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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南昌徐麟

《鬼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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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0:03: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魔教(7)

却说金树在地下室中与五怪斗法,渐渐占了上风,四个绿袍怪三个已被“伏魔阵”召唤的灵兽杀死,红袍老怪双爪被斩断,便腾空飞起,从袍下伸出无数粗大的红色触手,向金树卷袭过来。结果还未到金树跟前,已被麒麟放出的闪电击断。
老怪见势不妙,大叫一声,厅堂顶蓬开出一条缝,那怪腾身穿进缝中,剩下的绿袍怪来不及跟上,被飞龙喷出的烈火烧成灰烬,那条裂缝瞬间轰的一声合垄了。

金树见妖怪跑了,将桃木剑在空中一晃,那道气墙发出万道剑气,将众行尸纷纷振倒,此时半空中的灵兽竟倾刻消失了。金树心中暗叫不妙,一定是阵位出了状况,幸好此时妖怪已落败逃走,不然后果难料。

金树提剑冲出楼房,只见张颖正抱着一棵树干哭泣,却不见翩翩,此时渐渐风清云朗,天空又恢复了平静。

金树冲到张颖跟前将她扶起,问道“翩翩呢?”

“我看到。。。她,她被地上冒出来的一只爪子抓走了。”张颖哭道。

金树手一软,木剑脱手,他痛苦的一拳砸在树干上。

妖怪将翩翩捉走,很可能是逃回老巢,若不尽快收拾这个妖怪,翩翩将凶多吉少,可妖怪老巢在哪儿呢?从刚才一番斗法,这怪象是一只树精。想到这,他心念一动。

他让张颖先回学校,他到城郊找到一间专门定做家具的木匠作坊,将从余华后颈中拔出的木钉向老板询问,老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又问了几家,一个老板用小刀切了片,观察半晌才说这种木质象是大榕树,但不解的是,大榕树的材质是白色的,而木钉却是红色的。

金树知道,这个城市地处温带,大榕树这种亚热带植物只在城南远郊的黄龙古镇才有。

他不敢怠慢,驱车奔黄龙古镇而去。

顺着河岸的小路而行,河岸两边人流逐渐增多,走着走着,小路两边竟站满了卖水果干杂和香烛红绳的小贩,熙熙攘攘。再往前方望去,只见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在河中一个绿树参天的半岛上,不知在干什么。

金树见车开不进去了,就挨着河边一排汽车把车停了。他向路边的一个卖香烛的问道“前边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你不知道啊,是在拜‘神木’的嘛,要不要买只香烛去拜嘛?”

“神木?什么东西啊?”  

“这‘神木’神奇得很,是一株三百多年的大榕树,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晓得。”

“为什么要拜它?”金树心中一懔问道。

“这一带啊,这两年附近的村民好多都生了怪病,而河边那棵大榕树几个月前突然变红了,四周的四棵小的也变成绿的了,人们都说那是‘神木’,还有人亲眼见过神木显灵,病痛一下就好了,来拜的人就多了,走几十里路来拜的人都有,来嘛,买根红绳祈福嘛,灵得很呢。”

“你刚才说这里的人生什么怪病啊?”

“嗯,就是手脚酸痛,牙齿出血,失眠眼花啊什么的,孕妇生的娃好多都是傻的,拜了‘神木’就好了。”

“平时都这么多人来拜吗?”

“平时人也多,但今天是最多的。不晓得咋回事,中午那棵大‘神木’突然枝丫断裂了,旁边四棵小点的也一下就干枯了,人们都说是神木大仙生气了,就赶快过来拜。”

金树听他这么一说,早已心中有数,提剑在手,好不容易穿过重重人群到了半岛上。

一眼望去,果然四棵榕树中间围着一棵参天大榕树,小的离大的有二十多米远,令人惊奇的是,中间的大榕树除了树叶外,树干和枝丫竟通红一片,四棵小点的却又是碧绿色,而大的两枝树叉象被齐生生的砍断,小的四棵树叶已经枯萎。五棵树周围都被一米多高的水泥台围起来,树上挂满了红绳,水泥台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放置着插满短香高香的小香炉,烟熏雾缭的,围在四周的人都是顶礼膜拜,好不虔诚。有的人还从地上断裂的树丫上砍下一截用红绳栓着,兴高采烈的钻出人群。

金树吃力地穿过膜拜的人群,来到树下,纵身跳上高台,大声疾呼道“各位,大家不要拜了!”

人群面面相觑,然后下面有人喊道“你是哪个!凭啥不让我们拜!”

金树喊到“我是个道士,这五棵树是妖树,专吸少女阴髓,城里已经有两百多个女娃被它们害死了!”

一个捋腮胡子听了大骂道“你哪来的疯狗,诋毁神木是妖树!大家听着,大神木就是他砍的,是他毁了我们的神木!”

台下顿时一片燥动,骂声震天,香烛水瓶石块暴雨般砸向站在台上的金树,也难怪,他那样子哪象个道士。

金树浑身象棒打一样疼痛,他用剑捂住头跳下高台,拨开人群,冲到岸边的围栏旁,纵身一跃,跳入滔滔的河水中。

金树在水中潜游一阵,爬上对岸的河边,岸上是一片樟树林,回头向远处对岸望去,人群还在岸上指指点点。

他在樟树林中捱到半夜,膜拜的人群散去大半,但还是有不少人在灯火下焚香礼拜,金树不敢再等了,再等下去,翩翩只恐凶多吉少。

他跳入河中,从一个码头潜上河岸,缓缓靠近膜拜的人群。他从袋中取出一把道符洒向半空。

道符在空中飘飘洒洒,刹时化成道道黄色布幡落在大榕树周围,形成一道幡墙。

这是《上术》中的幻阵,叫“迷魂幡”,本来是用来围困妖怪的,一旦竖起魂幡,里面的妖怪出不来,外面的也进不去。

这时大榕树周围的人群顿时一片慌乱,“神木”瞬间在他们眼前消失了,只留下一道幡墙。

金树口中念咒冲进魂阵,还未站定,树妖已开口说话了。

“卿本佳人,奈何非要与我做对?我道世人迷悟,你偏不信,你看世人为我奉作神明,现又如何?”此时这个妖怪已不再口称“本座”了。

金树横眉倒竖大骂道“这外边的村民就是受了你这妖孽蒙蔽!我今天定要铲除你。”

“妖孽横生,乃世人所为。我本一株百年榕树,历经世间沧海,却受这污浊河水浸润,幻变成仙,亦非我所愿。”

金树想到来的路上在河岸边看到一片化工厂在向河中排放污水, 刚才在水中时,他也感到那水臭哄哄的,味道甚至有些酸涩,没想到这大榕树精竟是吸收了有毒的河水变的,又想到附近村民生的怪病也当是与河水有关。

“赶快放了翩翩,我还可以给你留根树桩,否则将你连根铲除。”金树拔剑指着树精说道。

“你又何苦非要玉石俱焚?”

