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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3 16: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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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会动的头
「师父,老黄对我们两人定无戒心,我们拉下头罩,你先假装要放了它,然後用拿酒给它喝,我们放点***在里头,阿仁的亲戚在开中药店,要拿药不难。嘿嘿嘿,这样它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去,不是更简单吗?」阿祥说,明叔说:「唉!这件事还要拉阿仁下水,我看还是不要了。」阿祥说:「他也拿钱啊,难不成就不用振动(帮忙作事)了。」
阿仁拿来了药,明叔泡了蛋泡酒,在里头放了药说:「老黄,我是阿明啦,我跟主人讲了,还是还钱给他,待会就放你回去。对了,阿憨伯希望能让你吃点好的,你喝点蛋泡酒吧,这点我还请得起。」老黄相当兴奋一咕噜地把蛋泡酒喝个精光,三人等着二十分钟,药性似乎是发作起来了,老黄开始发起狂来,眼睛圆睁盯住三人,眼中有着怨恨、失望及悲伤的心情,渐渐地它的双腿跪了下来,眼睛也流出了眼泪,它点着头,意思是说:「饶了我吧!」但是阿祥心肠铁硬并不动心,老黄的支撑的力量愈来愈小,终於蹼倒在地。明叔与阿祥头上满是冷汗,多费了一辈的时间才把老黄的头切开来,就在此时门口有人冲了进来,抱住老黄的头放声大哭。
三人一怔,一看原来是阿憨伯。阿憨伯哽咽的声音说:「阿祥,你这个夭寿仔,骗我说要带老黄回乡,原来是想要老黄的命。呜呜呜,老黄是我害了你,老黄!」他的哭声凄恻,阿仁和明叔都不禁动容,阿祥大声喝斥了起来:「死老猴,你以为我欠了你啊,欠债还钱这是天理,老黄就是你赔给我的,我要怎样你管得着吗?」阿憨伯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这个没天良的,那天千方百计的骗我把老黄给你,现在 又说这种话,你说要报答我,你就这样报答我!老黄还跑到家里来报讯,老黄是要我来看清楚,我以为善良正直的年轻人原来是这样一个利用别人的同情心的夭寿人!」阿憨伯冷笑起来,指指三人说:「老黄刚刚都能来给我报信,我相信它不会放过你们的!」阿祥说:「老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吗?哼,报冤啊,它怎麽不报!」他踢踢老黄的头,大声地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老黄的眼睛眨了一下竟睁开来了,嘴吧慢慢张开来,竟咬住阿祥的脚,阿祥的脚软了下来,明叔与阿仁的腿也忍不住发起抖来,阿憨伯却大声的笑了起来,阿祥惊吓过度,尿从裤管流了下来,他用力甩脚,但老黄咬得非常紧,根本抽不出脚来,他这时才真正怕了起来,说:「师父,师父,救救我。」明叔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但终於忍住害怕,拉拉老黄的嘴,渐渐地老黄的口松了,一动也不动,阿祥喘着大气,他还不死心,用力喘着老黄的头,说:「臭牛,死牛,死就死了,还来吓我,这回不会动了吧!」阿憨伯说:「阿祥!老黄已经死了,你还这样糟踏它,你有没有人性啊!」阿祥说:「死老猴!你快走,不要妨害我们做事,要不然不要你爸(老子)发起狠来,连你也宰!」阿憨伯说:「好啊,有种你就杀了我!」阿仁拉住阿憨伯说:「阿伯,老黄也死了,你也别这麽死心了。」阿憨伯说:「阿仁,我以为你为人老实想不到,你也是一样,举头三尺有神明,报应不晚了!你们骗了那麽多人,哼!没有报应,除非老天没眼!」阿祥说:「阿仁,把这个臭老猴赶出去!」阿仁拉住阿憨伯,阿憨伯大声哭喊着,但阿祥丝毫不动心!老黄的的肉被一块块切割下来。
