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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艾琳

因一具女尸,爷爷带我走遍大江南北 (由会员 梦璃·离歌持续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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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31 21: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群人散了后,许豪回到家中,见妻子正在做饭,于是轻轻咳嗽一声,妻子见是许豪回家,讥讽道:“今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那些狐狸精,怎么没把你魂勾去。”话虽这样说,但还是高兴不已,又加了几道菜。许豪沉吟一番,这才道:“你先停下来,我有事对你说。”妻子回头一看,似乎真有什么大事对她说一般,于是走到许豪身边,等待他开口。许豪这才把事情说了,不过没说镇上开闸泄洪的事,妻子听了,又是愤怒,又是痛心,气的身子发抖,用锅铲指着许豪道:“你,你等着。我把你爸妈叫回来!”说完也不做饭了,一溜烟的跑到田里,把许豪父母喊了回来。
     
      过了不久,妻子带着许豪父母回来了,老父亲脸色铁青,见到许豪后,冷哼一声,母亲则不住叹气。老父亲冷静下来后,坐了下来,道:“你做的事,爸都看在眼里。这件事,你怎么就接了下来!”母亲则在一旁劝道:“他还年轻,不懂事,被人一煽动,就迷糊了呗,让他推掉就得了。”老父亲怒火又气,冷道:“他这么大的人,还会不懂事?我看他是财迷心窍,忘魂了!”妻子也是满脸怒气,站在父母身后。
   
      许豪面色沉重,知道一家子都是明事理的人,把门关上后,再把镇上开闸泄洪,以及镇长的委托说了。老父亲这才知道事情重大,点头道:“我倒错怪你了。这事,你放手干吧。不过要被人骂上一阵子。”妻子这才知道许豪干的是好事,奇道:“许豪干的好事呀,怎么会有人骂他。”老父亲眉头一皱,道:“好什么好,别人逼你搬家,你乐意不。要是我呀,宁可被洪水冲死,也不挪一步!”妻子这才知道许豪办的事棘手,不由替他担忧起来。许豪事说完后,反而无话可说了,只是道:“这事,你们得忍忍,不能对村里人说。”老父亲点下头,道:“他们爱骂,就随他们去,活该被骂。不过有一点,你不能丢了我们许家脸面。”许豪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清早,许豪就出去了,告别父母妻子,来到村头。一大帮人早在那等着,拿着砍刀,铁棍,还有几个提着鸟枪,一幅打架的样子。人多口杂,许豪要去逼村民的事,早被底下人传开了。一些赶早种田的村民,碰到许豪,没了先前的喜爱尊敬,眼中多了一丝逃避怪异。许豪早就料到了,也没在意,看见有人带着鸟枪,问道:“枪上膛了没,打的试试看。”提枪的人叫彭原,呵呵一笑,道:“厉害着呢,豪哥看着!”说完把抢对着一旁的大树,“碰”的一声巨响,青烟过后,树皮掉了好大一块,弹片打进树干中,威力惊人。许豪眉头一皱,道:“我们是劝人的,又不是打架,上膛干什么!他们所有的家伙,就交给你管!其他东西你说了算,有人动枪,必须经我同意!”彭原得了一个差事,大喜过望,连忙答应,把一行人手上家伙全部收集起来,扔在地上,总共三把鸟枪。
没过多久,镇上就派来一辆卡车,把一帮人拉走了。司机本来准备请许豪上前座,许豪没答应,跟着一帮人上了后厢。凉风阵阵,一般人在车上谈天说地,行驶过乡间小道,穿过树林,途经镇上,爷爷和道长早在一旁等着了。道长见许豪在后面,挥了挥手,让车停下来,一帮人在车后大吼:“不搭顺车,不搭顺车。”许豪见了,把头伸了过去,对司机道:“停下车,带带二位老人。”司机开门后,爷爷爬上了车座。道长在路边大笑道:“许豪,老人家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
     
      许豪点头后,车又启动了,穿过小镇,来到洼地处,临近一个小村庄,一行人下了车,爷爷也跟着下来了。许豪示意许强在前面带路,自己则来到爷爷身旁,疑惑的问道:“您是。”爷爷呵呵一笑,道:“没事,你干你的,我过来看看。”许豪正要回话,一辆轿车开了过来,一个中年人,三十七八左右,一身西装,戴着眼镜,从车上走下来,来到许豪身旁,问道:“你是许豪吧。”许豪点了点头,西装人把他打量一番,道:“不错,还像个人样。我是镇长派来的,这里的事,统统归我管,你帮我打下手!”
   
      许豪见他神态嚣张,略感不爽,道:“总得有个人名吧。”中年人面容一冷,道:“脾气挺大的,以后就叫我谢书记。听到没!”谢书记轻哼一声,跟着部队,往前走去。许豪望着他背影,满脸不服气,道:“不是归我管么,怎么又来了一个!”爷爷听了,笑道:“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镇长也只是派个人过来看看。那些人是听你许豪的,还是他的?”许豪心有所悟,谢道:“老者说的有理。”说完后跟着部队走进村庄。爷爷在那逗留一会,往别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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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 20: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没人留言 偶不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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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 12:11:49 | 显示全部楼层
没人留言你就不贴了?
楼主。。你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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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 21:19:43 | 显示全部楼层
偶再次声明,  偶8系LZ。  3Q.    and,  偶系好孩子滴啦。偶义务劳动,你们给偶点点动力都叭行呀~  唉, 哭。  我哪知道有没有人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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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 21: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许豪跟上大部队后,看见一伙人都没带家伙,于是跑在最前面,拦住了他们:“先礼后兵,去五个就行了,其余人在外面等着。”一帮人听了,也都在村庄外围候着。谢书记见许豪抢了风头,道:“谁说只去五个,统统都去!”一帮人都是村里蛮汉,见了谢书记这身打扮,大感不爽,都喝道:“哪来的四眼田鸡,滚一边去,小心打断你的狗腿!”谢书记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叫道:“我是镇长派来的,你们算什么东西。再口出狂言,全部抓起来。”大伙听说是镇长派来的,都没吱声了,也没搭理他。
   