金树不禁义愤填膺,身为正道中人,岂能向妖孽妥协,今天就算以身殉道,也在所不惜了,他大吼道“好!我今天就跟你这树精拼了。”  

说罢他盘膝坐于地上,将剑插在土中以剑气护住真气,凝神屏息,汇聚全身真气,刹时元神从躯壳中腾身飞出,钻进树精躯干中。

进得树中,翩翩果然被困于其内,浑身缠满荆棘,已昏迷不醒。

金树抱起翩翩,耗尽全身真元,大叫一声,万雷齐发,树精躯干刹时崩裂,碎片四散飞溅。

由于真气耗尽,外面的幡墙失去支撑,纷纷坠落,被挡在外面的人群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金树真身,惊得目瞪口呆。

人群中有人大喊“神木被毁啦!!就是他干的!杀了他!!!”

一个粗壮汉子操起一把砍刀冲到金树真身跟前,挥起砍刀朝他身上砍去。。。

第十二章预告

一栋年久失修的危楼,在抵制了开发商的强制拆迁后,一夜之间竟变成一座妖楼,只要踏进妖楼,立刻坠入一片虚空飘渺幽冥诡异深邃莫测杀机四伏的太阴之中,然而,这却并非是天生异象,而是有人刻意布下的摄魂杀阵。布阵的人与金树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个人的出现,才真正开启了本故事的大幕,这个人究竟是谁?金树能否克服肉体的痛楚,死亡的恐惧,破解这个迷阵?请看下集《太极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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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0:04: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太极杀阵(1)

金树的元神抱住翩翩飞腾在半空,他倾尽最后一丝真气,向盘坐在地上的真身飞去,刹时眼前一片黑暗,重又感到脉搏的悸动,身躯恢复了知觉,元神已回壳。

他刚睁眼,突然感到颈后一股凉风袭来,不由得头一低,冷风从头顶掠过。电光火石间,他瞥见大群村民向他冲来,一个粗壮汉已冲到跟前正挥舞一把大砍刀。

他一个扫膛腿将壮汉扫翻,跃身抱起地上的翩翩负于背上,向停在河岸边的汽车奔去。

他拉开后车门放下翩翩,正想打开前门,“哎哟”一声,他感到大腿上一凉,他本能的伸手一摸, 一把大砍刀深深的嵌在大腿外侧,原来那壮汉将砍刀掷过来砍在他右腿上。

他强忍剧痛拉开车门,刚发动汽车,“哗啦”一声,车窗玻璃已被追上的村民用棍棒砸破。他一踩油门,汽车一阵抖动向前窜出,呼啸着冲出人群。

汽车沿着河岸风驰电掣,开出几里远,他的右腿鲜血直冒,渐渐失去知觉,浑身感到冰凉,在河岸一个弯道,由于车速太快,转弯时失去控制冲出路面撞在一棵大树上,金树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金树,金树,你终于醒了!”金树睁开眼,翩翩美丽的红脸正向他绽开惊喜的笑容。

翩翩对金树讲了后来的事情经过,原来那晚车撞在树上,翩翩在后座上醒来,见金树浑身水淋淋的,腿上血流如柱,昏倒在方向盘上。幸亏不久前她刚拿了驾照,她吃力地把金树移到副驾上,开车直奔医院,经过抢险金树才暂时脱离危险,不过因失血过多,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

金树见自已右腿上打着石膏缠满绷带,就问道“医生说我的腿没事吧?”

“还好,幸亏来得及时,不然现在已经在给你金大仙开追悼会了。”

“这几天是你一直守着我吗?”

“是啊,这几天我除了去了几趟学校交毕业论文和答辩,一直都守在这儿,喂,我对你这么好,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你要毕业了?”

“是啊?你知道我的毕业论文写的什么吗?”

“什么?”

“题目是《青城传人勇斗榕树怪,捣毁摧花大魔教》。”

“不是吧,你不是学声乐的吗?怎么会写这么个题目?不过啊,我看你的题目还该加个副题————《被救少女为报救命恩,甘愿委身做侍婢》。”

“去你的。”

“把你的电话给我。”

“干嘛?”

“给我嘛。”金树从翩翩手里接过手机,打开计算器功能,算了起来,嘴里喃喃念道“按照我们说好的,你应该付我四千块委托金,你是学生,打八折,就是三千二,按照现在保姆的行价是月薪六百块,三千二除以六百是五点三三个月,你已经做了一个月,还剩下四点三三个月,你这几天照顾我,就再扣掉零点三三个月,所以,你还得给我打工四个月。”

“喂,死金树!”翩翩一把抢过手机说道“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几天几夜照顾一个人,本小姐这几天为你担惊受怕劳心劳力,深怕你醒不来了,如此苦心一片才值零点三三个月!”

“翩翩!”金树呵呵笑道“我跟你说笑的,我是想你前段时间说毕业了不太好找工作,所以就给你找条出路嘛。”

“喂,金树!”翩翩现在已不再叫他“金大仙”了,她说“你捉鬼需不需要一个副手嘛!”

“想当然想了,不过你知道我事业刚刚起步,营业收入不稳定,而且工作性质很危险,要请个副手很难啊。”

“你请我嘛,我要求不高,月薪一千块就行,再按收入给我提点成就好了。考虑一下嘛。”

“你真想做我副手?你也看到了,捉鬼这一行,很危险的。”

“我不怕,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要教我道术。”

“我看过余华写的日记了,你是你们学校的名花,追你的男生多得很,还有不少大款,要找个高薪的工作根本不难,你干嘛要做捉鬼这个薪水不高又危险的工作呢?”

“因为我觉得这个工作太有趣了。降妖除魔的道术神奇得让我着迷,而且还可为民除害,维护人间和平,这个工作,太带劲了。”

“我怕你会后悔啊。”

“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嗯,也行,不过做我副手还得兼任一项工作,那就是做保姆,打扫卫生。”
“没问题。”翩翩俏皮的眨了眨眼。

“我还有个要求,为了能在接到委托后及时行动,你要住进我家里。”

“这样啊。。。。嗯,也好,这样可以省下一笔房租,不过我要事先声明,你不准打我坏主意。”

“哎呀,这可难咯,家里有这么一位如花椒、似玉米的翩翩美少女,想不打坏主意都难啊。”金树嘻皮笑脸的说道。

“金树!!我要杀了你!”翩翩在金树的右腿上按了一把。

“啊————”

一个多月后,金树的腿伤终于痊愈出院,翩翩也搬进金树家中,两人分房而住,家务都由翩翩打理,金树开始教授翩翩修心要决和降妖方术,翩翩非常聪明,领悟得很快,两人合作干了几单捉妖的业务,配合相当默契。

一天上午,金树突然接到好友魏秦的电话。

电话那头,魏秦说道“金树,我老爸昨晚走了。”