八、吃面
「阿明,这牛肉的确不错,唉!虽然贵了一点,但很值得,你们留了多少自己享用啊!呵呵呵,有机会到我店里捧捧场,我免费让你们吃牛肉!明天是周一你们照规定要休息一天,我知道,但是记得有这种好的货色,帮我留一点!」阿林仔说,「林董仔,你放心,我会叫我师父多留给你的!」阿祥陪着笑脸,「阿明,你是怎样,担心钱花不完啊,赚了这麽多还不满意,阿祥真是个好徒弟,天生生意嘴,唉!我那些伙计没个像样的。」阿林仔叹了一口气。明叔摇了摇头说:「唉!个人有个人的命数,该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何必强求呢?」阿林仔心觉奇怪,阿祥拉了他走出了门口说:「林董仔,我师父有点不舒服,别理他了,别忘了周二再来,嘿嘿,我一定帮你留意的!」阿林仔笑得合不拢嘴转过身走了,阿祥拉上门,脸立即沈了下来说:「阿明(这会连师父也不称呼了),你到底想干什麽,想全抖出来是不是?哼,什麽强不强求,送上门的钱不赚,憨人!明天可以休息一天了,我再去看看,是不是还有好货色,想不到这只老黄牛,肉质这麽好,真是不枉我花了这麽大的心思了。」
「阿仁...阿仁....!」他大声叫着。吴老板走了出来,说:「阿祥有什麽事?」「没什麽,是这样明天是肉摊休息,所以想找阿仁去喝个小酒,顺便谈点生意。」吴老板眼睛亮了起来说:「生意啊!我这个外甥就是太老实了,阿祥啊!你就多教教他,也让他知道钱要怎麽赚。」阿祥得意地笑着。阿仁走了过来,一看是阿祥,一扭头又往里头走去,吴老板说:「阿仁,你在干嘛,怎麽看到阿祥又往里头走?」阿祥说:「没什麽,我还有事没做,我看阿祥应该也没什麽大事!」他脸色有些鄙夷「哼!明叔这样,你也是这样,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才让你们赚了这麽多钱?」阿祥的心中很是不快,说:「你们个个都以为自己很清高,我为了钱什麽都不顾!哈哈哈,假仙,哈哈哈,假仙!你以为我除了你就找不到人喝酒了吗?」原本很好的兴致,一下子都被破坏了,阿祥一路唠唠叨叨地走了。吴老板说:「阿仁,你就这样死脑筋,活该你一辈子赚不了大钱。」阿仁痛恨自己自己三个月里来的无知与贪婪,但是错已经铸成了,昨日一事他已经彻底的觉悟了,想起阿憨伯的眼泪,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阿舅,我明天想休息一天,阿祥他们明天又不作生意,我也想休息一天,好久没到大伯家去看看了,爸死了後都是大伯养大我的,这麽没去走走实在不好意思。」阿仁说,「你这孩子就是这点让我感心,可惜你不是作生意的料子,不然跟着阿舅以後还可以自己开家店,好吧!也顺便帮我问候一下成师父,说我生意忙走不开,改天再去拜访,也谢谢他帮我医好这双脚,不然我看我现在还没法下床呢?」阿仁点点头。
「大堂哥,你来了,真好我好久没看到你了,哥哥都欺负我,每次做家事他都偷偷跑掉,我又怕被爸爸知道,结果累死我一个人了。」小纹(我母亲)说。「阿纹啊,每次来就告状,好像我很懒的样子,大堂哥,你又带什麽东西来给我们玩?」小瑞满心期待,阿仁说:「对不起,大堂哥一时没有准备,这样好了待会晚上我带你们去看戏,然後去吃饭好不好!」「好啊,好啊,我要看布袋戏!」小华说。「不要啦,我要看歌仔戏!」小纹嘟起嘴来。「好好好,我就看歌仔戏,虽然大堂哥也不爱看,但小纹爱看就行了。」「我就知道,大堂哥最疼我了。」小纹拍着手说。「都这样,每次都看歌仔戏!」小瑞很是失望,但是想起晚上可以不用帮做家事,还是相当高兴。
