这次的“夺岛计划”最大的收获,自然是如愿的从安仲岳手中获得这座彷若桃花源
般与世无争的宁静岛屿。
    当他们驾着直升机绕行全岛一周,鸟瞰岛屿全景后,都有一个共同的感想——
    安仲岳实在太暴珍天物了,居然把这么美丽的梦幻之岛拿来当交易军火和毒品的根
据地,实在太可惜啦!
    因此他们决定好好的开发经营这座岛,让它成为他们六个人筑梦的好地方——这是
说得好听,正确一点的说法应是:捣蛋、作怪、胡搞的大本营。
    另一个让他们相当满意的结果便是,安老爷和安仲秋很坦然的接受了拥有双重人格
的安凯臣,并把安凯臣郑重的交托给他们。
    安仲岳的事就更不是问题,早已丢给安老爷接棒处理啦!他们可是很讲义气的,完
全没有把安仲岳对安凯臣的作为透露出去,包括他们之间达成的“协议”。
    只不过安老爷耳目众多,神通广大,就算他们不说,安老爷还是会知道许多事情,
至于了解到何种程度,那只有老天和安老爷知道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安仲岳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光是想重拾在“威京集团”
的威信和地位,就够他忙上好一阵子,所以暂时是不会来“烦”他们啦!
    到最后,最令几个好伙伴在意的还是“双面凯臣”自家的事——
    “你们和解了吗?”向以农问道。
    “嗯!情况大概已经完全确定,他——只有在每年夏季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才有足够
的力量出现,而且只能在黄昏之后的夜晚现身,至于原因我们都不清楚,但是他很喜欢
你们,也很感谢你们,我——也是!”安凯臣不太自在,有些羞怯,却充满感激与诚意
的说。
    他真的太感谢上苍了,给了他这么好的五个好伙伴!
    “我——”他想说的话太多,偏偏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起。
    “好了啦!别净说些老八股的话好吗?”展令扬嚣张的把脚放到他的大腿上,硬是
把人家的大腿当成“ㄎㄨㄟㄎㄚ”的垫子。
    “令扬说得对,喝酒吧!”南宫烈递给他满满一罐啤酒。
    其它几个也个个一副“一切我都了解,不必再多说”的表情。
    面对这样的友谊,安凯臣真的完全释怀了。“嗯!”
    六个好朋友,就这样继续在清凉的树荫下,道尽属于他们的话题。
    夏天的风彷佛也感受到他们的快乐气氛,很兴奋又不失温柔的不停拂过他们充满青
春气息的脸庞,与他们同乐!
    从此,这座岛便成了安凯臣的“避暑胜地”,这也是当初展令扬他们策画夺岛最主
要的目的——这么一来,安凯臣便可每年夏天都以“避暑度假”的名义到这座小岛,尽
情的度过“双重性格”的夏天,而不怕秘密外泄啰!
    当然,他们又多了一个“根据地”也是事实,嘻!
    还有一件大事就是——
    安凯臣瞒着五个好伙伴偷偷把这座岛的所有权登记为他们六人共有,至于展令扬他
们知道这个秘密,则是后来的事啦!
    瞧!他们六个坏小子又聚在一起神采飞扬的开始计划如何开发、善加利用这座岛的
种种大事,外加未来的“快乐生活计划”啦!
    所以说,要“东邦恶魔党”乖乖的当安分的好孩子、好学生是不可能的,只因为这
世界有太多太多新鲜有趣、刺激又奇妙的事等着他们去挖掘!
    所以别说他们太嚣张轻狂,正值年少的他们只是有个共同的希望,就是——
    让青春烈火燃烧永恒,
    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
    向浩瀚星空许下诺言,
    让年轻的心永不改变!
    让青春烈火燃烧永恒,
    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
    用所有热情换回时间,
    让年轻的梦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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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5 18:25: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话 双重人格V.S.华岛风云(1)

  全球知名的航运业龙头企业之一的“威京集团”正在地中海岸举行重要的董事会议。
  这个以安氏家族为主要运作核心的庞大集团,近几年来一百在稳定中缓慢成长。
  然而,随着集团的愈发茁壮,其内部的权势斗争也日趋激烈。
  现在的“威京集团”最高的领导阶层,主要分成两大势力:一派是支持出前任总裁推荐的现任总裁安仲秋的公司稳健派;另一派则是以安仲秋的二哥安仲岳为中心的急进派。
  原本兄弟闹墙的战火已够炙热,这会儿更因下一任首席接班人的人选敲定而演变得更为炽烈。
  “我不赞成,为什么要推举凯臣当下一任首席接班人。不是我偏爱自己的儿子,在我看来凯瑞远比凯臣适合多了,无论是年龄、学历、教养和对公司的忠诚度,凯瑞在各方面都比凯臣适合。单就拿学历来说吧!他们两个都是从小一起接受菁英教育的,现在同样要他们到外头的学校去拿个符合身分的正式学位,建立自己的社会人际网,结果你们都看到了。”说到这儿,安仲岳不禁自鸣得意的加重语气。“凯瑞很顺利的申请进了牛津大学这个名校中的名校,并且很快的结识了许多贵族名流,确实的建立了良好的人际钢;反观凯臣呢?不但跑到美国去念那个烂出名的K.B.大学,还结交了一群不长进的不肖分子,成天闯祸闹事,搞得鸡犬不宁,而且一点也不管公司的事。像凯臣那样鬼混不长进,凭什么和一直努力不懈的凯瑞相提并论,又凭什么成为下一任接班人?”
  如今是集团重要董事的前任总裁安老爷,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智者,对自己儿子的性情又了若指掌,早料到二儿子安仲岳一定会提出这样的反对意见,所以应付起来驾轻就熟。
  “仲岳,你别那么激动,我们今天不过是决定下一任接班人的候选人,又不是已敲定正式的接班人,所以评选标准自然和选定确定的接班人不同,只要是资质不错的可造之材,我们都会推选,而今天大家共同选出来的五位候选人都是每个人经过长时间精挑细选的最佳人选,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安老爷以不愠不火的口吻表示。
  “其它三位我是没什么意见,”安仲岳马上反驳。“就只有凯臣我有意见,他是这五位人选中最没有资格获选的。”
  他之所以会对安凯臣特别排斥,当然是因为安凯臣是他儿子安凯瑞要登上龙头宝座最大的阻碍者。
  在场的董事们心里当然也都很清楚他那“司马昭之心”,只是都未明说,全权交由安老爷处理。
  安老爷又说:“仲岳,你又忘了,我们在挑选候选人时,并不是单以眼前的成就为考量,而必须考虑到他的潜力和未来性。”
  “父亲的意思是凯臣比凯瑞更有潜力,将来会更有成就?”安仲岳忿忿不平的低吼。反正你就是偏宠仲秋他们一家子!
  “我的意思是,不论是凯瑞还是凯臣,或者是其它三位,他们的前景都是大有可为的未知数,所以我们不必急着现在就武断的骤下定论,还是先给他们几年的观察时间,公平竞争,等过个几年,时机成熟,再来推选确定下一任总裁,才是最好的方法。”安老爷真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商场老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安仲岳被父亲这一番说辞弄得不知如何攻错。“可是凯臣他——”
  “凯臣会去美国的K.B.大学就读,我相信他自然有自己的一番道理,我们不妨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若是几年后,他依然如此,或变得更差,到时候他就理所当然会被舍弃,你就不必再瞎操心了。”
  “可是——”
  “难道你是对自己的儿子没信心?”姜果然是老的辣,安老爷一句话就堵死了安仲岳的抗辩。
  “当然不是,凯瑞是咱们威京集团下一代接班人选中最优秀的,我当然有信心!”
  “那不就结了。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散会!”安老爷精明俐落的结束争辩,离开会议室。
  “父亲——”安仲岳才想再追上去说服父亲和董事会改变主意,董事们却紧跟着安老爷一溜烟全走光光。
  “可恶!”一样!和当初他和那个不成材的二弟竞争时的情况一样!结果呢?!他绝不会议历史重演的!
  当会议室内只剩下安仲岳一人时,他气得把会议桌上的烟灰缸、花瓶等摆饰统统扫落地上泄恨。
  一顿发泄后,他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的棋着。
  他已经被能力不如他的弟弟安仲秋夺去了他的总裁宝座,绝对不能再让仲秋那个不成材的儿子来夺走他儿子下任总裁的宝座。对!历史绝不能重演……
         ※        ※         ※
  和安老爷搭同一部座车的安仲秋,一路上都心事重重,不发一言。
  安老爷按了遥控器的一个按键,介于驾驶座和后座之间的隔音玻璃便缓缓升起,当整面玻璃升到顶部固定后,两侧的电动窗帘也在安老爷的遥控下相会,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这时,安老爷才开口对愁眉不展的三子安仲秋问道:“你在想什么?”
  安仲秋定定的凝视了精明睿智的老人半晌,才应了一句:“没什么,父亲。”
  “没什么?你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叫作没什么吗?”
  “我——”
  “你是不是在担心仲岳会对凯臣不利?”自己的儿子会有什么作为,他这个做父亲的哪会不知道。
  安仲秋本想否认,然而一想到再如何漂亮的谎话,都一样逃不过父亲凌厉的双眼时,他放弃做无谓的辩驳,老老实实的招认:“嗯!二哥一向对我继任总裁的位置感到不满,现在董事会又宣布要把凯臣列入下一任总裁候选人之一,二哥的气愤是可想而知的……”
  “你不必太担心,我想仲岳会有分寸的,而且凯臣那小子也不是好惹的角色,难道你忘了他身边还有五个福祸共享、和他不相上下的好伙伴,K.B.大学的学生不都管他们叫“东邦”什么的,全是一些不好应付的天才小鬼,就算仲岳真要对凯臣不利,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得逞。”
  说起“东邦”那六个小鬼头,安老爷便满眼赞赏。
  当初,他最宝贝的孙子之一——凯臣,跟他说要到K.B.那所烂出名的学校念书时,他着实吓了一跳。
  尤其凯臣不顾他们的反对,一意孤行,甚至不惜逃家也非去念那个学校时,他真的受到不小的打击。
  然而,对孙子才识过人的信任,让他压下满腹的不安与失望,决定先采缓兵之计,让凯臣随性而去,免得逼急了狗急跳墙,再私下派人调查凯臣之所以非上K.B.的原因。
  没想到他派去的手下还没回报给他任何讯息时,另一个更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便先传进他的耳朵里——
  凯臣一到K.B.大学,便和五个年纪相当的同伴,干下了“清校”的大CASE,扫除校园恶势力,将贩毒且逼学生为娼,干尽坏事的理事长及校内许多相关的“毒瘤”全部逐出校园,一夕之间成为K.B.大学师生们的偶像。
  接下来的发展更精采,整其它学校想对付他们六个小鬼的不良学生还算小事,最令他震惊的是,那六个小坏蛋居然还惹上了美国政界大老“老约翰”的儿子,好象是和一个情妇有关的恩怨。
  那次他可是紧张死了,才正想出面和老约翰交涉,意外的,老约翰非但没有怪罪那六个小鬼,反而相当欣赏他们,并且不准儿子再对那六个小鬼不利。
  他知道老约翰的反应后,才大松一口气,也难怪,那样的小鬼当然令人爱不释手。
  因此,他对凯臣执意要去K.B.大学念书的事开始释然,并且态度逐渐转为支持。
  想想,光是结识那五个杰出的好伙伴就已足够抵上两、三间哈佛大学什么的了,他还有什么好不满、失望的。
  而那六个小鬼也着实没令他失望,“琉璃事件”才落幕不久,马上又干了一件更为轰轰烈烈的大事,这回竟然还和美国国防部的菁英、梵蒂冈教廷以及恐布分子扯上关系。
  听说事后,那个军方的“菁英小组”还成了他们的小窝,叫什么“异人馆”的常客哩!
  再说到前阵子,六个小鬼又大闹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在轰轰烈烈的疯狂事迹上又添加了一笔。
  安老爷愈想就愈喜欢那几个小鬼,有机会的话,他还真想会一会他们呢!
  和安老爷一样,对凯臣在K.B.的事迹很清楚的安仲秋,当然也清楚自己儿子的本事,和儿子那群好伙伴的厉害之处,但他们再怎么厉害,毕竟还是小孩子,何况安仲岳又是个狠角色。最重要的是,他并未告诉儿子董事会的决定,所以他才会担心儿子因不知情而疏于防备,有所不测。
  更令他担心的是,现在是夏天……
  “我不是对凯臣没信心,只是我先前一直没告诉他董事会可能会有这样的决定,甚至连半点风声都没透露,”原因当然是怕凯臣知道后会从中捣蛋,旁生枝节。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一向对问鼎总裁宝座兴趣缺缺,所以很难保证凯臣若事先知道,不会从中搞鬼。“现在又是夏天了,我怕凯臣的“怪病”……”
  经他一提,安老爷也颇有同感。“凯臣那个“怪病”的确是该多注意一点,万一又复发……”他想了一下,才又说:“不如这样吧!你找个时间去探望他,顺便知会一下他那些同伴,我记得其中一个是向老头的孙子以农没错吧!以农一向和凯臣厮混得紧,对凯臣去年夏天那场“怪病”也很清楚,你只要提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当然,也别忘了告诉凯臣董事会的决定,这么一来,你就可以放心些了。”
  “嗯!就这么办,我会抽个空去看看凯臣!”安仲秋显得很兴奋。
  而安仲秋一听到可以去探望儿子后,会这么高兴是有原因的。原来安老爷为了让宝贝孙子能够不受“威京集团”影响的自由发展,曾对所有人下达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随意去招惹安凯臣!
  身为龙头的安老爷和现任总裁安仲秋及安夫人自然得以身作则啰!
  见儿子不再满面愁容后,安老爷便进入自己的内心世界,想着另一番心事——
  说真格的,他还满希望能看看凯臣和仲岳之间的对抗会是如何的情景——反正不伤大雅嘛!
  不过这档事若被仲秋知道就不太好,所以他只能偷偷在心里期待,嘿嘿!
         ※        ※         ※
  黄昏的景致,一般来说,不论是在繁华的都市或者偏僻的乡下,都是挺赏心悦目的才是。
  不过,那是对别人而言,若是对现在的安凯臣来说,可就要另当别论啦!
  这是理所当然的,世界上会有几个双手各提了一袋又重又大包的“巨无霸”级东东,在骄阳的亲吻下,走得满身是汗、累得半死的人,还有那个心情去欣赏黄昏的良辰美景?
  打从自生鲜超市提了这两大袋“巨无霸”级的生鲜蔬果一路走下来,安凯臣没有一分钟,不,是一秒钟不悔恨万分的。
  一想起现在的狼狈样全因自个儿昨晚有事没事的“猴话”而起,他不禁又重重的叹了一大口气,唉!
  话说昨晚一伙人吃完希瑞那小子精心烹调的阿拉伯菜后,闲闲没事,齐聚在客店瞎掰,希瑞要大家提供新鲜一点的各国菜单时,他别说可以试试道地中国口味的“火锅大餐”就好啦!(missing)恐天下不够乱的再多点一些火苗、丢一些炸药什么的。
  这会儿他正是坐在后座,自在写意地看兄弟们为他制造快乐。
  倒是南宫烈的反应比较不寻常。
  就在刚刚他还和向以农及曲希瑞一起胡闹个没完,怎么才一晃眼就突然安静无声。
  注意到他的反常的展令扬,懒洋洋的把下巴枕在他肩上,低声的问道:“怎么突然玩起沉默是金的把戏了?”
  南宫烈眉心微锁的说:“或许是我多心吧,我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而且是和凯臣有关,大概是我的第六感出了问题。”
  “我保证你的第六感没事!”展令扬的眼睛扫到左前方,和他们垂直交会的街道有一辆车行动很诡异,无声无息的转进他们这条路,并快速的朝走在前面的安凯臣疾驰而去。“君凡,加足马力向前冲,GO!”
  默契十足的同伴在展令扬一句不带半点紧张感的命令下,立刻知道有状况发生。
  “以农,换你来开车。烈、希瑞,快把那辆车的右边轮胎搞定。君凡,你负责把车牌号码和那几个人的长相记下来。”展令扬爬上车顶,像在闲话家常的分派任务。
  五个动作一样干净俐落的同伴,脸上却还是和紧急行动完全不搭调的闲适。
  那辆企图冲上人行道的黑色房车在即将从安凯臣背后撞上去时,突然来个大传弯,朝右测的逆向车道直冲而去,右边前后两个轮胎都伤痕累累,整个车身向右倾斜,最后终因车速太快而翻车。只是耶辆车运气不够好,由于街道不够宽,它未能全面翻车,而是以近乎四十五度角斜靠在墙上,朝天的左边两个轮胎还在快速的转动着。
  让车轮爆胎的两位功臣则在那儿做无聊的较量——
  “你瞧,我只射了三把手术刀就搞定了耶!”负责前轮摧毁工作的曲希瑞挺“扬”的。
  负责摧毁后轮的南宫烈不服气的为自己辩白。“那是因为你的刀子比我的扑克牌锋利,比较容易射破那厚脸皮的高速胎,而且我也只不过比你多射了两张扑克牌ㄋㄧㄚㄋㄧㄚ!”
  车子在他们两个的争闹声中继续全力冲刺,查明凶手何人去也。
  至于在车顶上的展令扬,早在车子经过转角的路口处,利用系在腰上的长软剑勾绑住转角处的路灯,像武侠小说里的小龙女般,依着闪闪发亮的剑身,从车顶转移阵地至路灯老兄身旁,接着向路灯老兄“讨”回了剑身,猛力一挥。
  只见停在街角等着接应那辆冲向安凯臣的车子的“兄弟车”,在锋利的剑身轻轻划过它的车胎时,上面立刻开了一条“高速公路”。
  第二道“剑痕”则出现在车子前端的车窗上,吓得那娇弱的玻璃老弟应声粉碎。
  坐在车里的两位仁兄更是当场演起“暂时停止呼吸”的戏码,定在那动也不动,脸上还很敬业的换成惨青色的妆,看来显得更加传神。
  展令扬在确定他们两个未带枪械后,各赏了他们一记飞吻,便和他们话别。“两位大哥,如果你们喜欢玩这种游戏,欢迎随时来找小弟,别去找那个愣头愣脑的呆小子,和他那种不解风情的人玩多无趣,懂了吗?拜拜!”
  待他去和安凯臣会合时,其它四个也已完成各自的任务赶到。
  “凯臣,你要不要紧?”
  几个人争先恐后的追问。
  “有你们在当然是不要紧,只不过——”安凯臣瞟了他们一人一眼,才接着说:“怎么会这么巧,你们五个正好都经过这儿,该不会你们本来就一直都在一起的吧!”
  “你不笨嘛!知道我们一直在一起。”既然被拆穿就爽快的招认无妨,反正录像带也拍得差不多了,代表发言的是摄影大师向以农,其它人则负责“陪笑”。
  果真如此,这几个坏到骨子去的小子们,打从他一出门就开始跟踪他了,难怪他们硬要把车子开走——好“出外景”嘛!
  安凯臣才想展开攻击,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凯臣,你怎么了?”“东邦”的“专任家庭保健医生”曲希瑞立刻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没事,别穷紧张。”安凯臣嘴巴虽这么说,却直觉脑袋瓜愈来愈沉重。
  “还说没事,我从刚才就发现你的脸色不太好,凯臣——”
  曲希瑞的话才说了一半不到,安凯臣便眼前一片昏暗,向后倒去。
  幸好有个眼明手快的“最佳大捕手”展令扬适时接住了他,他才不至于当场做起物理上那个“自由落体”的实验。
  “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展令扬的话正是一伙人的意思,所以立刻达成协议,全员上车回“异人馆”去。
         ※        ※         ※
  回到“异人馆”后,再也没人去注意那卷录像带拍摄的结果如何,几个同伴的关心焦点全集中在两件事上——
  安凯臣的病况以及街上那两辆车子的袭击事件。
  昏睡中的安凯臣隐隐约约听到耳边传来断断续续、低低浅浅的说话声,意识慢慢恢复。
  睁开眼后,第一个落进他眼里的是曲希瑞的大脸。
  “早啊!睡王子!”
  安凯臣本想也回他一记笑容,却又因一阵头晕而作罢。“我怎么了?”
  “你没事,来!把这包药吃下去,再回房去睡一觉就没事啦!”曲希瑞交给他一包自行调配的药包。
  安凯臣着实不舒服,便不再反对,虽然他平时最讨厌吞药丸,但这回也只好认栽,乖乖的服下药包。
  关于曲希瑞开的处方,他们向来百分之百信任,希瑞那小子虽然有事没事就爱拿他们做“人体实验”,测试他发明的新药,然而一旦真的生病,那小子绝对比一般街坊三脚猫的医生可靠。
  确定安凯臣上了三楼,回房休息后,展令扬才开口向正在“医疗室”整理器具的曲希瑞问道:“凯臣真的没事?”
  “目前是没事。”曲希端的回答颇耐人寻味。
  ““目前”是什么意思?”
  曲希瑞卖了一个关子,以笑代答。
  嘿嘿!小子,你也有被吊胃口的时候啊!曲希瑞洋洋得意的向展令扬展露示威性浓厚的笑意。
  展令扬回了他一个“你是呆瓜”的笑,便聪明的把话题转个方向。“你们对街上的事有什么看法?”
  “那些人全是生面孔,并不是这一带的人。”负责记下车牌号码和对方长相的雷君凡发挥他那“过目不忘”,以及“活字典”的威力,肯定的表示。
  绝不是唬人的,凡是在这一带出现过的人,哪怕只是路过,全都逃不过雷君凡那可怕的“超级资料记忆库”。
  南宫烈凭着发达的第六感,提出自家看法:“我觉得那些人是针对凯臣而来,对凯臣有绝对的恶意,我有预感他们会再次来袭,而且危险会愈来愈接近。”
  “我同意烈的看法,那些人一定是冲着凯臣来的。”曲希端端来现榨的葡萄柚汁,递给伙伴们一人一杯。“如果是针对我们,不会只专找凯臣一个人。”
  展令扬坐在计算机桌前,把雷君凡给他的袭击者的资料全输进计算机中,融入正在分析中的资料。
  “以农,你怎么说?”