“伯父走了?走哪儿去了?”金树虽情知不妙,但还是问了一句。

“我老爸他死了!”魏秦哽咽道。

金树听说魏秦父亲去世,与翩翩飞快赶到他家的老房子。

魏秦以前跟金树说过,他们家在城南有套老房子,那是一栋有几十年历史的老式五层砖墙楼房,住有一百多户人家,已年久失修,原住民都搬出去了,住户基本是租住客,由于在拆迁赔偿上一直无法达成一致,十多年来好几个开发商都没把这块地弄到手,搞得这栋楼成了独立在一片现代繁华住宅区中的“钉子户”。去年底,一个开发商从政府手里圈下这块地后单方面发布拆迁动议,但住户们根本不与理睬,没有一户人搬走。开发商便使出各种手段:放老鼠、挖水管、剪电线、砸窗户,无所不用其极,终于迫使租住客搬走,但楼内业主却团结一致,约定在开发商给出合理的赔偿价格之前决不搬走,拆迁也就一拖再拖,前年另一个开发商从这个的开发商手中接手这块地后,唆使黑社会势力对个别带头抵制的业主进行威胁和袭击,楼内业主因惧怕黑势力而搬出了一部分,但大部分业主由于性格强悍或是本身就有些社会背景,根本不为所惧,开发商最后也没办法,拆迁再次陷入僵持。

魏秦家房子租客搬走后,担心开发商搞破坏,就住了进去日夜坚守,因为魏秦要上班,老妈身体不太好,就让他老爸白天晚上都住在楼内留守。

两人到了楼前,远远就望见楼面上横七竖八贴满了抵制非法强拆的白色横幅,在楼房二单元入口处,金树瞥见魏秦请红白喜事代办公司的人刚刚搭起的灵堂。

魏秦眼圈红肿,形容沮丧,见金树来了,说道“兄弟这儿有事,要劳烦哥们儿帮忙守两天灵了。”

“是兄弟说这些干啥。龙涛和曾才来了吗?”

“他们在路上了。”

“伯父是怎么回事啊,上次见不还好好的吗?”

“老爸走得太突然了,连句话都没留下。”魏秦说着已是泣不成声。金树连忙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魏秦继续说道“平时老爸起得很早,今早我来给他送早餐,敲了一阵没人开门,我就用钥匙开了,没想到老爸还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

他接着说“刚才法医来过了,说死因是脑溢血,可我老爸从来没那毛病的。”

“老年人年纪大了,说不定自个儿有什么事也不知道呢。”翩翩说道。

“哥们,节哀吧。”金树想起魏秦老父平时和蔼可亲,就这么突然离去,也不禁黯然神伤。

龙涛来了,还拿来一大卷炮仗,是魏秦打电话让他代买的。

魏秦点燃炮仗,鞭炮“噼呖叭啦”的炸响,声响震耳欲聋,纸屑四散飞溅。

这叫“追魂炮”,是在死者去世后不久燃放,用来追促因各种原因不愿离开的死者灵魂早赴黄泉路,以免被鬼差搜捕,下到地狱时被课以重刑。

鞭炮燃尽,烟雾渐渐散去,地上留下一堆灰烬。

曾才开车驶到了灵堂前,车顶上放了几个花圈,几人把花圈取下摆放在灵堂两边。

“哥们,还有什么要做的,你尽管说哈。”曾才和金树龙涛打过招呼后,对魏秦说道。

“砰————”,突然此时从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把众人吓了一大跳,转过身去,原来是从早已燃尽的寂静死灰堆中复燃了一支炮仗。

金树见状,心中猛然一惊。

第十二章 太极杀阵(2)

下午魏秦家的亲朋好友陆续前来凭吊,灵堂外摆满了花圈。

晚上金树让翩翩回家去,他就和几个哥们准备彻夜守灵。

魏秦父亲生前并不信鬼神,所以也就没有做法事道场,守灵也就很简单了,几人就在灵堂内的死者遗体旁摆开麻将桌砌起方城,这算是通过在牌桌上艰苦奋战来追思逝者吧,而其他亲友则在灵堂外打牌。

半夜,灵堂内仍灯火通明,众人酣战正浓,毫无睡意。

“七万,碰!”金树碰了龙涛的牌,又打出一张“一筒”。

“才哥,该你了。”金树见曾才望着前方发愣就催促道。

“哦!”曾才愣了一下打出一张牌。

“你还没摸牌呢!”龙涛见曾才没有摸牌就在打便说道“才哥,发什么愣啊?”

“我,我觉得伯父的眼睛和嘴好象在动。”曾才用手指了指挂在灵堂正中的魏秦老父遗相颤悠悠地说道。

众人连忙回头望了一眼,魏秦老父的遗相面目慈祥安定并无什么异样。

“是伯父也嫌你打牌慢了在催你快摸牌吧。”龙涛说道,曾才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继续打牌。

曾才手气一直很背,老出冲,又打了几圈,终于一把“杠上开花”胡了把大牌,得意洋洋的收钱。

突然他眼角余光发现了什么异样,抬头注视前方,面部表情渐渐扭曲。

“你,你们看。”曾才惊恐万状的用手指着前方说道。

众人又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魏秦老父躺在灵台的铺板上,这会儿那张用白色被单把全身遮盖住,只露出一双穿着白底黑点布鞋的脚板的铺床正从灵台上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

那铺板无声无息幽灵般的悬停在空中,没有一丝声响,却好象有一股有形的幽冥的声音射出一道道声线穿透众人的躯体;白色的被单象鬼魅的长发般倾泻在铺板两侧,一如众人额上静静滑落的冷汗;顶上的白烛灯将床单映照得如鬼脸般惨白,死亡的寂静,已将众人的心振得几欲飞出胸膛。

“金树,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龙涛说这话的时候感到嘴角边的肌肉在不由自主的跳动。

金树还没说话,曾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是不是‘鬼扶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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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0:04: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太极杀阵(3)

“‘鬼扶棂’?!什么东西啊?”魏秦望了一眼父亲的遗像问道。

“我听人说,人死后如果鬼魂一直盘旋在躯体上不肯走的话,鬼差就会派出小鬼把亡人躯体强行抬入鬼门,这样鬼魂也就跟着走了。”曾才胆战的说道。

金树以掌击额三次,开了“天目”,在灵堂内扫视,却没人看到任何鬼魂和异灵。

“我们出去!”金树说道,四人退出灵堂,由于已是凌晨时分,外面还剩两桌人在麻将桌上奋战。

魏秦正想跟他们说什么,却猛然发现两桌人不管打牌和张口说话竟没有丁点声响,就象是在映放无声电影中的画面,只有灵堂内传出的沉闷低宛的哀乐声在敲打四人的心灵。

四人都惊呆了,魏秦缓步上前拍了拍正在桌边打牌的老婆肩膀,喊道“老婆。”然而他老婆竟浑然不觉的继续打麻将,若无其事一般。

金树也惊恐的抬眼向这栋危楼望去,楼房巨大黑黝的身躯像魔鬼的影子一样耸立在黑暗的天穹下,但与漫无边际幽深莫测的天幕相比,楼房的身躯又显得卑微缈小了,天穹悬在眼前,仿佛要张开那幽玄的黑洞将这栋楼宇吞噬,白天林立在四周的高楼现在竟然消失得连影子都不见了,此刻站在楼宇下,感觉天穹好象从身后倾泻到前面,自已的身体象是被浸泡在苍茫的夜色中,漂漂浮浮,然后被丢弃在遥远深邃得可怕的虚空之中。