      许豪见谢书记下的狗屁命令,讥讽道:“走走走,谢书记带我们拆民房了,大伙使劲上呀!”大伙听许豪话中有话,都跟着起哄:“谢书记好样的,都别丢脸呀!”谢书记这才知道镇不住这群流氓,连忙走到许豪身边,道:“这事我交给你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许豪点了点头,道:“谢书记还是跟来吧,出了什么是,我可担当不起。”谢书记还没回话,许豪已经带着许强,彭原几个,走进村庄,于是加快脚步,也跟着走了进去。
     
      村庄百余户人家,几个人一路打听,直接来到村长家门口。只见周围居民都是破瓦房,就村长一家是楼房,墙壁上也镶着瓷砖,许豪见了,直接来到门前,使劲拍门:“开门,开门!”很快,一个妇女把门打开了,穿着花哨,不伦不类,见几个人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前,不由害怕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许豪直接把门推开,带着人走了进去,找板凳坐了下来,这才道:“村长呢,把他找出来!”谢书记见许豪一身流氓气息,也没敢出声。
   
      妇女脸色犹豫,闪过一丝惊慌:“村长不在家,出去了,也不知啥时回来。”许豪把桌子一拍,喝道:“狗屁!村民都说了,村长就在家里。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出来见人!”谢书记见许豪快把妇女吓个半死,连忙道:“我是镇上来的大官,有事找你们村长。让他快点出来!”妇女听了,忧心忡忡,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跑到楼上。很快,一个六十左右的老人从楼梯口下来了,一脸担忧,连忙提出一壶茶,招呼道:“你们喝茶,喝茶!”
     
      许豪把茶推开,问道:“村里的乡亲,准备什么时候搬完。是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村长拼命点头,为难道:“镇上不发钱,怎么搬呀!”许豪脸色一变,道:“谁说镇上没发钱,也不知道去哪了。”说完把屋子打量一番,只见屋内装修精致,家具齐全,于是对许强道:“你这房子,不错嘛,像个有钱人家。给我砸!”许强几个早就等着许豪口令了,几个人抓起板凳,噼里啪啦砸了一通,砸坏不少家具,老者和妇女吓的脸色大变,敢怒不敢言。谢书记见许豪胡来,连忙喝道:“停手停手,当我不存在呀!”说完后,对村长和气道:“镇上这段时间没钱。不过镇长说了,你要是能把村民劝出去,就给个事你,把你调到镇上。”
   
      村长听了大喜,也没先前担忧了,道:“好说好说,镇上下令,我一定做到。只不过我老了,只是那儿子...”谢书记连忙笑道:“镇上的事,老人家也吃不消,年轻人最好了。”村长听说儿子有着落了,喜不自禁,媳妇也眉开眼笑。许豪看了一阵心烦,把桌子猛的一拍,喝道:“一事归一事。你要是做不好,我们就天天过来喝茶。一个月后,我们再过来!”说完带着兄弟出去了,村长毕恭毕敬,把谢书记请了出去。
路上,许豪见谢书记不似那么脓包,不由问道:“镇长真答应给他官当了?”谢书记见许豪询问,得意起来,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空饵钓鱼,骗他的,当官必学之术!”许豪也没在乎,带着一帮人上了卡车,镇长也搭着轿车,往下一个村庄赶去。这个村庄,却比刚才的大,有五百余户居民,十有三四,是宋姓人家,也是一大家族。卡车还没进村,村头早就有人守着,见来了一卡车外乡人,连忙骑上摩托车,往宋横家中开去。
   
      宋横是族里有钱人家,三层楼房,屋里聚着不少乡亲赌博。门前搭了一个棚子,有几桌麻将,地上一片狼藉,堆满瓜子壳及烟头。报信人骑着摩托车飞速赶来,来到赌场,小声对宋横道:“来了一车外乡人,许豪也在,往村长家去了。”宋横听了,连忙喊道:“风声来了,散场散场。”乡亲们听了,都散开了,有一个输红眼的,死活不肯走,道:“老子砸了三千进去,快点开牌,不然就炸了你们场子!”宋横一看,却是族人宋保全,为人偏执,也难保不做出什么事来。于是对手下道:“还他一千,让他走人。”
   
      宋保全接过钱,把钱扔在桌上,吆喝道:“来来来,再赌,不赌的就是王八!”宋横脸色一沉,对手下道:“把他揍一顿,扔出去。”几个人听了,把宋保全打了一顿,扔在路边。宋横见赌场散了,带着三个人,往村长家赶过去。来到村口一看,外面停着一辆卡车,还有一辆轿车,下面站着不少人。离开村头,到达村长住处,只听许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这也不行,那也不成,你这村长,是怎么当的!”宋村长在屋里焦急道:“不归我管呀,我啥都不知道。”
   
      宋横连忙走了进去,对许豪打招呼:“豪哥,这么久不见,是不是过来找我喝酒的。”说完递根烟给许豪,许豪见是宋横,接了过来,道:“你们村长,不经用呀,胆子比老鼠还小!”宋横呵呵一笑,正要回话,看见谢书记坐在一旁,朝他望来,不由问道:“这位是?”许豪瞥了谢书记一眼,答道:“镇上当官的。”宋横吃了一惊,笑道:“几日不见,兄弟就高攀了。哈哈。”说完又给谢书记递根烟,谢书记心满意足的接受了,宋横才道:“你们来这,有什么事?”
     
