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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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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5 16:28: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摸金校尉1983 于 2010-3-6 19:24 编辑

第八章 冤家路窄

    不知过了多久,李逍遥才缓缓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
    满天的星辉下,赵灵儿正温柔地低头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极为担忧。

    见到李逍遥醒转,赵灵儿才破涕为笑。
    李逍遥此时正枕在她腿上,一骨碌地坐起,奇道:“咦?我胸口的伤……怎么不痛了?”
    赵灵儿哽咽道:“你刚才昏死过去,我担心死了!”
    李逍遥笑道:“我福大命大,这点伤不碍事的。”
    赵灵儿嗔道:“刚才那一剑刺进了你的心脉,你差一点就没命了。”
    “哦?”李逍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被戳出的大窟窿周围,果然是鲜血淋漓,方才绝对伤得不轻。
    “那、那我怎么……”李逍遥这才注意到赵灵儿说话有气无力,脸色十分虚弱,惊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否则我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
    赵灵儿柔和地摇了一下头,道:“只要你别离开我,让我又成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我……怎样都愿意。”
    李逍遥握住她的双肩,追问道:“你倒底用什么法子救了我?”
    赵灵儿道:“也没什么,我只是用师父教的还魂咒……”
    “还魂咒?”
    李逍遥虽不懂法术,但一听这样的名称,也知道自己一定伤得比想象中还重,更是瞠目结舌。
    赵灵儿道:“这是师父传我的疗伤圣术,我一直无法领悟,见你昏倒,心里一慌,情急之下只好冒险一试,幸好上苍保佑,侥幸生效了。”
    李逍遥道:“我听说强行使用未练成的法术,很容易走火入魔,你为我而这样冒险,我……我真是……”
    赵灵儿眼泪又流了下来,低声道:“都怪我以前不好好学,要是我早一点练成这门法术,姥姥……姥姥她就不会死了。”
    没想到这样又会触动她的伤心事,李逍遥的手按在她肩上,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索性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低声道:“别难过,你还小,以后慢慢学就成了,也不是每件事都是你一个人能成的。”
    赵灵儿把头依偎在他怀里,道:“我现在无依无靠,逍遥哥哥,你若是也离开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李逍遥托起她的小脸,心中缱卷,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眼皮上轻轻一吻。赵灵儿俏脸飞红,低下头去。
    虽然眼前之人曾与自己有过夫妻之实,但是,当初的事发生得那么快,赵灵儿根本还未曾与他慢慢地相处过,此时,李逍遥将一切忘了干净,心无他念地与赵灵儿相处,赵灵儿也隐约觉得其实这样也好,自己也可以当成重新开始一般,真正地与李逍遥相恋、相守。
    两人抱着竟无一语,一起抬眼看着天上的繁星,心中都十分快慰。
    李逍遥抱着她,一手举起,道:“灵儿,我李逍遥对天发誓,从今以后,决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
    赵灵儿轻声道:“谢谢你,逍遥哥哥。”
    她身上衣裳单薄,而夜色渐深,地面上也渐渐潮湿,不宜久坐。
    李逍遥起了身,道:“我们还是快进城去,找个客店住下吧!”
    “嗯。”赵灵儿拾起地上的鞭子与宝剑,道:“这是那位姑娘丢下的,我们得找机会还她。”
    李逍遥道:“哼,那个刁蛮姑娘,东西丢了就丢了,你还这么好心,想还她?”
    赵灵儿微笑道:“我可不讨厌她。”
    “她差点害死我们!这还在其次,苏州城那么大,我们的事都办不完了,怎么找她还东西?”
    赵灵儿道:“她姓林,我们只要打听一位姓林的千金小姐,又会武功的,就成了,一定很好找的。万一再不行,至少我们也尽过力。”
    李逍遥只好把长鞭与那把精致美丽的剑收在包袱中,背起行李,道:“走吧!”
   
    赵灵儿拉着李逍遥的手,笑意满面地跟着他走。但是李逍遥却察觉出赵灵儿脚步比原来慢了些,神情也变得软弱无力,猜想她刚刚为了救自己,确实是耗费太多的元气了。
    李逍遥也放慢了脚步,伸手去挽着她,两人就这样慢吞吞地走入城中。
    虽然已是深夜,苏州城内居然还到处有人,店面也还有不少开张着,白天不知道会热闹到什么样子。
    赵灵儿惊奇地说道:“怎么夜晚还这么多人?苏州人不睡觉的吗?”
    李逍遥道:“我听说大城市都是这样。 “
    他们两人走过一道小小石桥,一头躺在门边的小狗立时狂吠起来。
    “小黄!安静!”
    门内男子喝道,李逍遥抬头一看,是间客栈,便与赵灵儿一同跨入店中。
    店内只在柜抬上点着几盏灯,店内半明半暗的,其中几桌还有些汉子在吃喝着。
    店小二见又有人上门,忙道:“这位公子,欢迎光临。住店、吃饭?”
    李逍遥道:“要住店,两间房。”
    柜内的掌柜揉了揉眼,这才看清楚李逍遥背后还有个女子,便道:“客倌,您不巧,本店住满了。”
    李逍遥道:“刚刚不是还问住不住店吗?怎么现在就说住满了?”
    掌柜的说道:“您一人的话,是有房间;您两人的话,便没有了。”
    “这……只剩一间吗?那就一间好了。”李逍遥也有点无奈,可是出门在外,这样的不便以后还会有,只好跟赵灵儿同处一室。
    没想到掌柜还是道:“不,两人一间也不行。”
    李逍遥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怕我白住?”
    掌柜不慌不忙,笑嘻嘻地说道:“别生气,别生气,这位公子是外地来的,不知道这里规矩……”
    “你们的规矩是不给人住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掌柜点起烟来,抽了一口,才道:“有店当然给人住,不过偏偏这七天里,都被包下了。”
    “包下……?”
    掌柜道:“你真的不知道啊?我们苏州城的客栈酒楼,这五年来,每到了这个时候,就有七天里,只做一家人的生意。”
    “是哪一家?包下所有客栈的房间做什么?”
    “本地首富,林家堡的林老爷,他每年的这几天都要设下比武招亲的大会,所以就包下所有的客房,供从外地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人免费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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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5 16:29: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摸金校尉1983 于 2010-3-5 23:10 编辑

李逍遥想起白天那刁蛮姑娘也姓林,不禁暗自恼怒,想道:“我今儿真是跟姓林的犯冲!”
    李逍遥问道:“可是真的全住满了吗?如果没住满,就让个一两间给我们,行个方便……”
    “这不是让一间两间的问题,而是房间已经包出去了,如果再让您住进来,等于是我一屋二租,这万万不可的。”掌柜悠哉悠哉地说道。
    李逍遥不禁有点失望,掌柜依然笑瞇瞇地说道:
    “再说,如果让人知道了我让外人住进来,整个苏州城马上会知道,这对小店的信誉大有损害,还是请客倌体谅了……”
    他彷佛无视李逍遥的心急和赵灵儿的疲倦,自顾说着,这让李逍遥更感到厌恶,说了声:“算了,我们去别的地方问问。”
    说完,便与赵灵儿一同往回走。那掌柜还在背后像是故意自言自语地说道:“唉,我看别家也一样了……”
    李逍遥有点儿生气,快步走着。赵灵儿忙道:“逍遥哥哥,你别生气,我看,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就成了,反正我也不想住那家,都是些臭气熏天的粗人……”
    李逍遥知道赵灵儿是想安慰他,便微笑道:“我没生气,你说得对,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其它的再慢慢说。”
    赵灵儿拉着他的手,靠在他身边,脸上带着放心的笑容。
   
    夜凉如水,宽广的石地面上,偶尔有贵人的马车慢步踱过,蹄声与铃声在夜里幽幽缈缈地传荡着,远方隐隐约约的箫鼓,更增几分幽谧。赵灵儿虽累,却心满意足,轻道:“逍遥哥哥,我觉得我最喜欢苏州城的夜晚了。”
    “你以前来过?”
    “不,没来过,可是我很喜欢。”赵灵儿笑道。
    “乌漆抹黑的,又处处找不着打尖的店,你还喜欢?”
    赵灵儿道:“那有什么要紧?这样静静的,好像整个城的人都睡着了,只剩下我们醒着,多好。”
    此时,不远处传出阵阵喧哗,黑暗的巷子尽头,隐隐散发出灯火余光。
    李逍遥道:“那儿好像很热闹,不过,深夜了还这么热闹的地方,绝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走别的路。”
    他拉着赵灵儿要绕路走,赵灵儿却回头看着灯光和喧笑传出的方向,好奇地说道:“为什么晚上还热闹的地方,不会是好地方?那是坏地方吗?”
    “当然,你是个姑娘,还是别接近的好。”
    “是什么样的坏地方?有毒蛇吗?还是有老虎?”
    “都没有,只有天下最坏的人。”李逍遥道。
    赵灵儿脸色一变,道:“有那些杀了姥姥的人那样坏吗?”
    李逍遥道:“坏有很多种坏法,杀人是一种坏,骗人又是另一种。”
    赵灵儿害怕地抱紧李逍遥的手臂,道:“我以为只有苗疆有坏人,没想到我喜欢的苏州城也有坏人,那我们还是快走好了。”
    两人正要快步离去,突然听见一声唉叫。
    “哇!”
    那是孩童的叫声,令赵灵儿又停下步来。
    “怎么会有小孩子?”赵灵儿道。
    李逍遥也是莫名其妙,灯光传来之处,又传出一声痛呼,接着便是一阵粗豪的吼声:
    “小鬼!摸进来吃白食,不要命了!”
    那小孩叫道:“大爷,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赵灵儿转头便往声音传出的方向快步奔去,李逍遥连忙追上,道:“灵儿,你要去哪里?”
    赵灵儿转过了巷道,眼前是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店,高大的门轩上挂着黑色的巨匾,气势滂渤,可是因为夜里的灯火刺眼,看不清匾上写了什么。店的大门关着,只瞧得出里面人很多,一片喝酒划拳之声,十分热闹。
    而在大门外的路面上,一名彪形大汉双手抱胸,伟然站立,在他面前是个衣衫褴褛,十分狼狈的孩子,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却被那名汉子一脚踢翻。
    赵灵儿道:“你干什么!”
    那汉子一见,有些吃惊,没想到会见到一名美丽出尘的少女,一时之间,目瞪口呆。
    赵灵儿上前搀扶起那小孩,温柔地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污垢。李逍遥这时也赶了来,对那名汉子道:“喂,你怎么欺负小孩?”
    那彪形大汉睨视了他一眼,道:“他偷吃了店里的东西,老板全扣我的,他挨我几脚,算什么啦?”
    李逍遥怒道:“一个孩子吃得了多少?要你这样踢他?”
    那汉子道:“哼,小子,我也有家要养啊!难道要我全家为了他饿死?”
    “几文钱就会饿死?他吃了多少,我帮他出!”李逍遥道。
    汉子手一摊,道:“好,你肯出我就向他道歉!五千文钱,合银五两,拿来。”
    李逍遥听了更火大,他跟着婶婶开店多年,对于金钱颇有概念,道:“喂,你别欺人太甚,一户人家一个月用度,也不过一两五钱的银子,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我狮子大开口?是这小鬼狮子大开口!他的肚子像个无底洞似的,若是不及时发现,厨房恐怕会被他一个人扫光!”汉子道。
    李逍遥愣了半晌,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赵灵儿也十分奇怪,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道:“我叫小豆子。”
    “你爹娘呢?”
    “不知道。”
    “你为什么偷吃东西?”
    小豆子道:“我……我肚子好饿……”