正惊魂未定间,他又陡然望见从楼房的一个黑森森的窗户洞中飘出一片幽蓝的雾气,只一会儿,就又弥散在夜空中失去了踪影。

“老婆,老婆。”魏秦又叫了几声,他老婆才突然转过头来说道“老公啊,我正输着呢,别拍肩膀嘛,不吉利的。”此时,桌上又发出“哗哗”的麻将声和说话声,象是突然拨开了收音机的音量一般。

金树见状又转回灵堂,一眼瞥见魏秦老父的遗体铺板已降落在灵台上,就象从来没有飘起来过。

“太,太诡异了,金树,这儿是不是有脏东西啊?”曾才跟进来见到眼前的情景颤巍巍地说道。

“我刚才开了天目,没有发现有鬼魂作怪。”金树说完才发现自已的声音也低得象蚊子叫一样。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啊?”魏秦问道。

“我也不知道,走,我们到你老房子去看看,看那屋里有没有什么东西。”金树说。

“现在啊?!”曾才还没从刚才的恐怖中把魂儿找回来。

“有金树在,怕啥!再说我们几个大男人,阳气十足,鬼见了都要怕三分,走,上去看看。”龙涛嚷道。

魏秦怕吓着外边打牌的人,就没把刚才的事说出来,四个人从楼道入口进了楼。

魏秦家的房子在四楼,楼道内贴满小广告,堆塞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楼梯和墙壁陈旧残缺,这应该是一栋上了三十年的旧楼。

到了四楼,魏秦点亮了过道内的电灯,穿过狭窄的过道在一间房门前“哐铛”一声推开了铁栅栏,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四人进了屋,屋内环境污七八糟,只摆了几件看上去和几个人年龄差不多的老古董家俱,一间卧室内的木床板已被拆下用来躺放魏秦老爸的遗体,只留了几根床脚木头堆在地上。

金树在房内扫视一番,没有发现一点异样。

但没有发现异样并不表示没有脏东西,由于降妖者道行不深或是鬼怪善于伪装隐藏等等原因,有时只通过“天目”并不能发现所有鬼怪,所以有的法师和道士就把照妖镜作为探测鬼怪的辅助设备,但照妖镜有个缺点是必须象打着手电一样在整个工作环境搜索,而如果工作环境无法全部遍历一次,那照妖镜也还是有可能发现不了妖怪。所以金树就在门厅里摆下一个装置,这个装置是他发明的,专门用来探妖搜怪。这个装置整个呈酒樽形状,在外侧表面八个方向装有长方形的玻璃片,在玻璃片下方各有一个小杯,工作时,在玻璃片表面刷上和了油酸的鸡血,待血干后,在下面的小杯里装上水。一旦有妖气或鬼魂游动,鬼怪的阴湿之气会将阳性的鸡血浸润,由于和了油酸,凝固的鸡血会很容易就融化变成血水滴落在杯中,由此就可以确定哪个方向有鬼怪。金树把这个装置称为“探妖雷达”,由于可探测到周围几百米内哪怕细若游丝的妖气,所以这个装置算是探妖搜怪的精密仪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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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0:04:45 | 显示全部楼层
安装好“探妖雷达”后,由于在房内暂时没有发现,四人都下楼继续打麻将,之后直到天亮再无异相。

第二天天亮,殡仪馆的运尸车来将魏秦父亲遗体运走,魏秦的老婆和表姐一路追赶运尸人抬着遗体上了车,哭得是惊天动地,那场景就连土木偶人也为之泪流。

送走父亲后,按习俗还要再守灵一天,又有一些亲友陆续送来花圈,灵堂外花圈已是层层叠叠。

正打着麻将,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不一会儿,从街坊传来消息————同在四楼的“缺牙巴”刘续的老母昨晚突然死了,也是没有任何预兆,一睡长眠了。

一栋楼里连着两天莫名其妙的死人,顿时街坊间炸开了锅,流言纷纷而来,有说是楼里闹鬼了,有说是这栋楼的业主得罪了开发商所以被施了毒咒,甚至还有说死的两个人都是四楼的,接下来四楼还要死人,有些业主已开始在讨论搬走的事了。

金树和魏秦等四人连忙回到房间内,然而“探妖雷达”的八个水杯内仍是清澈透明,没有一丝血迹。

这回连金树也没辙了,不是鬼神作怪,难道真如街坊说的被开发商请人施了毒咒。四人议论半天没有结果,曾才就劝魏秦还是搬了算了。

刚刚下楼,一辆面包车顶上载着两个花圈驶进了院内,车上下来七八个牛高马大的壮汉,领头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平头,金树就问魏秦认不认识,魏秦却说不认识。

领头的眼镜抬头望了望楼房,就走到灵堂前,大声问道“你们谁是死者的直系亲属啊?”

魏秦就走上去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哦,我们是这栋楼拆迁办公室的,听说楼里有业主死了,出于人文关怀,我们送来花圈表示哀悼。”眼镜一摆手,两个壮汉从车顶上卸下一个花圈抬到灵堂边摆好。

魏秦见这帮人气焰嚣张,知道来者不善,他看了一眼花圈上的挽联,上面写着“魏孝明同志,死正当时,亡得其所。”

魏秦顿时怒火中烧,一把将花圈掀翻在地,吼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捣乱吗?”金树三人和魏秦的亲友们见状都围了过来,和眼镜的那帮人马形成对峙。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开了进来,几个警察和一个穿白褂的法医进了楼。

眼镜见了阴笑道“哎呀,一定是又死人咯,前一个还没死硬,后一个又死过来了,你们这栋楼啊,我看是闹鬼了,我早就叫你们搬走,你们不搬,这下好了,排着队死,我今天只买了两个花圈,看来还不够用啊,兄弟们,你们说要不要凑点钱买一打放在这儿备用啊。”

魏秦怒目圆睁,一拳打在眼镜的腮帮子上,眼镜倒退几步,幸好有后面的壮汉扶住才没摔倒,旁边站着看势闹的街坊也围过来站在魏秦家一边,一场群殴一触即发。

眼镜把手一摆,示意后面的人马不要行动,他抹了抹嘴角的血丝,阴笑道“兄弟们,我们走!这帮刁民放着天堂不走,偏要走鬼门关,就让他们一个个去死吧。”说罢一帮人上了车绝尘而去。

