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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推荐:《愚君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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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1 11:03: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其实文文真的不咋地,不过看完了让偶觉得还满感动的。。。从头到尾都有点点淡淡的酸,淡淡的甜。。一气看完,虽然情节不算吸引我,可就不舍得放下。。不亲眼看到连愚山幸福就总觉得不踏实。。

(另:这文在网上转载貌似蛮多,所以偶就大胆的把整篇文搬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9-21 11:06:23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太子之性别初醒》

      父皇轰轰烈烈的选妃事件,在母後的强势和我的捣蛋下匆匆落幕了。这件事很快便随著时间的推移渐渐被众人淡忘,但是却给我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疑惑。

      “喜丸,本宫问你,为什麽父皇选妃的秀女都是女子啊?”

      喜丸挠挠头:“秀女秀女,当然是女子了啊?”

      “哼!才不对呢!”我暗自想,庆皇叔公果然是老糊涂了,这麽重大的事情都能弄错。

      今年我五岁了,下午照例到皇学堂听课。父皇已特意为我挑选了几个陪读,其中最胖最聪明的那个,是连丞相的长孙,名叫连愚山。听说他是我们云国的神童,任何书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连父皇都称赞他为“聪颖智子”!


      不过我可不觉得他怎麽聪明,瞧他那胖胖的样子,好像都快走不动路了。整天就知道读书,一副小书呆样。

      今天太傅给我们授课,其中有一节内容讲到“阴阳交融,天下为合”,不知为何让我想去了去年父皇选妃给我留下的疑惑。

      “连愚山,本宫问你,为何结亲只能是男人和女人?”

      “回太子,因为男为阳,女为阴,只有男女结亲,才能天下顺延,万物合贵。”连愚山慌忙站起身来,恭敬地答。

      哈!我就知道他是个小笨蛋!

      我面无表情,再问:“那我母後是男人还是女人?”

      “皇後娘娘自然是男人。”

      “那我母後怎麽会与我父皇成亲的?”

      “啊……”小书呆呆滞,挪了挪圆滚滚胖呼呼的身体。

      “这个、这个……”

      “笨蛋!不知道了吧!”我得意地看著他。

      “既然你回答不出来,本宫今天的课业就由你来做,做不完明天就不要来学堂了!”

      我跳下椅子,带著喜丸扬长而去,留下笨蛋小书呆为我的课业做斗争。

      我想起今儿个课上太傅的讲解,越想越觉得不对。

      怎麽会是男人与女子结亲呢?分明应该是男人与男人结亲才对嘛!

      瞧去年庆叔公为父皇举办的什麽选妃大典,为什麽会失败了?就是因为他犯了一个大错误,找来那麽些花枝招展的女子,父皇当然不感兴趣了。

      选妃嘛,应该为父皇招些男人来才对!(汗~~~那样更不对~~~)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谁在唤我?

      我扒开树枝向下望去,正看见小书呆圆滚滚的身材。

      “什麽事?”不给我好好写课业,跑到这里来干嘛?

      “太子殿下,您、您刚才问我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什麽?那不就意味著没有人帮我写课业了?

      “哦?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小书呆开始给我详细地解释为何男人只能与女子成亲,而男男不能成亲。又解释为何我父皇会与母後成亲,还有为何能生出我来。最後,他来了一句总结:


      “此事乃是我云国例外中的例外,不可推而广之。不然我云国男风盛行,人口凋零,会动摇国之根本!所以还是应该……”

      “等等!”

      我坐在树杈上,打断他满头大汗地解释,颇觉不耐。

      “连愚山,你上来!”

      “什麽?”小书呆呆呆地仰头看著高高的大树(其实不是很高,小孩子嘛!)。

      “我、我、我上不去……”他抓著衣角,紧张地道。

      “笨蛋!谁叫你长得那麽胖的!”

      听说小书呆一出生就得了一种怪病,特别能吃,特别能长肉,一直到现在还没治好。听太医说,是身体什麽机制不协调之故。

      我看了看他的五短身材,也觉得像他这样的,就算爬上树来,树也会被他压倒了。

      “本宫要跳下去了,你让开!”

      我正准备施展母後新近传授我的轻功,好好在他面前现一现,谁知这个小书呆见我要从高高的树上跳下来,不向後退,反而慌忙上前一步,想要接住我。

      “笨蛋走开!”我大喊。

      结果不用说,“哎哟”两声,我重重和小书呆跌在一起。

      “笨蛋笨蛋!你笨死了!本宫不是要你让开吗?”我怒道。

      小书呆虽然只比我年长两岁,但体积却是我的好几倍,这时候整个人倒在下面,给我做了舒服的肉垫子!

      小书呆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对不起,太子殿下。”

      我趴在他身上,从没有这麽近的看过小书呆的脸。其实仔细一看,他长的还真是很可爱呢。大眼睛圆滚滚的,双唇丰润润的,脸颊也胖嘟嘟的都是肉。总之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圆!


      现在他黑亮亮的大眼睛里还在转著泪珠,但是好强的咬著嘴唇不肯哭出来。

      我突然灵机一动,捏著他白白胖胖的脸颊:

      “连愚山,你刚才说男人只能与女人结亲是吧?”

      “嗯!”他点点头。

      “你还说男男不能成亲,对吧?”

      “嗯!”他又乖乖地点点头。

      我嘿嘿一笑,学著父皇的样子,突然低头在他肥嘟嘟的双唇上一亲,发出“啪”的一声。

      他瞬间呆滞。

      我得意地看著他:“本宫决定了,以後要娶你为妃,你就是我的皇後!怎样,这样你还能说男男不能成亲吗?”

      “这个、这个……这个不行……”小书呆脸涨得通红。

      我又低下头,“啪”“啪”两声在他两颊各亲一下。

      “你已经与本宫有过、有过、有过‘肌肤之亲’了,还想不认?笨蛋,我警告你哦,你可要给本宫从一而终!”

      小书呆已经石化。我见他不再反驳,便得意扬扬地站起身来。不过把他拉起来可费了我半天力气。

      “呶,连愚山,现在你已经知道男男是可以成亲的了吧?不然我们怎麽会有‘肌肤之亲’呢,对吧?”

      可怜的连愚山,虽然还是觉得男男不能成亲,但是想到‘肌肤之亲’这个词,又觉得确实不错。家教甚严的他,虽然年纪尚小,但由於过目不忘,记性甚好,不知从哪里听说过,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是必须成亲的。於是听了小太子的话,不由得呆呆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刚才说的话便是错的!对不对?”

      知善好学的连愚山又点点头。

      “既然你刚才的话是错的,你就应该乖乖回去为本宫写课业,对不对?”

      连愚山嚅了嚅嘴,可是见我瞪著他,最後还是点了点头。

      真是孺子可教也!

      我大为满意,又在他胖胖的双颊上亲了一下,见他再次涨红了脸,道:

      “好好回去帮本宫写课业,以後你可是本宫的皇後,举家治国可少不了你,你现在好好用功才是正理!”

      我看著小书呆呆呆地走回学堂用功,心下高兴。

      瞧!我就知道太傅讲的话是错的。这天下,只有男男成亲才是对的嘛!