  向以农认真的思索半晌,才说:“你们是知道的,凯臣和我一直在家里受菁英教育,尤其是凯臣,他从小就对人不惑兴趣,所接触的人,除了我之外,多半是和工作有关的那些安家亲族和集团里的重要干部,而且除非必要,否则他一向的原则就是能不见那些人就尽量少见,至于商场上和上流社会经常举办的社交宴会,他更是敬谢不敏,极少参加。再加上他又不曾在集团里担任正式职位,所以不大可能和人结怨,唯一可能对他怀有恶意的就只有他那个野心勃勃的二伯安仲岳了。”
  说起安仲岳,向以农的话可就多得不得了啦!
  “那个坏心肠的老狐狸一心想当威京集团的总裁,没想到董事会所决定的总裁人选却不是他,而是他的三弟,也就是凯臣的父亲安仲秋,这对一向自认才能比三弟卓越的安仲岳而言,无异是个重大的打击,只是他虽愤怒,却也不能不服从以安老爷为主的董事会的决定,所以便处处刁难安仲秋。正好集团里有两大派不同的主张,一派主张保守稳健,另一派主张积极扩展,而仲秋是属于前者,因此另一派势力便倒向一样主张积极扩展、野心勃勃的安仲岳。
  “虽然安仲岳经常为难、干预安仲秋的决策,但支持安仲岳的一派究竟也都是为了集团,只不过立场和看法不同,所以在面对重大决策时,双方人马都很能为公司着想,未让个人主张变成绊脚石,形成良性竞争,因此以安老爷为首的董事会也很乐观双方人马的竞争。而安仲岳在知道自己已和总裁宝座绝缘后,便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儿子能完成他的心愿,成为下一任的总裁,于是才能出众的凯臣便成了他的第一号眼中钉,他从很早似而便处心积虑想除掉凯臣,只是碍于立场和亲族关系,不敢太明目张胆,若这次的袭击真是安仲岳的主意,那大概是威京集团的董事会做了什么让他认为对他不利的决定之故。”
  “占卜的结果似乎是支持以农的说法的。”南宫烈轻摇着手上的扑克牌。“这张牌显示,对凯臣不利的人物是很亲近他的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各有所思。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墙上对讲机的屏幕上,显示出来访客人的影像——是个生面孔的中年绅士。
  “仲秋世伯?!”向以农第一个讶道。
  “仲秋世伯?”
  “就是凯臣那个总裁老爸,我刚刚才说过的。”向以农咬咬拇指指甲,猜不透这是怎么回事。“怪哉,我记得凯臣他们家和我家一样,家族间有过默契约定,我们在K.B.求学期间,两家的人是不能随便跑来探望的,怎么这会儿仲秋世伯会突然找上门来?”
  “那不就更印证你的推测和烈的占卜是正确的吗?”展令扬敲敲他被惊讶搞迷糊的脑袋瓜。“好了,快开门,难不成要让咱们“异人馆”的稀客呆站在外面?”
  “我去应门!”向以农自然是不二人选——唯一和安仲秋认识的人啰!
  “要不要叫醒凯臣?”雷君凡征求伙伴们的意见。
  “你说呢?”展令扬看向曲希瑞,为的是问他凯臣的病况适不适合“接客”——接见客人。
  “以目前而言,是无所谓——”希瑞又是那种暗藏玄机的说法。
  “那还是别叫醒咱们的睡王子。”展令扬搭着南宫烈和曲希端的背,一齐下楼见客去。
  “呃?为什么?”走在前面的雷君凡一时反应不过来。
  南宫烈马上给他一个不坏的答案。“这么一来,我们方可以“独占”凯臣他爹啊!”
  言下之意,就是认为安仲秋可能会趁着凯臣不在场,提供他们一些不坏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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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5 18:26:54 | 显示全部楼层
安仲秋打从进了“异人馆”的一楼客厅之后,两个眼睛便不停的忙碌着,地毯式的扫描整个屋子的布置和设备。
  他没想到外表和一般学生公寓没什么两样的中古屋子里,竟然会是这么现代化、科技化的设备,光是由窗户上的玻璃都是经特殊处理过——从外头看不到里面,却能从里面将外头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的特种质材——这一点就可轻易的显示出它的不平凡。
  “三世伯请喝咖啡!”
  向以农从曲希瑞手中接过他以最快速度烹煮而成的纯蓝山咖啡,递放在安仲秋面前的桌缘。
  安仲秋这才拉回四处游走的视线,对于自己露骨的探索,不觉感到有些困窘,于是轻咳两声,乘机整理自己的情绪。
  身为“威京集团”的总裁就是要有超强的自制能力,迅速调整心情对他而言,当然是轻而易举。一眨眼工夫,安仲秋已然恢复若无其事、温和却不失威严的绅士派头。
  他端起咖啡,啜了两口润润喉,顺便把握机会把眼前的五个年轻人打量一番——
  向以农就不必说了,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早就知道他很出色。
  另外这四个生面孔,他可就感兴趣多了。
  虽然他手边的调查报告附有这四个陌生却十分吸引人的大男孩的照片,但因为全是在远距离偷拍的,效果并不是很好,有些模糊不清。
  今儿个亲眼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他们的庐山真面目,安仲秋居然看呆了。
  尽管纵横商场数十年来,他见过的青年才俊多如天上繁星、过江之脚,这一刻,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被这几个耀眼的年轻人吸引住,完全移不开锁在他们身上的目光。
  凯臣这孩子真是不简单,竟能结交这么多个难得一见的杰出小伙子,难怪他说什么也不肯去上哈佛、麻省理工学院之类的名校,原来如此!
  安仲秋绝不是以貌取人,而是凭他累积几十年的丰富阅历以及识人本领来作判断,他敢笃定眼前这几个年轻人将来都会成为叱哇风云的厉害角色,一定!
  “三世伯,您一向是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不会是因公路过吧?”向以农被大伙推派出来当代表。
  “我——”安仲秋本想说些漂亮的说辞,但转念一想,不对,这个小子和凯臣一样精得很,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他何不就省掉虚伪的客套,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你应该很清楚,我并非单纯的路过。”
  他这会儿才想起,自己进门这么久了,还没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凯臣不在吗?”
  向以农打量了一下安仲秋的反应,再看看坐在另一角落的展令扬,和那老是笑着一张一○一号笑容的家伙交换个视线,才说:“凯臣有点不舒服在睡觉,不过不碍事,如果世伯要见他,我们马上去叫醒他。”
  “不必了,就让他睡吧!”安仲秋欲言又止,显得左右为难。
  “世伯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您不也是为此而来的吗?”
  安仲秋将五个年轻人再度审视一番。“我这次来是有两件事。”
  “您是不是想问凯臣的“怪病”和最近有没有道人袭击?”为了加速谈话的进度,向以农挑明的指出。
  “对,就是这两件事。”安仲秋也很爽快。
  “凯臣的怪病?”身为“异人馆”的“馆医”,曲希瑞忍不住发问。
  展令扬冷不防将邻座的曲希瑞搂进怀中,阻止他继续插播。“没事,请继续!”
  朋友间优良的默契,这会儿就派上用场啦!
  一见到展令扬突然天外飞来一笔的举止,向以农马上意会他的意思——要他先跳过去“怪病”的部分,先进行另一个问题。
  展令扬的想法不难推测——
  既然和安凯臣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向以农知道“怪病”的事,那么他们大可稍后再慢慢讨论这档事,现在应该把焦点放在他们都不确定而很想获得更多线索的“袭击事件”上。
  “世伯,您为什么认为凯臣可能会被偷袭?”
  向以农的问话,让大家都竖直耳朵,准备收听。
  安仲秋一脸为难,虽然他掩饰得很好,还是没能逃过“东邦”小子们锐利的X光眼。
  “我只是随口问问——”
  “世伯!”向以农示意他别再打迷糊仗。
  安仲秋考虑了片刻才说:“最近董事会宣布了下一任总裁候选人名单,其中除了凯瑞之外,凯臣也在候选名单上,你二世伯对此事很不满,当场就向你安爷爷提出抗议,所以我想……”
  他不想再往下说,究竟安仲岳是自己的二哥,况且他能体会安仲岳内心的想法和感受。一直以来,安仲岳都比他有事业野心和权力欲望,这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原来是这样,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嘛!二世伯他从以前就很喜欢找凯臣麻烦,现在不过是又回复以前的情况。三世伯,您不必太担心,凯臣应付得来,而我们也会帮他的。”他故意把事情简单化,测试安仲秋的反应。
  “不!这次不同,这次是——”安仲秋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吞回去。
  不过,“东邦”小子怎么可能让他如此自作主张,把可能是最重要的线索就这么吞回去呢!
  所以,擅长催眠术的曲大师就上场啦!
  他不慌不忙的坐到安仲秋面前,向以农则很识趣的“让座”,乖乖的“退位”到一边。
  曲希瑞优雅温和的笑着,并以容易让人撤除防心的口吻说:“有话慢慢说没关系,来,先喝几口咖啡再谈,凯臣是我们的好伙伴,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安仲秋直感到一种奇妙的安心感,面部的表情在不知不觉中愈来愈轻松。
  曲希瑞端详了他的反应后,很得意的对伙伴们做出一个“催眠成功”的“V”字形手势。
  他就是有这种奇妙的本事,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在对方毫无防备之心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对方催眠。
  接着,畅行无阻的“审讯”便“开庭”啰!
  “请告诉我们,您所谓的不同是指什么?”这是曲希瑞给安仲秋的第一道习题。
  “因为二哥他这次在董事会上的反应比以往还激烈,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眼里的杀气,所以很担心他会对凯臣不利。”
  “您所谓的不利是指什么?”曲希瑞又问。
  安仲秋沉默不语。
  曲希瑞知道一定是问到关键重点,安仲秋才会拒答,因此便又施加了更深一层的催眠。
  安仲秋这才继续回答曲希端的第二道习题。“我担心的是二哥实际上可能比他表现出来的样子还要心狠手辣。”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知道二哥一个不为人知的重大秘密。”
  “什么秘密?”问到这儿,五个“东邦”小子眼睛全亮了起来,从原来的一百烛光加强为五百烛光。
  偏偏安仲秋又再度沉默。
  曲希瑞很有耐性的进一步施展深度催眠,他才不会让安仲秋在这个节骨眼上拒绝合作哩!
  经过一番奋战,曲希瑞又获胜啦!
  被“征服”的安仲秋又接着“招供”:“这几年来,二哥一直瞒着众人在搞地下军火和毒品大宗走私的买卖,而且在那个圈子里是以心狠手辣出名的,所以我很担心,万一二哥一念之差,萌生杀意,那凯臣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果然还是安仲岳!“东邦”小子们至此已确定“袭击事件”的真正主谋者。
  “那么,您知道安仲岳在那条道上的代号和主要根据地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问到这里,大概也已经差不多了,因此曲希瑞便下了第一个暗示——
  “凯臣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安仲秋在毫无察觉下,从被催眠状态醒来,心中有股莫名的安心感,让他如“东邦”所愿的在闲话家常后,心情安定的告别了“异人馆”。
  “果然是二伯搞的鬼!”
  安仲秋前脚才走人,安凯臣的声音便从楼梯间传下来,紧接着人也跟着现身。
  “你都听到啦?”这是展令扬从安凯臣脸上读出的讯息。
  “从催眠后的部分都一清二楚。”安凯臣还是一样作风干脆。“没想到二伯那个黑心肝、小心眼的家伙,居然有那个本事瞒着大家私下干那档事,看来我一直太小看他了。”
  “现在知道也不迟,最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雷君凡递了一杯咖啡给坐在他身边的安凯臣,一面就事论事的继续正经事。
  “这就要问问凯臣的意思啰!”展令扬把问题丢给最重要的当事人去解答。
  “我——”
  就在这时,“异人馆”的警备系统突然全面运作,发出超A级的警讯。
  六个好伙伴动作敏捷的跑上二楼会议室去查看最新情况。
  一走进二楼会议室,便发现全自动运作的智能型瞥卫系统已经将整面的电视墙屏幕全数打开,墙上二十四个屏幕同时显现出“异人馆”四周不同角度的情况。
  他们很快的发现,有四枚炮弹同时朝“异人馆”的四个方向飞过来。
  然而,六个好小子却都面不改色,更甭说慌张失措的准备避难逃生,个个都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各自在会议桌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舒舒服服的跷起二郎腿,像是在欣赏“动作派”电影般,悠然自得的盯着那二十四个变化多端的屏幕直瞧。
  而屏幕上的几个画面,正在播放着“异人馆”那套足以媲美美国“爱国者飞弹”的空间拦劫飞弹装置,全面发挥功能,从容不迫的将四枚来装的飞弹,一一在它们尚未吻上“异人馆”的“壁身”之前,统统解决掉。
  为了防止敌方再次发出第二波攻掌,警卫系统的另一套攻击配备也同时发挥功能,很快的追踩到攻击来源,先发制人的将他们逐一摧毁。
  “异人馆”在超强警卫系统的护卫下,自然是安渡难关。
  不过被飞弹爆炸波及,受了些“外伤”的外面墙壁,可就得费一番工夫去“整容”,才能回复光鲜亮丽的本色。
  那还不打紧,最令人头大的是,屏幕上显示出正有好几辆警车朝他们这个方向疾驶而来。
  “谁去打发那些好心的警察老兄们?”曲希瑞虽然是用问句句型,但眼睛却盯着展令扬和南宫烈不放。
  “我去!”安凯臣意外的自告奋勇,因为他对这次的袭击有着强烈的责任感。
  “嘿!别抢锋头好吗?乖乖的待在那儿看我和烈的表现。”展令扬笑着把安凯臣向后推给雷君凡,接着便和南宫烈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下楼去。
  瞧他们两个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解决麻烦的,反而像是要去捉弄人般。
  这么说绝对不过分!
  因为“东邦”三不五时就搞出一堆惊天动地的大事,在负责这一区的警察老兄们眼里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不足为奇。真有哪天突然发现好一段日子看不到“异人馆”提供的“精采余兴节目”,那才真会令警察老兄们大惑奇怪,觉得情况不妙呢!
  对警察老兄们而言,他们对“异人馆"的态度是标准的“敬鬼神而远之”,能够不和那几个专门生下来整人、把死人气活、活人气死又活过来的坏胚子们接触,就尽量避得远远的,以免没事惹上一身腥,惨遭池鱼之殃。
  像这一次,要不是那爆炸声实在太大,想要装作没听见都不行的话,他们也不会三叹无奈的赶过来,表演什么“勤务第一”的戏码。
  这倒不是说他们对工作不够热忱、不想尽到保护市民的责任,相反的,他们一向挺尽责的,只有对“异人馆”那几个恶魔党例外!
  每回遇上和这几个小鬼有“牵拖”的事,他们就倒大楣,不管有事没事,他们都会先被整个半死,才能问到笔录。最气人的是,好不容易完成的笔录,内容往往令他们哭笑不得,荒唐无稽。
  上了几次当、吃了很多次亏后,他们也慢慢学乖了,只要没人伤亡,没有市民抗议,他们对和“东邦”有关的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管为妙。
  遇上像今天这种较浩大的场面,非派人来做做样子不可时,就抽签决定哪几个要当牺牲的倒霉鬼。
  而这次曲希瑞之所以指定展令扬和南宫烈当代表,出去接受“访问”,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回来的那几位警察老兄最怕遇上的对手就是他们两个。
         ※        ※         ※
  打发了那几个好心跑来提供“娱乐”的警察老兄后,展令扬和南宫烈立刻归队,回到二楼的会议室去集合。
  一进到会议室,就看到杀气腾腾的安凯臣。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被鬼附身了吗?”展令扬似乎不知道所谓的“悄悄话”,就是要小小声在人家的耳畔轻柔细语,反而拉大嗓门说得满室都有回音缭绕。
  幸好他的“悄悄话”对象雷君凡很有先见之明的将双耳捂住,事先做好万全的“防范噪音污染措施”,否则两耳早嗡嗡作响啦!
  怒火冲天的安凯臣才没那个好兴致和他抬杠,直捣黄龙的说:“你刚刚不是问我想怎么办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想宰了那个混帐安仲岳!”顺便一脚踹坏了脚边的座椅。
  这回安凯臣真的被惹毛了!
  如果安仲岳只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来,他或许会看在爷爷和父亲的份上,陪他玩玩就算了;但现在不同,那个该死一百次的老家伙,居然为了干掉他,殃及无辜,连他最重视的五个死党也想一并除掉,简直罪不可赦!
  “别那么大火气嘛!你这么快就把他干掉的话,咱们这个暑假要找谁来陪我们消暑呀!”展令扬永远都知道该如何以最短的时间歼灭伙伴们的怒气。
  因此,每当遇上“火警”,他就被推派出来当义不容辞的“救火大臣”。
  安凯臣心中的好奇虫宝宝们,果然渐渐苏醒,慢慢吞掉他体内的火球宝宝们。
  但是,最重要的“问题症结”依然无法释怀——
  “我不要什么快乐的暑假,我只要确保你们平安无事!”
  说着,他的眼眶因过度激动而红热起来,眼底的歉疚和自责一览无遗。
  展令扬重重的拍拍他宽厚、结实的肩膀,语气相当温柔的说:“难道你以为我们有那么娇弱,会给这么一点鞭炮声吓到?”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我知道了,你是说你想大显身手,完成未酬的壮志,煮火锅给我们当晚餐是吗?太好了,虽然已是消夜时间,不过我不会介意把消夜当成晚餐吃的。”展令扬陷害人的功夫还是一样了得。
  “呃?!我?!”
  安凯臣被他这一“扭曲”搞得一愣一愣的,原有的激情趁他充当“听雷鸭”的时候,偷偷投奔自由去也。
  其它几个宝贝蛋则一面倒的为展令扬声援,又是吹口哨,又是鼓掌、叫嚣。
  “太美妙了,安大厨师,我们很期待你的高超手艺哦!”声援废话之一,向以农赠。
  “我会帮你系上可爱帅围裙。”声援废话之二,曲希瑞赠。
  “那我帮你磨刀子!”声援废话之三,南宫烈赠。附注——这当然是“芭乐票”!口
  “我带你到厨房去,免得你迷路。”声援废话之四,雷君凡赠。
  安凯臣被弄得哭笑不得,遇到这几个令人又爱又气的好伙伴,他真的没辙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煮火锅,成了吧!”
  唉!到最后还是难逃此劫!
  心中对好友们歉疚的心结,也在与众不同的“东邦式”友情包围下,完全释然。
         ※        ※         ※
  晚餐过后,六个人又群聚在二楼的会议室中,重新商讨大事。
  安凯臣比晚饭前冷静许多,又恢复原来的风采。
  坐在计算机前的展令扬率先打开话题。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正是最关键的问句,因此当展令扬此话出口,几个好伙伴全都拜小白兔为师,竖直耳朵,就怕漏听了最重要的“情节”。
  安凯臣闭目思索一秒钟,张开眼睛时,在他眼眸绽放的是极富“东邦色彩”的邪门光芒。“既然二伯这么“厚爱”我,我当然得好好的回赠他一份“厚礼”,免得他又气我家教不好,不懂得孝敬他老人家!”
  “啊哈!说得好,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向以农第一个爆出欢呼声。
  不用说,其它人也是一个个“正合我意”的神情。
  既然要采取反攻行动,当然就得好好计划一番,而这个工作自然非展令扬莫属,于是一伙人又把焦点集中在他身上。
  在众人的期待下,展令扬不负众望的开口,“你有没有想从你二伯那儿得到什么奖赏?”
  不愧是整人专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战利品”。
  安凯臣想了半夭,还是没有具体的答案。“那黑心肝的老头拥有的东西,我大都不想要,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抢过来会气死他。”
  倏地,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际——
  “我想到一样东西了!”
  “什么东西?”
  “岛!”
  “岛?!”
  “嗯!我二伯在太平洋海域的一座私人岛屿。那座岛的位置远离飞栈、船舰的航道,也不在各国雷达的搜寻范围内,堪称世外桃源,一般人很难找到那个地方,就算是安家的亲族也鲜少人知,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去,所以隐蔽性相当高,我长到这么大,也只有小时候和爷爷去过一次。最重要的是,二伯对那座岛相当宝贝且引以自豪,所以如果能教他让出来,应该是很大快人心的事。”
  安凯臣愈说愈激动,愈说愈志在必得。
  “好,那就这么决定,咱们这次暑假游戏的战利品就是那座岛!”展令扬的手指不停在键盘上游走,动作却很优雅,像是在弹古典钢琴一般。
  同时,他的大脑开始强力运作,策画这次游戏的玩法。
  很快的,他显然已有腹案——
  “首先,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亲爱的二伯最近一次的交易将会在何时举行,交易对象是谁。”
  展令扬的问题一去上台面,脑力激荡的时间便正式展开——
  “这可能有点问题。第一,我们连亲爱的二伯在那条道上的代号是什么都还没有头绪,又如何得知他的“客源”和交易时间?”曲希瑞就事论事,虽然要查出这些问题,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太困难,但却需要时间,然而他们目前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别忘了,咱们有位亲爱的莫扎特少尉可以帮我们解决这个麻烦啊!”展令扬坏心眼的笑道。
  向以农立即附和,“没错!差点儿把这位耐用又经济的最佳盟友给忘记了。”
  其它几个也全数通过。
  他们口中的莫扎特少尉,就是在“梵帝冈冒险事件”中,结识的那位美国职业军人,也就是那位口头禅为“该死的!”的贝多芬上校……更正!应是贝多芬少将的儿子,同时也是贝多芬少将最得意的那个“菁英小组”的成员DO、RE、MI、FA、SO之中的MI。
  自从那次合作之后,“菁英小组”的成员便成了“异人馆”的常客,尤其是MI——莫札特少尉,更是最常来这儿走动的一个。
  他就是喜欢和“东邦”这六个坏心眼的小弟弟们混在一起,怎么也不会腻,而且和他们混得愈熟,就愈被他们吸引,每回一休假,铁定到“异人馆”来走动走动。
  这会儿,他该略尽绵薄之力的时候到啦!