街坊们议论纷纷,眼镜这拨人这么一闹,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是开发商搞的鬼,这时警察和法医从楼内出来钻进车里呼啸着走了,又有长舌妇从楼上跑下来说经法医鉴定昨晚“缺牙巴”的老母也是死于脑溢血。

“老魏,怎么办?这帮人不好惹啊,再不搬恐怕还会出事。”曾才对魏秦说道。

“我TMD就偏不信这个邪!老子就是不搬,老子到要看看,他们怎么整死老子!”魏秦紧握双拳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哥们,兄弟今天就和你跟他们奉陪到底。”龙涛说道。

“好,我们今晚就会会这个幕后黑手。”金树手托下巴斩钉截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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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0:05: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太极杀阵(4)

既然已清楚楼内的诡异是有人在捣神弄鬼,要想破它,就得弄明白这栋楼被什么人施了什么巫术。

法道之术为正道义能,只用来降妖除怪,虽然有些法术也可对人起作用,但绝不至于害人性命。能杀人于无形的只有两种巫术,即降头术和毒咒。

降头术源自西藏密宗,盛于南洋中南半岛一带,是专门用于害人谋命的邪术,通常以毒虫、偶人、污晦之物作为施降的借载,但要中降者真正死于非命,却有诸多限制,如正在行大运的人不会中术,只有行衰运的人,邪才会乘虚而入,此所谓邪不胜正;生肖大的人,即说谓“命硬”,如属牛、虎、龙、马者也不会中降;随身佩带或在屋内悬挂放置法道祥物,如佛像、道符等都可破降。由于降头师施术时必须以自身精血为引,一旦降术被破,降师会遭反噬,轻则呕血数升元气大伤,重者命丧当场,所以除非有不共戴天之血海深仇,降头师是不会轻易下死降的。而魏秦父亲属龙,平时最喜炒股,最近买入的几支股票都数度涨停,运气正好的不得了。再有就是中降者死前通常会非常痛苦,死状凄惨,但魏秦说老父死时安然祥和如睡梦中一般,金树在刚死的“缺牙巴”老母房门上发现悬有照妖镜,家中还供有佛龛,这两种器物均可祛降术。所以由此看来,这栋楼被人下了降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而毒咒这种巫术只盛行于古代埃及和古巴比伦,现在在黑非洲的一些原始部落还有少数巫师在部落冲突中施用这种古老的巫术杀人。上世纪二十年代,埃及法老图坦卡蒙的陵墓被发掘后,参与发掘的四十多名考古学家突然暴毙,有人说在法老墓中的一块泥塑板上刻有一行字————“死亡将张大翅膀扼杀敢于扰乱法老安宁的任何人。”因此有传言这些考古学家是受了诅咒而死的,一时间,“法老的毒咒”令人人谈之色变。然而毒咒施放是非常残忍和血腥的,需以自身的死亡或是用俘虏的头颅作为血祭,这种巫术国内未见有案例,所以楼房被施毒咒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

不是鬼怪作祟,又非降头和毒咒,那是什么诡异之术让楼内的两位业主相继卒死于睡梦之中?金树在每个楼层楼道和屋顶都仔细察看,并查阅大批关于巫术的资料却没有一点线索,一时间金树也没了头绪。

晚上,金树打电话让翩翩从家里拿来桃木剑和道符等法器,在楼顶摆了一个道场。

子夜时分,在楼顶天台眺望四周,已是灯火阑珊万籁俱寂,金树让众人回灵堂续继打牌,叮嘱说千万不要睡觉,然后又对翩翩说“你也下去吧,在下边守住别让他们上天台来,记住,千万别睡觉。”

“不,我就要留在这儿!”翩翩感觉金树是在把自己支开。

“我待会要作法,万一被人打搅破了法就麻烦了,你要帮我看住他们,还有万一下面有什么响动,你也可以先挡一时,听话嘛,下去吧!”

翩翩很不情愿地翘着小嘴下楼去了。

退去众人,金树即开坛作法,以幽冥道符洒于空中化作魂藩落在楼房四周,将整栋楼打围于其中,金树则盘膝地上,提气凝神,以真元支撑魂藩。

金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找不到诡异之源,唯有先护住楼房,指望今晚不再有人死于诡异,保一夜平安。

就这样盘膝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陡然射来一片光,一片灼热的光,金树闭着眼睛,也拒绝不了它的照射,他睁眼望去,是辐射着熠彩的光环,却又不再刺目,光环悬在空中,呈现在眼前,又像一条缝隙,缝隙的尽头就融合在黑暗中,他心底升起一股悸动和期望,忍不住向它走去,却是一片黑暗,黑暗的边缘,脚下一空,身体开始坠落,坠落之中又飘浮,没有风,没有躯体的累赘,情绪也不浮躁,他通体清凉,全身心都在倾听,又全身心都听到了那无声而充盈的音乐,这是一片铃声,这有形的铃声逐渐扩大,蔓延,一粒粒亮晶晶的声音穿透他的躯体,他无法辨识自己的方位,这些晶莹剔透的声音的细粒,四面八方将他全身心浸透,而铃声的震荡却一次比一次更有力,像一股激流,涌载他的躯体,推向高潮,在不断涌进的持续轰鸣中下坠、下坠、下坠。。。

他看见了翩翩,翩翩正在学校里悠闲的漫步,穿过食堂,进了宿舍,就是他的家,母亲在厨房里做晚餐,父亲大声训斥他在外面打了架,仔细一看,又不是父亲,而是悬在吊灯上的面色惨白长发耷拉在胸前的女鬼的面孔,面孔在扭曲,在弥散,失去了形,变成幽微的毫光,毫光凝聚,进而游动,成为如雾一般的星云。

他发现自已不是在坠落,是在爬行,在如雾一般的星云里爬行,可是爬行的手又不自已的手,而是婴儿的手,婴儿的手很小,小得象一片三叶草的叶子,叶子从云里冒出来,不停的生长,要仰着头才能看见,叶茎变成一根柱子,一座房子的柱子,而又不是房子,是一座灵堂,魏秦就跪在外面,头低着,看不到脸,一群神色忧伤的老人分坐在两边的木板凳上,一个挨着一个,一动不动,样子都很佝偻,又很虚弱,仿佛一碰就倒,倒掉一片,象是推倒了骨牌。

前边灵台的铺板上躺着一个人,这会儿看不到脸,他就向他爬去,两边坐着的老人居然缓缓的弓下身,一双双鸡爪样的手指伸向他,他只得挡开他们的手臂,一个个竟嗡然倒地,纸一般轻飘,周围然后就一片死寂,他向前爬去,看见那个铺板上躺着的人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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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0:05: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太极杀阵(5)

翩翩不会打麻将,跟魏秦几个人也不是太熟,金树又嘱付不能睡觉,坐在下面百无聊赖,心里就想“死金树,把我支下来,是不是有什么高深道术不想让我看,跟我还留一手。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她悄悄的上了天台,只见金树如一尊塑像般闭目盘膝端坐于地,四周无声无息,看不出他在作什么法。

她就走上前去说道“喂,金树,人家在下边好无聊啊,你在做什么法嘛?”