      这是我五岁时,便已经通透知晓的大道理。



      END



      《愚君如山》正篇



      01



      深夜,连相府外,一辆豪华却不显铺张的马车急速停了下来,一个身着华丽的七八岁男孩,不待众人来扶,一跃跳出马车,向府里冲去。

      没有人敢拦他,也不想拦他,因为他正是大云国明月王朝的继承人,当今太子云珞。

      云珞一口气冲进府邸深处一座清雅的院落,院落里的站了许多男男女女,都黯然而立,神色哀戚。

      “小书呆!”云珞心里一惊,一脚踹开卧室的大门闯了进去。

      原本守在儿子床边的连夫人被他吓了一跳,慌忙抬起泪流满面地脸。

      “小书呆!”云珞根本没看见连夫人,直冲到连愚山床边。

      全身浮肿,原本圆润白嫩的脸,现在面色蜡黄,脸颊上的肌肉松松垮垮地,一按一个小坑,半晌都回不去。嘴唇苍白,好似涂了一层白粉,看得让人心惊。只有那随着微弱的呼吸而不时轻轻颤动的长长的黑睫,才给这个孩子带来一点点的生气。


      “小书呆……”云珞不知道一瞬间涌进内心的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看见他那个样子,自己心里非常难受。

      一边唤着他,云珞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连愚山似乎听见他的声音,长睫颤了颤,吃力地睁开眼睛,迷迷茫茫地看了半晌,才认清来人。

      “太、太子殿下……”

      “连愚山,听说你病了,本宫来看你。”云珞趴在他枕边轻声道。

      “太子殿下,对、对不起……我、我、我好久没去陪你上课了……”连愚山说这几句话,似乎费了很大力气,稍停一会儿,缓了缓又道:“你、你别生气,等我好了,我就回宫里帮、帮你……”


      “连愚山,你别担心,本宫不生你的气。本宫的课业都做完了,不用让你帮忙了。”云珞见他那模样,心里酸酸的,有点痛。

      连愚山闻言,似乎很高兴,混浊暗淡的黑眸亮了亮,道:“这样、这样就好。太子殿下千万不要忘记做、做课业……爷爷说,贤明之人要、要自已自强,孜孜不倦,方能习得、习得立身、立身咳咳咳……”


      连愚山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把云珞吓了一跳。一旁的连夫人连忙上前抚顺儿子的胸膛。她本想叫儿子别说话了,可是一想到这孩子以后恐怕也说不了几句了,便没有开口,眼泪却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云珞见小书呆好不容易停下咳嗽,气息却微弱至极,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物,对连夫人道:“这是连夜兼程,刚刚从浩瀚神殿送来的延命果,快快给他服下。”

      连夫人不信似地瞪大了眼,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犹如救命一般,双手颤抖地接了过来,忙唤:“御医!御医!”

      御医就在门外守候,连忙走了进来。连夫人将延命果给他,御医喜道:“如此,小公子就有救了。”说着匆匆捧着盒子下去,不一刻已制成汤水,端了上来。

      云珞看着连夫人小心翼翼地给儿子服下,小书呆脸色一阵潮红,接着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御医道这是药效作用,大概睡上三四天,待醒来时,应该就无大碍了。

      连夫人终于放下心来,喜极而泣,突然想起站在一旁的小太子,连忙跪下对他连连磕头。

      “臣妾谢谢太子殿下!谢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连夫人快快请起!”云珞要过去搀她,却突然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爹爹不让父皇赐果,却让自己亲自送来的用意,道:“连夫人不必客气。延命果虽是皇家之物,不得外赐,但小书、连愚山将来是本宫的太子妃,本宫又怎会对他吝啬。”


      “什么!?”连夫人一愣。

      云珞道:“连夫人应该知道,延命果非皇族中人,不得擅用。我云国五百多年来,也不过赐过外姓臣子九颗而已。”

      连夫人自然知道,因此初时才会不信,但后来惊喜之下却没有细想。这会儿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可是我家愚山是男孩子啊。”

      “本宫知道。”云珞露出个奇怪的表情,似乎在问这又怎么了?

      连夫人想起当今国母也是个男人,登时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道:“愚山资质愚钝,又是病弱之身,只怕将来、将来……”连夫人想说将来如何能服侍太子?如何给太子传宗接代?可是转念想起,太子到底只有八岁,对他说这个似乎不太妥当,再说他也未必明白。


      云珞却误会了,长眉一挑,眼睛一瞪,道:“本宫不管这些。反正他服了延命果,身体很快就会好了。等本宫成了人,便要娶他做太子妃!”

      连夫人有些无措,不知道皇上和公公老连相是什么意思。孩子的病来得突然,她相公作为督察御史半年前去了江南,这会儿还没赶回来。老连相又是个以国事为重的人,最宠爱的长孙病成这样,也没功夫来看上几次。自己虽明知勉强,但也曾厚着脸皮央求过公公去向皇上求药,但是都被“无此殊功”为由拒绝了。本以为孩子已经无望,谁知今日皇太子殿下却亲自带着珍贵无比的延命果来了,可是却又有这样一个惊人的打算。


      云珞才不管这些。他知道小书呆生下来就得了病,是一种机理不调之症。这种病只要好好调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前一阵子他感染了风寒,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竟给耽误成肺炎,之后又好像引起了肾脏的毛病,逐渐衍变得不可收拾起来。自己好不容易从爹爹那里求来了这救命的延命果,当然要把自己的好处捞回来,不然岂不是白坏了皇家的规矩。


      云珞下定的决心,是谁也拉不回来的。这一点和他那两位父亲,倒是一模一样。

      他固执地在连府住了好几天,直到小书呆醒了,这才放下心来,捏捏他的脸颊,道:“肉都少了许多,赶紧给本宫补回来。”

      小书呆也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睁开眼就看见小太子关切的面容,又听说是他为自己求来延命果,还在自己身边守了三天,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

      “太子殿下……”连愚山黑黑的大眼睛里凝着泪水,粘在睫毛上一抖一抖,刚刚喝过药的胖嘟嘟的嘴唇还湿润着。

      云珞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握住他的手道:“你这个小书呆!你可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以后再生病!”

      连愚山涨红了脸,心里十分高兴。以前小太子第一次亲他时,他还觉得怪怪的,男孩子怎么可以亲男孩子?可是后来常被亲,也就习惯了。此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


      偷偷瞄了一眼小太子俊美的脸蛋儿,不知道是不是病还没好的缘故,连愚山心里怦怦怦地直跳。

      连夫人在旁看着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该喜该忧。



      02



      小书呆醒了之后,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身体终于慢慢康复了。

      云珞很高兴,时不时跑去看他。本以为他很快就可以回到宫里和自己在一起,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发生一件意外之事,使得两人因此,不得不分别多年。

      “不行!我不同意!”

      永夜宫里,云珞正与两位父亲大人对峙。

      云夜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冷眼旁观。云珂则耐心地对儿子解释道:“珞儿,这样做也是为了连愚山好。”

      “我不管!让他调养身体在京城也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去浩瀚神殿做什么神侍?那里有什么好?四面是海,整日雾蒙蒙、阴潮潮的,对身体一点都不好。”

      “那是三四月份的时候。过了那两个月,气候是十分舒服的。而且在那里服侍水神,调养身体,又有大神官照顾,对连愚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这件事连文相已经决定了,你对朕叫唤也无济于事啊。”云珂摊摊手,表示此事与他无关。


      “父皇,您不是皇上吗?您想个办法,下个旨意,让连文相别送小书呆去了。”云珞央求道。

      云珂拒绝:“不行。这是连文相的家事,父皇就算是皇上,也没有插手的余地!”

      云珞转头看向云夜,恼怒地道:“都怪母后。你出什么主意要连文相送连愚山去百泽内海?还有皇叔会这么轻易答应照顾小书呆,也一定是你搞的鬼!”

      云夜放下茶盏,斜倚在软榻上,淡淡地道:“是又怎么样!”

      “啊!你、你居然承认了!”云珞更是大怒,愤恨地直跺脚。

      云夜嗤笑道:“瞧你那样子!小书呆又不是不回来了。”

      “不许你叫他小书呆!”

      “你叫得为什么我叫不得?再说,他本来就是个小书呆!”

      “我说不许就不许。而且他一点也不呆!”