      许豪回答道:“镇上下令,这块地方要搬家,我们是过来催人的。”宋横早就料到了,山高皇帝远,不搬家的话,他就是村里的土霸王,享福的很。只要搬到镇上,就没啥势力了。因而对移民这件事,一直反对。这才见许豪领头,小心盘旋道:“催人?没这么简单吧,外面还有不少兄弟,好像还带着家伙呢。”许豪对宋横的性格了如指掌,直接来硬的:“嗯,当然,他们不搬,我们就拆房!横哥有时间劝劝他们,不要让我们难办。”
   
      宋横笑容满面,道:“这事难呀,我跟乡亲都商量过了,他们都推举我当代表,不肯搬家。村长,是不是?”村长见宋横笑嘻嘻的望着他,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大伙都不肯搬呀!”许豪见宋横打太极,不肯搬家,起身道:“明天我过来催人搬家。宋横,其他人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别趟了这浑水!”许豪索性不客套了,直接喊他真名。宋横听了,脸色一沉,再也笑不出了。许豪出去后,谢书记见气氛僵硬,约宋横出去,见四周没人,才小声道:“这件事,镇上有人撑腰。你还是搬了好,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和许豪的冲突,镇里不管,搬家这事,你看着办。”宋横听了后,面露难色。谢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许豪走了。一天下来,去了五个村庄,其余村长好说话,见许豪来硬的,答应尽快搬家。唯独宋家庄有宋横顶着,没能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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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 21: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帮人转了一圈,已经是傍晚了。出了洼地,谢书记乘着轿车走了。卡车拖着一帮人走了一程,爷爷在路边上了车。再走了不远,来到河堤附近,许豪从车上跳了下来,对车上人大喊道:“明天带上行李,以后就在河边过夜。”一帮人面面相觑,还没答话,车已经开走了。此时爷爷已经从车上下来了,许豪对爷爷满是好奇,问道:“您来这干嘛。”爷爷笑着回答:“跟你一样,为镇上事来的。刚才我在附近转了一圈,种着不少庄稼,要是淹水,百姓损失就大了。”许豪这才知道爷爷来历,一路有说有笑,爬上河堤。
   
      此时正值深秋,水势已经降了下去,不过还是浪花卷岸,浩浩荡荡,岸边的树叶掉落,一排孤零零的树枝屹立在夜幕中。天黑的早,远处的民房,也点起灯火,犹如闪亮的星星,落入人间。许豪和爷爷走在悠长的河堤上,隔一里远,就有一个小帐篷。这些帐篷,是以往通海河水大,一到晚上,就派人过来值守,防止河堤崩塌。每隔一里余路,就有一个小帐篷,建在坡面上,外面挂着油灯,守卫整个大堤。这些年,通海河一直相安无事,帐篷也长久不用,逐渐荒废了。
   
      许豪和爷爷拾了点木材,钻进一个帐篷,几个木柱支撑,上面盖着V字型木板,可以挤下三个人。许豪把木材点燃后,帐篷里发出微微的光亮。爷爷问道:“那些移民的,你可有什么思路。”许豪沉吟一番,道:“这些事,都交给村长了。先弄一部分出去,一些不肯搬的,由我们赶出去。最后的,直接上手段,枪迟早要派上用场的。今天已经给五位村长通气了,明天把底下人分开,全盘行动。”爷爷点下头,道:“这事得刚柔相济,不能过硬,引起民变。我看镇长派来的那个人,就是过来圆场的。”许豪点了点头,又陷入沉思。
   
      没过多久,突然一个人影神色慌张,抱着一个东西从帐篷前经过。看见帐篷里面有人,脸色恐慌,沿着河堤,往别处去了。爷爷和许豪见了,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许豪对爷爷说:“您在这休息,我跟上去看看。”说完放开脚步,跟在人影后面。人影走了不远,回头一看,见许豪跟着,连忙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许豪心中一动,下了河堤,穿梭在防护林里面,悄悄跟着。人影走了七八分钟,回头一看,没人跟着了,于是下了坡,上了一个码头,把手中东西扔在河里,匆匆离去。
   
      许豪见坡上人影突然消失,连忙爬上坡,往下面一看,人影也没走太远,河面上漂浮着一个东西,逐渐往下游流去。许豪赶紧来到河边,走进一看,惊的毛骨悚然。只见浪花卷过,湖面上包裹翻了一个身,一个婴儿的面容出现在包裹里,不知是死是活。许豪脱掉外衣,跃身一跳,钻进河中,把婴儿打捞上来,用手一探,已死去多时。不由大骂一声:“奶奶个熊!”骂完穿好衣服,抱着死婴,往人影离去的方向一路狂追,跑了几里路,天逐渐黑了,不见丝毫人影。只有反射着月光的湖面,在一旁流淌。
   
      许豪低沉着脸,抱着死婴,沮丧的回到帐篷处,爷爷见他离去这么久,正在担忧。见许豪一脸死灰,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许豪一言不发,把怀中婴儿放在爷爷面前,爷爷看了一眼,怒火攻心,心痛不已:“哎,这...该杀呀!”许豪脸色阴沉,杀气腾腾,沉声道:“老子要是捉住他,就直接蹦了,扔到河里喂鱼!”爷爷静下来后,问道:“这个孩子,是淹死的,还是早就死了?刚才的那个人,是不是他亲人?”
     
      许豪摇了摇头,道:“不是淹死的,估计早死了,那个人是抛尸的。看样子,像个四十出头的妇女,应该是个人贩子。”爷爷叹了口气,心事沉重,道:“我们找点木材,把这个小孩烧了吧,被蛆虫毁了可不好。”许豪点下头,从帐篷里翻出一个破旧的油灯,抱着死婴来到河堤,和爷爷找了一大堆木材,把死婴放在上面,一把火引燃了。河水依旧东流,远处灯火闪亮,爷爷站在火堆旁,望着漆黑的夜空,叹息道:“孩子,去吧,忘掉吧,愿在那个世界里,能看到你笑容。”许豪蹲在火堆旁,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烧完后,许豪擦干眼泪,用油灯装了点骨灰进去,扔进河面中央,大吼道:“没人要你,跟着大江走吧。”爷爷见他不能自控,拍了拍他肩膀,道:“走,我们去堤上转转。”许豪回头看了一眼,油灯已经不见踪影了,河面漆黑一片,叹了口气,跟着爬上河堤。爷爷对他道:“生死有命,他们走了,我们仍在继续。看,那是星河。”许豪顺着爷爷的手望过去,银河一片浩瀚,在空中闪闪发亮。低头一看,远处灯火也犹如星点灯,相映成辉,不由把头扭了过去:“不看也罢。”
   