    赵灵儿查觉他脸上还有些油腻,可见真的是吃过不少东西了,可是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赵灵儿同情心大起,道:
    “逍遥哥哥,我们就让这孩子吃饱一顿吧,他也怪可怜。”
    李逍遥道:“好,我们就看这小孩多能吃!”
    那汉子道:“他绝对会把你们吃垮,不信就试试看!”
    众人进了屋内,店里烟雾迷漫,三教九流尽汇,看来此地除了客栈、饭店之外,或许还经营了赌场茶馆什么的,才会这么多人。
    那汉子将他们领到角落的一张桌子,不一会儿,店小二便上前道:“各位要点什么?”
    那汉子道:“老五,这对小夫妻竟要看小豆子有多能吃呢!”
    店小二一惊,道:“这……这不大好吧?”
    李逍遥道:“一个小孩能吃多少?你们只管送上来!”
    店小二摇了摇头,道:“客倌,您还是别管这闲事了,这小孩儿不知怎么回事,这一年来变得很能吃,永远也吃不饱,像是中了邪了,您还是放他去吧!”
    李逍遥道:“我不相信,叫你送来你就送来!”
    店小二摇着头转身走了,赵灵儿却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么。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捧上来一大盘糯米糕,这是极易饱的食物,普通的孩子甚至吃不完一块,店小二一下子捧上了一大盘,放在李逍遥桌上,让李逍遥吓了一跳。
    “这……这怎么吃啊?”
    店小二道:“客倌,我是帮你的荷包打算,若是叫别的,恐怕小康之家也要被吃垮了!小豆子,这位公子要请客,你吃吧,我们不赶你。”
    小豆子怯怯地看了看李逍遥,又看了看赵灵儿,赵灵儿摸了摸他的头,道:“别怕,你吃吧,不够还有。”
    “谢谢姐姐!”
    小豆子马上两手同时伸了出去,一手一个,抓了两块糕便往嘴里塞,一眨眼便吃完了,又抓了两块,简直是令人不可思议的快速吃法。
    店小二和汉子都站在一旁看,没多久,周围包围过来看的人越来越多,喧闹声也渐渐安静了,等到小豆子把一整盘的糯米糕都吃完了,众人已瞠目结,说不出话来。
    赵灵儿问道:“还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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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5 16:30:48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豆子点了点头,店小二连忙分开人群,又去端了一盘过来,放在桌上,道:“你吃,你吃。”
    小豆子连等也没等一下,便又左右开弓,扫尽二十几块。
    李逍遥看傻了,赵灵儿却见怪不怪似的,对店小二道:
    “再去拿来,这孩子会饱的。”
    店小二也没真正见识过这小孩倒底有多能吃,反正有人愿意出钱,也乐得开开眼界,便又去端了过来。
    小豆子拼命地吃,周围早已被围观的人包围得密不透风了,许多人指指点点,有的说道:“这孩子的食量,恐怕是天下第一!”“可是怎么这么瘦瘦干干的?”“那位天仙似的姑娘,说他会饱的,是怎么回事?”“哗,又吃完一大盘了……”
    李逍遥见到堆在桌上的空盘越来越多,终于相信了那名汉子的话,忍不住低声问赵灵儿:“灵儿,这小孩是怎么啦?怎么这么能吃?”
    赵灵儿道:“我听姥姥说过,有种虫叫做食妖虫,若是钻进人腹中,这个人便会十分饥饿,好像永远也吃不饱一样……”
    “什么?那……那怎么办?”
    赵灵儿道:“只要让他真正吃饱一顿,食妖虫就会自己钻出来,这个人也得救了。只不过一般人不晓得,总是没好好地让自己吃饱,因此虫就永远在肚子里,爬不出来。”
    “这样子……那么要吃多少才能饱?”
    赵灵儿道:“我也不知道,就看看吧!可是……这恐怕还是小问题而已。”
    李逍遥叹道:“搞不好我们的盘缠就要在这儿耗尽了,怎么是小问题?”
    赵灵儿道:“姥姥说,万物相生相克,会有食妖虫出没之地,一定有道行不浅的妖怪!想不到苏州城里,会有妖怪……”
    “是吗?”
    李逍遥也有些吃惊,他们两人说话声音十分低,看好戏的人又七嘴八舌,倒是没听见他们的轻声交谈。
    围观者中有人道:“欸,欸,慢下来啦!”
    “吃饱了吗?”
    小豆子眼前的一大碗鸡蛋,已经吃得快尽了,桌上、地上也都迭满了空盘空碗,这些食物至少可喂饱上百个大汉,数量委实可观。
    李逍遥注视着小豆子,他停了下来,不再吃了。
    赵灵儿道:“你饱了吗?”
    小豆子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吃了。”
    赵灵儿右手点往小豆子腹侧的天枢穴,左手抵在他腹上,闭目催咒,小豆子突然脸色一变,弯腰呕吐了起来。
    众人大惊,退开了一大步。却只听见小豆子干呕之声,没吐出半点东西,过了半天,终于吐出一样东西,摔落在地,不停地扭动着。
    围观者全都不敢作声,只见赵灵儿随手取了桌上的一只磁碗,扣住了那只虫,将它收在磁碗中,密封了住,收了起来。
    李逍遥搞不清她的用意,但也没有多问。
    赵灵儿轻拍了拍小豆子,道:“感觉好些没有?”
    小豆子自己也十分惊讶,愣了半晌,道:“不饿了。”
    围观众人纷纷叫好,居然全往他们身上丢钱,叫道:“精彩!好精彩的把戏!”“吃的东西竟会变成虫,太不可思议啦!”
    “苏州城里竟有这样的法术,教人大开眼界!”
    只见落雪似的铜钱,尽往包围圈中丢,店小二和保镖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状况,赵灵儿倒是不惊不怪,把地上的钱都收了起来,塞在小豆子的身上,道:“这些是叔叔伯伯们给你的,快跟大家道个谢。”
   李逍遥笑道:“你都可以跑江湖卖艺了!”
    灵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不解地问道:“跑江湖卖艺?那是什么?”
    李逍遥道:”明儿带你去街上看看热闹,你就知道了。”
    人们渐散,李逍遥却注意到:在人群的最外围,有一名绿衣的年轻书生,被几个像是流氓般的男子架了出去。
    李逍遥起了身,对赵灵儿一使眼色,两人便悄然走了出去。
    只见那群地痞无赖将那书生架到阴暗之处,包围着他,不怀好意地冷笑着。
    那书生惊慌地说道:“各位大哥,我……我与你们素昧平生,何故强行掳人?”
    其中一名地痞吐掉牙签,道:“听你说话,是个读书人,应该懂得道理吧?”
    那书生听见人家要跟他讲道理,便放下了心,道:“是,后生平日攻书,圣贤之道,礼义之教,略知一二……”
    “呸!谁跟你讲这个?最直接的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你懂吧?”
    “是,是,不过……”
    “你刚刚在人群之中,推到了他,”那地痞指着旁边另一名两手抱胸、满脸横肉的大汉,“害他受了内伤,十天半个月不能工作,所以要负责他的家小用度,看你不像个赖帐的,我们哥儿也不为难你了,二十两银子拿来,就放你走。”
    那书生吓了一跳,怒道:“我……我怎么害他内伤?刚刚人那么多,每个人都挤来挤去的,怎么就说我?”
    “你就在我大哥前面,不说你要说谁?二十五两,拿不拿来?”
    书生又气又急,道:“就算是我撞了他,也不会就内伤到不能做事……”
    那几名地痞纷纷卷袖、坳指节,嘿嘿冷笑道:“那你要不要试试,被推了一下,会伤成什么样子?”
    “我……”
    这分明是见他文弱老实,借故勒索罢了,李逍遥上前发话道:“喂,你们打伤了他,也得给二十五两。”
    那几名地痞转身一看,只不过是个俊俏的少年,喝道:“小白脸,滚开,没你的事!”
    李逍遥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没我的事啊?你们各说各话,总要有人做公亲,我也不帮谁,这个读书人伤了你们,他拿出二十五两;你们打他一拳,也拿出二十五两,然后各自拿了对方的钱,走人了帐,不是挺好的吗?”
    那地痞转身对着李逍遥,骂道:“还不滚!”
    说着,一把推向李逍遥,李逍遥身闪的同时,左指往他手臂一戳,登时震伤了他的手少阳经脉。
    “哇!”那地痞手臂剧痛,整只手垂在身旁,痛得弯下了腰。李逍遥也假装摇摇晃晃地退跌在地,道:“唉呦,他推倒了我,我的腰闪了,十天半月不能走路,你们也得赔我二十五两!”
    “搞什么鬼!”另一人怒道,冲了上前,一脚往李逍遥身上踢去,李逍遥的头一仰,身子凌空一翻,却趁机又以飞龙探云手点住他的脚踝三阴交穴,他的脚一麻,随即整条腿都痛得站身不稳,踉跄跌退好几步。
    “啊!我、我的脚……”他痛得差点以为自己的脚断了,哎哎大叫。
    李逍遥假作呻吟道:“你踢到了我,再加二十五两,共五十两啦!”
    第三人见两位兄弟一个手像是脱臼,一个脚像是扭伤,怒道:“哼,我就不信这小子这么带衰,碰到他的都要伤了!”
    他抽出双节棍,忽地就往李逍遥打来,李逍遥急忙抱头乱闪,叫道:“喂,你怎么打人哪?哎呦,打到我了,现在是七十五两……哇!一百两,别……再打就要番两番,跳到四百两啦!”
    李逍遥一面乱叫,一面跳近了他,一掌啪地打在他心口,暗自使出探云手的柔劲,竟点得那人胸口一窒,头顶一晕,一时喘不过气来。
    李逍遥举脚一踢,将他踢倒,道:“哎,不好意思,小弟为了自保,踢了大哥您一脚,我会还你二十五两。这样加加减减,您还得找我三百七十五两。请交钱。”
    那三名地痞总算知道李逍遥是个会武功的练家,都暗自后悔有眼不识泰山,最近林家堡主比武招亲,各地高手汇集在此,或许有很多像李逍遥这样,深藏不露的能人在内。
    那三人急忙拔脚要逃,李逍遥身子一窜,挡在他们前面,笑道:“喂,钱还没给,小弟被打成重伤,总不能在家坐吃山空,拿钱来!”
    “这……欸,小兄弟,我们……我们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恐怕……”
    李逍遥道:“出门在外 谁会带几百两在身上?你们写个借据下来,然后按指印,不就结了?”
    “可是……那个……”
    赵灵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逍遥逼债,搞不清他在弄什么鬼。只见李逍遥拔出剑来,嗤地一声,截下其中一名地痞绑在腰际的外袍,道:“看你,好好的衣服不穿,绑成这样,拿来写写字也好,可是没有笔……只好委屈你们写个血书了。”
    那三名人高马大的地痞见到李逍遥拔剑,已经吓得连动也不敢乱动,一听要写血书,更是害怕得脸色发白,道:“这位大哥,血书不用写了,钱我会去凑……”
    “欸,话不是这么说,大家出门在外,要你临时去凑钱,怎么好意思呢,还是写个血书,作个凭证就算了,你们谁要割指?”
    那三人连忙都把手藏在背后,东张西望。
    李逍遥哈哈一笑,手上长剑一挥,那三人脸上已经被横画出一道整齐的浅痕,血丝慢慢滑了出来。
    那三人见一把剑劈面而至,都以为自己会脑袋搬家,全都吓得软倒在地,连叫也不敢叫。
    “我看就写在你们脸上吧!滚!让我见到你们这三个脸上的欠据,我可会再向你们讨债!”
    那三人这才回过神来,哇啦大叫,抱头鼠窜。
    赵灵儿上前道:“逍遥哥哥,你怎么这样欺负他们?”
    李逍遥道:“这种人向来被打也打惯了,吓也吓惯了,早就忘了什么叫怕。不给他们下个重手,他们马上又去别的地方勒索别人了。”
    赵灵儿皱眉道:“真的吗?唉!为什么人要这样呢?”
    那绿衣书生拍了拍衣裳,长揖道:“多谢少侠相救。”
    李逍遥心情颇佳,这才算是他第一件行侠仗义的事,白天虽然救了一对情侣,可是对付的是个姑娘,总不算多么光彩。现在却是一人对三个大汉,而且还赢得这么漂亮,令他很有成就感。
    李逍遥摆了摆手,道:“小事一件,不必挂心。 “
    那书生却道:“知恩不报枉为人,少侠,您千万要领受晚生一片真心真意,请让我招待二位吧!”
    李逍遥道:“真的不必了,再说这么晚了,各自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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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5 16:32:4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书生道:“是,这么晚了,实不应打扰少侠与女侠,请二位告知落脚之处……”
    李逍遥苦笑道:“我们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呢!”
    那书生一听,反而大喜,道:“既然这样,我想二位也找不到客店了,不如就到后生亲戚家中,同住一宿,如何?”
    李逍遥道:“咦?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世伯家十分宽敞,房间也多,又有人侍候着,比外面舒服多啦!”
    李逍遥看了看赵灵儿,不忍她再受旅途劳顿,便道:“那就又有劳这位……”
    “晚生姓刘,贱名晋元。”
    “刘公子,我叫李逍遥,这位是赵姑娘。”

