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的谋杀》 文 / 牛山的山牛

小昭

　或许，罪犯设计了整个计划，借助张明的弱点，利用张明杀了罗建设。

　　真是一个阴险的家伙。

　　目前对他真是一无所获，他就象一个“影子”在京华歌舞团招待所住过，在“海淀姐妹旅社”接过一个电话，5月4日在动物园门口偷了一辆
“面的”晚上杀害了刘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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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西安来信和“北京121”

　　一

　　这几天马学义他们调查了北京所有大大小小的宾馆、饭店、旅社，没有发现罗建设的登记。查到了几个罗建设这个名的，经过核查，
都一一排除掉了。当然，北京也有不用登记的私人住处，把它们称作旅社是太过分了。这样的住处是统计不完的。从这样的地方也没能问
出什么来。罗建设肯定在北京住过，他有朋友或同学么。

　　在“海淀姐妹旅社”，服务员没能提供什么线索，在这常住的老顾客也说不认识这两个人。现在只有张明的笔迹，可“海淀姐妹旅社”的会
客单上没有与张明笔迹相同的，甚至住宿登记单上也没有。

　　服务员说，他们这所有的会客人员都是要登记的。

　　这就怪了，经过核实的电话号码的确是这里的啊，难道张明和罗建设一次也没来过这里？若如此，要想找到罪犯太难了，四月份以来
，在这登记住宿的会有好几百人，哪一个会是那个人呢。难道真是个“影子罪犯”，我们一直在查一个“影子”。就算这人还在这住，从我们眼
前走过，我们也是不知道的呀。

　　这时，西安的张大力来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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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张大力在信中首先对北京方面的热情接待表示感谢，并对同仁的工作给予赞许。

　　信中介绍了西安方面的调查。

　　关于张明和罗建设身份的调查丝毫没有结果。41次列车员，特别是5月1日北京开出的41次列车乘务员，他们都没能证明张明乘过41次
列车。

　　对杀罗建设的，可能存在的第四个人的调查，他们尽可能多的询问了当时卧铺车厢的旅客，结果没有进展。

　　他们在报上登了张明和罗建设的认尸启示，目前还没有人来认。

　　他们说在乘41次回西安的时候，他们做了试验：

　　我们是乘41次回的西安，这趟车的确很准时，上车时是卧铺车厢在前硬席车在后，经过郑州须调转方向，也就是硬席在前，卧铺在后
。

　　我们是分别作的试验：小李在郑州停车时从站台上来到了卧铺车厢，我是在晚上十点差五分经过餐车来到了卧铺车厢。餐车是晚上十
点半关闭。

　　我们事先从乘警那里借来了两把列车专用钥匙，并让他保密。

　　我们分别藏了起来，我们认为最成功的地方是藏在存放拖把的备用厕所里。

　　在23：40左右，这时大多旅客都睡下了，我们尽可能小心地走完了所有的卧铺车厢。停靠洛阳站时，我们分别打开了两节卧铺车背靠
站台方向的门下了车。

　　我沿着车厢往回跑，绕过车尾登上了站台，在洛阳卧铺车厢确实有人下车，硬座车厢下车的人稍多一点。我出示证明登上了列车。

　　小李一直等在车的那边。据他汇报，41次开走后，42次进站了。洛阳站上42次列车的人较多，小李没拿东西，没人问就上了硬座车厢
。他是在郑州下的车，赶第二天的车回的西安，可他晚了一些才回来。他说41/42次是准时停在洛阳站的，是停在2号站台的两侧。41次停

小昭

在站台左侧，即南侧。那么，车背靠站台一侧正好是车站候车大厅一侧，灯光很亮。这中间一号站台没有车停在那里，张明下车时是否有
人看见呢。小李是到洛阳站调查这事去了，结果没人看到，连我俩都没人看到。可能是夜里车站上人很少，距离又很远，所以如此。

　　作了这个试验，我和小李都发现了一问题，在洛阳从车背面下去后，我俩都轻轻把门又关上了。可不知张明关了没有。为此，我们又
一次的走访了5月1日41次列车的乘务员，结果据当天值十五号卧铺车的乘务员讲，在离开洛阳后，她听到十四号车的不开门端有很大的异
常声音，背靠站台一侧的车门大开着。可以肯定有人从这里下去了，也许就是张明。