「阿瑞过来,我今天叫你去干嘛?」成师父说,小华搔搔头说:「是...是...哦,喂猪是不是?我忘了。」「就知道玩,若不是我今天去猪舍看了看,那些猪大概都饿死了,今天罚你晚上帮忙磨药,让阿纹跟阿仁去就好了。」阿仁对成师父很是尊敬,因此不敢帮口,小华望望他眼泪滚啊滚的。看完了戏,阿仁牵着小纹的手说:「小纹啊,你想吃什麽啊?」小纹说:「我要吃面,我最喜欢吃面了。大堂哥好不好?」「好好好!当然好,大堂哥什麽都好?想吃面还不容易,阿林仔的面店就在附近,我们去吃好了。」阿仁说。
「阿仁啊,今天那麽有空,出来玩啊,不用跟阿祥去批货啊!」阿林仔说,「林董仔,今天别谈阿祥好不好?」阿仁有些不愉快,阿林仔接口道:「怎麽你们俩人不对头啊!好好,不谈他,阿仁要吃什麽啊!」阿仁说:「给我们来两碗乾面好了。」阿林说:「我再送你们一碗汤并切两个小菜,这一顿算我请的!小纹啊,改天叫你爸爸帮我看看我的背,不知是怎麽这几天怪怪的。」小纹点点头。
面送来了,小纹吃了一口说:「大堂哥,面味道怪怪的,我不敢吃。」阿仁跟着也吃了一口,说:「不会啊,这肉酱做得很香,很好吃啊!不然你吃别的好了。」「这肉酱好奇怪,我就是吃不惯!我吃,嗯!吃米粉汤好了。」,阿仁一大口将两碗都吃了精光,很想再来一碗,便说:「林董仔,给阿纹一碗米粉汤,还有再来一碗乾面。」过了十分钟面送来了,阿林仔说:「我就知道用牛肉做的肉酱一定好吃,不但阿山仔爱吃,连本省人也爱吃!」阿仁没有听清楚,又吃了一口说:「什麽阿山仔爱吃啊?」「牛肉酱面啊,今天牛肉少了很多,我灵机一动,做牛肉汤面及牛肉酱,虽然贵了点,但是你看生意比以前还好!」阿仁张开了口,口中的面掉了出来,声音颤抖着说:「什...什...什麽,你说这是牛肉酱面!」「是啊!有什麽不对,而且还是上好的黄牛肉呢?」
「黄..牛..肉..?」阿仁抖颤抖着声音问道,「是啊!是今天跟阿明批来的啊,比以前贵上四成耶!但真的是好吃多了。」。阿仁肚中一阵反胃,肚中的东西接着都吐了出来。「阿仁啊,你在干嘛!怎麽回事啊?啊..啊........」「大堂哥...大堂哥...!啊啊啊........」
九、饶了我
阿祥走後,明叔的心还是没法平覆,看着手上的一叠钞票,心中却没有一丝旳愉快,他感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泪流了下来,一阵风吹了过来,明叔的双手一松,钞票洒落一地,泪眼中钞票逐渐变红,似乎满地满地都是鲜血。
明叔关上门,走了出去,只想回到家好好地睡上一觉,把一切切都完全忘记,这一次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是卖掉房子也不吝惜。走进门阿叶迎了上来,盈盈一笑说:「阿明!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什麽事啊?」阿明心不在焉随口问了一句,阿叶说:「我前几天不是胃口不好,一直想吐吗?我昨天去看先生(中医师),他说我有身了(怀孕),已经三个月了。」阿明心中一喜说:「真的!太好了,太好了,还好我们结婚得快!」阿叶白了他一眼说:「也不害臊!」
「真是天大的喜事,我林家有後了!」明叔被这件喜事冲昏了头,刚刚落寞的心情完全消失怠尽,说:「我去通知阿爸(阿叶的父母)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妈一定很高兴,这样吧我去通知妈先过来照顾你,老人家比较知道要注意什麽,然後我再去通知阿爸,你刚有身孕不要乱走,妈不知会弄什麽好吃的给你吃?」
明叔走了,阿叶心中满是温馨,婆婆跟小叔就住在埒内,很快就赶了过来,婆婆说:「你刚怀孕,嗯!我看吃点十三味吧,还有我炖点东西给你吃。我看看去找吴老板好了,他们餐馆什麽都有,看看有没有红蟳,还是什麽的,现在先不吃麻油鸡,吃点别的。」