  “既然大家都赞成,咱们就把这个问题丢给亲爱的莫扎特老兄啰!”展令扬骤下结论。
  他在说这句话时,已经顺便对现在不知在何处执行任务的莫扎特少尉发出联络讯息。
  “接下来呢?”安凯臣问道。
  “接下来当然是等亲爱的莫扎特大哥哥给我们回音之后,找那位最近将和二伯交易的“贵客”开刀,要他配合我们的计划啰!”展令扬继续敲着键盘,搜寻各种有用的信息,从事各项分析。
  “什么计划?”经过多次的“教训”,大伙已经学乖,不会再一拥而上的争相追问,而是采轮番上阵,一人轮流问一个问题,省得展令扬又使坏心眼,吊他们的胃口。
  这回负责发问的是向以农。
  展令扬的计算机分析工作正好告一个段落,便转过身,换了一个更闲散的坐姿说:“当然是我们的“夺岛计划”啰!”
  “夺岛计划?!”
  展令扬朝伙伴们勾勾食指,五个人便全凑了过去,分享他的“夺岛大计划”。
  瞧他们一个个眼露邪恶的光芒,只怕又有人要倒大楣了。
         ※        ※         ※
  当“夺岛计划”的每一阶段行动研拟完成时,已是夜深人静时分。
  安凯臣又开始感到头晕想睡。
  身为“馆医”的曲希瑞马上就问:“又不舒服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头脑昏沉沉的,眼皮一直垂下来。”安凯臣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有什么高见?呃——”
  才说完,一阵剧痛,安凯臣便像下午在街上那般,毫无预警的晕了过去。
  只是这回昏睡的地点有所改善,正巧是雷君凡的怀中。
  也因此,雷君凡就成了那个把安凯臣“运”到“医疗室”去的不二人选啦!
  在大家等待曲希端的诊察报告时,展令扬注意到向以农的脸色十分怪异。
  “怎么了?牙痛吗?”
  “你才牙痛,我是担心凯臣是不是因为去年的“怪病”复发才会这样。”向以农白了展令扬一眼。“他今天的症状和去年实在很像。”
  “STOp!”曲希瑞强行插播。“等我安置好凯臣,咱们再细说从头,一定得等我。”
  “神医”老兄的话,大伙岂有不听的道理。
  雷君凡为了怕大伙无聊,提出不坏的意见。“咱们先到楼下吧台去坐坐,我调你们爱喝的酒给你们解解渴。”
  他的提议马上就获得同伴的热烈响应。
  那是当然的!
  虽然“异人馆”的当家大厨是曲希瑞,但是他们的“专任调酒师”却是雷大少,他的调酒技术之好,堪称一绝,在十年后追求他的准娘子展岳华时,这项绝技还是大功臣之一哩!
  不过那是十年后的事了,现在,他自然还是“东邦”专属的调酒师啰!
         ※        ※         ※
  待全员到齐——熟睡的安凯臣自然除外,向以农便开始说故事。
  “去年,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向以农努力的回想去年夏天的“怪病事件”。“凯臣也有和现在相同的情况。”
  “当时的情形如何?”
  “那时凯臣刚开始也是像今天这样突然昏倒,经常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变得很喜欢睡觉。这种情况是非常反常的,因为凯臣从小到大都是“拿破仑型”的族类,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再多绝对睡不着。但是那阵子他却非常嗜睡,前后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都经常头晕想睡,却又找不到病因,把安家上下搞得鸡飞狗跳,所有人都快急疯了。幸好夏末的时候,凯臣的怪病便不药而愈,像是从没发生过什么事般,突然恢复正常,之后又做了多次精密检查,确定身体很健康,安家才终于放下心。”向以农记忆犹新的述说。“没想到现在又发病。或许是我多心,因为凯臣这次发病的时间和去年相近,所以我才会反应过度吧!”
  向以农虽刻意想放松,让自己看来潇洒些,言行举止间却怎么也抹不去对好友病情的担忧。
  “安啦!有希瑞在,凯臣不会有事的。”几个好友不约而同的出声安慰他。
  “我保证!”曲希瑞亲了一下晶莹剔透的酒杯,顺便拋一个媚眼给向以农当“保证书”用。
  向以农被一群好友的可爱表现逗笑了,心中的忧虑不知不觉消祛不少。
  有一群可以分担忧虑的朋友真好!向以农打心坎里认为。
  “希瑞,依照你的看法,你觉得凯臣的“怪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向以农倒不是故意刁难好友,要他对凯臣这个令群瞥束手无策的“怪病”提出什么突破性的看法,而是因为曲希瑞那真情流露的自信鼓舞了他。
  曲希瑞倒也没令他失望,他心里确实已有个谱,虽然还不太确定。“再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时间来证明我的揣测无误,到时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不过,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的是,凯臣的“怪病”绝对不是什么会致命的绝症,那家伙壮得像条野猪,不会有事的。”
  “那就等曲大神医的好消息啰!”
  饮尽杯中剩余的酒液后,今夜的聚会也随之落幕。
         ※        ※         ※
  第二天上午,“异人馆”尚称平静,未遭到任何攻击。
  倒是在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学校的女同学送来一盒大蛋糕。
  应门的是“调情圣手”南宫烈。
  两位身材高姚的女同学争先恐后的抢着说:“你们可真有人缘哪!连校外的大美人也败在你们手上,居然含羞带怯的等在校门口,拜托我们把这个她亲手做的蛋糕转交给你们。”
  南宫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打算速战速泱,潇洒的拨接性感的头发,笑着收下那盒蛋糕。“既然人家那么有诚意,我就代“异人馆”收下了。”
  “耶!这可稀奇了,你们不是一向都不收学校女同学的礼物吗?”
  “不公平!我不管,不公平!”
  两个女孩嚷嚷个不停。
  为了早早把她们两个打发走,南宫烈只好牺牲色相,给了她们两人一人一个热情的拥抱,外加一个热情的“二硫碘化钾”。
  然后趁着她们两个还陶醉在美梦中时,哄她们上车,要两人乖乖打道回府。
  打发了两位女同学后,南宫烈便把蛋糕带进屋内。
  他本来是想叫大伙出来,却又有被狙击的考量,因此还是自个儿进屋去。
  “你们快来。”所谓的“你们”是指安凯臣和曲希瑞,因为目前只有他们三个人已回来“异人馆”报到。
  南宫烈一面像八爪章鱼般,以最快的速度将蛋糕外面的包装拆开,一面呼朋引伴。
  “怎么回事?”第一个抵达的是安凯臣。
  “我怀疑这个蛋糕有问题!”这便是南宫烈急于让两位女同学尽速远离这盒蛋糕的原因。
  安凯臣凭着与生俱来对机械枪炮的敏锐本能,嗅到了危险。
  “别动,里面有定时炸弹!”
  安凯臣不慌不忙的接手,凭着经验和敏锐的触感,轻轻拨开蛋糕上面一层厚厚的鲜奶油,覆在内部的定时器逐渐露脸。
  “还有三分多钟的时间。”
  安凯臣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动手把它解决掉吧!”
  “我正有此意。”安凯臣驾轻就熟的开始动手拆除引爆装置,没有花掉多少时间便完成拆卸工作。
  危机解除,接着就顺便把拆下的炸药包也解体探个究竟。
  “好狠的黑心肝,居然挑这种型的炸药。”安凯臣一面做善后安全处理,一面怒火冲天的咆哮。
  从他的咆哮中,其它几个也跟着知道他暴怒的理由。
  原来那是一种在爆炸的同时,会产生大量致命有毒气体的炸药。
  “凯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炸药的危机才解除,安凯臣便又无缘无故的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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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5 18:27: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话 双重人格V.S.华岛风云(2)

远在大西洋对岸法国南部的安仲岳正在为暗杀行动连连失败的事大发雷霆。
  “美国佬果然不可靠,全是一群饭桶,连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小鬼头都搞不定,还好意思在道上混!”
  安仲岳愈骂火气愈大,如果法国政府够聪明,就应该把握机会来找他,要他提供火力发电厂的能源。
  他的贴身保镖头头杰克自告奋勇的说:“不如我们派自己的人到美国去干掉他。”
  “不成!你难道忘了,我就是不想遭人嫌疑,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委托外人干这档事的吗?”安仲岳立刻反对。
  他才不笨哩!放眼整个“威京集团”,最可能对安凯臣不利的人就是他,他现在如果再派自己的人去对付安凯臣,岂不是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是有这层考虑,他才不得不辗转的假他人之手,尽量将行动安排得像是纯粹意外事故,比如醉汉开车在街上撞死人;不满纽约市长的恐布分子用飞弹攻击民房,滥杀无辜市民;或者假借心理变态的杀人狂之名,送装有定时炸弹的蛋糕等等。
  没想到那群饭桶美国佬,竟把他费尽心思想出来的暗杀计划全搞砸了。
  “或许我们可以改变作战方式。”杰克试着说服他。
  “说来听听。”
  “经过三次的攻击,我想他们一定已有防心,而且再继续制造意外也实在太牵强了,不如——”他在安仲岳耳畔悄悄的献上良计。
  安仲岳听得频频点头。
  他静静的思索半晌,终于有了结论。
  “好,就照你的提议试试!”
  “不是试试,而是势在必得!”杰克修正他的话。
  安仲岳痛快的大笑。“对!是势在必得!”
  凯臣啊凯臣,你就乖乖等着到黄泉去报到吧!
  于是,一个更新的阴谋就这么登场了……
         ※        ※         ※
  在“异人馆”里,曲希瑞替安凯臣做完检查,便下楼去准备晚餐。
  在令人垂涎的香味四溢时,向以农、雷君凡和展令扬终于回来。
  他们三个人是接到莫扎特少尉的电话,跑出去和他会面的。
  “战果如何?”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南宫烈递给了他们一人一杯加了冰块的矿泉水,外加三条冰凉的湿毛巾。
  “莫扎特老兄确实够意思,办事能力一级棒!”“猴话公”之一的向以农一面擦拭脸颊,一面抢着发言。
  言下之意就是结果很令人满意啦!
  “凯臣呢?”展令扬问道。
  南宫烈用遥控器关掉电视。“黄昏的时候又昏倒了。”
  他接着把今天发生的“蛋糕炸药”事件也说了一遍。
  “看来对方是豁出去了,非置凯臣于死地不可!”雷君凡感慨万千的叹道。
  他实在不懂,难道权力欲望真的比自己的亲人还重要?!
  同样出身豪门,他们家就没有这样的憾事,所以他更下定决心,非要替凯臣除去那个大害虫不可。
  向以农不禁埋怨道:“安爷爷他们也有不对,明明知道那个坏蛋十分在乎总裁宝座的事,干嘛还这样刺激他,这么早就公布下一任总裁候选名单干什么?”
  “好了啦!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当务之急是赶快把那个对凯臣极为不利的祸害解决掉,你说是吗?令扬!”南宫烈安抚向以农的同时,仍不忘把展令扬拖下水。
  “没错,等吃过晚餐后,咱们再把昨晚拟定的计划做个整理,准备展开第一阶段行动!”展令扬莫测高深的摇晃着从莫扎特少尉那边ㄎㄧㄤ来的磁盘。
  瞧他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南宫烈等人立刻又精神大振。
  “那就赶快来帮忙摆碗筷,顺便去把凯臣叫醒。”在厨房忙了好一阵子的曲大厨,不知何时加入他们,对他们下达“开饭令”。
         ※        ※         ※
  当色香味俱全的中国料理纷纷上桌,最好心的雷君凡便上二楼去叫安凯臣吃饭——其实是猜拳猜输了。
  到了医疗室的门口,轻轻敲了几下,等了半晌没人应门,雷君凡便自己旋开门把走进去。
  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情景吓着——
  平日穿戴最整齐,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安大少爷,这会儿居然半敞着胸膛坐在窗边的平台上,发丝略嫌凌乱,却性感十足,散发出别于以往的魅力——坏坏的那一种。
  有几秒钟,雷君凡真是看呆了,微张着吃惊的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凯臣?”
  雷君凡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声叫唤,还好安凯臣似乎也在发呆,没有发现他方才的糗相。
  见窗边的他久久没有响应,雷君凡又唤了一声:“凯臣,你还好吗?”
  面对如此反常的好友,雷君凡还真有点不习惯。
  这回安凯臣大概是听到了,总算有所反应,只不过他的反应也很奇怪。
  瞧他一副大梦初醒的拙样,呆愣愣的望向门口的雷君凡,带点惊愕的口吻说:“君凡,你何时进门的,怎么不叫我?是吃饭时间了吧!”他矫健的跳下窗台。
  经过镜子前时,他赫然惊叫:“天啊!是谁把我搞成这副德行,这是什么头,乱七八糟的,还有这衣服的扣子怎么漏了一大截都没扣好……”
  安凯臣在镜子前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仪容,嘴巴还叽哩呱啦的抱怨连连。
  雷君凡被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见好友现在这副熟悉的神情,他真的很怀疑刚刚那一幕是不是他自己眼花看错了。
  安凯臣理好仪表,便准备下楼大快朵颐去,回眸发现杵在角落的雷君凡,便对他勾勾食指,“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难道你忘了楼下那几个全是饿死鬼投胎,再不快点下楼去,只怕连盘子都不剩了。”
  “哦!呃!啊!”
  雷君凡以三个状声词当作回答。
         ※        ※         ※
  果然不出安凯臣所言,迎接他们两个的果真是已去了大半江山的菜肴。
  雷君凡本来想把方才目睹那一幕立刻告诉曲希瑞,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决定稍后再说,免得伤到凯臣,在此多事之秋,他可不想再让凯臣多一层烦恼。
  而之所以非得告诉曲希瑞,乃是曲希瑞再三叮咛的事——凡是发生在凯臣身上的事,不管大小都要跟他说,好帮助他更快掌握凯臣真正的病因,确定是不是他所揣测的那般。
  晚餐结束,六个人便移师二楼的会议室,而那些碗盘的清洗工作则交由安凯臣发明的全自动洗碗机全权处理。
  展令扬才正准备公布大计划,安凯臣便又没来由的昏倒,伟大的会议于是被迫取消。
  当曲希瑞把安凯臣安置好后,便回到会议室和伙伴们会合。
  “我看我们或许把凯臣送到大医院去做精密检查比较好。”雷君凡提出自己的看法。
  “没有用的,去年也是这样——”向以农既沮丧又泄气。
  “不!我还是觉得再去一次医院比较好,因为——”雷君凡话到嘴边突然住嘴。
  “你是不是发现凯臣有什么异于平常的举动?”曲希瑞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雷君君凡瞪大眼睛看着一脸“果然是这样”的曲希瑞。
  曲希瑞又说:“我不是要你们发现凯臣有什么和平时不同的行为时,要记得告诉我吗?”
  雷君凡这才把方才看到的“奇怪安凯臣”事件告诉大家。
  “你确定你没看错?”曲希瑞显得很认真。
  “嗯!最奇怪的是,凯臣似乎对自己怪异的举止也很意外,好象是在无意识中做的感觉。”雷君凡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接着他马上又恢复平常的样子?”曲希瑞脸上的表情更为凝重。
  “对!”
  “等等!”听到这儿,向以农忍不住插播,“君凡说的情况,我在凯臣去年病发的时候也见过一次。”
  “真的?”曲希瑞似乎抓着了什么关键重点,脑袋瓜更加全力运转。“那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
  “你知道凯臣的病因了?”
  雷君凡和向以农争相追问。
  “别急,我还不完全确定,不过这几天内,我相信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曲希瑞表现得十分肯定。“所以君凡的提议先搁着,OK?”
  雷君凡当然是同意啰!
  “太好了,不愧是咱们的万能医生哪!”向以农衷心的称赞。
  曲希瑞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别太夸我,我也还不是很确定。好了,你们聊你们的,我得赶快查证我的揣测正不正确。”
  说着,他使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奔进“医疗室”,坐在他那台医学专用的计算机前,聚精会神的敲打着键盘,为印证他的推测而努力。
  如果他没猜错,凯臣的怪病可能真的是……
         ※        ※         ※
  欧洲.法国南部
  安仲岳忙完公事,回到自己面海的花园别墅,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三温暖,消除一天的疲累。
  他端了一杯XO,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才把杰克召进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指的当然是谋杀安凯臣的计划。
  杰克神情偷快的回答他的问话——
  “已经进行得差不多,只要再一些时间就行了。”
  “很好,还是你办事最能令我安心。”
  安仲岳的笑声愈来愈恐怖,满脑子都是美好的未来,那没有阻碍者的新世界。
         ※        ※         ※
  深夜的“异人馆”,正在享受月姑娘的温柔。
  然而,在如此宁静的夜里,却意外的传出划破天际的吼声——
  “令扬,你们快到医疗室来,全部!”
  曲希瑞从“医疗室”对伙伴们发出紧急召唤。
  不一会儿工夫,展令扬一行人便全数到“医疗室”门口报到。
  “进来,小小声的,别惊扰凯臣。”曲希瑞放低音量,以蚊子叫般的声音叮咛伙伴们。
  曲希瑞神秘兮兮的表现,让他们更感兴趣。
  他们依照曲希端的指示,往“医疗室”内一探——
  嘿!这是怎么回事?!
  呈现在五双啧啧称奇的眼睛前的景象,就连演戏天才的向以农都忍不住大加赞赏。
  “怪怪!我和这小子从小混到大,竟然都没有发现他这么有演戏细胞耶!瞧他那表情简直就和平日的他判若两人,并且演技是那么自然纯熟。”
  “我有同感。瞧他那个变态邪恶的眼神,多么的具有说服力,魄力十足哩!”南宫烈马上附和。
  “笨!那才不是变态邪恶,那个叫BadBoy的魅力,就是坏坏的那种!”雷君凡自以为聪明的更正南宫烈的错误。
  “你们别扯了,听听咱们的医生大人怎么说吧!”展令扬递给他们一个“唉!真是长不大的小孩子”的眼神。
  曲希瑞两手重重的搭在展令扬肩上,以略嫌夸张的慎重口气说:“令扬,难得你这么看重我,所以这件事一定要你跨刀才成!”
  紧接着他便附在展令扬耳畔,叽叽咕咕的交代了重责大任。
  嘿!小子,这回我倒要看看你那张一○一号笑脸是不是还是一成不变!曲希瑞偷偷得意在心坎里。
  当展令扬依照他的吩咐朝安凯臣走去时,另外三个好奇宝宝便凑向曲希瑞。
  “别急,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曲希瑞兴奋得连声音都有些发抖。“搞不好你们会如愿看到那小子“变脸”。”
  几个好伙伴立即明白了他玩的把戏。
  这倒是一件趣事,面对这个和平常截然不同,看来狂傲不羁、性感十足,又带着点坏坏的味道的“性感凯臣”,令扬那小子还能和平常一样处变不惊吗?
  “哈啰!你是凯臣吧!”展令扬还是老样子,安步当车,气定神闲的走近“性感凯臣”身边。
  “性感凯臣”毫不客气的盯着他瞧了半晌,才以狂傲的口吻说:“不要把我和那个一本正经、无趣乏味的小子搞在一起。”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停留在他脸上的依旧是不变的笑脸。
  “我——”“性感凯臣”顿时语塞。“好小子,难怪那个无趣的家伙会喜欢你。行!你可以叫我凯臣,但不能把我和白天那个无趣的家伙混为一谈,我比他强多了。”
  “你知道白天的凯臣的所作所为?”展令扬的态度始终都没有改变。
  “性感凯臣”轻哼两声,倏地粗鲁的托起展令扬的下巴,在近距离逼视着他,不时发出怪异的笑声。“不简单,面不改色,难道面对熟悉的好友如此骤变,你都不会感到可怕、震惊或不自在吗?”
  他的眼底少了一些敌视,多了几分感兴趣。
  展令扬并未挥开“性感凯臣”无礼的手,反而把人家的手当成“托盘”,懒洋洋的枕着,吊高两颗促狭意味浓厚的眼珠子,不快不慢的说:“只有这种程度就想要我吃惊,你也太不上道了吧!如果你在一瞬间变成女人或外星人,我可能会比较吃惊。”
  瞧他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只怕“性感凯臣”真变成女人或外星人,他还是这副调调。
  关于这点,在一旁看好戏的四个好兄弟和“性感凯臣”都有同感。
  “性感凯臣”深深的注视了他片刻,才松开被他枕得有些酸麻的手,“看来那个无趣的家伙倒挺有看人的眼光。好!看在你带给我的快乐份上,我就老实告诉你,事实上,白天那个无趣的家伙从去年夏天到现在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一清二楚。”
  “这么说来,你这一年来都和我们认识的凯臣共存?”曲希瑞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加入他们的对话。
  “性感凯臣”对不请自来的曲希瑞摆出极明显的不友善态度,“你就是那个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郎中?”
  “看来你对我们也都很熟悉,这么说来,你这一年一直是有意识的存在凯臣体内的啰?”曲希瑞从他的表情变化,确定自己的推断正确无误。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竟敢套我的话!”
  “性感凯臣”恶狠狠的向曲希瑞扑过去,却被展令扬半途拦截。
  “嗨!老兄,别那么冲动,有话好说嘛!我们可是第一次见到你,很想跟你多谈谈呢!”
  “真的?”“性感凯臣”表现得像个天真单纯的小孩,不过那只是昙花一现,他很快又开始武装自己,“你别想骗我,我很清楚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你们正在想要如何才能让我消失,让那个无趣的家伙醒来,对不对?”