　　可是列车的专用钥匙是哪来的，我们又问了这个问题。41/42次是空调列车，它的专用钥匙比平常普通列车的钥匙要小。车长讲，钥匙
丢过几把了，可5月1日41次车上没有发现丢了钥匙，看来张明事先准备好了。

　　因此，张明乘5月1日41次列车杀罗建设，并在洛阳赶上开往北京的42次列车回京的推理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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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西安的来信更加鼓舞了侦破小组破案的决心。市局领导也非常重视这起案子，指示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广泛发动群众，及早破案。

　　侦破小组也把这一案件做为终生侦破案件。马学义列出了详细的侦破方案，扩大调查面积，列出重点地区。京华歌舞团招待所附近，“
海淀姐妹旅社”，小芳遇害路段，动物园和和平街北口都派人长期细致调查。

　　并派人走访火车售票处、火车站、饭馆、公园、公共汽车，以期有人见过张明和罗建设。

　　这各个阶层的人，甚至小偷、流氓、票贩子也问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见过这个人，有说见过那个人，竟然还有人说前两天还见过
他们喝酒来着。

　　真是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能走到的都走到了。

　　丢失的煤气罐找到了。从京华歌舞团开车的司机那里得知，他5月3日早上7点半开车出去后，休息时发现车后箱里多了个连着橡胶管的
煤气罐，发现时阀门是全开的。橡胶管口绑着个V字型的树棍，有一米多长。开车还拖了一路呢。说是回来后放到单位大车库了。

　　马学义他们找来了这个煤气罐，看见树棍确是V字型的，橡胶管和树棍被绑成IV型。为什么要这样呢？

　　经过试验，明白了。为什么张明房间的窗户5月3日早上是开着的呢？就是为了排出毒杀张明后余下的煤气。罪犯是这样做的：他把橡
胶管和树棍被绑成IV型，然后伸进玻璃破口，另一根棍头顶着窗户框，V字底端顶在了窗外沟边的水泥侧面墙上。当车一开走，橡胶管就拉
着走，带动V字棍借力推开了窗户。我们知道窗户的插扣没有了。

　　找来丢失煤气罐的失主，确认是他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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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割破的电话线

　　一

　　“海淀姐妹旅社”是八十年代初由街委会的几个老姐妹开办的，所以叫这个名字。由于她们服务热情、态度好，也还是有些老顾客愿意住
这里。可是，十几年了没怎么再装修，设施也老了，近来住这里的人也渐渐少了。不过维持生计也还是可以的，可老姐妹们不甘心继续这
样干下去。现在也有些钱了，得再找个活路再干点什么，大家热情很高。正好，街委会来了龈丛本?舜?峙洌?馐戮屯兴?敫鲋饕狻Ｋ?
ㄒ椋?值郎匣褂行┣嗄昝皇赂桑?橹?鹄矗?闪⒏龇?裥怨?荆?蠡钚』疃几伞Ｖ钊纾喊峒摇⑺突酢⒔樯芾臀瘛⒙蛎浩?⑺湍獭Ｕ庋?蛋
桑?灰?腥饲胛颐歉墒裁矗?颐蔷透墒裁矗?灰?晃シāＵ饨小白酆戏?窆?尽！

　　“我们这些老太太办事，还是可以依赖的。”

　　“对，好主意。”

　　“说干就干。”

小昭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

　　她们的这个决定被在“海淀姐妹旅社”附近调查的警务人员知道了，他们回来向局里作了汇报。针对这一问题，局里召开会议专门讨论，
大家充分发表意见。最后得出，那儿虽说案件重要的侦破点，但已经做过多次的调查，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况且只是根据一个推测出
来的电话号码是无法说服人的。据说，现在旅社已开始停业了。看来只有让她们继续干下去了，不过通知她们不要销毁任何东西。