      云夜冷哼一声:“这么快就护着他了。”

      云珂在旁笑道:“娶了媳妇忘了娘,果然好有道理。”

      云夜长眉一挑,冷冷瞥过去一眼,这回换云珂做壁上观,端起茶盏,做不知状。

      云珞心里知道,母后虽然平日冷漠严厉,对他一向不大管教,但自己到底是他辛辛苦苦以男子之身逆天生下来的,有时对他撒撒娇,还是十分管用的。相反,父皇虽然性情温和,温文儒雅,但心智却极为坚定。他要是打定了主意,自己就算在他面前再怎样闹也无济于事。


      一思及此,云珞眼珠子一转,扑到云夜身前。

      “爹爹,珞儿做错了什么?您要罚就罚好了,不要这样欺负珞儿,珞儿真的好伤心。”

      “我哪有欺负你!”

      “爹爹,爹爹。”云珞拽着云夜的云袖,央求着。一双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加浅淡起来的双眸,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瑰丽的色彩,璀璨夺目,犹如一双琉璃珠般。

      云夜曾经因为儿子长得像自己多些而懊恼好多年,好在孩子越大,身上越发有云珂的影子,这才舒服起来,总觉得不枉费自己当年受的那种罪!

      “你听好了,这件事没得商量,你求我也没用!连愚山身体不好,留在这里是治不好的。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要为他着想,明白道理!不然以后休想和他在一起!”

      云珞刚要张口,云夜又冷冷打断他:“还是你想看见他躺在床上一命呜呼的样子?”

      云珞惊了一下,放开爹爹的手,低头沈思。

      云夜知道儿子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只是情感上无法接受。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个岁数,狠下心来离开重伤未愈的云珂,一走就是十年,为的又是什么?现在若不让儿子也痛一痛,将来未必会珍惜。


      过了好半晌,云珞终于点点头,咬牙道:“好吧!去就去!可是他病好了之后一定要赶紧回来。”

      云珂在旁笑道:“这个自然。连文相总不会让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去做神官的。朕也希望他将来能够回来在朝为官,好好辅佐你。”

      云珞下定决心,便没再说什么,向父皇母后行了礼,落落的走了。

      云珂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对云夜道:“夜儿,何必一定要把他们分开。”

      云夜道:“我们当初不也分开了好多年。”

      云珂摇摇头道:“我们那时不一样。你是不是不喜欢连愚山?”不过以云夜淡漠的性格,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

      “我对那孩子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云夜叹了口气,道:“连愚山若是有一副好身体,我也没必要这么做。可是他患的是机理不调之症。如果他没被珞儿看上,平凡度日,细心调养,可与常人无异,平安过完这辈子。但是他既然被珞儿看上了,又是连文相的孙子,将来若是坐在我这个位子上,操心政事,为君分忧都是少不了的。何况皇室一向重视血脉。即便珞儿像你一般,不在乎子嗣传承,但朝廷里的其它大臣、这天下的云国子民、甚或连文相本人,又怎能不在乎?我生珞儿尚且去了半条命,连愚山那小病秧子又该怎么办?”


      云珂其实隐隐也想到这一层,却没有云夜想的那般精细深入。云夜虽然性情凉薄,为人寡淡,但从这番话中却可以看出,他对儿子也是用心甚深的。

      云珂无言。

      当年来自朝廷和皇室的压力何其之大,他是知道的。不然以云夜这般我行我素,睨世傲物之人,为何定要冒着生命危险逆天生子。

      叹息一声,云珂道:“愿水神庇佑连愚山,让他早日康复!”

      云夜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盏。

      连愚山走的那天,天色阴沉沉的,好似就要有暴雨来临。

      云国的雨水一向充沛,下起来没有几个时辰停不了。连夫人忙里忙外地把东西都准备好,与公公连相一起站在门外送他。

      “愚儿,路上要小心啊。”

      “娘,我知道了。祖父保重身体!娘保重身体!”

      连文相点了点头,仔细叮嘱他到了浩瀚神殿要如何做人做事。连夫人心里难过,在旁直抹眼泪。

      “大嫂放心,有我照顾他呢。”说话的是连文相的二子连靖宇,这次便是他送侄子去内海。连愚山的父亲连靖文外放在地方上做督察御史,任期未满,尚未回来。

      连愚山踯躅原地,迟迟不肯上车。连夫人以为他是不舍得离开,不由泪水涟涟,抱着儿子不放。

      连靖宇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催促侄子赶紧上路,不然待会儿遇上暴雨,可就不好行走了。

      连愚山无法,只好乖乖上了车,告别了祖父和母亲。随着马车的渐渐行驶,慢慢远离了自己的家。



      03



      连靖宇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催促侄子赶紧上路,不然待会儿遇上暴雨,可就不好行走了。

      连愚山无法,只好乖乖上了车,告别了祖父和母亲。随着马车的渐渐行驶,慢慢远离了自己的家。

      连愚山一直扒在车窗上,不停向后张望。连靖宇以为他是舍不得离开京城,笑道:“愚儿,能去浩瀚神殿休养学习,是你的福气。待你在那里调养好身体,我们便接你回来。在外面锻炼几年,对你很有好处。”


      连愚山应了一声,仍是向外看着。

      天空中乌云渐厚,雨点大滴大滴的落下。突然官道上响起阵阵马蹄声,一对人马从后面追了上来。连愚山心口都提了上来。

      “前面可是连相家眷?去百泽内海的?”

      “正是。”连靖宇一看竟是宫里的福公公,连忙让人停车,伞也来不及举,便下车施礼。

      福公公道:“连小公子身体不好,不要下来淋雨。受太子殿下所托,给小公子送件东西。”说着,递了一个方盒给车上的连愚山,凑到他耳边轻道:“太子吩咐了,要小公子没人的时候再看。”


      语毕,施礼告辞。

      连愚山随二叔上了车,手里一直捧着那盒子,心里既高兴又失望。高兴的是太子到底还想着自己,失望的却是他人没有亲自来。

      他早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盒子里的东西,可是二叔就坐在身旁,福公公又说了让他一个人时再看,便极力忍耐着。

      连靖宇内功不错,刚才福气的话虽然轻,却未真的避着他,都让他听见了。

      连靖宇从嫂嫂那里已经知道了太子为何赐连愚山延命果,但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两个孩子小小年纪,两小无猜那是好事,至于将来怎样,却是谁也说不清的。当今皇上虽然喜好男色,明月王朝开国五百年来第一次立了一位男皇后──云国天赐大将军昭阳侯云夜。不过这也是万分之一的难得了。小太子年纪小,有两位父亲做榜样,难免跟着学。但将来大了,懂事了,自然便会分辨清楚。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放着娇滴滴的女子不爱,去爱与自己一样的男人。


      连靖宇这话对嫂嫂和父亲都曾说过。连相当时没做什么表示,当晚被昭阳侯召进了宫,第二天便决定送连愚山去百泽内海。想必也是不希望孙子进宫,去做什么太子妃的。


      连愚山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偷偷躲在客房里,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盒子打开。

      红色的绸缎上,端端正正的放着块翠玉,色泽剔透,晶莹透亮。

      连愚山认得,正是云珞每日佩在腰间的那块。拿起来放在手中,似乎还能感觉到云珞的体温。

      那玉正面雕着一条云龙,精致威武,赫赫生风。不过背面却与以往不同,似乎有些凸凹。

      连愚山翻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刻着:水神庇佑,平安康泰!下角处却是“小书呆”三个字。