  尽管他的纯真只是稍纵即逝的瞬霎,展令扬却捕捉到了那短暂的真实,并在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他友善温和的勾搭着“性感凯臣”充满野性和警戒的肩,半开玩笑却不失真诚的说:“我不否认我想要另一个凯臣回来,但同样的,我也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骗人!”挺缺乏说服力的语气。
  “你知道我没骗你!”
  “性感凯臣”不再出声,带点困惑的瞪着他,脸上的敌意又减少了一些。
  “好,我就暂时相信你,不过如果让我发现你骗我,我会宰了你!”
  “难不成还要我发誓?”
  “性感凯臣”不由得泛起笑意,是个相当吸引人、带着危险吸引力的微笑。
  展令扬也很大方的回他一记牲畜无害的笑容。
  友谊之神就这么轻悄悄的在他们之间搭起友谊的桥梁。
  “好了,咱们到客厅去坐下来,大伙儿一块聊聊,走吧!”说完,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展令扬便自顾自的拉着他往“医疗室”外走。
  “性感凯臣”半推半就的顺着他,眼底有藏不住的期待和兴奋。
  曲希瑞他们当然是很配合的下楼去,而且四个人都有着相同的看法——
  令扬这小子挺适合当哄小孩的保父,有机会应该建议他将来当个幼儿园老师才是。不!还是不要,让这小子教出来的小孩不知会变成多么可怕的小恶魔。
         ※        ※         ※
  “性感凯臣”在展令扬巧妙的引导下,滔滔不绝地说起他开始存在的这一年来的种种。
  原来在去年初夏,安凯臣的怪病初次发作时,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只是那时他的力量还不够大,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趁着正常的安凯臣在睡眠中,呈现无意识的状态下,占领这个躯壳几分钟,很快便又被迫回到安凯臣体内,静静的看着安凯臣的一举一动。
  而正常的凯臣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像今天出来自由活动这么久,对他而言是头一遭,但他知道以后自己能自由支配这个躯体的时间会愈来愈长。
  说着说着,他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虽然他并不想就这么又回到不自由的体内。
  确定安凯臣沉睡后,不等好兄弟们追问,曲希瑞便自己宣布谜底。
  “正如我所料的,这是双重人格的病症。”
  “双重人格?!你是说电影上当演的那一种,一个躯体内有两种或多种不同人格同时存在的奇怪病症?”
  “没错。以凯臣目前的情况而言,第二个人格——也就是刚刚我们见到的那一个——应该是在去年夏天才开始形成。一年后的现在,第二个人格似乎已形成完整的雏型,渐渐变得可以和原先的第一个人格抗衡,而且按照第二个人格方才的表现看来,第二个人格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愈变愈强。”曲希瑞尽量把话说得简单易懂。“最重要的是,这原先的第一人格至今都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这对第一人格非常不利。”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认识的凯臣会像电影上当演的剧情那样,逐渐被第二人格取代,终至完全消失,不再出现?”
  “不无可能。不过,目前还无法做进一步的断定,得再看后续的发展才知道。多重人格这种症状本来就相当特殊,有的人变成另一种人格后会再变回来,有的会交替出现,有的是会不断的变换不同人格,有的则是转化成另一种特定人格后便固定不再变化,还有些病例是几种不同的人格会融合在一起,成为一种全新的人格。在医学上对于这种特殊病症的研究,至今还没有决定性的定论,更没有全然有效的治疗方法,多半还是只能由病患本性着手,从心理方面加以控制,但效果也不尽相同,而且每个个案的情况都不同,无法以模拟法比照医治。”
  曲希瑞的话让大家陷入沉默。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向以农首先打破沉寂。“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熟悉的凯臣被取代?”
  “我倒认为我们可以好好的和第二个凯臣交个朋友。”展令扬向来就是那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
  “令扬?!”
  向以农才想反对,便给另外四个人八只手硬给捂住嘴,强迫“失声”。
  展令扬继续发表他的高见,“第二个凯臣一定很孤独寂寞,我想他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很想和人做朋友,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承认他的存在,说穿了,他就像个单纯天真的小孩,渴望着别人的关爱和注意,就这么单纯的希望而已。换个角度看的话,他也是我们所熟悉的凯臣的一部分,不是吗?”
  “我赞成令扬的说法。”南宫烈首先投赞同票。
  “我也赞成!”
  曲希瑞和雷君凡也先后表示认同。
  剩下向以农踌躇了须臾,才说:“你们打算如何告诉凯臣这件事?或者瞒着他?”
  “别忘了,互相欺骗并不合我们的游戏规则。”展令扬提醒大家。
  “那就是实话实说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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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5 18:28:01 | 显示全部楼层
 安凯臣一直到隔天早上才醒来,而且一醒来便对着守在他身边一夜的五个好伙伴说:“我已经知道有另一个我存在,也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他出乎意料的反应虽然让曲希瑞他们感到诧异,五个人想了一夜的台词全都派不上用场了,但他们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来,事情就更好办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说说感想如何?”从昨天安凯臣昏睡以前,到另一个安凯臣出现,一直到今天重新面对他们所熟悉的安凯臣,展令扬的态度始终都未曾改变。
  曲希瑞、南宫烈、向以农和雷君凡因而更加喜欢这个超级大怪胎,总觉得只要和令扬在一起,就算再遇到更离奇难解的事,也都能迎刃而解。并不是因为他们认为令扬是万能的,而是因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信心和勇气,真是不可思议哪!
  安凯臣平常就属于脸部表情缺乏变化的人,此刻的他,看起来更是冷得像戴了一副铁皮面具般,从他那张几近无感情的脸上,根本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经过了五分钟,安凯臣还是未发一言,只是倏地跳下床,打开衣橱,开始整理衣物。
  “嗨!安大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准备去旅行吗?”展令扬的屁屁老实不客气的重重坐在安凯臣放在床上的大型旅行箱上,像生了根一样,动也不动。
  安凯臣并没有因为展令扬的动作而停止整理衣物的手,“我要办休学离开这里!”
  “凯臣?!”性子最冲动、和他相处最久的向以农激动的大吼。
  雷君凡快手快脚的阻止他,示意他先冷静下来,看看令扬如何处理再做打算。
  展令扬舒舒服服的坐在旅行箱上,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你要走,我是不反对啦!不过你舍得放弃刺激好玩又新鲜的生活,再回到过去那种令你感到无聊的无趣生活吗?或者你打算要把“异人馆”里所有的发明物也一起带回去,重新组合,再自己造一个新的“异人馆”?还是——”
  “不要再说了!”安凯臣重重的向衣橱门板捶了一记,可怜的门板,被打成一级内伤。“为什么你们还表现得若无其事,难道你们不觉得我是一个怪物,不怕我会伤害你们?!那家伙的所作所为我根本无力控制,你们——”
  “展令扬水蛭”不知何时以极大的吸力,吸附在安凯臣背上,两只章鱼般的手绕过肩膀,从背后紧紧圈住安凯臣。
  “老兄,你是头壳坏掉了吗?你就是你,不管如何改变,你还是你,是我们的好伙伴,听清楚了吗?”
  老天!这个浑小子,他说这些话时,非得用令人头皮发麻的嗲声说不可吗?一旁观战的四位“观众”纷纷在心中骂个没完。
  展令扬的话对安凯臣起了不小的作用。“难道你们不会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可怕,我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爆炸,把你们炸得伤痕累累!”
  “这样生活才够刺激有趣啊!”向以农如是说。
  “你们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你本来就很奇怪了,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南宫烈惊叫——用“夸张法”。
  “我不是在开玩笑,另一个我究竟会如何对你们,我完全没有把握。”
  “你又不是管家公,管那么多闲事干嘛!”曲希瑞接着说。
  “我是怕伤到你们啊!”这几个小子非要逼我说出这种恶心巴啦的话来不可吗?安凯臣涨红了一张热呼呼的脸,眼底的恐慌不安倒是比方才少了很多。
  “以一敌五,你是在说哪一国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雷君凡马上接下曲希端的棒子。
  “我——”
  “你肚子饿了,想吃早餐了,是不是?”展令扬向他眨眨眼。
  “呃——!”安凯臣顿时语塞。
  然而他的内心却被温暖的友情填得满满的,赶走了他所有的不安——害怕被一群好友鄙视、疏离的不安。
  “走啦!快去梳洗好,下楼去吧!肚子都快饿毙了!”展令扬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浴室。
  安凯臣不自在、带点羞涩的回眸面对五个好友,情深义重的说:“谢谢你们!”
  “不必客气,只要待会你把培根肉给我就好了!”展令扬笑咪咪的靠在南宫烈肩上。
  “我没令扬那么贪心,我只要一颗蛋!”
  “我更有良心,我只要半杯牛奶!”
  “另外半杯,我就委屈的收下吧!”
  “好象只剩面包了,唉!我就勉为其难的要了那个面包吧!”
  安凯臣真佩服自己有那个耐性听他们把他的早餐“瓜分”光光,原先的感性气氛被他们这么一搅和,全都搭喷射机速速离去啦!
  他的心情却因而更加清朗自在,属于“东邦”的那股调皮本性立刻回笼,他向他们做了一个“想得美”的示威表情后,便走进浴室去了。
  五个好朋友见他恢复“正常”,才安心的纷纷回房梳洗去。
  同时,他们决定从现在开始,把原来认识的安凯臣还是叫“凯臣”,而对于黄昏之后出现的“性感凯臣”,则唤为“凯”,好区别两人的不同。
  不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平抚“性感凯臣”的不安。
         ※        ※         ※
  今天晚上,“性感凯臣”再度出现,而且比昨天早了半个多小时现身。
  由于白天的凯臣也知道他的存在和他的作为,因而令他倍感威胁,态度又回复到敌视的状态。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协力把我消灭掉?休想,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凯几近咆哮。
  “你懂的字汇还真少,说来说去就只有这几句,不嫌累吗?”展令扬打趣的说。
  凯恼羞成怒的怒吼:“你们不要以为我会笨到相信那家伙说的话,共存?!他愿意和我共存才是怪事,什么我也有存在的权利?!那家伙会对一个想取代他的人如此仁慈?!”
  “凯臣的确是这么说,你应该比我们还清楚。怎么,难不成你是怕了,怕自己会输给白天的凯臣,所以才不敢接受他的提议?”展令扬很懂得如何激怒别人,尤其是像夜晚这个凯臣这种激动派的。
  “你胡说,谁会怕那个无趣的家伙!”凯果然上当。
  “那就是接受提议啰!很好,那就快靠过来,我们要继续商讨咱们的“反攻大计”了。”展令扬向他勾勾手指头。
  “耶?!”凯一时反应不过来。
  “难道你不想回敬回敬你二伯?”
  “这是什么话!那个该死的臭老头,我早就想好好的整整他了!”一提起安仲岳,他就和白天的凯臣一样一肚子火。
  凯一坐定,就问道:“你们不是打算夺下那个老家伙在太平洋上的那座私人岛屿吗?怎么不赶快行动,难道你们喜欢过这种每次上街都要闪闪躲躲,以防被攻击的生活吗?”
  〞别急,我正想问你,你喜欢哪一种攻击方式?”负责全程计划的展令扬一面敲计算机键盘,一面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是把那个岛彻底铲平,把他赶出那个岛,让他在没有我的允许下,永远不能再接近那个岛!如果能痛揍他一番,让他到医院去住上一年半载就更大快人心了。”“性感凯臣”说得眉飞色舞。
  “好!就照你的愿望行事!”展令扬快人快语。
  “太好了!”凯冲口而出,才发觉怎么有另外四个声音作陪。
  嘿!原来是另外那四个家伙合奏的结果。
  “别以为喜欢玩刺激火爆游戏的只有你!”南宫烈朝“性感凯臣”扬扬眉。
  “性感凯臣”展露出今晚第一个友善的笑容。
  他发现这几个奇怪的小子挺对他胃口的,他虽不想承认,不过他确实开始敞开心扉接纳他们。
  “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交通工具!”展令扬把全盘计划重复说明一遍后,提出问题关键。
  向以农立刻说:“这哪里是问题,交给我一切OK!”
  又到了他展露“神偷”技术的时候啦!呵!
  嘟!嘟!嘟!
  电话铃声频频作响。
  坐在电话边的向以农顺手拿起话筒。
  不得了了,竟然是安仲岳打来的!
  向以农和大伙交换个眼色后,把电话转换成扩音式的,好让大家都能清楚的听到安仲岳的声音。
  “凯臣不在吗?”
  凯正想出声,便被雷君凡冷不防的点了哑穴消音,并“定”在原地不动。
  电话继续由向以农代答。“凯臣出去买东西还没回来,世伯有事交代我便成,我是向家的以农,你没忘记我吧!”
  “原来是向贤侄。也好,你就转告凯臣,说我最近买了一艘豪华私人游轮,处女航正是要从美国西岸开到我的私人岛屿上,我想到凯臣正好人在美国念书,现在又正值暑假期间,所以想邀他上船,一同出游。我会在船上开盛大的PARTY,保证不会无聊,请他一定要赏我这个老头子脸。当然,欢迎向贤侄一齐来,听说你们是一群好朋友住在一起,欢迎你们一起来。”
  向以农收到展令扬的示意,很爽快的答应。“谢谢世伯的邀请,我们一定会去,那就请你告诉我搭船的时间和地点……”
  问完必要的事,电话收线后,雷君凡才解开凯的穴道。
  “你们怎么可以控制我的行动,又随便答应那个老家伙的邀请,难道你们不知道他不安好心吗?”凯一恢复自由便破口大骂。
  每次遇到有人大动肝火,大伙就会很有默契的推派展令扬当“救火大臣”——这是说得好听,事实上是把烫手山芋丢给他。
  不过,展令扬也的确是最佳的“救火”人选,他就是有那种本事,让盛怒中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停止喷火。
  “火气别那么大,咱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达成你的愿望,只是改变作战策略罢了。”展令扬莫测高深的笑着说。
  “改变策略?叫“自投罗网”吗?”
  “不!叫“将计就计”!”展令扬更正他的错误,顺便挑动他的好奇心。
  说来还真得感谢安仲岳及时的一通电话,让他们省去了不少“前置工作”,像是去威胁最近要和安仲岳做军火交易的“客人”之类的啦!
  唯一可惜的是,白白的浪费了莫扎特少尉给他们的那一ㄊㄨㄚ钜细靡遗的资料。
  凯一颗心被他那故件神秘的样子搞得好奇毙了,早忘了“生气”那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乖乖的向展令扬“投诚”。
  于是,六个坏胚子又开始另一个全新的反攻计划——
         ※        ※         ※
  正如展令扬他们所料的,安仲岳确实是因为屡屡暗杀安凯臣不成,才想把他引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在汪洋大海上把他解决掉,所以才会有“海上之约”。
  明天!明天就是那个惹人嫌的阻碍者葬身海底的日子了!呵……
  安仲岳在自己的船舱里,提前饮酒庆祝。
  只要过了明天,“威京集团”下一任总裁宝座就是凯瑞的了。
  为了顺利解决安凯臣,他还把最近的军火和毒品交易全部延期,他这么“看重”那小子,那小子应该可以死得很瞑目了!
  夜晚的大海,显得神秘而令人生畏,却又有着难言的魅力。
  海风不停的吹拂,夜空星光灿烂。
  然而,在另一个船舱里的“东邦小组”这回却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欣赏良辰美景,他们正在做最后行动的第N次磋商,好确保明天的行动能万无一失。
  无论如何,明天的大战他们一定要赢才行!否则就得结伴到海底去当海龙王的女婿去啦!
  南宫烈以不同的占卜方式,做了多次的卜卦后,才说出最后的结果,最后的讨论也告一段落。
  “一定是明天,而且是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会采取行动!”
  “他倒是挺会选日子的,选了个没有月亮的晚上!”雷君凡吹了一声口哨。
  “这不是很好吗?太弱的对手玩起来多乏味?”展令扬一句话正中大家的心声。
  “说得好,干杯!”曲希瑞带头把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几个年轻人又开始闲话家常,一点也没有即将面临生死搏斗的紧张气氛。
  凯和他们连日相处下来,早把他们当成好朋友看待,他不是没眼睛不会看,更不是无知无感的人,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五个奇怪的伙伴是真的把他和白天的另一个他平等看待,是真心和他交朋友,甚至可以说他们根本不在乎他究竟是以哪一个人格出现。
  他终于知道展令扬所说过的:“你就是你,不管如何改变,你还是你!”那句话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只是,他还是想知道,对他们五个人而言,他究竟是……
  “怎么了,凯?”展令扬已经注意他好些时候了。
  “没事。”他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很晚了,该睡了,今晚得充分休息,明天才有精力应战,是不是?”
  大伙儿互看一眼,便很有默契的散会。
  只有展令扬留下来。
  “为什么还不走?”他并未回头,背对着他,由船舱的窗户远眺被浓雾笼罩的夜海。
  答非所问是展令扬拿手的把戏之一。“我喜欢你的背,想再多欣赏一下这性感的背影。”
  凯已习惯他的难以捉摸,只是轻笑两声,才用一种带点孤独和悲哀的口吻说:“放心吧!在战斗中,我会尽量不让这家伙的身体受伤,你不必再多废话。”
  展令扬悄悄挨近他身后,“附着”在他背上。“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你,还故意这么说,是不是存心要让我伤心,好报复我刚才偷吃了你那条鲜美可口的清蒸鱼?”
  “好啊!原来那个偷吃贼真的是你!该死的家伙,方才还一直抵赖,硬指着雷君凡当替死鬼哩!真是够朋友哪!”凯呱呱叫了半天,才想到——不!不对!在这么感伤的时刻,怎能净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偏偏想要再重回方才的悲情气氛,却早没了那个调调。“我——你——”
  回眸触及展令扬那小子胜券在握的笑脸,他知道他又在不知不觉中中了他的“心情大挪移”招数。
  他不禁轻笑两声。
  也罢!只要这几个怪家伙承认他的存在,他便可心满意足,别再强求了。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展令扬以温暖的手拍拍他的肩。“别胡思乱想,我说过对我们而言,你就是你,不论情况如何改变,你永远是你,是我们这一群不可或缺的伙伴,知道吗?”
  “令扬——”就是这些话!他想听的就是这个——证明他存在、被在乎、被重视、被需要的感觉,虽然只是短短几句平常话,却令他深受震撼。
  “好啦!早点休息!”展令扬达成目的便潇洒的挥挥衣袖离开了。
  当舱门被“砰——!”的一声带上,凯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就这样吧!这场战斗他一定得好好努力,无论如何,他绝不能让这五个唯一知道他存在、在乎他的好伙伴葬生在安仲岳那罪该万死的黑心老狐狸手中,绝不!就算是赔上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儿,他又被一直盘旋在心中的心结抓住——
  如果他命在旦夕,那么令扬他们会怎样?!
  他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安和揣测,但他就是对自己的存在没有足够的信心!
  在他内心深处,始终存在着一种恐惧,害怕令扬他们会有“假如他从此消失,不知道有多好”的想法,明知道他们不是那种人,但他就是无法释怀……
         ※        ※         ※
  次日,海上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而且是一个“海线无战事”的好日子。
  接近黄昏时分,安仲岳开始有所动作,西装笔挺,笑容可掬,全然是一派慈祥长者的模样出现在他们六人眼前。
  “这些天辛苦你们了,招待不周,贤侄们可别见怪,照这个航速推算,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再没多久就能抵达我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岛,正好赶上晚上在岛上举办的宴会。”事实上,那个宴会是安仲岳为了庆祝长年来的心腹大患葬生在海底所举办的“庆功宴”。
  “二伯太客气了!”安凯臣按兵不动的敷衍他,好降低他的防心,毕竟安仲岳是个谨慎又多疑的家伙。
  安仲岳则按照自己预定的计划说道:“凯臣,别客气,你这么说太见外了。对了,为了给你们更意外的惊喜,我现在要先搭直升机到岛上去打点各项事宜,所以接下来的航程恐怕没法子陪你们同乐,不过你们大可尽情的使用船上各项娱乐设施,举凡游泳池、舞池、吧台、撞球、钓鱼……或者其它活动都随你们,如有什么需要,可直接向船长打声招呼就成了。再一个多小时,你们抵达岸边时,二伯会在那儿给你们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
  他是说的很好听,心里想的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码子事——
  对!我会等你们,等着替你们收尸!
  “感谢二伯的盛情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如就让我送二伯上机吧!”安凯臣相当沉得住气,一点也没将心事表现在脸上。
  安仲岳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按照计划很“假”的说:“不!不用送了,二伯自己走就行,你还是陪你那几位好伙伴继续玩吧。”
  玩“死亡游戏”!呵!一想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惹人嫌的“障碍物”,安仲岳差点偷笑出声。
  然后,在六个好小子的目送下,安仲岳搭乘船上的直升机离开。
  安仲岳心情大好的从机上探出头,对留在甲板上的他们唤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完全是“安定人心,避免生疑”的作法。
  安凯臣语意深长的回道:“我也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直升机螺旋浆的吵杂声和“美梦”即将成真的快意,让安仲岳忽略了安凯臣“话中有话”的语调,以及其它五个“陪葬队”队员们脸上那副“过度愉快”的神情有何蹊跷,快快乐乐的搭着直升机,渐行渐远。
  此刻,正是白天和黑夜交替的黄昏时刻,也是“白天的”凯臣和“夜晚的”凯交换身分的时刻,更是“神赌”南宫烈占卜所显示的“大战开始”时刻!
  “时间差不多了吧!”面向大海,背对着其它伙伴的安凯臣,语气骤变,以狂妄嚣张的口气说道。
  是了,“性感凯臣”又出现啦!