    这名叫刘晋元的书生,殷勤有礼地在前面领路,三人走进城中大道,停在一幢高门大宅前,外面的围墙绵延得不知多长,可想而知,这必是个极大的庄院。但是侧耳一听,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可见里面的仆婢规矩森严,入夜即寝,绝不会有什么活动。
    刘晋元敲了两下门,便有两名守门的黑衣家仆打开偏门,见到他,道:“表公子,您回来了,请进。”
    “我带了两位朋友同住,请帮我清扫两间房间,并备桌小宴。”
    “是。”家仆应道,恭敬地请入了他们。
    刘晋元道:“李少侠,这是我世伯家,他们睡得早,明天我再向他们禀明救命之恩,我世伯会很感谢你们的。”
    李逍遥忙道:“不必这么多礼,我也没做什么……”
    刘晋元笑道:“请别这么说,若是我世伯知道了我没带救命恩人去见他,可会责骂我不义呢。”
    刘晋元将他们领入一处小院,院内几处小筑都安排得错落有致,山墙月洞,满是书卷雅意。
    刘晋元道:“这是我暂住的魁园,你们随意看,自选爱住的房间住吧!”
    李逍遥看得眼都花了,一个客人就有整个院子和好几间房间,做为卧房、书房、琴室、禅室、客房,那其它的地方又会大到什么程度、讲究到什么程度?这还是晚上,只是随便一瞄,若是白天细细游逛,只怕一个魁园就逛不完了。
    李逍遥随便选了一间,刘晋元问道:“那赵姑娘……”
    赵灵儿坐在李逍遥选定的房间里,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一间就够了。”
    “喔,啊,原来二位是侠侣,真是令人称羡!”刘晋元说道。
    仆婢送进暖茶小点,处处点得灯火明亮,李逍遥这才看清楚,这名叫做刘晋元的公子哥,身材修长,唇红齿白,容貌虽然俊美,却有点儿软弱,和完全不解人情世故的单纯气质。
    刘晋元吩咐仆人送酒置宴,李逍遥忙道:“这么晚了,不必麻烦了。”
    刘晋元亲自为李逍遥和赵灵儿斟了茶,道:“不麻烦,我世伯结交了不少江湖游侠,所以他家随时有人待命使唤,厨房也不熄火,随时都准备招待朋友。”
    “哦……这里实在很壮观,令世伯也是个英雄吧?”李逍遥道。
    刘晋元却皱了皱眉,道:“嗯,他也是江湖上出身的,可是江湖的人时常为非滋事,虽说是行侠仗义,可是也有不少是私怨闹事的,故韩非子曰:『侠者以武犯禁』,是国法的五蠹之一,老是纵容也不大好……”
    李逍遥听刘晋元这样说,倒像是官家出身的,笑道:
    “我方才就是私刑处理了那几个地痞,不知算不算以武犯禁呢?”
    刘晋元脸上一红,道:“嗯……那时情况不同,权宜之举也算是执法,孔子布衣,素封为王,可见只要是正当光明,也不一定全要在法令下照章行事……”
    刘晋元文诌诌的,又没什么主见定见,让李逍遥颇感好笑,想道:“果然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公子哥儿!”也不跟他斗嘴了,便笑道:“我和灵儿是路过此地,你又是为何而来呢?”
    不料刘晋元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忧虑。
    李逍遥惊奇,暗想:“这个傻爷也有忧心的事?”
    刘晋元道:“李少侠你问我为何而来,其实,这几天我也常这么问自己:我为何而来呢?”
    李逍遥道:“哦?你自己也不知道?”
    刘晋元道:“您与赵姑娘,郎才女貌,又能相偕同心,共闯江湖,真是太幸福了,您是不会了解我的苦处的。”
    “你有个心上人,不能跟你在一起?”
    刘晋元点了点头,李逍遥惊奇地说道:“是哪位姑娘?公子你一表人才,又这样有钱,应该是不乏求亲者啊!还是你们家世不相配?”
    “不,我们家世相配极了,就是……就是这间大宅的小姐,我世伯的独生女。”
    李逍遥道:“那就是你表妹了,表兄妹成亲,这是美事,为何不成呢?”
    刘晋元愁眉苦脸地说道:“唉!李少侠您这晚找不到客店,多少也是为此事所累。我世伯定要办什么比武招亲,替她选对象。我……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跟人比武?所以,一听她要比武招亲,我就赶了过来,想要阻止,可是却见不到她一面半面。不过……就算见到了,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唉!我只能整天坐困愁城,不知所之。眼看明天就是招亲之期了,我还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只好到街上去喝酒解闷……”
    李逍遥道:“明天就要比武招亲了,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娶走?”
    “也不一定娶得走啦……,可是,万一……唉!”
    酒菜已经送上来,刘晋元为他们斟上酒,依然唉声叹气。
    赵灵儿同为深情之人,道:“那位姑娘,一定是个好姑娘,才会让刘公子如此神魂颠倒。”
    刘晋元喜道:“是啊!她真是天上少有、人间无双的女子!赵姑娘休怪晚生妄自品点,她的容貌,绝不逊色于你,做人又是最温柔不过的。”
    赵灵儿微笑道:“那她也喜欢你吗?”
    刘晋元一怔,道:“这……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平时见了我,有说有笑,也不避忌;可是,可能是害羞脸薄,也不主动问我找我,都压在心里……”
    赵灵儿奇道:“喜不喜欢,应该一看就知道了,怎么会不知道呢?”
    刘晋元道:“女人心,海底针,我实在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赵灵儿摇头,道:“不,绝不是这样的,女子若喜欢了一个人,心里的情意就像山崩了一样,什么都拦不住。就算她什么也没说,也会让你知道她正在想什么;就算见不着你,也会让你知道她还是这么爱你。我就是这样对逍遥哥哥,难道她不是这样对你吗?”
    李逍遥愣住了,这些话由赵灵儿口中说出来,这么地理所当然,毫不迟疑。听在他耳中,除了感动之外,也无言以对了。
    刘晋元饱读诗书,守着礼教大防,对于这么露骨直接的告白,也听得不知所措,半晌才道:“这个……也许是她家规太严,因此不敢表示心意吧?”
    赵灵儿依然不解,道:“为何心意不能表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不碍着别人,不就好了吗?”
    李逍遥岔开话题,笑道:“刘公子,祝你将来得遂所愿,与表妹长相厮守。”
    刘晋元也笑道:“多谢李少侠,李少侠与赵姑娘能快意人生,实在令我羡慕,晚生想与您交个朋友,不知李少侠意下如何?”
    李逍遥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有何不可?”
    刘晋元大喜道:“好,咱们干!”
    刘晋元与李逍遥、赵灵儿三人举杯,随意畅谈。没多久赵灵儿便不胜酒力,到屏风后的床上睡着了。李逍遥与刘晋元两人边喝边聊起酒来。刘晋元自小喝的美酒多了,也对各种酒的好坏,了然于胸,李逍遥问什么,他都可以很快地删其繁、撷其要,说出各种美酒的特色。
    李逍遥不禁慨叹,当初有刘晋元知道的一半多,或许酒剑仙已经收他入门了。
    两人谈到天边泛出些许白光,才大醉而别,回房就寝。
    李逍遥一倒入床中,便睡得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眼一看,赵灵儿正微笑着在一旁看着他。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李逍遥问道。
    赵灵儿道:“都下午了。”
    没有婶婶的锅铲叫人法,果然自己就睡得没日没夜,李逍遥连忙下了床,道:“真不好意思,我睡得这么晚,没耽误了刘公子的事吧?”
    赵灵儿笑嘻嘻地说道:“刚刚有丫环过来,说刘公子也还没起来,你们两个一样,都是爱睡懒觉的贪睡虫!”
    李逍遥草草洗了脸,赵灵儿亲自帮他梳发服侍,动作已十分熟练。
    其实在这样的大宅中,他们是表少爷的客人,自然少不了人侍候。早上奉命前来服侍的四个仆人,送来早餐之后,便全被赵灵儿赶了回去,之后他们又送了午餐过来,赵灵儿吩咐了些梳洗之物之后,便叫他们别再过来,以免打扰自己与李逍遥。
    虽然她一生没服侍过什么人,但是,眼前之人是她所爱的夫君,能服侍他、能碰到他的一根头发、一片衣角,都是幸福的一部份,赵灵儿绝不愿意假手他人。
    李逍遥心中突然动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
    见到李逍遥神情有变,赵灵儿道:“你怎么了?”
    李逍遥道:“没什么,只是刚刚你帮我梳头发时,我突然……觉得好像很习惯,好像你从前就这么帮我梳过似的……”
    赵灵儿一怔,李逍遥已接着道:“一定是我小时候我娘替我梳过头,感觉和现在很像,所以我才会这么觉得。”
    赵灵儿微低下了头,低声道:“也许吧。”
    李逍遥没注意到赵灵儿神情中的落寞,反手握住了赵灵儿的手,道:“我想,刘公子家是个大世家,若是我们留下来,十天半月绝脱不了身的,所以,等刘公子醒了,我们就向他辞行,然后去城里问问,有没有往大理的商队。”
    赵灵儿道:“嗯,你拿主意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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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5 16:33: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人用过了饭,便握着手,信步踱了出去,随意在园里游逛。白天时的魁园,处处是竹林松影,衬着远方的流水溅溅之声,十分清幽出尘,比夜时还要美得多。
    赵灵儿突然笑了一声,道:“逍遥哥哥,我跟你说一件事,今天早上,被派来侍候我们的两个丫环聊起他们小姐比武招亲的事,真是好玩!”
    “哦?怎么个好玩法?”
    赵灵儿道:“听说,这位小姐很不想嫁人,她又是独生女儿,所以她爹不得不用招赘的法子,替她选新郎。但是怎么招,这位小姐就是不嫁,因此,她爹便办了个抛绣球大会,要她丢绣球,丢到谁,那人就可以当这家的姑爷……”
    李逍遥道:“万一丢到个七残八缺的呆子呢?”
    “当然不会,这老爷可精明呢,他先围了一个大场子,在当中建了个高楼让小姐丢绣球。想进这个大场子接绣球的,都得先通过他的考试,非得要家世清白、人品端正、文武方面造诣都不差,才能进场接绣球。至于家中有没有钱和权,倒不那么讲究,反正是入赘的。”
    李逍遥道:“可是不讲富贵,就听你说的,又有才又有貌,这样的年轻男子还能没有大好前途吗?谁肯来入赘?”
    “欸,你就是没想到,这位小姐让刘公子神魂颠倒,可不是个大美人吗?又能娶她,又能当这个人家的姑爷,多少人抢破了头啊!”
    李逍遥笑道:“我还以为抛绣球那次都没人来,所以才要再来个比武招亲。”
    赵灵儿道:“不是的,那次来的人可多了,整个场子里头人山人海,都是青年才俊,就算去考进士,也没那么壮观!”
    “结果呢?”
    赵灵儿笑道:““结果,大小姐这么一抛……一堆公子抢着时,突然间『轰』地一声,这小姐居然在绣球里装火药,把旁边几个有钱公子的眉毛都给烧掉了,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玩?”
    不料李逍遥居然没笑,想了想,道:“这不大对,我觉得这种事……像是我们昨天遇到的那位刁蛮小姐会做的事。”
    赵灵儿不以为然,含笑道:“那你说我会不会做这种事呢?”
    李逍遥道:“你这么温柔可人,当然不会!”
    “那可说不一定。”赵灵儿道。
    李逍遥吃惊,道:“难道……你也会这样整人?”
    赵灵儿轻轻一笑,道:“我不会放火药,因为我手上没有火药,可是,如果逼我嫁给我不认识的谁,那我绝不丢这绣球;万不得已,父命难违,非丢不可,我就先毁了自己的容,让那些男子不肯捡绣球;若还有人要捡,我便会在上头抹些毒药,让谁也活不成……”
    她还没说完,李逍遥已经吓得讲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道:“你……你比那位小姐还要可怕一万倍……”
    赵灵儿摇了摇头,握紧了他的手,道:“那是因为我不能嫁给别人,死也不能。逍遥哥哥,换作是你,难道会见不到我之后,就娶了旁人吗?”
    李逍遥连忙道:“当然不会……”
    话一出口,他觉得似乎讲得太快了些,不过此时此刻,却也没再多想。赵灵儿美丽温柔,一往情深,他现在确实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舍弃她的。
    李逍遥道:“原来,你们女子全是一个样,对喜欢的人就是万般的好,对不喜欢的人,杀了也不皱一下眉头!”
    赵灵儿笑道:“瞧你,说得什么似的,只不过烧了眉毛,就被你讲成杀人了!我想,或许这位小姐是喜欢刘公子的,所以才不肯嫁人。”
    李逍遥道:“嗯,有可能,不过这位小姐的父亲是江湖出身,所以想招个会武功的女婿,刘公子这一点吃亏得很哪!”
    “唉!他那么胆小又没主见,可能不敢忤逆他的世伯,据理力争吧?”连赵灵儿都觉得刘晋元成不了事,有些忧心。
    两人不知不觉已走出了魁园,只听见远方人声喧沸,热闹得什么都听不清楚。
    李逍遥道:“今天就是比武招亲了,看这样子很热闹!”
    赵灵儿道:“你想不想去看看?”
    李逍遥道:“有热闹当然想瞧瞧……”
    话没说完,赵灵儿已一把抱住李逍遥,双脚一点,便跃出上围墙,李逍遥吓了一大跳,道:“你……”
    赵灵儿笑道:“我学过一点轻功,这宅子大得走不完,我们若是要绕出去,不知道得走多远,不如抄个快捷方式!”
    赵灵儿挟着李逍遥,足起脚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奔,奔过了好几重的围墙,才来到大宅最外面,赵灵儿轻轻一跃,便与李逍遥一同落地。
    李逍遥道:“我也想学这轻功,灵儿妹妹,你教教我!”
    赵灵儿笑道:“先叫我声师父!”
    李逍遥笑道:“师父,灵儿师父!”
    “好啦,你还真的叫?不是我不教你,是你现在也无法学起来的。”
    李逍遥道:“为什么?”
    “轻功最重视的是内力,等你内功积得够了,再教才成。”
    李逍遥道:“那么内力怎么修练?”
    赵灵儿道:“听说很多武功的名门世家,都有一套自己的内功心法,配合本门的武功招式修练,所以内功是不能乱练的。比方说你练的是阳刚的武功,却记了一套阴柔的内力心法,那么不但会阻碍武功的威力,还会伤身;你想要练内功,还得问当初教你剑法的师父合适的心法。”
    赵灵儿见他有些失望,忙道:“逍遥哥哥,你不必心急,同样的武功使用久了,也可以累积内力,所以只要勤练,日久必有所成。”
    李逍遥道:“你学了多久的武功?”
    赵灵儿道:“大概七八年了。”
    李逍遥暗想:“灵儿妹妹学了七八年武功,才有内力;我呢,学了还不到七八天呢!”
    李逍遥这才知道武功的世界,果然是深奥广博,绝不是一夕可致的。