见金树没有动静,暗想“死金树,不让我们睡觉,自己却躲在楼上打瞌睡。”她悄悄走到金树身后,捻了一撮自己的头发在他后颈轻轻挠痒,然而金树却没有如她预料般一觉醒来挠个不停。

她十分惊愕,用手摇了摇金树的肩膀大叫了两声“金树!”

金树却似不倒翁般晃了两下又静止不动,翩翩心知不妙,用手在他鼻前一探,毫无生息,她不禁头皮发悚倒吸一口凉气,呆立片刻,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抱住金树,大声哭叫道“金树!!金树!!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金树不肯就这样死去,他翻身从铺板上坐起,冲出灵堂,见魏秦还低头跪在地上,他俯身想将魏秦扶起,魏秦猛一抬头却只是一张惨白干瘪的小脸,两只眼睛小得象颗米粒,伸出两只爪子死死地掐住金树的脖子。

金树想从身上摸出道符,然而手却只抓到一片虚空,什么也没有,他心知不妙,他想喊,声音又都憋在喉管里,喊不出声。渐渐地,被两只爪子掐得意识迷离,他感到自己的真元如将燃尽的烛火一般,在飘摇中渐渐暗淡,熄灭。

在这生死的关头,他想到了《道玄经》中的修心要决。

修道就是修心,所谓“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书中有云“性者神也,命者气也,修仙者必用精气神三宝,精在气中,气定而神聚,精气神汇为一体,方可身在凡,而心在圣境。”

金树不再挣扎,只口念心咒,凝住精气,汇聚元神,渐渐感到浑身气元在凝聚,他手轻轻一推,那张小脸就向后倒下,变成一个纸人。

翩翩正抱住金树痛哭,却听到好象有人上了天台,然后有人在黑暗中喊道“在那儿,上!”

翩翩连忙放开金树,从桌上提起桃木剑,凝神站立,这时几个黑影冲到面前向她袭来,翩翩一闪身跳开,左冲右突,连施几道定身符,将那几个黑影定住,这才定睛细看,原来是三个粗壮汉子。

翩翩在天台上找了根废弃的电线将其中一个汉子捆了个结结实实,将他按倒在地,踏在脚下,解了他的定身符,用剑抵住他的喉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汉子却只呻吟不作声。

翩翩怒火中烧,将那汉子拖到天台边,使出吃奶的劲将他抬到半人高的围墙上,大声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说,我就把你推下去。”

“不要,不要啊,我,我说。”汉子颤抖的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翩翩厉声问道。

“我们,是为拆迁办做事的。”

“这栋楼连死了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那汉子又不作声了。

翩翩大怒,立即又做势要将他推下去。

“不要啊,我说,我说,听老大说是老板请来的道士摆了什么阵。”

“什么阵?!”

“听老大说叫,叫什么‘太极噬魂阵’。”

“那个道士在哪儿作法?!”

“听说在这栋楼周围的八栋高楼顶上都布了阵,但现在道士在哪一栋楼上,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是老大打电话,让我们到这个楼顶上来,只要见到人就打他个半死。”

“你们老大在哪儿?”

“不知道,我们只是做事的。”

“太极噬魂阵。”翩翩心中暗念道,她抬头向耸立在四周的高楼影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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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0:05: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太极杀阵(6)

金树闭目盘坐在云雾中,只照《道玄经》中的心法凝神聚元,陡然身上感到重压,仿佛承载千钧之力,肺脏有种撕裂的疼痛,不能呼吸。

他只默念心咒,汇聚真元,突然脑中一声炸裂,但又绝无声响,似堕入更加幽深的黑暗,四周一片沉寂。

晶铃铃,一个微弱的铃声刚可以捉摸,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分明,唤起了他心底的悸动,又睁开眼睛。

如雾一般的星云悠悠变幻,发出紫莹的霞光,却不耀眼,浑身感到清新,明彻,仿佛身体被过滤了,又澄清了,心神从未有过的怡悦,有股莫名其妙的向往。

翩翩飞步下楼把事情告诉了魏秦他们,众人大吃一惊,当下立即决定由曾才和几个亲友上楼护住金树的躯体,翩翩、魏秦、龙涛三人则搜寻布阵的道士。

但遍布四周的电梯高楼有十几座,壮汉说其中的八栋高楼布有阵位,那布阵的道士大本营在那一栋呢?

“这附近有座电视塔,登上去可以俯看四周,我从那边上去,找到大本营后打电话通知你们。”龙涛说。

“不行,电视塔离这太远,这么晚了上去可能什么都看不到,再说时间紧迫,金树的魂魄被他们摄走了,如果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招回他的魂,金树可能就。。。”翩翩说着说着已不能自己。

魏秦连忙安慰她,然后说道“我们两个都不会道术,更搞不弄这个什么阵,只有用最原始的办法,咱们兵分两路,龙涛上电视塔,我和你一栋一栋的找。”

翩翩想了一下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点了点头。

外面金树打围的魂藩早已没了踪影,他们出了院子后兵分两路,翩翩和魏秦两人如飞赶到最近的一个小区,保安正要询问,翩翩二话不说,几道定身符解决。

两人进了A座电梯直上最高一层,上得天台,看见在靠围墙的一张祭台上放了一个装置,那是一面凹面的大镜子,样子看上去倒有点像卫星天线,但镜面不是朝着天上,而是朝向旁边的一栋楼,镜子两边各插了一道魂帛,放置香炉和白米。祭台旁边的椅子上一个汉子睡得死猪相似。

魏秦冲上前去,用匕首抵住那汉子的喉咙,那汉子从梦中翻然醒来,吓得哇哇大叫。

“说,道士在哪栋楼上?!”翩翩大声喝道。

“在,在这旁边的D座楼上,别,别杀我。”

魏秦一拳敲在汉子的后脑,汉子立马昏了过去。

紫莹的霞光中,走来一个女子,长发飘飘,步履轻盈,如踏在云端。

描述她的美?不必。

没有意义。

“你是谁?”她的声音象水晶一样清晰。

“我叫金树。”金树象个天真的孩子。

“你姓金?嗯,你的曾祖父叫什么名字?”

“曾永年。”

“《道圣伏魔玄秘经》,在你那儿?”