  “是差不多了。瞧!船长已下令偏离原先的航道,驶向岛的西边方向。”雷君凡看着手掌中的指南针,免费向大家做实况转播。
  “一切都在掌握中,现在就等“开战讯号”扬起!”南宫烈接着说。
  展令扬一面擦拭自己那只乌亮的长软剑,一面说:“不要尽在那儿说些低智商的话,还是把自己的家伙检查一下比较实在。”
  他们当然不会笨到想单凭随身配备的“独门武器”——手术刀、特制扑克牌、长软剑、麻醉枪,或者赤手空拳和对方硬拚,那岂不是白白去送死?只有傻瓜或者活得不耐烦的人才会干那种傻事。
  “到船舱去“分赃”啰!”曲希瑞和向以农已经迫不及待的推着好兄弟们进船舱去。
  不一会儿工夫,六个人便纷纷亮出自己藏匿的炮弹枪械,这些才是今天的大战压轴用的重要角色。
  一心想在船上将他们解决掉的安仲岳,当然不会给他们携带这些“危险玩具”登船的机会。可想而知,现在握在他们手上这些武器,全都是“就地取材”而来。
  至于如何“就地取材”?
  自然是靠“神偷”向以农那一双巧手,从船上的“兵器弹药库”里“借”来用的啰!
  别以为像这样的豪华游轮会有什么“兵器弹药库”是一个笑话,对别人或许是,但对大名鼎鼎的“地下军火商人”兼“麻药商”的安仲岳而言,这绝对不是笑话,而是事实。
  这些年来,安仲岳便是以他那三不管地带的私人岛屿做为根据地,以“威京集团”享誉全球的招牌豪华客轮当掩人耳目的工具,暗地里从事各式军火和毒品的大宗买卖。
  据说中东许多恐怖分子所需的弹药枪械,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全球“十大毒枭大王名单”更是少不了他的名号。
  现在,这艘船上也载满了“客户”的“订货”,准备在解决安凯臣后进行交易,而展令扬一行人的武器便是从那批“订货”A来的。
  只不过这些由向以农借来的枪械弹炮,在经过“神枪手”安凯臣的“硬件加工”,和展令扬、曲希瑞联手的“软件加工”之后,战斗力少说比原先提高十倍以上。
  “听好,别硬干,发现苗头不对就放弃,一切以保命为优先考量。”展令扬语重心长的耳提面命。
  一向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他,也只有在这种非常时刻才会有较像“正常人”的表现,不是为自己,就怕五个无怨无悔的跟随他好伙伴会有所闪失。
  安凯臣一行人听了自是窝心。一直都是如此,愈是濒临危险的边缘,他们就愈能感受到展令扬对他们的重视,那是一种非常令人珍惜难忘的感受。
  “别瞎操心,你以为我们有那么笨吗?”南宫烈用手上的机关枪枪身轻敲了他的头一下。
  展令扬眼里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笑意。
  一种尽在不言中的友情,顿时向六人袭来,强烈的牵引着六颗惺惺相借的心。
  啪!啪!啪!
  由远而近的螺旋桨声正是他们等待的“开战讯号”,六个人动作整齐画一的进入备战状态。
  不久之后,安仲岳的咆哮便如雷贯耳般的传来。“安凯臣,你给我滚出来!安凯臣!带种的快滚出来!”
  “烈,你的占卜术真是名不虚传,“开战讯号”真的给你卜中了耶!”“神偷”向以农就算在危机四伏的此刻,也不忘褒奖自家人。
  其它几个也个个竖起大拇指向南宫烈致意。
  南宫烈一副“再多捧一点、再多捧一点”的神情,不要脸的接下大家的赞美,一点也不懂得谦虚。
  “咱们该出去和二伯打声招呼,免得他气挂了,游戏就不好玩了!”展令扬勾抱住安凯臣的肩,哥俩好的便往舱门外走。
  其它四个也准备展开另一个大计划。
  安凯臣走到舱门时,把握时间将心中的话吐了出来,“你们要小心,我不希望你们为我受伤,我……也会小心照应……这家伙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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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5 18:28: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话 双重人格V.S.华岛风云(3)

 在甲板上迎接展令扬和安凯臣的是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的安仲岳。
  “说!是不是你们干的?!在我的直升机上偷偷动手脚,让它漏油的是不是你们?!”
  安仲岳本来是怎么也不肯相倍自己会被这几个小鬼摆一道,偏偏天不从人愿,当直升机在飞行二十分钟,开始出现油料骤减的警讯时,他惊慌之余,突然想到安凯臣这个碍眼的阻碍者从小就对机械枪炮有着过人的天分,稍稍一推敲,令他光火的答案便自个儿跳出来啦!
  “唉!二伯,你别那么大的火气嘛!当心年纪轻轻的就脑中风,那多划不来!”展令扬抢在安凯臣之前回答。
  “谁是你二伯!来路不明的社会败类少在那儿和我攀亲带故!”事情既然已搬到台面上来讲,安仲岳也就不再装客气,阴狠的“歹看面”马上现形。
  安凯臣立刻吼回去,“不准侮辱令扬,要说到社会败类,你才是不折不扣的正字人渣,不是吗?大名鼎鼎的军火、毒品贩子?!”
  “你——”
  安仲岳心头一惊,这小子怎么会知道他的最高机密?他走私军火、毒品的事,连安老爷他们都不知道,他怎么会——
  他双眼中的杀气更重。
  “看来真是留你不得了!”
  安仲岳奸笑两声,便下令全面攻击——
  “干掉他们!”
  安仲岳一声令下,全面战争便正式揭幕。
  方才站在那儿一搭一唱的展令扬和安凯臣,这会儿已不知各自散到哪里去陪敌人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安先生,不好了,船长和驾驶员全部失踪了,而且仪表板全毁,这艘船已经不能动了!”两名鼻青脸肿的部下跑来向安仲岳报告重大战况。
  “什么?!”安仲岳大大的震惊。
  该死!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我太小看那个不成材的小子了!
  “既然拋锚了就别管了,全力去对付那几个小鬼,管你们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乱枪打死,或丢进海里喂鱼都成,只要把他们全给我收拾掉就行!”
  “是!”
  安仲岳另外示意贴身保镖之一去放下船上的小型游艇。
  谁知那名保镖去了一会儿,便惊慌的折回来向他报告道:“安先生,不好了,船上的游艇有一艘不见了,其它的全都遭人破坏,不能行驶。”
  “什么?!”安仲岳差点儿气昏。“那群该杀一百次的人渣!统统给我杀了!”
  轰——隆——!
  “这是什么?!”
  “安先生,危险!”
  巨响、伴随巨响而笼罩整艘船的七彩烟雾、安仲岳和其贴身保镖的声音几乎同时出现,竞相争辉,船上的灯光瞬间全灭,整艘船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这——这是怎么回事——”安仲岳眼泪直流,四肢有些麻痹的躺在贴身保镖头头杰克的怀中,有气无力的问道。
  没办法,虽然杰克很机警的张开手臂保护安仲岳,但安仲岳已经吸进了一大口的七彩烟雾。
  杰克帮安仲岳和自己做好防护措施后,才回答他:“那七彩烟雾可能含有强烈催泪和麻痹神经的药物成分,对方似乎是这方面的行家,小小年纪便能干到这种程度,相当不简单,真该向他们脱帽致敬!”
  “你少在那儿长他人志气,那几个小鬼有什么厉害!”安仲岳虽然因嘴唇麻痹而难于言语,还是不忘贬损自己的眼中钉。
  杰克不以为然的说:“你应该知道,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小鬼。听听,方才船上还处处枪声四起,但从传出那声巨响,七彩烟雾弥漫后,就未再听到任何枪声了,不是吗?”
  一句话吓回了安仲岳的理智,气愤开始转为不安。“你……你是说……”他困难的吞吞口水。“那你们还不快去把他们揪出来,难道要等他们来杀我,我花大把钞票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不妙!真是大大不妙!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一阵巨响后,整个情势便大幅逆转。
  难道他真的小看那几个人渣小子了?!
  杰克慑人的口吻道:“安先生请放心,那两个小子很合我的胃口,我会好好陪他们玩玩的。”
  “是六个,不是两个!”
  “不!是两个!”杰克郑重说道。
  安仲岳快气炸了。“你是被那阵奇怪的烟雾给弄迷糊了吗?他们明明就是六个人!”
  “本来应该是六个没错,但现在在这艘船上的只有两个!”
  “什么意思?!”
  “船上的游艇全毁,只除了一艘失踪了,不是吗?”他也是刚刚注意到这其中的奥妙。
  “你是说——”安仲岳心惊的卜通直跳。“不会……吧!他们不可能……到岛上去……那边全是我的人……而且……,你凭什么笃定回去的人是四个?!”
  杰克条理分明的说:“就是因为他们人单势孤,所以才得如此铤而走险,孤注一掷,留下凯臣少爷和那个嘻皮笑脸的小子在船上牵制我们,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好让另外四个能乘机到岛上去,攻占整座岛,断绝我们的后援。但因为他们对岛上环境不熟,所以需要较多的人力,最可能的情况是分成两组,每组两人,一组负责冲锋,另一组后援防守,并牵制岛上的兄弟们出海来支持我们。”
  “凭他们六个小鬼就想硬闯,简直异想天开,我马上就叫他们从梦中醒来!”尽管安仲岳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十分合理。
  因此,便拿起无线电话打算遥控岛上留守的属下,给那六个小鬼来个痛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鸡蛋碰石头”!
  “怎么回事?!”
  安仲岳拨了好几次讯号都受到强烈的干扰,话筒里传来的全是让人鸡皮疙瘩群起革命的高频率噪音。
  “呼!对方相当高杆,事先连这层都想到了!”杰克言语中尽是赞赏。
  安仲岳可没那个闲情雅致听他歌颂敌人的功绩。“你快给我说清楚!”
  他倒是很听话。“他们为了断绝我们和岛上的联系,不知从哪儿发出强烈的干扰波,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和岛上取得联系。由此可见,对方负责策画这整个计划的主谋相当厉害,考虑得面面俱到,凭那样的年纪,相当不简单!”
  “会是凯臣那小子吗?”
  “应该不是。凯臣少爷一定得负责和机械枪炮有关,包括电磁波干扰这些事,所以应该没那个精力坐镇指挥,也就是说主谋另有其人!”
  “管他谁是主谋,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一想到情势依旧对自己不利,安仲岳根本无心再去管其它的事。
  “安先生,你别担心,我们只要抓住在船上的凯臣少爷和那个爱笑的小子当人质就成了!”
  “怎么抓?现在是敌暗我明,而且那群饭桶全躺在地上了,派谁去抓他们!”安仲岳愈想愈气愤。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按照他的计划,这个时候那六个小鬼应该早就葬身海底,而他则在岛上大开庆功宴了,怎么会弄成这般田地?!
  杰克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我会逮到那两只老鼠的!”
  “那我怎么办?!谁来保护我?!”安仲岳大加反对。
  “放心,你只要乖乖躺在这儿,乔治和约翰会护着你——”
  “你别开玩笑,他们两个的情况和我差不多,怎么保护我?”
  “你该知道他们的本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无法做到最好的保护,但至少可以保证不会让那两只小老鼠接近你。”
  “可是——”
  “就算他们真的找上你,也不会要你命的!”
  “你又知道了!”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他们真要杀你,大可引爆这艘船就好,凭他们的本事,这并非难事!”
  “那——”安仲岳想想很有道理。
  “一切等我抓到他们就知道了!”
  说着,杰克便起身“抓老鼠”去了。
  小鬼们!你们是很厉害,干得相当漂亮没错,但我这个“越战特种部队”出身的行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呵!
         ※        ※         ※
  安凯臣不知道自己在黑夜中已干掉了多少没有被“神医”曲希瑞特制的“七彩烟雾弹”完全征服的敌人,经过一次地毯式的“巡礼”,他终于确定自己负责的势力范围内,已不再有没躺下“见周公”去的人。
  嗯!差不多是和令扬会合的时间了!
  因此,他开始往两人约定相会的地点移动。
  “凯臣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令扬!”
  安凯臣很高兴的迎上去,惊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
  砰——砰——!
  一个毫无预警的重击,从叫唤他的声源挥出,熟悉的声音让他一时失了防心,硬被撞下位在这艘船最顶端的停机坪,也是他和展令扬约好会合之处。
  从这样的高度摔到下面的甲板上,就算幸运不捧成肉酱,也会头破血流。
  “令扬,小心!别过来,有陷阱!”
  在坠落的剎那,迸出凯口中的不是求救或者惊叫声,而是对好友的警告。
  咻——啪——!
  一道反射月光而在夜空中发亮的银色闪光,在安凯臣大叫的同时,像迅速坠落的流星般,划过安凯臣的左腕,紧紧缠住他的左前臂,阻止了他当“人肉罐头”的可能性。
  那缠住他的冰凉的银色闪光正是及时赶来会合的展令扬手中那条挥洒自如的长软剑。
  此时,被乌云掩去好一阵子脸庞的月姑娘已不再娇羞,除去乌云先生的呵护,以咬洁的光辉和黑夜相见。
  安凯臣这才看见怵目惊心的危险镜头——
  展令扬俯卧在停机坪的边缘,右前臂缠住长软剑的另一端,右手紧紧握住剑把,他的右手因而被迫接受锋利的剑身“洗礼”,一丝丝的鲜红,从他的右手肆无忌惮的流出,沿着冰冷发亮的银色剑身,流向他这一端。
  令扬的左手则紧紧的抓住他的右腕,背上被一只沉重的大脚狠狠的踩住,右边的太阳穴则被那只大脚的主人——贴身保镖头头杰克——用枪指住。
  情况是一面倒的对他们两个不利。
  “住手,我知道二伯的目的是除掉我,你就快点干掉我,不要伤害无辜!”安凯臣瞪着杰克大叫。
  “凯臣少爷,你不必太急躁,你的命我当然是要,只不过我对这位小兄弟很有兴趣,有些问题想问问他,除非你想要我立刻在他额际开个洞,否则最好安静一点,明白吗?”杰克残酷的笑道。
  “你——”安凯臣知道他是玩真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迫“消音”,改用“瞪功”。
  杰克这才满意的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扬身上——
  “说,这个计划的主谋是不是你?”杰克气定神闲的问道,说话的同时,那只踩在展令扬背上的大脚顺便毫不留情的猛力搓揉几下,巴不得能搓掉展令扬一层皮似的。
  展令扬眉头连皱也没皱一下的说:“我最大的失算是没料到这艘船上会有你这号人物,能够把我的声音模仿得如此生动。”如果不是他模仿得太微妙微肖,安凯臣根本不可能上当。
  杰克相当欣赏他的骨气,大脚不禁又赏了他一次“疼爱”。“连安仲岳和我的手下都不知道我有这项绝技,而且我是越战特种部队出身,夜袭本来就是我最拿手的看家本领,所以你不必太自责,这不能怪你。基本上,你的计划十分成功,没有任何瑕疵,唯一让我不解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是看到你来,才故意把凯臣少爷踹下去的,为什么还要往陷阱里跳,自己送上门来,难不成是为了可笑的义气?”
  “你没听过对朋友要够意思吗?”展令扬还是眉头皱也不皱的说道。
  “很好,那我就来试试你对朋友如何的够意思!”他把扳机威胁性的扣出响声。
  “你想做什么?!”安凯臣见状,不禁大叫。“我说过要杀杀我!”
  “凯臣少爷,我说过你愈叫只会愈加速你朋友的死亡哦!”
  “你到底想怎样?”安凯臣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你马上就知道了。”他令人发毛的一笑,又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扬身上。“我很欣赏你,所以打算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只要你放开凯臣少爷的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就在你的太阳穴开个洞,让你们两个做伴去向阎王报到,如何?”
  “放手,令扬,快放手!”安凯臣闻言,便急急的吼道。
  展令扬投给他一个醉人的微笑,握住他的手和握住剑把的一双手却是一动也不动。
  “令扬,你听到没?!”见他笑而不语,安凯臣更加焦急的又吼。
  “你考虑清楚了吗?”杰克残酷的催促。
  “你就开枪吧!”
  “令扬!你别傻了,现在是“夜晚”,你和“我”讲什么义气!”
  就算知道令扬要保护的是他体内那个家伙,他也心满意足了。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就是你,对我而言并没有差别。”展令扬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真的?”安凯臣不敢相信。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需要说漂亮话吗?”
  “真的?”
  “你心里十分清楚是不是真的!”
  “那么——放手!”安凯臣笃定的说。
  “不行!”这句话展令扬说得既快又坚决。
  安凯臣几近哀求,但展令扬态度之强硬却和他旗鼓相当,虽然他始终保持着笑容。
  “你们商量好了吗?”杰克再度催促。
  “开枪吧!”
  “令扬!不行!”
  吁——!
  杰克吹了一声口哨。“很好,够义气!我更欣赏你了,再考虑一下如何,跟着我,保证你不会吃亏!”
  基于“英雄惜英雄”的心理,他试着说服展令扬改变心意。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展令扬就是在面临这种生死关头上也不忘捉弄人。
  杰克愣了一下,才说:“也可以算是!”
  “那我拒绝!”
  “那你就去死!”
  “我看要死的人是你!”说这话的人是雷君凡,而且他还手比声音快的从背后偷袭杰克,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定”住不动,接着又在杰克的耳边轻轻说道:“不要以为只有你才擅长夜袭。”
  没错!他,“神算”雷君凡,擅长各种中国功夫和拳法,“夜袭”自然也是必修的课程之一。
  语毕,便一脚将他踹离展令扬身上。
  接着,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安凯臣拉上来,解除危机。
  啪——!
  “凯,住手!”
  雷君凡出声阻止,却已来不及,安凯臣的手已掴上展令扬的颊,幸好“吊挂”太久,双手早已麻木,所以力道不大。
  “你这个大笨蛋,我不是叫你放手的吗?何苦为了我白白赔上一条命!”他心痛得连骂声都是抖音。
  “这样上天堂后才不会无聊啊!”这个人连开玩笑也不忘扬言自己笃定会上“天堂”。
  “你还开玩笑,我——”安凯臣激动得紧紧抱住展令扬。“你——我——”
  谁知话还没成句,激动的热泪便抢先涧出眼眶,沿着颈项沾湿了展令扬的衣襟。
  展令扬则像在哄小孩般,温柔的抱着他,轻轻拍拍他的背,虽然不言不语,却完全展露出百分之百的了解和包容。
  雷君凡像是在凑热闹般,也凑上去。
  结果变成三个大男孩抱成一团。
  雷君凡忽然想到大事。“以农和希瑞还在岛上留守,等着我们联络。烈在甲板上陪伴咱们的“娇客”,咱们再不动身,只怕他们会心生不妙。”
  于是,三个仔伙伴便扛着定住不动的“保镖头头雕像”往下头的甲板上移动,去和南宫烈相会。
  四个好伙伴把最重要的两位主角安仲岳和杰克带下方才南宫烈和雷君凡搭回来的快艇,安凯臣又赏了残破不堪的豪华游轮两颗飞弹当临别赠礼——保证船上那些正在“睡觉”的坏蛋们,会继续睡下去,不会来打扰他们的好事。
  然后,便乘着快艇,向岛的方向驶去,好和在岛上留守的向以农和曲希瑞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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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5 18:29:45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岛上的一切已由“东邦”六个小坏蛋所掌控,安仲岳的人马早被原先留守的向以农和曲希瑞弄得服服帖帖啦!可怜的安仲岳在无人护卫的情况下,就如同躺在刀俎上的肥肉一样,任由展令扬等六个胜利者宰割。先是被质问半天,还录下“口供”,现在又被人用枪指着头。
  他一向是个很识时务的俊杰,马上就说:“贤侄们,大家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对不对?”
  “对!对!二伯说得好,我们也没有伤害二伯的意思,只是希望二伯答应我们一个小小的要求。”展令扬代表发言。
  “什么要求?”
  六个小伙子坏坏的交换一下眼色才异口同声的说:“把你这座岛让出来!”
  “什么?!”安仲岳这声“什么”不敢喊得太用力,省得吓到那个拿枪指住他的头的小子,一不小心扣了扳机,岂不完蛋。
  “唉呀!二伯,一座小小的岛换你一条命和这一卷录音带的秘密,很划算的啦!”展令扬活像在“拍卖场”叫卖的生意人。
  “这——”安仲岳一阵犹豫。
  该死!这几个小鬼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见他露出那副小气嘴脸的德行,向以农又加了一样筹码,把一大叠文件放在他面前晃呀晃的。“那包括这个如何?”
  安仲岳大惑不妙,“那些文件是——”
  “就是从世伯这座岛上那座大资料室里“借”来的重要资料啰!”展令扬很热心的抢在向以农之前告诉他故事的真相。
  “啊——”安仲岳见大势已去,差点翻白眼昏过去。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小子手上拿的那一大叠文件,全是他和“客户”交易毒品和军火的证据,若是传出去,不仅他在“威京集团”内的势力会全部化成泡沫破灭,甚至还会吃上官司,蹲牢房去哩!
  “怎么样啊!世伯,这个交易很合算吧!还是——”
  “答应,我答应就是了!”安仲岳迫于无奈,只好两权相害取其轻。
  “太好了,世伯真是识大体,那就请在这张“让渡书”上签名吧!”向以农从南宫烈手上接过那张早就由未来的律师大人“神赌”南宫烈事先打好的“财产让渡书”及各种相关合约,递到安仲岳面前。
  安仲岳在刀枪伺候及录音带和“交易证据”的要胁下,百般不愿的签下那一张张的合约书。
  唉!这回可其是偷鸡不找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奇惨哉!
  待安仲岳全部签妥,交由南宫烈审核通过后,展令扬又笑嘻嘻的说:“为了感谢世白的大方赠与,我们已决定明天……哦,天亮了!那就是今天晚上,在岛上开个“感谢之宴”,而且为了表示隆重,我们还把安爷爷和“威京集团”的重要成员全请来了。嗯!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届时嘉宾云集,我们就可以大声的公布二伯把这座岛送给我们的好消息,让大家一起分享我们的快乐和二伯的大方。二伯,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IDEA啊?”