    两人来到人头钻动的场子,就在这所大宅外的一个大广场,广场外围有不少小贩及好事的围观者,对着中央指指点点。
    远远看去,中央架起了一个高台,插着根红旗,红旗上金灿耀眼的绣字迎风招展,远远的看不清是什么字。在旗竿之旁,设着几个宝座,不知到时候是谁会坐上去。
    李逍遥与赵灵儿都被挤到人群外围较为少人之处,有几个看似小家碧玉的姑娘,都占在后方的楼堂中,对着台前等待比武的汉子指指点点,说着:“看,那个剑客长得真俊。””那个使双锤的去年也来过……”
    “这已经第五次比武招亲了,这小姐的眼光未免也太高了吧?”
    “我看这回也难,我们姑娘家还是温柔点比较好,起码容易找到丈夫!”
    “欸,那个大胡子我前两天见过,听说他在城里有好几门小呢,真是好色无厌……”
    身边的几个男女也针对这招亲的场面,议论不已。
    “苏州城一到了这个时候,还真够热闹的!”
    “可不是吗!大江南北的武林高手齐聚一堂,不就是为了要得到林家小姐嘛!”
    另一人却嗤之以鼻,道:“我看不见得吧?来参加的人,有一半以上可能是为了想要借着林家堡堡主林天南在武林中的势力,一步登天,或者是要得到林家的财产才是真的。”
    “我说这回林家办这场比武招亲哪,肯定又是比不出个结果来!”
    “是啊,那林家大小姐自幼便承袭家传剑指双绝,十三岁起全苏州城就没一个男孩子打得过她。想胜了她,得到林家的产业,真是难如登天。”
    李逍遥心里越想越不对,对赵灵儿道:“灵儿,这家要招亲的也姓林,会不会就是我们昨天遇上的那位刁蛮小姐?”
    赵灵儿道:“不会吧?天下哪有这样巧的?再说,刘公子不是说她再温柔不过的吗?”
    身边的人一听见赵灵儿这么说,立刻哄堂大笑:
    “哈哈哈……林大小姐温柔,那天下就没泼辣货啦!”
    另一人道:“说得这么大声,当心她把你舌头割了下来!”
    那人连忙头一缩,却还是笑瞇瞇的,道:“小夫妻,你们今天就可以见识到本苏州城内,第一母老虎!”
    李逍遥道:“林小姐是不是身材高高瘦瘦的,一张容长脸蛋,大眼睛、一对剑眉?”
    “对、对,就是那样,你见过她了?”
    李逍遥冷笑了一声,道:“见过了。”
    赵灵儿道:“想不到我们昨晚居然是住在她家,真是巧。逍遥哥哥,我们就趁今天把她的剑跟鞭子还了她,然后就动身走吧!”
    李逍遥点头道:“嗯,想不到有人会喜欢这样的泼辣货,真是不可思议!”
    旁边有位摇头晃脑的书生笑道:“欸,你们说的是刘公子吧?这叫海滨有逐臭之夫,什么样的人都有人喜欢的。”
    李逍遥哈哈一笑,道:“说的也对。”
    李逍遥和赵灵儿拉着手,奋力挤到前面,准备找个机会将鞭子和剑还给那位刁蛮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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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5 16:35: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擂台招亲  