　　考虑到旅社就要变样了，马学义想再看看留下来原样还有什么用处没有，就决定去一次。

　　一天下午，马学义和刘少鹏开车来到旅社。

　　旅社人员已经开始整理了。

　　办公室临时设在了原旅社楼后面的一间房里，这里原先是旅社的一个小餐厅，打扫一下作办公室也还是不错的。由于要大干一场，所
以联系电话不会少。她们已向电话局作了申请，希望把原来旅社的电话接到这里来，据说一会就来。

　　她们向马学义讲了她们的工作计划，先把旅社重新装修一下，增加一些设备，旧设施该修的修，该换的换，把旅社的条件上一个档次
。同时扩大宣传，把公司的工作运转起来。再申请贷款买几部车，真要大干了。

　　这些老太太的热情真是令人佩服。

　　他们告辞出来，在旅社里随便走了走，这时接电话线的电话工已经来了。

　　马学义看着他的工作，心想张明那个“神秘”的电话是打进这条线的么。张明已死，也不可能再打电话了。

　　“这电话能好使么？还说什么老串线。线都让人割破了。”站在梯子上拆线的电话工说到。

　　马学义和刘小鹏同时都惊住了。

　　“你说什么？线被人割破了？”

　　“是呀。”

　　“快下来，我看看。”

　　马学义爬上梯子。电话线确实被割破了，好像是用很快的刀割的，破口很齐整，裸露的金属线闪闪发光，象是割破没多长时间。

　　刘小鹏也上去看了看，马学义观察着环境。

　　这是一幢居民楼，与旅社并排着。电话线从楼边通过，是固定在二层窗户下边。

　　马学义一下明白了，对刘小鹏说：“小刘，把一部电话接到这条电话线上，是可以接到外面打来的电话的。如果这房间的主人这样接了
电话，张明的电话他不就是可以接到的吗。”

　　“是的，打出去也是可以的。难怪他们说最近电话老是串线。”

　　“走，上去看看。”

　　马学义和刘小鹏赶快跑上楼，敲了房门。没人开。又敲了敲，还是没反应。他们又敲了邻居的门，也无人。现在是上班时间。怎么办
呢，必须进房看看，可是怎么进去呢，只是猜测而已，没有搜查证呀，万一......。

　　马学义让刘小鹏等着，他来到了居委会，对房主进行了调查。

　　房间的主人一年前去加拿大定居了，现在的主人是他们的独生女，在化工设计院工作的李静。

　　据说李静是个文静的女人，现在大约三十多岁，至今还是独身。由于工作较远，好象经常不回家。

　　化工设计院不是在和平街北口吗？杀害刘小芳的罪犯使用的“面的”不是在和平街北口十字路口东面路边被找到的么。

　　难道张明打电话是打给李静的，这个文静的女人会是杀张明的人，会是杀害刘小芳的人么。我们总以为罪犯是个男的啊!也许真存在一
个第四者哟。

　　马学义用居委会的电话给化工设计院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设计一室的谢主任，据说李静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是在刚上班不久。
马学义告诉谢主任，如果李静回来了，不要告诉她什么事，想法留住她，不要让出去。

　　马学义放下电话，想了想。又给局里去了电话。张健在。他让张健开个搜查证，叫上搜查组的魏玉明他们，赶快到“海淀姐妹旅社”旁的

小昭

居民楼来。

　　马学义回到居民楼，把调查结果讲了一下。刘小鹏也说，刚才问了楼上住的其他人，他们说近来，大概从四月中旬开始，有时见个男
人住在这，猜是房主的男朋友，据说是一个人。那人很平常，身高一米七几，年龄大概三十六七，头发好像较少，戴眼镜。别的没什么，
不这，好像没见她俩一块回来过。

　　要找到他们。

　　马学义让刘小鹏留下，见到可疑的人留住他，自己开车去了化工设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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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马学义赶到化工设计院，李静还没回来。他把谢主任叫到一个没人的房间，询问了李静的情况。

　　李静大学一毕业就分到了这里，工作还不错。只是性情有些怪，但并不令人讨厌，是那种自视清高的女人。这里的年轻人都说她还算
漂亮，条件也不错，独生女，父母又去了外国。可不知怎的，三十四了个人问题还没解决。据说最近她也在办出国。

　　这时李静回来了，看上去确实是漂亮，很秀气，谁见了也不会相信她会杀人。

　　马学义把她叫到这个房间，谢主任出去了。

　　马学义想要先找到证据，只是根据电话线被割破了这一点是不行的。为了节省时间，他决定粗略地问一下。

　　马学义先作了自我介绍，说有事想了解些情况，李静也想，公安局的人会有什么事向自己了解。

　　“你在海淀学院路有个家吧。”

　　“是呀，那是我父母留下来的，他们去加拿大定居了。那里怎么了。”

　　对李静的反问，马学义没有回答。

　　“最近你回去过么？”

　　“没有，我把那借给我的同学住了。”

　　“你的同学!”