      连愚山心口一热,将玉佩牢牢攥在手里。

      那飞舞脱拔的字迹何等熟悉。只是雕功明显不够,深浅不均,有些走样。

      连愚山将脖子上本来带着的长生锁拿下来,卸了红绳,穿在玉佩上,小心地贴身藏好。

      晚上连愚山爬上床,那玉佩紧紧贴在胸口,随着呼吸起伏。温暖的触感,好似人就在身旁一般。

      连愚山小脸红红的,心跳的很快。他年纪还小,对这种感情朦朦胧胧,似明非明。激动了半夜,才慢慢睡去。

      连愚山这一走,不知不觉就是四年。

      百泽内海不比寻常地方,浩瀚神殿更是肃穆清静之地。连愚山在那里修习,再不是什么连宰相的长孙,不过是一小小的俗家神侍。

      他性情沈静,头脑聪颖,很得云璃的喜爱。浩瀚神殿的藏书阁,几乎被他踏了个遍。

      本来按照神殿的规矩,未学有所成之前,没有大神官的命令是不得离开内海的。不过连愚山十四岁这一年,云璃出于偏爱,还是特意准他回京参加自己的成人礼。

      连愚山风尘仆仆地随着前来接应的家仆回到分别已久的京城,家人早已在门外等候。

      成人礼是云国的一项重要大礼,每年五月初九举行。届时全国所有满十四岁的男孩,都要不大不小的行个仪式,然后换上代表成年的云服。

      沧浪城里凡三品以上的官宦子弟,成年时皇上会特别赏赐一套云服,然后按照品级进宫参见。

      连愚山想到进宫后可能会见到阔别已久的太子殿下,不由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成年礼这一天,连夫人亲自帮儿子换上云服,左看看右看看,甚是满意。

      连愚山走到镜子前照。

      云服的款式特殊,腰身扎得贴身,束以锦带。下摆却大开,流畅飘逸。两处云袖,更是宽大轻垂,有御风翩然之感。因此不论穿在谁身上,都让人感觉风度翩翩,体态优雅。


      连愚山有些不习惯。总觉得镜子中的那个人好似不是自己一般。

      连夫人见他扭捏,笑道:“谁家的孩子都有这么一天的。我们愚儿终于长大了。”

      连愚山低下头,轻轻按了按衣襟。

      上午进了宫,连愚山在雍和殿与众家子弟一起行了成人礼,然后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后面的钦云阁,三人一组,按顺序进去觐见皇上。

      连愚山以前是太子的伴读,皇上是经常见的。不过自从十岁那年大病之后,再没有进过宫了。

      皇上对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只问了问他在浩瀚神殿的学业如何,身体怎么样了。

      连愚山一一答了。皇上像对其他人一样说了些祝福的话,勉励他今后要更加用功,然后赏赐了例定东西,便着他们退下了。

      连愚山出了殿,看见福公公站在廊下与众家子弟说话,想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上前问道:“福公公,愚山冒昧,想去拜见太子殿下,不知今日是否方便?”

      福气看见是他,笑道:“原来是连小公子,真是好久不见,已是个大人了。小公子想去拜见太子殿下,今日可能不太方便。”

      “怎么?”

      “太子殿下早上出宫去了,也没交待去哪里,到了这会儿还未回来,怕是要到下午了。”

      连愚山一听,心口沈了沈。

      福气见他模样,道:“不过以前给太子殿下和连小公子授课的崔太傅今日正在后殿讲学,不知小公子是否要去拜见?”

      连愚山道:“自然要去。”

      他一向尊师重道,这次进宫见到以往的恩师,无论如何也要去拜见的。



      04



      福气也不吩咐旁人,竟亲自带他向后殿去。连愚山微微有些受宠若惊。

      福气不比寻常太监,乃是整个后宫职权最高的大内总管,自小伴在皇上身边。宫里的大部分事情与其说是昭阳侯做主,不如说是他做主,权力极大。况且以年龄资历来说,福气不是个奴才,倒应是个长辈。


      连愚山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听他询问自己的近况。连愚山想起当年他冒着大雨替太子送来玉佩,心里感激,不由与他亲近了几分。

      福气本是个开心逗趣的人,见这位小公子虽然年纪小小却性格老成,敦厚有余机灵不足,未免大感无趣,颇有些怀疑太子的眼光。但此时见他言谈得当,性情纯厚,神态举止间不掩对自己的亲近之意,也不由心生欢喜。


      福气带他去了后殿学堂,与同在的几位太傅打了招呼。见他显然甚受太傅们的喜爱,好似有颇多的话要聊,便自己回宫办事去了。临路过后花园时,看见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没,不由微微一笑。


      果然还是赶回来了……

      连愚山与崔太傅等几位恩师寒暄完毕,已过了大半个时辰。想起自己是借成人礼进宫参见,按规制不能待到晌午,便连忙与众位老师告辞,匆匆离开后殿。

      连愚山从小是在这后殿里待惯了的,对这里熟门熟路。要去前殿的话,从惠誉门穿过去是最快的。可是连愚山却转了个头,向后花园那里走去。

      这个时候后花园十分清静,很少有人经过。

      连愚山来到一株茂盛挺拔的大榕树下,驻足停留。手扶树干,想起当年就在这里,年仅五岁的小太子云珞,为了向他证明男男是可以成亲的道理,硬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并说将来要娶自己做王妃,立自己为皇后。


      连愚山摸了摸唇,怀念起小太子的亲吻。

      他现在已经十四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行过了成人礼,按照云国的制度便是成年了,不仅可以参加科考,便是娶妻生子也是可以的。

      连愚山在百泽内海住了四年,日日都会思念沧浪的亲人。但是仔细数数,好像竟是想念云珞更为多些。

      他自六岁便入宫做云珞的伴读,每日与他朝夕相处,实际上比与亲人在一起的时间还多。

      想到云珞当初说过的话,那时还不明轻重,现在却知道是何等的大事。自己喜欢他,这份心情早已明白,只是真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却似乎是个遥远的梦想。何况那时云珞年纪幼小,童言童语,也不知当不当得真。这些年来,他甚至连信都未给自己来过一封……


      “连愚山!”

      连愚山正在树下胡思乱想,恍惚间听到唤声,寻着声音望去,却见高高的榕树杈间,正悠然地坐着一个少年,却不是心底里思念着的那个人是谁。不由大吃一惊,慌忙后退几步。


      “连愚山!”云珞又唤了一声,扬眉一笑,纵身跃下,却故意向连愚山扑去。

      连愚山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却哪里接得住云珞,登时被他一扑,向后栽倒。云珞巧劲拿捏得当,并未真把他摔着了。

      两人倒在厚厚的草地上,春天气息扑面而来,浓郁而清新。

      云珞把连愚山压在身下,双手支地,撑起身子凝视他道:“小书呆,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太、太子殿下,你、你怎么在这里?”连愚山涨红了脸,想推他却又不敢,双手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本宫特意在这里等你啊!你回来参加成人礼是不是?”云珞一边说,一边动手去捏他的脸,道:“你瘦了好多,不过脸上还是好多肉肉。”

      连愚山心里一紧。小时候什么也不懂,还不在意,现在却知道自己长得胖,似乎不太好看。

      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爱美敏感的时候,何况是被喜欢的人这么说。连愚山原本便有些自卑,现在更加难过。

      谁知云珞却嘻嘻一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子。”说着低下头去,在他圆圆的两颊上响亮地亲了两下。

      连愚山的脸登时红得更厉害。他原本便生得白净,在浩瀚内海生活了几年,肌肤更加嫩滑。此时染上浓浓的红晕,好似陶制的上等瓷器一般。

      云珞摸摸他的脸,觉得手感说不出的好。

      连愚山的眼睛很漂亮,又黑又亮,睫毛也比一般人的长而翘。云珞见他小扇子似的长睫一直轻颤,好似挠在心里一般,痒痒的,暖暖的。

      “你刚才站在树下想什么呢?”云珞问道。

      连愚山想起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窘迫的无法言语。

      云珞伸出手指点上他的唇,笑眯眯地道:“我刚才看见你在摸这里,是不是想念我亲你了?”

      连愚山“啊”了一声,忙道:“不是不是!”