“嗯。”

翩翩和魏秦冲上了D座天台,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呆住了。

一张祭台上并排摆了八个镜子,只不过是平面的,镜面稍稍朝地上倾斜,此刻正发出白光映照到地上一张巨大的太极八卦图上。太极图前两个人并排坐在蒲团上,一个是穿着道袍头发扎成发髻的中年妇人,她此刻正手捂胸口,地上有一滩血迹,还有一个小碗,不知盛着什么东西,背后竖着个架子,上面挂了几排风铃。另一个蒲团上坐着个年轻姑娘,此时虽闭着眼,也美得让人眩目。

妇人见两人冲了过来,大惊失色,一声吼叫,凌空一掌推向祭台,台子上的一面镜子抬起镜面将白光映在旁边的姑娘身上,姑娘浑身一震,睁开双睛,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妇人闭目,双手二指交叉举过头顶大吼一声,地上的太极图倏地卷起成一个画轴高速旋转飞在空中,妇人凌空将它抓住拉起姑娘就跑。

翩翩和魏秦见状,拔腿便追,那妇人见二人追来,转身向地上的小碗凌空推了一掌,小碗飞上空中洒下无数枚铜钱落向架子上的风铃。

翩翩大惊,跳起挥动桃木剑将铜钱扫开,魏秦也挥舞匕首挡开铜钱。

待到将所有铜钱一一扫开,妇人和那姑娘已跑远。

翩翩将桃木剑向妇人的背影掷去,“哎哟”一声,两人的背影竟消失了。

翩翩跑上前去,地上却只有一滩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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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0:06: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太极杀阵(7)

“你能把《道圣伏魔玄秘经》给我吗?”女子问道,声音仍是水晶般清晰。

金树正想回答,女子的身影却像炸破的花瓶,裂成碎片,转而成为无边无际无数的微粒,消逝在霞光中。

紫莹的霞光,变得灰紫,转而幽暗,身体被抛起,在回旋,在回旋之中,他挣扎,却抓不住,云雾中,似有一个人影。

翩翩冲到楼前向下俯看,果然能看到那栋危楼,楼顶一盏灯光下,几个人围在金树的身边,是曾才和魏秦的亲友。

魏秦沮丧的说道“让那两个人给跑了,金树的魂儿现在在哪儿呢?”

翩翩说道“刚才那栋楼顶上有一面大镜子,我猜想每栋楼顶上都有这么一面镜子。”

果然二人在宽阔的楼顶墙角处也找到一面凹镜,镜面朝向道士摆的道场。

“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些镜子把人的魂吸走后,又反射到道场上那八面小镜子中的一面,再映射到太极图里。”

“啊,那金树的魂儿在太极图里!!”

“我,我不知道。”翩翩声音哽咽,她抬头仰望黑暗的天穹大哭道“金树,你在哪里啊?!!”

魏秦的电话响了,他拿出一看,是龙涛。

“龙涛,我们在楼顶上找到道场了,但是让道士跑了,金树的魂儿现在不知道在哪儿。”魏秦哭到。

“老魏,我是金树。”

“金树!!你,你在哪儿!”

翩翩听到电话里说对方是金树,惊喜的冲到围墙边,但远远望去,金树的真身仍盘坐于地。

“老魏,你听我说,我附在龙涛的身上了,现在在电视塔顶上,你告诉我道场上有些什么摆式?”

翩翩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喜极而泣。

“在老楼的周围八栋电梯楼顶上都摆了一个大镜子,道场上有八个小镜子照在一张太极图上,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挂满了风铃,地上还有一个装着铜钱的碗,但现在太极图被道士拿着跑了。”魏秦仔细的看着地上,生怕有所遗漏。

电话里沉默片刻,说道“你把那面大镜子对准电视塔顶,我就会飞过来,然后你再把镜面朝向小镜子,之后再用小镜子照到我在楼顶的躯壳上, 要快,天一亮,我就魂飞魄散了!”

魏秦让翩翩守住道场,然后冲到楼角边的大镜子旁,转动镜面朝向了远处亮着射灯的电视塔顶。

“金树,你过来了吗?”魏秦在电话里喊到。

“老魏,我是龙涛,金树已经走了。”

魏秦又转动镜面,对着远处的翩翩打了个手势,翩翩回应手势示意准备就绪。她手扶着祭台上的小镜子射出一道白光照在大镜子的凹面上,片刻白光又消失了。

翩翩对着镜子哭道“金树,你回来了吗?”

一片沉寂。

正在此时,一双大手从后面捂住翩翩的嘴,另外一只手将她拦腰抱住。一个汉子冲过来,抱起祭台上的镜子向地上砸去。

魏秦见状,飞出匕首,刺中那汉子,汉子翻身倒地,手里的镜子翻转着落向地面。

魏秦一个箭步冲上翻身接住镜子。

“把镜子给我,不然我就掐死她,快点!”抱住翩翩的汉子把手掐在了翩翩的脖子上。

眼前东方渐渐发白,天就快亮了。魏秦不知如何是好,心急如焚。

翩翩一发力,手肘猛击在汉子的小腹,又掏出一张道符贴在他额头,终于治住了他。

魏秦连忙冲到楼边,准备将镜子照向金树的真身。

“让我来。”翩翩喊到。

她从魏秦手里接过镜子,对准远处金树的真身,深呼吸一口气,闭目凝神,口念心咒,镜子射出一道白光,投在了金树的身上。。。

金树从地上拾起一枚铜钱,两指夹住,弹向架子上的风铃,风铃发出阵阵晶铃铃的玄音。

这正是他在太极魔境中听到的铃声。

“金树,我老爸的魂还能回来吗?”魏秦问道。

金树神色黯然的说道“被摄入铃铛的魂魄,一到天亮就散了。”

魏秦痛苦的一拳砸在围墙上,龙涛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魏秦冲到被绑起来的那个汉子跟前,一脚猛踢过去“说,你们老板是谁,他在哪儿?”

汉子痛得哇哇怪叫,抽搐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听老大的指挥。”

“你们老大是谁?!”魏秦又朝他身上踹了一脚。

“就,就是昨天送花圈过来,戴眼镜的那个,外号叫毛眼镜。”

“那两个道士是哪儿来的?”金树问道。

“我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是一老一少两个女的,是大老板请来的,几天前就布好了阵,我们只负责把守楼顶上的阵位。”

金树和魏秦龙涛翩翩四人赶到了开发公司,打翻几个保安,冲到了总裁办公室,却见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秃顶胖子,正和对面沙发上的毛眼镜和两个女的说话,两个女的正是昨晚的中年妇人和年青女子,此刻妇人仍捂住胸口。

秃顶胖子见众人冲进来,十分惊诧,喝道“你们什么人?!”

“你这个无良奸商,竟然请道士摆邪阵害人,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魏秦大骂着冲向胖子。

妇人猛的站起,一掌推过去,把魏秦打倒在地。

金树指着妇人大骂道“妖道,你助纣为虐,根本不配为修道之人!”

妇人冷冷的说道“你就是金永年的后人?我摆了几年的太极阵,终于把你给引出来了。”

金树听她这么说十分诧异,喝道“你究竟是谁?!”