      走了不远,远处一个巡堤人提着油灯迎面过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怎么还在这。”爷爷指着许豪,回答道:“他是镇长派来的,看看河堤安全不。”巡堤人得知,连忙回话:“来了就好,我有一件事,再不说出来,憋得慌呀。”爷爷和许豪听了,才知道有隐情,连忙问是什么回事。巡堤人回答道:“二年前,镇上在这里修了一道闸门。快竣工时,一个工人不小心从上面掉下去,脑袋砸在闸门上,摔死了。过了几个月,上游有二个小孩游泳,都淹死了,家人请鱼池捞了一个星期,都不见尸体,就放弃了。一个月后,尸体在闸门那浮起来,烂的不成样子,都能看见骨头了,最后被家人把尸体拖走了。从那以后我巡夜,路过闸门,就听到‘咚咚咚’的响声。也不像是水流声,像水鬼叫声,怪吓人的。我把这事对干部说了,干部骂我一顿,不准我乱讲话。不讲也行,但憋得慌,以后再出了人命,心里过意不去呀。你们来了正好,这事对你们说了,跟我没关系了。”说完后,提着油灯走了。
   
      爷爷和许豪听了,往水闸处走去。还没走近,耳中就传来“咚,咚,咚”,有节奏的响声,在水闸处轻轻回荡。爷爷和许豪来到水闸另一边,许豪拿出手电筒,望下面照过去。只见水闸被关的严严实实,一股细流从缝隙处流了出来,通往渠道。走出这儿,来到另一头,情景就骇人了。灯光照射下,只能看到小小一片,水闸相当于一个小港湾,不少漂浮物被河水冲过来,堆积在水闸附近。水闸高七八米,陡然往下望去,漆黑的水面,犹如万丈深渊一边。浪花击打着水闸,荡出一堆堆白色泡沫。“咚咚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知是浪花的声音,或者是别处传来的。
   
      爷爷望着下面,对许豪笑道:“你信不信这个。”许豪冷哼一声:“我许豪只相信自己。”说完抓起一旁的石头,猛的砸在水闸上,“咕隆”一声,落进水中。“咚咚咚”的声音,突然停了,没过多久,又慢慢响了起来。爷爷见他英姿,呵呵大笑。突然许豪转过身,冷冷的盯着爷爷:“你说什么?”爷爷大吃一惊,往许豪身上抓去,许豪脚一滑,已经掉了下去,爷爷慢了一步,只把手电筒抢了回来,自己也差点掉了下去。冷静下来后,爷爷打着手电筒,往水闸下面照去。只见布满漂浮物,不见许豪踪影。赶忙从岸边下来,来到河边,却也束手无策。
   
      “哇...”河面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声,爷爷停了,赶紧往河面照过去,只见湖面漂浮着一个包袱,一个婴儿躺在里面大哭,不由大喜道:“灵婴报恩,许豪,还不快点出来!”没过多久,许豪脑袋从水面钻了出来,把头猛甩几下,游会岸边,来到爷爷身边。爷爷在往湖面望去,刚才的婴儿已消失在湖面了。于是对许豪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听到什么没。”
   
      许豪摇了摇头,道:“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掉了下去。在下面钻了半天,都被东西挡住了,出不来。后来一旁突然传来光亮,就从那钻出来了。那道光,是不是您用手电筒照的?”爷爷呵呵大笑,道:“管它谁照的,活命就行。那么现在还信不信呢。”许豪摇了摇头,道:“不信!”爷爷拍掌笑道:“好好好,果然是人中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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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 21:29:26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和许豪在河堤旁小憩一夜,第二天微亮,二辆卡车开了过来。一车拖着人,一车拖着生活用具。许豪把车拦下来,安排五个人去河边搭帐篷。剩下的人,分为五组,前四组三个人,去催村民搬家。最后一组,由许豪带队,总共八个人,直接去宋家庄,鸟枪也带上了。爷爷心中难免担忧,道:“枪还是少用,现在还早,没到那一步。”许豪点下头,道:“放心,我知道。这是留给宋横的。”爷爷点下头,跟着几个人往大堤上去了。
   
      许豪分工完毕后,也不见谢书记过来,索性不等他了,上了卡车,直接往宋家庄赶去。村外冷冷清清,和往常一样。许豪回头对他们道:“你们在村里看看,哪些家里穷,先去他们家。”几个人点下头,跟着许豪走进村庄。村民见许豪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还带着鸟枪,都吓得大气不敢出,悄悄把门关上。许豪环顾一周,只见村尽头有一间矮房,才十几平米,墙壁歪歪斜斜,几块破砖头摇摇欲坠,于是带着人走了过去,把门推开。连忙简陋异常,不见一个人,于是都做了下来,等屋主回来。几个耐不住的,开始在屋里翻吃的起来,许豪见了,道:“不要动人钱财。”许强嘿嘿一笑,道:“豪哥放心,这穷光蛋,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指望那个!”说完翻出一个萝卜,在嘴里啃了起来。没过多久,一个小男孩来到后门,伸出脖子看了一眼,又慌慌张张的走了。许豪一笑,道:“快来了。”
   
      没过多久,一个老奶奶拿着锄头从田里赶了回来,小男孩躲在奶奶后面,害怕的紧,奶奶也是一脸担忧,不知出了什么事。许豪拍了拍一旁的椅子,道:“老人家,坐,别害怕。”老婆婆忐忑不安的坐下来,许豪才道:“老人家,您这房子破呀,怎么不搬去镇上,房子又大又漂亮。”老奶奶见他们还和善,疑惑道:“想去呀,没那些钱交呀。”许豪一愣,道:“不用交钱呀,谁告诉您要交钱了。”奶奶也是一头雾水,道:“半年前,村长通知我们搬房,说是镇上有补助。这么好的事,我当然要去啦。后来宋横又说什么搬到镇上要交五千块钱,不然不让搬。我们家,一年到头,才落下个几百块,哪拿的出来,就没去成咯。”
   