「阿叶啊,吃看看这个,是吴老板送的!说是很补的。我问他他又不肯说,说等阿明回来问问他就知道这是什麽,闻起来羶羶的,他说平常人吃不到,我很好奇,他原不信我没吃过,一听说你有身了,就说送一锅给我们吃,这麽神秘。唉!没红蟳,吃看看这是什麽这麽补!」婆婆满是疑惑。阿叶夹起一块肉来,吃了一口,说:「很好吃,ㄍㄚ桑(日语妈妈之意)你也吃吧!」「不了,味道这麽怪,还是你吃好了,不知是鹿肉还是什麽肉,味道这麽怪。」婆婆摇摇手。
「阿明啊!怎麽去这麽久。」婆婆说。「没啦,我丈人交带(嘱付)这个又交带那个?你看十三味都买回来了。」「吃饭了!快那些菜是留给你的。」明叔坐下了来,往锅中夹去,来起肉嚐了一口,浓烈的香味袭来,心中一跳再往锅中一看,这时已经明白了,但希望不是问道:「妈..妈..妈,这锅是从那来的?」「吴老板送的啊,他说问你最清楚,很补的!阿叶说要留给你吃,自己才吃了两碗。」
「什...什...什....」一口气竟喘不过来,但他毕竟年纪较长,虽是惊慌,却不动声色,端起锅子倒入了门外的馊水桶内。
「阿明啊!那锅到底是什麽啊,为什麽你一听是吴老板送的,就把它倒了!该不会是馊掉了吧!」「没什麽啦!只是那比较适合有身的人吃,我吃可能火气太大了。」「那....」婆婆还要再问,明叔深怕这件事让母亲知道岔开话题说:「妈!阿叶有身了,该注意什麽啊?」婆婆如数家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真这麽邪,老黄的肉这麽巧就送到家里来了,会不会...,明叔一股凉意从背脊凉了上来,想到这件事,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渐渐地迷迷糊糊地似乎已经睡了,又好像是还很清醒。
「哞...哞...哞....」凄厉而悲凉的声音,明叔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猪棚之内,睁眼一看,不错自己就在猪棚之内,但是这个声音竟是从自己的嘴里传出来的,猪棚外面站着两人,其中一人眉目相当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明叔看看自己,双手扑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綑绑着,鼻中穿过铁环,脖子上挂铃铛,另一人手中拿刀,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比,说:「你说这里动刀是不是比较好呢?哈哈哈哈!」那个似乎熟悉的人说道:「老黄饶了他吧,他已经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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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叔害怕起来,再仔细一看,那人头上长出角来,耳朵拉长,头涨大了一倍,原来那人就是老黄,但是这时两人身份却是互易,明叔想要移动无奈全身都被綑绑住,根本动弹不得,他开口欲言,但叫出来的声音却与黄牛一模一样,老黄大声叫道:「饶了他!当初我跪在地上,要他饶了我,他为什麽不肯,他用的是什麽手段,饶了他?哼...」明叔眼泪流了下来,望望老黄,再望望那人,这时心思清楚了,那人原来就是自己的父亲,他大叫着,「阿明啊,我帮不了你了,其实你是应有此报的,唉!你知道,我们未来到这里之前也是农家人吗?我千求万求也只能求他.....」他摇摇头,转过身去,又说:「阿明,自求多福了,我无能为力。」老黄手上明晃晃的刀砍落下来,明叔只觉脖子一阵剧痛,就醒了过来。