  “好!很好!”
  安仲岳气得两眼冒火,表面上又不得不陪笑。
  该死!算你们够狠!
  这下子他想乘机扳回颓势的计划也跟着泡汤啦!
  “咦?咱们的“雕像”好象有话要说耶!”展令扬示意雷君凡解开杰克的哑穴,让他的嘴巴可暂时获得自由。
  “我有点不明白,你们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控制整座岛,而不被发现破绽?”这正是杰克最大的疑问,如果他早知道他们那么有本事,当时在游轮上的停机坪就会速战速决,而不会拖到反胜为败!
  几个好小子互看一眼,展令扬才为他解惑:“很简单,只要以二伯的身分大大方方的登陆,再把大家集合起来,说是有要事宣布,再从空调系统送出一些无色无味无臭的麻醉剂之类的东东,不到一会儿工夫就万事OK啦!”
  而那位“二伯”自然就是由拥有“易容”绝技和“天才演技”的“神偷”向以农担任啰!
  至于那些“空调用麻醉剂”,不用说又是“神医”曲希端的杰作。
  “易容?!你们之中有人会易容术?!”杰克恍然大悟的惊叫。
  “宾果!”展令扬好人做到底的用手指指指向以农,让他见识见识“易容大师”是何方神圣。
  “那——为什么会那么巧的折回去支持?”这是他的另一个疑问。
  “因为我们之中有个第六感奇灵、可以预知危险的好兄弟啰!”展令扬真是有问必答,顺便替他引见南宫烈。
  “什么?!”
  哈!哈!哈!
  杰克冷不防纵声大笑。“服了,我服了你们了!这次我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说完,他又继续大笑不止。
  此时,睡眼蒙陇的太阳老兄可能是被他漫天价响的大笑声吵醒,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开始“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一天。
  而一场攸关生死的大战也跟着进入尾声,紧接而来的是快乐的“庆功宴”……
         ※        ※         ※
  在安老爷、安仲秋及重要亲族和董事会重要成员的“见证”下,安仲岳皮笑肉不笑的公开承认已把这座岛的所有权和财产让渡给安凯臣的事实。
  完成“公证”仪式后,安仲岳便气得七窍生烟的走人。
  老早就守在宴会厅入口处等安仲岳提早离席的展令扬和雷君凡马上尾随离开,去追先行离席的“猎物”。
  “二伯,你别急着走嘛!”雷君凡绕到他前面挡住他的去路。
  “滚开!谁是你二伯!”安仲岳正愁没有开炮的对象。
  “别这样,我们可是很好心的要把杰克还给你唷!”展令扬提醒他还有这么一回事未了。
  “那就快还来!”安仲岳瞪着他咆哮。
  这几个小鬼里头,最令他气愤的就是这个嘻皮笑脸的家伙,要不是他搞砸他的谋杀计画,他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别急嘛!我们这不就要带你去见他啰!”
  “呃?!”
  展令扬的话一掰完,雷君凡便冷不防的点了安仲岳的穴道,让他无法自由行动。
  然后两个人便协力把安仲岳扛着跑。
  安仲岳想叫救命,却没办法出声,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天啊!他们该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想到这儿,安仲岳更是冷汗直流。
         ※        ※         ※
  在宴会厅里,安老爷已经不知把整个厅堂搜寻了几遍,依然只见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安凯臣,他其它五个伙伴却是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
  安老爷终于忍不住向安凯臣问道:“以农怎么不在,还有你另外四位朋友也没看到人,要不要找找看?”
  “爷爷,你放心,令扬他们正在准备待会儿要开始的舞会,舞会一开始,你就会见到他们了。”
  可能的话,安凯臣也不想枯坐在这和一大群无趣的人打哈哈,而想跑去和同伴们一起“干活”,那远比待在这里好多了。
  没办法,谁救他是宴会的主角,想溜都不行。
  以农、希瑞和烈最狡滑了,从一开始就自告奋勇说要负责替杰克“化妆”,而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免参加这个无趣宴会的特权,悠悠哉哉的躲在一块儿,陪暂时充当人质的杰克大玩特玩,顺便布置舞会会场。
  虽然还有令扬和君凡陪他一起共赴这场“无聊的刑罚”,但是他们两个还是比他幸运,只是守在宴会厅门外,负责抓安仲岳,所以在安仲岳离席时,他们的苦难也就跟着结束。严格来说,他们两个根本也没尝到这个“无聊的刑罚”,因为那两个狡猾的家伙,从头到尾都没有踏进宴会厅平步哪!
  只有他,得真的一直留在这儿,直到舞会开始,唉!
  “凯臣,你的病……”安仲秋小声的在儿子耳畔探问。
  安老爷也竖直耳朵准备收听。
  安凯臣却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等舞会结束,我会仔细说给你们听的。”
  不久之后,舞会便正式展开,安凯臣的苦难才告结束。
  他按照计划,带领厅堂里的嘉宾们往舞会所在的另一个厅堂移动。
  到了入口处,落入众人眼中的是紧密闭门的布幔。
  安凯臣手表里的超迷你通讯器接收到布幔里头的同伴们传来的“OK!”讯号,便大声的宣布——
  “由于这个舞会准备得很仓卒,可能不太能令大家满意,不过为了弥补这个缺憾,我和我的几位朋友特别精心制作了两个大型装饰品,摆在布幔之后的入口两侧欢迎大家,希望能带给你们一点欢乐!现在,就请接受我们的心意!”
  当安凯臣的“致词”一结束,那两片布幔便被迅速的拉开,两座别出心裁的“大型摆饰”旋即落入众人眼中——
  耶?!那是什么?!”
  “是雕像啦!就是那个有名的“沉思者”的仿作啦!”
  “对!对!瞧那个姿势,果然是“沉思者”的标准POSE。”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雕像比原作丑了一些,也胖了一些?”
  “呃?!那张脸好熟,是——仲岳先生?!”
  另外一侧则是杰克客串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哈!哈!哈!
  第一个爆出笑声的竟是安老爷,他还一边直呼:“杰作!真是杰作啊!”
  既然龙头老大都带头笑了,其它人也就肆无忌惮的拚命大笑,一点面子也不留给安仲岳。
  不能怪大家,因为安仲岳和杰克的扮相实在太滑稽了。
  安仲岳尽管快气得半死,却也莫可奈何,谁教他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
  不过他的情况还算好,只是被点穴,做个奇怪的POSE给大家笑而已,杰克的情况可就比他糟上十倍——谁教他把安凯臣撞下停机坪,又用枪指着展令扬的头!
  他不但被迫穿女装、戴假发,还被硬塞到一只大木箱里斜坐着,闷得半死,却因为被点穴,还得对着木箱外头的“看倌”们“微笑”。
  那几个浑小子还不忘在木箱外面,钉上一副颇具艺术气息的画框,把他框在里边,以免有些“看倌”太笨,看不懂他是坐在画框里的“蒙娜丽莎”。
  更令人气结的是,他们还特地制作两个好大、好醒目的牌子,分别写上斗大的“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及“名塑:沉思者”分别摆在两样“艺术品”旁边。
  这么一来,就算是看不懂的人,也可以知道他们两个是多么伟大的“艺术品”啦!
  哈!哈!哈……
  漫天飞舞的笑声持续不断,一直到舞曲开始播放,还是不绝于耳……
  安仲岳和杰克则拚命在心里咒道——
  该死!混帐!该死……
         ※        ※         ※
  热闹非凡的“庆祝会”结束后,岛上的嘉宾们便搭乘“威京集团”旗下的各式船舰纷纷离去,美丽神秘的岛屿再度回复属于它原有的宁静。
  “东邦”六个好朋友这会儿正佣懒的散坐在斜坡有树荫的草坪上,自在写意的畅聊天南地北。
  这次的“夺岛计划”最大的收获,自然是如愿的从安仲岳手中获得这座彷若桃花源般与世无争的宁静岛屿。
  当他们驾着直升机绕行全岛一周,鸟瞰岛屿全景后,都有一个共同的感想——
  安仲岳实在太暴珍天物了,居然把这么美丽的梦幻之岛拿来当交易军火和毒品的根据地,实在太可惜啦!
  因此他们决定好好的开发经营这座岛,让它成为他们六个人筑梦的好地方——这是说得好听,正确一点的说法应是:捣蛋、作怪、胡搞的大本营。
  另一个让他们相当满意的结果便是,安老爷和安仲秋很坦然的接受了拥有双重人格的安凯臣,并把安凯臣郑重的交托给他们。
  安仲岳的事就更不是问题,早已丢给安老爷接棒处理啦!他们可是很讲义气的,完全没有把安仲岳对安凯臣的作为透露出去,包括他们之间达成的“协议”。
  只不过安老爷耳目众多,神通广大,就算他们不说,安老爷还是会知道许多事情,至于了解到何种程度,那只有老天和安老爷知道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安仲岳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光是想重拾在“威京集团”的威信和地位,就够他忙上好一阵子,所以暂时是不会来“烦”他们啦!
  到最后,最令几个好伙伴在意的还是“双面凯臣”自家的事——
  “你们和解了吗?”向以农问道。
  “嗯!情况大概已经完全确定,他——只有在每年夏季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才有足够的力量出现,而且只能在黄昏之后的夜晚现身,至于原因我们都不清楚,但是他很喜欢你们,也很感谢你们,我——也是!”安凯臣不太自在,有些羞怯,却充满感激与诚意的说。
  他真的太感谢上苍了,给了他这么好的五个好伙伴!
  “我——”他想说的话太多,偏偏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起。
  “好了啦!别净说些老八股的话好吗?”展令扬嚣张的把脚放到他的大腿上,硬是把人家的大腿当成“ㄎㄨㄟㄎㄚ”的垫子。
  “令扬说得对,喝酒吧!”南宫烈递给他满满一罐啤酒。
  其它几个也个个一副“一切我都了解,不必再多说”的表情。
  面对这样的友谊,安凯臣真的完全释怀了。“嗯!”
  六个好朋友,就这样继续在清凉的树荫下,道尽属于他们的话题。
  夏天的风彷佛也感受到他们的快乐气氛,很兴奋又不失温柔的不停拂过他们充满青春气息的脸庞,与他们同乐!
  从此,这座岛便成了安凯臣的“避暑胜地”,这也是当初展令扬他们策画夺岛最主要的目的——这么一来,安凯臣便可每年夏天都以“避暑度假”的名义到这座小岛,尽情的度过“双重性格”的夏天,而不怕秘密外泄啰!
  当然,他们又多了一个“根据地”也是事实,嘻!
  还有一件大事就是——
  安凯臣瞒着五个好伙伴偷偷把这座岛的所有权登记为他们六人共有,至于展令扬他们知道这个秘密,则是后来的事啦!
  瞧!他们六个坏小子又聚在一起神采飞扬的开始计划如何开发、善加利用这座岛的种种大事,外加未来的“快乐生活计划”啦!
  所以说,要“东邦恶魔党”乖乖的当安分的好孩子、好学生是不可能的,只因为这世界有太多太多新鲜有趣、刺激又奇妙的事等着他们去挖掘!
  所以别说他们太嚣张轻狂,正值年少的他们只是有个共同的希望,就是——
  让青春烈火燃烧永恒,
  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
  向浩瀚星空许下诺言,
  让年轻的心永不改变!
  让青春烈火燃烧永恒,
  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
  用所有热情换回时间,
  让年轻的梦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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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6 15:48:22 | 显示全部楼层

无怨的青春

在号称地王地段的日本银座区,很难找到独门独院式的建筑,尤其像伊藤家这种占
地一千两百坪的传统日式庭园建筑,对一般平民百姓而言,根本是天方夜谭。
    能在摩天大楼林立、一般平民百姓就算只买间厕所般大的房子,至少也要三代才能
还清贷款的银座,拥有如此闹中取静的古式豪宅确实非一般泛泛之辈,绝对都是政治名
门、企业财阀或国际型黑道世家之流。
    伊藤家正是政、商、黑道三者兼俱的大世族。
    他们不但在日本政坛拥有稳定的势力,旗下的“帝国财阀”亦是日本十大财团之一;
同时,他们还拥有日本三大黑道势力之一的“双龙会”。
    伊藤龙之介是伊藤家族的现任当家、总裁、龙头老大。
    他为人冷酷、阴沉、手段狠辣,对背叛他的人赶尽杀绝,奉行“一言堂”式的绝对
极权主义,喜欢操控一切,不许有人违逆他的决定。
    这份强硬当然包括此刻伊藤豪宅的客底里,正在激烈上演的争执——
    “我绝对不答应,我伊集院宁子绝对不会允许你在外面生的野种进门。”伊藤龙之
介的夫人面目狰狞的对丈夫提出强烈抗议。
    “是伊藤宁子,不是伊集院宁子。”伊藤龙之介森冷的斜睨她一眼,口吐寒冰般地
更正。
    伊集院宁子慑于丈夫的阴冷,不禁背脊发凉,嚣张之气收敛许多。“反正我就是不
准野种进门,这也是你和伊集院家的约定。”
    她之所以敢对人人畏怖的伊藤龙之介如此出言不逊,便是倚势着丈夫不可能轻易得
罪她的娘家。
    伊藤龙之介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直视着法律上称之为“妻子”的女人,残酷地
道:
    “这也行,只要你生得出儿子来。”
    “你——”伊集院宁子受伤似地哑了声音。
    伊藤龙之介无视于她所遭受的重创,反而给她更加致命的一击,“生不出蛋的母鸡
就乖乖滚一边去,省得丢人现眼。”
    “你这个没人性的冷血动物,我跟你拼了——”伊集院宁子张牙舞爪的扑向无情的
丈夫。
    啪——!
    伊藤龙之介毫无怜惜之情,狠狠的一巴掌将她掴甩落地,她的嘴角即刻泛出鲜红的
血丝,左颊飞快地烫热肿胀,像有千百支蚂蚁在叮咬。
    “信夫,带夫人回房去好好看护,我看她是太累了。”
    “是,老爷。”总管渡边信夫必恭必敬的领命。
    谁都知道伊藤龙之介所说的“看护”意思是软禁。
    “你这个无情的人,我绝对不准野种进门,你听到没——”
    伊集院宁子被渡边信夫的手下强行拖出客厅时,依然不停地嘶吼咒骂。
    跟随一旁的贴身奶娘爱莫能助地劝阻可怜的小姐,“夫人,您就别再做无谓的抗争
了,您心里也很清楚,老爷决定认养外头生的野种,是为了伊藤家的继承问题,而且这
件事伊藤和伊集院家早已达成共识,所以夫人您再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可是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得被迫接受他在外面和别的野女人生的野种?我怎么样
也不甘心……”伊集院宁子狂乱的哭叫。
    奶娘见自小一手带大的小姐如此痛苦,心里也不好受,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哽咽地
道:
    “谁教夫人您之前只生了三个女儿,今后又无法再生育——这一切只能怪命运弄人,
您就认命吧!夫人……”
    奶娘的话就像一把最锋利的武士刀,无情的将她砍得支离破碎,坠入绝望的无底深
渊。
    “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哪……”尤其是名务香织那个贱女人生的贱种!
    窗外忽然飘落的绵绵细雨,不知是否是上苍悲怜她的遭遇,所降落的同情之泪,没
人知道。
          ※           ※         ※
    原宿一带的一家平价面馆后门,从刚才便一直喧扰不休,绝望柔弱的哀求声和粗鲁
不尽人情的咆哮声交替作响——
    “老板娘……求求你行行好,让我继续工作,我会更努力的,老板娘……”瘦弱娇
小的妇人,一双过分削瘦苍白的手死命地抓住微胖强壮的女人围裙一角,连声乞怜。
    发福的面馆老板娘却无情地拍开柔弱少妇的手,把她推得更远,不耐地咆哮:
    “我再说一次,你已经被开除了,快滚吧!别在那里挡路,妨碍我做生意,再不走
我就叫警察来抓你。”语毕,她旋踵便打算进门。
    柔弱少妇不死心地抱住她的脚,跪在地上哀求:
    “老板娘,求求你大发慈悲,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有一个六岁的儿子要养……
求求你……”
    没想到老板娘一点也没有软化的迹象,反而硬起心肠恶狠狠地将她踹开,丝毫没有
恻隐之心的咧嘴道:
    “我才要求求你行行好,别这么死皮赖脸,我开的是面馆,不是救济院,我可是三
个孩子的妈,得靠这间面馆的生意才能养活三个孩子,所以我不可能花钱雇用你这个洗
碗动作慢、又经常在厨房咳来咳去的破病鬼当洗碗工,求求你快滚吧!省得别人见着了,
还以为我在欺负你。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老板娘……”被她踹得右臂一大块瘀紫的柔弱少妇还是不肯死心。
    老板娘为了永绝后患,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轻蔑地嘲讽道:
    “你又何必故做可怜状呢?回去做你的老本行不就好了,听说你先前是一个黑道大
哥包养的妓女,不是吗?干嘛在这儿故做清高?被人抛弃了的话,再找一个不就好了?
凭你的姿色想钓个日薄西山的老头子应该不是难事——”
    “老……”
    “滚吧!下一秒钟再让我看到你,我就真的叫警察来了!”
    乓——!
    撂下最后通牒后,老板娘便重重的关上门。
    “老板娘……”柔弱少妇依然跪在原地,没有移动的迹象,苍白的双颊爬满绝望无
助的泪痕。
    不久,后门重新被打开,少妇喜出望外——
    “快滚——”
    乓——!
    没想到她的期盼只换来满身的盐巴。
    老板娘洒了她一大罐盐巴后,再度猛力带上门便未再出现。
    少妇知道再等下去也没有希望了,才从地面上起身,拖着蹒跚的步伐,跌跌撞撞地
离开面馆后门。
    怎么办?今晚的晚餐又没着落了,忍会饿肚子的,怎么办……
    无依的名务香织想着想着,泪水又泉涌而下。她知道光是哭根本无法解决事情,但
是除了哭,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寒风瑟瑟,名务香织又是一阵足以震碎五脏六俯的猛咳。
          ※           ※         ※
    秽乱肮脏的陋巷尽头右转,是一条阴暗而终日泛着恶臭的羊肠小径,沿着崎岖不平
的小径走到尽头,便是一处简陋残破的大杂院,里面住的多半是落魄的流浪汉、穷途末
路的地痞流氓、已经年华老去的老娼妓以及一些被黑道份子始乱终弃的残花败柳。
    名务香织顺顺自己凌乱的头发,深吸了一小口气,想以较精神的模样面对等门的儿
子。
    平常这个时候,忍应该会在大杂院的公共庭院等她回来才是。
    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公共庭院一片喧闹吵杂,忍正被一群恶形恶状的
大人团团围住,争闹不休。
    “名务太太,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在等你给我们一个交待。”
    大杂院的老大粗声粗气地对名务香织咆哮。
    “发生什么事了?”名务香织一见大杂院里的人几乎全集合在一起,心中便升起不
祥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大杂院老大啐了一口痰,龇牙咧嘴的说:“你儿子偷了我家的钱,
还偷看菊子洗澡,我们才要问你究竟是怎么教儿子的,怎么会教出这么天杀的杂种来?”
    “不是我,我没有偷钱、也没有偷看女人洗澡,一切全是他们串通好的,妈妈,你
千万则相信他们,我真的没有——”全身伤痕累累的六岁小男孩,意外地有着一双凌厉
而世故的眼睛,全身散发着过份超龄的早熟。
    啪——!
    “贱种,还敢狡辩,我揍死你——”
    大杂院老大咒骂之间,已经又赏了六岁小男孩好几记无情的拳头。
    小男孩并没有哭,也没有喊痛,反而不停的高声吼道:
    “你们这些卑鄙下流的人渣,为什么不敢说出真相?你们明明是串通好设计我,想
藉此把我们母子赶走,好让你们的亲戚搬进来住,还好意思厚颜无耻的含血喷人——”
    “你这个不知悔改的小杂种,死到临头还胡乱说谎,我揍死你——”
    “我才没胡说,是我亲耳听到你们的计划,所以你们才提前发难——”
    “住口——我们干嘛这么做——”
    “因为住在这里的臭男人全都垂涎我妈妈,却不能得逞,而住在这里的烂女人全都
妒嫉我妈妈,所以你们就联合起来把我们母子赶走!”小男孩年纪是不大,却早看透人
性的丑陋。
    “你这个孬种,不好好教训你还不知会说出什么伤天害理的谎话——”以大杂院老
大当首的一群大人,因为小男孩的话全尴尬地铁青着脸,个个一副想活活揍死他的狠样。
    “被我说中所以心虚得想揍人了吧!”小男孩鄙夷轻视的朝大杂院老大虾膜皮似的
脸上啐了一口痰。
    “可恶——踹死他——”大杂院老大杀气腾腾地猛踹被人架住、动弹不得的小男孩。
    接着,男男女女一拥而上,加入“教训”小男孩的“义行”。
    小男孩依然不哭、不明世不讨饶,只是瞪大一双冷漠带恨的黑眸,静静地瞪视每一
个围殴他的男女的面孔,似乎想把他们强记于心似的。
    “住手,别打了,我们立刻搬走就是了,别再打我的忍了——求求你们……咳——
咳——”名务香织涕泪纵横的冲上前去拦阻,想救出自己的儿子。
    没想到非但徒劳无功,还反过来被女人们围殴,贫病交迫的她,哪禁得起她们毫不
留情的拳打脚踢,猛咳个不停,最后居然咳出血来。
    “妈——”
          ※           ※         ※
    冷清的街道,大雪纷飞,地面早已积了二十公分高的皑皑白雪,气温在冷冽的夜风
肆虐下,愈降愈低。
    名务香织紧抱着六岁的儿子名务忍,蜷在残破老旧的公寓骑楼一角歇息,刺骨的寒
风令她的体温迅速下降,从刚才便不住的猛咳不止。
    “妈……妈——你忍耐一下,我去找医生来——”名务忍小心翼翼地轻拍母亲瘦弱
的背,想让她好过些。
    “不……别去了……咳咳……”名务香织一开口便咳得愈凶。
    “妈——你振作点——”名务忍见母亲愈咳愈凶,心里甚是着急,却又苦无对策,
“我去找医生——”
    “别去……我们没钱,医生不会来的……就算我们有钱,像这样恶劣的寒夜,医生
也不会出诊的,咳……”
    “那至少该吃点热的东西,我这就去买——”名务忍退而求其次的说。
    “不……不用了,妈妈不饿,倒是你……”名务香织深凝着咫尺前的儿子,视线模
糊一片。
    “对不起……妈妈太没用了,才会害你饿肚子,对不起……”一想起前途渺茫,自
己的身子偏又愈来愈差,名务香织便愈哭愈伤心绝望。
    今后该怎么办才好?她贱命一条,死了也就算了。但是她心爱的忍怎么办?他今年
才六岁,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她就这么死了,忍怎么办?