      云珞说这话原本是七分玩笑,三分认真,但看到连愚山的反应,却立时明白自己猜中了。

      云珞双臂一收,将挣扎地想要逃离的连愚山用力压在身下,开心地道:“小书呆,我很想你呢!可是你走了这么久一直都不回来,真让人生气。现在我可要好好的罚你!”最后这话是他从父皇那里学来的。其实所谓的罚,不过就是亲亲而已。所以说完,他便重重亲上了连愚山红润饱满的双唇。




      05



      云珞初时只是像小时候一般,将自己的唇紧紧地贴在他的上面,反复用力摩擦吸吮。可是却渐渐觉得不满足,于是身体开始听从本能的指挥。

      云珞用唇舌慢慢撬开连愚山的嘴,将舌头伸了进去,在牙关附近浅浅的地方勾勒了一圈。

      淡淡的连愚山的味道传到舌尖。云珞轻轻吸吮一下,双唇微离,抿了两抿,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发烫的感觉。

      云珞意犹未尽,还未等连愚山反应过来,便再次俯下头,更深入、更大胆地闯了进去。

      接吻,似乎是人类天生的本能。无需传授,无需教导,自然而然,便水到渠成。

      云珞大胆地在连愚山的口腔内不停辗转,像在品尝一道美味的大餐,这里舔舔那里尝尝,或深或浅的吸吮咬噬,但总觉得有点无从下手。直到捉住了他的舌头,好似才突然明白过来怎样才是正确的吃法。


      连愚山紧紧闭着眼,只觉得自己的嘴被他占得满满的,几乎不能呼吸。在他的挑逗下,不由自主地轻轻蠕动舌头,响应他的胡搅蛮缠。

      两人这番亲吻,生涩却真挚,单纯却满足。

      这是他们二人间第一个,真正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连愚山的手不知何时已搭到云珞的肩上,双眸半眯,神色迷茫。

      云珞咂咂嘴,仍是意犹未尽,却搞不清楚是哪里还不满足。

      “小书呆。”云珞轻轻唤了一声,抱着他一起倒在芳草青青的绿地上。

      温暖的春风沿着草坪缓缓吹拂过来,好似波浪,卷着泥土和花儿的清香。

      “小书呆。”云珞忍不住又吻了吻他,心里模糊地想到:原来这才是接吻的味道!难怪父皇总是喜欢去吻爹爹。

      连愚山浑身轻颤,莫名的发热。

      他虽比云珞年长两岁,但自小家教严格,性情单纯,这几年又一直生活在严谨肃穆的浩瀚神殿,虽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对情欲这种东西却似明非明。只是隐隐觉得身体有些不寻常。似乎在期待什么,又在害怕什么,止不住的燥热。


      云珞摸摸连愚山的头发,道:“小书呆,我送你的东西呢?”

      连愚山拉出颈间的红绳,将玉佩从衣襟中拿了出来。

      云珞满意地亲亲他,赞道:“真乖!”

      连愚山脸涨得通红,突然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开他,翻身站了起来,远远地躲到树后。

      “怎么了?”云珞坐起身子奇怪地问。

      “没、没什么。”连愚山无措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云珞一跃而起,拍拍身上的泥土,道:“让我看看你穿上云服是什么样?”说着,把连愚山拉到身边。

      二人年纪相近,身高相仿。云珞绕着他走了两圈,点头道:“很好看。不过你比以前瘦了很多呢。”

      连愚山小声道:“没有,我、我还是胖得很……”

      连愚山长了个子,又在浩瀚神殿得到悉心调养,身体已不再像以前那般虚胖。虽比不得一般少年的清瘦挺拔,但骨骼匀称,圆圆的体态很可爱。

      云珞似乎有些不满意,伸手抱住他的腰,上下乱摸一气,感觉了一番,然后皱眉道:“肉肉少了好多啊。是不是百泽那里有人欺负你?”

      云夜禁止他在连愚山身体调养好之前与他联系,所以这些年来云珞连封信都没法给他送去,更别说打听他的近况了。当年托福气给他送去玉佩,还是云珞好不容易求了父皇才成功的。


      云珞虽然对这种分离很不满意,但好在他从云珂那里继承了良好的耐心,又颇有些云夜坚定决绝的个性,因此也不觉得没有小书呆的日子怎样难过。

      只是见不到人的时候还无所谓,见到了,便放不下。本来他并不知道连愚山最近回来了,但意外得了消息,匆匆赶了回来。

      连愚山尴尬地推开他,嚅道:“没人欺负我。”

      云珞晶亮的双眸盯着他,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浩瀚神殿啊?”

      连愚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云珞见他的云服有些散乱,便学着父皇的样子,伸手帮他整理好。又将那枚玉佩仔细塞回他衣襟里,道:“母后要我成人之后出去历练,以后不在宫里,只怕你回来也看不见我。这玉佩你好好收着,便当是我陪着你!”




      06



      连愚山闻言,心头一紧,慌忙握住云珞的手,一双眼睛流露出心事。

      云珞笑笑,道:“你放心,我是谁!出去历练历练正是求之不得的呢。整日待在皇宫里实在没意思,真恨不得早日成人,像母后当年那样出去闯荡江湖。说不定还能混个武林盟主坐坐,也许比当皇帝还过瘾。”


      连愚山正色道:“你是堂堂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怎能说这种话?”

      云珞道:“开玩笑的。”

      连愚山道:“皇位尊崇,太子殿下以后万万不可再开这种玩笑。”

      云珞耐着性子道:“好。”

      连愚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讷讷地道:“我也是为你好。”

      云珞笑笑,道:“我知道。”说着,又忍不住摸了摸连愚山的脸,然后凑上前去,在他唇上亲亲,却不敢再深吻。

      云珞虽然还未成年,但出身皇室,在宫闱之中长大,又有两位爹爹做榜样,许多事倒比连愚山懂得多些。刚才见他起身躲到一旁,面色潮红,气息不均,隐隐感觉那是情动的模样,不由也有些受影响。


      可是他到底年少,虽然敏锐的察觉连愚山的变化,却并不明白的彻底,知道在自己能掌控一切之前,还是不要去撩拨他的好。

      云珞使劲地又亲了连愚山两下,看看时候不早,见他早到了该出宫的时辰,心下不舍。

      连愚山更加难过,只是他性子严谨,处事自律,不敢在宫里多呆,只得依依不舍的和云珞分了手,与众贵族子弟一起按时出了宫。

      这天晚上,连愚山的睡梦之中全是云珞的影子。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唤自己小书呆,还有他的吻。

      连愚山醒来的时候全身一片燥热,下身有些湿漉,掀开被子一看,原来竟终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成人了。

      连愚山虽然单纯,但这些常识还是知道的。何况他久病成医,又在浩瀚神殿住了这么些年,自然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由羞愧难当。

      其实一般男孩十二三岁便已经如此了,连愚山算比别人发育迟缓的了。早上小厮进来伺候,看见他换下来的亵裤也不以为意,反是连愚山别扭之极,恨不得消失掉才好。


      连愚山在家住了几天,一直未再有机会见到云珞。成人礼一完毕,不得不启程返回百泽。

      他和云珞分别四年,相聚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匆匆离别,再见面却又过了多年。

      云珞十四岁成人礼后,云夜果然说一不二,把他送出了宫去,要他自到江湖上去闯荡历练。

      连愚山则在云珞离开后不久回到了沧浪。那时他已经十六岁,经过百泽内海的滋润,浩瀚神殿的熏陶,和大神官云璃的悉心教养,已培育出美玉一般的质量和温润聪慧的性情。


      同年,连愚山的父亲连靖文在外为官多年,终于回京述职。全家团聚,自然喜不自胜。只是连靖文在南方住得久了,渐渐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在沧浪住了一段时候,便与父亲商量,想向皇上请奏,调往南方为官。


      连文相本来便是南方人,对故土自然有说不尽的感情。想到自己百年之后也是要落叶归根的,因而对长子的提议十分赞同。

      连靖文向皇上请奏,并未受到多少阻碍。云珂对他在外地的政绩十分满意,也不愿让这样一个人才在京城做些闲职,便大笔一挥,将他调往江南宾州为太守。

      于是连愚山便随着父母举家迁徙,离开了京城。



      07



      江南三月好风光。

      春光明媚,绿树红花,小溪流水,凌波泛舟。

      云珞倚在船舫上,欣赏着烟湖的美景。

      柳春意端着一杯清酒过来,对他笑道:“洛公子觉得我们江南风景如何?”

