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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到了上世纪50年代刚建交时,蒙古甚至把前苏联叫做父亲,称中国为母亲。但18至19世纪清朝对蒙古采取分而治之的政策,保留其落后的自然经济,并任由军阀入蒙、商人盘剥,这让蒙古人至今对这段历史记忆犹新,“耿耿于怀”。! C# K T& X# O: C
/ s! X! p Q6 z. ^+ h本文摘自《凤凰周刊》2009年第10期 原题为:专访前驻蒙大使黄家骙% m9 J" b( M' X5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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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夏天,对于当时年仅17岁的黄家骙来说,是他一生的分水岭。在那年高考之前,他本打算当一个粤剧演员,但最终却鬼使神差地成了一名北大的蒙古语专业学生,结果“一辈子就为(蒙古的)这200多万人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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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7 y* \( Y5 k+ x/ r' [; Y) i在新中国的外交史上,有无数叱咤风云的身影,从建国初期的周恩来、陈毅,到现今活跃于媒体前的吴建民、李肇星。但黄家骙只是在北部边境一个“被遗忘的国度”里,默默工作了20年,从基层科员做起,带着蒙古总统授予的“北极星勋章”退休的驻蒙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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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M ?7 n, O1 k3 a8 ^按照黄家骙的说法,他经历了中蒙关系史上最糟糕的阶段,也得以迎来当下最“黄金”的时期。2009年2月底,黄家骙回忆录《五进蒙古》在内蒙古自治区举行了首发式。这本记载大量亲历和秘闻的书,为那个神秘国度揭开了一角。, K6 ]0 S/ |5 }2 e% V7 o2 g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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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抗战时期旧地图,竟引发外交争端4 ]$ J' L u, ?; d+ z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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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黄家骙出生在广东佛山。1960年秋天,黄家骙跨进了北京大学的门槛,因为东方语言文学系生源紧缺,被调剂去了蒙古语专业。5年东语系学习后,22岁的黄家骙进入外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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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2 \) s7 |5 w2 V. {在黄家骙读大学期间,中苏关系恶化,夹在中苏之间的社会主义国家蒙古,采取了向苏联一边倒的战略。从1960年代中期起,蒙古通讯社开始指责中国奉行“大国沙文主义”,对蒙古怀有“觊觎之心”。中蒙关系步入低潮。0 W2 J) c$ F+ Z7 \1 H' ~6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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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2月,黄家骙赴中国驻蒙古大使馆工作。与他同行的,是低两届的学弟高树茂,30年后,他们俩一个成了第12任中国驻蒙大使,另一个则成了第13任。在中蒙关系漫长的低潮期里,驻蒙使馆的生活就像“坐冷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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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i! n2 e7 l1 n3 u8 d- v蒙古报刊杂志上每天有上百篇攻击辱骂中国的文章。如果有大型集会,蒙方按惯例会邀请各国外交官出席,但会上常常指名道姓批评中国,驻蒙大使退席抗议如家常便饭。1966年蒙古和前苏联签订友好互助条约后,大批苏军进驻蒙古,中国使馆只要有人出门,就有克格勃盯着,人到哪儿,克格勃的车就跟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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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m, x" R# g1985年,中国的《世界知识》半月刊第9期刊登了一篇介绍抗日战争的文章,并配发了一幅抗战形势图,图中显示的中蒙边界线用虚线标出。这条边界线随即引发了中蒙之间一场不大不小的外交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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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0 e' k+ i9 K/ S5 N, g" d4 M5月16日,蒙古外交部新闻司司长额尔登楚龙紧急约见了中方驻蒙大使李举卿,对这幅形势图中的中蒙边界线提出“抗议”。黄家骙当时担任李举卿的翻译。李表示,“尚不了解蒙方所谈的情况”,但他同时也告知蒙方,那幅图仅仅是根据1937年抗战时期的实际情况进行标注,而且也只是代表期刊作者自身的历史观点而已。- F) X( p6 ?, U- F/ Z; O
7 v9 G# ~( l+ I蒙方对历史的敏感态度和强烈反应引起了中国的警觉,此后,我国的正式出版物中提法和地图等材料都尽量小心谨慎。世界知识出版社的“各国概况”系列丛书每年都重修出版,“蒙古原为中国的一部分”这句话,到了上世纪八 九十年代已经从蒙古分册中悄然去掉。( q( @+ v: } `' `
& G' T2 N4 s! x! x: D1921年,中共中央机关报《向导》周刊曾发表署名文章,赞成外蒙古独立。1945年《解放日报》时评,对外蒙古就独立举行公民投票还表示过祝贺。到了上世纪50年代刚建交时,蒙古甚至把前苏联叫做父亲,称中国为母亲。但18至19世纪清朝对蒙古采取分而治之的政策,保留其落后的自然经济,并任由军阀入蒙、商人盘剥,这让蒙古人至今对这段历史记忆犹新,“耿耿于怀”。3 ]; u; T6 v; F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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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冷而不断”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前苏联开始政治改革。受大环境影响,中蒙关系也跟着“回暖”。集会场所,蒙方也不再指名反华。前苏共总书记戈尔巴乔夫发表海参崴讲话后,中苏关系出现转机。不久,1987年中,彼时人大副委员长彭冲率中国人大代表团访问蒙古,中蒙关系走向正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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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T2 t% h6 c+ |- M' u, {不过,国际蒙学家大会每年都会邀请中国专家,但中方只参加文学语言艺术等部分,“涉及历史问题一概回避”。2006年,蒙古国政府举行纪念“大蒙古国”建国800周年活动,原本希望更高层级的官员参加,但中国经过慎重考虑,只派了一个政协副主席前往,“说声祝贺就完了”,“具体什么都不谈”。( L1 o5 B; `$ C* x
$ r/ c7 `9 M) l- z! ?2 |曾经的“阶级弟兄”,走向不同的意识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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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t7 v* e5 W0 a7 I, C# N# E3 y; \1989年3月,蒙古外长贡布苏伦访华。5个月后,中国外长钱其琛对蒙古进行了正式访问,黄家骙担任翻译,陪同钱出访。钱其琛的外交行程当年安排得很满,不论时间还是惯例,当年本来无法立即回访蒙古,但由于不久北京就发生了“89”事件,西方国家开始制裁和孤立中国,外交行程一下子就空下来了。: u7 _ e. O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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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主义阵营的动荡在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是连锁发生的。1989年年底,蒙古发生了根本性的剧变。12月10日,一些青年第一次公开批评国家政策,乌兰巴托四处都能见到批评国家政策、呼吁民主改革的传单,全国各地爆发群众示威。0 h5 Z# o4 E" L.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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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2月,反对党蒙古民主联盟诞生,并于1990年3月在首都苏赫巴托广场发动静坐绝食,要求当时执政的蒙古人民革命党中央委员会辞职。 I0 V4 W3 f8 T
! s+ v; U; Z) p. U4 ^; ?- t2 T* C/ q经过再三考虑,蒙古人民革命党主席巴特蒙赫作出离职决定,自愿辞职。蒙古由社会主义制度转入民主化市场经济体制。1990年夏天,蒙古举行了第一次民主化多党制议会自由选举,1991年1月13日,通过了第一部尊重人权自由的民主宪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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