    想着想着,她的泪水更加泛滥。
    “妈妈,你别哭,我会保护你的——”名务忍张开小小的臂膀,紧紧抱住削瘦无依
的母亲,坚定地保证。
    名务香织听得既心酸又辛慰,“嗯……妈妈不哭,只要有忍在,妈妈就不哭……”
    她连忙拭去眼泪,不想再给儿子小小的心灵更多的负荷。
    名务忍见母亲不再猛哭,才较为放心地说: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弄点食物来。”
    “忍……”
    “你放心,别忘了我是这一带的小霸王,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名务忍自信满满
地吹捧自己。“相信我,我去去就来。”
    “嗯……”名务香织不再多言。“小心一点。”
    忍的确比她这个无用的母亲强多了。
    望着儿子离去的小小背影,名务香织不由得想起这些日子来的种种——
    自从身无分文的被赶出大杂院、流浪街头以来,找食物的几乎都是忍,找歇息虚的
也是忍。她只是像个累赘一样的拖累儿子。
    或许没有她,忍反而会过得比现在好……
          ※           ※         ※
    名务忍咬紧牙根直打哆嗦,如此天寒地冻,一件薄薄的长衫是不足以保暖的,他的
身体早已冻成一支冰棒。
    但是他的双脚还是未曾歇息地不停前进,盘踞在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为可怜孱
弱的母亲带回热腾腾的食物。
    虽然他在母亲面前说得虎虎生风,但是年仅六岁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这一带的小孩都听命于他,他只要稍事威胁,他们就会替他带来止饥的食物。
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能提供的全是饼乾、糖果一类的零食,根本不可能带来热腾腾
的饭菜或面食。
    唯一可行的方法只有——偷。
    靠他灵敏的头脑和俐落的动作去偷餐馆的热食。
    就像往常一样,他很快锁定一家容易下手的便当店。目标是两个热腾腾的猪排便当。
    一晃眼,他已经依计进入便当店——
    “小偷,别跑,小偷——”
    不久,名务忍怀中死抱着两个便当,从便当店冲出来,后面紧跟着的是便当店年轻
的店员。
    名务忍这次的运气不够好,冰冷而失去知觉的动作让他显得迟缓笨拙,不再俐落迅
速,所以很快便被追上他的店员逮着。
    名务忍咬了年轻店员一口,想乘机逃走,却没能得逞,反而换来一顿好打。街头一
角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宾士,驾驶座和后座各坐了一个中年男人,他们一直冷眼旁观
发生在便当店前的争执。
    眼看小男孩死命抱住两个便当不放,而被年轻店员不停地又踢又踹,状甚痛苦。小
男孩却咬紧牙关,连吭也没吭一声。
    坐在驾驶座的中年男子终于看不过去,对后座的伊藤龙之介道:
    “龙之介,要不要我过去帮忙?”身为“双龙会”No.2的宫崎政一是被小男孩的坚
强折服,才挑起跨刀之心。
    后座的伊藤龙之介却冷冷地说:
    “不必,继续看就好。”
    宫崎政一楞了一下,才收回视线,保持沉默地继续观战。
    便当店门前的争执似乎已告一段落。
    最后的结果是:便当店店员或许是踹够了、气消了,终于忿忿不平地放过小男孩,
回店里继续忙去。
    名务忍缓缓地从冰冷的雪地上爬起来,全身湿濡冰凉,小手却始终紧抱着两个便当
不放,拖着跟跄跟的步伐不稳地前进。
    “跟上去。”伊藤龙之介冷漠的下达命令
          ※           ※         ※
    “妈妈,我带香喷喷的猪排便当回来了——”
    名务忍牵动皮破血流的嘴角,强忍着伤口撕裂的痛楚,便挤出一个笑容,若无其事
地寻找等待他的母亲。
    “妈——你怎么了?”名务忍丢下便当狂奔过去。
    没想到等待他的居然是咳了满地鲜血、倒地不起的母亲。
    儿子的频频叫喊,唤醒了半昏迷状态的名务香织,她费力地睁开朦胧的双眸,想给
儿子一个笑容,却没能如愿,只能气若游丝的说:
    “没事……我没事,你放心……咳咳咳……”
    才说着,她又是一阵猛咳,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温热湿黏的红色液体再一次
涌出她苍白的唇瓣。
    “妈妈,你振作一点,妈——”名务忍见状,慌了。
    虽然母亲近半年来一直在咳血,但从来不像今夜这么严重,他小小的心灵本能地知
道事态严重了!
    “妈——”
    咯——塔——
    沉稳而迫力十足的脚步声在名务忍背后扬起,而且愈来愈逼近。
    名务忍警戒的回头,大叫一声:“谁?”
    第一个落入他眼中的是一身黑色装束、一脸森冷阴沉的伊藤龙之介。
    他是妈妈长年带在身上那张照片里的男人!?
    在名务忍发呆的当儿,一齐前来,一样黑色装束的宫崎政一冷不防地将他腾空抱举,
扛在肩上。
    “放开我,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名务忍警觉大事不妙,拼命的
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宫崎政一的掌控。
    “忍?……”激烈的骚动让再一次呈半昏迷状态的名务香织又睁开眼晴。
    “龙之介?”她的身体在目睹矗立她眼前、神情冷漠的黑衣男人时,不由得僵直痉
挛。
    “从现在开始,这孩子归伊藤家,叫伊藤忍,和你不再有任何瓜葛。”没有丝毫人
性的语调,自伊藤龙之介口中,不断发出,比他那森冷阴寒的脸色更教人冰冻三尺。
    “不……咳咳——”名务香织才想反对,开口却又是剧烈的猛咳和鲜血。
    “妈妈,你振作一点,放开我,你们想做什么?放开我——”名务忍拼命的呐喊挣
扎,却丝毫不见成果。
    “龙之介——”宫崎政一征询伊藤龙之介下一步的指令。
    “走!”伊藤龙之介连看名务香织一眼也没有,转身便冷血的走入。
    宫崎政一犹疑了片刻,便领命扛着名务忍跟上,丢下猛咳血的名务香织。
    “不……忍……咳咳……”名务香织想阻止,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
的儿子被人强行带走。
    “妈——放手,你们究竟是谁!?干嘛抓我,快放开我,妈——”名务忍眼看母亲
猛咳鲜血,更加心痛焦急。
    伊藤龙之介和宫崎政一却没有稍作停歇,往外头直走。
    名务忍被重重的丢进助手席,黑色的宾士很快便启动。
    “让我下车,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名务忍想打开车门,奈何门锁的开关全控制在
驾驶座的宫崎政一手中;他退而求其次的想降下窗户,一样未能如愿。
    名务忍急得扑向方向盘,“让我下车——”
    幸好宫崎政一反应够快,所以车子只是晃了一下,便被宫崎政一煞车制止,并未如
名务忍所愿的撞上街道侧的墙而停止。
    “好小子,真有你的!”宫崎政一满眼激赏之情。
    这小子绝对是伊藤家最佳的继承人选!
    他从后座一言不发的伊藤龙之介眼中看到相同的激赏。
    “臭老头,快让我下车!”名务忍杀气腾腾的瞪视着宫崎政一。
    这小子够种!敢当着他的面这样瞪他、骂他的人,这小子绝对是第一个。宫崎政一
更加认定他是伊藤龙之介未来的接班人了。
    “龙之介,把忍还我——”
    由于夜深人静,名务香织使尽气力的嘶喊才有幸能传入黑色宾士里。
    “妈——”名务忍闻声回头,从车子后面的玻璃视窗看到跟出巷口来的母亲。
    “开车!”伊藤龙之介冷酷的下达命令。
    宫崎政一立刻照办。
    “忍——”
    “停车,快停车!”
    “龙之介,把忍还我——”
    呯——乓——!
    “妈——”
    随着一道突然出现的刺眼亮光,一辆超速的卡车疾驶而至,扎扎实实地侧撞上正要
过马路的名务香织。
    名务香织的身体就像瞬间装上了弹簧似地,弹向了夜空,然后又像失速坠落的陨石,
重重地撞击冰冷的雪地,白皑皑的雪地很快地染成一片鲜红,之后,名务香织便不再有
动静了。
    “妈——”
          ※           ※         ※
    时光荏苒,弹指间已匆匆过了十年。
    也就是说,名务忍变成伊藤忍的日子已十年了。
    十六岁的伊藤忍,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生了一张酷劲十足的英俊脸庞,却冷漠
叛逆得教人敬而远之。
    结伙抢劫、杀人纵火、帮派械斗、豪赌酗酒、绑架勒索、私售毒品……凡是作奸犯
科的十八般武艺,他样样都干,样样精通。
    只有一样他从不干——他不嫖妓、不玩女人、也不逼良为娼。
    但是他并不禁止他的手下干这类的坏勾当。
    如此无恶不作的他,早已是关东一带不良学生帮派的总老大。
    放眼关东一带的不良学生份子,好勇、斗狠、比胆识、论手段毒辣,根本无人能出
其右。
    然而,不论伊藤忍闯了什么滔天大祸,伊藤龙之介和宫崎政一都有办法支手遮天、
轻易摆平,几年来一直如此。
    但这回的事,想粉饰太平可就难了——
    “铃木那个老家伙居然敢不买我的帐,该死!”一向冷漠冷静的伊藤龙之介难得脸
色大变地大发雷霆。
    而他每次失去冷静的勃然大怒,都和他唯一的儿子——伊藤忍有关。
    “龙之介,你先息怒。冷静点,忍不会有事的。”宫崎政一和往常一样劝自己的老
搭档。
    “怎么会这样?那个该死的记者怎么会刚好拍到忍爆破那个码头仓库的证据?
    简直该死——”伊藤龙之介恨不得把那个记者抓来抽筋扒皮,奈何对方偏有他的死
对头手冢为其撑腰,受到严密的保护,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龙之介,别这样,万不得已我看我们就按照原订计划,先把忍送到美国去避避风
头,等这事平息后再把忍接回来就是了。趁着这个机会让忍出国去见见世面,也是不错
的事。”宫崎政一就事论事。
    “也只有这样了——”伊藤龙之介重叹一口气,总算冷静许多。
    叩——叩——叩——!
    进来的是宫崎政一那个十八岁的儿子宫崎耀司。
    “伊藤世伯、父亲,我把忍带回来了,他人现在在门外。”十八岁的宫崎耀司魄力
十足,一点也不输两位前辈。
    “叫他立刻滚进来!”伊藤龙之介一听到儿子的名字,便不由得怒火中烧。
    “那么讨厌我就让我离开这个家去自生自灭,省得你心烦,你看如何?”伊藤忍脸
上的寒霜不比父亲少。
    啪——!
    “你这个孽子——”伊藤龙之介痛心疾首地重掴叛逆的儿子一掌!
    “你又没有儿子,何来孽子?”伊藤忍像在看陌生人一样的冷淡。
    “你——”伊藤龙之介气得一巴掌又挥过去。
    “伊藤世伯请住手!”宫崎耀司眼明手快地阻止了伊藤龙之介的第二个巴掌。
    “有话好说,世伯。”
    他言语间、眉目间都吐露着强烈的提醒与劝谏作用。
    “哼——”幸好伊藤龙之介还没气昏头,老胡涂到铸成大错,当下就接受了宫崎耀
司的劝谏。
    毕竟,舍不得忍的人是他们三个,忍却对他们一点感情也没有。
    伊藤龙之介走到桌案前,背对着伊藤忍按下了内线扩音键,大声道:
    “信夫,忍的行李收拾好没?”
    “好了,老爷。”总管渡边信夫恭敬的回覆。
    “很好,没事了。”他一按掉话机,便以更冷漠而威胁的声音,强迫中奖的下达命
令:
    “你都听到了?明天政一和耀司会护送你出国,你先到美国去住一阵子、避避风头,
过一阵子再回来。”
    “我有说要出国吗?”伊藤忽冷冷的反问。
    “我叫你出国你就得出国,除非你想坐牢!”伊藤龙之介大声怒喝。
    “如果我说宁愿坐牢,也不听你摆布呢?”伊藤忽冷哼数声。
    “你——”伊藤龙之介气得转过身冲向他,大有海扁他的味道。
    “世伯,请住手,冷静一点!”宫崎耀司再一次阻止伊藤龙之介,并挺身护着伊藤
忍。
    这回连宫崎政一也出手拦阻伊藤龙之介,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别这样,你应该知
道忍是故意激怒你的,你愈勃然大怒,忍就愈开心,是不是?”
    宫崎政一不愧是伊藤龙之介的心腹搭档,三言两语就平息了伊藤龙之介的怒火,恢
复一贯的冷静,以不容反对的绝对权威,再一次下达命令:
    “我再说一次,不管你愿不愿意,明天你都得乖乖的到美国去!耀司,你负责摆平
这个孽子,稍有差池就提头来见我!”
    “世伯放心,我保证明天会把忍顺利的送到美国去。”宫崎耀司自信满满的拍胸脯
保证。
    伊藤忍当没听到他们的对话,迳自旋踵离开。
    “忍,等等我!”宫崎耀司二话不说,立刻追上去。
    当门重重阖上,伊藤龙之介便泄气的重叹一声:
    “那孩子为什么那么叛逆、老是想逃开我、反抗我?”
    其实他心里非常明白——忍恨他、一直恨着他!
    从十年前,他强行夺走忍,间接害名务香织惨死车轮下开始,忍便一直憎恨他,而
且忍从来就不承认他这个父亲。
    仅管如此,他却非常在乎这个儿子。
    忍并不是他唯一的私生子,但他却非要忍继承他不可!因为他早在十年前初次见到
这个叛逆的儿子,便认定他的继承人非忍不可。这十年来,忍的一切作为,更加深他这
份认定——在这世上,只有忍才够得上资格当他的继承人!
    所以,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忍自他身边逃走!
    “为什么——政一,你说,忍为什么这么叛逆?”
    “因为他像你!”宫崎政一衷心的说。
    伊藤龙之介楞了一下,旋即展露难得一见的笑容。
    “没错……”忍像他、彻彻底底的像他。
    这也是他舍不得忍、对忍异常执着的重要因素之一。
    “撇开那个混帐记者的事不说,忍真的值得大大褒奖一番,居然有那样天大的胆子
独闯手冢那老狐狸旗下的重要堂口,并炸掉手冢那一批价值高达一亿日币的海洛英,难
怪手冢那个老小子会气得不成人形,非痛宰忍不可。”宫崎政一打从心坎里发出肺腑的
赞许。
    “说的也是,忍实在是难得的领导人才!”伊藤龙之介对儿子的激赏比起宫崎政一,
可说是有过之无不及。
    “你记不记得耀司十八岁生日那天,曾当着我们两个的面撂下决定性的话,说下一
任的“帝国财阀”总裁一定非忍不可,否则身为下一任“双龙会”总长的他决不承认。”
提起自己那个青出于蓝的儿子,宫崎政一便眉开眼笑。
    “是有这么一回事,耀司那孩子似乎非常欣赏忍。”伊藤龙之介和宫崎政一一样,
早认定耀司和忍是最佳搭档。
    “那孩子何止欣赏忍,简直是不能没有忍。”宫崎政一笑得两眼眯成一线。
    “多亏有耀司跟着忍,否则——”伊藤龙之介无限感慨地轻叹。
    宫崎政一拍拍老友的肩头,藉此安慰他。
          ※           ※         ※
    “忍,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宫崎耀司快马加鞭的追上伊藤忍。
    “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我会到美国去的。”伊藤忍态度大逆转。
    宫崎耀可以为自己听错了,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直视着他道:
    “你这次怎么这么乖,一下子就顺从了世伯的决定,这不像你的作风。”他异乎平
常的合作,让他不得不防其中有诈。
    伊藤忽冷哼两声,才不带感情的说:
    “我不是听那个臭老头的话,而是善加利用他的命令,”他两眼绽露慑人的光芒,
继续说:“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家,现在终于能如愿,你说我何乐而
不为呢?”
    听完他这一番话,宫崎耀司反而不希望将他送到美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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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6 15:49:53 | 显示全部楼层

无怨的青春2

伊藤忍离开日本,远渡重洋来到美国纽约这片异乡土地,至今约莫一年左右。
    对大部分的人来说,离乡背景、独闯异土是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新环境的。尤其是
从自己的国家到另一个文化背景、生活语言截然不同的陌生国度,所需的适应期更甚于
在国内不同城市问的移居。其中,乡愁便是一大难题。
    但这个理所当然的游戏规则用在伊藤忍身上却不成立。
    恨不得摆脱伊藤家的他,离乡背井来到纽约,非但没有半点离愁,反而如鱼得水般
自在快活。
    他不单只是不需要什么适应期,而且一来就打败纽约当地有名的不良少年帮派的老
大而声名大噪。他凭着日本关东不良学生帮派总老大的实力,在短短的一年内,便整合
了纽约一带的所有日本不良少年,成为日本不良少年帮派的总老大。一年来,他率领旗
下人马,四处攻城掠地,夺下了不少其他帮派的地盘和势力,俨然成为纽约一带三大不
良少年帮派之一。
    十七岁的他,一年比一年俊帅挺拔,却也一年比一年冷酷、绝情而心狠手辣。
    他的手下崇拜他、敬畏他、却不敢亲近他。
    他的敌人憎恨他、想杀他、却对他无计可施。
    他的俊貌和酷劲,让许多女人偷偷恋慕他,然而他的冷漠和冷血,却让女人们裹足
不前,只敢远观。
    他像支孤傲的黑豹,永远独来独往,不让任何人接近他,也不接近任何人。
    换句话说,他——谁也不爱、不在乎!
    然而,在乎他、需要他的人都多如过江之鲫。
    甫从日本东京风尘仆仆赶来纽约会他的宫崎耀司,就是一个对他非常重视、执着的
最佳典例。
    “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十九岁的宫崎耀司尽力维持贯有的冷静,对窗边那个
冰雕似的人问道。
    已经一年了!
    他以为一年的异国生活会让忍收敛一些,不再那么叛逆,但他错了。
    忍非但没有如他们所愿,变得较为安份,反而变本加厉,在纽约这里搞得天翻地覆,
更基于在日本东京的时候。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这次忍居然还——
    “我做了什么?”伊藤忍不痛不痒,冷冷的斜睨他。
    “你不要装蒜,告诉我,为什么煽动你尚留在东京的手下,去报复一年前那个该死
的记者?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次的鲁莽,害得一年前那件事又再一次被日本的新闻媒
体炒热,好不容易这一两个月来日趋平息,现在全都泡汤了,你知不知道?”宫崎耀司
重重一叹。
    “那又怎样?”伊藤忽冷哼一声。
    “我明白你对那个记者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我和我父亲、世伯何尝不想痛宰那个死
一万次也不足惜的记者?但是你该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你这次的行动实
在太欠缺考虑、太冲动了。这么一来,你又得在这异土多待好一阵子才能回国——”言
及此,宫崎耀司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一变,抬眼逼视伊藤忍。
    难道——
    “怎么了?”伊藤忍眼中充满嘲弄。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派人去找那个记者的碴,重新炒热一年前的新闻,
好延迟回日本的时间,对不对?”一定是这样没错!宫崎耀司愈想愈肯定这个揣测。
    这么一来,一切的事情便全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他才觉得纳闷,一向聪明绝顶又冷静过人的忍,怎么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干下如此鲁
莽而损人不利己的拙事。
    原来这正是忍的目的!
    该死——他为什么没能早点发觉?
    伊藤忍并无意隐瞒自己的企图,邪恶的挑挑眉表示承认。
    “忍——”宫崎耀司百感交集。
    他一年前的预感果然没错,他们不该让忍离开日本到纽约来的,这无异是纵虎归山
的蠢行。
    现在可好了,忍就如他所害怕发生的一样,处心积虑地想切断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脱离他们的掌控,极力延迟回日本的时间到来。
    可恶!宫崎耀司连声暗咒。
    不过,他毕竟是个强者,不会轻易放弃,反正来日方长,他何必急于一时?眼前最
重要的不是忍回不回日本的问题,而是忍念书的问题——
    “听说你剁了你们学校义大利帮派老大的小指,还弄断他五根肋骨,害他到现在还
住在医院中,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你消息很灵通嘛!”伊藤忍语带嘲讽的说。
    “因为这件事,对方那个当市议员的老爸,气得跑到学校去威胁校长,要校长把你
开除,校长既不敢开罪那个市议员,又惧于我们的势力,左右为难之余,亲自跑到日本
去求我们自动转学。这么重大的事,你说我怎么会不知道?”
    伊藤忽冷着一张没表情的脸,擦拭着手上的武士刀,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
    宫崎耀司早已习惯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并不以为忤,继续说着他想交待的话:
    “忍,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你到纽约来才不过一年,已经换了十一间学校,你
不觉得这个数字比较夸张了一些吗?如果你这么做的目的真是存心气死世伯,我劝你最
好适可而止。世伯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如果一再地挑战他的容忍上限,哪天真把世伯给
惹毛了,对你不见得有好处。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这层道理,是不是?”