　　“是呀，我的大学同学，叫王跃进。”

　　“他现在在哪？”

　　“我刚才出去就是去见他了，他没说去哪，可能回那儿了吧!”

　　马学义看了一下表，“是几点与他分手的？”

　　“三点多吧。”李静答到。

　　“你有那的钥匙吗？”

　　“在这。”

　　“我们去那看一下，可以吧。”

　　“当然，我的同学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向他了解些情况。”

　　马学义让李静上了车，尽可能快地赶向海淀。车上马学义又问了一些问题。

　　“你一直住在单位吗？”

　　“是的，单位给我了一间房，上班近，所以我就住这。”

　　“你的同学从哪来？”

　　“西安。”

　　“什么单位？”

　　“是西北化工研究所。他说他办了停薪留职，和朋友作一些生意。”

　　“做什么生意？”

小昭

“他没说，只是说什么挣钱作什么。”

　　“他是几号来的？”

　　“记得是四月十七号。”

　　“记得这么准。”

　　“是呀，我的生日是四月十九号，他说是赶着来给我贺生日的。顺便跟朋友作点生意。”

　　“他们有几个人？”

　　“不知道。他来后，给我打了电话，他是一个人到我们院来的，我把钥匙给他了。”

　　“你没跟他一块来？”

　　“我要上班，他也不让我送他来。”

　　“这么说，他知道那个地方了。”

　　“他以前来这北京，我带他去过那里。”

　　“大学毕业后，这不是第一次见面。”

　　“他三月份来是第一次。”

　　“几号能记住么？”

　　“记不清了。”

　　“住了几天？”

　　“好像住了五、六天吧。”

　　“那次他住哪，知道么？”

　　“不知道。”

　　“这次他为什么要住在你那？”

　　“他说这房这么好，以后我来住吧。我说当然可以，反正我也要出国了，东西都不要了，随便住。”

　　“看来，你们的关系不错吧。”

　　“你不是向我同学问情况，而是在调查我的同学吧。”李静反问道。

　　“这个一会你就清楚了。你们是怎么见面的？”

　　“我要上班，每次都是他打电话来，或到单位来。”

　　“你们都谈些什么？”

　　“老同学见面，能谈什么。”李静有些不高兴了。

　　“还有一个问题。那里有电话么？”

　　“没人住，当然没有。”

　　“五月四日晚，你见到他了么？”

　　“没有。那是“五四青年节”，我和几个朋友出去玩了，玩到很晚。”

　　看来李静并不知情，那个王跃进值得怀疑。王跃进可能已经回去了，必须赶在他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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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他们赶到学院路，一切如旧，王跃进没到。刘小鹏还在这里等着，张健他们也还没到。

　　李静打开房门，他们走了进去。

　　房间是两室一厅的，室内还算整洁。割破电话线的一面是个小间，马学义他们走了进去。首先看到的是窗前的桌上放着一部没接线的
电话，旁边放着一本列车时刻表，还有水杯等一些物品。桌子右边是一架单人床，左边是一书架，书架前的地上放着一个园柱形旅行袋。