      云珞道:“美不胜收。”说着接过酒杯,对她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旁边一位贵公子模样的人笑道:“你是在夸我们江南的第一水烟湖,还是在夸我们江南的第一美人春意姑娘?”

      云珞道:“春意姑娘岂是可用词汇来形容的。”

      柳春意羞红了脸,转身翩然而下。

      那贵公子走到云珞身边,望着柳春意消失的背影,道:“我看她对你有意思。”

      云珞失笑:“怎么可能。”

      龙少英道:“怎么不可能?柳春意虽是江南第一名妓,却是卖艺不卖身。这江南多少贵公子追着捧着要请她,她理都不理。怎么你一邀请,她便来了。”

      云珞道:“不过因为我曾帮过她的小忙而已。”

      龙少英笑道:“救命之恩,正好以身相许。”

      云珞摆摆手道:“别胡说。我可是替你请的她。”说完懒得理他,坐在船栏上,转头又去望烟湖。

      云珞今年已经十八岁。他十四岁那一年出了宫,以‘洛云’为名,带着几个贴身的人闯荡江湖,走过漠北和西陲,到北玄和西木玩了一圈,混下个什么游龙剑的名号。又从南边炎省去了万花谷,陪舅公住了一段时日。直到去年夏天才回了京城,整整在外面游历了三年有余。


      只是真的回到宫里,才发觉自己性子玩得野了,竟然觉得气闷。好不容易熬到初春时候,终于借机会向父皇讨了个私访的名目,带着喜丸兴致勃勃地跑到江南来了。

      这龙少英是他原来游历时结识的朋友,与他脾气相投,十分谈得来。他祖籍是江南人,云珞这次来竟无意间遇上他,架不住他热络地要做东道主,给他介绍南方风景,便一路搭伴前来。


      “什么时候到岸?”船舫渐渐划出湖心,云珞心不在焉的问。

      龙少英道:“再过一会儿就到码头了。宾州美景无数,不住上十天半个月是看不完的。”

      云珞“嗯”了一声,眼珠一转,道:“少英,下了船我要去拜访一位故友,可能真要在这里停留几天,你和柳姑娘自去游赏吧。”

      龙少英叫道:“那怎么行,说好我们一起从澜州游到玉江的。再说你要在这里停留,柳姑娘怎么办?”

      云珞道:“我本来就没想请她。是你叫着要美人作陪,却又邀不动人家才要我下的帖子,与我无关!况且我不在了,你正好可以趁机虏获美人心啊。”

      龙少英犹豫道:“不过她可是看着你的面子才来的……”

      云珞拍拍他的肩,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你年少英俊,倜傥风流,又是世家子弟,她怎会不喜欢你。想想为了邀请她出来,你给美玉阁的妈妈交了多少花赏,怎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龙少英经云珞的怂恿,果然跃跃欲试。

      二人说话的功夫,船舫已经来到近岸处,慢慢向前划着。云珞和龙少英来到甲板上,欣赏岸上的风光。

      喜丸跟在一旁,突然道:“少爷,你看那边怎么了?”

      云珞望去,看见远处岸上有一堆人围着,嘈杂一团,不知出了什么变故。那里已近码头,周围有些零零散散的渔户和摊贩。

      龙少英道:“好像是些地痞,大概又在欺负渔户了。”

      云珞看了一眼,转头移开目光。

      龙少英认识云珞也有一段时间了,大概知道他的脾气。他的武功很好,却没什么侠义心肠,做事随心所欲之极。什么救死扶伤、锄强扶弱,这些话对他来说好像没什么太大意义。像这种每天都会发生的市井争执,他根本不感兴趣。


      喜丸却十分喜欢凑热闹,一直向那边张望着,嘴里不时嘟囔:“哎唷,他们人好多,好像要打人啦。哎哟,怎么围着的是一个公子和个老太婆啊。哎哟哟,这可怎么得了……”


      云珞听他在旁聒噪,不由顺着他的话向那边又望了一眼,却突然神色一变,全身绷直。



      08



      “停船!”

      云珞突然大喝一声,把龙少英和喜丸吓了一跳。

      “还未到码头,怎么……”龙少英话未说完,云珞已经等不及,腾空而起,凌空两个起落,向岸上掠去。

      龙少英没想到他的轻功竟厉害如斯,张着嘴巴还没来得及惊讶,身旁又一身影跟着掠去,却是喜丸。

      云珞闯入人群之中,飞起一脚,踢飞了一个彪形大汉。双手一抓一个,又扔出两人。那群人见他出手不凡,纷纷向后避开。

      云珞将倒在地上的少年公子扶起来,见他衣衫狼狈,脸上还有血痕,显是一直护着老太太,拳脚都挨在自己身上。云珞这一看不要紧,立刻怒从中烧,转头喝道:“给我狠狠教训!”


      众人不知他在对谁说话,却听一个声音应道:“是!”接着看不清的拳脚雨点般落下,哀嚎之声此起彼伏。

      “你、你……”那个公子瞪着云珞,说不出话来。

      云珞道:“快让我看看。”说着抬起他的脸,掏出锦帕,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净脸上的血迹。

      那人脸孔涨得通红,身子微微颤抖,抓住云珞的衣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云珞道:“疼吗?还有哪里伤了?”说着低头检视他全身。

      那人双目泛红,颤声道:“我没事。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珞道:“还说没事?我刚才明明看见他们踢你来着。都是哪几个混蛋踢的你?我一百倍给你踢回来!”

      那人连忙道:“不用不用。你快叫他们别打了。”

      云珞道:“这帮混蛋敢打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你别担心,喜丸应付得来。”

      那人急了,抓着他的袖子道:“太、太……这样不行。快叫他们住手吧。”

      云珞见他坚持,回头看那群人已被喜丸揍得东倒西歪,倒在地上哀声不绝,觉得差不多了,吩咐道:“喜丸,可以了。”

      “是。”喜丸得了命令,收回拳脚,退到云珞身后。

      云珞问道:“他们为什么打你?”

      被那少年公子护在身后的老妪颤巍巍地上前道:“都是老身不好。这些人是这里的地保,公子是为了帮老身,才惹上这个麻烦。”

      云珞搞清楚事情经过。原来这里的地保头子看中了老太太的小女儿阿翠,想要纳去做小妾。可是阿翠已经有了意中人,为了怕他们强行抢人,竟在三天后就和青梅竹马的意中人成了亲。地保头子知道这件事后气得冒火,此后便把老太太一家看作眼中钉,三天两头让手下的人来找麻烦。平时老太太的两个儿子都在,他们还不敢太嚣张,今日可巧落下老太太一人,自然想着法的欺凌,谁知正被连愚山碰上。


      云珞道:“你是堂堂太守之子,他们也敢打你?简直无法无天!”

      连愚山小声道:“没,他们……不知道。”

      云珞瞪大眼睛道:“你干吗不表明身份,竟由着他们动手?”

      连愚山道:“不是。我、我没来得及说……”

      其实连愚山性格单纯,为人正直,素不喜以身份压人。他父亲也总是告诫他要为人谦谨,不可因为自己是太守之子、宰相之孙便骄傲自满。所以他随父母来到宾州四年,很少在外宣扬自己的身份,因而认得他的人少之又少。


      云珞也知道他的为人,叹了口气道:“你这个书呆子。”

      那些泼皮听说自己打的竟然是本州岛太守的儿子,个个面如土色,连连向连愚山告饶。

      连愚山也没太为难他们,只是警告他们再不可欺负老太太一家,横行乡里。

      龙少英那边匆匆忙忙停了船赶到这边来时,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见云珞正拉着一黄衫公子的手远远离去。

      龙少英叫道:“洛云!洛云!你要去哪里!?”