    李逍遥与赵灵儿越挤到前面,身边的人交谈的内容也渐渐不同,越内围,越多的是等着上场比武的,以及几乎没有几个看热闹的的民众了。
    两人不小心撞上了一名身材中等的汉子,李逍遥连忙道歉,那人正要发火,一见李逍遥身边带了个女子,便皱眉道:“小子,你带个丫头来比武招亲?”
    “不,我不是比武招亲的……”
    那人冷冷的说道:“那你挤到这么前面来做什么?后面去!”
    旁边有位虎背熊腰的男子道:“嘿,彭霸天,你看不惯,不会把这小子打出去得了?”
    彭霸天道:“哼!铁面煞星,你想骗我五虎断门刀彭霸天先出手?做梦!”
    铁面煞星笑道:“哈……你有几两重,我还不知道?上次那被林家小姐一脚给踹下来的是谁呀?!”
    彭霸天铁青着脸不理他,旁边有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剑客好奇的说道:“我是第一次来,久仰林家小姐的美名,只希望能目睹她的庐山真面目,于愿足矣。”
    铁面煞星道:“哈!你更好笑,只想看看的话,干吗跃跃欲试的?小心到时连滚带爬的被轰下来!”
    剑客讽刺地说道:“这就要请教被轰下来过的兄弟您了。”
    另一人声若洪钟,道:“我乃是太湖巨鲸帮的少帮主赵海,林天南的女儿我是要定了。你们别想跟我抢!”
    众人根本不理他,反倒都面带讪笑之色,看来是人人有希望,个个没把握。
    此地的众人都是敌手,因此气氛十分火爆,随时都可能有冲突,李逍遥只想快点交还了东西带着赵灵儿离开。
    没多久,突然间几千个人的场所全静了下来。
    只见几个人走上了台,除了一名锦袍的中年汉子之外,还有一名穿着黑色丝缎的老人家,第三人一身湖水绿的苏绣长袍,竟是刘晋元。
    他见到了人群中的李逍遥,微觉惊讶,但也稍微向他点了一下头,作为招呼。
    李逍遥暗想:“这个刘公子真是没药可救了,他的心上人要比武招亲,他还来现场观摩,真是滑稽!”
    刘晋元愁眉苦脸的,看样子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却有不得不坐在贵宾席上观看。
    那名穿着黑色华服的老人家,走到台前,朗声道:“诸位英雄,吉时将至,参加招亲比武之人,尊号大名皆已登记,一会请依顺序上场,不可自乱。”
    众人哄然应了一声,声势浩大,震动云霄。
    接着,那名中年汉子一振衣袖,走上前两步,不知为何,他一走出来,现场便又自动静了下来,似乎是慑于他的威严。
    那名汉子身材比一般人略高些,肩宽背厚,但并不笨重,反而有种轻灵敏捷之感,动作自然而然十分幽雅好看。而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不可小觑的气势,更是逼人。
    他开了口,声音像是平常讲话,却一清二楚的传入众人耳中:“诸位英雄、朋友,在下林家堡堡主林天男,膝下只有一女,姿色鄙陋,承蒙英雄们不弃,愿试身手,以结良缘,此乃美事。但是,若是小女与各位无缘,万望英雄朋友们另觅佳偶,只当是与小女切磋武艺,无胜无败。”
    李逍遥暗想:“这就是林家堡堡主林天南?看来他不但有武功,还很会做人,明明是认为可能每个人都会输他女儿,却说什么无胜无败。口气实在太狂了,难的是狂有装出不狂的样子,”
    台下有人高声叫到:“林天南,我先叫您一声泰山大人啦!”
    李逍遥转头一看,正是那个大嗓门太湖巨鲸帮的少帮主赵海。
    台上的林天南微皱了一下眉头,口气依然不露喜怒:“不敢,不敢。”
    铁面煞星叫道:“别罗嗦了,快叫小姐出来给大家瞧瞧!”
    林天南装作没听见,继续道:“比武之前,在下先请各位手下留情。若是伤了小女,在下绝不追究;同样的,若是小女出手失准,也请各位英雄一笑置之,刀剑无眼比武时原本就难免血光……”
    话没说完,又有人心急的叫道:“我们知道啦,谁找后帐,谁就是乌龟,一辈子翻不了身!”
    “我们又不是没见过血的,一点小伤,谁会记恨哪!”
    却有几个来过几次的武林豪杰沉着脸,神情凝重严肃。看样子和这位林小姐比武,绝不是“一点小伤”那样简单,所以林天南才要事先声明一遍,以免真的结下仇家。
    林天南听众人把话说满了,才转身对管家点了点头,一摆手,要刘晋元坐下,自己也退至一旁,坐在刘晋元身边的宝座上。