　　马学义走到窗前，小心地打开窗户，伸出头看着下边的电话线，割破的地方伸手可以够到。

　　这时，张健他们的车也到了楼下，马学义向他们招了招手，示意门开了，随后又轻轻把窗户关好。

　　魏玉明的搜查小组来了，开始收集证据。马学义把刘小鹏和张健叫到一起，让李静讲了王跃进的相貌特征。

小昭

王跃进三十五岁，一米七六，头发较稀，戴眼镜，是个左撇子。当天穿的是白衬衣，灰裤子，皮凉鞋。

　　王跃进应该就回来了，尽管证据不足，但从没接线的电话、列车时刻表、左撇子这几点是可以以嫌疑人带去问话的。

　　马学义让刘小鹏、张健到马路边的隐蔽处监视每一个过往的人，发现王跃进立即控制。

　　突然，马学义又想起了什么，让魏玉明他们留在屋里。

　　李静呆呆地坐在大屋的沙发里。

　　马学义下楼来，把魏玉明他们的车和自己开来的车开到别处。回来看了看，一切都已恢复原样，看不出什么问题。然后，到附近给局
里打了电话。

　　马学义回到房里，轻轻把门锁好。魏玉明把列车时刻表递给他，指点了一下走了。

　　这本时刻表还挺新，在陇海线一段的几页上，看出有点脏，好像是多次翻看这几页。很清楚，王跃进是在看41、42次列车时间表。其
它地方没有什么印记。

　　魏玉明又过来，证据收集完了。在桌子抽屉里有一万八千多现金，旅行袋里都是衣服什么的日常用品。

　　李静说那钱不是她的。她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马学义派人把收集的证据送回局里，魏玉明等几个人继续寻找着证据。

　　马学义来到大房间，向李静粗略的讲了真相，惊得李静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李静讲述了她和王跃进之间的事情。

　　他们是八O年考进大学的。在班上李静是最漂亮的，可以说在全校也是很出名。王跃进呢，很聪明能干，智商很高，可惜相貌平平。他
一直在追李静，李静当然看不上他了。她和外系的一个男同学很要好，可王跃进说没结婚就有机会，他是穷追不舍。毕业时，王跃进曾跟
她说，今生非她不娶。

　　毕业了，李静和男朋友分到了北京，王跃进分到了西安。

　　可是，三年后李静的男朋友把她甩下，一个人出国了。李静伤心至极，以后脾气变得很怪，再也没有交上男朋友。可王跃进呢，自打
毕业时说了那话后，竟有多年没来找她。

　　直到今年三月份，王跃进不知从谁那听说她就要出国，从西安来到北京。问她能不能不出去，说他一直在爱她。李静又一次拒绝了，
她说她已经厌倦了，况且父母一再让她出去。

　　不过，王跃进能来看她，她也很高兴，多年来还没有同学这么关心她。

　　四月十七日，王跃进又来了，他说他还记得李静的生日，这次是专门来贺生日的。他还给她买了五件套的纯金饰品，价值一万左右。
李静几乎被打动了。每次王跃进打进电话，她都高兴的赴约，就象变了一个人。

　　据回忆，王跃进来后她曾经接过不是王跃进打来的两个电话，留了对放的电话号，说转给王跃进就行。什么号码已经记不住了。

　　前几天，王跃进又约了她，看样子他很伤感。他拿出了两万元钱，说是要出国了，需要钱的地方很多。李静执意不收，他哭了，这是
见他第一次哭。说就要出国了，也许今生今世再也见不上一面了。

　　这几天，他们天天见面，出去玩，就象一对恋人一样。今天他们就约好，李静下班时，他来接她。

　　设计院五点半下班。马学义看了看表，差十分五点。

　　马学义叫来刘小鹏，让他带上几个人，马上赶到化工设计院。

　　想了想，他让张健和余下的几个人留在房间里，关上灯。自己、魏玉明，带上李静开车赶回了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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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马学义思索着。李静和王跃进三点多分手，如果回住处，按理早该到了，现在已经五点了。他是会去了别处，去办什么事，然后五点
半去接李静。马学义心里一阵阵发慌，也许王跃进发觉了什么，跑了。

小昭

一回到局里，他就向领导作了简短的汇报。他们也认为王跃进是罪犯的可能性极大。必须作大的部署，以防万一。

　　他们把王跃进的资料传给了各个分局，让他们派警力在火车站、飞机场，进出北京的大大小小公路设卡，严加盘查。并随时把整理出
来的最新资料传出去。

　　马学义带李静从海淀回来时，让她找了照片，可惜在那个房间只有一张全班的毕业合影，人照得较小，但还清楚，不过也有近十年了
。李静说没怎么变。还有些照片在单位的宿舍里，也都是毕业前的。毕业后的一张没有。