      云珞恍若未闻,和那黄衣公子拐过桥头,渐行渐远。倒是他身后的喜丸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冲龙少英抱个拳,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回去了。

      龙少英嘀咕道:“就算要给我和柳姑娘制造机会,也用不着这么快吧?至少把落脚的地点告诉我啊。”

      不过龙家是江南望族,对江南这几个州县都十分熟悉,算得上是地头蛇,要找到云珞也不是什么难事。因而抱怨了两句,便赶紧回画舫上去找柳春意了。



      09



      云珞拉着连愚山的手,一路上一边走一边看着他笑。

      连愚山一直低着头,几次偷偷去瞥云珞都对上他的目光,不由更是羞赧,脸色更红。

      两人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糊里胡涂地走了好长一段路,喜丸看看天色不早,终于忍不住道:“少爷,连公子,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云珞停下脚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连愚山。

      连愚山抬起头看看四周,茫然地道:“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云珞道:“我不知道啊。我是跟着你走的。”

      连愚山道:“啊?可是,可是我是跟着你走的……”

      云珞笑道:“我初来乍到,又不认识这里,你跟着我做什么。”

      连愚山尴尬地道:“那、那我们去哪里?”

      云珞笑眯眯地望着他:“你是东道主,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连愚山想了想,问道:“太、嗯,你、你们来宾州,住在哪里啊?”

      云珞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喜丸在旁边道:“连公子,我们今天刚到宾州,还没来得及找住宿的地方。”

      云珞立刻道:“去你家吧,不过最好不要让连太守知道我的身份。”

      连愚山道:“我父亲母亲回晋州的乡下老家扫墓去了,现在不在府里,待过了清明节才回来。”

      云珞听后大喜。现在是三月初二,待初八过完清明节,从晋州返回宾州至少还有半个月时间,那他岂不是可以和小书呆肆意相聚?

      连愚山见他喜形于色,脸上一红,心里却也是暗自高兴。

      喜丸笑道:“如此正好,倒省了我们的盘缠。”

      连愚山带云珞回家。云珞见府第朴素大方,陈设简单优雅,只是诺大的几个院落,仆役却只有三三两两。

      连愚山道:“家父不喜铺张,又好静,所以除了管家陈伯,家里没有几个仆役,只怕服侍不好你。”

      云珞不在意地道:“哪里有那么多事。”

      喜丸忙道:“不是还有我么。”

      陈伯出来迎接客人。这是除了阎志,连愚山第一次带朋友回来住,不由上下把云珞打量了一番。

      陈伯和这些仆役,都是连家这几年在当地找的,不识得云珞的身份。但见云珞一表人才,气宇不凡,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贵气,也知道是位贵客。

      云珞被安排住在连愚山的小院里,房间就在他隔壁。二人用过晚膳,连愚山带他来到住处,道:“我家里比较简陋,怕你住的不合意。”

      云珞毫不在意,上前拉住连愚山的手,轻声唤道:“小书呆,今天我好高兴。”

      连愚山又红了脸,小声道:“太子殿下还记得我,我、我也很高兴。”

      云珞细细看着他,道:“你变得比以前好看了。”

      连愚山道:“又不是女孩子。”

      云珞嘻嘻一笑,道:“让我抱抱,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说着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伸手就抱住。

      连愚山窘迫得不行,却又不舍得推开他。想说些什么话打破这种暧昧的气氛,偏偏此时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云珞闭上眼,将头埋在连愚山颈间,喃喃道:“小书呆,我很想你。”

      连愚山突然眼眶一红,心里发酸,回臂揽住了他。

      两人静静抱了半晌,连愚山突然抽了一口气,道:“你、你做什么呢?”

      “……嗯?”云珞漫不经心地应着,渐渐将唇向上移,从连愚山白皙的脖颈来到耳旁,口一张,将他饱满圆润的耳垂含进了嘴里。

      “别、别闹……”连愚山浑身剧颤,双腿发软。

      云珞一手托住他的腰,一手插入他浓密的发中,锢住他的身体。双唇挑弄之间轻道:“好像瘦了点,我不喜欢……”

      “放、放开我……”连愚山虚弱无力,头晕目眩。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男孩。自从六年前与云珞分别那一夜开始,他就明白这个高高在上、骄傲任性的小太子对自己有多么大的影响力。他今年已及弱冠,对于情事虽然没有经验,却也知道云珞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由有些惊恐。


      云珞手一掀,轻松地将连愚山抱了起来,走进内室,将他放到床榻上。



      10



      云珞手一掀,轻松地将连愚山抱了起来,走进内室,将他放到床榻上。

      云珞伸手去解他的衣服,连愚山紧闭着眼,瑟瑟发抖。云珞停下手里的动作,仰起脸来,问道:“你不愿意?”

      连愚山睁开眼,看见他面色略沈,双眸深邃之中隐隐露出失望与紧张之色,心里一紧,猛然醒悟到自己害怕,其实云珞又何尝不是?

      连愚山鼓起勇气,摇了摇头。云珞神色微变,以为他拒绝了自己,黯然的抬起身子,却见连愚山面红耳赤地从衣襟里缓缓拽出一块暖玉,不是自己当年送的那块又是什么。


      云珞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含笑,亲了亲他的面颊,再不客气,手一勾,床幔轻轻落下,将床上与床下,分成了两个世界。

      两人的衣服落了满地。云珞细细抚摸着连愚山细滑白嫩的皮肤,看到胸侧和背脊有几处瘀青,恨声道:“下回再让我遇到那几个混蛋,必要他们的好看!”

      连愚山还未说话,云珞已伏下身去,以唇轻吻,在淡青色的肌肤上辗转舔舐。

      连愚山颤个不停,忍不住嘤咛出声。云珞受不住他这声音,将他搂得更紧,手指灵活地向下,握住了他的脆弱,缓慢却热情地挑起了他的情欲。

      连愚山闭上眼睛,颤抖着释放了自己。黑黑的长睫轻颤,上面还湿漉漉地带着湿润。云珞心下说不出的怜惜,吻着他的面颊,就着他释放后的爱液,轻轻向后探去。

      虽然云珞小心翼翼地做足了准备,但连愚山仍在他进入的那一剎那感到一阵撕裂的痛感,忍不住痛呼一声,抓紧身下的床单。

      云珞停下动作,有些紧张无措。连愚山睁开眼,冲他笑了一笑,把他轻轻拉向自己。

      云珞柔声唤着:“连愚山,小书呆……”点点轻吻不断落下,最后终于来到红唇之上。

      二人口舌辗转,柔情蜜意。

      云珞的吻技似乎生来便十分高超,加上这些年在江湖上行走,少不了有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他虽然继承了云珂云夜的专情性格,但到底出身皇家,于宫闱之中长大,对男女情事岂会如连愚山一般无知。想当年云珂虽未纳妃,身边却也少不了怜惜、宫嫔等人的伺候。因此这番恩爱,自是驾轻就熟。


      连愚山却实实在在是白纸一张。他家教严谨,生性纯良,对这等情事虽然隐隐明白,却没有半分经验。便是接吻,他此生也只吻过云珞一人,一切经验都是从他而来,又是心之所属,根本不堪挑逗。


      初时的结合之痛慢慢退去,连愚山在云珞怀里软成了一团,轻哼出声,渐渐迎合起他的动作。

      云珞只觉得连愚山的肌肤说不出的滑腻诱人,让他爱不释手,在他全身上下不停地抚摸游走。

      连愚山其实骨骼匀称,骨架不大,只是因为体质原因,身材比别人来得圆润,兼之他又不曾习武,因而腰间和大腿的肌肉丰盈柔软,弹性适中,伸手抚摸手感甚好。

      云珞在他身上流连忘返。若不是顾及他初次承欢,身体也不甚健硕,只怕要与他欢好一夜。

      但纵使如此,二人久别重逢,情深意切,云珞还是忍不住与他做了两次才罢手。

      连愚山简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虽然知道自己男儿之身与太子欢好,有背伦常。雌伏于同性之下,更有失祖父与父亲多年来的教诲。但他对云珞实在已用情至深,不能自己。何况男风在云国悉数平常,连当今皇后都是个男人。在他心中,十年前云珞拿着延命果来给他续命时,他便已经是云珞的人了。


      云珞吻着他白玉一般的面颊,问道:“疼不疼?”