妇人眼中闪出阴冷的光芒,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论辈份,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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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0:06:51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就是昨天送花圈过来,戴眼镜的那个,外号叫毛眼镜。”

“那两个道士是哪儿来的?”金树问道。

“我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是一老一少两个女的,是大老板请来的,几天前就布好了阵,我们只负责把守楼顶上的阵位。”

金树和魏秦龙涛翩翩四人赶到了开发公司,打翻几个保安,冲到了总裁办公室,却见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秃顶胖子,正和对面沙发上的毛眼镜和两个女的说话,两个女的正是昨晚的中年妇人和年青女子,此刻妇人仍捂住胸口。

秃顶胖子见众人冲进来,十分惊诧,喝道“你们什么人?!”

“你这个无良奸商,竟然请道士摆邪阵害人,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魏秦大骂着冲向胖子。

妇人猛的站起,一掌推过去,把魏秦打倒在地。

金树指着妇人大骂道“妖道,你助纣为虐,根本不配为修道之人!”

妇人冷冷的说道“你就是金永年的后人?我摆了几年的太极阵,终于把你给引出来了。”

金树听她这么说十分诧异,喝道“你究竟是谁?!”

妇人眼中闪出阴冷的光芒,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论辈份,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姑姑。”

第十二章 太极杀阵(7)

众人闻言都惊愕不已。

金树从未听说父亲有兄弟姐妹,这妖道却自称他姑姑,他心中暗思,这妖妇在施太极阵时元气大伤,现在被围住了故意说这话想拖延时间找机会溜走。当下大骂道“妖道,我不管你是姑姑还是奶奶,我今天要替降妖界清除你这个败类。”他挥动桃木剑,化成的剑影暴雨般飞向那妇人。

那妇人见状,大叫一声,双手猛地合什,胖子和毛眼镜竟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从左右两边飞起挡在她前面,道道利剑顿时穿透二人身躯,妇人不敢恋战,趁机拉起年青女子借土遁走了。

再看胖子和毛眼镜浑身鲜血直冒一命呜呼。

“可惜又让她们跑了,这次没抓到她们,下次不知道又会在哪摆阵害人。”翩翩叹息一声说道。

在送走了魏秦父亲后,金树和翩翩回到家中。

“翩翩,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可能已魂飞天外了。”金树一脸感激之情。

“我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老板,是不是考虑给我涨工资啊?”翩翩俏皮的说道。

“你现在还在试用期呢,试用期就涨工资不太合降妖界的规矩,这样吧,我把有空调的卧室让给你享受。“

“小气鬼!吝啬鬼!”翩翩扁起小嘴。

“这次虽然破了这个阵,但我还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金树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疑团?”

“我在魔境的时候,有个女子,就是坐在妖道旁边那个女的,她在魔境里问我的祖父是谁,还问我《道玄经》是不是在我手上。《道玄经》是我家的独门秘传,外人根本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呢?”

“那个妖道还说过她是你的姑姑。”

“可我从来没听说过我老爸有兄弟姐妹。”

两人议论一阵不得其解,这两天被弄得筋疲力尽,当下无话便早早休息了。

金树躺在床上,脑海里竟浮现出那个女子美得令人眩目的面庞,他想将她抹去,影像却反而愈加分明。就在意识迷蒙间,那女子竟从远处飘然而至。

“金树。”那女子轻声喊道。

“你是谁?”

“我来是叫你们赶快躲起来,妈妈和弘寂法师的人很快就会找到你,你根本斗不过他们的。”

“你妈妈?就是那个妖道吗?”

“我妈妈就是今天你见到的道姑,她是你的姑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弘寂法师又是谁?”

“你的祖父叫金永年,他有个兄弟叫金永熙,金永熙本来是姓卢,是金永年的父亲收养的,他们两兄弟感情本来很好,但因为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子,在一次降妖斗法中,金永年偷换了金永熙的法宝,结果金永熙被妖怪抓断一只手臂后跌下山崖。”

“难道金永熙跌下山崖后没死,你们是他的后人?!”金树大为震惊。

“是的,金永熙跌入深谷中被人救起,不但没死还和救他的砍柴人的女儿成了亲,我妈妈就是他们的后人,金永熙凭记忆复写了《道玄经》传给后人,但最后的《上术篇》他因为也没学全,所以没有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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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30 10:07: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从来没听过我老爸说过这些,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一定要相信。”

“你是她的女儿?”

“我不是妈妈亲生的,我是她收养的,妈妈生有三个儿子都在小时候就夭折了。之所以会夭折,是因为她和丈夫早年替奸商摆太极阵杀人,可能多行不义遭天遣吧,生的三个儿子都夭折了,丈夫也在几年前一场暴病死了。”

“她找我就是为了《道玄经》?”

“是的,她的儿子和丈夫死后,她找到了广福法师和弘寂法师,求他们使用无上佛法令她儿子和丈夫复生,广福法师和弘寂法师是当今佛教禅宗的两位大德祖师,只有他们的佛法可以令亡者重生,广福法师断然拒绝了妈妈。而弘寂法师却答应了妈妈的请求,但他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弘寂法师要妈妈放出雪域魔王。”

“雪域魔王!!!”金树听得是毛骨耸然。

“是的。雪域魔王被道圣张天师用道玄剑镇在银须海下。”

“道玄剑?!道玄剑不是在诛仙阵大战中遗失在阿坝州吗?”

“那是张天师怕后人为盗取道玄剑,从而放跑雪域魔王才这么说的。雪域魔王有万劫不死之身,所以张天师在银须海下摆了七星困魔阵,用道玄剑镇住魔王,只有《道玄经》中才有破这个阵的方法。”

“弘寂法师为什么要放出雪域魔王?”

“这个我也不知道,妈妈也不是太清楚,她猜算这可能关系到禅宗历史上一个重大纷争,她还说放出雪域魔王会让禅宗遭遇一场浩劫,但她为让儿子和丈夫复生,不惜一切代价,所以这几年来,一直用乾坤太极图摆太极噬魂阵,想把金永年的后人引出来,你昨天被困在阵里的时候使用了《道玄经》的心法,所以她就知道了你是金永年的后人。妈妈因为轻敌,被你的心法震得元气大伤,现正闭关静修,等元气恢复就会来找你,到时你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妈妈的父亲跟她说过,她命中带土,会被一个命带金木的人所冲克,你叫金树,正是那个命中带金木的人,所以她拿到《道玄经》后一定会杀了你。”

“你说你不是妖道亲生女儿?”

“是的,我本来是一个孤儿,是妈妈收养并抚育我长大,她不教我道术,是不想让我也遭到天遣,但我有一种异能,就是能进入人的梦境。”

“你是妖道的女儿,为什么要帮我?”

“妈妈是我最亲的人,她对我有养育恩情,但我又不忍心看着她为让儿子和丈夫复生而一次次的残害无辜,所以我来让你们赶快躲一躲,弘寂法师为了协助妈妈拿到《道玄经》,也会派人来找你的,你必须马上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

“我妈妈叫卢元增,都叫她元增道人,我跟着她姓,叫卢翳儿。”

金树还要问什么,翳儿却似阵风飘然不见,他忙迈步追去,却猛地摔了一跤,睁眼发现自已翻倒在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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