      许豪点下头,才知道是宋横在里面搅合,道:“老人家,不是这样的。镇上有补助,不用交钱,只要肯搬过去,就有房子住。砖瓦都是现成的,就是人手不够。您改天去镇上看看,带着儿子媳妇去帮忙,把房子修好了,就可以进去住了。”奶奶这才知道原委,喜道:“真的?”许豪点下头,道:“当然你真的,您明天就可以去看看。”奶奶大喜过望,把许豪门送了出去,许豪也不一一登门拜访了,直接来到村长家,把村长找了出来,道:“村里广播呢?”宋村长吃了一惊,正准备推却,宋横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道:“哦,是豪哥呀,村里广播坏了,改几天,我找个人修好。”
   
      许豪没理他,往一旁看去,只见一个桌子上有破旧的电台,于是走了过去,拨动开关,轻喊了二声:“喂,喂。”很快,全村都响起许豪的声音,当年的广播是绑在电线杆上的,村里有什么事,都是通过广播联系的。许豪见广播是好的,就道:“今天下午二点,三户人家,就派出个代表,来村长家开会。”村长唯唯诺诺,宋横却脸色大变,道:“许豪,你这是什么意思。”许豪道:“没啥,我有点事通知他们。”宋横呵呵一笑,道:“嗯,我也是户村民,到时候在这听听,豪哥不会撵我走吧。”
许豪点下头,道:“横哥只要安静点,我许豪欢迎的很。”说了几句后,反而无话可说了。到了中午,村长安排了一顿丰富的饭菜,请许豪一帮人,还有宋横的弟兄吃了一顿。下午二点,村长门口聚集了百余十人,都窃窃私语,不知出了什么事。许豪见人差不多了,就把镇上搬家的事说了。少部分人大喜,一部人不动声色,大部分却是无动于衷。总之有一点,许豪说的搬家条件,比宋横口中的好多了。宋横见乡亲们怀疑的眼光望着他,于是道:“这次搬家补助,比上次好多了。许豪,你让我们搬了,这田怎么办,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庄稼汉,离开田地,可说不过去。”许豪胸有成竹,道:“这事好解决,你们搬镇上去,可以骑自行车过来种地,政府一个月补助一百块钱,到时候帮你们联络买家,价格也高。这些田,也可以承包给少数人,其余人可以在镇上打工,顺便分红,赚的也多。”
   
      乡亲听说好处,大部分心动了,一个接一个,询问许豪情况。宋横则脸色难看,一言不发。二个小时候,村民都散了,一些人答应去镇上看看。许豪正准备带人离去,宋横拦着了他:“豪哥别急,今晚我做东,请兄弟们喝一杯。”许豪知道宋横有话对他说,于是答应了。宋横回到家后,让老婆准备了二桌酒席,晚上六点左右,就开席了。吃了一圈,宋横找了个借口,把许豪约到楼上。宋横递根烟给许豪,道:“说实话,要不是你豪哥,我也不会这般客气。”
   
      许豪接过烟,道:“我也不是找你麻烦,这是镇上下的命令。我许豪一万个不愿意,还是接了下来。横哥,这事不是我说了算。即便我不干,换了别人,你还是要搬家。”宋横点下头,道:“这事我知道,你也看得出来。我在这,有三层楼房,田也多,都是靠本事得来的。搬到镇上,和他们平起平坐,这口气难消呀。”许豪听了,心中暗骂一声,知道他想捞好处,道:“分房这事,不归我管。到时候帮你问问谢书记,看能不能弄个大点房子给你。”宋横连忙推笑道:“好说好说,我也可以砸点钱进去,把房子修大点。家里人多,不然住着挤。”许豪听了眉头一皱,镇上土地可是有限,都规划好了的,正准备答话。
   
      “碰。”一声巨响,许豪和宋横震得差点掉在地上,耳朵发麻,下面传来吆喝惨叫声。许豪和宋横赶紧下楼,只见楼房一角被炸出一个大窟窿,冒着青烟,砖块布满一地,许豪带来的人,靠近墙壁,大部分满脸鲜血,一个人伤势严重,捂着大腿,在地上呻吟。宋横的几个兄弟却丝毫无损。许豪眼光一寒,盯着宋横,杀气腾腾。宋横大吃一惊,道:“豪哥,这可不关我事。”说完对宋家几个子弟吼道:“站着干嘛,还不去追。”宋横几个手下听了,连忙追了出去。
   
      许豪想了一会,觉得宋横不该下手段,于是沉声道:“横哥,我相信不是你做的。这几天我也不回去了,等你把凶手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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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 21:35:41 | 显示全部楼层
许豪见宋横手下追出去后,让许强几个把伤者抬回去,送往镇上医院。宋横房子被炸,也是恼怒异常,对许豪道:“放心,我知道是谁干的。豪哥先在这休息几天,我出去一下。”说完带着几个弟兄,往族人宋保全家中赶去,来到村头一间瓦房面前,此时天已黑,里面燃着电灯,一个妇女在做饭,二个孩子在写作业。宋横把门推开,喝道:“保全呢!”妇女见宋横凶神恶煞,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吓得直掉眼泪,二个孩子也不知所措。宋横看见二个小孩,有些心软了,道:“宋保全人呢!”
   
      妇女摇了摇头,哭道:“他前天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是不是欠您赌债了?”宋横冷哼一声,道:“赌债算什么,他把老子房子炸了。保全要是回来,你告诉他一声,让他去我那,打断一条腿,算是扯平了。”说完怒气冲冲,带着兄弟回去了。来到家中一看,却不见许豪,问了一番,才知道许豪去村里逛逛,也没有在意。许豪在后村走了一圈,各家都在吃饭,门前一片冷清,月儿照射下,只留下孤单的影子。走了一程,只听见前面传来小孩的哭声,一个女人抓了他胳膊,拿着木条拼命抽他,骂道:“这么晚,还不回家,去哪了!”
   