      连愚山点了点头,又连忙摇了摇。云珞疑惑:“到底是疼?还是不是疼啊?”

      连愚山小声道:“初时有点,后来就不、不怎么……疼了……”

      云珞放下心来,又问:“喜不喜欢?”

      连愚山涨红了脸,答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

      云珞嘻嘻一笑,在他耳旁轻道:“小书呆,你身体好了,真好。总算在浩瀚那几年没有白待。”

      连愚山恨不得缩进被子里,抓过锦被使劲往身上盖。

      云珞轻轻去拽,连人带被子抱成一团。

      两人在床上笑闹了一阵,直到连愚山架不住疲惫,慢慢睡了过去。天亮醒来,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屋里已经备好了浴桶等物。

      “这是谁准备的?”连愚山抱着被子紧张地看着云珞。

      云珞道:“你放心,是我让喜丸准备的。”

      “这、他……”

      云珞安抚他道:“喜丸是宫里人,从小伺候我,不必避讳他。再说,你早晚是我的人,别说这些下人,就算你爹连太守知道了又怎么样。”

      连愚山默不作声。他隐隐知道家里人似乎都不太赞同此事,不过他心意已决,倒并不畏惧,只是怕到时候伤了父母的心。

      云珞则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别说他是一国太子,身份尊崇,便是身无分文的普通人,他想做的事也没人能阻止。

      云珞伸手将连愚山抱了起来,笑道:“今天本太子亲自服侍连公子沐浴。”



      11



      云珞伸手将连愚山抱了起来,笑道:“今天本太子亲自服侍连公子沐浴。”

      二人在连愚山的小院里甜甜蜜蜜的住了下来,也不会有人来打搅。

      平日连愚山恪尽地主之谊,陪着云珞去宾州的各处名胜古迹游逛,带他领略江南风情。到了晚上,二人便在房间里恩爱缠绵,真比神仙还快活。

      云珞这些年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对宾州的兴趣其实一般。但因为有连愚山陪同,便觉得宾州比他去过的任何地方都美好。

      这一日来到城郊外的神光寺,因为赶上逢十,还愿求神的女子比平日多上许多。

      神光寺立于烟湖边上的羊角峰下,内有石洞壁窟,蜿蜒至岸边。

      连愚山进去庙里上香,云珞觉得寺里气闷,便顺着石洞来到湖边的出口,见一旁的石壁下有一方大石,香火缭绕,数名男女围在那里。

      云珞见都是一对对的成亲男女,不由奇怪地问一旁的老者:“大爷,他们在做什么?”

      那老者道:“公子是外地人,不知道吧?这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卜子石。”

      “卜子石?”

      “是呀。传说上古时代,女子因为战乱灭绝,水神赐下诞子丹可以使男人逆天生子,延续血脉。这块岩石便是当年水神用来卜算人间阴阳之数何时可以恢复协调。后来水神返回天界,这块岩石便遗留了下来。你看见那大石中央的凹处和下面的小孔没有?男人去烟湖中打上一桶鱼倒入里面,鱼会顺着下面的小孔游出去。然后妻子点上香,二人在石前虔诚祈祷,待香燃尽后,数数石上的凹盆里还剩几条鱼。若是双数,将来便得男孩;若是单数,将来便是女孩。”


      云珞大为好奇,道:“准吗?”

      那老者得意地点点头:“有水神庇佑,自然十分灵验。你看不只我们宾州人,还有许多外省外县的人特意赶来这里卜子呢。”说着侧头看了看云珞,笑道:“公子真是一幅好相貌。若是和心仪的姑娘一起来的,可以趁此机会卜上一卜啊。”


      云珞嘻嘻一笑,没有说话。

      他在卜子石旁站了半晌,见石前来来往往虔诚求卜的男女络绎不绝,不由心动。

      连愚山顺着岩洞来到湖畔,没有看见云珞的身影,正在疑惑,却被突然窜到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咦?你做什么去了?”连愚山见云珞赤着双脚,裤腿挽到膝盖上,衣袖也掳得老高,身上还湿漉漉的。

      云珞举起手里的木桶笑道:“你看,我打鱼去了。”

      “打鱼去做什么?”连愚山看着他滑稽的模样有些好笑,低下身子帮他把裤腿挽好,拿过他的鞋子帮他穿上。

      云珞没有说话,拉过连愚山。连愚山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一手拎着木桶,一手拉着自己走到卜石岩边。

      云珞把桶里的鱼倒入石上的凹盆里,拿过一炷香点燃。

      连愚山结结巴巴地道:“这是做、做、做什么?”他在宾州生活多年,自然知道这个‘卜子石’的传说。

      云珞道:“祈祷啊!”说着冲他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闭目垂首,专心地祈祷起来。

      连愚山脸孔涨得通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此时已是午时,周围的人早已散得差不多,只有他们二人站在卜子石边。

      云国民风开放,男子相恋成婚原不算什么。何况自从十八年前太子出世后,皇上下令浩瀚神殿可以开放求取诞子丹,以朱血血脉逆天生子的男子虽然不多,但也不算稀奇。


      连愚山羞涩已极,但见云珞专注的样子,踌躇了一下,还是合上双手,闭目祈祷起来。

      他脸上烧得厉害,初时心里慌张,一片混乱,但后来渐渐沈下心来,想到自己和云珞的未来,不由认真起来,专心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云珞道:“好了,香燃尽了。”

      连愚山缓缓睁开眼,看见云珞正低头在石凹里数着,心里怦怦跳得飞快。

      云珞抬起头看向他:“小书呆,你刚才想着我们的孩儿,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连愚山咽咽口水,有些紧张地说:“男、男孩儿……”

      云珞可是皇上唯一的太子。云国皇室一向血脉珍贵,自然是求儿子了。

      云珞对他扬眉一笑,道:“小书呆,水神庇佑,看来你的愿望有可能实现啦。”

      连愚山抢上一步,向石上望去,两尾小鱼正在凹盆里游来游去。

      云珞抱住连愚山笑道:“但愿灵验。”

      侧头见他脸上神色又惊又喜,又喜又忧,不由问道:“怎么了?”

      连愚山身子颤了颤,望着那两条小鱼,低下头,眼睛通红,水气氤氲。

      云珞扳过他的身子,正色道:“小书呆,你放心,就算没有子嗣,我也只要你一人。”

      “不、不可以……”连愚山连忙抓住他的衣襟。

      云珞嘻嘻一笑,凑近他耳旁轻声道:“没关系。大不了你生不了,我来生。”



      12



      云珞嘻嘻一笑,凑近他耳旁轻声道:“没关系。大不了你生不了,我来生。”

      连愚山吓了一跳,立刻道:“不行!”

      “怎么不行?你身体不好,逆天生子本来就是九死一生,我怎能让你冒这个险。”

      连愚山直直望了他半晌,突然转身便走。

      云珞莫名其妙,连忙捐了油钱,跟在后面。他一路上拉着连愚山说话,连愚山只是不答,步履匆匆,闷头走路。

      云珞糊里胡涂地跟他回到连府,进了屋,见他站在窗前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终于忍不住微恼,道:“你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连愚山低低道:“没有。”

      “还说没有!”云珞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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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1 11:07:52 | 显示全部楼层
汗,字体好小。。。以后咱还是只发链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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