　　马学义在海淀时曾给局里打了电话，让调查一下京华歌舞团招待所三月份的住宿登记。结果出来了。

　　三月二日至七日，王跃进用真名登记住过京华歌舞团招待所，住的是不是七号房间已经回忆不起来了。

　　学院路李静家收集到的指纹为“面的”门把手旁的指尖纹好像是一样的。因为“面的”上的指纹只有半个，留下的只是指尖纹，是个不完整
的指纹。

　　不过，指纹一样至少说明王跃进杀了刘晓芳无疑了，是可以以此逮捕的。

　　各卡都设好，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马学义心急如火，学院路方面，化工设计院方面都还没有结果，各处也没有报告。他们用电话，对
讲机不停的与各处联系着。

　　王跃进从李静那离开是下午三点多，若当时开始逃跑。最快也得四点赶到火车站上车。现在是七点，已经三个小时了。往东已经过了
天津，往南也快到石家庄了，其他方向......。决不能让他跑了，以防万一，他们又把资料传到了北京四周的各个城市，天津、唐山、涿州
保定、石家庄、承德、张家口等等。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局领导，马学义等一直守候着电话，掌控着整个搜捕行动。

　　晚上十点半，天津方面来了电话。在火车站，十点十分抓到了一个与资料描述相同的人，身上带有两万多一点现金。

　　为了慎重，双方详细对了一下那人的特征，是他。

　　马学义决定连夜赶赴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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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真相

　　一

　　马学义亲自去天津把王跃进押回了北京。

　　在车上，王跃进不停地说自己没犯罪，让他们出示证据，时不时的大声狂笑，就象是穷途末路的饿狼，挣扎着乱咬，声言要告他们。

　　这一点正合马学义的心意，让他说，让他再精神一些，明天一大早突击审问，看他的精力有多好。

　　一路上马学义一语不发，任凭王跃进胡说八道。马学义的脑子里正在思索着，力争找出其认罪的方法。

　　从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来看，王跃进指使张明在41次列车上毒杀罗建设的证据一点没有，或许只有那本翻的有点脏的时刻表，但不是有
力的证据,没有什么用。在京华歌舞团招待所用煤气毒死张明的证据也不多，能联系上的只有张明曾给他打过电话，但也只是推理。看来，
王跃进杀害刘小芳留下的证据较多，但都不充分。只有“面的”门把手旁留下的不完整指纹算真正的证据。可惜的是那个不完整的指纹与他住
处留下的指纹相比较得出结论却是“好像是”。

　　真太难了。如何找到确凿证据呢。如果没有，那只有采取非常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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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审问从早上八点钟开始，由马学义、刘小鹏、张健审理。

　　“你是王跃进。”马学义首先问。

　　“是。”

小昭

“你讲一下五月四日晚的活动。”

　　“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

　　“那天是五*四青年节。”

　　“我已是大龄青年了。”

　　“你会开车吧。”

　　“会”

　　“五月四日晚十点半，你开一辆偷来的“面的”去宣武区游泳池干什么去了。”

　　“我没有。”

　　“你撒谎。你在游泳池旁的丁字路口处用车上的扳手打死了一个女孩。”

　　“我没有。”

　　“不用抵赖，可巧有一个下晚班的女同志经过那里看到了，她看见了你。在你开车逃跑是，她还喊了你，你听见了。”

　　“我，我又不认识她，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五月一日深夜，在京华歌舞团招待所，你用偷来的煤气把住在七号房的顾客毒死了。你是用橡胶管伸进窗户上的一个洞杀死他
的，可巧的是，你被这个女孩和他的男朋友看见了。你这幅尊容被三个人看到了。”

　　王跃进沉默了。

　　“还有，你把偷来的“面的”遗弃在了和平街北口的十字路口东面。我们找到了，车门的把手旁留下了你的指纹。”

　　“不可能。”

　　“不可能。哈哈，这么说你承认开了那辆车。是呀，你把车擦过了，可惜呀，你太慌了，你没有擦净。”