      许豪赶紧走了过去,拉开妇女,把小孩藏到自己身后,道:“怎么这样打孩子。”此女人头发凌乱,邋遢的衣服,盯着许豪:“滚呀,要你管。”说完抓起木条,往许豪身上抽来。许豪挨了几下,脸色一沉,把木条夺了过来,扔在地上,准备扇她一耳光,还是忍住了。孩子躲在后面,颤声道:“我...我去捉鱼了。”女子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就是二耳光,骂道:“有什么好捉的,裤子破了,又要花钱买!”说完牵着小孩,一路打骂,带回家中。一路上,小孩几次回头,朝许豪望来。
   
      许豪沉默不语,良久说不出话来。一旁的瓦房,一个老者早就看到了,来到许豪身边,道:“走走走,去我家坐坐。”许豪点下头,随他去了。灯光下,老者问了不少移民问题,差不多后,许豪问及刚才女子的情况,老者叹气道:“这个女人命苦呀,都是被逼的。”原来那个女人叫张大倩,家中人多,过得也苦。十年前,嫁了过来,丈夫叫宋南,宋南也无父无母,是家中孤儿。头二年生了一个儿子,家境还凑合。后来宋南突然一病不起,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家中留给张大倩。时间一长,村里有几个流氓骚扰她,她也越来越自闭。动不动就打自己儿子,一次比一次凶,也没人去劝。
   
      老头说到这,突然顿了顿,道:“不过...”许豪问道:“不过什么。”老头眉头一皱,接着道:“我说了,你可不要对外人说呀。前几个月,张大倩就很少出门了,听乡亲说,好像肚子大了。前段时间,她又出门了,肚子平平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许豪听了,心中一动,道:“嗯,您先忙,我要回去了。”老者劝了一番,把许豪送了出门。许豪转了一圈,见路上没人,又溜了回来。躲在张大倩家门前稻草堆后面。也不知过了多久,村里灯火逐渐熄灭,月光下,偶尔传来狗叫声。
     
      许豪屹立许久,正准备回去,刚走出稻草,夜幕下,一个影子鬼鬼祟祟,朝这边走来,一路警惕小心。许豪心中一惊,又躲在稻草后面。影子走到张大倩家门前,许豪悄悄一看,原来是个五十左右的老头。老头在屋外磨蹭一番,学了几声狗叫,很快,门被打开了,张大倩站在门口,一脸冷然的盯着他。老头喜不自禁,摸着她双手,喜道:“憋了半年,小嫂子,哥哥都想死你了。”张大倩阴沉着脸,道:“我儿子呢?”
老头嘻嘻一笑,道:“怎能这么说呢,应该是我们儿子。上次不是说了吗,送了一户好人家。走走,我等不及了。”说完牵着张大倩手,往外面走去。走了不远,张大倩突然回头,阴寒的眼神往稻草堆这望来,许豪心中一凌,退了几步,躲在最里面。张大倩似乎没发现什么,跟着老头去了。许豪刚缓口气,手中一凉,似乎摸到什么东西。许豪大吃一惊,把一旁的稻草扒开,一只手甩了出来,原来稻草堆里立着一个死人,用稻草盖住了。许豪头冒冷汗,正准备出去。“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一个小孩的身影从门中溜了出来,蹑手蹑足,朝外面走去,原来是宋原。

宋原一路小心翼翼,往母亲那边追去。许豪心中不妙,暂且放下尸体不管,跟着宋原追了过去。宋原走了不远,来到一片草地处,躲在一棵树后。只见母亲双腿分开,下半身雪白一片,老天趴在她上面,不住喘着粗气。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头意识逐渐模糊。张大倩一言不发,从身后摸出一把剪刀,月光下,闪着冷然的光芒,对准老头后颈,准备插下去。宋原突然跳了出来,哭道:“妈妈,不要!”老头听到喊叫,醒了过来,只见地上的影子,张大倩握着剪刀,对准自己。不由吓得魂飞魄散,猛的起身,把剪刀抢了过来,裤子也没拉上,站在一旁,猛地一脚,踢在张大倩双腿间,恨恨道:“臭贱人,你还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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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 21:37:01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时宋原已经扑到母亲怀里,一脸恳求,望着老头:“伯伯,求你了,别杀我妈妈。”张大倩忍着疼痛,把裤子拉了起来,一耳光扇在宋原脸上,冷道:“你怎么来了。”说完不甘示弱的盯着老头,要不是宋原过来,他早就死了。老头死里逃生,念及多年偷情恩爱,准备放她一马,见张大倩眼光歹毒,不由道:“大倩妹子,这些年,我可没亏待过你。要什么,给你什么,你太狠了。”张大倩惨笑一声,道:“我儿子呢,去哪了,你说呀!”老头脸色一变,有些不自在,道:“到了这地步,也不瞒你,卖给人贩子了。”
   
      张大倩不住冷笑,盯着老头,道:“乖儿子,快跑。记住了,他害死你弟弟,以后杀了他全家。”宋原却哭着摇头,不肯离去。老头见张大倩言语狠毒,宋原也是个潜在威胁,道:“来,你受伤了,我送你回去。”说完把剪刀藏在身后,一脸和气,朝张大倩走去。张大倩脸露恐惧,使劲推着宋原:“快走,快走。”宋原哭着摇头,不肯离去。许豪见要出人命了,大吼一声,从树后跳了出来。老头突然听到吼叫,吓得屁滚尿流,钻进草丛中,不见踪影。宋原一看,月光下,竟然是许豪,大喜不已,扑进他怀里,喜道:“叔叔,叔叔。”
   