    管家林忠高声道:“请小姐上场!”
    一道红色身影,宛如一朵红霞般,轻飘飘地落在擂台上,扬着脸环顾四方,冰清的美目凛凛有威。台下的武林高手们见到这一手俊雅的轻功,都喝了声彩。
    那女子正是昨天的刁蛮千金,李逍遥也不急着还东西,倒想看看她的武功有多了得。
    林大小姐现在手上持的是一把十分精美的剑。她昨天遗失的剑比普通的剑短了寸许,剑刃较薄,剑身如霜似雪。
    不知为何,李逍遥一见到她现在手上的剑,就觉得有点不适合她,或许她遗失的剑才是她惯常使用的,一旦失落了,临时找把别的剑替补,就显得怪怪的了。
    她这么一站定,随后对管家林忠点了一下头,林忠便道:“铁面煞星,请上场切磋,点到为止!”
    铁面煞星跃上了台,道:“小姐请!”
    林大小姐抽剑出鞘,二话不说,嗤地一剑便往他正面劈去。
    铁面煞星吓了一跳,没想到林大小姐什么客套话都不说,直接就来杀招,急忙回转手中双锤,锵的一声,格去剑势。林大小姐剑身一转,又挑他下盘,铁面煞星身子一矮,双锤压住剑刃。
    本以为以铁面煞星双锤的分量,足以压断宝剑,不料林小姐冷笑一声,脚一抬,居然结结实实地踢在铁面煞星的头上!
    铁面煞星天灵被踢,踉跄退后了好几步,差点站不稳。台下众人都屏住了气,没想到林小姐会以剑为虚招,诱他矮身,然后踢他要害。不要说天灵受伤极为危险,头部被女子踢中,这也算是奇耻大辱了。
    铁面煞星好不容易站稳,林大小姐已冷冷地说道:“滚!下一个。”
    铁面煞星摸了摸头,终于想起刚刚中的一脚,林忠正要叫下一个,铁面煞星突然哇啦大叫:“你竟踢我的头!士可杀不可辱,我非要雪耻不可!”
    说完又运起双锤,往林大小姐攻来。
    看似笨重的双锤,在铁面煞星手中,居然灵活之极,一眨眼便连出数招,尽往林大小姐头、胸、腹要害锤打,林大小姐手中长剑矫然灵动,锵锵锵锵,数剑尽是格去双锤攻势之声,一下子就反守为攻,又把铁面煞星逼得不得不转攻为守。
    他不但没有雪耻,反而丢脸丢得更厉害了,有人叫道:“铁面煞星,下来,还赖着做什么?”
    “打不过就别丢人啦!”
    “还想叫林小姐在你头上再赏一脚吗?”
    “刚刚是右脚,你想要试左脚是不是?”
    叫声越来越浩大,铁面煞星的气势也越馁,几乎打不下去了,没几招便被林大小姐长剑抵住咽喉,不得不收了双锤,草草抱拳为礼,下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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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5 16:36: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摸金校尉1983 于 2010-3-5 19:54 编辑

林忠又喊了一人,这回是名剑客。那剑客身手十分轻巧,从人群中拔飞而出,落在场上,抱拳道:“请小姐赐招。”
    台下有人议论道:“轻功好的,剑法往往也不差,这场有看头。”
    “嗯,他的步法很高明,有精神,是个强手。”
    李逍遥不解地暗想:“为何轻功好的,剑法也不会差?剑法与步法又有什么关系?对了,我想起来了,酒剑仙前辈的轻功就是出神入化,像是在走路,却一下子就不见了。看来,想练好剑,光练剑是不够的。”
    李逍遥道听途说,居然能自己领悟出“想练好剑,光练剑是不够的。”
    刀与剑在五项兵器中称作“冷兵器”,意思就是要靠使用者本身的功力去发挥的兵器,而使用者本身的功力,就分为指法、手法、身法、步法、眼法、呼吸法,以及精神。
    一名老道的江湖人士,一看见使冷兵器的人过了几招,就能对此人的各方面修养有所了解。李逍遥还没法子掌握这一点,但已经想到了要练好剑,必须从其他地方一起补强,他的悟性实为罕见。
    林大小姐不发话,也不多礼,当头便是一剑。这剑客声振如雷,剑刃或削或劈,破空的剑气飕飕,让台下都不敢喘口大气。
    林大小姐伸剑取敌,纵步高飞,有如疾风拨云一般,轻巧地化去对方的剑势。
    那剑客被一连接下了七八招,有些吃惊,骤变剑势,横剑斜劈。林大小姐闪身直掠,有如大鹏展翅,力透剑锋,直取对方心口要害。那剑客急忙转腰避去,反手一剑刺往林小姐的咽喉,“铛”地一声,林小姐已及时格去他的剑,一被震退,立刻又跃上前来,刺往剑客后心。
    剑客身随剑走,贴着剑一转,居然转到林小姐背后,林小姐吃惊,翻身一滚,随来随去,剑刃紧缠着那剑客的下盘不放,那剑客点地跃空,落在较远之处,变剑自守。
    林大小姐居然不抢功,也退后两步,丁字步站立,静待对方再出手。
    这下两人隔着数步之遥,都在观察对方的招式,都没有出手,但气氛反而比刚才更紧张,台下更是鸦雀无声。
    现在的这一场,出手都十分文雅,可是看在众人眼里,比起刚才对上铁面煞星,还要激烈多了。
    那剑客见林大小姐俏生生的样子,柔若无骨,目若秋水,冷冰冰地望着他。台下又是千万只眼睛看着,不禁大惭,想道:“我听说这位林大小姐仗着学过点拳脚兵器,就爱羞辱武林豪杰,我看不过去,想来教训教训她,谁知道她实力如此深厚!我一个须眉男子,竟连一个女流都打不过,想出头扬名,反倒栽了,这可怎么办?”
    他越想越急,忍不住剑法骤变,又往林大小姐面前刺来。
    他心浮气躁之时,林大小姐已在揣摩着他的剑法来势及破解之法,见他剑气强猛而无后劲,便知他黔驴计穷,不是对手,便好整以暇地微微一笑,纤腰疾转,宝剑斜掠,化去他数招。
    眼看剑客手中的剑一式快过一式,剑花万点,林小姐身随剑舞,姿态却越见轻灵美妙,纵跃回旋,拒前制后,一剑又一剑地杀来拆去,俏影翩然,步法一点不乱,众人都还目眩于她的美妙身法神态时,便听见一声娇喝:“中!”
    “噗”的一声,那剑客肩头已被刺中了,剑尖没入约有一寸。
    林大小姐面不改色地抽出剑,剑客的肩头登时鲜血淋漓,痛得渗出冷汗,整只手举也举不动,不知是否废了残了。
    那剑客面如死灰,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大小姐道:“下一个!”
    林忠上前来,恭敬地领他到林天南面前。
    对于武功较为出色,或是看出了流派渊源的挑战者,林天南都会特别与他们交谈一番,一来是尽量以礼相待,试图化去可能会结下的仇;二来是从败者中挑出较有潜力的,看看是否有可能打败女儿。
    林天南道:“陈少侠英雄出少年,剑法不凡,承让了。”
    那位姓陈的剑客苦笑道:“林堡主太谦虚了,晚生技不如人,败在林家的家传剑法之下,心服口服,告辞!”
    说完,对林天南一揖,便以轻功一跃不见,应该是急着去治伤,免得万一真的伤到筋脉,等于被废了武功。
    台下有一人低声道:“这娘儿们好厉害,我看我还是弃权吧!”
    另一人也道:“林家大小姐的拳脚本就不轻,今天不知怎么,出手比以往更狠了!”
    一个年青刀客道:“是啊,我还以为一个年轻姑娘,再怎么强也强不到哪里去,铁面煞星是成名的老前辈,都被她整成这样,我还是死心吧!”
    当下就有几人弃了权,林忠一连叫了五六个人,都没人敢上去。
    李逍遥想:“本来我看这么多人报名,一个一个上,林大小姐不被杀死,也被累死,现在这样看来,比过几场之后,就有很多人会自动放弃了,真正敢上场的不会有几个。”
    李逍遥的猜测是正确的,过去的几场比武招亲,报名的有上千人,敢上场的最后只剩下了二三十个而已。因为林大小姐不但武功高强,出手也极狠,断臂瞎眼的,不在少数。
    虽然说比武招亲,死伤不论。可是武林道若真的这么讲理,哪还有那么多恩恩怨怨?要不是林天南会做人,林家堡早就得罪光武林同道了。
    只听得台上林大小姐打了个呵欠,道:“喂!还有哪个欠揍的,上来呀?!”
    林忠有点尴尬,道:“小姐,我还没叫完人呢。”
    林大小姐哼了一声,转头对林天南道:“爹,爹!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像样的!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回去算了!”
    林天南抚了一下长须,道:“如儿,你出手未免太重了!挑擂台之前,已说好点到为止,你却动辄伤人,谁还敢上来?”

    林大小姐道:“怪我?这些人难道就对我手下留情了吗?怕死的就别来!”
    坐在一旁的刘晋元也忙道:“月如妹妹说得对,那些比武人对月如妹妹出手也很重,月如妹妹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下重手的。再说,只有女子打男人的道理,哪有男子汉打女子的道理……”
    不料叫做月如的林大小姐美目一瞪,对刘晋元道:“你说什么?”
    刘晋元一怔,反问道:“什么?”
    林月如道:“你刚刚最后两句说什么?”
    刘晋元道:“啊,我说……只有女子打男人的道理,没有男子汉打女子的道理……”
    林月如怒道:“你再说一遍,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刘晋元还不知道哪里讲错话了,有些错愕。林月如一扬头,道:“女子怎样?男子又怎样?敢打我的只管来,能打败我,我佩服他是英雄!”
    说完,林月如转身,道:“你们谁有本事,就上来!”
    台下众人一片死寂,林月如转头对林天南道:“爹,您自己瞧!台下那些男子全部都畏畏缩缩的,怎配做林家女婿?”
    刘晋元帮腔道:“对,对,世伯,别比了吧,月如妹妹武功如此高强,已足以发扬林家声威,不如从别处另觅良缘……”
    言下之意,这个良缘自然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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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5 16:38: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摸金校尉1983 于 2010-3-5 19:58 编辑

林天南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时,林忠已唱名到太湖巨鲸帮少帮主赵海,彭霸天立刻大声道:“赵少帮主,你连泰山大人都叫过了,可不能就摸摸鼻子走人哪!”
    也有好事之徒起哄道:“赵少帮主,快上去对泰山大人叩个头啊!”
    “对啊,赵少帮主,你们巨鲸帮今天一定要领个美貌媳妇回去,不然就是巨龟帮!”
    赵海觉得这个脸丢不起,只好硬着头皮,一跃上台,道:“林小姐,请!”
    林月如不屑地睨视了他一眼,口发娇喝,随手挺剑便刺。
    赵海双掌疾推,逼退林月如,接着便如鹰隼展翅,往林月如左右腰际拍下。
    林月如的剑左挑右劈,化去攻势,举脚一踢,便把赵海一个百余斤的身子,笔直地踹下擂台,正巧砸中了凑热闹的李逍遥。
    众人一声叫好哗笑,林月如更加得意,一手持剑,一手叉着腰,风姿飒爽,令人见之既爱又敬。
    李逍遥用力推开赵海,才发觉赵海被踢中心口,气息逆阻,已然晕了过去。赵灵儿忙扶着李逍遥坐起,问道:“逍遥哥哥,你怎么样了?”
    李逍遥道:“我没怎样……”
    李逍遥摸了摸头,手指着站在台上的林月如,道:“刁蛮丫头,你打到我了!”
    台上的林月如一愣,终于认出了李逍遥,脸色一变,但见他生龙活虎,便放下心来,俏脸一扬,道:“小淫贼,你还活着?”