他摸摸自己的头,拍了一下胸口说:「原来是梦。」「哈哈哈哈哈哈,梦?哈哈哈!」老黄转过头来,老黄的头在空中飘来飘去,大声的笑着,明叔大声哭叫着,说:「老黄饶了我吧?我下辈子作牛作马来报答你。」「报答你,当初你是怎麽骗我的,我又是怎麽求你的?你又为什麽不饶了我。」「老黄是阿祥逼我的,我本来是不肯的!」「就为了这幢房子,这幢房子沾满了血,沾满了你们杀了每只牛的血,要我饶了你,你们骗了多少老实的乡下人。」明叔头垂了下来,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但是生命的恐惧依然挥之不去,他摇着头,「不不不........不不.........」「哈哈哈....,留你十个月,让你嚐嚐什麽叫做真正的痛苦!阿明你听好,你的祖先受过我们的恩惠,因此发过大愿,若是後代有所违背,愿受天遣,你太太怀孕了吧,她又吃了我身上的肉,她已经受了咀咒了,以後你的後代生生世世都是哑吧,哈哈哈哈哈!你留着你的命吧,十个月内想自杀也不行,我要你亲自去嚐嚐自己的苦果。」老黄的头缩进墙内消失无踪。「不不不不..................」
十、
阿林仔和小纹同时发出惊叫,小纹忍不住倒退了一步,阿仁无法抑制胃中的慉动,肚中的东西不断地喷洒出来,黏绸的液体血红而带着腥臭,液体逐渐地扩散淹没了阿仁的双脚,但阿仁已经神智不清。血红的颜色中映照出阿仁的脸来,双目圆瞪,两唇抖颤,有如疯魔。小纹的泪不断地流了下来,她惊吓过度全身颤抖,两眼呆呆地望着阿仁,张口欲叫但却发不出声音。
液体渐渐地浮现一个形状,阿仁对着那个形状喃喃地说道:「我错了,我错了。」阿林仔毕竟年长,虽是惊吓但却知道此时除了立即唤醒阿仁,否则必定性命难保,他大喝一声。阿仁及小纹同时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阿仁似乎回过神来,但已经气力衰歇,小纹走了过来,握住阿仁的手说:「大堂哥,你怎麽了,小纹好怕?」阿仁叹了一口气说:「大堂哥作错了事,受到上天责罚?」小纹用力摇着头大声地哭道:「不不不,大堂哥最好了,上天怎麽可以乱怪人呢?」阿仁抚着小纹的头说:「小纹,大堂哥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逃不过一个贪字,如今後悔已经来不及了。」小纹双目疑惑,泪水滑落双颊,阿仁接着说道:「小纹,其实大堂哥昨晚便早知道报应不晚了,但没想到会这麽快?」
阿林仔说:「小纹快去找成师父来!」小纹应了一声,转过身就要离去,阿仁伸手阻止说:「没用的,小纹你陪大堂哥说说话,大堂哥可能等不到大伯了。」小纹摇动着头说:「不,爸一定救得了你的,他一定有办法的!」阿仁说:「小纹,大堂哥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没人救得了我。」他望望小纹,眼光中满带兄长的慈爱,说:「小纹,大堂哥从十岁後就剩胜一个人,因此自小我就把你当成亲妹妹一般。小纹你要记得大堂哥的话,作人作事要凭良心,就算穷也会活得安心愉快,大堂哥就是最好的榜样。」他抬头望望大梁,回想起往事,缓缓地说出原委,小纹的泪伴随着啜泣声,但一言一语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这时阿林仔已经将成师父找了过来,他摸摸阿仁的脉搏,摇摇头说:「太迟了,太迟了!」他有很多的话想要问阿仁,但阿仁的呼吸由急而缓,已经賸下一口气了,阿仁微微一笑,声音微弱地说道:「大伯我很高兴死前能够看到你一面,您的恩情阿仁仔只有有来世再报了。」阿仁看着小纹说:「小纹记得大堂哥的话!」小纹点点头,阿仁的双目慢慢地瞌起,呼吸缓而沈寂,握住小纹的手一松,终於过去了。小纹放声大哭,成师父紧紧地拥住她说:「别哭,别哭,让大堂哥安心地去!」
母亲回忆到这一段往事,仍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大堂舅的一生平凡、而早K衰,但是母亲却永远忘不了那一夜、那一席话.............