      许豪叹了口气,牵着他来到张大倩身边,只见草地上一片狼藉,不由大觉厌烦,把头扭到一边去。张大倩挣扎几下,疼的厉害,宋原赶紧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张大倩这才道:“谢谢你了,去我家喝杯茶吧。”许豪点下头,也不扶她,随她来到屋中。
回到屋内后,张大倩打开电灯,屋内有了一丝光亮。许豪一言不发,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宋原漆黑的眼眸中,也闪烁着光亮,站在许豪身边,不肯离去。张大倩倒了一杯茶,递给许豪,道:“来,先喝口,休息一会。”许豪端着茶杯,里屋突然传来咳嗽声,于是把茶杯放了下来。宋原突然跳了起来,接过母亲手中水壶,又倒了一杯茶,道:“爸爸要喝药了。”说完端着茶杯,走进里屋。张大倩看着儿子离去,也没说话。拿起桌上茶水,递给许豪,道:“来,先喝口水润喉。”许豪接在手中,喝了一口,含在口中,没有咽下去。张大倩见了,道:“恩人怎么不说话。”
许豪正觉难办,突然门口一阵风吹了,似乎有个影子飘过。张大倩也察觉了,望着门口,脸色惨白,许豪趁机跑了出去,把茶水吐在墙角,警惕的打量四周,月色下,静悄悄的一片,稻草堆旁,也不见人影。张大倩也走到门口,心神不宁的望着外面,随后冷静下来,问道:“怎么,有人么?”许豪摇了摇头,回到屋中,坐了下来。此时宋横已经从里屋出来,惊喜的望着许豪,却不知说些什么。过了不久,里面的咳嗽声突然变得猛烈,宋原大吃一惊,又钻了进去。
   
      许豪心中一动,脸色惨白,捂着肚子,不住呻吟。张大倩见了,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许豪咬着牙,从椅子上掉下来,滚到地上,身躯颤抖,说不出话来,再过不久,就闭上眼睛,在地上喘气了。张大倩见了,走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走到许豪身边,正准备砍下去。门口突然传来一丝冷笑,张大倩心中一惊,往外望去,却不见一个人影。于是提着菜刀,小心来到门口,还没反映过来,一只大手突然掐住她脖子,手中菜刀也被抢了过去。随后被推倒在地,耳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多亏你了。”
   
      原来刚才的老头逃走后,怕贩卖人口事情败露,又溜了回来,躲在她家门口。鉴于许豪在,一直不敢出来,见张大倩把许豪毒倒了,趁机溜了出来。张大倩望着他,道:“你还没走?”老头冷笑一声,道:“问你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儿子被我卖了?”张大倩哈哈一笑,道:“想知道,偏不告诉你,问阎罗王去吧!”老头突然一刀,把桌角剁了下来,冷道:“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张大倩惨笑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你卖了二千块钱。儿子死啦,哈哈,哈哈!”
   
      老头一愣,道:“死了?胡说八道。”张大倩眼光一寒,没有说话。宋原突然从里屋跑了出来,哭道:“妈,爸不行了。”陡然见到老头,又吓得说不出话来。老头乘机抓住宋原,盯着张大倩,道:“说,到底死了没。”张大倩见他抓住宋原,有些慌张了。宋原却已经哭道:“弟弟死了,死了。伯伯别杀我,别杀我。”老头心中一凉,道:“快点说,怎么死的。”宋原被吓住了,说不出话来。张大倩观察着局势,道:“我说吧。前天人贩子突然找了回来,说你儿子没福气,路上死了,找我要钱。我当然知道了。”老头听了,却不相信,摇头道:“你疯了,疯了。”张大倩哈哈一笑,道:“我当然疯了,那个人贩子满脸麻子,都死啦,都死啦,哈哈。”老头这才相信,茫然若失,不得言语。
   
      张大倩见他发愣,趁机冲了过去,抓住他胳膊,抢他手中菜刀。老者缓过神来,放过宋原,使劲推她。宋原脱逃后,抱着他胳膊,拿出吃奶的力气,咬了下去。老头疼的直掉眼泪,一脚踢在宋原肚子上。许豪见动手了,正准备爬起来,突然全身发麻,动弹不得,不由流了一身冷汗,暗道:“我没喝那杯茶,怎么中毒了。”轻微睁开眼前,往一旁望去,拼抢的厉害,突然眼角一闪,不由往窗外望去,只见月光下,一个淡淡的人影站在稻草堆旁,似笑非笑的朝他望来,不由骇得毛骨悚然。再仔细一看,却不见任何踪影,还是动弹不得。
   
      老头被母子二缠着,力不从心,张大倩抢过菜刀,砍在他肩头,鲜血一喷,老头惨叫一声。宋原也被吓呆了,松开手,一动不动。老头吃了一刀,反而力气上涌,把菜刀拔了出来,抓出张大倩,往她身上砍去。宋原缓过神来,大哭抱着老头,老头心一横,一刀砍在宋原脖子上,宋原眼睛圆瞪,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后,一动不动。许豪看得心中滴血,却动弹不得。张大倩见老头杀了自己儿子,彻底发狂了,又撕又咬,口中发出怪叫。老头提上一口气,正准备往她头上砍去,里屋突然出来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脸色惨白,嘴角残留鲜血,却是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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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 21:37:46 | 显示全部楼层
宋南张开双臂,抱着了老头,张大倩乘机夺过菜刀,一刀砍在老头脖颈上,老头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张大倩犹不解恨,又是几刀,把老头面容砍烂。宋南却没理她,扑在宋原身上,抚摸着他幼稚的脸庞,眼中泪流了出来,口中轻唤:“原原,原原。”张大倩听见宋南呼喊儿子,这才回过神,嚎哭着爬到宋原身边,宋南推开她,虚弱道:“我们之间清了,你不是宋家的人。”说完坚持不住,倒在宋原身上,嘴角流出一缕鲜血,就此而亡。张大倩木然的蹲在地上,良久后,爬到父子身边,把宋南拨到一旁,愣愣的看着儿子。
   
      许豪只觉一片颓然,躺着地上,望着门口。一个影子从稻草中飘了出来,朝他诡异一笑,渐渐远去,逐级消失在月光下。许豪悚然一惊,动了动手脚,虽然麻木,但还是可以动了。于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打量着地上。朦胧的光线下,只见地上躺着三具尸体,张大倩披头散发,坐在地上,不知想些什么,偶尔发出痴痴的冷笑。许豪只觉得寒气直冒,从张大倩身边经过,出了门口,她也没反应。
   