　　王跃进已经开始发慌了，头上冒出了汗，但还是强作镇定。

　　“能给我一支烟么？”王跃进说。

　　“我想先给你一杯水吧。”刘小鹏说道，随后他走过去把一玻璃杯水递给他，王跃进左手接过来，喝了一口，刘小鹏又给了他一支烟，走
回来坐下。

　　“还用我给你讲么，”马学义又说：“你杀那个女孩是用16号扳手从后打的。那女孩的伤口在头部左后侧，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是个左
撇子杀的她。你刚才接水杯用的左手，你是个左撇子吧。”

　　“是左撇子的人很多呢。”

　　“好，我再问你。“海淀姐妹旅社”你知道么。”

　　王跃进想了一下，说道：“知道。”

　　“你知道他们的电话号码么？”

　　“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住过那里。”

　　“什么时候。”

　　“三月初吧。”

　　“具体几号？”

　　“二号。”

　　“你没有住过那里，你住在了京华歌舞团招待所，你住的是七号房间，七号房间有窗户的。玻璃上还破了一小块，你用那里的特殊环境
杀死了一个人。”

　　“我没有杀张明。”

　　“你怎么知道死者叫张明。”

　　王跃进睁大了眼睛，他实在太累了，车上耗掉了他大部分精力。

　　“好，我坦白。”

小昭

稍稍休息了一下，王跃进讲述了全部犯罪过程，其中有些细节令马学义他们非常吃惊。

　　我和张明都在西安，我在西北化工研究所工作，我对我的工作不感兴趣，所以时常出去和一些无业人员喝酒、打牌。张明就是我在麻
将桌上认识的。

　　前几年，我办了停薪留职，跟他们从广东倒了几笔货挣了一些钱，随后就在西安的张家村租了间房，做起了假药批发的生意。由于市
里抓了这件事，使我们的所有的货全部没有了，所有的资金全都在上面了。一夜之间，我们一贫如洗。

　　我们不甘心，我们太需要钱了。我们策划了一件事，合伙偷走了我们单位临时放在保险柜里用于一笔生意的九万元。我们分别逃离了
西安。

　　“等等，什么时候偷的钱？”马学义插话到。

　　“四月十五日晚上。”

　　“你们几个人。”

　　“我们俩。”

　　“那么，罗建设是干什么的？”

　　“啊!”

　　“别啊，老实交待。”

　　“他，你们也联系上了。罗建设是张明杀的，与我无关，我只交待我自己的事。”

　　“你还不老实，杀罗建设是你指使的，全部都说。”

　　“我们俩，不，我们仨分别逃离了西安。当时我说，你们每人先拿一万。我到北京，张明坐车到京沪线，罗建设坐到京广线上。我把大
学同学李静的电话留给了他们。李静你们知道吧。我只让他们打一次电话，告诉他们的联系电话就行，没我的通知不准来京。”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起初我并没想杀他们。不过我讨厌他们，他们俩都吸毒，我最讨厌这一点。我原先是想杀罗建设的，因为他不听我的，张明不。在我
来京后，罗建设没经我同意，也直接跑到北京来了。他跟我发生了争吵，他要我马上把属于他的那一部分给他，然后他回西安。他想与我
们分手，这与我的东山再起格格不入，我不能让他把几万块钱抽掉。我们之间的矛盾日日激化，我想他把钱花完了，还会以告发我这个主
谋相协要钱的。而我也需要钱，我决定杀了他。

　　一次，我无意中发现了41/42次列车前后停在洛阳站这一现象时，就设计了杀罗建设的计划。当我设计好杀人计划时，我突然下了狠心
，偷钱是我的计划，我要独吞，我决意借张明之手杀罗建设，然后我再杀张明灭口。就像你们所说的，我在三月初住过京华歌舞团招待所
，发现了那里的特殊环境，杀张明我选择了那里。我给张明打了电话，指示他进京后住在京华歌舞团招待所的七号房间。

　　我们仨经常会面，分钱的事张明很听我的，他并不发表意见。我与罗建设的争吵日渐激烈。张明跟我说杀了他，这一点正合我意。我
过去就听说过他们之间有过节，好像是为白粉的事。