    刘晋元见到李逍遥和林月如说话,也颇为意外,起身道:“李少侠,你们认识?”
    李逍遥道:“不算认识,还好不认识,今后也永远不想认识!”
    林月如大步走至擂台旁,道:“你被我打得落花流水,还敢回来讨打?”
    李逍遥纵身跃上擂台,道:“哼!你暗施偷袭,胜之不武!不过,好男不与女斗,我也不想跟你讲道理,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李逍遥把剑和鞭子抛在擂台上,道:“还你!”
    林月如并不去捡,转身道:“爹!你看见了,就是他抢走了我的越女剑和鞭子,昨天欺负我的人就是他!”
    林天南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抚着须淡然说道:“别耍性子!一定是你不对在先。”
    林月如怒道:“爹,你竟帮着外人?”
    林天南道:“唉!你别欺负人就很好了,别人怎么会欺负你?”
    林月如道:“那你说,我的兵器怎么会在他手里?害我换了把剑,今天老是使不顺手!”
    林天南也有点狐疑,道:“难道……这位少侠的武功,比你高明?”
    林月如叫道:“才没有,他是我的手下败将!”
    林天南道:“既是你的手下败将,你的兵器怎会落在他手里?”
    “这……”林月如一时张口结舌,无法自圆其说。
    李逍遥抱拳道:“林老爷,晚辈已交还了东西,告辞了!”
    说完,正转身要走,林月如喝道:“站住!”
    “咻”的一声,鞭声竟至。
    李逍遥急忙使出庐山谣剑法的步子,闪过这一鞭,道:“你……”
    林月如两手将长鞭一扯,道:“昨天你们倚多为胜,两个打我一个,今天有种与我单打独斗,若是不敢,就跪下来叩上三个响头,然后挟着尾巴逃吧!”
    李逍遥身在外地,不想多惹事端,可是林月如仗着气势,居然想当众羞辱他,李逍遥也不禁生出怒火,道:“虽然在下曾冒犯姑娘,但我捱你一剑,已经两不相欠。姑娘又何必逼人太甚呢?”
    林月如扬着脸道:“别废话,要是你胜了,咱们之间的过节就一笔勾销。若是输了,就留下来,替银花、长贵两个,当我家三年的长工!”
    李逍遥道:“那件事明明是你不对,我救人心切,这才……”
    林月如叱道:“废话少说,不想死就接招!”
    她话声方落,长剑已挺刺过来,林天南只来得及道:“如儿,点到为止!”
    林月如这一剑刺到,李逍遥脚下踩步闪过,他手中无剑,又没学过轻功步法,只能以剑诀闪避着林月如的攻势。林月如目光灼灼,身随剑舞,寒光忽左忽右,极快、极狠,没有半点破绽。
    李逍遥闪避之时身如游鱼,盘旋于她的左右前后,林月如招招落空,但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逍遥哥哥,接剑!”赵灵儿高声吆道,将包袱中的那把铁剑往擂台上一抛,李逍遥顺手接住,便挺剑一架!
    这一剑“锵”地格开了林月如的一记横劈,林月如不等李逍遥拔剑出鞘,便以剑下撩,攻李逍遥下盘。李逍遥跃后疾闪,振腕出剑,林月如随手化去,又是直刺命门。李逍遥凝神注目,攻往敌心,力透剑尖,逼得林月如不得不避开,李逍遥趁这个时机抖落剑鞘,手腕一翻,便持剑而立。
    古锈的剑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几道断续的微光,但却像即将破空的飞龙一般,隐隐散发出一种气势,让林月如感到威胁。而擂台下更是悄然无声,大家都屏息以观。
    林月如喝了一声,手中青剑便往李逍遥攻来,她称手的兵器一在,剑法更加流畅狠厉,但见李逍遥有如凌空飞鹄,翩然轻旋,“嗤”的一声,长剑竟脱手飞出,自空而下,刺往林月如。
    林月如从没见过这种招式,根本也无从拆解,吓得花容失色,只能急忙踉跄抱头闪退,李逍遥足尖一点,跃上前握住落下的剑,便以“香炉瀑布遥相望”一式,直劈林月如!
    林月如恍觉有千万剑气,弥天盖地地封住自己所有退路,根本无法还手,脸白如纸地不知如何是好时,李逍遥却剑势一偏,像是站不稳般往旁边滑了一下。
    林月如以为他根基不够,所以没站稳,急忙回神挺剑攻去,谁知道这一剑正被李逍遥架开,李逍遥看似摇摇晃晃的剑刃一回,差点要在她腰腹间画出一道横切!
    这招“谢公行处苍苔没”,令林天南讶异地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刘晋元惊呼,道:“月如妹妹,小心!”
    李逍遥一挥衣袖,宝剑急转了一圈,林月如整个身子顿时脱出剑气包围,也已经冷汗涔涔了,这正是“早服还丹无世情”一招。林天南原本也担心刚刚女儿会被腰斩,但是见到李逍遥及时自己化招,没伤到林月如分毫,才放下了心。
    林月如却不知道李逍遥的剑法已经放过她好几回了,怒喝一声,反腕拧剑向李逍遥胸口刺去,李逍遥却迅疾无比地反身嗤嗤嗤连刺三剑,一剑比一剑威力更强。“琴心三叠道初成”的剑气,绵密无间,招招紧叠,林月如根本应接不暇,三招之中倒退了好几步,越退越往擂台边缘,再退就要摔下去了。
    还没站稳,李逍遥已手腕一振,长剑斜掠她的双腿,林月如踉跄一闪,站身不稳,跌倒在地。
    这时,台下反倒阒无人声,千百双眼睛都紧盯着台上,不知道会有什么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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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5 16:38: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摸金校尉1983 于 2010-3-5 23:13 编辑

李逍遥的剑尖逼着倒在台上的林月如,她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
    也就是说:她败了。
    在五度招亲,打败过千百个挑战者之后,她居然败了。
    林月如还未反应过来,林天南已笑道:“如儿,你输了。”
    听林天南当众宣布,李逍遥收剑道:“承让。”
    这时,擂台下才响起一片喧喝及掌声,也听不清楚在叫些什么,大概有的是替李逍遥叫好,有的是抗议比赛不公,还有的在猜到底这样临时插队上去比赛的算不算?
    只见林月如呆若木鸡,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拄剑站起。李逍遥本以为她一定会又冷不防地偷袭,因此暗自戒备,想不到林月如只看了他一眼,便默默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手掠起鬓边的一丝乱发。
    林天南笑道:“呵呵呵……诸位,五度比武招亲,今日终于有了结果,我林家堡明日起将席开三日,各位乡亲父老、武林同道务必赏光!”
    林月如脚一踩,嗔道:“爹,人家才不依呢……”
    但口气中却无怒火,反倒是满腔娇柔。
    林天南笑道:“哈哈哈!难得、难得,想不到你这个泼辣货也会害臊!”
    林月如大发娇嗔,身子一扭,便奔下了擂台,一下子就不见人了。
    李逍遥还弄不清怎么一回事,林天南已招手要他过来,拉住他的手,道:“少侠,您尊姓大名?”
    “我……我叫李逍遥……”
    “李逍遥,好名字。”林天南携着李逍遥的手,对台下道:“诸位,此后这位李少侠,便是我林家堡的继承人,我林天南的乘龙快婿!”
    此话一出,李逍遥大惊,只见人群中的赵灵儿脸色苍白,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台上的李逍遥,似乎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逍遥连忙对着她摇头,又指指自己的心口,意思是:“我不会答应的,你放心!”
    赵灵儿见李逍遥的表情,便放下了心,勉强露出一笑,点了点头,右手按在胸前,意思是:“我知道,我相信你。”
    他们两个隔着千百人,无法传话,然而心意两通,举手之间,便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时人群散了一些,可是还有很多人围在擂台下不想散去,议论纷纷。
    虽然有不少人觉得不服气,但是,李逍遥的剑法出尘高妙,比林大小姐还要高明不知多少,台下之人也认为不可能胜过他,因此只敢不服气地讨论着,没有人敢站出来再做挑战。
    林天南故意和李逍遥在擂台上多站这么一段时间,就是要确认没有人敢再上台挑战,更确立李逍遥的胜利者地位。过了一会儿,见到都没有人不服叫阵,林天南才道:“李少侠,请至寒舍细叙,老夫我有不少话要请教。”
    李逍遥一直在注意着赵灵儿,见她已挤到前面来,便点了点头,与林天南一同下擂台,叫道:“灵儿妹妹!”
    赵灵儿上前,李逍遥便握住她的手,对林天南道:“前辈,我与赵姑娘是一路同行的。”
    “嗯?”林天南有几分惊讶,隐约知道或许大事不会这么顺利,此地人多,他便只点了点头,道:“赵姑娘与李公子既然同路,也是寒舍的贵客,请一起进来吧!”