    他和往常一样,习惯性地说到此处便停下来征询伊藤忍的意向;但这回也与以往一
样,得不到任何善意的回应。
    宫崎耀司习以为常地继续该做的事,取出一份文件交给伊藤忍,道:
    “这是你第十二间学校的入学资料,找个时间看一看,我希望这会是你所就读的最
后一间学校。”每次把新学校的资料交给忍,他都会说这番相同的期望,但每一次盼到
的都是重新说一遍的失望。
    所以,他这次也不是真心抱持多大的希望,只是忍不住关心的成分居大多数。
    伊藤忍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宫崎耀司也不期望他有更人性化的表示,完成此趟前来的任务后,事情繁重的他便
打算动身回日本去。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好自为之,凡事适可而止,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会
再来,保重。”
    宫崎耀司说完便疾步走人,因为他知道再等也等不到伊藤忍友善的回应。
    他交待了纽约的心腹一些事后,便匆匆离去。
    伊藤忍在他前脚一走,便带着大批手下向另一个帮派老大寻仇去了。
          ※           ※         ※
    树丛茂密的公园一隅,月儿被乌云遮去了光采,四周显得格外幽暗。
    但是不良帮派份子间的激烈械斗,却一点也不受黑夜的影响,血光飞溅地不断进行
着。
    经过一阵狂乱的厮杀,大势似乎已告底定。
    赢的是伊藤忍所率领的日本不良帮派,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老大还被生擒
的是近半年来,一直和伊藤忍争第十一街一带地盘的疯狗帮。
    “你……你想做……做什么?”被制服而贴上树干的疯狗帮老大,面对双眸闪着寒
光的伊藤忍,下巴抖得厉害连带说话部严重结巴。
    “当老大就要有当老大的气魄,别一副蹩脚的样子,我会让你死得很符合老大该有
的场面。”伊藤忍右手持枪抵住他的眉心,左手亮出锋利的小刀,贴住他的右腕,从动
作看来是要挑断他的手筋。
    “不要……十一街的地盘给你就是了,别伤我——”疯狗帮的老大眼看深受威胁的
不只上半身,连双脚的脚筋也即将被伊藤忍的手下挑断,再也顾不得什么老大的气魄,
拼命的讨饶。
    可惜他错了!
    他不该讨饶,因为伊藤忍对讨饶的人特别残酷。
    “啊——”
    随着疯狗帮老大凄厉的惨叫声惊地而起,他双脚脚踝附近的筋已被伊藤忍的手下挑
断。
    “别叫,当老大不该受一点小伤就大叫。”伊藤忍冷血地下达第二个指令。
    他的手下一接到指令,便把预先准备好的浓食盐水往疯狗帮老大脚上的两个伤口猛
淋。
    “哇啊——”剧烈的刺痛让疯狗帮老大痛不欲生的嘶声尖嚎,剧烈的灼痛使得他两
脚肌肉不断痉挛抽搐。
    “我不是要你别叫吗?”他的没骨气只是令伊藤忍变得更加残忍鄙夷,左手无情的
一挑,便将疯狗帮老大右手腕的手筋挑断。
    “啊——”疯狗帮老大已经痛得顾不得形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哈——啊——一阵佣懒的呵欠声从幽暗的树丛传出来。
    “谁?”
    伊藤忍一发现右侧的树丛里有异样的动静,旋即拔起身边的武士刀,猛力朝及腰高
度的树丛横扫过去。
    疯狗帮老大趁伊藤忍的手下们注意力被伊藤忍吸引住时,挣脱掌握,拔出预藏的枪
瞄向伊藤忍,想报一箭之仇——
    “伊藤忍,你去死吧——”
    卡——咚——
    枪声并不如预期惊人,因为伊藤忍拿的是消音手枪。倒地不起,两眼含恨未阖的疯
狗帮老大一直到临死的最后一刹那,还是搞不清楚伊藤忍的动作为什么那么快?快到他
连扣板机的机会也没有便死在伊藤忍的枪口下。
    伊藤忍若无其事的将注意力转回被他的武士刀砍掉一大截的树丛。
    “嗨!亲爱的大酷哥,晚安。”躺在树丛里的人因掩蔽的树丛已被迫“迁移”而露
出庐山真面目。
    一般人不小心遇上这种非常状况,不吓死已是万幸,可是现在被迫现身的这个少年
郎非但毫无惧意,还一脸若无其事的朝居高临下俯瞪他的伊藤忍猛笑,顺便道声晚安。
    “你是谁?”伊藤忍冷不防地蹲下去,左手的武士刀如闪电般快速地往他颈子边一
公分处的地面猛插入土,右手的抢同时用力指住他的眉心,杀气腾腾的逼视着他。
    好家伙,居然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而且一直维持那一张天下太平的笑脸。伊藤忍
心中不由得泛起从未有过的激赏之情。
    “可爱的展令扬。”一般而言,被人同时用武士刀和手枪威胁,命在旦夕的人,是
不会有那个闲情雅致多说废话,偏偏展令扬这小子就是例外中的例外。
    他不但不把距离脖子一公分的锋利武士刀看在眼里、指住他眉心的消音手枪放在心
里,更没把伊藤忍无情的杀人目光当一回事,悠悠哉哉的举起尚能自由活动的双手食指,
指住自己的双颊,笑眯眯的故做可爱状。
    “大胆狂徒,居然敢对老大出言不逊!”伊藤忍的手下见展令扬如此不正经,全视
为大不敬的死罪,个个杀气腾腾的想冲上前将他大卸八块。
    他们的愤怒在伊藤忍寒光一瞪之后,便乖乖的退了回去,噤若寒蝉的不敢再擅自行
动。
    展令扬见状,吹了一声自以为帅气的口哨,维持一○一号笑脸对伊藤忍赞道:
    “你好像很伟大的样子,只消用力看一眼就摆平一切,莫非你有什么超能力,还是
什么特异功能?喂喂喂!真有的话,可别太小气,传授几招秘诀给我吧!”说话时,他
还伸手去扯扯伊藤忍的袖口。
    伊藤忍算是开了眼界了——
    他敢发誓他是第一次遇到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喋喋不休的多嘴公。
    这个奇怪的小子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智障儿,搞不清楚自己身处的状况,所以才
会无关紧要的嘻嘻哈哈,尽说一堆吵死人的废话?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伊藤忍怎么看这小子都不像头壳有问题的族类,但
这小子的行为实在太不合正常人该有的模式,所以他才姑且确定一番。
    “你是笨蛋吗?连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当然是被你用刀和枪指着罗!”展令扬
一派“你是呆瓜吗?”的口吻。
    “大胆狂——”
    伊藤忍的手下才要冲出来替老大出气,却被伊藤忍给瞪回原位。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伊藤忽冷冷的盯着笑容可掬的展令扬。
    眼中的杀意正在逐渐淡化……
    “你是指看到你杀人那一幕吗?”通常为了自保,看到犯罪现场,又不幸被凶手逮
个正着的人,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看到事件现场的。更没有人会像展令扬这般愚蠢的自
己挑明说。
    伊藤忍却因为他的不合逻辑而愈来愈不想杀他。
    “那你知不知道我想杀你灭口?”
    展令扬直视着他,笑意更加深刻的道:
    “你不会!”
    伊藤忍闻言,左眉微微一挑,脸色变得森冷阴沉,寒气逼人的说:
    “看在你过人的胆识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和我比骑机车,如果你赢了,我就
放你一马。”他知道自己不该做出如此荒谬而破天荒的决定,他该维持一贯的冷血作风,
立刻将这个命案目击者一枪毙命,免得后患无穷。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萌生一种想延缓杀他的念头。
    “不错的主意。如果我赢了,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展令扬依旧是一脸歌舞升平
的笑容。
    “行!”一瞬间伊藤忍居然看呆了——不过他掩饰得很好。
    伊藤忍的手下们之所以没有人反对伊藤忍的决定,一方面是因为异于伊藤忍至高无
上的权威;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们知道,想在骑机车比赛中赢过伊藤忍的机率是零。
    也就是说,这个来路不明的奇怪小子最后还是逃不过见阎王的命运,只不过在门前
多绕了几个圈子罢了。
    他们相信这是一向爱玩残酷游戏的老大,又一次心血来潮的余兴节目,所以他们都
乐得共襄盛举。对于倒楣的展令扬,他们则不吝于给予些微的同情,不过幸灾乐祸的兴
奋无情占了绝大多数。
    “听好,我只讲一遍。我们的游戏规则是:在无限速高速公路上逆向行驶五百公尺,
然后腾空飞车横过公路护栏,停在河道旁的草坪上。如果你敢临阵退缩,我的手下就会
送你上西天。”伊藤忍冷漠的说道。
    “也就是说,只要我比你先到达草坪,就算我赢?”展令扬一派轻松自在。
    “对。”这小子难道还没发现这是个死亡游戏,否则怎么还笑得像个自痴一样?
    但是他却对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印象十分深刻。
    “OK,骑哪一辆?”展令扬一副人家理所当然该把机车借他的口吻。
    “这辆!”伊藤忍的手下很好心的给他指示。
    展令扬动作潇洒帅气的骑上那辆1200cc的机车,遵照伊藤忍的游戏规则,没有戴上
安全帽。
    伊藤忍在跨上自己的机车之前,冷冷的问:
    “如果闪躲不及可是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你放心,我如果一时想不开,一定会找法拉利陪我去向天使报到比较
威风。”展令扬始终没个正经样。
    伊藤忍突然有种不希望他死掉的念头……
    比赛开始之际,伊藤忍私下指示手下们不准介入这场死亡游戏——无论展令扬有没
有临阵脱逃。
    然后,赌命游戏开始了。
    伊藤忍本以为这个笑得像白痴,却不惹他嫌的臭小子会临阵脱逃,没想到展令扬不
但没有,还一直和他并驾齐驱。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这小子还是一直维持那张弥勒佛
似的笑脸。
    这小子够带种!伊藤忍的玩兴完全被挑起,将油门加到最底线的猛冲。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还跟不跟得上!
    没想到出乎意料的,展令扬很快就追上,再一次和他齐头并进。
    伊藤忍心头一阵诧异——能和他并驾齐驱的,这小子绝对是第一个!
    “臭小子,我先走了!”伊藤忍再一次下战书,拉高车头飞向夜空,像闪电般飞越
公路护栏,朝河道旁的草坪俯冲。
    展令扬几乎是和他同时起飞,同时飞向夜空,冲过护栏,但是意外却在穿越公路护
栏后发生了——
    伊藤忍的一名手下眼见展令扬逃过一劫有望,居然擅自拔出手枪,朝展令扬那辆机
车的油箱连开数枪,机车因而起火迅速燃烧。
    “令扬,危险——”
    伊藤忍见状,不禁失声大吼。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展令扬在机车起火燃烧的刹那,自腰上抽出一条黑色的长鞭,
振臂一挥,甩向了公路旁的路灯灯桿,紧紧缠住。
    接着,展令扬便像飞天仙女似的顺势飞向那根灯桿,酷劲十足的攀附在灯桿,不慌
不忙的朝脸色大变的伊藤忍抛了一个飞吻。
    而那辆着火燃烧的机车便像一团火球,失速坠落,并在坠河前一秒钟爆炸,接着在
河中销声匿迹。
    伊藤忍像支身手矫健的黑豹,轻松帅气的完美降落在草坪上。
    手下们崇拜机佩的喝采随之惊地四起。
    伊藤忍根本不在乎属下的喝采欢呼,一停妥车便拔枪朝刚才对展令扬放冷箭的手下
开了一档,那个手下立刻当场毙命。
    “我说过逆我者死!”他面无表情的对手下们宣告处决那名手下的理由。
    在场的手下们个个服服帖帖,没人敢多言——这的确是老大一贯的作风!
    “你可以不必杀他的。”展令扬不知何时已从公路上的灯桿下来,来到他身边。
    伊藤忍先是讶于他动作的俐落迅速,接着便以不容置喙的口吻道:
    “你给我闭嘴,这是我自己的事!”
    “可是杀人这档事不太好玩耶!”奈何展令扬天生爱和人唱反调。
    “你——”伊藤忍脸色变得极为森冷阴沉。
    敢当面对他说这种话的,这小子绝对是第一个!
    “老大,杀了他,他输了!”
    “对!杀了他!”
    伊藤忍的手下们开始起哄,声势愈来愈浩大。
    面对这样的情景,展令扬还是一派悠然自得的神情,对伊藤忍道:
    “你怎么说?”
    伊藤忍根本不想杀他,魄力十足的高举右手一挥,此起彼落的起哄声立即消音,变
得鸦雀无声。
    伊藤忍这才说:
    “是我的手下违反游戏规则在先,所以我放你一马,你走吧!”
    “老大——”他的手下想说些什么,给他一瞪便全乖乖的退了回去。
    展令扬双手交抱在胸前,气定神闲的朝他笑道:
    “我该不该对你说声谢谢呢?”他嘴上说是这么说,态度却没有半点想道谢的样子。
    “不必!”伊藤忍怀疑他是故意露出破绽,让他知道他是没诚意的。
    展令扬接下来的表现立刻证实了伊藤忍的怀疑——
    只见他附着到伊藤忍肩上,在他耳畔轻声细语的笑言:“我也觉得没有必要耶!因
为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我了。”
    伊藤忍以足教人冰冻三尺的森冷目光死瞪住仰起脸朝他猛笑的展令扬。
    这小子哪来的自信?他怎能如此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不会杀他?
    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并未因此而动怒,反而更加赏识这个臭小子。
    而且一向不让人靠自己太近的他,这会儿居然放纵这个爱笑的臭小子,像支八爪章
鱼似的附着在他身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死黏住他不放。
    他非但没阻止他,也没有对他提高警觉,更没有讨厌他、排斥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展令扬话多得不得了。
    “伊藤忍!”他讶于自己破天荒的坦率。但又想不出不回答他的理由。
    展令扬笑得更深刻,“很好听的名字。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咱们后会有期,晚安,亲爱的忍!”
    他滔滔不绝的呱噪完便自顾自的哼着歌走人。
    伊藤忍并未阻止他,只是静静的目送他离去。
    当他消失在他的视界尽头时,他突然觉得拂过肩头的夜风有些微凉。
    “老大,要不要我去调查那个小子的底细?”伊藤忍的第一号手下忠心为主的问道。
    “不必!”
    “可是他可能会对我们造成不利!”他是指展令扬目击杀人现场一事。
    “他不是那种人!”伊藤忍挑了一下眉,示意手下别再赘言。
    老大都这么说了,当手下的岂敢再多加置喙?
    “明晚虎克帮和黑刀党是不是有场浩大的地盘之争?”伊藤忍问。
    “是的,老大!”
    “查明确实械斗地点,我们按计划前去观战。”
    “是!”
    “今晚就此解散!”
    伊藤忍宣告散会后,便骑上自己的爱车,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为什么他那么深信那个爱笑的小子不会出卖他?
    他自问却没有答案,但他就是莫名的深信。
    相信别人?而且是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这对伊藤忍来说,绝对是生平头一遭!
          ※           ※         ※
    虎克帮和黑刀党这次的地盘之争,由于牵涉到许多帮派今后的势力分布,所以许多
帮派都前来暗中观战。
    伊藤忍便是前来观战的帮派之一。
    不久,虎克帮和黑刀党双方的人马便全数到齐,开始剑拔弩张的谈判。
    火药味十足的谈判果然一下子便破裂,双方人马很快便大动干戈,本来就不甚平静
的谈判现场,旋即变成厮杀激烈的械斗战场。
    虎克帮的老大本来就是孔明型的领导人,不擅拳脚功夫,在械斗场合一向只负责坐
阵指挥,不加入实战之中,这是道上人尽皆知的事。而虎克帮的副老大则是实战格斗的
高手,所以每次械斗都是由他率军奋战,老大坐阵指挥,两人向来合作无间,实力令各
帮派不敢小觑。
    可是今天的械斗,虎克帮看起来却屈居劣势,而且开战不到三十分钟便开始节节败
退,实力不及平常的五、六成。
    伊藤忍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个现象,而且他很快便找到答案——原来虎克帮的副老
大在械斗前便受了重伤,虎克帮少了带头厮杀的头头,战力才会锐减。
    看来这场地盘之争,虎克帮是输走了,可怜!
    其实包括伊藤忍在内的各个观战帮派,都比较希望虎克帮赢得这次的胜利,因为虎
克帮的正、副老大比较讲江湖道义,不像黑刀党的老大那么阴险小人。若是虎克帮夺得
这次胜利的话,对今后各帮派在这一带活动会比较好。
    但是,行有行规,道有道规,观战的各帮派虽然比较希望虎克帮赢,却不能出手帮
忙,坏了道上的规矩。所以只有暗自惋惜的份。
    虽说虎克帮的则老大受伤是导致虎克帮此役屈居劣势的主因,然而,战前保持自身
状况良好也是实力之一,因此观战的各帮派也不好站出来说:这场战役不算,等虎克帮
副老大伤愈再重新开打。
    因此,只能眼睁睁看黑刀党不断投向胜利女神的怀抱。
    眼看虎克帮的副老大即将被黑刀党的老大砍成两半,坐阵指挥的虎克帮老大冷不防
的高声大叫:
    “令扬,快出来!”
    令扬?伊藤忍呆楞了一下。
    “就来了!”
    只见一道金属特有的闪光划过夜空,缠住黑刀党老大即将砍上虎克帮副老大的大刚
刀,大刚刀震晃了数下,便随着那道奇特的金属闪光飞向不知何时出现战场的金属闪光
持有人手中。
    “老兄,别欺负受伤的人嘛,人家会笑你强欺弱、羞羞羞哦!”展令扬一派闲适的
把玩着刚打劫到手的战利品,右手则操持着那道金属闪光。
    那是黑色的长软剑!中国特有的一种神秘兵器?伊藤忍这才发现那个爱笑的小子拿
的并不是黑色长鞭,而是一把稀有的黑色长软剑。
    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那种长软剑可不是一般人能操控的,何况那小子还要弄得
那么俐落熟练,操控自如?
    伊藤忍第一次对人产生兴趣。
    “老大,那个救了虎克帮副老大的男人,不是我们昨天遇到的那个吗?原来它是虎
克帮老大的手下?”伊藤忍的手下低声惊呼。
    虎克帮老大的手下?伊藤忍定定的凝视正在和黑刀党老大大打出手的展令扬几眼,
再看看虎克帮正、副老大的反应,才笃定的说:
    “不,他应该不是虎克帮老大的手下!”
    “那他为什么加入这场地盘之争,帮着虎克帮打黑刀党?在道上混迹的人应该都知
道这样是违反游戏规则的,除非他不是道上的人!”伊藤忍的手下条理分明的分析。
    不是道上的人?极有可能!伊藤忍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爱笑小子,就不觉得他是混黑
道的。但很奇怪,他却觉得这小子比任何人都贴近他的心。
    “天啊!那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才三两下就摆平了黑刀党的老大,一转眼又击溃
了黑刀党十来个手下,而且他舞动那把奇怪金属应战时,脸上居然一直维持着满不在乎
的笑容?”
    伊藤忍的手下你一句我一句的争相谈论,言语间流露出欣赏与崇拜。
    伊腾忍表面上虽然维持着惯有的冷漠,但内心却呈现前所未有的激奋。从未为任何
人激起涟漪,彷如死水般的心湖,此刻正大事兴风作浪、澎游汹涌。
    而掀起这场惊涛骇浪的,正是始终笑着一张无关紧要的脸,替虎克帮扳回劣势的奇
怪小子——展令扬。
    少顷,大势宣告底定,虎克帮在展令扬中途跨刀助阵之下,反败为胜,顺利取得这
一带的地盘,硬生生的气走黑刀党。
    械斗结束,虎克帮开始展开庆功宴后,前来暗中观战的各帮派代表也就纷纷离去了。
    到最后只剩下伊藤忍一群人还留在原地。
    “老大,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再等一下。”伊藤忍面无表情的说。
    他的手下便不敢再多言,乖乖的在一旁等候。
    伊藤忍的目光一直锁在和虎克帮正、副老大喝酒畅谈的展令扬身上。
    那小子究竟是谁?他发现虎克帮的正、副老大似乎都很喜欢他,虎克帮其他成员也
都很乐于和他亲近,且眼中都闪烁着崇拜他的光芒。
    这实在是很古怪的情景。一般而言,混黑道的人是不会轻易和普通平民如此亲近热
络的——他们一向只和拥有相同味道的同类在一起,也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
    问题是展令扬这个小子怎么看都缺乏道上兄弟的味道,但却以一股难言的魅力吸引
着那一票江湖兄弟,让他们毫无距离惑的乐于和他亲近,打成一片!
    伊藤忍对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爱笑小子愈来愈在意。
    “令扬,别走,你干脆就加入我们好不好?”虎克帮的正、副老大争相说服即将先
行离去的展令扬。
    “不行,我说过我对混帮派没兴趣的,OK?”展令扬跨上自己的机车,回眸对虎克
帮的朋友们笑道。
    他的态度虽然十分温和,却明显的透露着不可能改变心意的坚持。
    “别这样嘛,再考虑看看吧!你很适合当老大呢!只要你点头,我们就推举你当虎
克帮的总老大,你意下如何?”虎克帮正、副老大明知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仍然不肯轻易死心的拼命说服。
    展令扬只是笑而不答,发动机车后,对他们说了一句:
    “我先走了,拜拜!”
    虎克帮正、副老大并未阻止他,只是大叹可惜的对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高呼:
    “令扬,下一次聚会你一定要来哦!”
    展令扬并没有回眸,只是高举右手,做了一个“V”字形的手势。
    下一秒钟,他便消失在黑夜中。
    “走吧!”伊藤忍这才率领一帮手下走人。
    会再见到那个奇怪的小子吗?
    伊藤忍并不确定,不过他心中却有着些许的期待。
    这是他十七年来,第一次对人产生期待。
    很奇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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