十一、田中的屍体
阿仁死後的第二天,牛屎仔在田里发现了浮屍,身体被重物压过,脸孔稀烂已经分不清面目,这件事在庄里引起很大的骚动,但是村里并没有人失踪,派出所派人来看了一下,但是分办不出死因,只有草率地写下心脏麻庳,警员摇摇头:「会不会是受到整肃。」(唉那个年代,人的死有时是不需原因的),屍体就放在田坎旁等待亲人来寻回。
这时阿憨伯走了过来,看看屍体竟大笑起来:「呵呵呵,死得好,死得好!」牛屎仔疑惑道:「阿憨伯你知道这是谁吗?」阿憨伯笑道:「我当然知道,我是亲眼看到他被憨牛和老黄活活地踩死的,哈哈 哈,老天开眼了!」原来前一个晚上,阿憨伯作了一个梦,在梦中阿憨伯,无缘无故地来到了牛屎的田垠旁,看见憨牛与老黄不断地追逐着阿祥,阿祥惊惶地四处逃窜,终於掉落在牛屎仔的田里,双脚陷在 泥里已经动弹不得,他不断地哭喊着,但憨牛与老黄并不放过他,来回地冲撞着,阿祥蹼身落入泥水中,憨牛与老黄踩落在他的身上,阿祥的哭喊、哀叫、呻吟声逐渐地小了,阿憨伯放声大笑,终於醒了 过来。阿憨伯自知只是幻梦,而且人又常说梦中之事与实际往往都是相反,但想起了老黄,阿憨伯又是一阵心酸,他不想惊动阿憨婶,躺下身,又沈沈地睡去。
一早醒来,便听到外面的吵嘈声,阿憨伯一到屋外便听说牛屎仔的田里发现了屍体,他细细一看,身上的衣物竟和自己的梦中完全相符,因此放声大笑,牛屎仔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心中欣喜,说:「该死!该死!太好了,憨牛终於报仇了。」他走过身想去踢踢阿祥的屍体(或许是为了阿祥对老黄的举动),阿憨伯拉住他说:「人都死了,也受到应有的报应了,就放过他的屍体吧!」天气炎热,苍蝇乱舞,或许这就是业报吧...............
十二、明叔的泪
明叔病了三天,汤药无用,阿叶不住地落泪,但明叔却不发一言,婆婆找成师父的父亲来看,老医师说:「奇怪了,我几十年来没看过这种病,或许真是心病吧!一切看他,若是他想不开,我看任何人都救不了他!」婆婆求神拜佛,符水汤药,但明叔依然两眼直视,呆呆地望着墙壁。八个月过去,明叔的孩子已经即将出世,她大声地叫着,但是婆婆临时外出,四周无人,她的呼唤声唤起了明叔,明叔如同作了一场恶梦一般,竟醒了过来,看见阿叶,已知事态严重,他冲出大门。
产婆来时,小孩子已经出世,产婆很是高兴说:「阿明是个男孩子,带把的你有後了。」阿明喜极而泣,但是想起那个夜,脸又沈了下来,产婆摇动孩子,但他就是不哭,大声叫他,也没有回应,她的欣喜同样地化为沮丧,说:「可怜,可怜!」明叔拉住产婆,说:「别让阿叶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的泪不断地流了下来,产婆眼带疑惑,明叔说:「贵婶,你就别问了,这是报应!」产婆摇摇头说:「其实我也没帮上什麽忙?唉!这是命,阿明你就就看开点!」
小孩带回给阿明的母亲照顾,明叔怕阿叶知道忍受不了,心想等她作月子过後再告诉她实情,悔恨、痛苦交缠,明叔现在才知道老黄所说的痛苦,但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为什麽又要报到下一代的身上呢?或许因果循环是人永远不懂的。
又过了两个月,阿叶对於这个事实已经慢慢地接受了,但是当她买完菜准备回家时,却看见丈夫迎面走了过来,走到自己身前,微微一笑,便消失无踪,她赶回家,明叔已在家里上吊,舌头吐出,身边留下 遗书,说自己没脸活下去,自知对不起阿叶,也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但还是希望她把房子卖了,将一些钱还给阿憨伯,阿叶拥住丈夫的脚,跪倒在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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