    这回从大门堂堂而入,李逍遥才真正看清了什么叫做豪门。不但一重一重的门庭深幽,而且处处都是景致,气魄宏伟的园林山水,衬着高门巨栋,连天空及远山,都被烘托出一股磅礴的气派。
    林天南与李逍遥等人进入偏厅,马上便有许多俏丽的丫环服侍着,洗手送茶,并陈列上山珍海味,苏州有名的蟹黄汤包、鱼翅、裙边、斑肝汤、莼羹,满桌罗列,光是看就会令人食欲大动,不知道该先吃什么好。
    酒过三巡,林天南也已经观察了李逍遥和赵灵儿好一会儿了,他们两人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不过看在老于世故的林天南眼中,却也可以猜出两人的关系。
    眼见李逍遥有意说话,林天南便先开了口,故意不提招亲之事,笑道:“李少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身手!剑法精妙绝伦,相貌亦是出类拔萃,竟能打败小女。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呵……”
    李逍遥忙道:“晚辈只是侥幸,其实我无意……”
    林天南又岔开他的话,道:“对了!适才见你使出蜀山仙剑派的庐山剑法,想来你必是独孤剑圣的弟子?呵呵,实在是太巧了,老夫和尊师是十几年的拜把兄弟,算起来你还是老夫的世侄呢!”
    李逍遥也颇为佩服林天南能一眼看出他的武功来历,道:“这是庐山剑法没错,可是……我没听过独孤剑圣,不知他是……?”
    林天南道:“咦,不是他教你的吗?那你剑法从何习得?”
    李逍遥道:“实不相瞒!晚辈因缘际会,得到一名醉道人点拨传授。”
    林天南一听,便哈哈大笑,道:“哦,那我了解了,想必是独孤老哥的师弟酒剑仙教你的,对不对?”
    李逍遥更加佩服,道:“是,就是酒剑仙前辈,您怎么知道?”
    林天南笑眯眯地说道:“否则也不会有别人了。他游戏人间,从不收徒,竟会蒙他垂青,可见你资质非凡。”
    李逍遥道:“酒剑仙前辈仅传授我这一套剑法,晚辈本想拜他为师,但未能如愿……”
    林天南道:“虽然只传了一套剑法,可是你触类旁通,也很够了。”
    “过奖了……”
    林天南道:“你学了蜀山派的剑法,也算是一家人啦!如果再学我林家的剑法及指法,那想必少侠您更会成为不世的高手。”
    李逍遥道:“您愿意教我武功?”
    “呵,你是我林家的乘龙快婿,当然要将我毕生绝学,尽传予你。”
    李逍遥忙道:“不,那是无意之举,晚辈并不是为了这样才上擂台的……”
    林天南打断了李逍遥的话,径自道:“比武招亲擂台之上你既胜了如儿,自然就是我林家的女婿了。呵呵呵……我林家世代单传,到了我这一代,只有月如一个女儿。月如自幼心高气傲,不让须眉,有时我也恍然以为她是个儿子呢!哈哈……唉,不管是儿是女,她都是要成家的,为了发扬我林家堡的威名,我也顺着她的意思,找个武功比她高强的少年,只要人品端正,我就绝不偏私,不但要把月如许配给他,还要将武功尽传予此人,免得我们林家在武林上的声望没落了……”
    林天南说个不休,李逍遥碍于辈分,也不能打断他的话,只得不断点头称是。殊不知他每点一下头,赵灵儿的脸色就更苍白一些。
    此时,刘晋元大步走入厅来,道:“世伯且慢!月如怎能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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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5 16:39: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摸金校尉1983 于 2010-3-5 20:19 编辑

李逍遥也忙点头,道:“是,刘兄说得对。”
    刘晋元又道:“我与月如青梅竹马,为何世伯就是不肯允婚?”
    林天南道:“比武招亲,擂台胜负已分……”
    刘晋元道:“不,这不能算数!月如的终身大事怎可如此草率?您明知我不会武功,却以比武来决定月如的婚事……”
    林天南道:“你不服气吗?你父亲重文轻武,凭你一介书生,如何能继承我南武林盟主之位?”
    刘晋元是不服气,说道:“为了区区南武林盟主之位,世伯就要让月如嫁给一个江湖无赖?”
    这话一说出口,就连李逍遥和赵灵儿都微微一怔,想不到昨晚还口口声声的“李少侠”,今天会一下子就翻了脸,变成“江湖无赖”了。
    林天南冷笑,道:“‘区区南武林盟主之位’?呵,你若真的有心娶月如,为何不干脆放弃你家的‘区区尚书之位’,入赘我家?”
    “这……”
    林天南道:“晋元,你家重文,我家重武,本应互相尊重,不应该各自贬损才对,枉费你读了一肚子的书,竟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刘晋元吸了一口气,道:“可是……我和月如青梅竹马……”
    林天南道:“若是月如愿意嫁你,我并无二话,可你问过月如了没有?月如又怎么说?”
    “我……”刘晋元哑口无言,他也知道林月如根本就对他没有一点情意,老是笑他缺乏气概。在刘晋元心中,使刀弄枪,逞一时之勇,并不算有气概,真正的气概是运筹帷幄,安邦定国。他打从心底就看不起这些江湖人物。
    平时对林月如的嘲弄,他可以一笑置之;现在林月如却被他所轻视的江湖人物夺走,他心中的不服气就难以平复了。
    刘晋元看了看李逍遥,怒道:“哼!枉费我与你称兄道弟,没想到你居然横刀夺爱……”
    “刘兄,这是误会……”
    刘晋元不理他,对林天南道:“世伯,不管如何,我都非月如不娶!世侄马上回长安,请我爹前来提亲。世侄告退。”
    刘晋元转身便大步离开,李逍遥本来还想叫住他,已被林天南的笑声打断了:“就这么决定了!呵呵呵……李少侠……,希望你能入赘到我们林家,好继承我林家的家业。”
    李逍遥道:“晚辈万万承担不起!我与令嫒略有误会,才上擂台比试,并非为了招亲,这事还请前辈三思。”
    林天南道:“难道少侠嫌弃小女?”
    李逍遥忙摆手道:“不,不是,而是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婚姻大事并非儿戏,晚辈不敢轻言承诺,只怕辜负了小姐。”
    林天南皱眉道:“还有什么事比娶妻重要?”
    李逍遥转身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赵灵儿,更坚定了决心,才转头对林天南道:“我要带着赵姑娘前往苗疆寻母,绝不可轻诺食言!”
    赵灵儿在桌下与李逍遥握紧了手,李逍遥发觉她手冷如冰,更加怜惜,对她轻声道:“灵儿,一切尚未成为定局,你不必多虑。待我将此事交代清楚,我们即刻启程。”
    赵灵儿低下了眼,只见她长密的睫羽轻轻颤着,不知在想什么。
    林天南道:“李少侠,你擂台夺魁,成为林家快婿,已是人尽皆知了,怎能一走了之?”
    李逍遥道:“我比武是侥幸得胜,而首要目的,也只想化解误会,根本就未想到婚姻大事。林前辈,您通情达理,应能体谅晚生的立场。”
    林天南脸上不动声色,问道:“入赘我林家,有哪一点不好?谁不知苏州林家乃江南名门,虽称不上富可敌国,但亦是一方豪贾。我女儿虽不是倾国美女,亦是花容月貌的闺秀。多少名门公子想娶都娶不到,谅你也没理由嫌弃她!”
    李逍遥道:“富贵、美眷,是人人梦想之物。但是若取之不义,君子不为。如果晚辈为了这些,便放弃了自己的诺言,那么林前辈得到的是一个轻诺寡信的女婿,又有什么意思?”
    林天南道:“你的诺言以后再说,我问你,你执意不入赘,莫非你在家乡已有妻子?”
    李逍遥道:“没有,我尚未娶妻。”
    “那你跟赵姑娘,是情侣了?”
    李逍遥点了点头,林天南微皱眉道:“那这位赵姑娘家在苗疆,她的父母可应允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
    林天南道:“婚姻大事,应该由父母决定,没有应允,赵姑娘与李少侠怎能算是夫妻情侣?这名分是绝对不通的!”
    李逍遥难以抗辩,林天南喻之以理之后,又动之以情,道:“月如一向眼高于顶,如今对你情有独钟,少侠何必再三推托?”
    李逍遥万万不相信林月如会对自己情有独钟,搞不好只是骗他入门,将来好恶整他而已,因此只能苦笑以对。
    赵灵儿听了林天南的话,却更是心头沉重。她也感觉到:林月如是真的喜欢上了李逍遥。虽然林月如与李逍遥简直是冤家路窄,动不动就吵起来,但是感情之事,本来就是奥妙难测的。说不定正因为这样打打闹闹,林月如芳心已动。
    李逍遥无法与林天南再辩,想了想,只好道:“这……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我尚未禀明家婶,不敢私自婚娶。”
    林天南听事情有了转还余地,便笑道:“说的也对!我马上派人去请你婶婶过来,到时再谈你入赘之事,你们二人就先在这住下来吧!”
    只要林天南不逼婚,总能解决问题的,李逍遥松了口气,道:“谨遵前辈之意。”
    林天南笑着面向奴婢,道:“春兰!替赵姑娘在西厢房准备一间客房,替姑爷准备东厢房。”
    “是。”春兰应道,“赵姑娘,请随婢子来。”
    赵灵儿望着李逍遥,眼中甚不愿意。李逍遥对她使了使眼色,赵灵儿才忧闷地低下了头,默然起了身,跟着婢女春兰离开。
    李逍遥又被林天南留下来,东问西问的,好不容易直到黄昏,才得以脱身,被婢女秋菊带到东厢房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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