　　对于张明的话，我表面上持反对意见，可张明执意要这么做，我只好同意了。暗地里我的计划又重新审理了一遍。我告诉张明41/42次
列车的事情，告诉他人们一般都认为罪犯人到西安的，而他立即返京想必最安全。我把我过去从单位偷来的一点氰化钾交给了张明。

　　五月一日早，罗建设大动肝火，他说钱不要了，要回西安。他把当天的火车票给我们看了，我想机会来了。我让张明到车站调张高价
票上车，并交待他干完后，销毁一切东西。装氰化钾的密封瓶、火车票和我给他的列车专用钥匙。还交待他如若火车上没机会就在西安找
机会。

　　五月二日中午，我偷偷的到火车站，看见张明回来了，我想事办成了。否则，他到了西安，最快也得第三天才回来。

　　我开始实施我的下一步了。

小昭

　晚上，大约十二点多，我在和平门地铁站旁偷了一辆自行车，按事先找好的一小院里偷出了煤气罐。利用七房窗玻璃破了一小块的洞
毒死了张明。”

　　“张明死前吃过安眠药，是你干的吧，为什么要这样？”

　　“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吃的饭，我给他下的药。我想他能睡的死点，就可以更好的用煤气毒死他。”

　　“你为什么又杀了那个女孩呢？”

　　“我在杀张明时，被她、还有她的朋友看见了。”

　　“你确实他们看见了。”

　　“当时，楼上有灯光，我清楚地看清了他们的脸。”

　　“也许他们没有看见呢。”

　　“他们当时说的话，我想他们看见了我。”

　　“他们说什么？”

　　“那个女孩说：“看，”那个男的说：“快走。”他们一定看见了我。”

　　“你为什么在五月四日才杀人灭口，时隔了两天。”

　　“我想他们一定报案了。五月三日中午，我在公安局附近看见了那个女孩，她走进了公安局，我想完了，如果她见到我一定认出我的。
我就跟踪了她，知道她上班地和回家的路。

　　"五月四日下午六点左右，我在公安局附近的小店里喝汽水，观察公安局有什么反应。这时我又看见她进去了，不一会儿她领着一个公
安局的，就是这位。”他指了一下刘小鹏继续说道：“他们直朝我刚才坐过的小店走去，我想那个女孩在我喝汽水时看见了我。他们好像在问
店主什么，然后分手了。我决定杀了她，她若再见到我，我就跑不掉了。我不再敢跟踪她了。”

　　“晚上，我为了逃跑方便从天坛公园门口偷了“面的”，停在了她回家的路过的地方，那个十字口处，为的是逃跑多一条路。在那我用扳
手打了她。像你们说的，当时是有一个女的喊了我。”

　　“你刚才说“面的”是晚上在天坛公园门口偷的。”

　　“是的，是西侧门。”

　　马学义和刘小鹏相互看了一眼。

　　马学义想，难道那辆“面的”当天被偷了两回，有人从动物园偷了后停在了天坛公园，而王跃进又从天坛公园偷了，又停在了和平街北口
。那个说起来“好像”是王跃进的指纹，也许真不是他的，难怪没擦净。

　　“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个男的？”刘小鹏问。

　　“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他。或许，我就是被他告发的吧。我开车时，那个女的看不真切。”

　　“你们的身份证都是假的吧。”

　　“是的，我们几年前在广东倒生意时伪造的。”

　　“身份证上的姓名年龄都真么？”

　　“是真的，因为叫惯真名了，如果叫假的，吃不准什么时候露了马脚呢。”

　　“在北京，你们都住哪？”

　　“我的地方你们知道，张明住的我知道，因为是我让他住的。罗建设的我不知道。我们都是约好一个地点，第二天见面。我们互相不让
上门拜访。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知道你的住处？”

　　“昨天下午，我从李静那出来，乘巴士回去到楼下，我发现有警察从窗户在向楼下招手，楼下有两辆公安局的车，还有一些警察上楼了
。所以，我昨天晚上跑到天津了。”

　　啊，马学义不觉心里一震，只几分钟的时间，太巧了。前后一错，我们当时就能抓住他。

　　“你为什么跑到天津，而不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