      许豪转眼一看,来到稻草堆旁,钻了进去,把里面尸体拖了出来。月光下,死者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妇女,脸色苍白,只是嘴角露出一丝令人心寒的笑容。许豪看了,把她下巴一扭,笑容消失不见。然后翻过她身躯,果然是那天在河堤上见到的背影。估计婴儿死掉后,找张大倩回来讨钱,却被张大倩害死了。许豪叹了口气,再也不愿在这逗留了,连夜回到宋横家中,让宋横报警,然后派一个人到河堤边,把爷爷接过来。
   
      凌晨四点后,爷爷过来了,听许豪说了因果,震惊异常。让许豪带着他过去看看,许豪和爷爷打着手电筒来到张大倩家中。只见屋里阴气深深,漆黑一片,往地上一照,只见地上摆着三具尸体,却是宋南,老头,人贩子,宋原不知被张大倩抱去哪了。爷爷把随身带来的白布盖在他们身上,里屋内突然传来轻轻的歌声,如梦似幻,凄惨美妙。许豪头冒出一层细汗,爷爷对他使了个眼神,推开侧门,只见月光下,张大倩头发凌乱,坐在窗口,抱着宋原尸体,轻轻哼着儿歌。宋原眼睛紧闭,躺在她怀里,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上崭新的衣服。
   
      爷爷悄然走了过去,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伸出右手,沉声道:“阎王索魂,速速归还。”张大倩一惊,死死抱住宋原,咬牙道:“不给。”爷爷沉喝一声,向前一步,伸出大手,往宋原尸体上抓去,道:“众生轮回,鬼魂当归,由不得你。”张大倩突然跳了起来,拿出一个火折擦燃,对着一根引线,狞笑道:“不给,你过来呀,我炸平这里。”许豪见了,大吃一惊,连忙拉着爷爷出去,道:“不能硬抢,小心出人命。”爷爷连忙问怎么回事。许豪把宋横房屋被炸一事说了,爷爷眉头紧锁,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爷爷和许豪回到宋横家,宋横安排一个房间给二人休息。爷爷听说许豪报警了,让他给谢书记打个电话,暂时不要抓人。电话刚打过去,村里已经响起警笛声,爷爷和许豪赶紧来到村口候着。此时天快亮了,一辆警车闪着警灯,远远朝村里驶来,许豪挥挥手,把警车拦住。车停下来后,走出三个警车,都穿着便衣,为首的三十四五,眉目中带着刚毅,道:“你们怎么隐瞒案子?”原来宋横家被炸一案,宋横没有上报,准备私底捉人。张大倩杀人后,许豪报警后,把二件案子都说了。许豪见警官问话,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范警官听说暂且不抓人,眉头一皱,道:“既然来了,就过去看看。”说完带着二个警员去了。许豪正准备跟过去,爷爷拉住了他,道:“我们去宋保全家看看。”
   
      二个人走了一程,来到宋保全家门前,许豪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一脚把门踹开。屋内漆黑一片,于是扯开电灯,不见一个人影。走进里屋一看,床上空荡荡的,保全妻儿都不见踪影。许豪疑惑道:“是不是宋保全连夜接走了?”爷爷点下头,道:“有可能,我们在屋内找找。”说完分开寻找起来,爷爷觉着蜡烛,来到后面一间暗房,烛光一照,不由吃了一惊。只见里面的桌子上,摆着一张黑白遗照,里面老者五十多岁,脸色阴沉。前面摆着一个香台,装满灰烬。没过多久,许豪也寻了过来,看见这张遗照,毛骨悚然,惊道:“他...”
   
      爷爷见许豪神态怪异,问道:“你认识他?”许豪点下头,道:“他就是和张大倩偷情的老头,夜晚死了。”爷爷摇了摇头,道:“人鬼殊途,怎可偷情。照片里的人和宋保全,晚上死去的人,应该是祖孙三代。”说完后,推开后门,往外走去,只见地上留下一窜脚印,通往田间。许豪见爷爷出去了,心中怪异,往遗照上看去,越看越诡异,里面的冷脸逐渐消失不见,嘴角闪过一丝笑容。许豪看得脊背发凉,连忙走到爷爷身边,道:“有问题。”爷爷听了他的描绘,连忙回到屋内,只见遗照依然如旧,脸色不变,于是道:“魔由心生。”把遗照翻了过去,断心魔。翻过去后,不由悚然一惊,遗照反面,也有一张照片,模样大同小异,只不过这张流露出笑容。
   
      爷爷沉思一会,把蜡烛放在桌上,对许豪道:“你让让,把身后的报纸扯下来。”许豪侧身一看,后面的木墙上果然贴着报纸,于是使劲一扯,惊得半响无言,墙壁上画着一幅骷髅头,真人般大小,不知谁画上去的。爷爷眉头紧锁,回头一看,遗照后面也挂着一张帘布,也扯了下来,尘土过后,只见墙壁上有张画,绘着女子裸体图。许豪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爷爷把遗照摆正,冷脸对着骷髅头,带微笑的,对着裸体女子,道:“我也是听说的,民间‘昙轮教’,用世人的话说,也是一种邪教。”
   
      许豪听了,道:“能说具体点吗。”爷爷继续道:“人性有善恶,都是双方面的,无对错之分。其中包括嗜血,食色。用之得当,嗜血可除恶,食色健体。但‘昙轮教’把嗜血,食色推向另类,人皆可杀之,异性皆可淫之。上代嗜血,下代荒淫,代代相传。”许豪听到这,疑惑道:“这种东西,早该灭绝了,怎会流传下来。”爷爷点头道:“嗯,是该灭绝了,但就是没灭绝,因而称‘昙轮教’。昙就是指昙花一现,很快败落。轮就是轮回,虽然昙花易败,但此消彼长,很快进入下一轮回。就算灭绝,人心不净,也容易滋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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