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
于09年9月10晚23点12分。

教师节快乐。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好黑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小漠只觉得自己被无边的黑暗笼罩着，眼睛仿佛失去了其应有的作用。难道是因为。。。

    “我已经等了你十年了！不是十天、十个月，是十年！一个人一生又有几个十年？”开车的男子一脸的压抑的愤怒夹却杂着悲伤。
    “我现在还不想结婚。”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子语气甚是淡漠。
    “这句话我听了十年了，为什么你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不就是这样的？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为什么现在来反问我？”女子反应仍是冷漠。
    “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我认为你对我至少是有感情的，虽然，你从来都不说爱我。可是，至少在我守护你的十年里，你都没有和别人在一起！”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没有？”女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
    “你！”男人的脸上浮现出受伤的表情。“为什么你一直都要这样的伤害我呢？我也会伤心也会难过的啊！我只不是过想爱你，想好好照顾你，不过是想要保护你……”男人越说越激动，甚至没有注意到迎面驶来的货车。
……


    “…应该是出车祸的时候，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本能的将方向盘往左打，然后猛然想起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又将方向盘右打，才会形成这样的车祸。”
小漠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说道。
    “这个男人应该很爱这个女人吧！真是可惜了。”这是另一个声音。
    “是啊，可惜这个男人失去生命也没能保住那个女人。”
    是在说我吗？言，言死了吗？
    “她会死吗？”对话仍在继续。
    “不知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唔，我的心好疼。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医生！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
    忙碌的医护人员都没发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眼角滑落的泪水。


    一束光线冲破黑暗，小漠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只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和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眼前渐渐清晰。不远处的身影让她的心雀跃起来。刚想向那个人跑去，却听见一个暗哑的声音：“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她停下脚步：“言，他们骗我说你死了。我的心变的好痛好痛。我、我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他摇头：“我不是。”
    “是我不好，我以后都不会了，你别这样。”
    又是一声叹息：“我是孟婆。”
    她勉强的笑了下：“言，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把我看成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言，怎么会……”
    “知道这是哪里吗？”
    小漠打量着周围。不远处是一条缓缓流动的灰色河流，一叶扁舟停靠在岸边。路在自己脚下消失，面前是一大片茂盛的青草。
    她摇头：“不知道。这里是？”
    “忘川。”孟婆的眼中微带怜悯。
    小漠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那一大片青绿上。
    “那是彼岸。”
    “彼岸？彼岸花？”
    “是的。”
    “可是，怎么没有花？”
    “彼岸只在吸收了人生前最美的记忆才会开花。刚刚开出的彼岸几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后面这句话很轻，但是小漠仍是听到了。
    会是言吗？她在心底想着，只觉得更加思念他了。
    “过来吧，也许你还能看到他残留的记忆。”
    小漠将彼岸踩在脚下，缓缓向孟婆走去。斑驳的记忆纷涌而至。除了自己很小的时候与父母一起嬉闹的记忆，余下的，便是那些和言在一起的场景：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抢遥控器；一起买菜尝试自己下厨做饭；像小孩子一样抱着枕头打闹；站着阳台上一起看日暮；还有自己任性时候他的包容……原来那些自己以为不在意的过往全部深刻的印在心上。
    沉浸在回忆中的她没有发现，自己脚下的绿色在渐渐消失。
    走到孟婆身边的小漠早已泪流满面。孟婆看着她身后的彼岸，淡淡的说：“你的记忆也很美。”
    她回头，后面是一大片迎风摇摆的红色彼岸花。
    “花开叶落，叶生花谢。随我上船吧。”


    船在自行前进。小漠坐在船尾，看着立于船头的孟婆身影渐渐模糊。再放眼看去，已经是一袭白衣随风飘摇的女子。
    “忘川，会让你想起过去总总的不幸，意志坚强的人过了这里，便拥有转世的机会。”已然是清冷的女声。
    “如果是意志软弱的人呢？”
    “便是这些灰色的河水。”
    小漠看着这些流动的水，似乎还能看到不幸的人在里面挣扎。
    眼前又是一片血红。父亲，和母亲的血纠缠在一起。彷佛还能听到母亲绝望的声音：“漠漠，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值得爱的。”“不要爱上别人，即使是爱上了，也别说出来”。“男人都不懂得珍惜，没一个是好东西。”“妈妈要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爱惜自己”。“要记得只有自己的心才不会背叛自己，别轻易的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漠漠，妈妈真的好放心不下你”。“我的漠漠是这么懂事的好孩子……”“漠漠……”
    “妈妈……”小漠捂着眼睛，泪水却从指间不断的流出。
    “到了。”清冷的声音在头顶想起。
    她抬头，清楚的看到了孟婆眼中的怜惜。
    “谢谢你。”她擦了擦眼泪。
    “直走就是奈何桥了。去吧。”小舟载着孟婆往对岸驶去。
    小漠目送了她一会，向奈何桥走去。


    “言？”小漠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试探的询问。
    “漠儿，我还以为要等你很久呢。”男人的脸上带着一贯宠溺的笑。
    “言！”她紧紧的抱着他。“言，你怎么在等我？”
    “我就知道你不记得。”
    “记得什么？”
    “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还记得吗？”
    “嗯，我想想。是不是在一本小说上看到的？我还指给你看了，说那个人真傻。”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
    “我对你说，如果我先死，那么我一定在奈何桥上等你，因为你很怕黑的，我不舍得放你一个人。如果是你先离开了，那么你不要等我，因为你不喜欢等人。”
    “言。”眼睛又泛起湿意。
    “傻瓜。”
    她看着他笑。
    “走吧，前面还有很长的路呢。”
    他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向前面那片未知的黑暗。